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新传》与《新桃花扇》
司马的《桃花新传》,扩写自《新桃花扇》,那么从汉麟版《新桃花扇》,到皇鼎版《桃花新传》,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对比之下,其实只有三处文字大段的增加,共计112867字,其他段落文字并无明显变化。对此,只一句话,唯铜臭而已。三处增文如下:1. 第一处文字增加,在全书开始处,增加17732字。
明,思宗崇祯十二年,留都。
南京被称为留都是成祖永乐帝把朝廷迁到燕京以后的事,因为这是太祖元璋择定的都城,而且皇陵就设在城外的钟山。
因此,永乐虽将朝廷搬到了原为元朝大都的燕京定为北京。而南京却为先人所设,不容易弃,所以仍然保留南京的称号,而且冠以留都之名。朝廷搬走了,却没有搬走南京的繁荣,从六朝时代就遗下的金粉盛迹,被点缀得尤胜往昔。
青年士子侯朝宗,第一次从河南归德的老家,远来应南闱乙卯科乡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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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场就在旧日京试的贡院,和旧日歌妓集中地的旧院,亦隔着一条秦淮河,贡院在北岸,旧院在南岸,其间东有文德桥,西有武定桥往来相通,十分方便。每到灯光初明的黄昏时分,桥上往来最多的就是来应试的方巾蓝衣的秀才。
那些士子们中间,固然有些是清贫苦读的寒士,但大部份都还是家境宽裕,又是年轻爱动好玩的年龄,处身在这软红十丈的环境里,既远离了家人父兄的拘束,又带足了盘缠,还会不趁此机会疯狂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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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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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宗不禁一怔,斥责道:“你这小鬼,为什么老喜欢把老爷的招牌给抬出来?不说话会变哑巴?”
兴儿急道:“公子,要责备小的,以后有的是时间,这会见人家兄妹已经走远了,万一山贼追来,咱们可就走不了啦!”
朝宗一听,那敢再此停留,紧张地道:“是啊!咱们快快离开此地吧!”
主仆二人出了山区,披星戴月,连夜顺着官道直奔滁州。
经过了这一次的教训,侯朝宗再也不敢沿途游山玩水了,一到滁州,立即雇了马车,直驶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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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场就在旧日京试的贡院,和旧日歌妓集中地的旧院,亦隔着一条秦淮河,贡院在北岸,旧院在南岸,其间东有文德桥,西有武定桥往来相通,十分方便。
每到灯光初明的黄昏时分,桥上往来最多的就是来应试的方巾蓝衣的秀才。
那些士子们中间,固然有些是清贫苦读的寒士,但大部份都还是家境宽裕,又是年轻爱动好玩的年龄,处身在这软红十丈的环境里,既远离了家人父兄的拘束,又带足了盘缠,还会不趁此机会疯狂一番?
朝宗正好是二十二岁,才名早扬,几篇诗文着实受到那些前辈先进的夸奖。
2. 第二处文字增加,在第二回末尾,第三囘开头处,增加13427字。
母亲给了他二十两还愿,他只化了十两。
这种钱是无形的,看不出多少来,而且菩萨也不会计较,所以他昧下了十两,毫无犯罪的感觉。
只不过要把兴儿的嘴封住,免得这小子回去口没遮拦,刚好有了桂花儿的事情,所以他给了二两银子,可以落个皆大欢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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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宗想到明日之约,兴奋得转辗不能成眠。
既然睡不着,他索性起身披上外衣,走至窗前,倚窗眺望夜色,如诗如画。夜凉似水,正感有些寒意,打算离开窗前。突见人影一晃,一个身着红色劲装的少女,已出现在眼前。
朝宗出其不意地一惊,但定神一看,立即认出她就是红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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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略)
……
红姑微微地点点头。
她轻轻的推开了窗门,双手一拱,道:“我先走了!”
朝宗尚未及答话,她已射身而出了。
夜,一片朦胧,红姑的影子瞬已不见了。
侯朝宗把窗关好,带着一丝的微笑,入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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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他在甜梦中渡过的。
但是第二天起来一看,天公却不作美。阴霾欲雨,这给他的兴头多少打了个折扣,等到临着出门的时候,竟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了。
他是代母亲去还愿的,风雨无阻,别说是毛毛细雨了,下冰雹子也得去。但是他却担心香君不会去了。
3. 第三处文字增加,在第五回的中间,增加文字81708字。
在清澈的歌喉里,在曼妙的舞影中,一袭轻纱被挥开飘落了,一片红色的胸衣又飞开了,露出了那迷人的、晶莹的、洁白无瑕的、玉也似的胸体。
朝宗忘其所以,笛子早就停了,目不转瞬地看着妥娘,直等她舞到身前,歌声乍歇,一个炙热的身子投进他的怀中时,他才警觉,忘情地抱住了她,再也舍不得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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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妥娘是落籍的秦淮名妓,尽管她的装疯卖傻,使很多的寻芳客受不了她的锋利言词,对她缺乏兴趣。
但是,仰慕她的姿色和才华,宁受其嘻笑辱骂,而不惜一掷千金,志在一亲芳泽者,仍大有人在。
对于这些慕名而来的“雅士”,郑妥娘是无法拒绝的,只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妓女与寻芳客之间,就是“卖”与“买”的关系。
也许一个是虚情假意,一个是自我陶醉,于是完成了“交易”。
以郑妥娘来说,她是秦淮名妓中的佼佼者,可以有权选择寻芳客,但除非是实在看不顺眼,难以忍受的人外,她仍然无法拒人于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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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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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又回首望望仍在燃烧的水榭,深深地叹道:“这像是一场梦!”
他的梦终于醒了,该是步上归程的时候了。
此番归去,何日才能再南游,继续跟那些红粉知己,重温那令人着迷、向往的旖旎美梦呢?
侯朝宗再也没有想到,等他重游金陵时,却已是四年后了。
河山依旧,人事如昔,金陵的风光,秦淮河上的澈夜笙歌都没有变,这四年中,变得最多的是他侯朝宗。
因为己卯科的乡试他落了第,那是他父亲看了他的稿子后,就下的评语:“徒事铺设,华而不实,文章看起来如锦如绣,却像是个绣花枕头一般,金玉其外,而败絮其中,有点眼花的考官绝不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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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宗在第二天启程,送行的只有郑妥娘,她是雇了个工人,用她水阁中的小船一直把朝宗由秦淮河转进江道而抵码头的。
大船快要开了,兴儿已经把一切都装妥了,正在码头上心急地眺望着,没想到朝宗会从水路来,他也看见了小船中有一只搽着凤仙花汁涂红了指甲的玉手在轻轻地挥动着,不禁有点销魂的感觉,于是凑到朝宗的耳边笑问道:“少爷!是那一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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