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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库] 旧坑未满,新坑又挖:白丁《五音奉剑》,六十章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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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12 12:17:0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五音奉剑2.jpg

  第一章 太乙少年


  夏末秋初,是使人最难捉摸的季节,夕阳西下时,本来是一个晴朗的天气,不到一刻就变坏了,突然一场猛烈的狂风,整个山区都被震慑在颤抖中,仿佛给这山道上一个行色匆忙的少年故意作难。
  那少年在这狂风暴雨之中,毫不畏缩也无一点感到困扰。虽然雨水淋得全身湿透,但他仍步履沉稳,轻快前进!
  天色,越来越暗,风雨越来越猛,霎时间,洪水暴涌,溪涧交鸣,如怒潮澎湃,万马奔腾,少年这时也不免有点着慌,他抖了一下身上雨水,仰头打量四周,陡地两目射出棱芒,原来在密雨纷纷之中,前面不远处,隐约有灯光闪烁。
  这少年打定主意,今夜是不能前进了。想寻一个落脚处,避避风雨,度过今宵。他原意本想兼程奔驰,赶早完成师命,谁料天意捉人,岂又奈何?
  他沿着岩壁小径,朝着那个灯光闪烁方向疾驰。小路蜿蜒通过一个狭窄地带,一道小木桥,横跨溪上,溪水已漫涨到桥面。过桥以后,小径直通到对面一座小木屋,那木屋包围在苍翠的树林中,灯光从木屋板缝中透露出来。
  少年沾沾自喜,但在高兴之中,伸手向怀中摸了摸,还不忘记怀中锦盒。
  天老爷似乎有点捉弄人,少年到达小木屋,风雨也骤然停止,接着几声犬叫,冲破这寂静的山区!
  少年敢情是初走江湖,不善与人交道,在木屋前怔忡地不敢举手叩门。要不是木屋内有人听到犬吠,猜想他,说不定在那儿呆立一辈子。
  一个老妇人在屋内提着苍老声音叫道:“嫣红,妳可听见小黑叫?到外面去看看,有什么人来了。”
  接着有一个清脆女孩声音回道:“娘,妳真是的,我们这儿不见鬼毛的地方,有谁来?又这么大的雨!”
  说话的女孩,大概就是叫做嫣红,听她语气,似乎满怀一肚皮不高兴。
  苍老声音又道:“说不定是过路人,快出去看看,妳这懒丫头!”
  名叫嫣红的女孩仍是不高兴的答:“要是有人来,他不会叫门,难道是个哑巴?”
  老妇人叹了口气道:“自妳爹死后,我就把妳娇惯得这样了,看妳哪一天才不使娘烦心,好,让我自己起来看看!”
  嫣红娇笑一声道:“哟,人家同妳老人家闹着玩,又当真生气了,快别起来,我去看看就是。”
  少年本想鼓起勇气叫门,一听她母女的话,更使他连大气也不敢吐。本想离开,但此刻风雨又猛烈地袭来,正进退两难,木门“呀”然一声打开。
  嫣红“哎唷”惊叫一声,举手连拍胸口。
  屋内老妇听得她惊叫的声音,不知发生什么事,急问:“嫣红,什么事?”
  嫣红定了定神,并没有回答她娘的话,向屋外大雨中呆立着的司马笑予怒问道:“你这人,干什么的?像个幽灵似的在人家门前呆立着,也不怕吓坏人?”
  少年忙不迭恭敬的向嫣红作了个大揖,斯斯文文道:“在下因贪赶路程,错了宿处,又遭逢大风雨,本来想借贵地一角处,暂避一宵,可是,可是!”下面的话,不知怎样接下去才妥!
  嫣红“卟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他的话尾道:“可是你不敢叫门,是不是?”
  少年尴尬地朝着她又是一个长揖道:“在下不敢冒昧!”
  屋内老妇人见屋外果然有人,叫道:“嫣红,即是借宿的,就叫他进来吧!尽管叫人家在大雨下,像什么话?”
  嫣红移身让开道:“真是个呆子,为什么不进来呢?”
  这话说得好横,妳不叫人家进来,人家怎敢冒失?
  少年道了声谢,随着嫣红走进屋内。
  嫣红转身见少年呆立在那儿,笑道:“这儿有椅,怎么不坐下啦?”
  少年一身雨水,如落汤鸡一般,苦笑道,“是,姑娘别客气,我会坐!”
  嫣红似醒悟地道:“哟!看你一身湿透,我们这儿也没男人的衣服,你可有带着?”
  少年一愕!心说:“这家没有男人,我怎方便在这里借宿?”
  嫣红见他呆像,笑道:“我的话你可听见?”
  少年这才回答道:“我想用不着,等会雨略停止,还是赶路的好!”
  嫣红嘴一噘道:“怎么啦?我们这茅棚陋屋,难留你贵客,是不是?”
  少年赶忙陪礼道:“哪里,哪里,姑娘言重了!”说完,赶紧打躬作揖。
  老妇人不知什么时候现身门口道:“嫣红,妳先去煨壶热茶水来。”说着向前几步,一双老眼紧盯着少年,脸上微露着笑容道:“你这位相公黑夜赶路,可辛苦了!”
  少年赶紧上前一揖道:“小子打扰府上,心实不安。”
  老妇人随手送上几件衣服给他道:“雨水浸着身子过久,会生毛病,你先换上衣服再说。”摇晃着身子进入内屋。
  少年取服刚换妥,嫣红茶也煨好了,老妇人从内屋走出来,坐在木桌旁亲切的道:“相公请坐,先喝一口热茶解寒,想你还空着肚子,我叫嫣红去与你随便弄点来。”
  少年忙起身道:“小子打扰了贵府,已经不安,怎好再麻烦?”
  嫣红再不像原先那样不高兴,现在不知怎的非常听她娘的话,还没着她娘吩咐,一抛脑后小辫道:“娘陪着他,我去弄来!”
  这个“他”叫得非常亲密,小姑娘可不懂,少年听来脸上可有点红晕。
  少年坐下后,这才打量这老妇人,见她年龄约有四十开外,圆圆的面孔,现出慈祥之色。穿着一身粗蓝布衣裤,浆洗得很清爽。再一看她那双老眼,陡地内心惊讶不已。只见她两眼精光炯炯,英气内蕴。虽然面带病容,但掩饰不了她英华之气,原来这老妇人还是武林健者。
  这么一来,就不敢大意了,虽然人家满现着慈祥之态,可是江湖上太过诡谲,师父的使命,如有差错,叫他岂不怨恨终身?禁不住地全身紧张起来!
  因为他江湖经验太浅,内心一嘀咕,一只手不由又伸向怀中摸去。在五指触着了锦盒,满脸严肃,紧张之色,才渐渐消失。
  他这种不自然的动作和神态,岂能瞒得过久历江湖的老妇人?她微一笑道:“相公尊姓大名,师承何人,可否见告?”
  少年忙答道:“小子复姓司马,名笑予,家师太乙真人,敢问老妈怎样称呼?”
  老妈惊讶的道:“相公原真是失敬了,太乙真人,归隐了十多年,今日能得见他的高足,真是三生有幸。我姓李,名映梅,昔年在江湖上也有个贱号,人称‘阴煞箭’。”
  司马笑予一听,机伶伶打了个寒颤。心说原来她就是十年前横行江湖的女魔阴煞箭李映梅。
  师父平时谈论江湖掌故时,对这女魔特别提出警告,日后在江湖上行走,绝不可沾惹了这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黑白两道闻而丧胆的阴煞箭李映梅。
  自己不想一出道,又负这么大的使命,就自投罗网的跑到魔窟里来。师父对这女魔还有些顾忌,我是更不成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吧!”
  他忙起身向老妇人恭敬地一个长揖道:“原来妳老人家就是震慑江湖的李老前辈,今日小子无意冒犯贵地,候我返山禀明家师,再来负荆请罪,小子不敢再行打扰,就此告辞!”说完不由又向怀中摸去。
  嫣红不知什么时候立在门侧,惊奇地问:“娘,这人怎么啦?特意跑来借宿,现在又要走,似乎这里有魔鬼要吃了他似的。”
  李映梅完全明了他的心意,轻微一笑,笑得那么甜蜜,那么慈祥,那么和蔼,哪儿像个杀人不眨眼的昔年女魔王?
  她微笑后接着一阵气喘,嫣红赶紧上前伸臂在她背后轻轻拍了几下,这才缓过一口气来道:“阴煞箭李映梅,十年前在江湖上倒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可是十年后的我,不但已是个残废人,而且离死期亦不远了,岂再作孽?司马相公你放心,安心在寒舍休息一夜,不会有人来伤害你。我看你身边必带有重要东西,形色怆惶,举动失措,完全现于表面。要是遇上江湖黑道,哪能逃得过他们眼睛?不明白太乙真人为什么如此大意,叫你这么一个一点江湖阅历经验没有的年青人,负这么大的使命,你先吃点东西吧!过来,坐在这儿。”
  其实司马笑予已得太乙真人真传,就是江湖上一般好手也能应付,按说就不该这么懦弱。奈因他第一次下山,毫无江湖经验阅历,再则他师父负予他的使命太大。如有差错,不但有关太乙门派前途,而且还要造成武林混乱。太乙真人给他这个使命时,曾经再三告诫,不可骄傲任性,完成任务为第一。因此他处处小心,不敢大意,可是因为过于小心,就处处显露出形迹来。
  阴煞箭李映梅是何等厉害人物,哪能瞒得过她双眼?假如在十年前,你司马笑予还能逃过她手掌?
  司马笑予见人家一语道破自己秘密,又指出自己心事,脸一红,羞惭得心中也发了气。暗想既已入了虎穴,就得放手去撞。要有大丈夫气概,事情既惹上身,就应该硬起肩头担待起来!        
  想到这里,勇气陡生,不再那么畏缩。起身挺胸昂然走至桌边,一屁股坐在上头,并道:“李老前辈,既然这样关照小子,我也就不客气了。”
  说着五指一伸,一个大馒头已在手中。他本来饿极,五个大馒头,一碟炒蛋,一盘豆腐白菜,呼噜呼噜地狼吞虎咽一扫而光。
  嫣红立在桌边,一双美目,瞬也不瞬瞧着他笑,还随时替他送菜,尤其将那一碟炒蛋,直往他面前推送,手不断地在动,一张小嘴,也没停着道:“荒山野地,无甚款待,将就用点,你可吃饱了?要不要再来一点?”
  这野丫头怎会说起客气话来?怎地一时对人家又会关心起来?这可透着怪!
  真的吗?不,少女的心,谁摸得透?嫣红十七岁啦,一个学武的十七岁姑娘,已经成熟得像只大苹果。她的心当然也随着成熟了,不知怎地自司马笑予进屋后,这个英俊少年,敢情引起了她心理变化,就不由心儿跳,神儿驰,意儿摇了!
  久经江湖,苦尝人生痛苦的阴煞箭李映梅,冷眼旁观,心忽一动。暗忖这司马相公,年龄不过二十岁。英俊潇洒,知礼守正。又是当今奇人太乙真人门徒,想来武功不弱。我嫣红也有十七岁了,生得倒也端正,配这相公,岂不是天造地设一般。这丫头对那相公殷勤态度,原也很有意思。
  她想着,脸上更露出微笑!
  饭后,痴丫头赶紧一杯热茶送到司马笑予面前,接着提着油灯转头忙着向后房跑,不一会从后房走出道:“娘,今夜我同妳一起睡,我那房子让与他睡!”
  她娘也有点恶作剧,笑着向她耳语道:“傻丫头,喜欢人家,也不要满口他、他、他的,叫得那么亲热,叫人家听见岂不难为情?”
  这两句话虽有点打趣意味,实际上却也是真话。
  嫣红脸一红,歪身躺在她娘怀里,娇哼道:“娘,不来了,人家是无意的。”
  司马笑予见嫣红天真活泼,美韵天生,娇小灵慧,不由看得心一动。这山间野地,怎会有如此一朵奇葩?原先他被风雨袭击得昏头转向,又担心这女魔主人不是好人,故未去注意这位小姑娘。
  现在胆放宽了,肚又饱了,才看出这小姑娘是这样的娇美!
  因此,不由多看了人家几眼!
