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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写在《多情剑客无情剑》之前!(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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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9-27 14:07:3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口口口口口口
“你是小李探花?!”大欢喜女菩萨的声音充满了怒意,同时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风雪更紧了。
李辙就那样随意地站着,他的手中没有飞刀,全身上下也仿佛都是破绽。

但大欢喜女菩萨知道,只要自己一动,就会有一把飞刀射中自己的眼睛或者咽喉!
而这两处正是她眼下神功尚未大成的致命罩门!

天机孙白发和吕凤先同时来到李辙的身侧站定。

僵持,令人窒息的僵持。

终于,大欢喜女菩萨发出一声冷笑,
“小李探花,日后我一定会再来寻你的”!
说完闪身跃上那头白色巨驼,将五毒童子揽入怀中,道:“我们走!”

数千女真骑兵簇拥着白色巨驼,迅速的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
他们来的时候很快,去的时候也快!
雪地里,只剩下李辙、铁传甲、孙白发、吕凤先,伊哭,以及昏迷的蓝蝎子。
口口口口口口
伊哭抱起蓝蝎子,望着李辙,眼神里似乎有些复杂,沉默了一下才生硬地吐出一句:“多谢!”
李辙摇头一笑,走到蓝蝎子身边,探了探她的脉息,不禁皱紧了眉头。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瓶,倒出两颗药丸给蓝蝎子喂下。
这是去年他到少林寺拜访少林高僧时,心眉大师赠他的祛毒丹。

孙白发和吕凤先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那日渐名动天下例不虚发的小李飞刀的主人。
而他正在救治一个与自己仅有数面之缘的、声名似乎也不太好的女魔头。

风雪依旧,却似乎不再那么冷了。

这个江湖,有时就是这么奇怪!
口口口口口口
时光飞逝。
岁月如梭。
不觉间已是岁末。
明天就是除夕夜。

这里,是大山深处的一个小村庄。

朔风卷着鹅毛大雪,扑打在小院的木窗上,发出噗娑娑的声响。

屋内柴火烧得正旺,不时爆出一两声噼啪脆响,这方不大的空间里充满了暖意与松香。
猎户刘大山正在逗弄着妻子怀中的孩子。
小家伙的脸蛋在炉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红,正咧开小嘴,发出“咯咯”的笑声。
秀娘时不时的低下头去亲一口,眼里满是幸福。

两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刘大山在屋后山坳老树下捡到这襁褓时,婴儿冻得小脸发青,却奇异地不哭不闹,只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他。
那时他的孩子才刚刚岀生便已夭折,正在悲伤之际老天爷却把这个婴儿送到他的面前。
他们夫妻俩如获至宝,自此便将这孩子视若己出倾心抚养。
口口口口口口
正当一家三口在这温暖的小屋中享受天伦之乐时,“哐当”一声响!
木门连同门栓被一股巨力轰然撞开!碎木屑混合着风雪猛的灌入屋内,炉火被疾风压得猛地一暗,一阵剧烈摇曳,几乎熄灭。

一个黑袍人如鬼魅般立在门口,身形高瘦,周身散发着比风雪更刺骨的寒意。
他缓缓抬头,兜帽的阴影下,两眼放着幽光。
“交出孩子和剑谱,留你们全尸?”黑袍人的声音嘶哑,像钝刀刮过骨头,让人听着有股说不出的难受。

刘大山反应极快,怒吼一声,已抄起倚在墙角的猎叉,横身挡在妻儿面前。
他是个打猎的好手,平时胆气也壮,可现在突然遇到这诡异的黑袍人,紧握着猎叉的手指节不禁因用力而发白。

黑袍怪人似是不耐,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袖袍一拂,一道乌芒激射而出,径直射向刘大山的咽喉!
那乌芒去势奇急,破空声却弱不可闻,芒尖泛着一抹淡淡的黑光。

秀娘失声惊叫,闭眼将孩子死死搂在怀里。

刘大山并没有多强的武功,只是平时经常打猎,力气大身手敏捷,但是此刻他手里的猎叉又哪里格挡得住这闪电般的暗器!
刘大山瞳孔急缩,瞬间感到死亡的寒意。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之间 !

