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泪 发表于 2004-8-8 12:48:05

[原创]再见诺言

<P>丫说你有机会有灵感为什么不写小说,我说我有点累,而且没有全盘的考虑。她说那别写了,我笑笑,那怎么成,都要走的人了,好歹也要给你们留点东西吧。她回头,那眼神怪怪的,只是我看到了一层薄薄的雾。于是我开始写了,乱糟糟的,连一点思路都没有。她说要鬼的思路,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看到了吗,咱们丫的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不写出来当一记念,我们白疼你这厮了。对啊,的确是这样,写身边的人,写身边的事,写身边的人经历的事。用第三者的身份,看着这些渐渐成熟的孩子们,在成长的过程中的种种。</P>
<P>我决定真的去写的时候只有丫一人在我身边,是今天下午。我们两神经在街上乱晃,快七点那会,大爷大妈都拎着那八面玲珑的小篮子,赶着回家做饭。匆匆的人从我们身边晃过去,回头看看,还真就那么一个个过去了,丫的。丫说你晚上去哪里吃饭,我那爪子往她肩上一褡,得没地方,我那宝贝爹妈留了钞票在家里,然后两个人都不见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手机全部关机。现在快十点了吧,我还真怀疑他们是不是在搞什么地下活动,人都没影了。</P>
<P>好了,回到七点那会。两个丫的在街上胡逛,胡撤,整两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其实我们本来也就是。丫的眉毛挺好看,英气勃勃的,现在女人一个二个都打扮的像个鬼,那柳眉啊, 要求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笑笑,怎么我妈嘴里那套我全学来了。)丫是个挺精神的女孩,猖狂倔强很多很多反正野蛮女友那套她全部具备。我妈天天在家里说,这孩子长大不得了啊,整一土匪。我笑了,想替丫辩解一下,也罢了,她本来就是那样,男生都怕她,所以我妈也没说错。</P>
<P>我们两就勾肩搭背的在大街上走,也懒得管旁人怎么看了。丫突然停下来,回头看着我,眼神还挺严肃。我说你看什么,天天看我没看够啊。她说去你的,你说我们两这样在街上晃人家会不会。。我说你少来,反正不会认为我们俩是一同性恋就行。她说你滚,要找人也不找你,我们家。。。我牙都酸了,我知道她要说她们家那涛涛,一天到晚乖的跟个鸟似的。反正原来我是这么认为的,丫一脸幸福的样子,做一小鸟依人状,脑袋顺势要往我身上靠。我躲了,边跑边喊,他现在在十堰,你别拿我开刀,怎么说我跟他也是六年的同学啊。丫觉得没劲,手一甩,去给我们家涛涛打电话去。靠,那表情,我没吐出来。是不是恋爱中的女人都这副鸟样。我想再骂几句,想想也就算了,毕竟这还是大马路,而且我那时也没什么好词。女孩子骂人,粗话怎么往人脸上贴都行,那脏话便是万万不能出口的,否则修养就成问题。粗话说明那女孩子豪放或者热情,脏话就不一定,估计骂那些话的女人八成都是下贱胚子,这话似乎有些偏激。</P>
<P>丫一脸沮丧的跑回来,说那里电话被人占了。我说那你等等吧,反正卡上有的是钱,不愁花不出去,只是你在大街上跟你们家那──谁啊,说情话不麻啊。切,她推了我一下,看看你,这就叫没经验吧,专门说给人听的。说着她还煞有奇事的甩了甩她那拉了两次的头发,挺刺眼的。靠,你这娃子什么思想,还好我没骂出来。因为丫早跑了,真骂出来估计路人以为我神经了。用我爸同事的一句话,这姑娘挺秀气的啊,怎么干起事说起话来跟拉大车似的。我说那是因为我说话的时候是对着你,如果对着外人,早文质彬彬起来了。这叫什么,这就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爸听着这话也就火光,准备着来抽我,其实也就是用他那比我大点的爪子在我头上跟按键盘似的拍两下,不过我最讨厌他那样做。

我跟丫简直是两神经病,在渐渐落墨的余辉里鬼撤着。丫说你看我们两像不像那林岚和文婧,我说你一边凉快去吧,我觉得你挺像那火柴的,说罢躲一棵树下哈哈大笑起来。我操,你他妈还是不是人啊,说你姐们是一卖淫的。我是懒得跟她解释了,反正她也知道我没那意思,只是这丫脾气有点冲,她一来劲跟我杠上了我麻烦着。其实我这张嘴也算有名了,从小学开始就没遇着能说的过我的人,怎么后来就跑出一丫的天天跟我杠,后来我是抗不住,也就懒得理她,听她一个人在大街上说我这一混蛋和我的优良记录。我说我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用丫的话来说应该是,不是我撞着电线杆,是电线杆硬要立在我面前,所以我只能愣着往上撞啊。我总在想这厮每次语文都不及格,怎么就这么能侃,估计是常跟她那帮兄弟们玩习惯了,最后干脆用这一首来对付我,我说她好说歹说也常常跟兄弟们有个练习的机会啊,我哪有她那么幸运,天天对着我爸妈练口才,那个迅啊,哎。

我说我要回家了,我爸妈虽然跑没影了,不过每个星期六晚上7点都准时打电话回来看我在不在家,他们两就愣怕我出去惹事,其实我也没真给他们惹什么事,否则我爸早把我废了。我拎着刚买的那一包书就要往家里冲,三步没走到就听到丫在那里喊,我说姚叶你他妈敢把我一个人甩这儿你等着明天我去修理你,然后用胜利的眼光等着我回头。我顺她意思了,应该说又顺她意思了,每次逛街都这样,跟拉马似的活生生把我拽回来了。我说沈畅你想干什么,我刚喊出她名字我就失望了,很后悔这实在是不该喊。她摆明了一不良少女,怎么她爹妈就那么那么豪爽赐了她个畅字,她也还真不负所望天天欢畅的像只嗑了药的狗,操,想着就来气。

