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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大牛的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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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22 19:43: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别人都叫俺大牛,其实俺并不姓牛。那个时候,作为一个讨生活的小混混,谁又在乎你到底姓啥叫啥呢?

  大牛这个叫法是由刀疤开始的,这个脸上长有一条刀疤的家伙最喜欢给人起外号了,由于起得名副其实,后来大家都跟着这么叫。

  当时,俺从乡下刚出去,一开始是跟刀疤和另外一个家伙成天混在一起。一天,三人一起小便的时候,好事的刀疤左瞧右看了一下,于是,“大牛”和“牙签”就诞生了。因为我的家伙不仅大,而且壮,像一条牛的一样;而另外一个的家伙则可怜惜惜的,又小又细,用刀疤的话来说,就是“用来剔牙,刚刚好。”

  为了这件事,素来争强好胜的牙签几乎要同刀疤翻脸。但刀疤同牙签是两个臭味相投的人,尤其在女人方面。韩家巷的韩家楼,这两个家伙几乎隔三荐五就要光顾一次。尤其是听到韩大奶奶那里又到了一批新货的风声后,绝对是跑得比兔子还快,一定要冲到韩家楼尝鲜抢头彩的。而且,刀疤同牙签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当年光明顶一战,要不是牙签使出拼命三郎的劲,刀疤绝对不会只是脸上被划过一刀,相信整个脑袋都要被劈成两半。说这样两个生死之交会有隔夜仇,打死俺都不会相信。

  俺这个人呢,虽说是出来混的,一来不喜欢逛窑子,就算是偶尔逢场作戏,也不会带小姐过夜;二来也不喜欢争强斗胜,不会为了一点个人的虚荣就随便意气用事,实际上跟刀疤和牙签并不能真正融在一起,但是俺能办成事,而且决不添乱惹麻烦。所以同样在车夫的手下办事,俺很快就能被车夫的大哥铁头看中,后来连大老板的青衣军师竹叶青都知道了俺大牛这个人,于是俺就成了二当家的手下。而最开始混在一起的刀疤和牙簦,依旧在车夫手下过他们惹事生非的日子。

  说起来,做混混干的就是惹事生非的事情。只是俺很少自作主张,一切都按大佬的意思行事。没事的时候,俺根本动都不想动。看起来,俺好像是少了一份血性,多了一份惰性,以至同道中出现“大牛有小胆”这样的说法。其实,他们懂个屁,那不叫胆小,而是谨慎。

  俺当然要小心谨慎了,俺这条命可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要知道,俺上有老下有小,整个家就靠俺一个人撑着,你说俺能随随便便就去见阎罗王吗?就算阎王肯,俺也不甘心啊!在俺被铁头大哥看中,成为他的手下后,俺就托人将老婆小孩接到城里来了,只是俺那快七十岁的老娘死活不愿意跟来,说在乡下都住了一辈子,习惯了。没办法,俺只好托人在老家找了一个放心的女仆来照看老娘。

  俺从来都不后悔走上混混这条路。如果不干混混,去挑大粪,五分银子一天,俺根本就不可能养老抚小。这年头,如果要安安心心做点小买卖,也并不容易的,想想那些隔三荐五就被我们这些盛气凌人的混混骚挠的小商小贩,打死俺也不会成天受着鸟气过活。

  但将妻儿接到城里来后没不久,俺就有点后悔了。因为跟着铁头大哥,要做的事情太杂太多,俺没有多少时间和精力来照看老婆跟小孩,尽管请了一个丫头伺侯,毕竟有服侍不周全的时候,加上俺每天不得不很晚才回去,反而要让老婆来担心受怕,实在是心中有愧。尤其是做了二当家的手下后,混混的日子也越发地不轻松了。俺用一句“刀口舔血”来形容,真的是一点都不为过。因为二当家做的都是些大事,对付的都是些难对付的人,跟在车夫手下当小混混时对付街头巷尾的毫无还手之力的车夫走卒根本是两回事,随时都有可能小命不保,身首异处。所以俺都有思量,为了人身安全,是不是应该先将妻儿送回乡下比较可靠一点,或者俺都应该回到乡下去。毕竟这几年下来,也积攒了银两,可以在乡下过上太太平平的日子。

