《猎鹰》中发现新问题

让你飞

近日重读台湾万盛版《猎鹰》，发现问题。
问题出在第四章“讯问”里，见下文：

    卖面的老人年纪已经很大了，耳目已经有点不灵了，说话也不太清楚，就像是大多数这一类面馆老板一样，经过了艰难困苦的一生，既没有产业，也没有亲人，到老来还是同样艰难困苦，你怎能希望他对一件事，看得清楚，说得明白，但他却是唯一“看见了”的人。
　　钱月轩被刺杀的那一天的凌晨，唯一看见过他的，就是这个耳目口齿不清的老人。
　　唯一看见过那个少年的人也是他。
　　有关那一件轰动一时的谋杀案，他不但是唯一的目击者，也是唯一的线索。
　　所以要问那件谋杀案，就只有问他。
　　总捕邢锐的刑间，邢锐和老人的对答，旁听者凌玉峰和那个很有威严的中年人
…………
    凌玉峰又显得很失望，慢慢的走出门，老人忽然说：“他那筷子放到哪一边，我是忘记了，可是我记得，他吃面的时候，筷子曾经把辣椒罐碰倒过，辣椒罐是靠墙放着的，他面对着门坐，墙在他左边，辣椒罐当然也在他左边。”
　　“由此可见，他是用左手吃面的。”
　　“不错。”
　　“按常理说，他平常用的当然也是左手。”
    “是的。”
　　“那少年也是职业刺客？”
　　“大概是的。”
　　凌玉峰笑了笑，笑容中带着种尖针般的光芒，接着又说：“如果我猜得不错，现在我就可以把他的样子大概说出来。”
　　邢总相信。
　　凌玉峰近年崛起于六扇门，被天下所有的名捕大盗公认为不世出的奇才，对于这一类的职业杀手，他当然搜集了一份极详细的资料。
　　“在我的资料中，用左手的刺客并不多，能够在一瞬间取宋天令性命的，最多不会超过三个，年纪在二十到三十之间的，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
　　“是个出生很优裕的世家子，平时很讲究衣着，喜欢穿藏青色的衣服，身材大概跟我差不多，所学的武功很杂，所以才能用很多种不同的方法杀人。”
　　“这么样一个人，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找得到。”
　　这一点凌玉峰也相信。
　　邢总能够成为江南名捕，决非侥幸，他在城里布下的眼线一定极多，如果有一个这么样的陌生人来到城里，他应该在十二个时辰内就能找到。
　　“还有。”凌玉峰说：“我还要你去查一查那幢大宅子的主人是谁，最近是不是换了主人，有关这个人所有一切的资料，我都想知道。”
　　他很快就知道其中一点。
　　一个卖冰糖糯米甜藕的老婆婆，刚走过他们，到高墙后的窄巷中去叫卖。
　　后门忽然开了。
　　一个穿着红衣裳，梳着大辫子的小姑娘，拿着一个青花瓷的大碗出来买糖藕，一双好亮好亮的眼睛，一对好深好深的酒窝。
　　现在大家总算知道这幢巨宅的主人，有一个很漂亮的小丫头。

第五章 死者

……
    死的五个人，身份、行业都决不相同，钱月轩是古董商，据说是因为发掘到一批秦汉时的古物而致富，对于古董字样的辨别力特高。
　　其他的四个人，有世家子、有大商人、有大地主，还有一位姓宋名梅山的退休京官，谣传中，并不是京官，而是巨盗，昔年曾经劫过二十三家镖局的太行群盗首领宋天令就是他，一身外门硬功和一柄九环刀威震中原，是一等一的高手。
　　这一次他也同样死在那左手刺客的手下，是被一根绳索给勒死的，死得也很快。

注意标记蓝色的部分，是出现疑点的地方。


疑点之一：
“那少年也是职业刺客？”  “大概是的。”
这一问一答是谁在问谁？按上下文的连接来看，应该是凌玉峰在问老人，但很明显凌玉峰不可能问老人这个问题。
若是凌玉峰在问邢总，那么依古龙娴熟的文字技巧，字里行间应该有所提示或过渡，因为上一句凌玉峰还在问老人。
还有，从“吃面用的是左手”，就判断出“是职业刺客”，逻辑上也说不通。

疑点之二：
讯问既然发生在“总捕邢锐的刑间”，为何凌玉峰会“很快就知道其中一点”， 刑间总不可能正巧设置在大宅旁。

所以个人认为，有可能是出书的时候在“按常理说，他平常用的当然也是左手。”　“是的。”这两句后面，遗漏了一段。或者是在衔接上错位了。

大家讨论讨论。


新增疑点之三：

宋天令这人在第五章中验尸时才被提到名字，提到被左手刺客刺杀，但在第四章中（正好是我觉得有疑问的段落中）却已经说到：用左手的刺客并不多，能够在一瞬间取宋天令性命的。可见确实有问题。
很可能是两章之间的段落被排错位了。

枫儿

我认为，这几句的说话者是这样的：

邢总：“由此可见，他是用左手吃面的。”
凌玉峰：“不错。”
邢：“按常理说，他平常用的当然也是左手。”
凌：“是的。”
邢：“那少年也是职业刺客？”
凌：“大概是的。”

凌玉峰问老人之前就应该已经判断出“职业刺客”这个问题，问老人只是为了确定这位“刺客”用左手还是右手。

我觉得“讯问”这段文字应该有切镜，顺序应该没有问题。

冰之火

读书好仔细，容我称你为细心魔人......

