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英二云 发表于 2007-5-12 13:56:48

[转帖]孟法师:评《独手丐》

<p><font size="5">前言<br/><br/>贾植芳回忆还老有一段言语说:“我劝他不妨写些农民起义的小说,这和写武侠有些关联,可能会手顺些。……不久,他就写了以张献忠为题材的《独手丐》。”(见《记还珠楼主》)。对贾先生不甚了解,但在读了《独手丐》以后,从此文约可看出两点:贾先生对还珠并不了解;还珠写作《独手丐》也非他人促成。<br/></font></p><p><font size="5">在还珠完成三足鼎立以成完璧之势的“蜀山、青城、云海”三大主体以后,武侠的世界,和武侠以外的世界,已经没有了兵革年间雄盛一时的闹热景象。面对的是五十年代的新的天地,一派收束旧社会残渣,建立新中国红色政权的崭新野望。没有了往日身着绸缎上衣,坐在竹躺椅中嘴刁烟斗的士绅(或许正包括某些还珠后来所抨击的‘小土豪’),以及某些山居学院派人士用以销夏的清闲悠雅。没有了捧臭脚丫子的读者赶集似地翘首以待。还珠已被自己过去的荣耀压在底下,变得和市场一样寂静了。他将精力转入另一平生雅好京剧中,而只用一小部分时间投掷在遗老遗少们的眼镜里。新派武侠守着老树枝上的嫩芽,用温室栽培技术供放的花朵满足彼一世后人对前古的本能怀旧。(就象在武侠电影历史中,胡金铨一代被徐克一代颠覆,名山大川在吸尽灵气后由电脑特技来以假乱真)。<br/></font></p><p><font size="5">而原本北派四大家的郑证因、王度庐、宫白羽,其实也面临着同样的处境。而还珠楼主显然是坚持到最后,没有动摇写作立场和摹画方式的一个坚强的中国文化的信受者。<br/></font></p><p><font size="5">《独手丐》,据周清霖先生在他对还珠武侠的阅读和整理中所得出的结论,是属于 “入世武侠”小说系列第三区块的:打倒土豪恶霸、为人民谋幸福的主旋律下的作品。全书已不带‘仙气’,视角转入低平,结构变得单一,故事和地理变得沾带黄土味,人物也缺少了想象中那样近乎完美的外表和品质。但对普通大众来说,似乎更易于接受,和读懂。所以,如果以‘蜀山’时期的标准来衡量这部作品,那一定不会有太多的期待之满足。即使是就‘入世武侠’范围而论,本书也并无综合实力上的优势。但不可否认在部分上有其参差美感。在五十年后读到它,仍不会显得过于失望。<br/><br/>一,就本作与以前及以后作品中的关系而论<br/><br/>还珠所有的作品都有其以等级排列而成的各中心所统摄,从高到下是蜀山的天、青城的地、和云海的人。而通过‘天人合一’的观念将它们贯穿在一起,构成还珠并无明言的深刻的思想境界。这些作品,是作者与读者共鸣的结果,有其特定的历史境遇和机缘,在过去和将来都不太可能被凌替。这些作品不是杂货,尽管它确实存在‘书被催成’的即兴的成份。约而言之,作品之间精神上有互相沟通的门户,但又并不在具体细部上有相混淆的嫌疑,而是象春笋一样节节新,露出新雨过滤后的嫩根;或是如在原有城基上扩大的工程一样,给人形成似乎由几代人创作而风格完善统一的印象。<br/></font></p><p><font size="5">《独手丐》的故事时代背景是明末阉党专权,地方土豪盘跨,民间民不聊生的乱世景象。这点与《蜀山》开头的背景相似。