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吉 发表于 2009-1-20 17:36:41

曾经和现在喜欢的武侠作家

  作者:广东老刁

  很长一段时间沉迷于武侠小说中。一直到现在,还分不清是玩物丧志,还是精神享受,是若有所失还是若有所得。就算是现在,我仍有看武侠小说的瘾头。看到天涯有讨论武侠小说的地方,也忍不住吹吹水。
  先说说对武侠的认识。曾经看过一些对于信仰(或迷信)的解析,我最赞同的观点是,一些弱势群体幻想出来的事物,幻想一些神来保护自己和惩戒恶人,后来慢慢推广,统治者和既得利益集团也发现神的好处,他们会说,你们求神吧,你们的苦难是因为神没保佑你们。所以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神。武侠是中国的特产,也是中国人幻想出来的美好愿望,事实上按照物理学,人是不可能一跳几丈和一掌打死一头牛的。中国人虚幻一些大侠,这些大侠或在深山隐谷中,或在闹市中,以此来警告统治阶层,警告他们不要太过分了,随时都有些大侠出来打抱不平的。大侠们会轻功,能在十万大军中取敌人首级如探囊取物…这是不是说明中国的弱势群体受到的苦难更多呢?
  不过我这个帖子谈的是武侠作家和他们笔下的人物。我会慢慢的写下去的。由于本人的写作能力太一般,读来费力,也有些可能会表达不了自己意思的地方。
金庸
  先说说金庸。实际上我并不是最喜欢金庸,不过也承认他是我看过最好的武侠小说家。他笔下的主人公我最喜欢胡斐,胡斐是武侠小说主人公的標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飞狐》中最被人忽视的情节是胡斐和凤南天的对敌,凤是一个鱼肉乡里的恶霸。胡斐途经佛山时,知道了凤南天的恶行,决定除掉他,结果让凤跑掉了。在胡斐上京的同时,凤一直暗中讨好他,最后在京城见面前还玩了一套把戏,托人用种种办法送银两又送房子。见面前一刻的气氛还是一片祥和、欢快、宾主交欢。注意,金庸是故意编造这种气氛场面的,以此更突出胡斐的嫉恶如仇。金庸在后记中谈过胡斐,说胡斐能置金钱、美女(袁紫衣)而不顾,为了帮素不相识的一家三口报仇非要杀掉凤南天不可。我要加上一点,置虚荣而不顾。估计金庸不是无意中漏掉这点,只是虚荣这个词很抽象,很难描绘,解析不清听者反而会误会。我来勉强解析一下。对一个“热血青年”来说,金钱和美女的杀伤力也许还不如虚荣,有时候鲜花和掌声一样能毁灭一个人。当时胡斐正在一大帮人的拥簇之中,这个叫“胡大哥”、那个叫“胡爷”,这些人来头都很大,是京城权贵的武师,地方官在他们面前还真挺不直腰,相当于现在中央级人马,关系网很广,攀上他们就等于跟富贵结亲了,现在不知有多少人做梦也想和这些人物结交。就是这样的人物正在拍胡斐的马屁。试想想,被一个普通朋友拍马屁一般般,被一群普通朋友拍马屁已经很爽了,如果被一群有头有脸的人物拍马屁可以让人不知在云里还是在雾里了。不过金庸笔下的胡斐没在云里也没在雾里,他一见到凤南天就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管他奶奶的什么金钱、美女、“胡大哥”、“胡爷”。
  武侠小说最广为诟病的就是太滥了,很多情节、人物都很相似。就象古龙说的,脉路一般是“亲人被害、练武、奇遇、快意恩仇、除魔卫道”。金庸优于其他武侠作家最大特点之一就是他笔下主人公的性格没有一个相似的,甚至配角、情节也没有相似的。
  仗剑天涯里有人评《神雕》里的杨过和郭靖谁武功更高,有的说杨过高。我是认为郭靖高一点的。金庸塑造的郭靖是个民族英雄,一个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的汉子;站着时腰杆笔直,坐着时腰杆也是笔直,降龙十八掌这种至刚至阳的武功也只有他才能发挥到极致(乔峰也是相似的一个人,不过乔带了点无奈的悲情色彩)。其他人如段誉、令狐冲、陈家洛等等是无法把降龙十八掌练到极致的。这样的一个人面对强敌时,十成功力能发挥出十二成,因为他对敌时已经“无我”了。金庸描写人物性格确有过人之处,他写郭靖和杨过初到重真教时,我记得情节是郭靖正在对杨过说些什么事,总之是能充分表现郭靖的价值观,郭靖说到激动时一掌把旁边的石碑震列了,导致了重真教徒的误会。另一处表现郭靖武功第一的地方是,当时杨过刚知自己父亲是被郭靖夫妻害死的,于是他设计害郭靖。在郭靖“救”杨过的过程中,在城墙的直面连蹬几下。就这连蹬几下好象当时金庸就肯定了郭靖当世武功第一。看来金庸还是象大家一样偏爱民族英雄的。
  金庸笔下的人物谁的武功最高?我觉得是段誉。在《天龙》里是段誉先出场的,之后才出乔峰、虚竹。小说在写到众人因要救段誉的妹妹(忘记是谁了)而挖出一条地道。就在这个地道里,段誉无意中用北冥神功吸收了众多高手的功力,金庸形容他的功力已经“旷古烁今”了,再加上后来段又吸收了鸠摩智的全部功力,而鸠摩智的武功也只是比乔峰差一点点儿,单就功力而言,旁人是无法练到段誉这个地步的。段誉又身怀与少林易筋经同等威力的六脉神剑神功。六脉神剑比一阳指高出一个等级。在少林群英会里,段誉用六脉神剑把慕容复逼得只有招架之力。乔峰在旁看到六脉神剑的威力也自叹不如,同时也突然悟出阿朱代段正淳捱他一掌的用意,不仅仅是为了代父受死,还有一个用意是怕乔峰杀了段正淳后,大理段氏会找乔峰报仇,以乔峰的武功是无法抵挡六脉神剑的。有人也许会说那个少林无名僧才是最强,但是别忘了段誉的功力是吸取众人的,程度到了旁人练不了的高度。
  至于说到段誉的性格特性,他只是一个“好色”之徒。如果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不是“神仙姐姐”这样一个美女留下的秘籍,估计段是不会练它们的,还有之后段追求王语嫣的情形。段誉为了追美女把武侠小说主人公最基本的职能打抱不平、行侠仗义都忘了。在天山童姥以一个小女孩的形象初出场时,被一群坏角色制住,当时段誉“竟然”没有挺身而出。要知道,在其它武侠小说是不会这样的,这时候主人公一定必须行侠仗义。还有韦小宝也不会挺身而出。也许有人会说段誉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他的武功是时有时无。不过还有一个原因是段誉怕得罪了那群坏角色,从而无法再跟住王语嫣的屁股后面。描写不同人物性格特性就是金庸的长处,他写英雄、大侠,还要写写段誉这种“混蛋”,更加妙的是,他赋与了这个“混蛋”至高无上的武功。
