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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库] 《冷云丸》倪匡著(“武侠与历史”第三十三期1960年12月1日)精校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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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6-19 17:56:1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西域名士 于 2024-6-19 17:58 编辑

《冷云丸》倪匡著(“武侠与历史”第三十三期1960121日)精校版

内容简介:一场与时间竞赛的生死时速,结局意料之外。

第一章水轩密语

    在那大约亩许的荷花池正中,有一间造得极为精巧的水轩,并无桥梁可通。此时,正是炎夏之晚,满池荷花,衬着伞也似的绿叶,再加萤火点点,日间的酷热,似被驱散了大半。
    池中间的小屋子中,只点着两枝小蜡烛,以致显得极是昏暗,虽然有三个人围桌而坐,但除了池中蛙声“阁阁”之外,静到了极点。看那三人时,一个是老者,另两个年纪相仿,不过二十,容颜俏丽,一望而知是亲生姐妹。一个穿着紫衫,眉宇之间英气勃勃,另一个着淡黄纱衫,隐含幽怨,宛若画上的美人也似。
    三人面上,俱都有紧张之色,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突然,荷花池中传来“扑通”一声,老者和那紫衣女子倏地站起,老者低声喝道:“谁?”
    但池中却了无反应,紫衣少女长眉一耸,便冲到了窗边,黄衣少女仍未站起,低声道:“只不过是青蛙跳入池中罢了,妹妹急什么?”
    紫衣少女似不服气,仍向外张了一张,看清并无人来,才重又坐下。
    难堪的沉默,一直持续着。连爆出一个烛花,也会令得三人不由自主地一震,可以看出,她们的心中,实在是紧张到了极点。
    好一会,老者自言自语地道:“奇了,这时候还没有到,难道是半路出了事?照理,这一段路上,不应该出事的啊!”
    紫衣少女接口道:“叔叔,若出了事,怎么办?一个对时之中,爹要是得不到那——”
    讲至此处,黄衣少女突然一伸手,“嘘”地一声,道:“妹妹,需防隔墙有耳!”紫衣少女果然将那个已要讲出的字咽了下去,续道:“——性命就难保了!”
    老者也叹了一口气,立了起来,踱了几步,重又坐下,想是心中不安已极,道:“最危险的一段路,还在前面,这一耽搁,敌人更能充分准备,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黄衣少女一直坐着不动,这时才盈盈站起,轻移莲步,向老者走去,附耳讲了几句话。紫衣少女不耐烦道:“姐姐,你又在提你的老办法了,是不?告诉你,绝对不行!”老者也连连摇手,道:“瑾儿,阿瑜说得不错,你平时连闺阁都不出一步,捉一只猫儿,还得丫环帮忙。不比阿瑜,有一身本领,在江湖上也已走动了三四年,什么样的阵仗俱都见过。最后一段路,非得由她护送不可!”
    黄衣少女听了,一言不发,重又坐下,三人重又无话可说。
    两枝蜡烛,已越烧越短,眼看便要点尽,阿瑜和老者的神态,也越来越着急了。忽然间,蛙鸣齐止,轩外一人高叫道:“孔师叔!”语声异常急促,老者与阿瑜全是身怀绝技之人,一听便听出那出言呼唤之人,已受了极重的伤,急忙霍地站起,也正是这个时候,烛火突然冒起寸许高下,一闪即灭。屋中立成漆黑。同时,“乒乓”一阵巨响,一条人影,撞破了窗槛,跌了进来。
    老者与阿瑜不知来者是敌是友,一齐闪开,阿瑜闪开时,还将黄衣少女拖了一把,三人一齐隐身在黑暗之中。只听屋中突然多了一阵浓浊的喘息声,一人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孔师叔,小侄幸不辱命!”