不同的是,《蜀山》越往出越淡化了历史的幅射,而浸润着还珠理学的光辉。而《独手丐》自始至终不能逃脱历史法则的束缚,主题虽不纯是以‘农民起义’为核心,却也是有为其服务的嫌疑。所有的侠士们,也都是战斗在第一线的平民,并有着平民的种种特征。<br/></font></p><p><font size="5">《独手丐》继承《蜀山》精神的地方,则在于利用曾有过的创造出来的人物,衍生出更多的人物和事情,从上往下地抖落其智慧的果实。而其与后者相错的地方,是规避了时间上的线性发展,从而退回到了时间的源头。保证了作者所要求达到的‘借古讽今’的目的。不然我们就难以解释,为什么《独手丐》人物的出现比《蜀山》要晚一世以外,而历史现实却比《蜀山》要早一世以远的矛盾逻辑了。而本作与《云海》的关联则更为融通,无论整体还是局部都有着较强的可比性和互参性。比如‘丐门三侠’的出现在《云海》中有些突兀,给予读者以好奇之感。作者根据这一需要(或他营造出的这一心理动机)在之后的创作中陆续显现作品中所给出的被遮蔽处,烛照了隐幽的大地那些神奇,不经拂试便无由得见的苍海桑田。又比如在《云海》前期出场的人物周平,虽为黑摩勒同门,本身却没有一点作为,之后更是象捏在手里的大牌,迟迟不肯发落。而在《独手丐》里,同样外表和气质的沈鸿,便无疑成为可接续的化身,有了可发挥的馀地。再如《云海》中前辈反派大斗和尚,为《独手丐》中石罗汉的师兄,万花罗汉未登场的大弟子等细节。至如《独手丐》中整人大法‘五阴手’的专有名词,则由《云海》中神乞车卫的具体操作手法完成注释。<br/>至于说到本作与同期及后来作品的关系,拿《岳飞》为例,开篇写童年岳飞在寒冬中去往人家门外听书,便是脱胎自本作中姜飞幼年的情景。而《兵书峡》中的岳阳湖一段的老船夫和孙子盘庚,便隐隐是《独手丐》中桑铁和盆子的翻版。其第九回后半阕则可与本作第四十回相发明,同是江心大战,同是夜雨行船……使得我们读还老的作品有如通过记忆的楼梯走进一座由众多迷宫所撑起的总迷宫。触处可通,处处又绝无相同。<br/><br/>二,《独手丐》人物论<br/><br/>本作中特定的主角是两个未成年的患难兄弟:沈鸿和姜飞。一个沉稳,城市里读书人出身;一个聪慧,幼遭孤露出生贫苦。两人的共同点是都背负着一段血海深仇,而两人之偶然相逢也是因为一位青眼者暗中提携、指引,这就是独手丐席泗。席泗作为书名,也作为书中的某个符号,几度出场点名题旨。在还珠的作品中,主角往往是多层次、阶段性的。所谓的主角,也往往是由多人分别担当的,并不象当下的那种纯以少数人物为中心展开大段叙事的平面小说技法。同样是一个复仇的主题,却牵扯到更大的问题,怎样解决贫富不均的问题。书中给出的答案不是‘釜底抽薪 ’,而是使民众觉醒,加入到团结抵抗盘剥聚敛财富,相互勾结壮大势力的土豪恶霸的队伍中去。而那些隐藏在民众中的风尘侠士,便充当了领路人和决策者的角色。这就是曾经周清霖先生所提到的“全新的‘武侠观’”(参见《论还珠楼主的‘入世武侠’小说》及《独手丐》第三十四回)。武侠被用现代的观点联系实际来演绎。沈、姜二人的轨迹,就是从私心复仇转入忘我为公的高尚境界,最终追求的是一种自由平等的人间幸福生活。在这里,复仇是武侠的面具,借古寓今,用历史故事来为今天的现实说法是真面目。从这点上来说,还珠的‘入世武侠’小说是为现实的。不仅如此,就连他赖以成名的‘奇幻仙侠’小说,也时不时地会插上一些世俗的论调,这是作者一贯的风格。为了增加故事的可读性,作者仍就他擅长的逻辑思维来安排线索的演进。