  乔峰是个悲剧人物。在当丐帮帮主时,他活得很愉快,有酒、有朋友,最主要的是有体现自己价值的地方。乔峰在发现自己真正身世之前一直以民族利益为已任。发现自己身世之后,一切都变了,朋友不再是朋友,下属不再是下属。当时的人民比现在的愤青还愤青,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打个比方,在今天有个同志,从小好好学习,长大后成为领导或成功的企业家,一直为祖国的现代化和共产主义而努力,但是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是个日本人…,我不假设下去了,因为我无法描述这个同志是怎么想、还有旁人怎么看待他的身世,不过应该不会太糟糕,现在的人思想开放多了。金庸笔下的乔峰则迷茫、痛苦。在游氏山庄里乔峰已经不想活了,只是被他老子救出来而已,但是最后他还是自杀了,在自己民族利益和大宋利益冲突之间自杀。他找不到活的理由,如果阿朱没死也许他不会自杀,也许他一直是大宋子民也不会自杀。金庸描述的就是这样一个人,从来不为自己着想的人。如果是普通人就好办多了,大辽人又怎样,最多移民就是了,最主要生活要好,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要权有权…不过我认为乔峰太拘泥了,他活在当时人民的价值观中,他应该接受一下“无国界”的思想,他应该多了解一下白求恩和国际红十字会这类协会的事迹,呵呵。我看金庸写乔峰也想表达一个意思,非我族类其心不一定是异的。
  还有一个太拘泥的人物就是令狐冲。他一直拘束在师恩中。他也太痴了,一直忘不了小师妹。有人说令狐冲潇洒,我看他还没有潇洒到彻底。韦小宝则是表现一个普通人的想法,只要是好皇帝就行了,管他是什么民族的。韦小宝是最另类的,出身低贱,但是却挤入了最高层社会。他没有良好的身世和教育,不象令狐冲、段誉、陈家洛还有其他任何一个主人公。我估计是金庸故意描述一个平凡百姓的不平凡经历和对一些“大事”的看法。韦小宝贪生怕死、好色、懒惰、贪婪,几乎集合了所有普通人的“优点”。但是金庸却把这样一个人物推到民族大义、勾心斗角、除魔卫道的场合里。金庸只赋与了韦小宝最不普通的特性,就是他没在朝廷面前出卖“反清义士”,也没在“反清义士”面前出卖朝廷。韦小宝还能在两方利益之间混得如鱼得水,虽然他的头会随时被砍下来。
  金庸的确是大师级的作家,他写的人物特性都跃然纸上,而且还各有各的性格,社会环境、当时人民的思想都很清淅地表达出来,这是其他武侠作家很难比的。现在有很多网友也开始写武侠或奇幻小说,作为热心读者的我想问的是,你写的人物性格特征怎么样?你想表达什么思想?…
古龙  小李飞刀,例不虚发”。“江湖”中有两种武功知名度最高。一是葵花宝典,二是小李飞刀。葵花宝典是“谁用谁知道”,小李飞刀是“谁挨谁知道”。刀光一闪,飞刀就插在咽喉,没人能看清刀是怎么发出的。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传说。但是没多少人看出古龙对小李飞刀寄于的厚望。古龙的小李飞刀是不“轻易”发出的(有时看到电视剧或其它作者写的小李飞刀经常随便就发出,叹…)。古龙赋于了生命给这把刀。这把刀不是用内力和技巧发出的,是用强大的精神力量发出的,发出的刹那,不但代表了李寻欢和叶开的爱和恨,也代表了古龙的爱和恨。
  记忆中“两把”小李飞刀最为深刻,我个人认为也是古龙最用心描写的两个“刹那”。一是李寻欢发出的,一是叶开“掏出”的。在《多情剑客无情剑》写到上官金虹与龙啸云“八拜”当日。当写到阿飞因精神已崩溃而找酒喝时,上官金虹把阿飞手中的酒瓶打碎,并往地上扔了一块银两,说阿飞不配喝这里的酒,要喝出去买来喝。当阿飞慢慢弯下腰、手快碰到地上的银两时—-“叮”,电光一闪,一把三寸七长的飞刀插在银两上-------这把刀是用来挽救朋友的尊严的,同时也向上官金虹挑战。  
  叶开。“树叶的叶,开心的开”。
  叶开仿佛是从天边来的。
  他沿着长街,慢慢地从黑暗中走过来,走到了有灯光的地方。他就在街心坐了下来,抬起了脚。脚上的靴子是硝皮制成的,通常本只有大漠上的牧人才穿这种靴子。这种靴子也正如大漠上的牧人一样,经得起风霜,耐得起劳苦。
  但现在,靴子的底已被磨成了个大洞,他的脚底也被磨出血来。他看着自己的脚,摇着头,仿佛觉得很不满一一并不是对这双靴子不满,而是对自己的脚不满。
  “像我这种人的脚,怎么也和别人的脚一样会破呢?”
  他抓起一把黄沙,从靴子的破洞里灌进去。
  “既然你这么不中用,我就叫你再多受些折磨,多受些苦。”
  这就是叶开,我“特地”为他复制了古龙写的原文。古龙笔下的人物我最喜欢的就是他。“开心的开”代表他的情绪是稳定的,稳定的开朗。懂得自嘲的人一般是开朗的。小李飞刀的生命在他手中得到延续。再一次强调,小李飞刀是很少发出的。面对杀父仇人,叶开用飞刀救了他的生命;被作弄成飞鹰的目标—九月狐狸,他仍没想到用飞刀。在那一次,他终于掏出了飞刀,就躺在病床上从被子里掏出。因为上官小仙用言语侮辱了一个身世悲苦、心地善良的女人。-----“他的手慢慢地从被下伸出,手里赫然有柄刀,三寸七分长的刀,飞刀!”那一刻,不但叶开愤怒了,古龙也愤怒了,对以强凌弱的愤怒。小李飞刀是种精神力量,不是用内力和技巧发出的。没有任何一个武侠作家会把一种武功赋于生命。古龙做到了。
  古龙是我第二喜欢的武侠作家。他和金庸截然相反,金庸写小说人物是不带自己的感情的,如香港电视台每晚的六点半新闻,古龙则喜欢把自己的好恶带进小说里,如杨锦麟的有报天天读。金庸的小说大都有历史背景,古龙则相反。有人以此来批评古龙,我则不以为然。金庸写的是历史人物及社会环境,古龙重点刻画极端的人物特性。
  古龙的作品大致可分早、中、后三期。《苍穹神剑》《剑毒梅香》《浣花洗剑录》等是早期的作品,<绝代双娇》《名剑风流》等是中期,《武林外史》是明显的分界点,《小李飞刀》之后可算是后期了。古龙自嘲,早期的作品是“混饭吃”的,这很易理解,一般人刚在自己的行业打拼的时候也是“生存”最重要,赚钱是硬道理,之后才谈理想。后期的作品才是古龙真正想写的,主要为写作而写作,不再为“混饭吃”而写作。所以我主要谈谈他的后期作品。
