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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荒僻坟堂 午夜惊魂
宋继先怀着满腹疑团,重又回到了金陵城,可是,当他踏进客寓还不及一盏茶的时间,立有一个艳装少妇向他房中走了进来,格格笑道:“兄当,你真有一套,原来重建银汉堡的是你啊!”
宋继先抬头见是毒心娥眉,不禁没好气的道:“是我又怎样?”
“我觉得你太神秘了。”
“有什么神秘可言,银汉堡又不是一天可以盖起来的。”
“可是我们费了许多工夫,竟没有查出建堡的是谁。”
“人家重建银汉堡与你何干?”
“毒心娥眉”忽觉自己失言,急忙用一阵格格娇笑遮掩道:“你好像火气很大似的。”
“并非我的火气大,本来房子烧了重建,乃是极平常的事。”
“不过银汉堡却是唯一的例外。”
“为什么?”
“银汉堡当年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十年销声敛迹,如今卷土重来,自然不问凡响。”
“难道银汉堡的中兴对你会不利?”
毒心娥眉心头一震,眉宇间杀机陡现,但瞬刻又换上一付笑容,格格娇笑道:“你别胡猜,我不过这般说说罢了。”
说完笑声突然一敛,复又问道:“兄弟,你的武功是谁传的?”
“爷爷。”
“宋一招。”
“何必明知故问。”
“只怕不是吧!”毒心娥眉神秘的一笑道:“你爷爷外号宋一招,他对那套银河剑法就只知道一招,而你却差不多全会了,所差的只是火候罢了。”
宋继先长笑一声道:“银河剑法乃是银汉堡的家传绝学,我爷爷哪有不会之理。”
“哼!你爷爷若果全会,这宋一招的外号怎么来的? 再说银汉堡若不是因为绝学失传,也不致于遭到灭门之祸了。”
“你忽然问起这些究竟什么意思?”
“你在未去九宫山以前,确只知道一招银河剑法,九宫禹谷之事过后,你便全会了是也不是?”_
“是又怎样?”
“这证明你已从禹谷取得了银河古鼎。”
宋继先怒道:“就算我得了那也只是物归原主,干你什么事?”
“话虽不错,可是又为什么故弄玄虚,弄个假鼎来害人?”
“假鼎?”宋继先跳起来道:“你简直胡说,我什么时候用假鼎害过人?”
“少林元元大师之死,以及白云古刹之事,根本就是一个人导演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胡说,你凭什么血口喷人?”
毒心娥眉突然格格娇笑道:“不用掩饰啦,你这种借刀杀人之事可瞒不过我这老姐姐。”
宋继先冷笑道:“原来你和鸠面罗刹隐迹白云古刹就是为了此事?”
“这点我不否认。”
“那么你们又发现了什么?”
“毒心娥眉”嘴角浮上一丝狞笑道:“银汉堡时有神秘人物出入,只怕并不只你一个人。”
宋继先哈哈大笑道;“我根本就不知道重建银汉堡之事,更没有一个同伴。”
毒心娥眉缓缓立起身来,举步走向门外道:“你既不肯对我这老姐姐说实话,姐姐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宋继先蓦地一闪身,将她拦住道:“慢着,你打听这些事究竟是何用意?”
“我要看看银汉堡的新主人是谁。”
宋继先冷笑道:“就只为了这一点点事?”
“毒心娥眉”格格笑道:“莫非你怀疑我这姐姐会对你不利?”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外号‘毒心”决不会安什么好心眼。”
“可是对你却是唯一的例外。”
“哼!如果我现在身怀银河古鼎,你照样的会起意攫夺。”
“格格格,谁有那么大胆敢生心向银汉堡主下手。”
宋继先心知这位艳如桃李,毒如蛇蝎的浪漫女魔,一直注视着自己,定然另有用意,当下沉哼一声道:“你说得不错,银汉堡的后人也不是好欺侮的。”
蓦地,门外一阵哈哈大笑道:“贤侄,谁欺侮你呀?”
鹑衣一闪,一指神丐大步由外面冲了进来,一眼发现毒心娥眉,脸上笑容突敛,冷冷的道:“原来你也在这里。”
颜惜香趁势往外一掠道:“兄弟,我走了。”
也不向一指神丐打招呼,径自扬长而去。
一指神丐哼了一声道:“她找你什么事?”