她说姚叶你给我听好了,我今天要找不着电话,找不着我们家涛涛你就别想走人。我一想这完了,还差10分钟,我爹妈要打电话回来查我的啊,万一我没接到那要命的电话,我想我今天晚上就完了,别说完估计连觉都睡不好,回来准问晚上又跑哪里去鬼混了。我说沈畅你丫的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找,妈的。狠狠斜了她一眼,你说我一堂堂大小姐,竟然给你丫的找电话,你那破卡鬼用啊。我跑到马路对面,指着那家说铁定有,她死不信,说如果没有你就不用回来见我了,这路上车多,随便找辆往上一贴就没事了,就算还有啥事估计也一了白了,我说你说的挺对。大量事实证明沈畅的判断的确很正确,那一毛不拔的小店的确连个破电话都没有,我靠,那是一什么店啊,整一黑色背景,对,应该叫黑店。出了店门就看见沈畅在对面马路又露出了她那蒙娜丽莎的微笑,笑的我毛骨悚然,然后甩了甩手叫我不用过去见她了,直接死马路中间得了。我笑了笑,挺平静的,准备去死。恰巧这时来了量大卡车,重量级的,我说我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好事都被我赶上了,连死都比别人幸运些。我提前了点,那车离我还有20米的时候我就上路了,站那里像一女鬼似的对沈畅微笑。她也不差,丽莎的笑容保持了挺久,我还真怕把她累着了。还有10米,沈畅似乎有点急了,估计心里在想你丫的能装多久,总不至于真贴那车上了吧。后来我胜利了,还有5米的时候沈畅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大喊,我靠,你还不过来,站马路中间做秀啊。你看好了,那车快过来了,你还不给我快点闪,真撞死了我赔不起啊,一活生生的姑娘。

我没看她,只是扭头直愣愣的盯着那车子,车上司机还挺自信,我想他怎么就不动脑子想想万一真他妈有一姑娘硬往你车上撞你不挂了,还在那里死踩油门。车来了,就一步,真的也就一步,挺小的一步跟猫似的,一下子窜到了沈畅身边,冲着她怪笑。她哼了一声,怎么你刚就不被车撞死算了。我说这就是你失败了,怎么你不知道我有个习惯吗,她爱理不理的哼了句,什么习惯。我说我过马路的时候从来都是在车离我一米的时候踏出去,把握的挺准,还真从来没出过事,估计那些司机都被我吓的掉魂了,烧香拜佛希望下次别再碰到这姑娘,整一不要命的家伙。沈畅点了点头,说了句难怪难怪。她好象有点不高兴,我想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两人站路边不说话挺急人,我说我走了,你去找你们家涛涛吧,那电话我实在无能为力。她点了点头,我转身,一直走没有停,也没有回头。我猜她一直在看着我,只是我不能回头,因为这种情况下想不出能跟她说什么,就连那种坏坏的笑容都露不出来了。然后我边走边在心里骂自己,姚叶啊姚叶,你整一傻子混蛋加八级。