  其实古龙已经在《大人物》里“自我介绍”了。书中的主人公就是写他自己。一个头大如斗、千杯不醉、喜欢结交不同身分的朋友、喜欢美女的家伙。不过书中没有明显地描述主人公的心里活动,大部分在写田思思,也许是古龙怕太暴露自己。
  古龙的小说描写最多的是友情。可见友情在古龙心中份量是最重的。李寻欢被自己最好的朋友龙啸云出卖了,出卖的很“彻底”。而李寻欢依然是李寻欢,依然喜欢交朋友,结交阿飞、郭嵩阳。《剑花烟雨江南》也有相似的情节,主人公小雷一开始就被最好的朋友出卖了,本来小雷是托那个朋友保护他的情人的,结果那个他最好的朋友却想把小雷的情人抱在怀里好好保护,但是小雷并没有因此对结交朋友有阴影,他依然愿为友情而献出生命。
  这就是古龙的矛盾,他常常在书中说:最好的朋友就是最危险的敌人。有时候我会怀疑古龙是否被他的朋友出卖过。不过,按他小说中的情节,做他的朋友绝对是没错的选择。古龙字面里表现了一种宽容。李寻欢由始至终没恨过龙啸云。后期作品的主人公几乎都表现出对朋友的信任和理解。
  因为寂寞而渴望真挚的友情,因为渴望真挚的友情而寂寞。
  在古龙的作品中,友情是“一线”,孤独寂寞是“二线”。在早、中期的作品中寂寞的影子只是若隐若现,而在后期的作品中,已经很明显地一个寂寞的影子。阿飞,沈浪和向飞飞的私生子,在荒无人烟的雪地上一个人走着,当李寻欢邀请他上马车时,他拒绝了。正常人不会喜欢一个人在荒无人烟的雪地上走着,只有喜欢寂寞的人才会这样。同样的影子有:《武林外史》的金无望,《楚留香》的中原一点红,《陆小凤》的西门吹雪......他们都自称:“我没有朋友”。
  从《武林外史》开始,喜欢寂寞在古龙的心中逐渐抬头。也许金无望还不算重要的角色,慢慢的,从阿飞、中原一点红、西门吹雪的“戏分”越来越多,最后干脆让傅红雪当第一主人公。也许,虚构出这些人物是为了衬托出古龙对友情更深一层的价值观:你可以不承认我是朋友,但是不能阻挡我当你是朋友。因为在小说中一直是沈浪、楚留香、李寻欢、陆小凤、叶开刻意结交那些孤独的人物。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古龙心中越来越“喜欢”寂寞了。甚至李寻欢和谢晓峰都很明显的寂寞,只不过他们会主动交朋友。
  最极端的当数傅红雪。苍白的手,漆黑的刀。一只手永远紧紧地握住他的刀,走路时紧紧握着,吃饭时紧紧握着,睡觉时紧紧握着,甚至做爱时也紧紧握着他的刀。《天涯明月刀》里傅红雪的寂寞已经可以“封顶”了。“ 里面再没有楚留香、陆小凤、叶开式的人物伴着他(前几部的作品一直是这种性格的人物做第一主人公)。傅红雪最终也没承认叶开是他的朋友。古龙写《天涯明月刀》的目的是想“有所变化”。但是古龙自己也说失败了,很痛苦。变无可变。(在《天涯明月刀》之后大部分的古龙作品我觉得都是伪作)
   “傅红雪在夕阳下。夕阳下只有他一个人,天地间彷佛已只剩下他一个人。”
  古龙的厌憎
  在古龙的作品里,很明显的厌憎一种人,虚伪的人。主人公的最大敌人不是古龙讨厌的人,他甚至以欣赏的角度描写他们,快活王、上官金虹、上官小仙、燕南飞、公子羽、连城壁、燕十三......他们就算死也死得很体面,快活王是与云梦仙子同归于尽,而不是沈浪击败的,燕十三等于是自杀,最给面子的当属上官金虹,小李飞刀也不敢取他的咽喉,改而取他的胁下......
  古龙厌憎的那类人,比如:在《多情剑客无情剑》中李寻欢刚回到自己的老家“龙府”,嚷嚷着把李寻欢当成“梅花盗”捉住的那群人。这些人名号都冠上“大侠”、“大爷”。古龙的厌憎程度不是一般,而是很厌憎。最后甚至让龙啸云死在金钱帮喽啰的手下,把他当成一个小人物扔在山沟里,导致“怜花宝鉴”从此失传。这种人热情起来会让你觉得很和谐。我虽然有点同感,但大部份时间还是有点反对的,觉得古龙太执着了。这种人在现今社会上一抓一大把,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我大部分也是活在虚伪中。
  我对虚伪发表一下自己的浅见。我个人认为一般普通人是个“自私”的动物,大部分行为都是为了能自己活得更好。我说的“自私”绝对不是贬义,我自己也是这种自私。再公平地描述“自私”,比方那个蹬了几十年三轮车供很多个穷苦孩子上大学的老人,他也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自己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孩子幸福,自己就于愿足矣......(汗,这么抽象的东东非我所能解释的。)总之大家都是自私的,只是价值观和人生观不同而已。价值观和人生观决定了一个人是用什么手段实现什么样的愿望。
  再回到说虚伪。思想把我拉到了几年前刚出社会的时候。那时候我跟一个朋友几乎天天聚在一起。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以后可能没什么时间跟你在一起了,我家人要我认识多点“有用的朋友”。”我当时还不是很明确的知道什么叫“有用的朋友”,直到现在才慢慢有点明白。他家人的意思是要他多结识那有关系、有地位、有“办法”的人。我朋友是个小“太子党”。他是个没“机心”的人,绝对不会想到损害别人,虽然他很以“自我”为中心,不过这也是很多被宠坏的孩子的习惯。对我来说,他是个“有用的朋友”。只要跟他在一起,总是吃他的,抽他的烟,甚至台费、小费......,还介绍工作给我。这是我心中的污点,在他面前,我绝对是个虚伪、拍马屁的家伙,但是内心告诉我这样是不对的。到现在我还分不清跟他的关系,同学...朋友...还是马仔....不过他仍是我心中最挂念的同学,我仍有与他通电话的冲动。我仍想视他为朋友。
  其实现在社会的人也是有意或无意间去结识“有用的朋友”。这不是件非常糟糕的事
  古龙绝对是个“有用的朋友”。在影视圈里已经有他的地位了。有钱、有地位。我想不通,以他的阅历应该看淡虚伪的。古龙与我最喜欢的作家有点相似,又有点相反(我最喜欢的作家留在最后说)。
  这就是古龙。因为厌憎虚伪而渴望真挚的友情。