有这个可能，再插进一段更合理。
要不要请顾雪衣兄比对一下玉郎本？
如果找到时报周刊的连载，也许可以更笃定。

现在排除你提的可能，试着为这个现象做解释：

１春秋笔法。刑总讯问之处，即为刑间。参见猎鹰第十二章：

　　程小青吃过的那一家小馆子后面，有一座三层高的小楼，本来是某一位大亨陪如夫人赏月之处，现在已被济南府正四品京堂潘其成潘大人所征用。
　　楼上四面皆窗，视野极广，此刻夜深人静万赖无声，潘大人独自凭栏，看着一户户沉睡中的人家，想到每一家的悲欢离合，心理不知道有什么感触。

　　济南府潘大人所在之处，即是官府的扩展。官之所在，官府之所在。

２设定上的疏忽。纯粹没有磨合好。

３个别对话在转折上过于省略。那该是邢总和凌玉峰的对话。

冰之火

原帖由 枫儿 于 2008-9-20 15:34 发表
我认为，这几句的说话者是这样的：

邢总：“由此可见，他是用左手吃面的。”
凌玉峰：“不错。”
邢：“按常理说，他平常用的当然也是左手。”
凌：“是的。”
邢：“那少年也是职业刺客？”
凌：“大概是的 ...

嗯，正好和我的第三點意見一致。

damichong

先查下原版本比较好，看是否有缺漏之处，再做打算！

让你飞

原帖由 枫儿 于 2008-9-20 15:34 发表
我认为，这几句的说话者是这样的：

邢总：“由此可见，他是用左手吃面的。”
凌玉峰：“不错。”
邢：“按常理说，他平常用的当然也是左手。”
凌：“是的。”
邢：“那少年也是职业刺客？”
凌：“大概是的 ...

依旧未能解释通从“吃面用的是左手”就判断出“是职业刺客”的混乱逻辑，此可能性还是不太大。
另，冰火一说，我也觉得“刑间”这词也有点怪怪的，用春秋笔法，用“邢”暗指“刑”当然也有一定可能。
但疑点之二依然未能排除。

枫儿

原帖由 让你飞 于 2008-9-20 16:46 发表


依旧未能解释通从“吃面用的是左手”就判断出“是职业刺客”的混乱逻辑，此可能性还是不太大。
另，“刑间”这词也有点怪怪的。

我已经说了，凌玉峰在这之前就判断出来了。最晚也是这一段：

老人说：“是的，轿子一走，那个年轻人就立刻放下筷子跟去，一人一轿，很快就转出巷子，轿夫和那年轻人走得好像比平常人快得多。”

绝不是从左手判断是刺客。
邢总是从凌玉峰的问话中，判断出“凌玉峰可能认为那个年轻人可能是刺客”。

冰之火

但疑点之二依然未能排除。

＞

也许可以排除的。

质疑：“刑间总不可能正巧设置在大宅旁。”
试解：“邢总所在即刑间。邢总在大宅旁某处问讯，故邢间即在大宅旁。”

美国总统有一架正式的空军一号，但在广义上，总统所在之专机即空军一号。

当然邢总没有对老人“刑”什么。是射他的位置，不是他个人。

冰之火

凌玉峰又显得很失望，慢慢的走出门，老人忽然说：“他那筷子放到哪一边，我是忘记了，可是我记得，他吃面的时候，筷子曾经把辣椒罐碰倒过，辣椒罐是靠墙放着的，他面对着门坐，墙在他左边，辣椒罐当然也在他左边。”

（排版者操作不当，这里应该留空白，分段，甚至加上※※※之类符号。以上和老人对话，以下和邢总）

　　“由此可见，他是用左手吃面的。”
　　“不错。”
　　“按常理说，他平常用的当然也是左手。”
    “是的。”
　　“那少年也是职业刺客？”
　　“大概是的。”
　　凌玉峰笑了笑，笑容中带着种尖针般的光芒，接着又说：“如果我猜得不错，现在我就可以把他的样子大概说出来。”
　　邢总相信。

枫儿

冰之火所说应分段之处赞同。这样分段，从“接着又说”很容易推断出上面的话很有可能是邢总问凌玉峰。
“刑间”的说法，我觉得不能确定是在宅子旁边。我认为很可能还有一处分段。如果有，可能在“其中一点”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