 楼主| 发表于 2024-6-19 17:56: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毒计截药

    只听老者微微叹一口气。此时三人,已明知来的是自己人,而且还身受重伤,可是因为仇敌实在太以厉害,唯恐追者追袭而至,仍是不敢动弹。
    室外,乌云满天,雷声隆隆,室中,黑得像漆一般,什么东西也看不清,那人的呼吸,已越来越弱,静寂中只听阿瑜低呼道:“姐姐你做什么……”黄衣少女立即答道:“没有什么,三人离得开些也好。”
    就这几句话工夫,蛙鸣又止,约摸半里路开外,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和几个粗嗓子的吆喝之声,瞬即由远至近,但并未停留,不一刻,又由近至远。
    直到一点声息都听不到,老者方始幌亮了火折子,见阿瑜手持一柄锋刃如霜的长剑,神色紧张,立了起势,正在用心戒备,黄衣少女站在另一角,面上也有紧张之色,但火折一亮,紧张的神色立即消逝,以至老者和阿瑜都未曾注意。
    老者将灯点着,阿瑜奔到那伏在地上的男子身边,将他翻过身来,只见他须眉皆张,怒目凸睛,已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一见老者,向自己胸口点了点,嘴唇动了动,阿瑜忙凑耳过去听时,只听到几下出气之声,那人已然气绝。
    老者也赶紧走了过去,一把撕开了那人的上衣,只见胸前印着一个墨也似黑的手印,深人肌里,两人像是早已知道,并无出乎意料之色,老者抓起他的上衣,抖了几抖,“拍”地一声,掉下一件物事来。
    阿瑜俯身,拾起一看,乃是一只青玉的小瓶,其高不过五寸,形式古拙,塞着塞子,老者叹了一口气,道:“他中了——黑水掌,尚能支持到这里,也真不负你们父亲对他的一番调教了!”
    阿瑜也语带凄惶,道:“平时我见到师哥,就话不投机,也想不到他忠烈如斯!”三人叹息一阵,老者一看天色,道:“阿瑜,这玉瓶中所藏,定是能起死回生的灵药——冷云丸了,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动身,药藏在你身上,一遇敌人,由我应付,你飞马驰去,务必在一个对时之内赶到,否则大哥便没救了!”
    阿瑜神色肃穆,“锵”地一声,长剑入鞘,道:“韦师哥为爹爹送了性命,他那件上衣,我要好好收着。”身子一伏,拣起长衣,便从窗中直窜了出去,跃出三丈开外,眼看身躯一沉,将要下跌,纤足伸处,在一张荷叶上一点,提一口气,人又起在上空,一连三点,便已上了岸。
    水轩之中,老者对黄衣少女道:“瑾儿,我们去了,你父亲一生为人,行侠仗义,嫉恶如仇,仇敌之多,难以胜数,这瓶冷云丸从莱县起送,已伤了两人,死了一人。眼前虽不过百来里路程,凶险更多,你切不可感情用事,静静在这里等着。我和阿瑜,一定尽死力将药送到,若真是仇敌太强,也是定数,不可挽回之事,切莫难过!”黄衣少女怔怔地听着,大眼睛中,不禁湿润起来,叫了一声“叔叔!”便自哽咽不止。
    老者望了她一眼,便自跃了出去,身法比阿瑜更灵巧,只点了两点,便已上岸。阿瑜已牵了两匹马等着,翻身上马,向北疾驰而去。
    荷花池中的黄衣少女,姓孔,单名一个瑾字,听得马蹄渐渐去远了,便来到窗口处张望,见水轩离岸,最近的地方,也有十余丈远近,自己不像阿瑜,不要说轻身功夫了,真是连捉一只猫,也要丫环帮手。
    本来,还可以依言在水轩中等候,至多不超过两天,他们便会回来,但如今,却非离开不可了!因为,她虽然毫不识武功,但却聪明过人,知道自己父亲,遭了仇敌暗算,身受重伤,非冷云丸不解,而各方面的仇敌,又蜂涌而至,只因未悉乃父金臂天王孔逸的藏身之处,所以才兴师动众,釜底抽薪,千方百计阻止,不让冷云丸到孔逸手中。
    这些人,全知道孔逸所受的伤,极为沉重,自受伤之日起,三天之内,冷云丸不到,非死不可,因此才想了这条毒计。
    而如今,两日已过去了。只剩下了最后的一天。最厉害的黑水派中三个首领,也已赶到,明知除这一条路外,别无他途可走,已在前面截击。
    刚才死的,乃是金臂天王第二个徒弟,唤作韦忠,在来这里的半途中,已遇上了黑水派三个首领中的一个,人称恶鬼子的仇辛,中了一黑水掌,若不是仗着内外功俱有火候,不等黑水三鬼会合,冷云丸已被夺去。
    饶是如此,一条命也已赔上。
    而老者——金臂天王孔逸之弟,七反掌孔飘,和那紫衣少女,人称女空空的孔瑜,却还以为自己得到手中的,正是能将金臂天王救活的冷云丸,怎么也想不到,其中早已有了天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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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6-19 17:56: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既恨且悔
   
原来当孔瑾知道叔叔孔飘,妹子孔瑜,要冒着极大的危险,将冷云丸护送前往的时候,就知道两人本领,虽然自己连想都不敢想,但前面等着截击的仇敌太多,就算不死,也被人绊住,结果是万难如愿,想要达到目的,倒不如由自己这个弱女子出手,则敌人万万想不到,这样重要的东西,会在一个毫不识武功的人手中!