  古龙的怜悯  个人意见古龙优于其他武侠作家的地方,是他也有着重描述“低层”人士的生活。《三少爷的剑》里古龙有相对长的篇幅描写老苗子的一家人的生活。老苗子,一个苦力,他的妹妹娃娃是个妓女,但是全家人以为她在干别的工作。就算在其他作品里也能看到古龙对一些出身贫寒、干着旁人认为“低贱”工作的人士的怜悯。之所以本人认为古龙有这样的描述就优于其他作家,是有原因的。武侠小说还有一个广为诟病的地方,就是一般人认为它们只是用来消遣的,看完就扔。本人看过的确实不少武侠作家是如此,他们尽量满足读者的“意淫”,主人公的际遇,要多离奇就多离奇,要多少奇遇就有多少奇遇,武功要多高就有多高,要有多少美女喜欢就有多少美女喜欢......总之尽量满足客户(即读者)的“意淫”。当然,我当初也是冲着这种“意淫”看武侠小说的。古龙的后期作品已经不再只“为客户服务”了,很大部分是在抒发自己的内心所想。
  
  女人
  古龙笔下的女人大都很爽快。她们很喜欢自己脱衣服,而且一般穿得很少,有些干脆没穿内衣,腰枝一扭,就“全身赤裸”了。这些古龙迷都知道了。其中有趣的是,不知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古龙喜欢这样赞扬没穿衣服时的美女,写她们双腿一夹,大腿之间的隙用两根手指是插不进去的。我私下怀疑古龙是不是经常这样干。当然,各人有各人的欣赏部位,古龙也算品位高人一等罢了。“女人间没有真正的友情”,这是古龙的又一绝论,不知道女权主义者有没有找他的麻烦。
  最奇怪的是,古龙不仅仅对友情执着,对女人的认识也很极端。在《三少爷的剑》里,慕容秋荻和娃娃绝对是两个世界的女人,一个出身上流社会,外表高贵华丽,另一个出身贫寒,干着低贱的工作(妓女)。从小说中不难看出,古龙是在讽刺慕容秋荻、夏侯世家的大少奶奶这一类人,这些人一般出身很好、有着良好教育,但偏偏有一颗扭曲变态的心。林仙儿是最经典的,古龙形容得再好不过了,“美如天仙,却专引男人下地狱”。相反,古龙却对娃娃这些妓女抱着很大的同情心,她们都天性善良,只不过是生活所迫。这些妓女的“影子”也经常在其它作品里出现,比如《天涯明月刀》里第十八章那个小婷----
  
  “在别人眼中看来,她是个卑殿下贱的女人,为了五钱银子,就出卖自己。
  可是她对他(傅红雪)—无所求,只要他能让她照顾.她就已心满意足,比起那些自命“高贵”的女人来,究竟是谁高贵?谁卑贱
  她出卖自己只不过因为她要活下去。又有谁不想活下去”

  我个人看法,古龙安插这些小人物进小说,一方面是反衬出那些高贵华丽的外表下里面的扭曲变态,另一方面也显示出古龙的人生观。看到古龙如此描述对友情和对女人的看法,我只能哑然苦笑。前面我说过,古龙有钱、有地位。有钱、有地位的人身边一般少不了“朋友”和女人。古龙如此写他的小说,不知他的朋友们和认识的女人看过之后会有何反映。古龙应该认识不少外表高贵华丽的女人。古龙如此“坦率”,如此不“随俗”,只会越孤独寂寞。
  