一道人影如惊鸿般倏然而至!
来人轻功之高已入化境,竟于间不容发之际掠到刘大山的身前!
手中一柄玉骨折扇精准无比地向前一点,不偏不倚,正点中那黑袍怪人发出的淬毒匕首的刃尖!
“叮”的一声轻响,如玉磬轻鸣。
匕首落地。

来人嘴角似笑非笑,眼神却清冷如冰,正是王怜花。

原来那晚他本已经离开,但始终放心不下这个婴儿,便又折了回来,一是苦于无法一个人带着孩子远赴海,另外一层也考虑到朱七七的感受,于是他就一直隐身在刘大山家附近。


王怜花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黑袍怪人的脸。
此人比起两个月前那晚与之交手的黑袍怪客显得瘦小了许多。
王怜花冷冷道:“这两个月里你先后试探了七次,当我不知么?!”
“我若想杀你你岂能活到今日?!
王怜花最后几字轻轻吐出,屋里陡增几分寒意。

黑袍怪人浑身一震,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
难怪有几次夜间来此窥探之时,脖子后面总莫名其妙的吹来一股冷风!
黑袍怪人将那双枯瘦的手悄无声息的蜷缩进袖中,他的指间夹藏着数枚“夺命针”
但是他却不敢对王怜花出手,他显然已经认出了王怜花,更听出对方话语中越来越浓的杀机。

“看来你识得我?!”王怜花冷然道。

黑袍怪人不答,双足猛地蹬地,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向后激射,竟不顾一切的夺门而逃。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退势也不可谓不疾。
然而他快,王怜花更快!
就在黑袍怪人身形方动,将退未退之际,王怜花袖中一道寒光飞出!

黑袍怪人的身形已如鬼魅般飘出屋外,没入漫天风雪之中。
然而那一道追魂的寒光,却如影随形,竟似比他的去势更快上三分!

王怜花并没有追出去,只是静立原地,将目光投向秀娘怀中的孩子。
那孩子居然没有啼哭,一双黑亮的眼睛竟也望着王怜花,眉目间依稀有几分沈浪的影子。

远处似乎传来一声极轻微、极短促的闷哼声,像是一个人被什么东西骤然扼住了喉咙。
下一刻,传来人体坠入积雪的噗哧声。

寒风卷着雪片扑入屋内,吹动王怜花额前几缕发丝。
他扭头望向门外漆黑的风雪夜幕,幽深的眼神仿佛能穿透这重重迷障,看到那具已无声息的尸体。

秀娘紧紧抱着孩子,面色惨白,惊魂未定地看着王怜花,眼中尽是恐惧与茫然。

王怜花没有和这对夫妻解释什么,只是弯腰拾起地上那柄淬毒的匕首,指尖一捻,匕首竟如朽木般化作齑粉飘落火炉中。
一阵轻微的“嗤嗤”声响起,冒起了几缕青烟。

刘大山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半响无声。

王怜花自怀中取出那半部“无敌宝鉴”放在了桌上。

“等孩子长大后让他照着这练,相信他以后一定会大有所成!”
说完,他不等刘大山和秀娘回应,身影一闪,已如一片雪花般飘出屋外,融入漫天风雪,倏忽不见。

刘大山和秀娘相对无言。
屋子里一片安静,仿佛那黑袍怪人和王怜花从未出现过。

只有破碎的木门和屋外风雪深处那具冰冷的尸首,以及桌子上的半部“无敌宝鉴”方能证明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并非梦境。

门已用兽皮给挡住,火炉中又添了几根新柴。
孩子渐渐在母亲的怀里熟睡。

而屋外,雪似乎下得更大。
口口口口口口

过年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

除夕之夜,大同古城。

万家灯火次第亮起,檐下红灯映着新雪,爆竹声声,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和炊烟交杂的年味。

这座塞外古城似乎也在这岁末的寒意里有了一丝温暖。
卸下了白日的喧嚣,夜晚只余下灯火通明里一份的安宁。

但这灯火却穿透不得厚重的城墙,更照不见百里之外的阴山山脉。
整个阴山在寂静的夜色里起伏着,如巨兽脊背般的轮廓显得格外狰狞。

夜深人静。
阴山深处。
在一个人迹罕见之地,一条秘道的尽头,此刻却透着几分与这荒芜死寂格格不入的光亮。
秘道的尽头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城堡,里面堆满了数十口四四方方的铁皮箱子,而这些箱子里装着的都是闪闪发光的金银珠宝。