    但当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叔叔和孔瑜时,两人却坚持不允。为了怕她一意孤行,还将她带到这水轩之中,不让她乱走。孔瑾心知前一段路上,若无意外则冷云丸今晚可以送到水轩,是以准备了一只青玉瓶子在手,准备到时偷换过来,甚至不让孔飘和孔瑜知道,自己送了去。
    动念之初,还没料到换来那么容易,韦忠闯入来时,已然伤重将毙,而烛火却又熄灭,挣脱了孔瑜,俯身一摸,便已将冷云丸得到,又将那青玉瓶放入韦忠的怀中,便是如今藏在孔瑜身畔的那个。
    孔飘和孔瑜去后,她心中不禁“怦怦”乱跳起来,饶是她胆大心细,但是,她从未出过绣阁半步,虽然知道乃父藏身地点,就算一路顺利,能否在十二个时辰当中,赶到那里?如果途上出了事呢?
    她不禁越想越害怕,望着荷花池,心想荷花池都出不了,父亲的性命算是葬在自己手中了,越急越是没有主意,不由得嘤嘤痛哭起来。
    那时,雷声越紧,闪电连连,突然间,洒下了豆大的雨点来。
    孔瑾心头猛地一震,暗想事已至此,急又何用?还不快快上路,便从窗口中爬了出去,那水轩之外,毫无立足之点,她人挂在窗槛上,又畏缩了一会,但想到父亲的性命,在自己手中,若是自己弄巧成拙,这罪孽可就深了,胆气一壮,涌身向池中跳去。
    幸而池水不深,只及她的腰际,但以她一个弱质女子而言,在荷花池的污泥之中,虽然水不深,却也是寸步难移,好不容易向前跨了几步,又一交跌倒,两手抓住了荷叶杆子,又刺出了一手的血,待到上岸,下半身已尽为污泥所染,天上的雨,又哗啦啦飘泼而下,她一生之中,何曾有这等苦痛的经历?
    上岸之后,已是筋疲力尽,站也站不稳,大雨打到面上,又痛又急,眼前水烟迷漫,连眼都张不开,虽然有一日一夜功夫,但也有百十里路,怎生捱得到?
    这时候,孔瑾心中,真是又恨又悔,恨自己何以一时兴至,会想出这种蠢办法来,还当作百十里路,一下子便能赶到,看如今情形,事情全教自己给耽误了!
    心中急痛过份,平时体质又弱,只觉眼前一花,胸中一甜,“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人也栽倒在地上,若不是大雨倾盆而下,将她淋醒,这一昏,便不知要昏多少时候,等到再次醒转,知道自己一误不能再误,若不能勉力将药送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站又站不起来,只得在泥泞中爬行。
    爬出四五十丈去,才来到后院马房之中,伏在一匹马背上,用力打了一鞭。幸而七反掌孔飘所养,俱是良驹,一觉出背上有了人,便长嘶一声,冲出马厩,直驰而去。孔宅中人知道今晚有事,而且做梦也想不到大小姐会独自在这种天气出门去,只当另有高手,便开了大门,孔瑾一路冲出,到了大路上,认定了方向,向北疾驰而去。一路上耐不住颠覆,只觉四肢百骸,全要散了开来一般,但仍咬紧牙根,支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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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6-19 17:57: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初遇仇敌

    如今却说七反掌孔飘和女空空孔瑜两人,上了大路不久,便遇到倾盆大雨,孔飘低声道:“阿瑜,你我并肩而行,一遇仇敌,你切莫管我吉凶如何,只管策马疾驰,知也不知?”