  李映梅一双老眼,随时在盯着他,现在见他双眼不断在嫣红身上扫来扫去,心内即涌起一种欣喜滋昧!她道:“这么大还在娘身上撒懒,也不怕人家笑,好了好了,时候不早,送司马相公去睡吧!”
  嫣红双手慢整理着鬓发,脸上红晕朵朵,撅着嘴说:“娘妳送,我不!”说着,斜着扫了司马笑予一眼!
  “妳这丫头又发了懒病!”她娘见她面带羞涩,只有用这话来掩饰。
  司马笑予已是个二十余岁的人,情窦早开。见嫣红及她娘态度,哪有不懂?也难为情的低下头,嗫嚅地道:“老前辈,不要烦心,早去安寝吧!我就在这儿打坐一宵,已感谢不尽了。”
  嫣红陡地收起适才娇态,又转变为豪放地道:“你这人怎么老是这么不干脆?走,我送你去睡。”
  李映梅亦起身道:“相公安心去睡吧!我这荒野之地,倒也平静,不用耽心好了!”
  说着进入前房!
  司马笑予不由脸上一阵发热,双腿也不由自主跟着小姑娘走!
  他将宝剑横放在床头,又伸手摸了摸怀中锦盒,抖开被子,一头就钻了进去,也不管身边还有个主人在着。
  小姑娘嫣然一笑,将油灯放在桌上,带上房门自去!
  司马笑予起初许久不敢合眼,后来不知不觉就打起呼来。凡是练武的人,虽然睡熟,但警觉之心未灭。大约在三更时,陡然前屋有一个粗犷声音,将他惊醒。
  他吃惊的急忙起身,背上宝剑,伸手又摸了摸怀中锦盒,推开房门,隐伏在暗处,向前屋张望。
  则见一个五十多岁老头,身躯矮小,鹰鼻鹞眼,两太阳穴鼓起,眼射精光,坐在李映梅对面。
  阴煞箭李映梅,韵秀的脸上,不像他先所见那么慈祥和蔼。现时是杀气腾腾,怒愤满面。听她一声微喝道:“我们有十多年不往来,已经情断义绝。你今天为了想夺取太乙真人至宝,不惜厚着脸皮来见我。告诉你,十年后的我,已完全改变,隐居此地,没有做一件坏事,也不容许别人在我这块土地横行,你今夜想在这儿动手,哼!可没那么好说话!”
  在暗处的司马笑予一听,大吃一惊,心说这老头原是冲着我怀中之物而来的。我还错耽了心思,李老前辈倒是个好人。
  他正想着,听那老头阴恻恻地冷笑一声道:“妳这老婆子怎不知好歹,我们终归是夫妻。如果将那玉佛得到手,带着嫣红练上十年。嘿嘿,那时江湖之中,岂不唯我夫妻独尊?”
  阴煞箭李映梅喝道:“我不是已告诉你,我们早已没有夫妻名义了吗?你别利令智昏,快与我离开,就是以后也不准越我这儿一步,不然,不要怪我反脸无情。”
  花蛇王东门柳,突然恼羞成怒地道:“妳真的要与我反脸?见过高下不成?”
  阴煞访李映梅冷笑道:“我知你十年来,武功精进不少,你那一套‘旋风掌’,想必更臻入化境,我倒要领教几招。”
  李映梅十年前与花蛇王东门柳闹翻分手,携着女儿隐居这均县紫银山中,就改邪归正,在江湖绝迹。
  花蛇王东门柳,在江湖上东撞西撞,也创出点名气来,这日来到陨阳,无意遇上无江湖经验的司马笑予。见他行动匆忙怆惶,这个老江湖一瞥,就知道他身上必藏有重要东西。一打听,原来他怀中所藏的是武林至宝玉佛,他又惊又喜,岂能放过,就一路掇了下来。
  陨阳到均县不过百十来里,司马笑予下了武当到陨阳宿了一晚,备了点零用物品。次日,急奔均县。刚出樊笼的马,也不管白天惊人骇俗,施起飞行轻功急奔。花蛇王东门柳,可不能像他那样毫无顾忌。大白天走路如飞行,像什么话。因此在无人迹的时候,才施展起轻功,于是追到均县就追脱了节。
  东门柳追到均县已是夕阳西下时候,暗想天色已不早,想那雏兔定必落了店。
  可是他向城里各客店一探问,哪有这么一个人影儿?城里大小客店也不过七八家,半个时辰,冤枉跑了一个遍。
  他想既不在城里落店,一定是继续上路了。
  于是赶忙循着大道向前追去。
  司马笑予到达均县本来很早,因吃了一顿饭,耽误不少时间。在他上路时,东门柳已追上了大道。司马笑予转过山区,东门柳经行路人一指示,也就接着追下来。追到三更,无意撞到反目十年不见的老妻隐居处。叫开门,一走进去就瞥见司马笑予换下来的湿衣,大喜地就与阴煞箭开始谈判。谁知阴煞箭李映梅,拒绝他的要求而闹翻。
  花蛇王东门柳听了她的话后,双眼一翻道:“我想妳的一套半截掌一定也练得不错,妳既然不念夫妻之情,我们就见过高低再说,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阴煞箭李映梅起身喝道:“好,我们到外面去!”
  东门柳一闪身,窜至屋外,可是李映梅仍是摇摆的一步一步走出去。
  隐藏在暗处的司马笑予,见东门柳的身形,暗惊他轻功不弱。转见李映梅那风都吹得倒的身躯,不由皱起了眉头,十分耽心。他抽出太乙剑,随即跟了出来!仍藏在暗处,准备在必要时伸手相助。
  这时,云收雨歇,偏西的月儿,又露出微弱的光亮。阴煞箭铁青的面孔上,双眼棱芒暴射。东门柳想是恨极她,一语不发,乘她身形摇摆未立稳之际,蓦地暴吼一声,双眉微耸,人已闪至阴煞箭左侧。接着左臂一圈,右掌倏地向阴煞箭胁下递出。掌风虎虎,端的又快又狠,在暗处的司马笑予,也不由佩服这老头儿功力雄厚!
  他这快如闪电,趁隙递招,本想一出手便将阴煞箭击倒。
  别看那阴煞箭风都吹得倒,可却不等闲。只见她摇肩挪步,仅那么轻轻一闪,早已滑过掌风。接着一转身到东门柳侧面,呼地一声,没见她举臂,不知怎地突然双掌一上一下的拍出。一盖对方左肩,一击下背脊,快得只是一眨眼。
  东门柳一见暗惊,想不到李映梅竟然如此了得,但他也非庸手。一招走空,赶紧滑步沉腕,左手倏伸,猛点阴煞箭李映梅乳根穴。
  谁知阴煞箭李映梅不但避招快,出招更快,她两掌掌风一上一下已袭到对方近身。东门柳大吃一惊,哪顾得伤人,先保自身要紧。赶忙收臂向右横跨半步,堪堪让过。饶是这样,肩头还是被掌风扫中一下,火辣辣地,涌起无名怒火。
  花蛇王东门柳大吼一声道:“妳这婆子果然了得,出手这么狠毒,那妳是找死!”
  说着双掌一伸一缩,身形一个半转,倏地两掌快如疾风,一前一后的拍出。在他三丈远外,起了一阵旋风,地面砂石,被卷得团团转。他已使出生平绝技旋风掌,威力无比!
  好个阴煞箭李映梅,在他掌风中腾挪闪躲,步法身法快绝,始终是有惊无险。
  刹那间,东门柳旋风掌七十二招已使完,仍是无法伤得阴煞箭李映梅半分毫发,东门柳又惊又骇。
  不但东门柳又惊又骇,就是在暗处的司马笑予更是惊得嘴都合不起来!
  阴煞箭李映梅见对方七十二招旋风掌已使完,她也接着反攻了,只见她身形一变,右臂一抖,伸出单掌向东门柳前胸拍出。
  看她这一掌,无风无劲,但出手快绝。东门柳见七十二招旋风掌未能伤得对方,气极地不避反进,伸爪向她手腕抓去。原来他又使出另一绝技鹰爪功来,这一爪如被抓上,阴煞箭李映梅手腕怕不立断?
  谁知阴煞箭李映梅所使出的是半截掌,本来是半招。在东门柳一爪抓来时,她掌已收回。
  阴煞箭李映梅右掌半招收回,左掌又向对方小腹拍来。东门柳一爪落空,见对方左掌又已拍向小腹,忙不迭吸胸收腹。谁知对方使出的又是半截招,使他白慌了一阵。眨眼间,李映梅二十余招过去,每一掌虽都是半招,却惊险凌厉!
  这一下,可把司马笑予楞着了,他不但未见过,且也未听说过,在过招中,为引起敌人防御松懈,只有很少数的虚招,没见过全用半招的。
  他正发楞,忽地-声闷响,东门柳不知怎地,已被抛向三丈远外,仆倒于地!
  原来李映梅半截掌使出,眨眼四十余招过去,东门柳本早已知她这半截掌厉害,只要略一疏忽,她那半招迅即变为实招,就要被击中。
  因为是半掌,出招收招,比用实招要快一倍。又加上她绝顶轻功,在东门柳一个一丝疏忽中,李映梅那半截掌陡地变实。老老实实就击上东门柳小腹土,将他抛于三丈余外。
  好在李映梅没想伤他性命,不然,那还有命在?

 楼主| 发表于 2021-1-29 14:59:24 | 显示全部楼层
  花蛇王东门柳被抛在地下,忙调息运气,方觉内部已受重伤,就咬牙切齿怒气不息。
  可是这一来,也引起了他的杀念。只见他坐在地上,左臂一抖,蓦地从手臂上,闪出五色花纹小蛇一条,如脱弦之努,向阴煞箭急射而来。
  阴煞箭李映梅一见大惊失色,知这花蛇奇毒无比,如被咬上一口,半个时辰必毒发而死,这是花蛇王东门柳生命之根,不到绝境,不随便使用,想不到今天对自己结发夫妻,竟下如此毒手。
  在暗处的司马笑予见东门柳坐在地上手臂一扬,一条长线飞出,以为是什么暗器。转头又见阴煞箭李映梅面带惊惶之色,已知不好。忙不及待的将手中早扣上的一枚金钱镖,一抢臂,破风而出,向那花蛇打出。
  花蛇正向前疾飞,哪防半路有暗器打来。司马笑予这一金钱镖为了救人性命,劲猛势疾,恰迎头向花蛇七寸处打来。但花蛇乃通灵之物、闻破风之声,忙即摆尾缩头,堪堪避过,一暴身又继续向李映梅射去。
  正在此时,陡地“叮咚叮咚”两声琵琶声音,划破长空,音清脆而沉重,震人心神!
  恰恰就是两声,司马笑予脑门就有点感觉昏沉。东门柳身形摇摆,已感不支,阴煞箭李映梅可面带笑容的精神陡振。
  接着又是“叮咚叮咚”两声,这前后过只一瞬间,那空中花蛇,似耗子闻猫叫一样,全身骨节都软了,忙摇尾掉头,向东门柳身边飞回。
  真奇怪,这“叮咚叮咚”两声琵琶音,不但震人心神,而且还能克制花蛇灵物。司马笑予惊异地向那发声之处看去,一个人影儿也没有见。
  东门柳收回花蛇不再那么骄狂,慢声慢气的道:“你原有高人撑腰,算我栽了,青山不老,可不要忘记今天。我们夫妻名义也从今天起,正式不存在了,可是我的女儿东门婚红,总有一天我会将她带去,再见!”
  说完,起身抱头鼠窜而去!
  阴煞箭漫声道:“嫣红已不姓东门,她已姓李了!”说着向那“叮咚”发声处瞥了一眼,又长叹了一声,才向司马笑予藏身处一点头,脸上又挂上慈爱及和祥之色道:“司马相公,感谢你出手相救,现天色不早去睡吧!”
  司马笑予也不说什么,走回房去,阴煞箭李映梅掩上门也熄灯就寝!
  司马笑予睡在床上,心里可有点奇怪,自从敌人相扰至现在,始终没见嫣红那小姑娘露面,敢情小姑娘太浑了,睡得太熟?