  正当俺有了返乡之心的时候,俺们就遇上大麻烦,而且出大事了。事情是由刀疤和牙签引起的,这两个到处惹事生非的家伙,混了这么久,真的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想想当初咱三人可是混在一起的,但俺都在二当家手下干事了,他们还呆在车夫手下,成天只知道欺负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那一天,刀疤和牙签照例去韩家巷的韩家楼,找韩大奶奶的姑娘们寻欢作乐。照例是吃了喝了醉了玩了爽了之后,想拍拍屁股就走人。结果被一个新到的龟公给拦住了,这个不识趣的龟公完全就没有搞清楚状况,不知道刀疤和牙签的背景。说白了,韩大奶奶的韩家楼,就是大当家的一手罩着的,得罪了大当家手下的手下的小混混,也算是得罪大当家,根本就是死路一条。这个叫做阿吉的新到的龟公居然有眼不识泰山,非要刀疤和牙签付完财才能走,刀疤和牙簦一生气,后果很严重,就捅了这个阿吉七八刀,让人跌破眼镜的是,这个阿吉居然动也不动,白白挨了几刀,没这份能耐出什么头啊,真是个傻冒。刀疤和牙签也不想闹出人命,泄完气后就扬长而去了。

  事情才刚刚开始。随后,车夫的另外一个叫做三只眼的手下,是专门负责挑粪帮这条线的,听说挑粪帮,也就是那些挑大粪的民工,又进了一个新面孔,于是带着两个马仔去收保护费。结果这个新面孔身上只有三个铜板,根本就榨不出油水,更让三只眼生气的是,一个叫做老苗子的挑粪工居然自告奋勇替这个新面孔出头。其实老苗子是个苗子,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在挑粪这一行干了好长时间,一向都规规矩矩,该交的保护费从来都按时如数上交。三只眼马上调查出这个新面孔叫做阿吉,就是老苗子介绍入挑粪帮的,而且还住在老苗子家,老苗子除了有一个妹妹,还有一个老娘。于是,三只眼带上几个马仔狠狠教训了一下老苗子,打断了老苗子的四根肋骨,并捅了老苗子五刀,这就是多管闲事付出的代价。

  三只眼在打完老苗子后,跑到老大车夫那里邀功。正好碰上刀疤和牙签,这两个负责秦楼烟馆的家伙,正在向车夫汇报另外的情况,原来韩家楼里跑了一个叫做阿吉的龟公跟一个叫做小丽的姑娘。听到阿吉这个名字,三只眼眼睛一亮,想到老苗子介绍入挑粪帮的那个新面妃也叫阿吉,可能是同一个人,于是便说了老苗子替阿吉出头的事。车夫听了后,认为三只眼碰上的阿吉应该就是从韩大奶奶那里跑出来的龟公,也就是刀疤和牙签要找的人,而且,那个叫做小丽的姑娘很可能就是老苗子的妹妹。于是,四个人赶紧急奔老苗子的家。

  果然正如车夫老大所说的,阿吉同小丽都在。既然挑粪帮是三只眼负责,如今又是在老苗子家中,按道上规矩,当然是三只眼出头了。三只眼要强行拉小丽走,刚刚被痛扁的老苗子不知死活,还想来护当婊子的亲妹子,结果又被收拾在地。看着儿女被混混欺负,老苗子的老娘从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冲出来要拼命,被三只眼打倒在地,一命呜呼。老苗子急红了眼,也想拼命,但一向心狠手辣的三只眼打算连老苗子也做掉,结果之前一直装孙子的阿吉出手了。

  真正的高手,往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谁也没想到阿吉会是个高手,这个曾经在三只眼看来像踩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对付的挑大粪的家伙,一出手就做掉了三只眼;这个曾经被刀疤和牙签连捅七八刀、动也不动一下的傻冒,一出手就做掉了刀疤和牙签。本来接下来被做掉的应该是车夫,但车夫一向运气都不错的,阿吉只是废了车夫的右手,让车夫回去通风报信。

