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期作品,浣花、武林、绝代都读过两遍以上,尚无丝毫厌倦之感。名剑、情人、大旗均只读过一遍,随着岁月流逝,印象已逐渐模糊,近日重读此篇,随便聊两句。 《铁血大旗》是古龙自己修订的三部小说之一,另两部浣花和情人似乎没什么变化,唯大旗字里行间都修改过,可见古龙对自己这部作品还是比较满意的,还专门为此写了一篇序言。这次选读的版本是台湾汉麟民国68年出版的修订版,排版、纸张都上乘,但错别字还是多少存在。 不想重读之下,却是失望多过惊喜。人物塑造上,铁中棠的坚忍机智、云铮的鲁莽正直、水灵光的坚强痴情、司徒笑的机变巧诈等都刻画得不错,尤其是铁中棠,可以说是古龙笔下第一个成功的人物形象。在这之前,古龙的作品一直片面追求情节的夸张和奇诡,对主人公的性格形象刻画力度不够。所以与其说是古龙对《铁血大旗》的偏爱,不如说是对铁中棠这个人物的偏爱。 另外,铁中棠与水灵光之情,云铮与温黛黛之情,等等,都有感人之处。写情本是古龙之长。 主要问题还是出在情节安排上,在情节上,我个人认为该书甚至还不如早期的《失魂引》、《彩环曲》来得有新意,古龙自己的东西很少。通篇都由山洞奇遇、武功秘籍、死而复生、无数个巧合等元素组成,几乎是彻头彻尾地模仿金庸。前面三分之一的情节还有可圈点之处,尤其是洛阳风云一段,甚是精彩。但越往后,巧合越多,总是那几帮子人碰来碰去,很多地方都难以自圆其说。 古龙自己在序中也说到这个问题:“那些小说虽然没有十分完整的故事,也缺乏缜密的逻辑与思想,虽然荒诞,却多少有一点味。那时候写武侠小说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写到哪里算哪里,为了故作惊人之笔,为了造成一种自己以为别人想不到的悬疑,往往会故意扭曲故事中人物的性格,使得故事本身也脱离了它的范围。” 读到最后,已经非常明显地感觉到古龙已很不耐,甚至已经是在写“故事梗概”了。虎头蛇尾这个毛病,贯穿了古龙整个的创作生涯。 同时发现《铁血大旗》和《情人箭》也颇多类似之处。例如云铮和展梦白,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一个是男二号,一个是南一号,所以《情人箭》更是有点读不下去。大旗的恩怨归根结底来自前掌门人与结发妻子的恩怨;苏浅雪也是为情所困,才制造出邪恶的情人箭。古龙喜欢这样的构思,一直延续到《七星龙王》和《午夜兰花》,乐此不疲。 稍后创作的武林和绝代,虽也是大江湖的结构,但无疑在情节安排上比大旗要新鲜得多,也合理得多。几乎同期创作的浣花,凭对武道的独到阐述和流畅的情节发展,也要胜过大旗一截。在中期作品中,大旗的综合水平,也许只能和《名剑风流》打个平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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