回家想了想,挺对不起沈畅的,我知道她有个哥哥叫沈谦。一个很内向的男孩子,我大概只见过他一次,印象中沈谦是个腼腆的男孩甚至有些自闭。唯一的一次见他也算是最后一次,是在沈畅的生日会上,整个餐厅里都是沈畅的兄弟,那些猪朋狗友,说白了就是他妈的道上的混混们。其实沈畅自己也就一女混混,只是混的比别的女孩好罢了,应该说好很多。光她那张八面玲珑的嘴就无人能匹敌再加那张英气勃勃的小脸蛋,追她的男生还挺多。不过全部都是道上,那时候我才明白什么叫志同道合,因为我很早就知道她那些叔叔婶婶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各各都道上的。哎,只有一个人看着她和那些兄弟在那里起哄,说白了他们一家基本都是混道上的,也难怪有这样的孩子了,这种家庭,我挺提沈畅不值,不过看她天天也没为那档子事烦到是乐的跟老鼠似的。陈思曾经说过,你们两个的家庭简直就是势不两立怎么你们两疯子竟然能成为朋友,这中国也算是无奇不有了,我真服了。那时我对陈思摆摆手,哪里有那么水火不容啊,顶多也就一家子是贼一家子是兵,兵过着天天抓贼的生活,贼过着天天躲兵的小日子,兵偶尔例行公事抓抓贼,贼也时常做做样子躲躲兵,这样他们才有成就感,就跟那猫抓老鼠似的,道理基本一样。然后我把沈畅的肩膀狠狠拍了下,你丫小心了,别干犯法的事儿,否则老爷子火了我没法儿保你,估计那时候我自己都要先被他灭了,有你这么一混混朋友,我操,我真是不懂交朋友,交友不慎。</P>
<P>我没跟沈谦说话,只是看到他一直一个人呆在角落里,忧郁的眼神中偶尔淌过一丝涟漪,淡的像没放盐的汤,那时我真的挺心疼,虽然我不认识他。知道沈谦死的时候我正在上体育课,手机突然响了,然后另一头就传来让我陌生的哭泣声,我知道那是沈畅,只是我看过她笑听过她猖狂的叫就是没听过她哭的声音,我有点慌,我说沈畅你怎么了,有话慢慢说,别哭。她没吭声,很久很久,等她哭声停了,彻底镇定了,她说,姚叶,我操他大爷,我哥哥死了。我愣了,因为在她没说这句话之前我一直心疼我的手机费,想她这样没完没了的哭要浪费我多少钱啊。哭的挺伤害顶多也就是在道上出了点小事,然后找我求救来了。可是我没想到这次闹大了,如果用手机费能把沈谦的生命换回来,多少钱我都不在乎。因为我真的挺心疼沈谦,那个永远沉默的男孩。那个眼神我想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忘了,刻骨铭心,没有人会怀疑我爱上沈谦,因为我们两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甚至连话都没说过。的确,我心里隐隐做痛,他是我的朋友,一定是因为我看到的眼神那个另我难忘的眼神,我想那种眼神我只在镜子里看过,因为镜子里的,是我的。因为相同而相遇,因相似而相爱,我突然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可惜,沈谦突如其来的死打碎了一切的幻想。愣了很久才被沈畅的呼声拉出来,只听到她在一旁说,姚叶姚叶我怎么办。听她在那里哀号,我的手机也快没电了,我说沈畅你等等,我手机没电了,你先说你在哪里,一会我去找你。她恩了一声,电话里就传来嘟赌的响声,很刺耳很难听,真的,比任何一次突然被人挂断电话都难听。我从后门出去了,没理体育老头,他估计也懒得管我,刚好各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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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外面的天很蓝,很干净,纯洁的像一张纸。可我现在却要去看一张脸,或许跟那纸一样的干净纯洁,一点污垢都没有,比这活见鬼的世界他妈的纯洁百倍千倍。出了学校大门,想着沈谦,也不知道怎么的,眼泪就不听使唤的搭拉下来了,还真跟那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估计比那些珠子大多了。那时候我真的很想去跟沈谦说句话,沈谦,我心真的很痛,我的朋友,你现在好不好。可惜那会我身边没人,再痛也得自己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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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跌跌撞撞冲到了医院,沈畅的父母都来了,还有她的奶奶爷爷,我没看到她那帮道上的兄弟,沈谦的死或许和他们没有关系。我慢慢走了过去,透过薄薄的窗户看到躺在手术台上的沈谦,没有血迹,伤口也被包扎的很好,就像一个正在熟睡的孩子,静静躺在那里静静呼吸,在自己与世无争的世界里活着,没有包袱的活着。我慢慢推开门,冰冷的手术室,或许是因为在这里消失了太多的灵魂,所以越发的阴冷,这让我想到了太平间,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去过那里,或许这次要破例了。开门的那一刹那,阴风吹来的时候,我打了个寒战,突然发觉自己很可笑,可笑的认为沈谦还活着,透彻的眼神中那抹忧郁依然没有散去,甚至想用一切来说服自己,只要他能活过来,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行。那抹凉风把我吹醒了,彻底的醒了,沈谦啊沈谦,他是真的走了,连一句话都没跟我说就这么走了。</P>
<P>熟睡的沈谦看起来是那么的温和那么的平静,我甚至看到他嘴角上还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那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于是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最后看了眼沈谦,从他妈妈也就是沈畅的妈妈身边像幽灵一样滑过去,我说沈阿姨,您别太难过了。其实我本来想和沈阿姨多说些话,等我真正看到沈阿姨的时候我发现我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飘出那凉凉的屋子时,我狠狠骂着自己,姚叶啊姚叶,你简直就不是人,你的嚣张到哪里去了,你嘴里的漂亮词到哪里去了,我操你大爷,你个混蛋东西。</P>
<P>出去的时候看到沈畅,看到她倚着墙,坐在地上。我走过去,一点声音也没有,不过我猜沈畅早就看到我了。我拉了拉她的袖子,我说,沈畅,地上挺凉的,快站起来,别凉着了。快,起来。沈畅就这么被我连拉带拽的捞了起来,我汗都急出来了,可刚拉起来她又顺势往地下滑,我慌了,从来没见过她这样,这次她是真伤心了,虽然她平时不怎么跟沈谦交流,但那毕竟是她哥哥相处了十几年的哥哥。</P>
<P>等我肩膀完全湿透的时候沈畅的哭声终于停止了,我松了口气,感觉心里没那么痛了。这时沈阿姨他们也都出来了,沈畅走到她妈妈身边,说了句,妈我们回家吧。她妈妈拍拍她的肩膀搂着她走了。看着她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道里,我突然觉得轻松了很多,感觉一切都没有变,所有人都还好好的,我想,或者沈谦的死对我的打击期已经过了,伤感只是暂时的。我转身准备离开,我没看到大门,看到的却是一块白糊糊的布,我知道下面有个人,有个深邃的沈谦,有他忧郁的眼神,那眼神是我在任何朋友眼中都找不到的。于是我的心又开始隐隐做痛,那一刻我才明白,沈谦的死对我来说不仅仅意味着一个人在这世界上悄然离去,而是意味着曾经的寄托再次被掀起,被抛弃,遗失到汪洋大海里了。沈谦被推走了,永远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知道这次是真走了。</P>
<P>后来我沈畅交谈中得知沈谦是自杀的,没有人知道他自杀的原因,因为他的沉默,甚至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个人的存在,在外人眼中他死的莫名其妙,在沈谦眼中或者也是在我眼中,他的死是必然,只是来的太快太突然,给了我们个措手不及的打击,很沉的打击,伤了他妹妹和我的心。沈畅说他哥哥是出车货死的,过马路的时候被一卡车给撞了,不知道是被撞了还是故意撞的,那会没朋友在他身边。那会我想他可能是自己撞上去的,因为我明白他眼里的忧郁。直到沈畅收到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时,我才彻底推翻了自己的结论,那时候我感觉自己整一傻子,一自做多情的傻子,你把人家当朋友,人家或许正眼都没看过你一下。那女的说她是沈谦的女朋友,在外地,她说她知道沈谦总有一天会出事只不过没想到那么快,她说沈谦有一毛病,跟我一样的毛病,喜欢在车过来的一瞬间踏上人行道。她说他们一起出去的时候她总劝他不要这样,可是沈谦不听,于是那天把握不好,真被撞上了,也就什么话也没留,一下躺那儿了。听完沈畅的话,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沈谦啊沈谦,你这毛病,我对着沈畅发痴,痴痴着念着自己的口白,事后我也忘了当时到底说了些什么。很明确的是我知道沈谦和我一样有那和车玩的毛病,就只记得这么多了。至于他那个女朋友,我挺想笑,还好,总算还找到一女朋友,只是那女的态度让我心寒,沈谦出殡的时候她竟没露面,应该说从出事到现在,她从来没露过面。说真的,我有时候挺佩服她,她不来自然有她的道理,或受打击太大,或根本就不在意沈谦。我觉得自己很荒唐沈谦很滑稽。很多人都说我和沈畅是俩儿神经病,现在我觉得沈谦比我们更神经更可悲,但无论如何他却解脱了,但是姚叶,你和沈畅怎么办,身后那一档子事儿怎么办。我抬头看了看天,天上有太阳,那光好刺眼,把我眼睛都灼痛了,痛的我流下了眼泪,眼睛酸酸的。</P>
<P>燕过无痕,时间其实真的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例如怎么也划不开的相思和弄情,时间都可以一一把他们摆平。沈谦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认为沈畅已经忘了她有个哥哥而且已经死了,直到我刚刚过马路的时看到沈畅那态度,我才知道沈谦一直让她挂着心上,挺悲凉,她嘻嘻哈哈的背后还有这么一疼痛的事情牵扯着她的心,沈畅啊,你这个孩子。我想我根本不该跟她提玩车的事情,这使她又痛了一次,无疑在慢慢撕着她那看似愈合了的伤口,而且我还毫不留情的在上面又撒了把盐,姚叶,你个混蛋东西,你就这么对你的姐妹。</P>
<P>刚回家就接了我爹打来的电话,看我很规矩的呆在家里,他大概满意了。乐呵呵的说好好在家里看书准备考试,我恩了一声,索性把电话挂了,我也懒得耽误他打牌,免得成一千古罪人。家里阴森森的,凉气透骨,跟柳宗元那《小石潭记》里的凉气有一拼,人家那是什么啊,悄怆幽邃,凄神寒骨,你这叫什么,我笑笑,大概叫无病呻吟。我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人,过着幸福的小日子,不缺钱不权朋友,有事没事来几篇呻吟的小文章给朋友看看,换她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就蛮高兴,心安理得啊。有时候也会突然想起沈谦,想起他的眼神,那时候鼻子总一酸,然后大滴大滴的泪就这么跑出来了,我想我还真他妈的该去当演员,青春与实力兼有的那种。做做梦,跟一票哥们姐妹打打闹闹,时间也就这么过来了,还真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哪天我在想怎么着也的写点啥东西来祭奠一下这一点点逝去的春光啊,否则就真像沈畅说的那样,对不起那些白疼你的人了!</P>
<P>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晕了一觉,手机响了,一看是陈思打来了,想想着丫的,好久没看到她了,变疯似的接了电话。那边立刻传来了陈思柔柔的声音,她是个挺文静的女孩,虽然长的不是特别好看,但是秀气着呢,十足一大家闺秀的气质,我挺喜欢她的,有段时间一直跟她粘在一起,跟连体嘤差不多。最夸张一次竟直奔她们家,原本是早上和她一起去跑步,鬼知道天上的那老东西不做美偏偏不紧不慢的招了场大雨,我跟陈思被那个雨淋的啊,怎么是一个惨字了得。我指天骂地来了句,丫的,就是不给我面子,我难道早起一次出来跑步。陈思拉了拉我的衣脚笑着说,没事反正也这雨也大,干脆去我们家玩会算了。我想想也对,反正也没事干。鬼知道我一去就倒她床上再起不来了,到下午五点多,她才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枕头上都是我流的口水,那个壮观啊,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后来在她妈妈的殷勤挽留下,死活在她家过了一夜,那天晚上我和陈思聊了很久,一直到没声音了我才睡着,鬼让我下午睡死过去了。陈思问我怎么那么能睡,竟然在我家睡了一下午,连电脑都没碰。我冲她坏坏一笑,我说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在家里挑灯夜战写我的小说呢。她说你那小说写几年了,还没起色。我连连说快了快了,就跟一老太太要嫁女儿一样,很是有点滑稽。想着想着,我心里舒坦了,仿佛又看见陈思那甜甜的笑。我说,这一文静的女孩千万别给沈畅毁了,确切说是带坏了。于是抄着拖鞋,洗了把脸就飞出门了。