  当天晚上,铁拳阿勇带着一帮人去老苗子家找阿吉报仇。这个阿勇,来头可不少,可是崆峒派第一高手,但不屑于走白道,于是被逐出了师门。曾经最辉煌的战绩是干掉了少林寺的四个高手跟武当派的两名后起之秀,想想一个连少林武当都不放在眼里的人,肯定是有一番能耐的。不过阿吉的功夫真的是深不可测,阿勇打出一拳,阿吉同样出打出一拳,两拳相碰,阿勇痛得整个人都像虾米般缩成了一团,痛得满地直滚,而阿吉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事情越闹越大了。要知道,阿勇可是大老板手下的三大高手之一,连出身名门的阿勇都收拾不了,这个大难题自然要抛给二当家竹叶青想办法了。于是我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二当家要俺同瞎子阿炳去老苗子家附近监视阿吉,这可是一个随时都会掉脑袋的艰巨任务。想想连铁拳阿勇都无招架之力,俺的几招花拳绣腿类的三脚猫功夫,最多也只能是比命丧阿吉手下的三只眼稍强一点,要是在那个阿吉面前,肯定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想到小命可能就要断送,想到家中的妻儿,想到乡下的老娘,俺可是胆颤又心惊。不过在二当家面前,俺还是沉住了气,如果这点镇定都没有,二当家也不会提拔俺为他的手下了,更不为派俺去执行监视的任务了。

  幸好只是监视的任务,用不着同阿吉动手,但同样随时都会面临死亡。如果这次大难不死,俺一定要返回乡下,这种提心吊胆的混混日子,实在不是长久之际。只是这期间,最好先将妻儿送走。

  具体监视的方案是二当家定的,二当家既然是青衣军师,当然一切自有安排,俺等手下,卖力去执行就算尽本份了。详细行动就是,俺化妆成一个卖板栗的小贩,瞎子阿炳伴扮成一个讨饭的乞丐,两人在老苗子家附近监视阿吉的一举一动,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由瞎子阿炳及时向二当家通风报信。

  相比较而言,这次行动俺的危险性要比瞎子阿炳高多了,因为卖栗子要更主动些,如果同阿吉接触,也是俺在先,情况不对之下,瞎子阿炳还可以有时间逃走,而俺可能就比较困难了。所以对于这次行动,俺只是乞求老天有眼,看在俺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下,能够避开同阿吉下面接触。

  只可惜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执行监视任务的当天晚上,俺就同阿吉亲密接触了。当时,夜色凄凉。无论多么美的夜色,在凄凉的人们眼中看来,也是凄凉的。俺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在老苗子家附近的巷尾叫卖,深秋的晚风同夜色一样凉,好在俺可以溜达,提着十来斤的栗子走动个不停,身上还感觉不到冷。可怜瞎子阿炳缩在墙角,尽管可以避风,但不动不动的,实在是耐不住夜寒,冷得浑身直颤抖。正当俺暗自庆幸的时候,有个衣衫寒碜的年轻人就从巷子里冒了出来,迎面走向俺。俺定眼一看,同描述中的那个阿吉完全吻合。

  当时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心中暗想:这个该死的阿吉,晚上不呆在家睡觉,跑出来干什么?难不成饿了想吃点宵夜?当然了,这个想法肯定白痴了,像阿吉这样的高手,十有八九是觉查到不对劲,或者识破了二当家的伎俩,所以就直奔目标,冲着俺来了。

  当时俺可是男扮妇妆,头上包着块青布,胸前束着两个大馒头,下面套着一条深色的裙子,而且俺连自己的络腮胡子都刮了。只是当天下午接到的任务,基本上没时间作充足的准备,俺用那把好久都没有磨的剔刀费劲力气才将满脸的大胡子给清除掉,然后胡乱涂了些胭脂水粉在脸上,然后就仓促上阵了。当阿吉站在俺面前问话的时候,俺也只有故作镇定地回答,具体的情况是这样的:

  阿吉问道:“卖什么?”

  俺答道:“糖炒粟子,又香又甜的糖炒粟子,二十五个大钱一斤。”

  阿吉说道:“不贵。”

  俺问道“你想买多少?”

  阿吉说道:“一百斤。”

  俺一听,就觉得大事不妙了,但当时想跑是不可能,于是只有硬着头皮答道:“可是我这里一共只有十来斤。”

  阿吉答道:“再加上你的人,就有一百斤了,我要连你的人一起买。”

  果不其实,这个阿吉已经识破俺是派来监视他的人了,俺当时吓得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缩,勉强笑道:“我只卖栗子,不卖人。”

  可是这个阿吉说道:“我非买不可。”

  阿吉话声还未落,就忽然出手,一把揪着了俺的衣襟。

  当时俺急中生智,大声叫喊:“强盗,要强奸女人……”

  可怜这一招在老江湖面前不顶用。俺才叫了两声,下巴就被阿吉捍住了。

  阿吉冷冷地说道:“你若是个女人,怎么会长胡子?”