“她来打听银汉堡的事。”
“这魔婆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最好和她少接近。”
宋继先点头道:“晚辈早就注意她了。”
一指神丐倏地把话锋一转道:“银汉堡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已经看到红帖子了。”
“到时你去不去?”
“当然要去。”
“本帮帮主已经和老叫化说过了,他要在那天亲率四大护法及十二护坛弟子前来,一则壮壮你的声威,主要的当然还是防备有人闹事。”
宋继先哈哈大笑道:“丐帮的盛意我心领,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这件事是什么? 给我壮声威,其不是玩笑,岂不让我丢个大大的人。”
“放心,放心,这事千真万确,绝非笑谈。”
“前辈有什么能证明这不是开玩笑?”
“因为投帖的人携有金驼的信物。”
宋继先大诧道:“莫非是宇宙魔君暗地在帮忙?”
一指神丐微微一笑道:“到时自知,何必多问。”
宋继先微感不悦的道:“如果是前辈和宇宙魔君暗地做妥的,我绝不领这个情。”
“为什么?”
“晚辈自知威信未立,因人成事我绝不干。”
一指神巧冷笑道:“银汉堡是宋家的基业,你是宋家的后人,接管先入基业理所当然,何谓因人成事?”
“我总觉得一切的事清,应该由自己一手慢慢建立起来,仰仗别人终不是办法。”
“现在并没有你依赖别人。”
朱继先无可奈何地道:“到时我一定去一趟银汉堡,但我绝不赞成铺张招摇。”
一指神丐神秘的一笑道:“现在距离银汉堡落成之日只有十几天了,希望你最近几天不要远行。”
“这点晚辈倒办得到。”
一指神丐立起身来道:“老叫化还有许多事情要办,我得先走一步了。”
一指神丐走后,宋继先把近来所经历的事情,作了一个综合,觉得自出江湖以来,除了三帮五派向自己找麻烦外,倒还没有遇见什么可怕的敌人。
不过他知道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也许敌方在暗中观风色,不到一举能把自己毁灭的时候,绝不轻易动手,正如白衣公子所说的:人家既然将银汉堡毁灭,便不会让你再建立起来。
同时由这次银汉堡的重建,使但恍然悟到本您定然暗中有人在策划此事,说不定禹谷的宝气,元元大师之死,以及白云古刹事件,都属计划中的一部份,也许这些都是引诱敌方的一种手段。
他想通了这点后,立刻便把所接触的人物作了-个分析,他把使用吸血黄蜂镖,打死五毒帮蛇堂堂主冷的老者,以及“毒心娥眉”、“鸠面罗刹”列为最可疑人物,而把五毒帮主西门楚,列作次要可疑人物。
只是他想不透暗中救他的那人,为什么要他穿上银汉堡的服饰在外面招摇,暗忖:“莫非这也具有深意?”
一个人正自沉思之际,忽然小二送进一个密封的书柬来,封面写着:“面呈七号房客宋相公亲启。”
拆开书柬一看,上面写道:“君之银河七式,业具七成火候,近日务望加紧习练,以便银汉堡落成之日重整本堡昔日声威,敌方于得知本堡业已寻获失传绝学后,必将使用各种卑鄙的手段,斩草除根,君宜慎之。
毒心娥眉颜惜香来历不明,对伊务必留意。”
书柬之后没有留名,仍然只是一个魔影子,暗忖:这个魔影子奠非是宇宙魔君?
旋又推翻假设道:不可能,看条内的语气分明是一个女子嘛。
当下把字条毁去后,转脸对小二道;“这信是什么人送来的?”。
“一个小叫化。”
宋继先点了点头,掏出一块小银子赏了小二,便挥手让他出房去,这时已到掌灯时候,他匆匆把晚饭吃罢,便即坐床闭目练功,直到二更时分,方才下床,想起刚才送信那人叫他勤练剑法之事。
暗忖:银河七式自全部学会后,直到今天还没有正式用剑练过一遍,今晚何不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练一会。
于是悄悄跃出窗外,直向城郊奔去,出城不到几里路,便找到了一处极为荒僻的坟堂。
他把银河七式从头至尾一连练了三遍,只觉这套银河剑法虽只七招二十一式,内中的变化却是愈演愈奇,愈是熟练,愈觉奥妙无穷。
一个人正自心领神会之际,蓦然——
坟堂之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叹道:“唉!老夫钻了十年的牛角尖,今天才算明白了。”
宋继先陡的一声沉声道:“什么人?”