    孔瑜心中紧张已极,做梦也想不到乃姐孔瑾,已然偷天换日,来了这一手花样,两人策骑疾驰,尚未行出十余里路,忽听雨声雷声之中,身后似有马蹄声赶来,百忙中回头一看,刚好一个闪电过处,见是四五条大汉,疾赶过来。两人一见有人追赶,马儿跑得更急,后面人赶得近些,一人大叫道:“前面的点子是谁?”
    孔飘一勒马缰,道:“阿瑜,来的不是黑水三鬼,你先跑!”孔瑜依命向前疾驰,孔飘回过马来,向身后四人冲去,气纳丹田,叫道:“自己人!”相隔本就不远,两下里势子又疾,一幌眼,便已相遇,闪电过处,马上那四人似知上当,大叫道:“便是他!”
    一语甫毕,孔飘一支长达七尺的软鞭,已然出手,奇快无比,更厉害的是无声无息,雨是大到了极点,若无闪电,简直只见幢幢人影而已,再加孔飘乃是有准备而来,出手便是“七反鞭法”中的绝招,“虎添双翼”,长鞭左挥右缠,一声惨嚎,一人已被他长鞭卷住,提离了马鞍。
    孔飘见一招得手,更不怠慢,觑得真切,不将那人抖脱,就将他缠在鞭上,就势向前一送,又是一声大呼,将另一人撞下马来。两人滚在泥泞中,惨号连连,想是相撞之时,太以力猛,受伤不轻。
    尚余两人见孔飘一出手,便伤了两个同伴,一个还想冲上,另一个拦住,道:“前面自有黑水三鬼收拾他,我们且退吧!”竟不顾同伴,拨转马头,往南逃去。
    孔飘也无意追赶,仍向北驰去,不一会,便追上了孔瑜,见孔瑜并不迅疾,嗔道:“阿瑜,你怎么不听话?”孔瑜道:“我只是不放心叔叔。”
    孔飘叹道:“今日之事,能有一个活着将药送到,已算幸事了。黑水三鬼,已在前面相待,我出死力缠住他们,你切莫孩子气!”
    孔瑜无可奈何,点头答应。两人冒雨向前,一直到天色微明,雷雨已止,也未再遇敌人,一看天色路程,知道若无耽搁,时间绰绰有余,若有耽搁,事便难说,除了快马加鞭之外,亦别无他法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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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6-19 17:57:2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黑水三鬼

    再说孔瑾,伏在马背之上,紧紧地抓住了马鬃,仗着马儿神骏无比,一路向前冲去,半路上见四骑飞驰而过,只向自己打量了一眼,便自放过,心中还在暗庆得计,不一会,又有两匹马回头跑来,见到了自己,更不停留,疾驰而去,心中一宽,觉得只要事情成功,自己受这番苦难,还算值得。
    心中希望一生,精神一振,不知不觉,天已蒙蒙亮,雨势也止住了,掠了掠头发,抬起头来。怎知不抬头还好,头刚扬起,只听“刷”地一声,一溜寒光,径奔马头射到,那马一声惨嘶,竟立了起来,孔瑾如何坐得稳,一交摔了下来,直摔得七荤八素,再也爬不起来,耳际听得冷笑之声不断,抬头一看,不由得魂飞魄散!