  哎!果实被识破了,都是没有刮干净的胡渣子惹的事。阿吉问道:“我看你一定是个疯子,疯子都应该被活活打死。”

  听说要被活活打死,俺吓得拼命摇头,连舌头都打起结来:“我……我不是,我没有疯。”

  阿吉又问道:“你若没有疯,怎么会到这里来卖糖炒栗子?这里的人穷得连饭都吃不起。”

  果实是个老江湖,俺都思量着没有机会了,心一横,只有听天由命了。

  谁知阿吉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问道:“你若不想被我活活打死,最好就乖乖说出是谁叫你来的。”

  原来阿吉还不屑于杀俺这种小混混,他的目标是指使俺过来盯梢的二当家。俺要是说出二当家的名字,肯定是死路一条,但俺要是不说出来,肯定也是死路一条。到底怎么个死法,俺一时犹豫不决。

  在俺还没有开口的当儿,蹲在墙角要饭的瞎子阿炳忽然跳起来,飞一般的逃走了。一切都如之前担心的一样,“瞎子阿炳还可以有时间逃走,而俺可能就比较困难了。”

  看到俺的同伙溜了,阿吉发出一声冷笑,又逼问道:“现在你的伙伴已溜了,你还不说实话,若是被人像野狗一样打死在这里,只怕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话说到这份上,看来俺是难逃一劫,于是不敢不说,道:“是……是竹叶青派我来的。”

  阿吉问道:“竹叶青是什么人?”

  看来阿吉还不清楚这个地方的状况,连二当家的名号都有听过。于是俺答道:“是大老板的军师,也是大老板面前最红的两个人之一。”

  阿吉追问道:“还有一个是谁?”

  俺答道:“是铁虎。他的功夫比铁头高得多,和竹叶青两个人一文一武,谁都惹不起。”

  阿吉问道:“你知道他在哪里?”

  看来这个阿吉是不知天高地厚,去得罪刀疤、牙签、三只眼、车夫、阿勇这些大老板手下的弟兄了也就罢了,如今连铁虎都不放在眼里,真的是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狱无门闯进去。要知道,铁虎这个人,机智深沉,平时出手,从不肯露出他真功夫来,却已经比铁头大刚、铁拳阿勇高出很多。这个阿吉要找铁虎,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于是俺答道:“他有三个姨太太,三姨太最得宠,而且她一样喜欢赌,所以平时他通常都在那里。”

  阿吉突然问道:“你的家住在哪里?”

  当时俺的心一紧,刹那间背心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寻思道:落在你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如今问起俺的家,不会要斩草除根,连俺妻儿也不放过?

  于是俺抖胆问道:“大爷你问小人的家在哪里干什么?”

  阿吉狠狠地说道:“我问你,你就得说,人死就没有家了。”

  哎,都怪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太紧急,如果早些将妻儿安排妥当,这会儿俺定是宁死也不屈,大可放心地赶向黄泉。但这个时候任何善后的准备都没做,如果俺一命归西,俺真的是死也不瞑目啊!一边寻思着阿吉的真正目标,应该是大当家同二当家,要赶尽杀绝的也不是俺这种小混混,一边奢望着二当家那边可能会出现转机,毕竟瞎子阿炳溜去报信了。所以俺皱起一苦瓜脸,据实答道:“在芝麻巷。”

  阿吉又追问道:“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俺答道:“有老婆孩子,连丫头算上,一共六个人。”

  阿吉说道:“现在就要变成八个人了。”

  俺这个时候完全就昏头搞不懂了,于是问道:“为什么?”