武汉的夜景就是美啊,各处的霓虹灯照的人头晕目眩。我正思考着沈畅那家伙到底在哪家酒吧开了场子等我,突然手机就滴答滴答的叫了起来。我还没从这美丽的夜景中回过神,沈畅已经在电话那头哭天抢地的嚎了起来。姚叶,你他妈的还在哪里鬼混,我们都等着你呢,没事装什么大爷,难不成还要在我们面前摆你那见鬼的臭架子。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骂搞晕了,正寻思着哪里做错了,于是回敬到,您等等,别嚎破了嗓子。我这刚还在奇怪,怎么哪位爷打电话来约我连个地址都不留,这会到来兴师问罪了。我本以为沈畅会由心底产生一种内疚之感,但事实证明我实在太不了解她了,这丫的叫的更来劲儿。这会她嗓门更大了,你还是不是我朋友啊,明知道今天那几个祸害都要来,我忙着招呼他们呢。你大爷的,也不给我争口气,就知道在那里丢人现眼。还好今天我那些没心没肺的哥们没来,否则我看你今儿也就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你说我容易嘛我,好不容易把人都凑到一块儿,你还—没良心的东西。沈畅说着说着竟开始破口大骂。我想了想,觉得她也挺不容易的,便只好大发慈悲放了她一马。她说我们正在清风兰,我哦了一声,正准备挂电话,只听她又喊了句,姚叶啊,我先给你提个醒儿,今儿江边也来了,而且身边还带了一小鸟伊人的妞,你可当心了。然后就砰的挂了电话,于是又只剩下那嘟嘟的声音在武汉的上空不知疲倦的回荡着,真是香彻天空,催人泪下,震耳欲聋。我呆呆的靠着栏柑,不由的打了个寒战,我想着武汉的天空还真冷啊,冻的我眼泪都出来了。我裹紧了大衣,匆匆向清风兰走去。