十几只火把插在城堡岩壁上,火光闪烁中,人影幢幢,鬼魅一般的晃动着。

数十辆黑篷马车静静停在秘道之外,几十个精悍的汉子默不作声的正将最后几只沉甸甸的铁皮箱搬上马车。

一个黑袍怪客就站在那城堡正中,他整个人裹在一袭宽大的墨黑斗篷里,连头面都遮得严严实实,只余下一双阴沉的眼睛。
映着火光,他那深不见底双眸中偶尔掠过一丝灼热的光芒。

他手中摩挲着一枚玉璧,那玉璧在火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彩,玉璧上九龙盘绕,鳞爪宛然,似要破璧而出。

“主上,最后一箱已经装好车了!”一个刀疤脸汉子快步走来,在黑袍怪客耳侧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依旧掩不住一丝兴奋的颤抖。

黑袍怪客将九龙玉璧收入怀中,走出了秘道,眼光扫过那一长列装得满满当当的马车,嘴角流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另外的八块九龙玉璧的得主,已经替他趟平了所有的风险,而他坐享渔翁之利终于找到了快活王祖上留下的阴山宝藏!

黑袍怪客点了点头,冷声道:“走!”
那个疤脸汉子打了个手势,车队开始缓缓移动,车轮碾碎积雪,也碾碎了这寂静的长夜。
口口口口口口
马车队伍无声地穿行在雪地之中,火把的光芒将人影拉长,扭曲的晃动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可见远处的大同古城在微弱的星光下显出一道模糊的轮廓。
城门楼下,一点灯火微弱地晃了三下。
黑袍怪客一抬手,整个车队随之停下。

本应早就关闭了的城门,此刻居然并没有完全关闭,而是留下了一道刚好可容马车通过的缝隙。
几名守军打扮的人影缩在门洞的阴影里。
他们竟对这支规模庞大的车队视若无睹。
黑袍怪客轻轻一挥手,疤脸汉子将一包沉甸甸的黄金送到了门洞之内。

打头的马车夫一抖缰绳,车队再次启动,一辆接一辆,悄无声息地从那门缝里滑过,融入城内无边的夜色。
口口口口口口
梅林小筑。
就在云林禅院的隔壁。
此刻小筑的院门已开,一个美艳的妇人正手持火把倚门而盼。

不远处一队马车正缓缓而来!
美妇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马车渐行渐近。
突然两道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拦在了路中间。

打头的马匹惊惶地嘶鸣一声,被车夫死死勒住,车队停了下来。

黑袍怪客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盯着路中央的两个人,低哑的冷笑了一声。
“小李探花,嵩阳铁剑,你们除夕之夜不在城中饮酒守岁,却来这里拦路?”

李辙的指尖转动着一柄薄如蝉翼的小刀,刀光在他指间流淌,冷冽如同寒星。
另一人抱剑而立,身姿挺拔如松,面色冷硬,一双眼睛在暗夜里亮得吓人,正是郭嵩阳。

黑袍怪客周身斗篷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一股杀气顿时在天地中蔓延开来!
口口口口口口

雪,无声地飘落着。
下得越来越大了。

黑袍怪客缓缓抬起头,兜帽的阴影下,两点寒芒蓦地亮起,那绝非人类应有的眼神,冰冷、残酷、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就在他抬头的刹那,郭嵩阳动了!
他本就是个不喜欢多话的人!
沉重的铁剑在他手中轻灵得如同飞燕,一道乌黑的寒光撕裂雪幕,直刺黑袍怪客的咽喉。
这一剑的速度与威力已足以让无数人为之胆寒。
但黑袍怪客的反应却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他不退反进,黑袍如一朵巨大的乌云陡然膨胀,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从袍袖中猛的探出,竟不闪不避径直抓向那足以开碑裂石的铁剑剑锋!
黑袍怪客居然以空手夺白刃之法来对付嵩阳铁剑!