  次日,司与笑予一觉醒来,烈日当空,已是半响午,想身起来,谁知头如千斤重,全身骨骼发酸发软,四肢百酸如脱节一样,竞爬不起身来,伸手向头额及面颊-一摸,如火烧一样,他“哎呀”一声,敢情病倒了!
  这一下,可把嫣红着了慌,赶紧找她娘来,她娘一看安慰道:“这是受了凉,没关系,吃点药,发发汗就会好。”
  阴煞箭李映梅与他推拿一阵,又给他吞了一粒丸药,他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他这样昏沉的过了两天,病情转变成伤寒。可急煞了小姑娘嫣红,日夜衣不解带地照料他,送茶送水,有时连大小便,也不得不由她亲手料理。司马笑予虽然是个固守礼节的人,但自己不能动弹,也无可奈何!
  二个月过去,病情渐渐好转,他可以在嫣红扶持下走动走动,两人的感情也因此更接近。表面看来好似一对小兄妹,实际两人心田上却另有一种异样感觉,连阴煞箭看在跟里喜在心头。
  晃眼又过了一个月,司马笑予已完全复原,因使命在身,不得不辞别阴煞箭李映梅母女,向四川峨媚出发。在这三个月病中,阴煞箭讲了许多江湖经历给他听,增加了他许多见识,因此他也不再像过去那么土头土脑。
  李映梅原本叫嫣红陪他一同前往,惟她近来病情日见加重。嫣红不忍心抛下多病老娘,只好作罢。
  司马笑予离开紫银山,来到老河口寻了一只木船直达宜昌上岸,由宜昌到四川,走水路本是一条直线,虽是逆流而上,较走陆路舒服多了。司与笑予偏对行船不惯,数日来在船上呕吐得昏头转向的吃不消,乃决定在宜昌上岸改走陆路。
  一日来到沙洋,这是汉水尽头一个大商埠,天色已晚,他奔向一个吉祥答栈,伙计赶紧向前接待,将他安置在东跨院左下房,这客栈相当大,房间也甚清洁整齐。
  伙计送上茶水问道:“相公的饭是在前厅一伙儿吃,还是单开?”
  司马笑予回道:“单开,送到我房里来,明天我多送你银两。”
  伙计退出不久,又引进一位女客住于右上房,恰与司笑予房间相对。
  那女客生来好不娇艳,说年龄不过二十岁左右,看她目如秋水生波,眉如远黛含春,樱唇桃腮,杨柳纤腰,斓娜婷势,摇摆生姿,只是眉目之间,风骚入骨。
  那女郎穿一件紫色对襟密扣紧衣,纤纤柳腰,束着一条紫色绣花汗巾,披着淡紫色薄如蝉翼外衫,脚套软皮小剑靴,背插一尺八寸长紫玉箫一支,全身一片紫,紫得另有风姿,赛如天人!
  她经过司马笑予左下房,他正伏坐在窗口,她眼对他一横扫,四目相对,司马笑予宛如触上一道疾电,被这娇艳女郭的荡情、媚态,颠倒得两眼发直。
  她姗姗走到左上房,又回过头对他嫣然一笑,这才闪身入内。
  正在此时,忽地一声粗矿喝声,伙计又引进来一人,进入右上房,住在那娇媚女郎隔壁:
  那来人却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司马笑予一看,惊得面孔发白。来人原是花蛇王东门柳,他适才被那女郎引起的失魂落魄态度也被惊醒了!
  东门柳向那左上房瞪了一眼,就进入房内。司乌笑予赶紧闭上窗子,又不放心的将窗纸截穿一个小洞,向外面偷望,他偷看的不是娇美女郎,而是东门柳。
  “呀”然一声,左上房门窗陡地打开,窗口闪出一个娇艳女郎面孔,一双媚眼,朝着司马笑予对窗注视着。司马笑予在小洞中,见那闪闪的眼光似透过了窗纸,而钻入他的心坎,这一颗心,哪还不扑通扑通乱跳。
  住在右房的花蛇王东门柳,忽从房内跑出,一出门,双一闪,向司马笑予下房一扫。走了两步,回头见那娇艳女郎,睑色陡地一变,瞪了一眼,走出跨院!
  那女郎候他走出跨院,轻蔑地一笑,脸上并挂着不屑神色喃喃自语道:“凭你那一点道行,也想来打别人主意?”
  司马笑予虽听不懂姑娘的话,但对东门柳十分明显是冲着自己而来。事情已临在头上,再也不那么胆怯,何况东门柳武功,他已见过。虽然不弱,自信还能对付,于是心一放宽,精神也陡振。
  吃过晚饭,练了一回内功,时间已不早,于是手不离剑,衣不解带,合衣假眠。司马笑予内功甚精,调息运气,不一会儿精神恢复。唯因大病初愈,体力仍虚,渐渐双目不由合了起来!
  朦胧间,窗外忽飞进一颗小石子,将他惊醒。一睁眼,一个人影在他面前不到五尺处闪动。他大喝一声,倏地一掌向那人拍出。那人仓促转身急闪出窗外,他随即长剑出鞘一招“毒蛇出洞”,挽起斗大一个剑花,身随剑走,纵身追出。
  追到院中,放目一看,哪有人影?立即纵身跃上屋脊,忽见对面房屋上一个身躯粗矮老人,向院墙一纵而去,那人分明是花蛇王东门柳。
  司马笑予哼了一声,暗说你这老头也欺人太甚,三番两次与我作对,以为我怕你吗?你就是三头六臂,今天也得斗斗你。
  双臂一抖,身子就斜着飞到墙头,三丈多远的距离,这么轻轻一纵而到,可见司马笑予轻功亦有相当火候!司马笑予纵上墙头,见那矮小人影,在前面十余丈外闪动。他紧了紧手中长剑,一纵身,几个起落,已在十余丈开外。可见那矮老头轻功也不弱,两人就在屋面兔起码落的腾跃着。
  那矮老头果是东门柳,他越过几重屋面就落荒而去,司马笑予本甚机警,一见东门柳落荒而去,不由心一动,暗说他为什么不同我交手就落荒逃走?想是另有鬼计,可不上他的当。既不同我斗,我也不追了,下次再落在我手中,可不再放松你!
  想着停步,转身向客店奔来。
  这时大约三更天,他飞身落下客店,转身进入东跨院月洞门时,忽地那边冲来一人,软软的身躯,与他撞个满怀,一阵香风袭入鼻孔里,顿时有点昏沉沉地。
  他赶紧后退数步,一打量,原来是她,是上房那个娇艳女郎。一颗心,不由得扑通扑通又跳起来!
  那女郎先是惊叫一声,后来一定神,接着一阵媚笑,笑得那么矫,那么媚,那么甜,真是令人倾倒!
  她对司笑予如对老朋友似地道:“哟!原来是你啦,我正放心不下理!可没上那糟老头儿当吧?”
  这声音多够嗲!多够甜!多够销魂,把一个守正不阿的司马笑予,闹得魂灵儿都没了窍!
  他终于醒了过来,也不知如何回答人家才好,只是嗫嚅地道:“谢谢关心!”
  好不容易说出“谢谢关心“四个字后,拔步如飞奔回房中。
  回到房中,赶紧关上门,闭上窗,心头还不停地在跳,敢情他还有点怕,怕那娇情媚态,适才被东门柳引起的一阵惊惶,被这女部一撞,就撞到九霄云外,还感觉怀中软软的-一团,那吹气如兰的香气,似乎还有余味。
  尤其只隔薄薄的一层香衫,向他怀中一投那么一刹那,似有两个柔软的小山峰,紧贴在胸膛,温暖而带有弹性,更是摄住了他的心神。他回味地不由得伸手向自己胸前摸,慢慢的摸慢慢地回味,陡惊惶地大叫一声:“哎哟,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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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30 14:31: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至宝遗失

  司马笑予在胸前摸来摸去,忽发觉怀中的那只锦盒没有了,这一惊非同小可,不但将适才美丽的绮梦惊醒,而且美梦变成了噩耗!
  他想这当然是在他打盹一刹那,被花蛇王东门柳窜进房内所乘。又急又怒地霍地起身,紧握宝剑向对面东门柳房间奔去,可是东门柳根本未返客店,他略一沉思,返身回房,背起行囊,丢了一锭银子,纵身上屋,向东门柳逃走方向追去。
  这时,天已五更,司马笑予沿着那郊外小道飞窜,约一个时辰,窜进一个深山里。山峰耸立,崖石交错,他在乱山中奔来奔去,不见东门柳踪影。
  天色已近拂晓,东方渐渐现出鱼白色。他怒急攻心的坐在山峰上双眼发愣呆望着天空。除了片片浮云,及几颗闪灼不明的星星外,就是晨雾。
  陡地一声清啸声,发自山峰右侧,这啸声,好不脆响,划破长空,听来这发啸声的人,是个女子,内功不弱。
  司马笑予哪敢怠慢,赶紧提剑纵身,几个起落,跃到右侧山峰,发现山峰上有个人立在崖石上张望,那人身材矮小,正是他要寻找的花蛇王东门柳。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一语不发,倏地一纵身,窜到东门柳身侧,伸剑分心便刺。
  花蛇王东门柳,突见司马笑予,先是一愕!接着桀桀粗犷大笑道:“好娃儿,我正要寻找你,你却自动送上门来,敢情好极了!”
  他话音未了,司马笑予的长剑已递到面前,他赶紧侧身跨步,反臂一翻手腕,向司马笑予命脉扣来,避剑伸腕,动作快极!
  司马笑予岂是弱者,他这一剑本未甩老,见东门柳侧身伸臂翻腕,向他命脉扣来,也暗自惊骇他功力雄厚!立即收剑变招,滑步一个半转,左臂一圈,长剑改刺对方云海要穴。
  花蛇王东门柳又是一声桀桀怪笑道:“好小子,你真是找死!”说着,陡起单掌拍出,一股劲风,将来剑拍开。
  二人一来一往,二十余招过去,司马笑予怒从心起,蓦地剑法一变,只见他身随剑走,剑随身转,使出师门的太乙剑法,将东门柳整个包围于剑光之中。
  太乙剑法主要在抢攻快打,六十四招连环挥舞,逼得东门柳手忙足乱起来。他本想使用花蛇,来伤害司马笑予,但在对方密密剑光中没有一丝缓气的机会!
  东门柳想不到司马笑予有这么深厚的内功,又有这么凌厉的剑法。他不但只是一双肉掌,就是手中握有兵器,也难占上风,何况司马笑予所使用的是一柄截金切玉的太乙神剑。
  司马笑予太乙剑一使开,如蚕剥茧,源源不绝,真个凌厉非凡!片刻,斗得东门柳汗流浃背,险象丛生。东门柳到底是个露脸人物,凭一双肉掌,还能够抵挡这么一阵。要是次一等脚色,怕不早丧命在对方神剑之下了!
  东门柳避招闪躲,挪腾纵跃,不像原先那样灵活了,已是精疲力竭,脚步浮动向崖边退去。这时他暗中陡生恶念,想将司马笑予引诱到悬崖边缘,再乘隙突施旋风掌,将他劈下百丈崖下。
  这山崖下深达百丈,陡壁峭崖险峻非凡,人被抛下,哪还不粉身碎骨。
  司马笑予见他渐渐向悬崖边缘移动,即洞悉奸谋,暗自警惕。两人迫近悬崖边缘数尺远近时,东门柳见时机已至,猛提一口真气,正欲含劲翻腕,使出生平绝技旋风掌。
  然而棋慢一着,司马笑予剑光先他发动,快如疾电,使出太乙剑法中一记绝招“旋乾倒坤”,如翻山倒海之势,向对方当头罩下。
  东门柳一见这气势,骇得一身冷汗,哪还有时间施展旋风掌,保命要紧,赶紧一矮身,想施出一招“金鲤倒打挺”穿出对方剑圈之外。
  哪料到在他一矮身时,司马笑予陡地腿快如闪电连环踢出,扑通一声,就将他踢下百丈崖下。
  司马笑予嘘了一口长气,慢步来到悬崖边缘,俯身一看,哪有东门柳影子?已葬身崖谷之中了!
