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
本帖最后由 孟法师 于 2025-1-22 22:46 编辑狱中
监狱中有一个圆形的天井，仿佛树筒一样
犯人们在其中绕圈奔跑，感受光
照进他们肺腑的感受
犯人们奔跑着奔跑着，光把他们的影子
洒得到处都是，有的影子躅躅独立
有的影子围成一圈，打起
影子世界的扑克牌
有时我想我的父亲也忝列其中
在不知不觉间，而我无从指认
于是更加紧缩入
神父斗篷之下的焦虑座
暗中的玻璃球凭空闪耀
在那一截空虚的树干里，父亲们
反复经历太阳，这颗千古的新星的
余光照常升起在他们历劫归来的头顶
这是狱外世界的某个负手散步
闲唱小曲者无意中
反射出来的一种光线
父亲混在父亲们中间，加入到光的合唱
更老的犯人在头顶
栽种鹰巢，每一天
都像坐在家门口
望着前世的河流里枯萎的落叶与火焰
露出䗝一般的表情
而墙面上，楼道里，到处都是
这类表情的霉菌的矅变
唇枪舌剑、繁文缛节皆经提纯
只具木质佛雕的线条美
而失去浮华的油性
如同阳光和暖地检阅、严厉地关怀
各种犯人，各种犯人的菌群
周而复始，迎接阳光者
终于走在太阳的前面
一手举牌的动作悠扬，比老鹰更老派
2025.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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