沈、姜二人在被师长肯定的道路上走着,前辈高人暗中化解危机,耐心等待天意授权其诛戮邪恶,伸张正义。<br/></font></p><p><font size="5">在本书中,因为时代的不同,同时也由于作者已将兴趣转入其它方面等原因,使得全书的规模从一开始就呈现向内收缩之势。人物之间的关系也并不复杂,正派占据洞若观火的局面,而邪派犹如在梦中,或象成群的苍蝇组成的一只大苍蝇还是苍蝇一样。照例是危言耸听,上来先把敌人描绘得极为可恨、强大。而经历了一系列地图上到处游动的前期准备以后,收上的鱼网里,却只有干瘪货色。作者已经完全忘了他当初承诺的种种使我们有必要继续读下去的什么。因此,从本作的结果上来看,它的前紧后松和不完整性,使与《云海》相抗衡的力量大为减弱,而原本从它的开头和中段的高潮部分,本是一度使人非常期待的。<br/></font></p><p><font size="5">书中人物的描写多点到即止。有些看似主要人物的,却往往让人啼笑皆非。如乐游子。又如于本书并无直接责任的角色,反而喧宾夺主,大占风头,如崔老人。其中的人物多用化名,并且联带出现,或是以对偶的形式,前后映照。如铁蜈蚣劳康(化名老张),与后文铁翅子商狄(化为桑铁),似有无形之照应。又如贾二先生乐游子,原本属意姜飞为徒弟,后转让给真布衣,而二者联带起读,便是‘假二先生真布衣’,几成文字游戏。又如天寒老人棘荆,与《云海》中蒲菰,《青城》中颜觍。乃成词倒置。又如黑髑髅查虻,或可与白丧门戴彰成一组对,而青云山四杰,正对关王山四凶。至于第四十回‘江心大战’中隐身出场的尚李二老、‘黑店疑云’中扑朔的樊简二侠,更有迹可循。再如关中诸侠之主体人员,即贾二(乐游子)、席泗(独手丐)、杜六,外带一汤八,可谓简单好记。还珠诸作品大类如此。<br/>上文已提到,本书中无关的人物崔老人,却是本书唯一活宝。其出场时间极其短暂,但却出在最有卖点的地方。这就是本书中最为精彩的“风雪空山忽来良友&nbsp; 围炉煮酒共结情鸳”二话。这又是一段与本书题旨不太相干的地方。却写得有滋有味,辛辣活泼。比如这一段:<br/></font></p><p><font size="5">“众小兄妹,都是昨今两日来此,初见崔老人时,均觉此老,严厉威猛,对敌之际,满头白须白发,根根倒竖,一齐怒张,这样风雪寒天,只穿着一身夹袄裤,芒鞋布袜,声如霹雳,在敌人丛中,纵横飞舞,转眼之间,便抓死了两个,看去活像一头雄狮,威猛无比,想不到对面说笑,如此温和,看去显得那么慈祥热爱,体贴入微。除沈鸿不曾眼见动手,还不知他的厉害,余均惊奇感佩。……老人身材高大,平日背驼,还不甚显,及见众小兄弟,将他围住,同声挽留,少年天真,亲热非常,始而低头沉吟,忽然感动,高兴起来,猛的把身子一挺,哈哈大笑道:“……”。众人虽是少年英侠,骤出不意,见老人哈哈一笑,声如霹雳,人也暴长了两尺,身子笔挺,比方才对敌时,更显高大,威风凛凛,宛如天神。这等异人,从所未见,差不多都吓了一跳。”(第三十二回《围炉煮酒共结情鸳》)<br/></font></p><p><font size="5">此老“又滑稽,又诚厚”,“原是小孩脾气”,只是“当着几个小徒弟,不得不端点架子”,见众小天真,不觉天性发现,“只不嫌我老丑,索性做个孩子头”。种种有趣,比其它一些武功虽高(比如王鹿子、叶神翁),或是外表奇怪(紫葡萄及荆门三老、丙四姑等人),却性格模糊的前辈高人,更多了一份想象的真实。