  古龙的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这是大部分武侠作家喜欢表达的。
  然而除了卖酒的人外,几乎人人都知道酒喝多了是对身体有害的。
  古龙笔下的主人公酒量都很惊人,不过有一点分别,虽然他们都是酒鬼。沈浪只是酒量大,不常喝;陆小凤、楚留香、叶开等只是当喝酒是种品尝和享受;李寻欢则已经到了对酒有种依赖感了,从他的身上我才知道世上竟然有人有汤不喝只喝酒;傅红雪比较另类,不过他也曾二度酗酒。金庸的乔峰和令狐冲也是个酒鬼,不过他俩的小说中,还是古龙对酒的感情丰富多了。有时候看那些改编自古龙小说的电视剧,实在是糟糕之极。如果没有“友情、寂寞、酒”是显示不了古龙原著的,现在改编自古龙小说的电视剧则喜欢拍多点漂亮的女人的戏分。
  前两天因写这个帖子再次翻了一下古龙的小说。当偶而看到李寻欢初遇阿飞并同桌共饮时,李寻欢对阿飞说:“你是第一个看到我不停咳嗽又不停喝酒而不劝我的人。”我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惋惜,对古龙的惋惜--------
  “既然不停地咳嗽,就不要再喝酒了。”
  古龙因酒色过多于48岁过世。
  我估计应该有不少男人乐意死于酒色过多,尤其是第二条。不过古龙是直接死于第一条:酒。再好的医生也救不了一个不停咳嗽还不停喝酒的人。古龙本来就是好酒的人,再加上他内心的寂寞感,也许酒就是他最好的朋友了。寂寞是种奇怪的东西。按照常理,古龙应该有很多朋友,为什么他心中总有挥之不去的寂寞呢?陈慧娴的《我寂寞》里面的独白也许是最好的表达,“一个人既时候觉得寂寞系好痛苦既;好多人既时候觉得寂寞就更加痛苦”。
  古龙后期作品的主要人物一般分两种完全相反的性格,一种非常喜欢和乐意交朋友,如沈浪、李寻欢、叶开、楚留香、小雷等等;另一种非常孤独寂寞,如阿飞、西门吹雪、傅红雪等等;有的甚至集合这两种特性,如李寻欢、谢晓峰、萧十一郎等,在《小李飞刀》开头,李寻欢自叹:我最不喜欢寂寞,为什么寂寞偏偏缠着我(我估计是古龙自己本人在自叹)。
  当年看古龙小说时我是很喜欢《武林外史》的,最少看了5遍,喜欢沈浪的豁达和宽容。也喜欢叶开,他的《边城浪子》和《九月鹰飞》也看了几遍。事实上在现实社会中象他们这种人绝对是个穷光蛋,他们会把准备用来买礼物送给老婆的钱去请朋友喝酒,甚至会把买房子的钱借给朋友炒外汇.......沈浪11岁就把万贯家财散尽了。这种性格的人毕竟很稀少。我想古龙自己也不能做到。
  《小李飞刀》和《天涯明月刀》则是差不多最后看的。少年不知愁滋味,年少时我还不懂领略孤独寂寞。个人觉得这两部小说是古龙最用心写的。写《小李飞刀》时古龙已不停的咳嗽了。写《天涯明月刀》也许是古龙想自救,想改变些什么,估计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差不多”了。因为古龙是病死的,不是意外而亡,病死的人一般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差不多了。在《天涯明月刀》里古龙甚至“让”傅红雪迎接新生命,让傅红雪亲手帮一名产妇接生。我从来没在其它武侠小说中看到类似的情况,一个孤僻的男人帮一名产妇接生。不过古龙还是改变不了他想改变的。整部小说都是欺骗、出卖、陷井,充满压抑,最后,傅红雪仍是孤身一人。武侠小说一般结尾都是大团圆,至少也有一双情侣的身影,没有几个作家“敢”违背这个原则。古龙开始也写好的结局,就算是李寻欢这头“老牛”,也补了一个孙小红给他。也许古龙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思路了。这不是件奇怪的事。古龙为了“有所改变”,甚至重写《大旗英雄传》这部没有沉重的寂寞感,看来古龙还是改变不了什么,《圆月弯刀》他也写了一半就写不下去了,丁鹏是个出身普通想挤身一流武林的有志青年,这种性格的人物不是他想写的。古龙太执着了,就象唱着《侬本多情》的张国荣。
  想象中的古龙,一边在小说中述说他的寂寞,一边不停喝酒不停咳嗽,之后还要奋其余力应付些大腿圆润结实的美女...终致英年早逝
梁羽生

