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hychina 发表于 2019-11-21 19:10:42

诸葛青云《百劫孤星》补全

本帖最后由 zhychina 于 2019-12-5 18:47 编辑

  金仲池临阵经验虽没有,但心机却并不差,他自知行藏已露,眼前局面很不乐观,只有凭那“风雷三掌”以定吉凶了,所以他想先行在言语上,将对方激怒,以增加自己的获胜希望。
  但那公孙泰年老成精,岂肯上当,闻言之后,不但不怒,反而一阵冷笑道:“娃娃,在老夫面前,你这心机是白费了!”
  微微一顿,接道:“你既自不量力,老夫且伸量你一下,究竟有多少份量!”
  话声才落,进步欺身,左手五指箕张,抓向金仲池的胸部,右手之掌立刃,斜斩金仲池的左肩,一招双式,劲气四溢、迅疾、诡谲、威猛、奇幻、兼而有之……
  金仲池虽然心中微懔,但他初生之犊不畏虎,并存了一试双方功力的决心。当下功凝双臂,右手迳扣对方左手腕脉,左手“推窗闭月”,硬行迎向对方的右掌。
  “砰”地一声,公孙泰身躯微晃,金仲池却被震退五步才拿桩站稳。而且整条左臂酸痛难耐,同时他于双掌掌力接实的瞬间,右手本已扣住对方左手腕脉,但觉一股潜劲震得他五指一弹而开。
  此情此景,金仲池自知真力与对方相差太远,只有凭神奇招式出奇制胜了。
  事实上他的行藏已经暴露,而对方又志在追查“擒龙手”刁成下落,眼前他人单势孤,功力悬殊,这一战的结果如何,已可想见。
  如果他能及时将与刁成缔交的经过据实说出,眼前的局面自可立刻改观,对“三才教”而言,他纵然谈不上功,至少也不致有罪的了。
  但如此一来,又岂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行为!
  当此双方一接即分的瞬间,他已无暇多想,但他的下意识却在告诉他,无论如何,必须勉力撑持,纵然结果必然是死,也不能失信于一个对自已有所成全的死人!而且,你必须表现得更坚强一点,不能让敌人看出你心灵深处的怯意!记着!置之死地而后生……
  心念电转间,揉身而进,一声断喝道:“你也接小爷一招试试!”
  身形滑如泥鳅,迅如脱兔,眨眼之间,已欺近公孙泰身前二尺处,重重掌影,潮涌而出。
  公孙泰一声怒叱:“小子找死!”
  叱声中,依然左抓右掌,原式迎向金仲池。
  但他的抓掌才出,眼前人影已杳。
  公孙泰暗中一惊,劲布周身,身躯一旋,耳边却响起金仲池的清朗语声道:“老家伙,小爷在这儿哩!”
  “砰”地一声,公孙泰左肩上着着实实地挨了一掌,虽然他早已劲布周身,匆促之间,金中池也并未尽全力,这一掌固然伤不了他,却也打得他一个踉跄。
  公孙泰恨极之下一声怒吼尚未发出,“啪”地一声,右颊上又挨了一记耳光。
  原来金仲池自知内力修为远非对方之敌,不愿再跟对方硬拼,乃改以“风雷三掌”,实行游斗。
  “风雷三掌”虽名为掌法,但其身法之神奇,也各称一绝,掌法、身法、步法,互相配合,不但如牡丹之与绿叶,相得益彰,而且更见神妙。
  金仲池连展绝学,击中对方一掌,和一记耳光,他自己固然心中大快,而且信心倍增,但也打出公孙泰的凶心和杀机。
  公孙泰身膺“三才教”的方面重任,一身功力自非等闲!
  方才只因想生擒对方加以盘问,又因存了轻敌之心,一招挫敌,才给金仲池以可乘之机。
  如今,当着自己部下面前,挨了一个年轻大伙子的一掌和一记耳光,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羞愤交迸之下,精目中厉芒暴射,双掌一抡,一股强劲绝伦的狂飚,将金仲池震飞丈八之外。