在汉阳的大街上找不着北了半天,正考虑着要不要找一警察叔叔问问行情,敢情他们估计也不知道,索性就罢了。这时候才记起沈畅那清风兰还是我给取的名儿,至今还没通过资格认证,就连一个证明它身份的本儿都没拿到,想着我就火光,多好一名字啊,废了。当我明白什么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时,清风兰已经如天外来客一般伫立在我面前了,只是今天有点不太一样,我差点没认出来,一阵风吹过,从它身上散落的尘土飘了我一身,那个壮观啊。妈的,我情不自禁骂了一句,沈畅你也够格了,拿这玩意来接待我,还敢这样糟蹋我的劳动成果。如果这汉阳大街是几千年前的长安大街,那这清风兰充其量顶多就是个小客栈,还是三流的那种,再说,那时候可是贞观之治啊。不过这玉皇大帝也有几门穷亲戚,想想也就罢了,反正哪天非得逼着她把这儿弄出点明堂来。不过你沈畅这样糟蹋我的心血我也不用跟你客气了,索性站在门口哀号起来,沈畅,你大爷的,在不出来我去把你场子给掀了。我在那儿像泼妇一样嚎叫时,身边偶尔闪过几个神色匆匆的行人,不时传来一句话,哟,这不是姚部长的女儿嘛。。我心一凉,去你大爷的,咋就忘了这是长安大街呢,耳目众多啊,我就算自己不要脸也得给我那部长老爹留点面子啊。我本来想回头跟那人说我是跟朋友开玩笑的,鬼知道嘴巴一张开就只剩一句话了,看你大爷的,混像一头发了怒的狮子。我心想,沈畅你还在里面装什么孙子,我跟你那么久什么好的都没学到,这一身骂人的本事都给学回来了,现在还都出口成脏了。说着又悻悻地骂了句去你大爷的,还是不解恨。

我正在气头上,突然见一衣着光鲜的男孩从屋子里走出来。我细细打量了下这男孩,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高高的个头非得我仰视才成,这时我才发现这家伙的衣服是邦威的新货。沈畅,小样儿你行啊,手下的兄弟都穿名牌了,看来这时代的确是在进步。我冲他一笑,帅哥你行啊,啥时候跟沈畅一起混的,怎么我都没见过你呢?他顿了顿,像个第一次被反动派盘问的革命党人,然后不紧不慢来了句,姚姐,我才跟的畅姐,所以您哪会见过我啊。我听了他这话没晕过去,我说我估计还比你小呢,什么姚姐,别这样喊,我摆明了不就一十七岁的小姑娘嘛。这次又轮到他发愣了,还从头到尾打量了我一圈。我看他那眼神怪怪的,估计是想说,咋这年代人都喜欢摆深沉呢,我怎么看你怎么觉得不像一丫头,至少也是个愤青啊,难怪人都说这年头混混像学生,学生到像混混了。我用爪子在他呆滞的眼前狠狠晃了两下,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冲进里屋了,只是给她留了句从来也不肯说的话,以后我叫你哥哥算了,突然多了个这么帅了哥哥我还赚了,你也就凑合着吧。还有,以后我吃点亏,你感觉叫我叶子得了,免得搞我跟一黑社会老大一样,什么姐的,喊着怪难受,你那一套留下来对付沈畅还行。说罢还没忘留下一段骇人听闻的笑声,那个惊心动魄啊,真是无与伦比。
</P>我一推开门,一股熏人的酒气就迎面扑来,我正准备用手去捂住我那敏感的鼻子。突然就感觉到自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我低头一看,这支爪子还挺清秀,白皙修长的十,微微看到手上凸期待血管。我还在纳闷,谁的手这么动人,我到要好好问问那人是怎么保养。正准备回头,一大股酒气把我熏的找不着北,我说你们谁那么大胆子敢在这里犯混,开始这里一票人还挺来劲,听我这么一喊,各各都住嘴了。不对,除了那个用爪子拉住我的人。屋子里静极了,就连一向爱闹事的沈畅和丛明都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我。这会我心里挺乐的,怎么我那么大面子了,你们这些祸害竟然都不吭声了,敢情是这么久没见我心里想了吧,还一时间无以言表了。这时候我算可以安稳的回头了,我到要看看哪个家伙敢这么对我,我那膀子被抓的疼死。