  阿吉答道:“因为我要替你请两位客人,到你家去住两天,你若走漏了一点消息,那么我保证你的家马上就会变得只剩下一个人。”接着又冷冷地来一句:“只剩下那个丫头。”

  这个时候,俺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原来阿吉并不是想要杀俺灭俺家门,而是通过逼迫俺要俺帮他将老苗子和小丽藏起来,不被大老板和二当家发觉。反正发生了这件事,俺估计再在二当家手下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趁着阿吉同大老板和二当家斗的混乱时候,俺到是可以趁机先将妻儿送到乡下去。

  接下来首先要干的事情当然是将老苗子同小丽接到俺家中了。原来这个在韩家楼韩大奶奶手下做事的的叫做小丽的红牌姑娘,却是老苗子的亲妹妹,阿吉和老苗子都叫他娃娃。将老苗子同娃娃安顿下来后,阿吉直接去赌场找铁头大刚,摆明了向大老板挑战到底。而俺可就忙开了。当然不是去向二当家汇报情况,相信先前逃回的瞎子阿炳没少煸风点火说些对俺不利的话,现在去二当家那里根本就是死路一条。所以俺忙活的就是要找一条活路。

  离开这个城市到乡下去,就是俺目前唯一的活路。阿吉主动去找铁头大刚算帐,估计铁头肯定是凶多吉少,到时阿吉在赌场上一闹事,无论是伤了人还是杀了人,二当家肯定会第一时间获知消息,在那种混乱状况,二当家肯定要集中精力来对付阿吉,等到二当家找到老苗子和娃娃,找到俺的时候,俺应该已经将妻儿送出去了。而留给俺的时间,只有一个晚上。

  于是俺就连夜行动开了。当然,这种事情并不能全部靠俺一个人来亲力亲为,因为大老板和二当家耳目多,俺又是二当家手下的人,很多混的人都对俺脸熟,容易打草惊蛇。俺先去找了一个可靠的人全权帮忙,联系好车马,收藏好行当,将妻儿送上车后,天都快发白了。这期间,俺就发觉到一个鬼鬼崇祟在芝麻巷向俺家探头探脑的混混,肯定是二当家派来的,于是俺一不做,二不休,干掉了这个人,将他推到院子里的深井中去了。

  送走了妻儿,俺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惜俺不能同他们一道走,因为要是打草惊蛇了,不光俺没命,还得赔上妻儿。俺委托的那个人绝对可靠,可以保证妻儿平安回到乡下。如果能够挺过接下来几天,到时候俺一个人再回去,彻底摆脱大老板和二当家的阴影,就容易多了。

  尽管一宿未睡,尽管很需要睡一觉来补充精力,但是俺还不能睡。阿吉去赌场找茬的消息俺也探到了,铁头大刚果然已经死在了阿吉的手上。俺相信二当家一定也通宵未睡,而且俺也相信二当家很快就会找上俺。

  大白天的,到处都布满了大老板和二当家的人,在俺寻思如何离开这个事非之地的时候,二当家竹叶青带着人先一步找到俺家中来了。俺一看,车夫和瞎子阿炳也跟来了,车夫曾是俺的大佬,俺跟的另外一个大佬铁头大刚被阿吉在赌场做掉了,瞎子阿炳是同俺共事的兄弟。还有其它的几个混混,其实俺都不放在眼中,关键是二当家亲自出马,俺发觉自己是死定了。

  当然,首先死的应该车夫同阿炳。俺也看出二当家之所以要带这两个人来,就是要借俺的手除掉这两个没用的人。因为车夫的右臂关节中了阿吉一刀,右臂已经废了,对二当家来说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而经常临阵退缩的瞎子阿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每次带给二当家的都是不好的消息,这种从来都没报过喜的废物,二当家肯定也不会再留用了。所以当二当家使出一个眼色后,车夫同阿炳就站了出来,连同另外一个叫做阿查的混混,将俺围住。

  车夫就算右臂没受伤,俺都不会惧怕它,毕竟在他手下待过,车夫有几斤几两俺是一清二楚的,至于瞎子阿炳,一个残废人,更是不足为俱,所以俺首先要解决的就是阿查。阿查以前是跟铁拳阿勇的,手上功夫很是也得。没等到阿查出手,俺就先发制人,抡着朴刀扑了上去。这个时候,瞎子阿炳手中的长剑同车夫左手的棍子分别从左右两边向俺袭过来。一般人碰上这种情况,都会收势人往后退,可以暂时避开三方的攻击。在俺前面的阿查显然是这样考虑的,断定俺会收刀后移,所以抡着大拳头,直冲冲向俺面门奔过来。