  他突然惊叫一声:“呀!不好!我那玉佛还在他身上。”
  他急忙向悬崖四周一打量,见悬崖左前方,有一山脊,蜿蜒伸延到悬崖下面,似与悬崖下深谷相连。
  哪还怠慢,顿时纵身,循着那山脊而下,越过山脊,有一小溪,弯曲通向那山谷,溪水深没及膝,清澈见底,他沿着溪边驰跃,片刻来至深谷底。
  东门柳血肉模糊,蜷卧在崖谷底青草地上,他一颗沉重的心方始放宽。
  东门柳并没有死去,只是双腿折断,脸及手臂擦破许多伤口,正流着血水,人却昏迷过去。
  司马笑予也顾不得他的死活,伸,搜搜他身上,全身搜遍,除了几十两碎银子,及金创药等什物外,就不见有玉佛,可把他愣着了!
  他暗忖玉佛分明是他盗去,怎么身上搜遍没有呢?难道他被抛下悬崖时,从他身上坠入这深谷中了吗?
  他赶紧沿着深谷底细心寻找,没有影儿,深谷周围不过三十余丈宽大,在他细心察看之下,没有寻找不出的。
  他陡地“哦”了一声,似醒悟地暗道:是了!想他得着玉佛后,定必隐藏起来,这个老江湖不是个笨蛋,岂将玉佛放在身上?
  越想越对,低头看了东门柳一眼,又想起,这老东西还不能让他死去,他一死,我的玉佛更难寻出着落!
  于是他取出止痛药及一粒太乙真人炼的“还魂丹”给他服下。
  “还魂丹’甚具神效,约一顿饭工夫,东门柳悠悠醒来,“啊哟”一声睁开双眼,一见司马笑予立在面前,轻轻地哼了一声,又双目紧闭。
  司马笑予和蔼的道:“东门柳老前辈,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那玉佛乃我派历代相传至宝,我如将它遗失,后果何堪设想?你老人家何不放过晚辈,将玉佛交还给我,我将终身感谢不尽。”
  花蛇王东门柳双眼一翻,陡地惊喝道:“你是说那武林至宝玉佛被人盗去了?”
  司马笑予微微一笑道:“老前辈何必在晚辈面前装糊涂卖关子呢?老前辈昨夜分明窜入我房间将玉佛盗去,还来问我吗?”
  东门柳双眼骨碌一转,桀桀干笑一声道:“不错,玉佛是我盗来,你要取回去,可没那么简单。”
  司马笑予心里一宽,暗说只要玉佛是你盗,我只不放过你,总有希望取回。
  他想着漫声道:“我替老前辈寻个落身处,先养几天伤再说。”
  他寻找了一个山洞,将东门柳挟至洞内,备了许多干粮放在他身边,东门柳双腿已折断,短时间,倒不怕他逃走,他自己另找了个崖洞住下,每日至东门柳处,与他亲近,想套出玉佛下落,两天来工夫白费,老奸巨猾的东门柳岂是这样好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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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30 14:31:42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日,他又至东门柳处,来至洞外,突听得洞口草丛里有嘶嘶之声,感觉有点奇怪,他循着嘶嘶之声寻去,吓得一大跳,原来是一条五色花蛇,在草丛中蜿蜓爬行。这花蛇,就是在紫银山东门柳所放出来,要伤害阴煞箭李映梅那一条。
  司马笑予暗骂道:“你这小东西,也不讲一点义气,见主人受伤,就想偷跑,我倒要看看你跑到哪里去?”
  那花蛇慢慢穿出洞口青草丛,蜿蜒顺着崖石向前爬,一面爬,一面用鼻头触地嗅闻,似在寻找什么,从崖壁爬向谷底青草处,似乎使它失望了,什么也没发现。
  司马笑予心想:哦!它原来是在寻找食物。
  这时,那花蛇颈昂起尺余高,“嗖”地一声,箭一般快,向右侧丈余外一个小崖石上疾射,出乎意外的动作,又将司马笑予吓了一跳!
  司马笑予更觉花蛇动作有点奇怪,不放松地跟蹑后面,双眼一瞬不转地紧盯着它。
  那座小崖石,有桌面大,可怪的是崖石周围七八尺远近,一根草茎也没有。只是那小崖石上隙缝里,生长着绿油油的青草一蓬。
  那花蛇在崖石上,尾部一垫,高兴地跳起三尺高,坠下又跳,接连三次,这奇异的动作又将司马笑予惊得呆了。
  花蛇跳跃后,蜿蜒循着碧绿色青草爬了—圈,这才缓慢地张口将青草一茎一茎咬断,集在一起含在口里,往回路爬行,司马笑予因不通经达古,不懂花蛇含这青草有什么作用,只是感觉奇怪而已!
  那花蛇口含青草,返身向东门柳所居崖洞中爬去,爬到洞口,一昂头,箭一般快射向东门柳身上,钻入他怀中,在司马笑予追至已不见花蛇踪影。
  东门柳一见司马笑予随着花蛇进来,脸色大变,不过只是浮光泛影,那惊惶之色一闪即逝,随即定神闭目不语。
  司马笑予进洞不见花蛇,又见东门柳萎靡地蜷缩一壁,生气的又退出洞外。
  三天来,他为了探求玉佛下落,人被捉弄得神魂不定焦急万分,对东门柳,杀既不可,放又不能。东门柳也明知他未寻回玉佛前,是不会伤害他的,因此他就安如泰山的养病。
  又过了一天,司马笑予实在忍无可忍下了个决心,今天西门柳如不将玉佛着落说出,他可要用师门最厉害的“错骨截脉法”对付他了。
  他来至东门柳居处,探身一看,呀!哪有人在,已不见东门柳踪影!
  司马笑予愕然呆立着,心想他双腿折断,非半年时间不能痊愈,现在一步也不能行动,怎么会逃走?难道另有人将他救走吗?他焦急的在洞内来回踱着步子低头沉思。
  突然间发现东门柳蜷缩处,有许多枯黄而被踏碎的草茎,拾起一看,一阵清香人鼻,心一动,似发现什么地赶忙奔至谷底那座小崖石处。
  崖石隙缝里,那一蓬绿油油青草现在只有少数几根,临风摇摆,他将手中的枯黄草茎与那青草一比,可不就是一种,不由大叫起来道:“这不是接骨续筋灵草吗?哦!是了,那花蛇是个灵物,它寻得‘接骨续筋’灵草,将东门柳筋骨接好后逃走了。”
  一切完了,一线希望也成了泡影,东门柳这一失踪,玉佛就无法寻得回。玉佛寻不回,他的生命也随着完结,将有何面目见他师父?只有一死了之。
  因为他师父曾经交代过,这玉佛不但是他们本派祖传至宝,而且是武林中人人欲得奇物,若落在邪派人手中,不但要危害本门,将来对于武林,还要造成一个空前浩劫。
  司马笑予愈想愈急,拔出太乙剑迎空一舞,接着长啸一声,仰天大声道:“我司马笑予身长七尺之躯,枉受恩师十余年教育之恩,空有一身所学,一到江湖,就遭受如此重大挫折,有何面目见我恩师,更有何面目见天下英雄?”
  天空,清澈一片,司马笑予正手抚长剑千愁万感时,陡地百丈崖上传来一声清啸,声细而脆,这声音,司马笑予仿佛在哪儿听过,一回思,才想起几天前不是曾听到这个声音吗?因追寻这个声音,才发现了花蛇王东门柳。
  他心一动,暗忖:我司马笑予秉性正直,身为武林名门之徒,也许这发声之人,是位高人,知道我失落玉佛,特来指引我一条明路也未可知。
  想着,双臂一抖,兔起鹘落,朝着啸声之处寻去。片刻工夫,奔到山崖上,“啊”地一声险些叫出口来。
  原来那山峰上立着的是一个娇小丽影少女,穿一身紫色衣裳,临风玉立,娉娉婷婷,衣袂飘香,仿如月里嫦娥!这美女到底是谁?惊得司马笑予险些发昏,她原是客店中的那个风骚紫色娇艳女郎!
  司马笑予一见是那个慑魂勾魄的风骚女郎,不由打了个机伶伶寒颤,暗忖:这女郎娇如天仙,人间实乃罕有,看她武功亦不是泛泛之辈。在旅店中,两次对面,均见她眉梢带媚,眼角含春,荡情怡意,实非正派。师父曾告诫,江湖上多诡谲,美貌女子尤藏祸心,我不可不防。
  因此他在客店里一见杨紫艳,如对蛇蝎般深具戒心,极怕沾上她。他愈怕见这荡艳女郎,而这女郎愈找上了他。适才那啸声,即是她所发。司马笑予失掉玉佛,正不可开交,岂再为美色所迷。
  他长叹一口气,转身拔步慢行而去,将适才一线希望化为乌有,俯首垂臂丧气落魄。一个英姿潇洒、气宇雄伟的司马笑予,捉弄得六神无主,萎靡已极!
  举步不数步,倏地香风一阵,沁人心脾,说也怪,像在客店一样,只要一闻到这香气,不但神荡,而且将适才苦闷愁肠一扫而尽!
  香风吹过,面前已横身一人,先是娇笑,接着“呸”地一声,这“呸”声含着无穷的深意。如万把利刃,穿入司马笑予心窝,是讽剌?是轻视?费人猜疑!
  司马笑予后退一步,望了望紫裳娇艳女郎,漫声道:“姑娘有何见教?”
  紫裳女郎嫣然一笑,玉手轻轻拂去鬓角散发,向他一扫,才轻启朱唇道:“哼!稍受挫折就这么萎靡颓废,这样还能在诡谲万变的江湖上行走?喂!你至宝玉佛遗失了,可要寻找?嗯!凭你这一点道行能寻得着吗?可要我帮忙?”
  这女郎怎么又变了一种语气,虽然也含有无限娇媚,同样荡神动心,但却另有一种威严存在。
  “凭你这点道行能寻得着玉佛?”这句话,不但刺伤了他的心,且抓破了他的自尊!但司马笑予非等闲少年,武功得自太乙真人真传,尤其养气功夫做到唾面自干地步,内心虽有点不自然,仍能强忍不发,微笑一下道:“在下初入江湖,即逢横祸,愧疚无地自容,姑娘既云相助,谅必知道玉佛去向?能否见告一二,当感谢不尽!”
  紫裳娇艳女郎横眉一笑道:“嗯,我虽知道,恐怕你不会信任我。”
  司马笑予陡地眉眼开展,道:“姑娘说哪里话来,只要替在下出力,无有不信任你的。”
  女郎故意侧身避开,轻移莲步向前走了数步漫声道:“这时满口信任我,将来未必见得!”
  司马笑予赶紧拦身她面前,忙不迭地道:“姑娘,敢情要我发誓?”
  紫裳娇艳女郎,杏眼向他一扫,又是媚态横生,轻声道:“我全是为了你啦!我如果费了许多心计,到紧要关头时你变了卦,你看我能不伤心?”
  她哪是是跟一个陌生人讲话,简直与情人谈情说爱差不多!
  司马笑予实在受不了她娇情!蜜意!媚态,赶紧后退一步,嗫嚅地道:“为了挽救本派将来危害,及武林浩劫,姑娘如要我发誓,我就发誓好了!”
  女郎似含有胜利地媚笑道:“本来,大丈夫一言九鼎,武林中一诺千金,用不着发什么誓,你如要表明坚定意志,心口如一,要发一个誓,我也无意见!”
  这娇艳女郎不但美、媚、娇、艳,而且心计也特别多,手腕儿也紧,她深深地抓牢了这个涉世不深的司马笑予。
  司马笑予发了个重誓后,忽想起来道:“敢问姑娘贵姓芳名?”
  女郎理了理被风吹散了的云II,道:“我吗?名叫杨紫艳,外号人称紫玉箫便是。”
  司马笑予对江湖人物知道甚少,除了有数的前辈高人,曾经师父说过外,其他一概陌生。
  他忙恭敬地作了一个揖道:“原来是紫玉箫杨姑娘,失敬!失敬!敢问姑娘对玉佛之事,能否见告了?”