<P>我和萌萌订婚了!我没回头,这声音就顺着那股浓浓的酒味道窜了过来,真的很冲。我想我不用回头了,如此温柔的声音只有江边才制造的出来,如此白皙的手指也只有江边才会拥有。我挺想笑,怎么刚刚会没有想到,姚叶你白跟他在一起一段时间了。我深吸了口气,可惜吸的都是从江边嘴中吐出的酒气,好冲。回头,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孔,看见那张曾经说要爱我一辈子的脸庞,曾经让我觉得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一张脸,一张完美无暇的脸。他的眉毛还是那么的挺拔,嘴唇是那么柔和,只是现在他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变的陌生了,连我都认不出来了。江边这时才醒过来,发现面前站的是个曾经他爱过的女人,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慢慢松开了。我立刻从江边的怀里挣脱出来,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怎么江边你小子要订婚了啊,也不早告诉我,我一定给你封个大大的红包。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把头扭了过去,冲沙发上的那个女人笑了笑,一脸的温柔,而他眼中从前所拥有的那抹忧郁早已经付之东流,消失的无隐无踪了,就像沈谦一样。想着想着,我鼻子酸酸的,想哭,真的。可是我知道这时候我不能哭,满屋子的人都在担心我,担心我会被刺激。我走过去看了看站在门边的沈畅估计她刚被我吓的够戗,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沈畅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哪儿能啊。于是对着他们打了个哈哈,我说江边你喝了多少酒了,真他妈的冲,你看我眼泪都被你搞出来了,不信你看看,我走到江边面前象征性的指了指眼眶。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只是看到沙发上一脸幸福的女人又吞了下去。我想想也算了,反正你都订婚了的人了,咱们两一起那几个月的小日子也就凑合了,以后当笑话跟哥们解释下也就够,不必闹的要死要活。像两条平行线一样,一辈子都不相交。

这时候那满脸幸福的女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笑容满面的朝我走了过来,顺便还拉上了江边。在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扫射了我一遍后,满脸堆笑的说了句,江边啊,这位美女是,我还没见过呢,你还不快点来介绍一下。江边看着他哦了一声,指着那女人说了句,这是我女朋友,叫张萌萌,我们过几几天就要订婚了。然后就再没吭声了,我估计他是不好当着张萌萌的面说我是谁。我想你江边装什么大爷,把我身份说出来会死啊,你不说拉倒,我自己说。我冲张萌萌微微一笑,我说江边估计喝高了,连我都不认识了,我自己来说吧。我是江边的好朋友,充其量也就是一哥们,对吧。我说着又拍了拍江边的脑袋,他看来真是喝高了,连理都没理我,只是一直盯着我看。我说江边你看什么看啊,爱人同志在这里还敢公然红杏出墙,不怕人家一激动把你给踹了。江边狠狠斜了我一眼,还没想好用什么词儿来回敬我,张萌萌却一脚插了上来,拉着江边的手叫着,怎么可能啊,我是怎么也不会离开江边的,对不对。说着还很温柔的朝江边使了个眼色,搞的跟演电视剧一样。

我这人挺善良,沈畅来的时候要我小心点,我知道她什么意思,实在不行就修理下那妞。我那时候还在笑沈畅,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个德行啊,就知道用武力解决,再说了,感情这事儿勉强不来。其实说真的,我根本没有恨过张萌萌,不管她再喜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因为我觉得江边既然选了她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何必在那里说什么呢。更何况,如果江边跟她在一起真的能开心,我也挺为他们高兴的,真的。