    原来离她不远处,站着三个人。两个身子不高,另一个却竹竿也似,个个一脸凶悍之气,全是一身黑衣,伸手向她指点说话时,孔瑾看到他们手掌,全都墨也似黑,心中暗叫一声“完了!”已知这三人是黑水三鬼无疑。
    她虽然从未在江湖上行走,但却猜得一点不错,那两个矮子,乃是兄弟,一个叫恶鬼子仇辛,一个叫鬼见愁仇魄。那竹竿也似的长子,叫天恶鬼厉吼。江湖上合称黑水三鬼。三人原是金臂天王的手下败将,平时将金臂天王恨之入骨,此时听说有复仇的机会,虽不能亲手刃仇,却能令他无药救治而死,也可出一口恶气,因此特别从太湖边上赶了来,其中仇辛半途上遇见韦忠,两人交手,待到将韦忠打伤,一路追下来,却突然失去了踪迹,心有不甘,会合了仇魄、厉吼之后,在附近找了好半晌,方始上路,孔飘、孔瑜两人先走一步,走得又快,其实已在黑水三鬼之前。黑水三鬼自己都不知道,还在路上空待。孔瑾不善骑马,走得慢些,便刚好为他们截住!
    当下孔瑾自分必死,并知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父亲,心中又急又怒,想要大骂一顿出气,但接着一想,这三人发暗器射马而不射人,可能已看出自己不会武功,心中还存着万一之望。暗想索性装他一装,便呻吟起来,道:“大王饶命,小女子双亲有病,赶往前面镇子,去请大夫,身边分文全无!”说罢,哀哀痛哭起来。
    黑水三鬼对望一眼,天恶鬼厉吼身子一幌,两步一跨,便来到了孔瑾面前,一俯身,老鹰捉小鸡也似,将她提了起来,细细一看,重又放下,回头道:“老二,老三,这女子丝毫不会武功,怕不是孔逸一伙!”恶鬼子仇辛冷冷地道:“不管她是与不是,杀了再说,任谁也不能放过!”
    厉吼道:“说得是!”“飕”地拔出一柄厚背薄刃鬼头刀来,刀上套着七个大环,微一抖动,便“当当”乱响,一刀就要砍了下去。忽见来路上又有两马驰至,隔老远便叫道:“黑水三友如何还在此耽搁?七反掌孔逸与女空空孔瑜,已护了冷云丸走了,算计时候,怕不已在七八里开外!孔飘老儿,还伤了我们两个弟兄啦!”
    话说完,人也赶到,厉吼一听,便住了手,将刀入鞘,一招手,道:“快追!”泼剌剌五骑马向北驰去!
    孔瑾死里逃生,人已嚇软了过去,等五人走远,方始松一口气,上了马,再向前跑,眼看天色将午,匆匆跑过了小镇,也顾不到买些食物充饥,只顾向前跑去。沿路一问地名,知道灾难已过,天色傍晚时分,便可赶到父亲藏身之所,心中好不欢喜,只是担心叔叔和妹子的安全,但想起他们两人,一身绝艺,谅也不致受害,心头正充满一片希望,兴冲冲地向前疾驰哩,忽听一声断喝,道:“兀那女子,你道去小镇上请郎中,怎地来到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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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6-19 17:57: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千钧一发
   
孔瑾一听声音,便打了一个冷震,抬头一看,向自己喝问的,正是天恶鬼厉吼,两目隐露凶光,手按在刀柄之上,只有他一人,其余四人,并不在此。
    孔瑾一见是他,便知自己不合谎言去小镇上请郎中,如今小镇已过,江湖上人,耳目何等精灵,一剎那间,呆在马背上,瞠目结舌,讲不出话来。
    天恶鬼厉吼,何以会一人在此呢?原来他们三人,合力追了一阵,大家俱是催马疾驰,既然相隔有七八里路程,一时之间,也不容易追上。他们只当自己错过,因此每隔里许,便留了一个人下来,以防万一,而恶鬼子仇辛,鬼见愁仇魄两兄弟,都一直向前冲去。便是厉吼在那处遇见孔瑾的原因。孔瑾此时的处境,自然是危急到了极点,但七反掌孔飘和女空空孔瑜的处境,却也不在孔瑾之下。