郭嵩阳心中一凛,但剑势不变,内力疾吐,决心要将这只手连同他的主人一同绞碎!
然而!
竟然!
郭嵩阳这无坚不摧的一剑,竟被那只苍白的手硬生生捏住了剑尖!
一股阴寒至极、霸道无比的内力顺着剑身狂涌而来,郭嵩阳只觉得手臂一阵酸麻,铁剑几乎脱手!

郭嵩阳运劲猛夺,脚下一点向后疾退数步,低头看向自己的铁剑,剑尖处竟留下了几道淡淡的指痕!

郭嵩阳的脸色变了。
他的铁剑,竟被人空手接下?!

就在郭嵩阳后退的那一瞬间,李辙的飞刀出手了。
没人能看清他是如何发出的那柄刀。
也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刀的速度和精准。

只有光!
一道比闪电更快,比冰雪更寒的光!

刀光仿佛自虚无中生出,瞬间就到了黑袍怪客的眉心!

黑袍怪客似乎也不敢再用手去接!
刀光一闪便没入了他的眉心。

没有惨呼!
没有血光飞溅!
只有残影!
黑袍怪客居然使出了早已绝迹江湖的奇技:分身残影术!

李辙的眉头骤然紧缩!
那黑袍客的身影竟如同水中的倒影般晃动了一下,飞刀穿透而过,带起的只是一片破碎的黑影,钉在了他身后不远处的一颗松树上!
薄如柳叶般的刀身兀自嗡嗡轻颤!

黑袍怪客的真身,已如鬼魅般出现在李辙左侧三尺之处,那只苍瘦的手五指如钩,带着一股阴寒刺骨的劲风抓向李辙的心口。
李辙身形一闪,耳边一声暴喝如同炸雷响起,郭嵩阳的铁剑再次直击黑袍怪客!
这一次,剑势不再轻灵,而是变得凝重无比,剑风呼啸,仿佛挟带着嵩山绝顶的万钧之力,拦腰斩向黑袍客。

郭嵩阳攻其必救!
黑袍怪客若执意再追击李辙,他自己也必然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剑斩为两段!

黑袍怪客发出一声嘶吼,本来抓向李辙的手中途疾变,反手一拍,一股雄浑的劲气竟然精准无比的拍在郭嵩阳的剑身上。
“啪!”一声闷响!
剑身如遭雷击!
郭嵩阳顿时虎口迸裂,鲜血顺着指间瞬间染红了剑柄。
但他半步不退,反手一撩直刺黑袍怪客的咽喉!

黑袍怪客的袖中忽然滑出两柄弧型短刀,咔嚓一声将嵩阳铁剑给架住,一脚撩阴腿踢出!
郭嵩阳抽剑疾退,刺耳的金铁磨擦声中火星飞溅。

李辙的身影却已如一片雪花般借着这股气浪向后飘开,他的手中,又已捏住了一柄飞刀。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锋,紧紧锁定着那黑袍翻滚的怪客。

雪更大了。
三人分立呈三角之势。
风雪在他们之间狂乱地飞舞。
黑袍怪客缓缓站直身体,宽大的黑袍无风自动,眼中的两点寒芒在李辙和郭嵩阳之间移动。

李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前的这个黑袍怪客,曾在数招之间伤了吕凤先、也曾空手接过他的飞刀、那天虽然肩头中了孙白发一记天机棒、却似乎没有伤及他分毫。
此人的武功实在是太可怕了!
只怕是自己与郭嵩阳合力也不能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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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间黑袍怪客的身形飞起,漫天的刀光携着刺骨的阴寒,将李辙和郭嵩阳二人同时笼罩!

郭嵩阳大喝一声挥剑迎了上去!

雪地上,身影交错,剑气纵横,刀光迸现。
郭嵩阳的铁剑每一记劈砍都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量。
而李辙的飞刀,却比雪花更轻盈、比流光更迅疾、总在郭嵩阳身处险境之时从最不可思议的角度射向黑袍怪人。

黑袍怪客的身法却越来越快,越来越诡异,仿佛化身千万,在剑光与飞刀的间隙中穿梭,那双弧型短刀招式狠辣刁钻,招招夺命,全然不似中原武功。
“嗤!”的一声!
又一道刀光掠过,划破了黑袍怪客的肩头,一抹诡异的金色一闪而逝。
“噗!”
郭嵩阳的铁剑终于抓住一个机会,刺中了黑袍怪客的前胸。
黑袍怪客胸前的黑袍上顿时出现了一个破洞,同样闪过一抹诡异的金光。

幽光一闪,在郭嵩阳一怔之际,黑袍怪人手中的弧型短刀已削中了他的手腕。
血光飞溅,他手中的铁剑一沉差点坠地!