江边和张萌萌依然在那里柔情似水,沈畅一个人在那儿喝着闷酒,我知道她不高兴,也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只是,我实在不想再去跟她说什么,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就只剩下给他们每个人留的祝福了。屋子里又恢复了开始的气氛,热气腾腾的,虽然有几个人呆的不太舒服,确切的说是有点尴尬。我笑嘻嘻的走到丛明面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怎么着了兄弟,今天谁惹你了,我们那么久没见了,看我来了也不跟我打个招呼,你还有没有当我是你朋友啊。我还没意气风发完毕,丛明突然一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硬拉着我出了屋子,门就那样被他砰的关上了,居然没有人去阻拦。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他们都知道我和丛明的关系,那可是铁打的,金子烙下的,所以那小子非但不会对我怎么样反而会加倍的爱护。我说虽然是这样,你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他那样拉出去啊,搞的跟一囚犯似的。
<P>我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只是有些苦。丛明盯了我将近一分钟的时间,眼睛都红了。我说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走,我陪你去看医生。这下丛明总算是说话了,可惜一张口我就知道我完了,因为他第一句说的是,姚叶,我操你大爷的。其实丛明不经常骂人,更不像沈畅那样一骂起人来就漫无边境的,他只会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偶尔蹦几句骂人的粗话,所以我知道我这次又完了。我像小学生一样低头沉思,准备迎接暴风雨的来临。听了他第一句话我基本可以猜出他下面要说些什么,无非就是我喜欢怎么怎么作践自己云云的一类话,我已经听习惯了,从上初中那会他就开始说,一直都没有变过。我想也就只有你丛明能看的出我在如何作践自己了,你真好。</P>
<P>我等着丛明发话,可他却在那一句以后一句话都没了。我有点奇怪,于是抬起头看了看他。真正看清楚丛明眼睛的时候他已经是泪流满面了,那一刻我真的很心疼,就像已经愈合了的伤口再次被人撕开一样,很疼,疼涩。我有点不知所措,呆呆的愣在那里,其实我知道丛明为什么流泪,也知道他为什么要骂我,只是我不想去面对而已,刚刚只是看到江边就搞成那样,我不敢想象他们订婚的那天我会用哪种笑容去祝福他们,虽然那种祝福真的很真诚。我的鼻子又开始酸了,在江边和沈谦眼中已经流走了的忧郁这会似乎蒙在了丛明眼里,使我把一切都看的那么的真切,恍如隔世,物事人非是我见过的最狠毒的词语,像一把尖刀,朝心中最痛的地方狠狠的刺了一下,没有血,只有无止境的痛楚。丛明伸出手轻轻捧住了我的脸,我没有动,或许我现在只有在丛明的手中才能找回一丝温暖来融化那颗冰封了好久的心。我的泪静静流淌在丛明的手中,冰凉冰凉的,又顺着他的指间悄悄滴在了地上,没有声音。</P>
<P>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叹了口气,我说,丛明,我没事了,我们都回家吧,都快十二点了,丛阿姨肯定在家担心着你呢。他点了点头,拉着我进了屋子。屋子里的酒味显然已经淡了很多,沈畅已经倒沙发上睡着了,张萌萌也依偎着江边静静地睡着,她真的很漂亮。丛明轻轻咳了一声,江边醒了,沈畅却还像猪一样的在那里呼呼大睡。丛明指了指张萌萌,要江边送她回家。江边搂着张萌萌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看见他盯着张萌萌的那双眸子,满眼的温柔,只是我心里为什么会那么痛。</P>
<P>人都走完了,丛明说,姚叶,我送你回家吧。我摇摇头,我说算了,我自己回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没说什么,自己低着头慢慢走了。其实丛明的家里很有钱,爹妈都是高层干部,他本不用跑到这黑糊糊的地方找什么朋友,更不用呆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他甚至可以离开,离开这个地方,去国外发展。可他选择了留下,留在了我们这群朋友身边,留在了我身边。我常跟他说,你如果是我哥该多好啊,那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他总会一声不吭的盯着我,然后很久才吐出一句,你真的幸福吗。丛明走出门的那一刹那,我冲他喊着,丛明你哪天订婚的时候我一定送份大礼给你和我嫂子。他回头冲我笑了笑,说你这个傻东西。</P>
<P>我正准备走,鬼知道沈畅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清醒了。她说你干什么去,我说你丫废话,我肯定回家,难道要我在这里住下。她鬼叫了一声,你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回什么家啊,不知道最近武汉比较乱吗。我哦了一句,心想只要你沈畅不去惹什么事,武汉就不会太乱。沈畅在那里吆喝了一句,林峰,你帮我送姚叶回家,要看着她进门了才行,否则你别跟我混了,听到没有。我这才想起来,外面还有一帅哥,真是的,白白放走了丛明那家伙,可不能在放过一帅哥了,说着就拉着他往外面跑。</P>
<P>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挺混蛋的人,所以我经常会骂自己,情不自禁的骂自己,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幼稚。现在我却发现自己已经变了,变的成熟了,至少比曾经成熟。因为那时候我还会拉着江边问他那些我不懂的问题,问他那些他一直认为比较简单而幼稚的问题。他一直拉着我,因为我这个人没有方向感,总会在人海茫茫的大城市迷茫而散乱,然后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一人在人群里了望,等待着江边的出现。江边似乎很准时也很及时,在我最彷徨的时候他会笑着站在马路的对面静静看着我,向我招手,我会很兴奋的跑过去,不管那马路上到底有没有车子,我知道马路的对面很安全,因为那里有个江边在等着我,他会保护我。我已经忘了江边是如何说出分手那两个字,只是我一直在诧异为何我那时候会那么的冷静,冷静的连眼泪都没有掉,冷静的连话都懒得说,冷静的掉头就走,冷静的去河边吹风。我怕江边看见我掉眼泪,因为他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已经不属于我,所以我不能让外人看见我掉眼泪;我没有话跟江边说,因为那是他自己的决定更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没有在那里停留,因为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再去停留;我去河边吹风,因为我突然觉得很闷,闷的我喘不过气来,我本就是一个有肺病的人,天一冷我就会不停的咳,咳到不能呼吸为止。那种清晰而明朗的呼吸我至今都难以忘记,因为它总会在我不注意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光临我的身体,我的喉咙很痛,可是我那时候想告诉江边,我的心更痛。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江边,我想我已经忘记了这个人,甚至这个人从来没有在我生命里存在过,如过眼云烟,该散的时候总会散,该聚的时候也会聚,可惜聚总是发生在散之前,天下纵然是没有不散的宴席。直到我刚刚在清风兰看见江边,清清楚楚的看见江边,也看见了她身边的那个女人,那个漂亮而娇媚的女人,妖娆而动人的小女人。江边变了很多,真的很多,历历在目,看的我怅然若失。一阵风稀里哗拉的吹了过来,我没有去拉风衣的领子,我想被这风吹吹人会更清醒,错误总是少犯点比较好的。过去了的就过去吧,我还要从新生活,继续和沈畅嘻嘻哈哈和丛明称兄道弟和林峰攀交情,继续去血洗我爸的钱包去跟我妈吵吵闹闹。这时候我突然想笑,原来生活这么美好,我还真不是个东西,好歹活了这么多年,现在才领悟到这一这么重要的道理。我回头看了看,才想起林峰一直跟在我后面,于是我带着灿烂的笑容朝他跑了过去。