  总算金仲池于得意忘形中,还没忘应变,匆促中借劲飘身,才未曾受伤,但却也震得他气血翻腾,双目中金星乱舞。
  金仲池这里方才站定身形,公孙泰已如影随形,凌空跟踪而至,口中一声厉叱道:“小狗!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周年祭期!”
  身如搏兔苍鹰,掌似惊涛拍岸,周围三丈方圆,都在他的掌劲威力之内,情况之紧张,连旁观诸人亦不由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啊”!
  好一个金仲池!他临危不乱,钢牙一咬,强抑心头翻腾的气血,身形电疾地接连三式闪移的居然避过了公孙泰那凌空追击的掌势。
  公孙泰一击未中,金仲池已逃出他的掌劲威力圈外,愤极之下,于身形落地之瞬间,一声断喝道:“小狗你逃不了!”
  喝声中,朝着金仲池的背影,发出一记威力无匹的劈空掌力——
  此时,正当金仲池身法将变未变之际,迫得他只好回身扬掌硬行接了一记。
  “砰!”金仲池的身子再度被震飞八尺之外。
  奸在此回因距离较远,金仲池又是使巧力借劲飘身,因此身心仅受到轻微的震动。
  他立定身形之后,反而朗朗一笑道:“老家伙,小爷才不会……”
  他那“不会逃”的“逃”字尚未说出,却已再度陷入公孙泰的如山掌影与如潮劲气之中。
  经过方才这一阵游斗,金仲池对他新练成的两招风雷掌法已有了更深的信心,此刻这一再度交绥,无异于给予他一次喂招的机会,连这几天中自己练习时,对其中尚未完全领悟的精妙变化,也于这实际战斗中大悟而特悟了。
  因此,他在公孙泰的如山掌影与如潮劲气之中,腾挪闪避,从容游走,起初还不时被迫地,偶而与对方机警对上一掌,渐渐地不但得心应手,不再被迫对掌,而且还有余力实施反击。
  五十招一过,公孙泰似因久战无功,而攻势更见凌厉。
  又是五个照面,“嘶”地一声,公孙泰一只左袖,被金仲池撕了下来。
  金仲池笑道:“嗨!老家伙,失礼!失礼!”
  “呼”地一声,一股强劲绝伦的劲风由公孙泰双掌之上激射而出,同时身形一个快速无比的急旋,这——等于做了一次三百六十度的劲力扫射。
  金仲池没想到对方方才还并未使出全力,又当刚刚撕下对方一只衣袖,得意分神之际,而且公孙泰这种集中全部真力,旋身扫击,又是针对金仲池这种功力低,但身法步法却又神奇莫测的对手,所临时研创的绝招,自然无法闪避而只有咬牙硬拼的一途。
  就当此双方劲力即将接实的电光石火之间。
  陡地,旁观人丛中传出一声震天大喝:“娃娃,接不得!”
  声到人到,一条灰影,如天绅倒挂般,垂直降落两人中间。
  公孙泰与金仲池二人所发的掌力,竟一齐击在这陡地插进来的人身上。
  如闷雷连响的巨震声中,冰雪泥浆四散激射,罡风怒旋,逼得金仲池、公孙泰二人连连倒退。
  少顷,一切归于寂静。
  在公孙泰懔骇莫名,与金仲池诧讶惊许的目光下,适才双方掌劲互接处,已现出一个径约三尺,深达尺许的圆形土坑,土坑正中,岸然卓立着一个鹑衣百结,腰带上挂着九个布糰儿,手持一根翠油光光的青竹杖,满面污垢,乱发蓬飞,短小精悍的老花子。
  这老花子能够承受公孙泰与金仲池二人所发的足能开碑裂石的强劲掌力,已令人懔骇震惊,但更令人懔骇的,却是他所站立之处,那三尺方圆的地面上,竟像是如刀划过似地秋毫无损,这老花子护身真气之强,由此可见一般了。