黑袍怪客的身上竟然穿着刀枪不入的武林至宝:金丝软锁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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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嵩阳退到李辙的身侧。
铁剑低垂,手腕上流出的血顺着剑身往下淌。
血地上一片猩红。

黑袍怪客的武功本就奇高,如今身上又有刀枪不入的金丝软锁甲!
李辙与郭嵩阳互望了一眼,心里一沉。

殊不知黑袍怪客面上虽无表情,实则心里也在叫苦。
郭嵩阳的铁剑和李辙的飞刀,虽然没有让他受到肌肤之伤,但是剑气和刀意却已经伤到了他的筋骨,尤其是郭嵩阳的那当胸一剑,直到现在仍让他的胸口隐隐作痛!

但是他们都没有退路!

不知何时,那个美艳的妇人也来到了李辙和郭嵩阳的身后。
李辙顿觉背后惊起一股凉意!

大同守军怎么还没来?
在李辙和郭嵩阳现身拦截黑袍怪客之际,铁传甲就已经去帅府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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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已见微亮。
冷月依旧如钩。

郭嵩阳的剑已交到左手。
他的右手腕处一道深深的刀伤,青黑色的血顺着手指滴落,整个右臂已经开始变得麻木,但他握剑的左手却仍稳如磐石。

一声怒啸,郭嵩阳冲向黑袍怪客!
剑,依旧是那柄名动天下的嵩阳铁剑,此刻在左手中,竟似更添了几分诡谲和狠辣。
黑袍怪客,身形飘忽如鬼魅,一对弧型双刀划破空气,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
刀光不是亮眼的银白,而是一种淬了剧毒的幽蓝,刀法更是奇诡绝伦,每每从不可思议的角度袭来,专取郭嵩阳的要害。
黑帽之下,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眼睛,闪烁着残酷而冰冷的光。

郭嵩阳连声怒吼,此刻竟已是舍命的打法。
他不格不挡,面对削向肋下的弯刀,竟然不管不顾,铁剑一抖,闪电般直刺对方的心口!
他这是以命换命,以血换血!
嗤!噗!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黑袍怪客的弯刀削过郭嵩阳的腹部,而郭嵩阳的铁剑也重重的刺入黑袍怪客的胸膛。

郭嵩阳闷哼一声,腹下血流如注,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形晃了晃,却以剑拄地,硬生生挺住。

黑袍怪客也踉跄后退数步,双刀护在身前,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猛地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鲜血飞溅在雪地上,触目惊心。
他抬头,那双冰冷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惊怒和难以置信。
他虽有金丝软锁甲护体,但是郭嵩阳的这舍命一剑正刺中先前的同一个位置,一道凌厉的剑气透过软甲重重击在他的胸口!

另一边,那美艳妇人亮出一对峨眉短刺,袭向李辙。
短刺如电,点、戳、穿、挑,招招不离李辙的眉心、咽喉和心口,狠辣异常!
她的身法更是轻盈诡异,如穿花蝴蝶,却带着致命的毒刺!

李辙的身形飘忽闪动,总在间不容发之际一次次射过那致命的穿刺。

李辙的飞刀并没有出手。
他似乎有点不忍心伤她性命。
倒并非因为这妇人生得美艳,而是他从她的身上竟隐隐看到了一丝林诗音的影子。

李辙的眼神里依旧带着那种淡淡的、仿佛对一切都已看穿的忧郁,但在此刻,他的这份忧郁却成了他的破绽。

美艳妇人冷笑声中攻势更急,峨眉刺上带起的寒风,几乎要刮破李辙的脸颊!

就在这时,大地忽然发出微微震颤。

远处,如闷雷滚动,又似潮水奔涌。
铁传甲那雄壮如山的身影率先出现。他一声大吼:“少爷!王将军来了!”