  要解决掉阿查,当然要出奇不意。所以俺的仆刀其势不收,俺的身形也不后移,反而迎了上去。车夫的棍子砸在俺的背上,瞎子阿炳的长剑刺在俺的左臂上,但俺的朴刀迎上了阿查的伸过来的右拳,“扑”地一声,活生生将阿查的右臂斩为两截,鲜血喷满了俺一面。当时俺也顾上不别的,顺势一个右转身,朴刀滑过车夫的胸膛,连肠子都掉了出来。左边的瞎子阿炳查察到不对劲,赶紧抽剑往后退,人还没站定,转过身来的俺提着仆刀直刺过去,鲜血染红了瞎子阿炳的胸襟。而俺的双眼,不知是一夜未睡,布满了血丝,还是杀红了眼,回过头来恶狠狠盯向二当家。

  当时,俺看见二当家脸上挂着笑容,一种很暧昧的笑,随后,二当家说了一句:“好个大牛,没想到我之前看走了眼!”是啊,之前谁都知道俺大牛是个顾家的男人,赚的钱一大半都要拿回家的;之前也谁都认为俺大牛是个胆小的机灵鬼。其实那些道上的兄弟根本就没有一个了解俺大牛,俺大牛在道上,根本就没有兄弟,一个都没。俺大牛尽管胆小,但是为了妻儿老小,可以胆大包天,大到连命都不要,跟二当家作对。

  二当家的话声刚落,他脸上的笑容陡然就变得很冷,冷得就像昨夜的秋风,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个时候,二当家开始行动了,还没等俺反应过来,就扑到了俺面前。俺感觉有什么东西刺进了俺的左胸膛。等到俺能看到那是一把带棱槽专门用来放血的扁钻的时候,俺的身子已经在往地上倒了。

  当然,二当家并没有能够杀死俺,并不是因为二当家心慈手软,而是因为有一个替俺收尸的朋友救了俺。俺说了,在道上俺可是一个朋友都没有,俺的兄弟都不是混道上的。所以才有放心的人替俺将妻儿送到乡下,所以才有人替俺来收尸。

  记得俺从乡下出来,准备到城里闯荡的时候,在路上,俺碰上了一个姓李的布衣神相,于是俺请他替俺算算命,这个李布衣说了一大堆俺不明白的东西,但最后的两句结论俺听明白了:长命百寿,多子多福。没想到这个李布衣真神了,俺大难不死,说得真TMD的准。幸好有李布衣,幸好有朋友啊!

  这位替俺来收尸的朋友,其实是个郎中,发觉到俺尽管流了一堆血,但脉搏还在微弱地跳动。但是以他的医术,根本治救不了俺,于是他替俺找了另外一个老中医,结果还发现了俺身上的一个连俺都不知道的天大的秘密:俺的心脏长在右边,而并不是像平常人一样长在左边。所以二当家用扁钻本来是打算要刺中俺的心脏的,没想到俺福大命大,心脏不同常人,竟然长在右边,扁钻放的血还不足以让俺致命。加上救治还算及时,才得以保全一条命。

  后来道上的事情,俺就完全不理会了,也根本就不想知道,安安心心回到乡下享受天伦之乐。但是有一个人的名字,俺一定要记住的:就是救活俺的那个老中医。可惜俺能睁开眼的时候,老中医早就已经离开了,未能见上救命恩人一面,算是俺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吧,不过俺的朋友告诉了俺这位老中医的名字,叫做段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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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总算是乱掰完了。其实昨天我本来打算写“公主受难记”这个标题的,但是在《三少爷的剑》这本书中,关于娃娃的内容比较分散,而且跨度也比较大,很让我感到头痛。不过在我阅读的过程中,我发觉到前两天写的“长胡子的大姑娘”中那个男扮女妆卖糖炒栗子的混混的名字原来叫做大牛,于是灵光一闪,想到上面这个故事。但是怎样写出来,心中还没有谱。

  今天决定用第一人称下笔的时候,大致的思路在边写边想的过程中完全了。而且我是一口气写下来的,除了吃饭上洗手间外,所以现在感觉到头昏脑胀的。

  尽管在写这个标题的过程中,我还想到了另外一个叫做“我是一个瞎子”的标题,只是这种一气呵成的玩意,以这种一人称或者讲故事的方式写出来,实在太伤神了。至于接下来会不会写出来“我是一个瞎子”,只能再说了。而且上面的“大牛的自述”,肯定错误百出,漏洞重得,但我实在懒得再回过头去看去修改了。灌水灌到这个程度,实在不是我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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