  梁羽生是新派武侠作家的鼻祖。实际上我一直都不是很喜欢他,只不过当时租书店一般都有很多他的小说,所以他的小说还是看得不少的。梁羽生小说里没有我当年喜欢看的东东,比如主人公很少有奇遇,主人公的武功不是最高或者顶尖的,最无趣的是,结尾经常要一些老前辈来收拾残局。
  当然,梁羽生毕竟号称武侠界的老三,自有他的长处。我觉得他最可取的是,故事结构很严谨,人物性格也刻画地很鲜明,主人公也各有各的特色。不要看小这三点,大部份的武侠作家都没做好这三点,因为武侠小说写多了,就很易重复。
  不过按照我现在的心态,还是不喜欢梁羽生,不喜欢他的“意淫”。梁羽生的小说最有别于其他作家的地方,就是他笔下的武功也分正邪,正道的武功要循序渐进,开始修练时进展很慢,练到最高境界时比邪道的武功高一筹。邪道的武功可以走捷径,进展很快,不过到了一定的境界会走火入魔,而且是不可避免的。这有点象某些说法,资本主义终会走向毁灭的道路。太一厢情愿了。我觉得他很讲究出身,把正与邪分得太绝对了。在他的小说中,反清的一般是“义士”,是正派人士,清庭的官员都是走狗。有点象现在的电视剧和教科书,红军都是好人,国民党都是反动派,解放军叔叔都是好人,警察都是好人,老师都是好人,医生都是好人.……而且是一个模样的好人,把好人与坏人分得太绝对了,他忽略了人性的复杂。如果让梁羽生来写金庸的小说,郭芙就不会砍下杨过的手臂了,因为郭芙是郭靖和黄蓉的女儿,不可能是个暴戾的女孩;任盈盈也不会如此善良、善解人意、宽容大方,最后也不一定能和令狐冲共偕连理,因为她是邪派出身的。个人认为梁在对人性认识上确实差了金庸一筹,不过也比很多武侠作家好多了。很多作家都只把重点放在故事结构上。
  不喜欢梁羽生只是私人感情,客观的说,梁的作品是很优秀的。我会尽量用客观的态度写这个帖子,以文学欣赏的角度来写。虽然很多人认为武侠小说不能算文学,我是很想为它们“正名”的。
  描写女性,梁羽生无疑比金庸和古龙优秀多了。金庸笔下的女主人公一般是男主人公的附属品,聪慧如黄蓉、任盈盈、程灵素也只围着靖哥哥、冲哥、胡斐转,小龙女和王语嫣则毫无思想,标准的花瓶。古龙这个色狼就更不用说了,女人只是用来欣赏和服侍“自己”。梁羽生笔下的女主人公有自己的独立思想,自己的烦恼和追求。经常会看到梁羽生用很长的篇幅描述女主人公,有时候会分不出男与女谁是第一主人公,甚至直接让女性当第一主人公,对武侠作家来说,这是种勇气,因为男性读者较多。由此看来梁羽生也不是仅仅为了卖钱才写小说的。
  描写凄美与遗憾也是梁羽生的长处。凄美的爱情,遗憾的结局在他的很多部小说都体现出来。这也是勇气之一,毕竟一般人是比较喜欢大团圆结局的,何况看武侠小说一般是为了消遣。
  很奇怪,梁羽生的小说我印象最深刻竟然是《游剑江湖》,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我只看过这部小说的结尾几页。当初我看到结尾几页时就没兴趣看了,受不了那种“此恨绵绵无绝期”的味道。对《游剑江湖》的大致情节还是由《牧野流星》和《弹指惊雷》推测得来。云紫萝是个反传统武侠小说的女主人公,曾经有两个男人,有个异性知己缪长风(反驳了古龙的怪论),不但是个贤妻良母,还是个知心益友。如此优秀美好的女性在金庸的笔下也难于找到,古龙这个大男人主义者就更不用说了,偏偏梁羽生让她在结局死去。梁不仅仅只会表达美好愿望的。看得出梁还是挺喜欢这个人物的,接下来的三部小说分别让云紫萝的两个儿子当主人公。
    梁羽生的小说我最喜欢的是《云海玉弓缘》。金世遗是梁羽生笔下比较另类的主人公,练的是邪派武功,而且小时候患过麻疯,性格有点愤世嫉俗。金世遗即今生今世遭人遗弃。由于出身邪派,梁羽生“竟然”赋于金世遗些少自卑,至少在冰川天女面前有点自卑。金世遗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冰川天女高贵大方,谷之华温柔善良,厉胜男则心胸狭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厉胜男出身不好的原因,估计又是梁对出身邪派的偏见。
  说到愤世嫉俗,回头说说金庸。金庸的愤世嫉俗表现在两部小说上。一部是《侠客行》。石破天根本就是张白纸,纯真、毫无机心,就象一个小孩,没有成年人复杂的思想。就这样一个毫无机心的成人却练成旁人无法练成的最高武功。谢烟客本来想玩死他,还有一个绿帽汉子想暗杀他,却反而帮石破天练成高强的内功。暗藏在十八泥人的‘罗汉伏魔神功’如果让一个“正常”的成年人肯定会走火入魔,因为练功的首要条件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杂念,只有石破天才能练成。在侠客岛上练成的侠客神功就更讽刺了,石破天是因为不识字才练成的。金庸明显地在这部小说里讽刺大脑复杂的成年人,甚至一些精英人士,只是文笔比较轻松幽默。
  另一部是《连城块》,这部小说是根据金庸的一位老家人的事迹写的,我认为它比其它十三部小说贴近现实多了。小说抒发的情感有点象李白的《蜀道难》。狄云,一个纯朴的年青人,在他身上找不到江湖人的气质,不幸的是,,离开自小长大远离尘世的地方,不小心到世俗逛了一圈,被最亲的人利用出卖、被冤屈、最喜欢的师妹离弃他、被欺负、被误解,最后不得不回到与世隔绝的地方。仿佛一个农民进大城市想实现梦想时,适应不了城市人的奸诈、虚伪、无耻、互相利用、勾心斗角,最后还是回乡下种田。《连城块》里有个人物比较经典,就是花铁干,金庸形容他“干了大半辈子的大侠,一下子干起肮脏的勾当却是如此的得心应手”。这种人性发展表面上好象很离奇,实际上这种人大把的有。很多人表面看来行事端正,他们虚伪的程度到了能够自己骗自己,以为自己是个立身正大的人,但是到了特定的环境还是受不了诱惑(汗…还是太抽象了)。比如我曾经就读的一所学校校长,我同学说他在快退休时狠捞了一把。这位校长在我的印象中还是不错的,读书时同学们就经常讨论他有没有捞好处,结论是应该没怎么捞。
  在人性认识和刻画上金庸确实是高梁羽生一筹。金庸对人性恶劣的一面厌恶淡了一些,没有古龙的强烈。
司马翎
  司马翎笔下的人物IQ和EQ都很爆满。他很喜欢描写人物的内心活动和推理过程。有一段时间我追过他的小说看。不过现在已没兴趣重新看了,看那些推理过程有点累,而且他笔下的人物几乎都差不多,机智绝伦、气质不凡。司马翎擅长描写某些令人欣赏不已的气质,不管是主人公还是大魔头。他和古龙一样,以欣赏的角度来写主人公的最大敌人,有几部小说的最大魔头的武功机智都比主人公强。
  司马翎书中的人物很多能猜到别人的内心所想,这令我很惊讶。一般人都是以已之心度他人之腹,所以才有十个男人十个好色,十个女人九个虚荣的说法。我估计司马翎自己有这种洞察人心的能力才会如此写他的人物,也许他不知道这种能力是很难能可贵的。以下逐一推荐几部我比较喜欢的:
  《挂剑悬情记》,曾冒古龙名出《风流浪子》。这部小说我认为女主人公花玉眉刻画地最好,集机智、理智、美丽、娇媚于一身,机智方面和黄蓉一样,但黄蓉没有她的绝代风华,花玉眉可以说是倾倒众生,还差点因此红颜薄命。花玉眉还会迷惑别人的精神武功,就这样的一个女人对男主人公专一用情…阿弥陀佛,正符合很多男性读者的意淫。我是最喜欢他这部的了。男主人公桓宇的风头都让她盖下去了。桓宇则象个木头人一样,没点特色,机智不如花玉眉,武功不如那个最大魔头。最后还是靠花玉眉才能摆平最大魔头。
  《铁柱云旗》男主人公也没什么特色,就只是运气好。还是女主人公单云仙刻画地好,没有武功,却想挽救武林,善良美丽,最大魔头是她亲生父亲,最后是因为她才改邪归正,男主人公一点功劳也没有。
  《纤手驭龙》男主人公虽然呆头呆脑,但为人厚实得令人惊讶,比少年郭靖还厚实。女主人公薛飞光又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物。我觉得云秋心才算刻画得别致,是男人想尽力保护的女孩,楚楚动人。不过这部小说有点龙头蛇尾,上半部还不错,下半部就差多了。
  《剑海鹰扬》和上几部差不多,女主人公比男主人公“可观赏性”强多了。
  《饮马黄河》和《焚香论剑篇》则与上面的不同,这两篇的主人公才象个主人公。机智、勇敢、武功高强。最后靠他们才消灭武林的最大魔头。
陈青云
  陈青云是最“正路”的武侠作家。他的小说的脉路一般是:亲人被害、苦练武功、打不过人家、奇遇、还是打不过人家、再奇遇……总之最后手刃仇人、除魔卫道、挽救武林浩劫。在他的小说中,转注内力比现在银行转帐还简便。虽然他小说的脉路和人物性格几乎千篇一律,却正符合我的胃口,从一开始看他的小说到现在我仍然喜欢。现在回想当初看武侠小说时有点好笑,最喜欢看到主人公掉下悬崖,因为掉下悬崖后一般会有奇遇。