紧随在他身后的是一片黑压压的军队!
盔甲鲜明,刀枪如林,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当先一骑,马上正是大同守军的主帅王越。

他率领着上万精锐将士,如一道钢铁洪流,将这片血腥的战场迅速合围。

长矛如林,弓弦骤紧。
冲天的杀气瞬间笼罩了所有人。

那美艳妇人脸色剧变,虚晃一刺,猛地抽身后退。
李辙见她退却,也未追击,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可就在他心神稍懈的一刹那间,那妇人退却之势骤然一凝,手腕一翻一道几乎看不见的乌光,无声无息地疾奔他的胸口!
时机、角度、狠辣极致!

李辙未料到对方在被军队合围、大势已去之际,竟会使出如此歹毒隐蔽的凌厉一击!
而方才自己的那一丝不忍和松懈,此刻竟成了致命的弱点!
他身形急闪,却已慢了半分。
噗的一声,那道乌光正中李寻欢右胸。
他浑身一震,如遭重击,连续倒退数步,脸色瞬间变得透明般苍白。
他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只有一缕鲜血无法抑制地从唇角溢出,迅速染红了他胸前衣襟。
而这血竟在一刹那间变成了惨绿色!

这美艳妇人发出的居然是蜀中唐门见血封喉的夺命暗器七绝锥!

李辙那双总是带着倦意和看透世情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显露出剧烈的痛楚,以及一丝深深的、无法言喻的失望。
他看着那美艳妇人,脚下一软倒在了雪地中。

那美艳妇人一击得手,毫不迟疑,身形如轻烟般倒掠,尖声道:“走!”
那黑袍怪客强压伤势,双刀一挥,逼退上前阻拦的军士,与那妇人同时纵身,几个起落间便已远去!

王越怒吼一声:“放箭!”
乱箭纷纷射出,却追不上他们远去的背影,只徒劳地落在雪地上。

郭嵩阳想追,但腹部的重伤让他一步踏出便几乎栽倒。
铁传甲已狂吼着扑到李辙身边,看着李辙胸口的暗器和不断溢出的鲜血,这铁打般的汉子,眼睛瞬间红了,声音嘶哑而又颤抖:“少爷!你……!”

李辍想要抬手,但手臂抬起一半,便无力地垂下。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军士的呼喊声、王越的号令声、都变得越来越遥远。
天地万物在他眼中缓缓的暗淡下去。
最后映入他眼帘的,是天上那弯冰冷的、漠然的、注视着一切的钩月。
口口口口口口
风疾,雪狂。
冷风如刀,雪花被卷得四下乱飞,天地间一片混沌。

一辆马车在风雪中艰难的前行,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铁传甲满脸的焦虑,一双铁掌死死攥着缰绳,鞭子抽在马背上,溅开点点血梅。

车厢里,郭嵩阳侧卧着,李辙仰面躺着,两个人的脸色都是苍白如纸。

李辙的身上有少林心眉大师给他的祛毒丹,铁传甲已经找出来给他们二人服下。

郭嵩阳的伤势已经稳定了下来。
铁传甲封住李辙胸前几处要穴后,已将他所中的暗器给拨了出来。

此刻李辙胸口的衣襟已被暗黑色的血块黏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轻颤。

唐门的七绝锥,中之如万蚁噬心,七日之内必将毒气攻心!

而今天已经是第三日!

“公子,一定要撑住……”铁传甲一面嘶哑着嗓子喃喃自语,一面不停的挥着马鞭!

突然之间。
风雪骤然一紧。

道路前方的一个枯木林里,倏地掠出七条人影,如鬼魅般拦在了路中间!
铁传甲一扯缰绳,拉车的两匹骏马前蹄扬起发出一声嘶鸣。

铁传甲的脸色变了。

来的是:双戟边浩、判官笔易明湖、断魂刀金风白、流星锤张承勋、链子枪公孙雨、丧门剑西门烈,还有那提着泼风刀的翁大娘。

中原八义,来了七个。

铁传甲锐利如鹰般的双眼中已经怒火中烧!胸中压抑了多年的戾气呼之欲出!