林峰说你笑那么灿烂干什么,难道刚拣到钱了。我说你得了吧,我哪能有那么庸俗啊,拣到钱就笑那么灿烂。他说那你是怎么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兄弟啊,你别想了,想不通的。林锋扫了我一眼,好吧,我也懒得想,只不过我刚怎么看见丛明和你在。。。我说你小子瞎想什么啊,我们怎么会呢,他是我一多么好的哥哥啊,总是在我不爽的时候帮我出头。他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然后说了句我知道你和江边的事情了。这话一说不打紧,我眼睛没跌下来,我说你怎么知道的,那声音硬是像吼出来的。他叹了口气,说了句我死也不相信的话,是畅姐告诉我的,那天,那天我们一起喝酒,她喝醉了,所以就。。我操,我吼了一句,他妈的,沈畅你丫就他妈的不是个人,就会出卖你姐妹的机密情报,怎么说也是我丫的被人甩了,说出去多丢人啊。</P>
<P>街上真冷,不知道走了多久 ,反正我头一直昏昏沉沉的,不过林峰那小丫一直跟在我后面,这点我还是知道的,估计是怕我这么晚回家真撞上坏人。哎,还是沈畅厉害,随便就弄了个小白脸。我说前面怎么有一黑糊糊的东西础在那里,我眼睛一黑,硬是撞上了,我操。我正准备破口大骂,想了现在不知道过几点了,也就罢了。</P>
<P>在我准备用手摸摸我那伤的不清的脑袋时,突然感觉自己被一只大手扶了起来。一抬头,一张白皙的脸模糊的展现在我眼前。我说,当我打算拍拍那人的肩膀的时候一口苦水喷了出来,怎么会有酒精味。叶子,你今天晚上不是没喝酒吗?嘿嘿,我龇牙咧嘴的笑了两声,感觉像大半夜那采花大盗得手似的。我说你不知道吧,我来的时候偷偷先喝了两罐,你说我不先喝点壮胆怎么成啊,还好我没吃饭,否则你这衣服估计就要废了。</P>
<P>你这一个女孩子怎么喝怎么多,今天不是畅姐要我送你回来,大概你就要倒这儿了。沈畅那老丫的,我一定抽时间去清理她,自己姐妹的秘密也说,她还是人嘛她,白认识她十几年了。我哼了几声,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说沈畅你丫就别栽我手里,否则你就等着接着吧。叶子,你们不是挺好的朋友嘛,怎么你还要整她?我说林峰你好歹也是个出来混的,连这都不懂了,姐姐我改天给你好好解释一下。于是我发现林峰开始看着天上,星星好象很亮的样子,我说我真他妈的佩服你,你跟沈畅混算找对人了。他笑了笑,可是我看不出是高兴还是失望,似乎有点淡淡的苦涩。罢了,我也懒得想,脑子现在疼得慌。只是要倒的时候看见他奇怪的笑,很怪很邪乎,我想现在我大概还不懂,但是我有个预感,以后,或者说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懂的。但我从来没有想过那颞人的微笑后隐藏了几乎要毁掉我的强大力量,这是让我措手不及的。</P>
<P>醒来的时候觉得脑子晕晕的,想站起来却觉得脚好象有千斤重。叹了口气,人老了就是不一样,原来怎么喝也不醉的,怎么昨天搞成那样了,还让小样林峰逮了个正着,想想昨天晚上到底跟他说了什么。我自己说的话大概都记起来了,不过他说的怎么一句也不记得,隐约想起他送我进门的时候说了句什么“折腾”云云的,不知道他是说谁折腾谁呢。</P>
<P>抓了手边的电话慢慢爬了起来,估计这会儿小蜗牛的速度都比丫快。哎,古人说酒能穿肠,什么酒能乱性,还真一点都没错,原来一直骂这些人迂腐,我现在觉得真正迂腐的是我自己,挺悲哀的。算了,我整了整自己蓬乱的头发,今天开始从新过,结婚的就去结婚吧,有业务的就去搞业务,要上课的继续上,肯继续陪我走下去的大家一起走,别的也无所谓了。我本来想再给江边挂个电话再好好恭喜他一翻的,后来觉得自己这样挺虚伪的。如果我不是人,大概这会儿我就没事,可惜我再怎么混蛋,我还算是个人,不坏的人,就这样了。</P>
[此贴子已经被凌妙颜于2004-8-9 11:49:15编辑过]

凌妙颜 发表于 2004-8-9 12:04:06

场景和语言都有《梦里花落知多少》的味道。人物和场景的过渡似乎太过纷繁,总是很难理顺其中的关系,或许只因为我不是剧中人。再见诺言?希望再次相见还是与诺言88呢?

痕迹 发表于 2005-1-9 22:47:38

<P>这么长的东西实在不应该沉下去。
这个年头能写人的已经很少了,而愿意花时间与心思去写这么长的东西就更少了,何况写得又不坏!</P>

风十四娘 发表于 2005-1-29 15:58:12

<DIV class=quote>以下是引用<I>凌妙颜</I>在2004-8-9 12:04:06的发言:
场景和语言都有《梦里花落知多少》的味道。人物和场景的过渡似乎太过纷繁,总是很难理顺其中的关系,或许只因为我不是剧中人。再见诺言?希望再次相见还是与诺言88呢?</DIV>


吾与妙颜有同感~
理不顺的缘故恐怕是楼主行文有删节或者下笔有顾忌罢?──姑妄揣测之,笑~

不言 发表于 2005-2-4 20:58:05

<P>现在才发觉找到这张帖子这么难.不过还是叫我给找到了.</P><P>不过不管你愿不愿听,我一直想告诉你:有些时候,和你在同一世界的人也许并不适合陪你走一辈子的.尽管,相似让你们走到了一起.</P>

散装人心 发表于 2005-2-10 20:53:10

丫这个字不能老用,懂不

乱世天妃 发表于 2005-2-11 13:39:54

汗~~~~文字没有格式啊:emem37-d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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