  喜欢归喜欢,我实在是想不出陈青云的小说有什么特色。想到一个,他书中的武林一般处在“群魔乱舞”中,就象天空乌云密布一样,最后主人公经过几次奇遇才扫荡群魔。我就是喜欢这点,主人公是最威水的。还有就是女孩很易爱上主人公,几乎都是一见钟情,而且是死去活来的爱。
  推荐《死城》《鬼堡》《血帖亡魂记》《血谷幽魂》《毒手佛心》《殘人传》。
秋梦痕
  秋梦痕的小说也是我比较喜欢的。因为他的小说主人公也是奇遇很多,主人公吃最好的仙药(仙丹仙水之类),练最好的神功,最后也是靠他才能挽救武林浩劫。他笔下的武功比较高超,比其他武侠作家笔下的武功强很多,能御剑飞行数百里,会飞剑、练成元神、元婴之类的精气神武功。
  秋梦痕的小说就象老人家给小孩讲故事一样,主要人物是没有危险的,结局是皆大欢喜,一男数美。他的小说最特别之处,就是魔头是一批一批、一辈一辈的出,通常小说开局的大魔头到了结局都是些三流角色。
  不喜欢秋梦痕的意淫。他笔下的皇帝基本上是个好人,是个慈善长者,就算一些历史知名暴君。他的意淫比现在的导演还了不起。我偶而会私下暗X他。皇帝能这么好吗?独裁者就是独裁者。无论任何一个普通人当上皇帝一般会往昏君和暴君的方向发展。一个人的私欲是不可以在无限制澎涨和无监督之下。还有,有一部小说里有一段情节,有个中国邪派中人被外国武林人捉住并想杀死时,主人公制止说:就算要处置也要由中国人来处置。我靠,这是什么论调。看来意淫不是我们大陆人的专利。
  不喜欢的只是秋梦痕的意淫,他的小说我还是很喜欢看的,很适合休息时看,因为不用动脑,动动眼睛就行了。推荐《血旗震山河》《苦海飞龙》《黄金客》《翠堤潜龙》《剑帝刀皇》
云中岳
  云中岳的小说稍稍贴近现实一点。在他的后期作品中,银子越来越重要了,几千两银子就能令一大群武林高手奔波劳碌。他的故事背景一般是明朝。在他笔下的皇帝几乎都是变态的昏君和暴君,醉心长生不老和热爱美女,有个皇帝则喜欢玩寡妇。皇帝身边的人都是些不择手段追逐权利的家伙。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封建专制皇朝。现在的古装电视剧太混蛋了,电视里皇帝和皇帝身边的人(既得利益集团)很多是正直和明事理的人。我狐疑有很多人故意怀念独裁的美味,在回味独裁。虽然我没认真研究历史,不过我对人性还稍稍有点常识,就算换了我做皇帝(或既得利益集团),暴君不一定会当,至少也是一个昏君、色君,漂亮地不得了的寡妇我是不会拒绝的。
  除了对银子的重视和对皇朝的厌恶与众不同外,云中岳还有一点与别的作家不同。就是对“侠”的理解和表达。我对侠的理解也是由此得来。云中岳在很多序言说过,侠客隐身于市井中,随时随地为弱小群体挺身而出。他认为,侠客干的事本来就是犯法的,“侠以武犯禁”。在独裁社会,欺负良民的不是官府就是与官府勾结的恶霸,侠客的作用就是专门与他们作对,当然是“犯法”的了。而且云中岳的侠客(主要指主人公)是于小混混、地主、商人、农民等的身份藏身在闹市之中,不象其他作家那样,侠客是隐身于山中或武林门派中人。
  云中岳后期的作品已经不再写私仇和门户之争了,不再写整个武林的事,一般写某段时期的某些江湖事件,以此来突出“侠客”是无处不在的。他虽然表达了对“侠客”的美好憧憬,但也同时表达了一种无奈,即人世间不平之事太多了,侠客管不胜管。所以他笔下的侠客不再主动行走管尽人间不平事,要“不小心”遇到才管,或干脆索要代价,哪怕是一两银子的代价。这种无奈是很沉重的,人间不平事确实太多了。
 云中岳的作品很多,这里只说说两部。按照文笔和脉路,《莽野神龙》和续集《断魂血琵琶》应是云中岳的中期作品。有别于其他作家的地方,就是小说中的最大反角----顺天王廖麻子是个起兵造反的头目,不再是个想统一武林的魔头。我最记得在《断魂血琵琶》中的一小段情节,就是主人公周永旭与翻天王孙景(二十二章)对阵那段。
  还有一部是《幻剑情花》。估计也应是中期的作品。这次的“魔头”们又进了一步,是饮差大臣的跑腿。在其他作家笔下,包括皇帝也不会是什么厉害的人物。云中岳则不同,在他的中后期作品中,统治阶级很重要,能驱使一大群武林顶尖高手奔波劳碌。
  虽然我很欣赏云中岳对“侠”的见解,并且很喜欢看他的小说,不过也不得不说,他的小说也太滥了,对他自己来说没什么突破。
其他
  至于东方玉和卧龙生的小说虽然看过不少,不过一直称不上喜欢,所以不打算写了。东方玉的小说阴性很浓,经常主人公要靠一个武功非常高强、年青貌美的少女才能成事,或者靠一个老前辈。我是最讨厌这样的,主人公不够牛B。如果故事到了最后还要一个少女或一个老前辈罩住就不要做主人公了。所以我至今还是很喜欢陈青云、秋梦痕等。
  卧龙生也差不多有这个毛病,总有一个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女人帮主人公,虽然主人公的武功最高。他笔下的人物说话时好像没吃午饭一样,软绵绵的,看多了不是很舒服。虽然司马翎也很喜欢写些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女人,不过我个人认为他刻画的美女比这两位作家感性些,也“鲜活”些,尤其是《挂剑悬情记》里的花玉眉,那是我看过武侠小说的最爱。
  自从看了《星宿门》就喜欢司马紫烟了。开始喜欢司马紫烟的理由是,他描述高手搏斗时,会用“腰斩”“枭首”的致死方式。连“凶狠”如陈青云笔下的死者也要“慘哼一声”才死,司马紫烟的“死者”通常连哼都不哼,死得很干脆很彻底。看来我骨子里有稍为强烈的暴力倾向。司马紫烟笔下的敌对双方通常第一次见面就有一方死去,不象其他作家,敌对双方碰面好几次还无法分出生死,就算死也要象《喜剧之王》的星爷一样,死前内心要挣扎一下。当然,我不会说这是司马的优点,只是说当初我被这点吸引而已。
  司马紫烟笔下的人物喜欢争论,或争论一些事,或争论一些大道理。读者从他笔下的“争论”较易看出他的价值观。主人公一般诚府很深,很少有豪气干云或性格忠厚的。故事到了结局时总有一些主要人物牺牲,这些人物在其他作家笔下很少会死去的,可能司马紫烟觉得胜利是来之不易的,结局不可能太完美。
    司马的小说中《新月剑》《芙蓉劫》是我最喜欢的,两部小说实际上应算一部的。小说里表达的思想有点复杂,主人公杜云青代表的是反清的一方,但是他却认为没必要反清(乾隆时代),甚至扫除了某些打着反清的旗号干着肮脏勾当的势力,如白莲教。杜云青认为这些挂羊头卖狗肉的势力尤其可恶,因为他不仅伤害了“自己人”,还严重损坏了“反清义士”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杜云青不想反清,却保护真正反清义士的安全,使得这一股力量延续下去,或者说是一种精神延续下去。司马的价值观已经很明显了,反统治阶级势力要在统治阶级残暴无能时才挺身而出,当统治阶级真正做到造福于民时就没必要反他了,不管这个统治阶级是什么民族。
  对《新月剑》《芙蓉劫》里杜云青说的一句话印象很深刻。他用地主来比喻皇帝,用地主的师爷和狗腿子来比喻些贪官污吏,用农民来比喻老百姓。大意是指,地主不亲自去做欺压农民的事,让师爷和狗腿子们去做,当农民快忍无可忍时,地主就出来惩罚师爷和狗腿子们,于是就“大快人心”,地主继续做他的地主。然而,地主又找了另外一批师爷和狗腿子们,这些新来的人员仍然喜欢欺压农民,到了忍无可忍的“关健”时刻,地主又出面惩罚这些新进人员...如此不停重复。
  我终于明白了历史上有如此多的暴君、昏君甚至是一些明君(如乾隆治下仍有个和坤)会喜欢用上述说的师爷和狗腿子们。有些肮脏的事或有违民心的事皇帝们不方便做,只好让他的部下“代”做了,最重要的是,这些部下“忠心耿耿”。当然嘛,这些部下的权力是皇帝给的,敢不忠心吗?皇帝垮了就等于他们垮了。我也明白了现在怎么会有这么多贪官落马,有贪官落马自然会“大快人心”,“大快人心”社会自然就和谐了。我也明白了一个现象,老板明明是个“随和”“尊重人权”“关心员工”的人,而他聘请的经理、主管、厂长们怎么这么喜欢刁员工,这一切只不过是老板的意思。
  明眼人已经看出来,要换的不是“师爷和狗腿子们”,而是“地主”。但是地主们这招还真玩了几千年。我曾经一度认为,如果地主由农民选出来是最直接的解决方法,不过有个叫朗咸平的专家却持反对意见,他认为要有个缓冲的过程。我对这位专家是很信服的,所以搞得一度很迷茫、头脑很乱,现在基本不想这个问题了,只是还是为农民被狗腿师爷们欺压感到愤慨。我也是“农民”的一份子。