    原来仇氏两鬼,途遇两个客商,手起一掌,便自了结,抢了客商的坐骑,向前急驰。孔飘、孔瑜,自下半夜起程,已马不停蹄地驰了半夜和半天,人虽然吃得住,牲口可吃不消了。脚步自然慢了下来,一任两人夹腿抽鞭也,也无法可施,在孔瑾遇见厉吼的同时,仇魄、仇辛两人,也已追上了孔飘和孔瑜。孔飘一见有人追到,叫道:“阿瑜快走!”仇辛、仇魄“桀桀”怪笑,纵马而至,道:“一个也走不了!”直冲到了两人的前面,方才勒马回头相待。
    孔瑜心中又急又怒,“刷”地长剑出鞘,跃下马来,“蹬蹬蹬”向前连抢三步,一剑横扫,恶鬼子仇辛胯下坐骑,已然受伤。孔飘一见两人同时受阻,向后一看,并不见另有人追来,心想黑水三鬼,自己本来不怕,只怕他们绊住自己,不会脱身,一味死缠,则时间所余无多,便遂了他们的心意,一见只有两人,心便宽了一宽,急忙翻身下马,孔瑜已和仇辛,星丸跳掷,斗在一起,鬼见愁仇魄,手在怀中一探,取出了五寸来长一节黑漆漆物事,待要向空中扬去。
    孔飘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见多识广,一见便认出那是黑水三鬼传递信息的物事,向空抛起,见风自燃,一溜火光,直冲云霄,若被他将仇敌全数引来,事情非败不可,舌绽春雷,大喝一声,同时用指一弹,三枚金钱镖,电射而出。
    孔飘所用金钱镖,就是普通金钱,因此并无显眼光华,暗器嘶空之声,又被他一声断喝所掩,一发即出,仇魄措手不及,手中那节物事,已被打断,跌在地上,火光乱冒,嗤嗤不绝。
    鬼见愁仇魄也真厉害,明知凭自己两人至多将他们绊住,说不定,还讨不着便宜,因此向后连退出七八步去,手一探,想抓第二支放上去,但孔飘疾如旋风,已经赶到,手腕一抖,将一条软鞭,抖得笔也似直,鞭梢乱颤,幌眼之间,连点仇魄胸前“灵墟”、“紫宫”、“膻中”、“神封”诸穴。出手之快,认穴之准,无与伦比。
    仇魄一下马,便忙于施放信号,兵刃尚未出手,一时间手忙脚乱,贴地乱滚,总算避过,但孔飘第二招又已攻到,仇魄一眼瞥见不远处有一棵大树,手一挥,将那节物事,向树干处挥去,急去探兵刃时,已慢了一慢,只觉腿上一阵剧痛,已被孔飘一鞭插中,立时皮开肉绽。
    但也正在此时,那节物事被仇魄用力向树干丢去,撞在树干之上,“卜”地一声,接着“嗤”地一声大响,一溜火花,直冲上天去。
    孔飘暗叫一声“苦也!”所幸仇魄所中自己一鞭,着实不轻,眼看金臂天王藏身之所,已不过十来里路,那地方极为隐蔽,仇敌万找不到,若立即将孔瑜替下,还不算绝望,因此舍了仇魄,径扑仇辛。
    仇氏弟兄所使,乃是精钢打就的判官笔,专打人身要穴,也已使得神出鬼没,孔瑜虽未落败,却已占下风,孔飘赶到,以二敌一,自然形势立变,孔瑜不待孔飘吩咐,立即跳出圈子,骑了仇魄的马,拍上几剑,便疾驰而去,仇辛被孔飘绊住,分身乏术,一见孔瑜已走,大叫道:“大哥快追!”但孔飘也早已防到了这一着,身形一侧,“嗤嗤嗤”射出十数枚金钱镖,将两匹马,全都射成了重伤,恶鬼子仇魄怒吼一声,忍住腿上疼痛,扑了上来,两支判官笔,围住了孔飘,上下飞舞,孔飘勉力周旋,打个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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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6-19 17:58: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意外结局
   
孔飘一支软鞭,也真是名不虚传,急得仇家两鬼,连连怒吼,正自无法,突然三匹马泼风也似赶到,当头一人,正是天恶鬼厉吼,仇魄急叫道:“厉兄快向前追,女空空,带了冷云丸走了!”