  紫玉箫杨紫艳又是娇媚地斜视他一眼笑道:“哎哟,别多礼啦!将来在一起的日子多着呢!你那玉佛吗?另有其人从东门柳手中得去,持往四川了,那人大约走了两天,以我们的脚程,数日内定可赶得上。”
  司马笑予紧张地道:“那我们赶紧追,姑娘如无要事,现在就走。”
  紫玉箫杨紫艳“嗤”地一声娇笑道:“急什么?这件事我紫玉箫既担待下来,就包在我身上,轻松一点,别那么紧张。”
  “叮咚!叮咚!”蓦地从对面山峰上,传来两声琵琶音。
  紫玉箫杨紫艳倏地脸色一变,司马笑予心中更是一愕,两人不约而同齐向那发音之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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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31 16:27:20 | 显示全部楼层
  由山崖到山峰,不过数十来丈,二人运用轻功,片刻奔到。可是在他们奔到对面山峰,只是一片沉寂,没有一个人影儿,连一只小鸟儿也没见着,二人相顾愕然。
  紫玉箫杨紫艳面色一沉,自语道:“哼!东门柳别在我紫玉箫面前卖弄,我可要斗斗你!”
  司马笑予感觉非常惊讶,这“叮咚”琵琶之音,他在紫银山听到过,曾经骇退东门柳。这含有内家功力的琵琶音,怎又在这里出现?听杨姑娘的话,似乎是冲着她来的。
  “叮咚叮咚”琵琶音,忽从司马笑予及杨紫艳原立身山崖上传来,好快的身法,不知她是怎样逃过两人,倏地又跑到那边山崖上,真有点神秘!
  可把紫玉箫杨紫艳气坏了,陡地娥眉倒竖,杏眼圆睁,脸上凝罩着一层薄霜,与适才那娇情媚态,判若两人。
  她蓦地双臂一抖,如“海燕掠空”人已跃在空中,恰如一只紫色双尾燕,在空中斜翅飞行,转眼一个紫色影儿窜到对面山崖上。,这叫做什么轻功,司马笑予不但见所未见,且闻所未闻,惊异得目瞪口呆!
  在他惊惶之中,忽有一个少女声音在他身后道:“我晓得你被那妖精迷昏了头,早把我忘记了。”
  这声音好熟啊!他倏地一转身,原来是月余不见的李嫣红,她身穿一套粗布红色劲装,身背金色琵琶,满脸哀怨之色。
  司马笑予惊喜得大叫道:“嫣红妹!原来是你,我一听琵琶声就有点透着古怪,因为我在紫银山曾经听过一次,想不到是你,你内功真俊呀!你娘她老人家可好!”
  嫣红眼眶一红道:“娘她老人家去世了!”
  司马笑予大惊道:“什么,她老人家去世了?是怎么死的?可是被仇人所害?快告诉我,我事情一了,一定去替她老人家报仇。”他泪水不由流下,这是真情的流露!
  嫣红脸上虽然戚戚然,仍强自忍道:“别伤心了,我娘是过去行走江湖积劳过度病死的,现在没有将多时间同你谈,那妖精立即就转来,我有几句话要告诉你。”
  说着向山崖那边张望了一下,接着喊了声:“笑哥哥。”声音是那么凄凉、亲切、哀恻!
  司马笑予被她这一声"笑哥哥”,感动得不由伸出双臂紧搂着她纤腰,嫣红脸一热,内心却感觉有无上的安慰,她接着道:“笑哥哥,可不要忘了在我家养病三月,被那妖精迷昏将我忘记,你能答应我吗?”
  几句语重心长的话,含着无限的柔情蜜意!
  司马笑予安慰道:"好妹妹,我司马笑予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辈,你如不放心,我现在即离开她。”
  嫣红立即道:“只要不忘记我就好了,你现在还不能离开她,因为你的玉佛还要从她身上寻回来,呀!她来了,我得走了。”说完,红影一闪,人已渺无踪迹,她那身法,与紫玉箫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在过去他与嫣红相处数月,看不出她怀有如此绝功,那夜在紫银山,以琵琶之音退敌,功力更是高不可测。
  可是紫玉萧杨紫艳适才那“凌空渡虚”,功力亦登峰造极,司马笑予一下山就遇上了高人,又是两个年龄不大的少女,可见天下之大,奇能异技之士,何处无之?
  他正呆想,忽长空低啸一声,紫光闪动中,紫玉箫杨紫艳已返身在他面前,适才寒霜凝重的粉脸,转眼变为梨窝浅笑。她凝视着司马笑予问道:“刚才那个红衣少女是谁?你可认识她?”
  司马笑予陡地一震,心想:嫣红走得那么快,仍被她发现,眼力也真厉害,我是照直说的好?还是暂时隐瞒呢?不,我不能说谎话。
  他是个守正不阿的青年,叫他说谎,实难以出口,何况人家已先发现嫣红与他在一起,更不能不说真话。
  他沉吟一阵才呐呐地道:“那红衣少女,是我嫣红妹妹。”
  紫玉箫杨紫艳微一变色,那不过浮光泛影一闪即逝,漫声道:“哟!原来是你嫣红昧妹,为什么藏头缩尾,不亮相与我们亲近亲近呢?”语气中含有无限酸意。
  司马笑予脸一红道:“她因要事路经此地,我们谈起失落玉佛事,她说有你出面包没事,叫我放心,说完就走了。”
  紫玉萧杨紫艳面色又微一变,但立即浅浅一笑地掩饰着道:“她倒很大方很放心,不怕我从她手中把你夺过来?”
  司马笑予脸孔又是一红,心说:你倒是猜着了。
  他低头不语,不知如何应付这尴尬场面,还是紫玉箫杨紫艳又开口道:“不过我就是想夺取你,还要你愿意呀!”
  司马笑予低头看着地面,心说这女郎怎么这么放肆大胆?
  杨紫艳忽地脸色又一转变,罩着一层薄霜严肃地问:“她与你是什么关系?你们认识好久?”
  司马笑予这才仰起头,将路过紫银山,投宿生病,琵琶退敌之事,源源本本说了一遍。
  杨紫艳仍是严肃地喃晡自语道:“我知道她是木桑娘子门徒,哼!我紫玉箫杨紫艳可不怕你什么木桑娘子。”
  司马笑予莫名其妙地问:“你说木桑娘子是谁?”
  杨紫艳又一变为媚气逼人的道:“木桑娘子是目前武林中有数人物,不过我可不怕她,你那宝贝嫣红妹妹就是她的门徒。”
  司马笑予也笑道:“怎么你知道嫣红的事比我多?我与她只相处数月,还不知她的师父叫什么木桑娘子。”
  杨紫艳娇笑一声道:“木桑娘子有一种绝功,叫做‘琵琶玄音’,与我‘紫箫凝香'同为外门玄功,你那妹妹适才弹出来的是‘琵琶玄音’,功力倒也不弱。”
  司马笑予又笑道:“想你的‘紫箫凝香’也是了不起的玄功,一定也练入化境。”
  杨紫艳又是一阵娇笑道:“你倒学会了在别人脸上貼金,我这一点小玩意,哪能及你嫣红妹妹,嗯!我问你,你嫣红妹妹待你不错吧?”
  司马笑予点点头道:“我在病中,全由她照料,她待我不错。”
  杨紫艳沉着脸问:“假如我替你寻回玉佛,你怎样的报答我?”
  她这话分明含有很深的意味,叫他如何回答,只得含糊地道:“我将终身不忘大德,有机必当厚报。”
  杨紫艳清脆地一声冷笑道:“想不到你这么个老实人,倒会说滑头话。”说着脸色一沉继续道:“我是问你如何报答我?”
  他实不知如何说法,逼得无法反问道:“姊姊的意思要我如何报答?”
  杨紫艳正色地道:“我的意思,第一,丟掉你嫣红妹妹,第二,我们——”
  话未说完,司马笑予急接着道:“那不成,我不是这种人。”
  杨紫艳陡地面色一冷道:“那么你就找你的好妹妹吧!”说着,转身朝山峰下急奔,只见她衣袂飘风,姿态美妙已极,犹如凌云仙子,看得司马笑予呆了。
  “啊”地一声,司马笑予惊醒过来,暗道,如果失掉她,我的玉佛就无法寻出下落。
  想着,霍地双臂一抖,如一只大鸟似地,向前追去!
  紫玉箫杨紫艳只是施展起一般轻功,向山峰下窜去,不过是故意逗逗他罢了。在她纵跃十余丈,见他立着原地未动,心儿险些一冷。后见他终于追来了,鸭蛋儿脸上又挂上了胜利的微笑!
  她心想:“我何不试试他的轻功如何?”想着脚步加劲,霎时快如脱弩之矢,眨眼间已飞驰三十余丈远。
  司马笑予内功虽未臻上乘,亦非泛泛可比,见杨紫艳脚力加怏,哪敢怠慢,立即展开身形如流星赶月追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霎时间翻越了几个山峰,杨紫艳回头一看,司马笑予相距身后不过二十余丈远,见他轻功原也不弱,倒也佩服,暗忖:我用“凌空渡虚”试试他能否追得上。
  杨紫艳一展开“凌空渡虚”轻功绝技,速度陡加快了一倍,脚不沾地,一泻千里,眨眼飞驰数十丈。司马笑予大吃一惊,她这“凌空渡虚”岂是等闲人所能望其项背?他的轻功虽然不弱,怎能赶得上人家绝技。
  他仍是不遗余力的向前追,不将她追着,他的至宝玉佛就无从寻回。
  追了一阵,连杨紫艳影儿也追没有了,四周静悄悄无一点声息,司马笑予立在高大的崖石上,仰天叹了口气,心说:看她神态,似对我有情,可是她既妖艳又风骚,放肆大胆,我司马笑予不但有个心意所属的嫣红妹妹,即使我心田上没有嫣红妹妹,她这么妖冶,我岂敢沾上她,但为了玉佛,也不得不暂时同她虚与委蛇。”
  他自下山至现在,短时间里,受尽无限折磨,又害了一场大病,就是铁打的人也经受不了。此时又用上全力追赶杨紫艳,追了许久,又将人追脱。又急又气地脑门一阵晕眩,一个头重脚轻,从四丈高的悬崖栽下,头额被撞破,流着—滩血,昏倒在地上。
  经过许多时间,悠悠醒转来,迷糊地睁眼一看,自己躺卧在一个崖洞内,想爬起,但一伸腿扬臂,就酸痛难忍,头额上不知什么人,用一条绸巾替他包扎着,胸前还有斑斑血迹,敢情那一摔,摔得不轻,他又闭上了眼睛。
  闭目养神一会,又想爬起,举臂仰身之际,早有个人伸臂将他按住道:“躺着不要动,你的伤不轻。”
  定了定神,侧目一看站在面前的人,却是他所追逐的那个紫玉箫杨紫艳,暗自一喜,喜的不是这娇艳美人已返回到身边,喜的是有了她就有了至宝玉佛的下落。
  他昏昏沉沉睡了几天,伤虽然好了不少,可是旧病复发,寒热交作,更是昏迷不醒。杨紫艳也从心坎里爱着他,照料备至,每日以自己真气导入他穴道内,增加他体力。因此五六天后,渐渐好转,他对杨紫艳亦感谢不尽,也另眼相对了。
  又过了两天,他能行走儿步,杨紫艳一如嫣红那样亲切扶他在洞前散步,感激地道:“假如不是你姊姊,我怕不要葬身在深山野谷了。”
  这一声姊姊叫得她痒在心窝里,她娇媚一笑道:“我哪有你嫣红对你好。”接着又说:“你这病是我害了你的。”
  司马笑予见她仍有妒意,不再说什么,忽地一皱眉,手按着小腹轻轻地“哎唷”一声。
  杨紫艳略带惊惶地急问:“弟弟你怎么了?”
  司马笑予强忍着痛楚道,“这几天我腹内有一团冷气,在下丹田钻来钻去,冷气到哪里,哪里就痛。”
  杨紫艳伸手一模,果然有拳头大小一个气团,在他小腹下滚动着,乃道:“这是平时积郁及受风寒所致,若不及早医就会成为终身不治之症,治这病也很简单,来,回洞去,我替你医。”
  二人返回崖洞,她叫司马笑予躺下道:“治这病,最耗体力真气,若不是你这冤家,我可不会管。”
  说着面凝寒霜,完全与平日媚气娇态判若两人,严肃地又道:“在我与你导气引息之际,你可要抱元守一,凝神定气,心不可浮动,切切注意。”
  她边说边伸指点了他麻穴,随即腾身俯卧在司马笑予身上,双臂紧抱着他两臂,嘴对嘴的两人合而为一了!