连人带剑突向坟后扑去,但,还没有容他的脚尖着地;坟后蓦地飞起一条黑影,激箭般倒射而出。
宋继先深恐本堡的绝传功夫被人偷学,立刻尾随急追,只觉此人似是一个身子佝偻的瘦小老者。轻功之快,简直无以复加,追不到一二百丈,便失去了他的影子。
这一来他连练剑的兴趣也没有了,突然一声长叹道:“江湖之上;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感概万分的正待返回旅店。
蓦地----
一阵急骤的马蹄声音,二匹马旋风般奔了过来,心里不觉一动,忖道:“这么晚了怎会有人赶路?”
此时二匹马已然到了坟堂前面的一条石子路上,原来竟是二个身背奇形兵刃的江湖汉子,前而那匹马上横放着一个白衣女子,浑身血迹斑斑,把一件白衣几乎染成了红色。
这种情形一望而知不是什么好来路,宋继先天生侠胆,见到这种事那会不管? 当下陡的一纵身,落在石子路上,大喝道:“站住!”
二匹马此时离他不过三四丈路,面且米势甚急,马上骑士骑术再好也无法骤然勒住,于是索性不理不睬,笔直朝他冲去。
宋继先冷哼一虎,突地举手一掌推向马头,别看他这轻轻一掌,力道至少在千斤以上,来骑迅猛已极,但听那马一声悲嘶,扑通倒死地下。
马上骑士身手不弱,坐下马堪堪倒地,他已腾身跃起,飘落路旁,后面的骑士一觉情形不对,狠命的把马一勒,那马唏聿聿一声长嘶,在原地连打了儿个踉跄,才算把冲力卸去。
三个骑士无故遭遇袭击,立时暴怒起来,双双同时把兵刃撤出,暴喝道,“朋友,你究竟哪道上的,难道没长眼睛?”
只听一个冷得令人发抖的嗓音,冷森森的道:“这女子是什么人?”
“本帮的判徒。”
“叫什么名字?”
“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不说就休想走。”
二个江湖汉子同声狂笑道:“小子,你眼睛又不瞎,难道看不出大爷们是松竹帮的?”
宋继先不觉一震,脱口道:“她是不是叫杜蝶?”
“是又怎样?”
“把她留下,你们二人滚。”
“哈哈,你简直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
宋继先不再与他们斗口,大步向杜蝶走去。
呼,一根亮银骷髅鞭已当头劈到。
被劈碎马头的汉子也大喝一声,拦腰一刀砍来,宋继先前后被攻,突然脚步一沿,人已斜闪五尺,于是二般兵器都告落空。
这二个人都是松竹帮的外坛香主,武功不弱,一招走空,齐声暴喝着,又旋风一般卷到了面前。
宋继先嗤的--声冷笑,左掌立掌如刀,斜削扫来的亮钺、鞭、脚下突然一抬,踢向了持刀汉子的手腕,出手快逾闪电飘风。
二人微怔之下,齐齐把兵刃一撤,宋继先暮地大竭一声,一式“虎啸风生”,猛攻而出。但听二声狂啐声起,两个江湖汉子被击得和身腾起七尺高,口喷鲜血,噗通、噗通,都摔落在草丛中。
宋继先一招得手,也不再理睬那二人,弯腰抱起地上的白衣姑娘,便往坟堂走去,实际他并不认识杜蝶,更无法确定这女子是不是杜蝶。
借着星月微光,把她全身的伤痕检查了一遍,只觉这女子虽然遍身都是伤痕,但还没有一处足使她昏迷不醒的伤痕,心中不觉暗暗叫怪。
突然,一丝触鼻的怪香沁入鼻孔,心中立即恍然道:“莫非她是中了什么迷香毒药之类的东西?”
于是,立即从怀中把那只万年犀角取出,企图替她解毒,可足他又不知何下手,他只知将犀角贴肉放在胸口可以解毒,而不知把犀角放在嘴里,其效果特快,踌躇了半天,终于作了一个决定。
暗道:这是救人,我只要心地光明,何必顾虑这么多。
于是,咬牙把那女子的胸前衣服解开,但,衣服才解到一半。
蓦地----
背后一个声音冷冷的道:“阁下这种行为是银汉堡祖传的?”