  金仲池自然不认识这位适时救他脱过一劫的老花子,但公孙泰却是机伶一颤,讷讷地道:“许……许前辈……您……”
  原来这老花子就是前文出现过的丐帮唯一长老——“铁面追魂丐”许润成。
  许润成霜眉一挑道:“公孙大坛主!我怎么样?”
  公孙泰苦笑道:“许前辈何苦跟晚辈过不去……”
  许润成冷哼一声道:“凭你也配我老花子跟你过不去!”
  微微一顿,接道:“再说,你又凭什么跟一个后生晚辈过不去?!”
  公孙泰恼在心中,但表面上却不能不含笑答道:“晚辈是上命所差,身不由己。”
  许润成冷然地道:“公孙泰,少在我老花子面前来这一套!在老花子还没改变主意,真正跟你‘过不去’之前,早点给我滚回去!”
  片刻之前,还是不可一世的公孙泰,此刻在“铁面追魂丐”面前,凶威尽敛,竟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喏喏连声地,招呼“陕中四义”疾奔而去。
  旁边看热闹的人也随之散去。不!还有三个人不曾离去。
  那三个人是抬着一顶敞篷软轿的两个神态威猛,年约半百的精壮老者,和坐在软轿中的一位两鬓斑白,面容削瘦的黄衫文士。
  那黄衫文士目光一片迷濛,仰首虚空,反复地喃喃自语着:“天可见怜……十八年穷搜苦找,今总算如愿以偿了……”
  “铁面追魂丐”许润成向满面困惑复杂表情的金仲池招招手,温声道:“孩子,你跟我来。”
  金仲池总算回过神来了,他脸色肃穆地向许润成恭敬一礼道:“多谢老前辈援手之德……”
  许润成笑道:“老花子不作兴这一套,小子,跟我来。”
  金仲池讪讪地一笑,跟着许润成一直走到那黄衫文士面前,才停下来。
  许润成目注金仲池微笑道:“你不是朝思暮想,要学成绝艺,以湔雪血海深仇么?”
  金仲池一楞道:“老前辈,您……是怎么知道的?”
  许润成笑道:“老花子知道的事情可多哩!”
  微微一顿接道:“老实吿诉你吧!小子,自从你踏入嵩山之日起,一直到目前为止,你小子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没脱离我老花子的耳目,你相信么?”
  金仲池瞠目结舌地道:“老前辈……”
  许润成蹙眉截口道:“老花子最讨厌这‘老前辈’三个字,我看……反正我跟你师傅是忘年之交,你还是叫我一声‘师伯’比较好。”
  金仲池更是满头玄雾地道:“小子我……没有师傅啊!”
  许润成哑然失笑道:“老花子不知是高兴得昏了头还是真的老糊涂了,竟没想到你还没拜师。”
  微顿话锋,用手一指坐在软轿上的黄衫文士道:“哟!这就是你师傅,小子快磕头!”
  拜师竟是如此拜法,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金仲池方自啼笑皆非地一楞。
  那端坐软轿上的黄衫文士微笑接口道:“老哥哥,人家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教他如何一个拜法呢?”
  许润成似笑非笑地道:“依你之见呢?”
  黄衫文士道:“自然是先将前因后果告诉他。”
  许润成一蹙眉道:“话是不错,但这些啰里啰嗦的事,老花子敬谢不敏,还是由你自己说吧!我老花子在一旁敲敲边鼓就是。”
  黄衫文士道:“此地不是说话之所,咱们先找一个避风雨的所在,大家坐下来慢慢谈,如何?”
  许润成道:“也好,此间前去约廿里,有一个小镇甸,老花子肚中的酒虫,也该安抚一下了,急不如快,咱们立刻就走。”
  说走就走,一行五人,展开脚程,向前奔去。