  司马笑予突然如醉如痴,犹仙犹死,全身酸软,心儿“扑通扑通”地,哪能制止它不跳动呢?
  紫玉箫杨紫艳微仰起粉脸道:“你怎么没有一点定力?如果这样,不但害了你,同时也害了我,在聚精会神紧急当儿,你一个把握不住地心动意浮,气脉就会倒流,不但病别望治好,而且更要加深,你这样心猿意马,我也不能守神定气,脉道必受大害。”
  司马笑予羞惭地,立即抱元守一,果然神气宁静,杨紫艳这才又将她樱桃小唇,盖在他嘴上。接着一股热流导入他腹内下丹田,与那一团冷气交战起来。渐渐那冷闭,被热流追逐着在下丹田到处钻,约一盏茶时间,那冷团渐渐缩小,而杨紫艳的真力也愈来愈弱了。又过了片刻,杨紫艳这才起身喘着娇气道:“赶紧运气,将寒气逼出体外。”说完趺坐一边,也自闭目调息。
  两个时辰过去了,两人均已运气完毕,杨紫艳脸色仍现出娇媚红晕,司马笑予丹田下不再有那么一团冷气,人已轻松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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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3-18 10:59: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五九神功

  司马笑予面对着杨紫艳,不知是羞涩?或是惭愧?或是感激?面色腼腆地极不自然。
  杨紫艳仍是神态自若地道:“别看我杨紫艳风骚妖冶,若说同男人依肌触肤,还是第一次,这也是天意。信不信由你,我不知见过多少英俊潇洒少年,从来没有把他们看在眼里。不知怎地一见了你,神魂即没有主儿,就被你这冤家迷住了,为了治你的病,就自动投怀入抱。虽然没越过礼教,佴吮唇贴腮已超过了男女界限,我此身是属于你司马笑予的了。笑予呀!我知道你心田上还有个嫣红妹妹,那只有看各人的缘份了,不过,你今天总得给我一句话,说明白点,只要你说对杨紫艳无缘,我就吻剑在你面前,还我清白。”
  司马笑予对她这一番话,没有一句不认为是对的,何况她还这么地娇艳美丽,天下难寻,按说是一百个愿意。
  她又不惜超出男女界限来救他性命,就凭这一点也不能忍心舍弃。可是,天公偏不作美,为什么在认识她之先,偏有个金琵琶李嫣红占据了他的心,叫他何取何舍呢?
  他被这个有生以来的难题困扰了,无以回答。
  紫玉箫杨紫艳见他沉吟不语,又紧逼一句道:“好坏只一句话,傻子你得开口啦!”
  司马笑予苦笑一下:“这叫我怎么说好呢?姊姊同嫣红妹妹,在我笑予心中均占有同等的份量,我不能舍弃嫣红妹妹,也不能舍弃姊姊,我只有在姊姊面前以小弟弟身份侍奉你,在嫣红面前,我以大哥地位善待她,今生我不会同任何女人结合了。”
  杨紫艳银铃似地娇笑道:“傻子,你不结婚,难道别人也陪你不嫁人?”
  司马笑予忙道:“我哪有这个意思,只等着姊姊及嫣红妹妹两人嫁了金龟婿,到那时我就入山当和尚去了。”
  紫玉箫杨紫艳听他“当和尚去”一句话,心里一甜,这语气,至少在他心中,还把她占有个重要的地位。
  于是她甜甜地一笑道:“好啦!这事暂不谈,以后再说,休息两天,我们起程寻找盗玉佛的人,你放心,那人去的地方我早知道,绝逃不了我的手掌。”
  说完,诡谲娇媚地一笑!
  不几日,司马笑予的病完全复原,两人即动身向四川出发。

  ×      ×      ×

  虽是深冬,炽热的太阳,仍是带来了令人窒息的闷热,在这山野密茂森林里,阳光透不过那一层层交互重叠的枝叶,因此任它怎么闷热,在这儿仍是透着凉意。
  司马笑予同杨紫艳两人,奔驰在这森林里,将半天劳顿化为乌有,杨紫艳不愿错过这么写意的凉爽地方,意欲休息片刻,而心急如焚的司马笑予,原想继续赶路,但不忍违拂她的意思,只好随着她在一棵大树底下坐着休息。
  二人脚程甚快,半天工夫,已奔驰了七八十里,杨紫艳还是顾及司马笑予新病初愈,未有加劲奔驰,不然怕不已是百数十里了。
  杨紫艳及司马笑予两人均被这林中的凉爽清风,薰得舒畅无比,两人默默无言,相对微笑地躲在青草地上,陶醉在忘我境界。
  陡地,森林远处,又是那“叮咚叮咚”两声琵琶之音传来,冲破两人幽闲心情。
  这一回杨紫艳内心虽然愤怒,表面却极其沉着,缓缓起身,理了理散乱的衣襟及肩头上鬓发,轻笑道:“你那嫣红妹妹守着你身旁啦!她还是不放心你,嗯!就是不敢与我对面。”
  司马笑予暗忖:“嫣红妹妹也煞费苦心,如不是为了我玉佛之事,哪愿让我与杨紫艳在一起。既然如此,为什么又故显形迹,这又有什么用意?”
  司马笑予虽然并不痴呆,但对男女情爱之事,那还是首次,哪懂得嫣红这天真活泼,而又精灵的鬼丫头用意所在。
  杨紫艳到底是女人,而又是个外表风骚而骨子里灵慧的女郎,她懂得嫣红这“叮咚叮咚”两声琵琶音,不是挑战,而是警告,警告尔等行为不要超越界限外,旁边还有个人在监视着呢!
  “叮咚叮咚”又传来两声,杨紫艳再也忍不住的怒气陡起,暗说:“好不识相的野丫头,你竟屡次在我紫玉箫面前放肆,我得要斗你一斗。”
  她本想用“紫箫凝香”功与李嫣红的“琵琶玄音”斗斗内功,但人家的“琵琶玄音”并没有杀伐挑战之气,而是柔善和祥之声,因此她也不愿先自动手施展“紫箫凝香”功,何况身边还有个心上人司马笑予,两个真的一闹起来,难免不伤害了他,因司马笑予现在的内功,绝难抵抗这两股真力的侵袭。
  但不与她斗一斗,这口气又如何能忍得下去呢?
  司马笑予在旁见杨紫艳这时脸色,阴晴不定的转变着,猜想她定又有所举动。他不愿这两个对他有恩惠而谁也难舍弃的人相互倾轧,使他从中作难。
  他想打个圆场,先将两人分开再说,于是柔和的道:“姊姊别理会她,走吧!我肚子饿了,找个地方打尖去。”
  杨紫艳是多么精灵,何尝不知同马笑予心思,但她的想法是:若不与这野丫头斗一斗,让她老是在身边纠缠,是多么扫兴讨厌的事,而且若不先制服她,又怎能独占司马笑予呢?谅这丫头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道行,迟早总有个了断,不如现在一了百了。
  想着银牙一咬,向司马笑予道:“你在此等我,别走开。”说完双臂一抖,朝着那“叮咚”声音飞奔而去,司马笑予要拦阻时,已来不及,人已渺没。
  他怎能放心让她两人去作殊死战,无论哪一个是伤或是死,对他心灵上均是一个无比的创伤,于是他亦赶紧追了下去。
  他穿出了树林,奔到那“叮咚”发声之处,四周一看,一个人影儿也没有,细心一听,似乎在那边山峰下有喝叱之声,他不及思考的身形一晃,朝着那方向奔去。奔到地头,仍不见人影,可把他愣着了,伫立一会,再也寻不出二女行踪来。
  他只有毫无目的沿着一条小溪涧,向一条从荆棘丛中辟出来的小径,绕着山涧蜿蜒向上爬。溪水大而急,滚滚奔流,阳光射在溪水中,闪烁着金色光辉。小径渐渐沿溪涧爬高,越过一个大山崖之后,溪谷已深悬在足底了!
  再向上爬,终于爬上了那个大山崖的半崖上,这半崖上另有一块崖石向溪涧上面突出去,崖壁生满了杂树绿苔与藤萝,藤萝条条从悬崖边下垂,形成一面屏风,直垂到崖底溪边。这突出崖石至溪水面高度,怕不有数百十丈?
  他从那生满绿苔藤萝崖壁中,忽发现一个深深的大裂缝,又好似一个洞穴,被密密的藤萝及绿苔遮没着。如不注意,实难看得出来这崖壁上还有这么一个洞穴。
  大凡练武的人,对于名山野谷崖洞,都有一种癖爱与好奇,司马笑予也免不了有这种习气,于是他就分开藤萝跨步窜了进去。
  崖缝里仅容一人行走,两壁呈现着红色,像似经过火焚一样。
  其实这大山崖在数千年前,原本是一个火山,这崖缝即是许多喷火口之一。
  司马笑予在谷缝里,前进不远,发现了许多小支洞,均可容人行走,他选定了一个较大的洞,继续前进。走了一程,这个洞内,亦是洞连洞,洞套洞,连环错乱,多如蜂窝。他更为这奇迹所引诱,不但将二女决斗之事忘得一干二净,连在这个错综复杂的崖洞里,是否能窜得出来的危险,也没去考虑!
  他不停的向前走,经过了许多阴晦小洞,复经过了许多光亮大洞,一个连一个,走不多远,忽有一阵奇异香气扑鼻,那香气不像他紫玉箫姊姊身上的迷人兰麝香,也不像他嫣红妹妹身上的野花香。这种香味扑入鼻内,顿时脑清神逸,精神大振,他循着奇异的香气寻去。
  穿过一个洞穴,香气越来越浓,似从左侧洞穴发出。他加快脚步进入那个洞穴中,香气更是将他包围了。
  这洞穴并不大,只有五六尺直径,圆圆的直达天顶,露出一片圆圆的青天,光亮从圆顶口射进来,照得这个洞通体光明。这山洞从上看来约有数百丈高。
  在这圆洞的崖壁上,他发现一支碗口大的茯芩,香气四溢,皮黑而皱,这支茯苓,总在千年以上,是个珍品,他福心一动,伸手拔出,张口含着蒂茎用力一吸,甜密浆水一口一口向肚内吞。一支碗口大茯苓,顿时只留下一张皮。
  吸完了这支茯苓,不一刻即感精神大振,精力充沛,高兴地退了出来,暗想这回可不虚此行。
  他不愿再在这个山洞内逗留,既已得着了这千载难逢的千年茯苓,已感心满意足,立即寻原路退了出乘,可是愈走洞愈多,愈复杂,始终寻不着出路,他这才有点惊慌。
  乱窜了许久,他经过一个比别的洞穴色深红的小洞处,忽地小洞内,有一股重大无比的力量向他吸来。他本能的双臂一抖,向外纵跃,哪能够?在他双足一离地,身子并不是向外纵去,恰恰相反,而被那股力量吸入洞穴之中。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以为是怪物毒蟒一类东西,这一吸去,准落入它们口腹多中,哪还有命在?
  谁知大出他意料之外,小洞内什么也没有,只是白雾弥漫,热气窒人。那万钧吸力,由地下发出,他双足就如立在—个火山之上,热不可耐,洞穴四周有千万个如碗口大小穴,白雾即从这些小洞穴冒出。
  不到一刻工夫,他被地下吸力,及四周洞穴所冒出白雾,炙热得全身汗流浃背,双脚被吸力吸着如被钉着地面上一样,拔一步也不可能。他既惊骇又诧异,弄得头昏脑胀心慌意乱,又过了一会,实在不能支持的倒在地上!
  不倒下,倒好受一点,这一倒下,不啻是躺在一个火坑上,全身被热力蒸得发火,舌焦唇干,骨烧肉煎,没多久,就昏迷过去!
  这山峰,距离沙洋百十里,是个不大出名的火山。此地本是个山区,山峰绵延数百里,这山峰是这群山中之一脉。
  数千年前,终日火焰不熄,将山腹烧得空如蜂窝。这些连环错综的洞穴,就是数千年前火山留下来的遗迹。
  司马笑予被吸倒的洞穴,是这山峰地脉灵气结会之处,每日午时至未时,地脉发动一次冲激,地腑中有一种绝大无比热流力量,向外吸射。司马笑予经过这洞穴时恰逢地脉发动之时,故被吸入洞穴之中。这洞中的热力,有数千度以上,血肉之躯的人体,怕不化为灰尘!