宋继先一惊之下,霍地一个旋身,只见黑心公子正一脸杀机的叉腰站在门口,他在替那女子解衣服之时,心中便不停的狂跳着,此时给黑心公子一说:脸上更红了。
黑心公子一声冷笑道:“你可知这人是谁么?”
宋继先此时情绪业已镇定下来,厉声接口道:“不管她是谁? 深更半夜劫持一个弱女子,在下能不管么?”
“可是这女人乃是松竹帮的判徒,本公子的逃妻。”
“她是杜野樵的女儿杜蝶?”
“就算是吧。?
宋继先冷笑道:“一切事情都不要说了,我要带她走。”
“带她走?”黑心公子冷森森中道:“你竟公开抢夺我的妻子?”
就在这时,一个头带峨冠的老者,缓缓由外走了进来,宏声道:“谁人抢夺你的妻子?”
“他!”黑心公子一指宋继先道:“此人半途劫来在下之妻,并在此坟堂之内……”
黑心公子为人奸狡无比,他已认出来人是谁,故意含混其词,来人书是宇内三怪之一的六朝遗老,性情固执无比,一见这情形,误以为那女子身上的伤痕乃是宋继先所伤,又见她身上的衣装业已解开,不禁冷笑道:“你是哪派不屑的子孙?”
“在下银汉堡宋继先。”
“银汉堡?”
“不错,这女子乃是松竹帮主之女,也是我义兄的未婚妻,只因……”
黑心公子突地接口冷笑道:“明明是我的妻子,如何会是你义兄的未婚妻,简直一片胡言。”
“六朝遗老”把脸一翻道:“你是松竹帮?”:
“在下五毒帮黑心公子。”
六朝遗老仰天一阵狂笑道:“原来是五毒帮的……”
当下突把笑容一敛,沉哼一声道:“西门楚竟敢不把我老人家看在眼里,我正要找他呢,你就不用再打算走了。”
霍地往前一趋身,突把黑心公子的手腕一把扣住,黑心公于还待挣扎时已然不及,只觉一只手腕就和上了一道铁箍一般,顿时半身麻木,要动也无法动弹。
六朝遗老一手抓着黑心公子,一手指着宋继先道:“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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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蝶坐起之后,突然发现自己的衣裳被解开,不禁暗吃一惊,及至发现内衣未解开时,这才把一颗心放下,匆匆将衣服扣好,飘身而起道:“你可知他现在哪里?”
“在下和他分手已经好几天了。”
接着便把同平原剑客去松竹帮的经过详说了一遍,杜蝶微叹--声道:“是我害了他。”
说完拔步往外便走,朱继先急喊道:“杜姑娘请等一等。”
杜蝶停下身来,这才发现这位自称义弟的人,竞是那般的英挺俊美,当下勉强一笑道:“有事吗?”
“松竹帮近在咫尺,他们决不会甘心的,你还是和我一道走吧。”
“不必啦,相信我还能自保。”
虽然她是自己未来的义嫂,但彼此都没有见过面,对方既不肯和自己同行,自己也不好意思勉强,于是便任由她走去。
经过这件事后,他练剑的兴趣已经索然,纵身正待回城。
突地——
一阵衣袂飘风声起,二团人影像黑雾般向坟堂飞来,他一眼发现这宗身法,心中不觉暗喑惊奇不已。
那根本就不是腾跃,就像二条黑条在地面划过一般,快速已极。心里顿觉一惊,立时撤身往后一缩,闪在一尊大翁仲之后。
就在达时,黑影已然笔直的进了坟堂,竟是二个面目十分狰狞的老者,那形状就像传说中的魔鬼一般。
二人到达坟堂后,一个身材高大,有着一只鹰钩鼻的老者,夜枭似的怪笑道:“再过二个时辰,大哥便可功德圆满了。”
另一个瘦得像僵尸般的老老,接口道:“银汉堡究竟是什么人在主持?”
“谁知道。”
“真的就是那小娃?”
“鬼才相信,那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宋继先心里一动,立刻屏息继续听下去。
“我们准不准备对付他们。”,
“等大哥功德圆满后再说。”
“可是二哥和三哥都远在边疆。”
鹰鼻老者又是一阵嚎嚎怪笑道:“难道凭我们兄弟还不能应付?”