只可惜这样的人物在《蜀山》里经常可遇,而在其它作品中就比较少见了。还珠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的作品,自有其后发力及互补性。如《青城》中毕真真和花奇的大段篇幅,就移自《蜀山》中未臻深入的遗漏点,而又并不给人以十分突兀,或是喧宾夺主(如卧云村的故事)的感觉。至于崔老人与乐游子、天寒老人“共用”的徒弟铁笛子齐全,在本书中虽匆匆一唔,却给了人以前途有望相逢的感觉。《独手丐》之后的《铁笛子》、《翼人影无双》便满足了阅读以外的期待。<br/><br/>三,结构和方法,内容和细节<br/><br/>本书与张献忠毫无关涉。起笔以嵩山少林寺收徒条例谈起,中间通过一系列相遇、相失,寻找和被寻找的经过中串联起一笔一划的线索。直至再写沈鸿,在卧云峰失朋遇雨寻师而不得,后被崔老人所救等为一循环。至此完成了从河南到湖北转战湘阴君山的路线图的一半。以众心汇合于武当山白莲蹬为一休息。这种手法也被运用于《蜀山》的第一循环,即从慈云寺到凝碧崖的这一段落。只是相对于《蜀山》,和同时期《青城》、《云海》的多线性发展结构的复杂性而言,本书因视角决定的基础薄弱,只完成了一个小跳跃,便草草地收束了。当然之后还会有第二本、第三本书来进行接下去的跳跃。但同于前者的‘幂’(比如《蜀山》从慈云寺到青螺峪,从青螺峪到紫云宫)的跳跃,这种跳跃本身是加法式的。<br/></font></p><p><font size="5">其前半节所写多有佳章。‘风雪中的贫儿’和富家‘小害民贼’的对比(第三回);叹惜穷苦百姓不惜血汗‘佞佛’的无知(第五回);乡村的惨状(第七回。还带点黑色幽默),都是写实主义,都有现实依据。作者在后书第五十四回中并有直接提醒,表明本书虽属臆造,实有所因,绝非一味夸大等。而有趣的是,这些属于非武侠的部分,反而写得更真实,更生动,作者写来也更加卖力。不知是什么原因?<br/>在前半节中,以青云山万家隐居之地,接连出现几起人物,显得非常紧张热闹,为一种值得特别注意的技法。这种技法我记得金庸曾经十分自如地运用在《射雕英雄传》牛家庄郭、黄二人密室炼功的一章。如照金庸所说,这种手法是借自戏剧原理,且为其所创造的话。那还珠楼主不学而知之,早已熟纯地运用,并且是到处都有这些既紧张,又节约写作资源的篇幅。从此点可见新派武侠所借鉴的一些西方小说技法,无非换了一种称谓,在所谓的旧武侠小说中早已有过各种不露声色的熟纯演练。<br/></font></p><p><font size="5">从‘商家堡’开始,便让读者走进埋伏的还老,在‘大破郎公庙’及之后半段悬崖式的‘石佛寺’小憩,这一系列读起来让人应接不暇的密集场景中,又使读者从窒闷中解脱出来,从人境步入了鸟语花香的佛境。这就是在本书中作为正派──亦即还珠正派理念的化身之一的武当派的祖庭的武当山。在写到这里时,节奏无疑变得舒缓,仿佛春光将一切人世间乖戾的气息都扫荡一空。而就在这样的从容自在,空山寂寂中,却隐藏着更大的天机。──从佛境,又转入了自然的化境中来。阴天变成了暴雨,暴雨变成了雪,雪又将山覆盖。这伟大而奇妙的自然!而在这样的环境里,顺便也从全新的角度对人物有所勾勒。比如沈鸿,一直到入山以前,都没有太多的笔墨。而在这里就有所单独表现其‘回也不愚’的一面。姜飞也是,从一直我们以为其有点鬼头而觉得狡狯,到此则因一件细节,发现了他让人服气的一面。