  可是司马笑予天缘巧合,先吸食了千年茯苓,已有了极强的体力。虽然一时被炙热得昏倒在地,可是那地腑热力偏毁不了他的躯体,反而因祸得福,身躯因此接受了地灵之气的浸洗,脱胎换骨煎炼出一副不坏之身,造出这一代一个绝世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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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3-18 11:16:38 | 显示全部楼层
  他躺在洞穴中,足有一个时辰,才悠悠醒来。
  这时地腑冲激时间已过,吸力也停止,虽然洞内热力未减退,但缓和许多,他并不感觉怎样难过,只是衣裤被汗水浸透,体内排出来的热气汗水臭不可闻,但心灵空虚明爽,神逸气凝,与前判若两人。
  他爬起来走出洞穴,感觉全身完全异于平时,轻而有力,沉而不重,凝而不滞,慧而不浮。
  走出小洞,忽发现小洞旁,有一个大石室,这可使他有点诧异,在这乱崖洞里怎么会有这么一座似为人工所造的石室?他好奇的闪身入内。
  这石室周围有二十余丈宽广,洞壁平滑如镜,洞顶有许多小洞通到天顶露进光亮。一打量,石室正壁上存“五九石室”四个大字,洞壁周围刻有许多人像,举手投足,姿态各自不同,分明是一幅练武图。司马笑予现已聪慧非凡,一看大喜过望,知这是前辈异人所留下武功秘图。
  从右起第一段,是九个趺坐练内功人像,第二段,是九幅击掌人像,第三段,是九个练剑人像,第四段,是九个练轻功人像,第五段,是九个练点穴法的人像,每一段功,都是精奥无比,一招一式无不神奇难测,无论内功轻功剑法掌法点穴法等,与他所学全然不同。
  因他本身武功有相当根基,适才又吃了千年茯苓,接着又受了地腑灵气浸洗,已聪慧非凡。这些秘图,若是平常人,岂能了解万一?但是他看了一会,已了解了一半,于是立即聚精会神,从第一段内功起,由第一图至第九图,试练了一次,突然一股热流,由背脊骨下端,到夹脊骨两肩中央,直到顶门,转运至奇经八脉,热流所到之处,舒爽天比,似有万钧气力要冲突而出,这是他过去所练内功时,从未有之事。
  虽然如此,但那一股热流,运行至督任二脉处,即往回,两股不能相交。司马笑予又按图练习了数遍,但所得结果同前一样。他细心的又从第一图研究至第八图,与他适才两次没有不同,但看到第九图,才发现刚才所练中间有很大的错误。
  他再不那么匆忙大意,细心又从头做起,做完第九节,陡地小腹及顶门突地一声,响声急促,有如鞭炮,初时原本被骇一惊,随即宁静下来,他知道打通督任二脉成就在此顷刻。
  果然小腹及顶门突的一声响后,督任两脉随即相通,这一下喜得司马笑予不知所措。
  司马笑予因吸了千年茯苓,及受了地灵之气洗髓换脑,故而一按图练习,就打通了督任二脉。一个练武的人,督任二脉一通,他的武功亦随即到精奥之境。因此凡是练武的人,目的无不在想沟通督任二脉,以达到武功无上境地,你杀我伤,来争取沟通督任二脉密笈秘图。可是天下之大,竟少有一二人能打通,就是懂得了密笈秘图,如本身没有灵慧,及内功没有相当基础,也无从能达到这境界。
  他不理会疲劳,亦不理会饥饿,将石壁上剑法掌法轻功点穴,各功继续练到第二天,功架已全部练熟,所差只是火候及变化。
  但这各种武功,都只九招三式,而这各功九招三式即是武功之精华,奇玄绝奥无比。他想既已练熟,这些图形不可留存,若落入坏人之手中,必危害整个武林,应予毁掉。
  他想到这里,试伸手用力向人像一拭,谁知石壁随着他一挥就被剝落了一层。连拭几下都是如此,原来他的内功已精进到举手碎石之境地了。他又惊又喜,不一时将全部人像毁除。
  正在此时,突然顶门被一个大如蕉扇手掌扣上,有如千钧压力。这一下使他大惊失色!想不到此时会遭人暗算。他本来灵慧已通,功力大进,惟因专心用功过度,故来人来到身后而未发觉,同时来人功力也太大,使他无从发觉。
  司马笑予被来人手掌扣压顶门之时,原先本是大惊,随即沉静下来,紧闭双目,运用真力,护住顶门,等待变化。他想如果稍有反抗动作,那手掌用力一合,脑袋瓜就会粉碎。
  这时他身后一个苍老声音道:“你这孩子胆也真不小,竟偷进我石室,窥学我‘五九神功’我可不能留你在人间。因为这‘五九神功’可以混乱江湖,造翻武林,留你活命,为害匪浅了。”
  司马笑予一听,又诧异又惊骇,漫声答道:“奇绝武功虽可危害江湖,也可以造福武林,小子亦为名师之徒,幼受严训,初入江湖,并无败行,何可断定我就危害江湖?同时小子因迷途误入宝洞,天赐机缘,学得壁上奇功,亦不能指为窥学,望老前辈指教!”
  身后老人言语缓和一点道:“你师承何人?是否有人指示你前来,偷习绝学?如有半句虚言,我可要你命!”
  司马笑予略一沉思,暗说我只将玉佛之事隐瞒不提,别的事我可以照直说无妨。
  于是他答道:“小子姓司马名笑予,恩师太乙真人,奉师命赴峨嵋,中途迷道,误撞宝山,尚祈老前辈高抬贵手,放过小子。”
  他说完,老人手掌一紧,并厉声道:“什么?你是太乙真人贼道之徒?”
  司马笑予突觉顶门一紧,听老人语气似与他师父有什么过节,暗说不好,我这条命恐怕难保了!
  那老人沉吟一阵,漫声道:“我问你是否想保留一条命?”
  苛马笑予不知问意何在,只得随口答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类?”
  老人冷冷地道:“你如果要想活命,有两条路你选择,第一是拜我为师,第二我废除你的武功留你一条生命。”
  司马笑予一忖思,后一条路,破除了武功,虽生犹死,活在世间上有什么意义?前一条路,虽然有背师别投不对行为,这只是权宜之计,日后再向恩师禀明领罪,或有宽恕之望。
  想定主意后答道:“小子愿拜老前辈为徒。”
  老人这才收回手掌,司马笑予转过身,见身后立着的老人,年约七十余岁,须发皓白,身躯矮小,面孔宽短,颧骨突出,双眼深邃,炯炯发光,精神矍铄,暗想:这老人武功已臻上乘,但外像生来却不善,我既已拜他为师,只得暂时遵守诺言,尔后再说。于是跪在地上拜了四拜。
  老人阴恻恻地笑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徒弟,我外号人称‘五九老人’不用姓名几十年了,我一日不在石室中,你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将‘五九神功’全部学会,资质已无人在你之上,日后我再将这‘五九神功’精髓及变化传给你,以光扬我门派,不过,你既入我门,得绝对遵守门规,不得背师叛祖,你可记着。”
  司马笑予只得唯唯答应。
  老人取出干粮,司马笑予哪能吃得下去?他心里第一个难忘的事就是玉佛,其次是金琵琶李嫣红妹妹及紫玉箫杨紫艳姊姊二女行踪。
  —宿无话,第二天,五九老人对司马笑予道:“你这孩子不但资质超颖,而且心思灵慧,你学会‘五九神功’后,将全部人像毁除,免被别人偷学,顾虑很对。但你是否在短短时间已全部学会,我甚表怀疑。比如说‘五九神功’第一段内參功,那是通达武功最高境地之学,目的在打通督任二脉,这督任二脉打通,以后各段神功都没什么问题。但打通督任二脉,本身要具备条件,第一要上等资质及灵慧,其次是内功先要有上乘基础。你对上两项条件虽均已具备,但功力尚浅,督任二脉并不一定打通。你现在将人像全部毁除,难道已将督任二脉打通了吗?你可据实告诉我。”
  老人说完,深邃阴森的眼光,紧盯着他面上。
  司马笑予虽猜不透老人有何居心,但他到底已是脱胎换骨,心灵慧通,非昔日可比。心想:我如说出督任二脉已通,老人不一定会高兴。看他眼神深邃,眼珠转动不定,是个多心计疑虑的人,我不能说真话。
  老人见他沉吟,却会错了他的意思道:“我要指点你的武功,必须先知道你对‘五九神功’所习程度。尤其内功,更是奠定武功基础!你如不说出,我怎好指点你呢?”
  司马笑予打好主意道:“弟子按照人像练下去,实觉得比往日所学不同,就是气脉在周身运行时,至两个地方就接不上,练到现在,仍是老样,这两个接不上的地方,大概就是督任二脉,弟子没有这个悟性,还请你老人家指点!”
  江湖本来多诡谲,司马笑予虽然是个守正不阿的少年,也不能不面对现实。既然对这老人具有戒心,为了本身安全,不得不隐瞒一部分。
  老人竟被司马笑予一篇假话所蒙,双目射出异样的凌光,不再那么严肃地道:“我想你督任二脉,在一夜是不可能打通的,你现在于两个时辰内,将全部人像及口诀画出,以便我按图指点,我现出外一会即返。”
  老人说完出洞而去!
  司马笑予暗忖:这“五九神功”以第一段打通督任二脉内功为重要,尤其口诀,乃通二脉之关键。我看老人来头有点问题,岂可随便写出,不如略加改变,看老人有何态度。
  主意打定,除将内功运行法、口诀更改外,其他剑法、轻功、掌法、点穴法等原样画出。将口诀改写为:
  “曲颈(腹)前弯,令如铁钩式,鼓张小腹(胸膛)部,令如瓦水壶,将息如拴柱,令如弯弓弦,射息而呼出,令如虚气(放箭)式。”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他得意的笑了!
  全部人像画妥,花了不少时间,本想藉这机会出洞寻找二女,但这崖洞连环错综,一时也不容易寻得出口,他烦闷地急得在石室中打转,转至石室右壁边,忽地双眼暴射凌光,注视那石壁一眨也不眨。
  原来他发现石壁从地起,向上隐约有四五尺宽,一条四方隙缝,似乎是一块石门,此地光线黯淡,如无上乘内功目力,是不易看得出,司马笑予现在的眼神,已是何等锐敏,他感到诧异,运劲于指,轻轻向四方石块一按,那石块随着向内进,现出一个石门,原是个密道进出口。他愕然地立即将石门复原,他想这一定是老人秘密所在,不敢随意乱窜,其实他完全想错了,这石门,那老人根本也不知道。
  不一会老人回来,司马笑予有一点做贼心虚,怕老人发现他偷看了石壁秘密。结果老人并未注意到这事,一返洞,所注意的是石壁上的人像。
  老人十分细心的注视那一段内功运行法,多皱纹的面颊上,隐约带一点欣喜之色。
  此时司马笑予更是不安得很,怕老人看出口诀更改破绽!
  老人看完,一句话也没说,也没什么表倩,片刻又匆匆地跑出洞外。
  司马笑予对这老人大感不解,老人一离洞,他也下了决心,向那秘密石门内探个明白,伸手将石门推开,纵身闪入洞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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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18 16:19:29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书还有一本署名南宫燕的情剑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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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3-19 10:09:02 | 显示全部楼层
锋竹芹叶 发表于 2021-3-18 16:19
这书还有一本署名南宫燕的情剑无痕。

就是用情剑无痕校对的,当然我也有台版,但文字基本无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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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3-19 11:00:25 | 显示全部楼层
  洞穴内漆黑无光,他因已打通督任二脉,眼神能视黑夜如白昼。见洞内有人工砌成的石阶,即沿着石阶而下,约丈余远,石阶走尽,转入一条狭长甬道,可容一人行走。
  这一条狭长甬道,约有三十余丈长,走到尽头处,亦是被一个石块堵塞。堵塞石块,与周遭不十分接合,从隙缝中,透露光亮进来。他伸臂将要推动那石块,忽听得内面有人说话,惊愕地急将伸出的手臂又收了问来、向隙缝俯身贴耳窥听。
  内面有个苍老的声音道:“你的‘五九神功’虽被我发现,可是仍迟了一步,被一个娃儿抢了先着,全部学会后毁除。好在我刚寻到那里,立即用计把他稳住,威迫他拜我为师,令他将人像全部画出,不日我也会全部了解,你知道这娃儿是谁,说来真是巧合极了,他就是三师弟的传人,说来不是外人,同是你我同门,多少还存点情感,希望你能指示我一点,也就是成全那孩子。‘五九神功’内功运行法,那孩子所写出来的口诀是:‘曲颈(腹)前弯,令如铁钩式,及鼓张小腹(胸膛)部,令如瓦水壶。’我虽然照着练了数遍,但没效果,似乎觉得胸膛有点膨胀。我想那孩子写出来的口诀一定有错误的地方。”
  忽听另有一个苍老洪亮而带有惊讶的声调道:“什么曲前颈弯?鼓张小腹?哦!对了!那就是打通督任二脉口诀,师弟你一定会成功!何必问我呢?你成功之时,即是我‘五九老人’死亡之日,你今天是来完成你心愿的吗?”
