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古龙的《欢乐英雄》

于小妖

《欢乐英雄》很有意思，我发现它几乎是古龙最受欢迎的一本小说。甚至有很多人不是古迷，却是《欢乐英雄》的粉丝。

带着对这种心态的好奇我重新读过一次《欢乐英雄》，怎么说，这本书缺点还是很多。其中我觉得最需要改进的是语言，冗言太多，且不只是单字、单句的不简练，甚至会出现大段大段足堪删减的文字，一些没有必要出现的情节，如果能把这些砍去，粹化提纯，可读性会更高。同时期的《大人物》语言也不怎么样。而我恰好是楼主所说的不喜“欧阳兄弟是一个人”这种表达方式的读者。我认为语言真正的精妙贵在自然，可精心设计但需与行文紧密交融，而不在于这些匠心过重的小聪明。故事还过得去，但细节处并不都值得仔细推敲。

但我又认为楼主对《欢乐英雄》立意与格局的失望有些苛责了。如果从这些方面衡量一部作品，是有高与更高之分，但绝无完美与不完美。没有任何一部作品能在寓意上达到完美，能符合所有人的期望。就像我小的时候觉得能给一些“大师”挑刺就很厉害，能找出一些作品的缺陷就沾沾自喜，但却不知道，大师之所以是大师，不在于那些缺点，主要在于他的作品里有平常人难以达到的优秀之处。就像衡量一个人的成就最主要看的是最高水平，其次才是平均水平（跑题）。《欢乐英雄》这本书是反套路的，是自成一格的，这种小集体的温暖更刚好契合了很多现代人的精神需求，所以这本书有这么高的江湖地位和社会风评，我觉得是没问题的。

这本书是温情治愈的，不会让你紧张，读这本书是很觉温暖适意的。我很喜欢一位读者的评价，“富贵山庄浓缩了一个人生态度：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人生非坦途，苦痛亦高歌。”
《欢乐英雄》亦表达了，一个人在世俗中逐渐成熟后仍可走自己的路，即使艰难，即使穷苦困顿，内心的自足已是意义之所在。讲述了人与人之间联结的意义，即使历经风雨，追求真情仍有价值。揭示了梦想破灭也不是世界末日，只要不死，希望仍在人间。

其实古龙能写出《欢乐英雄》，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他写得出《英雄无泪》、《大地飞鹰》、《多情剑客》和《天涯明月刀》，却亦能创作《欢乐英雄》如此地明亮。真正的自由是灵魂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