  那两个抬轿的精壮老者,脚程之快,竟是其疾如风!
  至于“铁面追魂丐”许润成,那自然更不用说啦!
  这情形,只苦了一个金仲池,饶他尽展脚程,距离也还是越拉越远。
  他自知,这是他一生中一个难得的机会,尽管他并不知道这两人的来历,但以方才那老花子援救他时所表现的神奇功力,和公孙泰的慑服情形,以及那两个抬轿的精壮老者所表现的奇快脚程等,加以判断,这老花子和那黄衫文士,必然是武林中功力奇高的前辈异人。
  试想,好容易才有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他能轻易放弃么!
  所以,他尽管于一阵急赶下,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而且双方距离也更加拉长,但他还是咬牙提气,拼命急赶……
  蓦然人影一闪,一只灼热的健腕搭上他的肩膀,耳边响起一个慈祥而亲切的语声道:“难为你了!孩子,老花子带你一程。”
  话声中,金仲池但觉耳边劲风呼啸,脚不沾地,几乎是乘云御风似地,跟着许润成向前滑行着……
  进入小镇甸,在唯一的一家客栈中开了一个房间,略一盥洗,叫来酒菜,“铁面追魂丐”许润成竟自顾自地首先连尽三大盅,才咂咂舌头,长吁一声道:“过瘾!过瘾!想不到这小镇中竟有如此好酒!来!老花子敬诸位一杯!”
  这五个人聚在一起,真是各有千秋,令人叫绝!
  黄衫文士一派斯文,沉默寡言中,却难掩眉宇间的兴奋神情。
  “铁面追魂丐”许润成连吃连喝,有说有笑,无比豪迈中,却带有五分玩世不恭的味道。
  金仲池心中疑喜参半,行动也显得颇为拘谨,不过于拘谨中却有着天赋的沉稳。
  至于那两个抬轿的精壮老者,由表面上看来,应该与黄衫文士是主仆关系,但仆人居然与主人共坐进食,虽然这两人举止上也很拘谨,但黄衫文士与许润成二人的神态上,却并未把他们当仆人看待,大概也是武林异人之所以为武林异人的原因之一吧!
  酒过数巡。
  许润成目注黄衫文士笑道:“老弟,咱们该互相先行吹嘘一番了,不然,这小子还不肯拜师哩!”
  黄衫文士莞尔一笑道:“对!先由小弟开始‘吹’吧!”
  目光移注金仲池脸上,接着:“孩子,你想起这位花子伯伯的来历了么?”
  金仲池欠身答道:“小子一向很少与武林人物交往,所以……所以……”
  “所以”不下去啦!
  黄衫文士微笑接道:“不知道没关系,现在让我来告诉你,他,就是武林中名震八荒的‘铁面追魂丐’许润成,也是丐帮中近三百年武功成就最高的一位,目前是丐帮中硕果仅存的一位长老!”
  许润成一仰脖子,灌下一大杯酒,嚷道:“妙哉!妙哉!高帽子之效用,大矣哉!我老花子好像喝了二十桶陈年花雕,醉得飘飘然不辨东西南北矣……”
  金仲池强忍心头笑意道:“原来是许老辈,小子……”
  许润成精目一翻,截口道:“又来了!小子,你就这么死心眼,不能先叫我声师伯么!”
  金仲池虽然对武林人物不太熟悉,但对“铁面追魂丐”许润成的大名,却从小就听他的盟叔“阴阳神掌”廖镇西说过,所以印象甚深。
  目前,自己机缘巧合,竟无意中碰上了这位游戏风尘,难得遇上的侠丐,并且为自己介绍师傅。
  试想凭“铁面追魂丐”许润成的身份和地位,所推荐的师傅,还错得了?
  所以,此刻的金仲池,已是疑虑尽消,悬心大放地,连忙改口笑道:“师伯,侄儿知错了!”
  许润成点首“唔”了一声道:“这才乖!”
  微微一顿,目注黄衫文士笑道:“老弟,你那高帽子没白送,这死心眼的小子也给看得眼花缭乱,先行点头了哩!”