    厉吼果然连停都不停,直驰过去,孔飘心中暗暗着急,只盼孔瑜早已入了岔道,则尚可有救,否则,即使孔瑜能敌,一被绊住,也难以脱身了。
    那天恶鬼厉吼,在半途上截住了孔瑾,只觉得她言词闪烁,事出有异,还未料到她是和金臂天王孔逸一伙,大声一问,孔瑾吓得混身皆颤,结结巴巴,讲不出话来,更令得厉吼疑云大起,一步跨过,将她揪下马来,喝道:“贱婢若不照实说来,休怪我心狠!”孔瑾这次,真的已经绝望,只得一言不发,厉吼杀心方起,仇魄也已将信号放起,厉吼见一溜火光,升了起来,知道前面有事,但总不放心孔瑾,便解下丝绦,将孔瑾四马攒蹄绑了,塞了她的口,提到附近林中,挂了起来,便匆匆离去。
    可怜孔瑾被挂在树上,连叫也叫不出,那地方又极为偏僻,罕有行人路过,空自着急,毫无办法可施,眼看着关系老父性命的时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溜了过去。
    她既被绑住了挂在树上,所受痛苦,自然甚剧,但她心中只盼时间过得慢些,宁愿让自己多受些苦,可是事与愿违,时间却过得分外地快,不一会,天色已黑,天上又布满乌云,眼看雷雨又要下了下来。
    果然,等不多会,天色尽黑,倾盆大雨,便自天际洒下,一下雨,自然不会有人来解救,孔瑾已然绝望,两眼泪水直流,雨直下到半夜方止,孔瑾一算时间,就算脱困,又无牲口,老父一条命,也难以解救了。
    心中悲痛,难以名状。但总还存了十万分之一的希望,果然不久,便有两人,走进林来,一眼望见孔瑾被挂在树上,忙将她解下,孔瑾连道谢也来不及,跌跌撞撞向外便走,偏是被绑得久了,手足皆软,跑一步,跌一跌,比昨夜在大雨滂沱中,更是辛苦,好不容易上了大路,手足也灵便了些,用尽了吃奶的气力,向前跑去,但时光无情,不等她跑到目的地,看天上三星时,早已过了三更。孔瑾悲从中来,躺在地上,连再挪动一分的气力也没有了,抢天呼地,痛哭起来。
    正在哭着,忽见一人走来,惊道:“咦!瑾儿,你怎么在这里?”
    孔瑾认出是叔叔孔飘的声音,忙道:“叔叔,冷云丸,冷云丸——”。孔飘将她扶起,道:“瑾儿不必担心,总算五行有救,阿瑜脱困而出,那伙人知道药在她身上,俱都舍我而去找她,她却早已进了岔道,安然无事了。”
    孔瑾此时,益发难过,哭叫道:“叔叔,那冷云丸!那冷云丸!”
    孔飘大奇,道:“瑾儿你怎么啦?”孔瑾伸手在怀中,将自韦忠身上偷摸来的物事拿出来,撕心裂肺地叫道:“是我不好,那冷云丸被我偷了来!”
    孔飘一惊,接过她递来的物事一看,不禁失笑道:“瑾儿,你想是急疯了,这是什么?”
    孔瑾定睛一看,也不禁呆了,原来哪里是什么冷云丸,只是方方整整,一块纹银!敢情是自己黑暗中未曾看清,将它当作冷云丸了。只听孔飘道:“韦忠也小心过头,几乎闹了乱子,那青玉瓶中,空无一物,幸而阿瑜带着他的上衣,再一搜寻,原来他将冷云丸缝在衣层中,却不知又在怀中放一只青玉瓶干什么,若不是阿瑜凑巧带了那件衣服,你爹还有命么?现在己经不怕,再过两日,便可回家来了。”
孔瑾听了,既高兴又难过,不禁一声呻吟,晕了过去!
(全文完)
       7649715中华武侠小说群  未来OCR,一校,西域名士精校 2024年0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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