而在这样的环境里,爱情岂又是可以避免的呢?一时“老眼无花”、”开心见肠 “、”情苗怒长“。──种种一并袭来。<br/></font></p><p><font size="5">二人得传王鹿子“白阳洞图解中的前段二十七式”(这则属于峨嵋派‘凌老前辈’的真传),下山‘卧底’,遇桑老人祖孙,‘江心大战’,入荆门山练水性、学双剪手(不幸放空枪),到混入敌人核心而浑如无觉的这一段,属后半截,从高潮渐渐趋于低档。中间王鹿子给六小上了一课,以话带话点出一桩‘刘二寡妇’的江湖典故,又是喧宾夺主,显现出还珠无人敢认第一的概括叙事能力。‘江心大战’虽然夸张,但也写得颇有层次,第一关不写,第二关略写,第三关详写,第四关先造成紧张局势,至临界点忽然风平浪静。虽然写得出色,终觉夸张、勉强(比如‘人鱼 ’穿行水下比船还快),虽仍有其事实上的可解释性。而这种手法,却成为后世写江海飞逐之战的蓝本。<br/></font></p><p><font size="5">最后情节写得最差。匆匆收尾,本就破损的期待值,完全落空。这也是本作在全部“入世武侠”小说里不及《云海》、《兵书〉的重要原因之一。<br/><br/>四,附记<br/><br/>1,汤八貌似佐罗,花云豹果真‘闯祸招牌’。<br/>2,‘未婚小夫妻’同进同出,见证还珠爱情的青涩。<br/>3,雪里快、风镜、易容丸(什么都可以变)、水衣水靠+皮膜。现代的东西全用上了。<br/>4,核桃钉──青果锤。<br/>5,唐秋变唐飞,如意锁心轮变日月锁心轮,又变回如意锁心轮。<br/>6,侠尼花明乃‘独手版’芬陀大师。仅凭兵器就把人吓死。<br/>7,“这一来,连吴枭以前打算将来相机翻脸,把钱王两家富可敌国的财产,全数强夺了去的念头,俱都打消,成了三位一体”(第五十二回)<br/>8,汤八和龙灵玉,貌似大荒二老独手版。<br/>9,紫葡萄确有其事,在徐州街头曾遇一头戴文革时军帽的老人,左半边脸从眉梢起挂满紫葡萄。<br/>10,“嗑瓜子嗑出一个臭虫──什么人(仁)都有!”(第五十六回)<br/>11,《醉拳》里有一个动作,就是王鹿子传授三对‘未婚小夫妻’的基本功。我称垂直往起。<br/>12,佟振搞什么名堂?齐全干嘛独身?<br/>13,奢山老人欧阳冶,一听就是锻匠。<br/>14,黑衣女侠明月光双剑夏南莺。──与《蜀山》黑衣女侠老处女无情火张三姑,同科。<br/>15,还珠喜欢写雨,写老贼。<br/>16,年轻子弟串连江湖异人填鸭绝技代诛祸民剧贼──低等级小成本经营模式。<br/>17,汤八等人建立‘美丽新世界’的理想,还需再等十世。<br/>18,就算理想实现了,人人均富,与人人均贫同。反而弄得‘天生天杀’。何苦来?<br/>19,本作的句读实在不敢恭维。<br/>20,还老笔下江湖,尚无帮派概念。此为后人钻了空子。<br/>21,江湖如宇宙,大星吸小星。视引力强弱而定。<br/>22,还珠不写对话比写对话强,鲁迅称赞巴尔扎克是错的。<br/>23,老怪物、小儿女、异派淫孽、花妖鬼狐(异类)──最关人。<br/>24,商家堡知客张五,落落风尘,与慈云寺了一同。<br/>&nbsp;<br/>07-3-18<br/></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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