“当然够了,不过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对方也不可轻视呢。”
说完二人竟不再言语,就在供桌之前,盘膝打起坐来。宋继先心中大诧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们所说的大哥就在坟堂之内练什么功?”
心中正自奇异之际。
蓦地——
墓外呼的一条人影掠过,带起一阵强烈的撕裂空气之声,坟堂打坐的二个老者,四目同时睁开,绿芒进射出有一尺多远。还未及有所动作,坟外突又传来一声厉啸。
于是,二人再也忍耐不住了,双双一纵身,疾向门外射去。
宋继先借这机会正待往外纵去。
突然一一
耳畔传来一阵传音道:“快用劈空掌力劈那棺木,记住!用全力。”
宋继先已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这二人决不是善类,说不定还是银汉堡的对头,一听这传音,也不管他是谁,猛的掌上凝功,翻掌朝着那具石棺猛击前出。
哗啦一阵暴响,石棺立碎。赫然里面仰卧着一个浑身赤裸,长有长长红毛的狰狞怪人。
也许他是因为受到惊扰的关系,竟呼的坐起来,惊得宋继先不自主的往后连连倒退,竟忘了退出坟堂。
这当儿,射出坟堂外的二个老者已然回转,一迸坟堂,立时面色大变,四只凶睛就像要突出眶外一般,厉喝道:“小子,你是存心找死。”
四只鬼爪齐挥,一股蚀人心魄的阴寒掌力,泰山般压了过来。
宋继先身处狄窄的坟堂内,无从闪避,急急左掌一划,施出一招“虎啸风生”,化去一部份掌力,右掌突地往外一蹬,真力骤发。
轰然一声震响中,宋继先身不由主的往后倒飞出去,砰,背脊直碰到墙壁之上,直震得沙尘乱落。
二个老者嘿嘿一阵狞笑,举步又向前逼来。
蓦然——
坟堂外幽灵般闪进一个蒙面瘦小的佝偻老者,阴森森的道;“小子,你攻棺木内那怪物、我来应付他们。”
话落一股狂飚业已匝地向那二个老者卷去,来势疾猛,迫得那二老者不得不放弃宋继先,转身迎击。
宋继先果然一纵身,猛向那位毛怪物冲去。
二个老者一见大急,双双猛扑过来,大喝道:“小子,你敢!”
蒙面老者嘻嘻一笑道:“机会已经错过了,快跟我走吧。”
话落人已飚然闪出了坟堂外,宋继先根本不知是怎么回事,也胡里胡涂,闪身向坟外跃去,坟堂二老者因急照顾红毛怪人,是以并未追出。
闪眼一看,老者正站在前面向他招呼,于是纵身跃到老者面前道:“那红毛怪人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最难缠的人物。
“他为什么躲在棺材里?
“练功。”
“你和他有仇?”
蒙面老者哈哈怪笑道:“有仇的可不是我?”
“那人叫什么名字?”
“九幽神君。也是华夏九魔之首。”
“阁下尊姓?”
“老朽已不愿再在江湖留下姓名。”
“刚才向我传音的是你?”
“不错,只因老朽要应付那二个魔头,是以没有和你说消楚,不然乘机将那魔头除去,岂不去了一个大患?”
说着又摇了摇头道:“机会已经错过,真是可惜,今后恐怕你的麻烦要更多了。”
宋继先哈哈笑道:“既已身入江湖便免不了麻烦,我倒不在乎这个。”
老者默然摇了摇头,幌身跃去,宋继先蒋然想起一件事,暗忖:“所谓华夏九魔莫非就是使用‘九魔旗’的那几个魔头?”
沉思间,蓦地----
一声怪啸突告传来,暗地不觉一惊,坟堂内的二个老怪物已经难于应付,若再来一个那还得了,纵身方待离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怪吼道:“小子,你还打算走么?”
宋继先霍地一扭身,只见刚才和他对掌的那鹰券老者,已幽灵般到了他身后,阴森森的道:“小子,你究竟是哪里来的?”
家继先被他一连几个小子,叫得他心头火起,冷哼一声道:“你管不着。”
突地——
身后又传来一个雄鸭也似的噪音道:“好横的东西,你是存心找死。”
宋继先回头一看,原来不知什么时刻又来了一个头如笆斗,额上套了一个钢箍的胖大头陀。
老者一见那头陀,立时高声道:“这小子几乎害得大哥走火入魔,今晚绝不能将他放过。”
宋继先前后受敌,而且深知这二个人都不好惹,立即反手,铮然将剑撤出,长笑一声道:“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就是你们大哥?”