边城不浪 发表于 2009-1-20 21:30:51

这个广东老刁,在谈其他小说家的时候老是提起“我最喜欢的某位武侠小说作家”,而且似乎是特别冷门的那种,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当时我也很有点期待来着,希望可以借此认识一位不为人知的优秀武侠作家,毕竟老刁眼光不差吧。

结果……谜底揭晓:最爱杨润东。果然闻所未闻。我上网搜了几部小说来看。唉,什么玩意啊,根本看不下去。

说实话,我很怀疑这位杨润东和老刁是不是有那么一点沾亲带故的关系。

渺雨 发表于 2009-1-20 23:35:49

回边城兄,确有此人,在旧雨楼有人提到过,好像现在当编剧什么的

边城不浪 发表于 2009-1-21 08:25:44

人当然是有的,现在还开了个博客呢。但是不管是他的武侠还是他的博文,都让人大摇其头。

总之老刁居然会那么推崇他,真有点儿离谱。这已经不能简单地用口味不同来解释了。

尧吉 发表于 2009-1-21 08:31:07

嘿嘿,他在那块犯迷糊,我就砍掉了
其他的还值得一读

风行天下 发表于 2009-1-21 11:10:53

陈青云的残肢令也不错的

安石 发表于 2009-1-21 12:56:45

不太喜欢一枝独秀,什么空前绝后,绝无仅有……,并不可取,金庸必须盖过古龙?古龙一定超过金庸?其他各家一定处处技不如人?当然不是这样,各有各的长项,须是百花齐放才好。:emem29-dx

旧书老友 发表于 2009-1-23 11:14:19

掐头去尾,笔者中间关于古龙这段写到我心里去了,每句话我都能找到同感,谢尧兄!

三英二云 发表于 2009-1-23 15:24:22

呵呵,这位老刁,是被自己逼到了“墙角”后的推荐,这还能看吗?呵呵

如果能看,恐怕那位老刁的人格太过强大了。

郎夜朝天中遁刀 发表于 2018-6-26 15:20:18

司馬紫煙看歷史看得這般透徹!抽時間看看這套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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