  在狭道中隐伏着的司马笑予,听得毛骨悚然,汗流浃背,想不到第一个说话的老人,即新师父,原系冒充的假“五九老人”,幸他未上当将内功运行口诀照实写出。那后说话的老人,却是真“五九老人”,同假“五九老人”及他师父太乙真人、师叔清虚真人等四人,原是同门四师兄弟。
  司马笑予正愕然间,洞内假五九老人又说道:“我再去按图练习试试看,如仍不能了解,再来找你,那时你再顽固不化,可别怪我心狠,不念同门之情。”说着离洞而去。
  洞内五九老人先是微叹一声,接着大笑起来,笑后喃喃自语道:“曲颈前弯——哈哈,好一个曲颈前弯,这孩子特有心计,可嘉!可嘉!只是可惜‘五九神功'这孩子只学到一半。”
  司马笑予心内更是大谅,心想那石壁上“五九神功”,虽只学到一半,已是高不可测,若全部学会,功力岂不震天动地?
  再也忍不住推开石块窜进洞内,那老人惊愕地望着他。司马笑予见老人身躯高昂,白发如霜,可是这创造神鬼莫测的“五九神功”老人,精神萎顿,眼光散漫,根本看不出是个练武的人,却使他惊异难解。
  那老人注视他一阵,问道:“你这孩子就是我师弟五九老人新收的弟子吗?”
  司马笑予福至心灵道:“不,弟子恩师是讳太乙真人,现在的恩师是你大师伯真‘五九老人’,不是二师伯那假‘五九老人’。”说完跪在地下拜了四拜。
  老人问道:“你怎知我是你大师伯?”
  他答:“适才你老人家们所谈的话我在狭道中全都听见了!”
  真五九老人仍佯不理的道:“我又何曾收你为徒?”
  司马笑予恭敬地答:“弟子无意撞进石室,学会了你老人家的‘五九神功’,打通了督任二脉,我岂不是五九老人门人吗?同时二师伯,已代表你老人家名义,正式收我为徒了。”
  老人惊异地望着他,半响才道:“你已打通督任二脉吗?我真不相信。照常理论,实没有那么易行,但看你气定神凝,似又打通,难道在你小小年纪的生命中,接受了什么际遇吗?你可说与我听?”
  司马笑予乃将饮了千年茯苓及受地腑灵气,源源本本说了出来。
  老人点头道:“你这孩子,真有造化,我成全你吧!”
  司马笑予此时何等灵慧,又翻身跪F道:“弟子跪谢恩师。”
  老人故问道:“你有何求?”
  司马笑予叩了个头道:“恩师的‘五九神功’我虽学会,还不能悟出玄奥变化,威力只能发挥一半,祈恩师成全弟子。”
  老人微笑地伸手摸着他头顶叹了口气道:“你既是我师弟门人,现在又拜我为师,那我先将同你二师伯的恩仇告诉你。”
  “冒充我‘五九老人’的你二师伯名叫幻云叟,同你师父太乙真人与峨嵋的清虚真人四人,是同门师兄弟。”
  “我们离开师门后,我无意得着一部‘五九神功’奇书,就在这深山潜练了四十年,打通了督任两脉,那时,可以说江湖上少有人能驾于我之上。”
  “不久你二师伯幻云叟找着我,我们亲爱地相互问候,我们师兄弟出师门时,以他武功最高,再经过四十年的磨练,他的武功已登峰造极,可以说除了我外,江湖上只有他第一了,我非常的高兴。”
  “在高兴中我无意透露出得着一部‘五九神功’奇书,并已打通督任二脉,谁知竟这样种下祸根。”
  “因为他武功虽压盖武林,但督任二脉还未打通,功力未能进人化境,不能压盖我,也不能居于天下第一人,于是就喑藏祸心来计算我。”
  “一日,我做完早课,起身见桌上的瓦罐中,插着一束鲜花,香气袭人,我暗笑道:‘师弟这么一把年纪,还有这种闲情雅兴!’”
  “我边笑边向桌边走去,见另有其色红如血,娇艳动人的大红花二朵,在群花中,更衬托出令人可爱!不由俯身接近一闻。”
  “谁知一闻到那大红花香气,立即头重脚轻,脑子昏沉起来,我暗叫一声不好,正欲封闭穴道,但已来不及的昏迷栽倒在地,一时大意,就着了他的道儿。”
  “原来那大红花,名叫醉人红,一闻着它的香气,很快就被昏迷,一日夜间,不会醒转来,这就是我二师弟用心计安排的好计。在我醒转来时,此身已被囚禁在这山洞中,他并将我脚筋手筋切断,不但破了我武功,还成了个废人。”
  “后来我问他,对我下此毒手有什么用意?他说:‘你学会了‘五九神功’,打通了督任二脉,已是武林无敌,这样我怎能称为天下第一人呢?我们同门师兄弟,希望你原谅我,并希望能成全我,将‘五九神功’秘笈交出,不然,不要怪我心狠手黑。”
  “我咬紧牙根不理,他也不肯罢休,每日用最毒的手段来对付我,来折磨我,最后我实在受不了,老实告诉他说五九神功没有什么秘笈,只是一幅图像,当时我学会后已毁掉,后来我又将此图像,刻画在这山中一间大石室壁上,以待有缘,你自己去寻找吧!找着了是你的缘份,找不着是你无福。如逼我另画一幅,那就休想,要怎样处置我,就怎样处置我好了,我根本没打算活命。”
  “我那二师弟知道我从不说谎,而且我还在他掌握中,就相信地在这山中寻找,谁知竟被他找着,好在你这娃儿有缘有福,抢先一步,又机敏地将人像毁除,否则岂不太侥幸他了?”
  “我虽然被迫说出真话,其实只一半是真的,‘五九神功’除人像图画外,还有口诀密本,没有这口诀,‘五九神功’只能发挥十分之四五威力。”
  “这‘五九神功’口诀,我早已抄写在一幅极小极薄的绸绢上,我一被他所害,就偷偷地藏在这儿,你看!”
  老人说着,伸出左大腿,脱下长裤,指着一块凸起如金钱大的肌肉道:“我就藏在这儿,不用说他也不知道我有这口诀密本,就是知道,他哪能寻得着?”
  司马笑予惊异地问道:“怎会藏在肌肉内?”
  老人恨声道:“不藏在这个地方,岂能逃过他的手?”他从司马笑予手中要过长剑,将大腿凸起肌肉挑开,从内面取出一只小圆铁盒,如金铁般大小,连剑交给司马笑予道:“五九神功口诀密本,写在这铁盒内一张极薄的绸绢上,现在交给你,望你守正除邪,发扬光大我门派,我将不久于人世,我们的缘份到此为止,望你好自为之!”
  司马笑予接过口诀,小心放在怀中,陡然欣喜的道:“大师伯,你老别急,我有灵草可以接好你老筋骨。”
  老人精神一振的道:“听说有一种灵草,名叫‘接骨续筋’草,不但能接续筋骨,而且还能恢复武功,只是极难得之,孩子,你是从哪里得来?”
  司马笑予忙道:“这灵草生长在离此地不远一个山谷底,以弟子现在脚程,两个时辰可以往返,我现在就去,天黑前可返回,大师伯你等着。”
  他急忙从这个洞穴出口窜出,使出刚从“五九神功”中所学的“掠光蹑影”轻功,向那东门柳所坠山谷奔去,拔了一束“接骨续筋”灵草,急快往回奔,往返不到一个时辰。
  他带着一种兴奋情绪,急奔老人洞穴,一进洞,使他大惊失色!哪料可怜的老人,已被人用掌击毙,脑浆迸裂,死状极惨!激动得司马笑予嚎啕大哭!他知道这劈死老人的是谁e
  他将老人尸骨安置后带着一颗沉痛愤怒的心情,从狭道内急奔石室。那冒牌五九老人,即他的二师伯幻云叟,正在石室演练那五九人像,一见司马笑予从石壁中穿出,大感意外。他不不知道这石壁上有这么一个密道,愕然地望着他。
  司马笑予一见到幻云叟,无名火起万丈,先是一声轻笑,随即没好气地道:“二师伯,你也太狠太可鄙,你得不着‘五九神功’秘笈,就将大师伯劈死,你要想打通督任二脉,冒充大师伯名义,强迫我为徒,这种卑鄙狠毒手段,天地也不容,老实告诉你,你的心计白费,要想得着‘五九神功’秘诀,今生休想。”
  以一个小辈对待长辈这样的严辞厉色,再有修养的人,也难以容忍。可是老奸巨猾的幻云叟,一见这小子气势汹汹,料有事故发生。后一听他一番言辞,心中更是明了,已被揭穿了一切计谋,脑子急涌起了杀念:这小子留他不得。
  他想:“听这小子语气,那秘诀已被他得着,必须迫他先交出秘诀,再杀死他不迟。”
  因此他忍怒不杀,慢吞吞、阴侧恻地问道:“你是会着你大师伯?我们的关系大概你也完全明白了,那么你大师伯的‘五九神功’秘诀,一定传给你了!”
  司马笑予仍是冷笑一声道:“不错,‘五九神功’秘诀在我手中。”
  幻云叟苍老多纹的面孔上,陡然一个异样变化,深邃的双眼,暴射着凌芒,紧盯着司马笑予脸上,他研究这小子是否已真得着那秘诀。
  果然,幻云叟不简单,他发现司马笑予气质轩昂,两太阳穴凸出,双眼英华内蕴,气定神凝,印堂隐闪着薄薄红光一片,他越看越惊,暗忖着:这小子精、气、神已臻人上乘境地,如未打通督任二脉,怎能达到此境地,显然是得着“五九神功”秘诀,不过,功力哪能精进如此之速呢?这可有点神秘,我倒要先考验考验他再说。
  本来,司马笑予若不是先饮了千年茯苓,及接受地腑灵气,他也打通不了督任二脉。
  幻云叟步一步逼近司马笑予,阴恻恻的眼光,紧射在他身上,逼得司马笑予也不得不心胆颤栗,节节后退,在后退之中,亦暗自运用真气警戒着。
  幻云叟仍是一副严厉的眼神紧盯着他,见他后退中,脚步不乱,气沉不浮,精神凝聚,印堂红光更是闪烁不定,幻云叟不由大骇!暗说这小子功力怎么如此精深?更是留他不得!
  幻云叟前后几步,嘿嘿两声笑道:“你接我一招试试看。”说着,伸臂出掌,向他当胸拍来!
  幻云叟岂似等闲人物比,一招发出,份量可观,就是江湖上第一流高手,也难能接过他三招,他这一掌拍出,劲风中夹着一股热流,如疾电般直射司马笑予。
  司马笑予双掌虽蓄劲待吐,但一见来势太过激烈,不敢硬接,迅即使出“五九神功”奇绝轻功中“移影换形”,向左前横闪三丈余。
  刚闪过,对方掌风已至,一阵狂飚过后,接着一声轰然大响,将五丈远外石壁击得石屑乱飞,司马笑予惊异得目瞪口呆,他哪儿见过这么凌厉的掌力!
  幻云叟一掌落空,内心也不由惊佩司马笑予轻功之奇,是生平所仅见,于是他又嘿嘿两声道:“不错,再接我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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