头陀大怒,狂吼一声,呼的一拳捣出,拳风疾劲,显示出这头陀的内力十分浑厚。
宋继先脚下一滑,斜跨二步,手腕一振,长剑馄芒茶射,横截头陀手臂,头陀冷笑一声,拳势骤变,呼的一拳又询他胁下捣来。
出手快捷,力道威猛,拳风未至,那股潜力早到。
宋继先挥剑一式“虎啸风生”,长剑突在身前涌起一幢光幕。
鹰鼻老者大喝道:“小心,这是银河剑法。”
头陀嘿嘿狞笑道:“既是银汉堡的后人,那就越发容他不得了。”
暴吼声中双拳已在突忽之间攻出七式,举风虎虎,势若海啸山崩,震得宋继先长剑发出龙吟似的一阵鸣啸,不自主的后退二步。
鹰鼻老者夜枭似的一声怪笑道:“小子,拿命来吧!”
忽的一伸手,突向他后领抓来。
宋继先甩肩移步,倏然斜闪五尺,就这当儿,一阵蚀骨寒倏忽又从侧后袭到,宋继先看都没看,左掌猛的一吐劲,反掌迎出。
砰!砰!猛觉全身一震,身不由主的往前抢出三步,回头一看,原来和鹰鼻同路的僵尸般老者也已赶到,三人竟成品字形把他困住。
鹰鼻老者一声沉喝道:“老大怎么样了?”
“大哥已不碍事,只是功亏一篑,这小子绝不能放过他。”
胖大头陀大吼道:“他跑不了。”
宋继先抱剑屹立场中,厉声道:“你们究竟是何来路?”
“难道你连爷爷们都认不出?”
“邪魔外道,我知你们是什么东西。”
胖大头陀大怒,扬拳便待捣出。
鹰鼻老者突然叫道:“慢着,先把他来历问清了再说。”
僵尸老者双目绿光一闪,阴森森的道:“不用打听了,老四必然知道。”
鹰鼻老者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支小小文昌笔来,挥手道:“你们闪开,待我来查查他的底蕴。”
陡的往前一趋身,文昌笔划起一道乌光,劈胸点到。
宋继先振腕又是一式“虎啸风生”,身前像爆火花般的幻起一幢光影。
“宋一招的后人!”
鹰鼻老者口中叫着,文昌笔口夹着一阵慑人心弦的怪啸,突忽攻出三招。
宋继先心知这三个人乃是他出江湖以来所遇见的唯一劲敌,就在鹰鼻老者说话分神之际,剑化“春波千顷”,一片森森剑气,怒潮般涌了上来。
当,当,一阵金属交击之声响起,双方同时往后一撤牙,宋继先手臂一阵发麻,暗暗吃惊道:“不好,今晚以一敌三,倒得小心应付呢。”
鹰鼻老者心中也觉震惊万分,冷哼一声道:“这剑法不是宋一招的。”
宋继先暗中猛的一提气,大喝一声,挥剑猛攻而出,这番他全力攻击,威势和前大不相同,刹那之间,漫天银虹闪耀,森森剑气直伸展到三丈以外。
僵尸般老者惊呼道:“咦?!……”
鹰鼻老者手中文昌笔阵点、打、砸、刺,也在间不容发中发出七式,堪堪将剑势化解,而宋继先的银河七剑式中的第四式已狂涛怒浪般盖了下来。
廣鼻老者陡的一撤身,暴撤五尺,海地一大喝道:“你这剑法哪里学来的?”
“你管不着。”
胖大头陀纵身趋前道:“不用问了,打发了他算啦。”
“慢着,这小子的剑法颇似传说中的银河七剑式呢。”僵尸老者像一阵黑雾,忽的飘近他身前,阴森森的道:“你叫宋继先?”
“不错。”
“银汉堡除你外还有什么人?”
“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你不说?”
“我凭什么要说?”
僵尸老者阴恻恻地仰天发出一阵怪笑道:“今晚是天假其便,小子你就认了命吧。”
怪声中,一双白骨隐漏鬼爪,透出一困黑雾,突然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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