  黄衫文士方自微微一笑,“铁面追魂丐”许润成接着向金仲池问道:“小子,你是先拜师然后听我替你师傅吹牛?还是先听我替你师傅吹牛而后拜师?”
  金仲池毫不犹豫地,起身向黄衫文士拜下去道:“徒儿叩见师傅。”
  说着,恭恭敬敬地拜了八拜。
  这当儿,黄衫文士脸上肌肉一阵抽搐,目闪异彩,显得非常激动地道:“起来,起来,孩子,师傅生受你的了!”
  金仲池拜罢起来,又向许润成躬身下拜道:“侄儿叩见师伯。”
  一股潜劲将金仲池的身躯拖了起来,并送回他的坐位上,同时响起许润成的苍劲语声道:“罢了!以后少叫我‘老前辈’就是。”
  金仲池讪讪地,目光一瞥那两个抬轿的精壮老者,他的意思是想也得跟人家招呼一下。
  但许润成却拉开嗓门道:“小子,现在听我替你师傅吹牛,他就是十八年前武林中的第一高手‘黄衫客’文百川。”
  金仲池情不禁地一声欢呼道:“啊……师傅!”
  “黄衫客”文百川脸上掠过一丝黯然神色,然后轻轻一叹道:“孩子,师傅的名号,你可能听人家说过,但师傅的不幸遭遇,武林中却极少有人知道,就连你这位许师伯,也还是在八年之前于洞庭湖滨才听我说起,你且仔细听为师慢慢道来。”
  原来这来“黄衫客”文百川,虽有一身超绝人寰的武功,但一付尊容却是平常的很,所以,尽管他的名号镇慑整个江湖,生平却未曾有过一位红粉知音。
  说来也是冤孽,就在二十年之前,竟于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认识了“万妙仙姑”夏侯飞琼。
  夏侯飞琼是有“武林第一花”之称的美女,也是人所共知的淫娃。以文百川的身份地位,自不便与其深交,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文百川虽是盖代奇侠,却也闯不过这道关口。
  于是,在夏侯飞琼别具用心的狐媚手段下,文百川秘密地成了“碧云山庄”红罗帐内的入幕之宾。
  这一对儿,在男爱“色”,女贪“才”的情况之下,的确恩爱过好一阵子。
  但好景不常,就当他们秘密同居的第二年,有了爱的结晶,同时夏侯飞琼已暗中取得文百川的一本高武功秘笈之后,噩运就降临文百川头上了。
  他糊里糊涂地被床头人制住要穴,废除武功,逐出了“碧云山庄”。
  当然,这种丢人现眼的事,纵然是一个极平凡的人,也只好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吞,不好意思在人前说出,何况身为武林第一高手的文百川!
  夏侯飞琼也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放过他一命,并且说道:“看在你女儿的份上,我这一辈子不杀你。”
  于是,武林第一高手“黄衫客”文百川大侠,突然神秘地失踪了。
  失踪后的文百川,自然心有不甘,他下定决心,要寻找一个资质、秉赋绝佳,而心地光明,本性善良的年轻人,调教出来,作为衣钵传人,并为自己复仇雪恨。
  可是,光阴一晃就是十年,而他所需要找的人却没有找到。
  接着,就发生了八年前在“洞庭湖”滨,老花子许润成抬棺材拜寿的一幕悲喜剧。
  之后,为了贯彻他所下的决心,还是继续他那人海寻珠的工作。而许润成也自告奋勇,愿帮他分头探寻。
  在这十八年的漫长岁月中,文百川一面苦寻理想的衣钵传人,一面咬牙重练武功。
  虽然进境有限,但也恢复了他原有功力的四成,在普通情况之下,已足够自保了。
  三年之前,文百川又邂逅了以前曾经救过人家全家性命的“关外双雄”吕英豪、吕英杰兄弟。
  吕氏兄弟倒是性情中人,闻悉文百川的不幸遭遇之后,自愿以仆人身份替他们的恩公效劳,时间定为十年,如果十年内文百川仍不能完成心头,则他们兄弟就将文百川奉养终生。
  这一对知恩必报的热情兄弟,就是目前给文百川抬轿的精壮老者。
  这两人武功本就不错,近三年来,迭经文百川的薰陶,指点,更是日益精进,目前,这两人的成就已可列入顶尖高手,而对文百川的安全,也更可无虑了。
  大约是五天之前,许润成在“嵩山”附近邂逅了金仲池。
  以许润成的眼光,自有过人的鉴赏力,当时他大喜过望之下,一面以丐帮特殊迅速的通信方法,通知正在“开封”逗留的文百川兼程赶来,一面秘密的跟踪金仲池,对金仲池的来历,品行等暗中加以考察,一直到经过方才在官道旁的那一场打斗时,才正式决定将金仲池收入门墙……
  文百川娓娓地说完这一段经过之后,神色一整,目光深注地道:“孩子,师傅的来历和一切,现在你都明白了,至于你的身世、血仇和此行的经纬,你许师伯也已全部调查清楚,你可不必赘述。可是,你许师伯也有一件非常棘手的重大事情,正寄望你去解决哩。”
  金仲池讶问道:“许师伯也有不能解决的事?”
  许润成神色一整接道:“是的!老花子虽已不太过问江湖中事,但身为丐帮长老,对丐帮的存亡,却不能不过问!”
  话锋微顿,接道:“在夏侯飞琼这妖妇的淫威之下,江湖上已呈山雨欲来之势,而首当其冲者就是丐帮,目前,本帮已到了面临覆灭的边缘……唉!孩子,从现在起,就看你的啦!”
  金仲池听的悚然一惊,不胜惶恐地道:“侄儿行么?师伯,侄儿今天才开始拜师哩……”
  看着金仲池那一付惶急相,许润成忍不住笑道:“傻小子,你急甚么!一切自有你这位胸罗万有,学究天人的师傅替你安排!”
  神色一整,沉声接道:“不过,老花子要特别提醒你,你师傅的屈辱,你自己的血海深仇,以及拯救丐帮的重责大任,都集中在你一个人肩上,这责任可实在不轻,你可得好好地把握住这短短的百日光阴!”
  许润成的这几句话,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几乎使金仲池透不过气来,最后一声骇呼道:“百日?师伯,百日的时间怎能……”
  许润成含笑截口道:“能的,孩子,百日时间,别人当然办不到,但你师傅是非常人,非常人自有非常办法,以你目前的武功基础,和绝佳的资质秉赋而言,也许不需百日,就可将你调教成一个绝代高手哩!”
  金仲池方自疑喜参半,“黄衫客”文百川淡笑接道:“孩子,别听你师伯胡吹,其实师傅又不是大罗金仙,怎能于百日之中调理出一个绝代高手来哩!”
  许润成嚷道:“好啊!徒弟才入门,就将我这引荐人一脚踢了!”
  金仲池强忍笑意地道:“师伯,您方才的话,究竟是……”
  许润成精目一翻道:“是真是假,问你师傅吧!”

第三章 长歌出河洛

西域名士 发表于 2019-11-21 21:08:33

点赞、点赞!

凌妙颜 发表于 2019-11-29 14:11:20

谢,已修复。

燕南天 发表于 2019-12-5 10:47:39

"他的抓掌才出,限前人影已杳。"应该是眼前吧。

zhychina 发表于 2019-12-5 18:48:42

燕南天 发表于 2019-12-5 10:47
"他的抓掌才出,限前人影已杳。"应该是眼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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