“铁传甲!”边浩双戟一碰,火星四溅,“你能躲一辈子么?今日我们一定要为大哥报仇!”

铁传甲一言不发,从马车上一跃而下,魁伟的身躯挺直得像一座铁塔。

他知道多说无益。
十八年前那桩公案,早已血锈斑驳,虽说自己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苦衷,但是在他们看来,除了血,什么也洗不清!
如今只有拼了这条命击退这些人,才能让马车里的李辙有一线生机!

铁传甲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
像一头受伤的猛虎,扑向猎人的枪尖!
口口口口口口
双戟撕开了他的肩胛,判官笔点中他的后心,泼风刀砍进他的大腿!
血花在风雪中不断的飞溅!
但他竟以一双肉掌,硬生生抓住了丧门剑,反手一折,剑尖没入了翁大娘的胳膊。

好一场惨烈的混战!
没有人说话,只有兵刃割开皮肉、拳头打断骨骼的闷响,和受伤后压抑的痛哼!

铁传甲被击倒后又站起,站起又被击倒!
他的眼前已是一片血红!
他只知道自己绝不能退,因为身后车厢里是李辙!

就在他肋下又中一锤,踉跄着跪倒在雪地中,边浩的双戟朝着他咽喉刺落的一刹那!

一道银光飞来,撕裂了风雪!

那是一杆枪!

枪尖如龙,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刺在边浩的双戟之上。
叮的一声金铁交鸣!
边浩竟被震得倒退两步。

一个锦衣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场中!

众人齐刷刷的一怔,都将目光聚在他的身上。

只见这个少年约莫二十多岁,面容俊朗,眼神却冷如寒星,手中一杆亮银枪斜指雪地,枪缨鲜红似血。

“以多欺少,趁人之危!”少年清澈的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中原八义,好大的名头!”

边浩忍不住怒喝:“你是何人?敢管我们的闲事!”

锦衣少年冷笑:“路见不平之人!”

枪影再起,如梨花纷落,瞬间卷住边浩、易明湖、金风白三人。
枪风激荡,竟将空中的雪花逼得倒卷而回!

这少年枪法极高,且诡奇狠辣,一杆枪使得如泼风一般,竟然一人独斗三大高手!

中原八义绝非浪得虚名,片刻惊诧后,七人合围之势再成,刀光剑影重新将这锦衣少年和摇摇欲坠的铁传甲给吞没!

锦衣少年虽然勇猛,可是毕竟年轻,时间一长内力已难以为继!

他的肩上、腿上顷刻间多了几道伤口,鲜血顿时染红了锦袍。
口口口口口口
车厢里,一直昏迷着的李辙,身体忽然轻轻一动。
他体内修习的《无敌宝鉴》真气,竟于生死关头自行运转,抗衡着那跗骨之蛆般的七绝锥之毒。

他的眼皮颤动了一下,终于睁开了一条缝。

此时车厢外,公孙雨的链子枪正毒蛇般扎向那锦衣少年的心口,而张承勋的流星锤亦呼啸着砸向他的头顶!

锦衣少年的银枪被边浩的双戟给锁住,眼看他避无可避!
而铁传甲更是在西门烈和翁大娘的合击下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倏地—-
空中闪过三道寒光!

比闪电更快,比风雪更冷!

没有人看清寒光从何而来!
仿佛它本就存在于那一片混乱之中,只是等待着在这一刻绽放!

叮!叮!噗!

链子枪被击飞,流星锤被荡开,而那第三道寒光,则直接没入了公孙雨的大腿。

公孙雨惨叫一声,踉跄后退。
所有人的动作骤然停止。
边浩等人骇然回首,只见马车的车帘无风自动,李辙不知何时已经坐起。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众人。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疲倦,伤感,却又深邃如寒潭,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冷漠和杀气!

他手中空无一物,但每个人都感觉咽喉处仿佛抵着一柄无形的飞刀。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带着杀气的眼神冷冷地扫过中原八义每一个人!

边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易明湖的判官笔微微颤抖。
身为江湖人,也许他们并不怕死。
但他们却无法破解这例不虚发的小李飞刀,也无法直视这飞刀主人眼中的杀气!

空气凝住。
片刻之后,边浩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走!”

中原八义搀起受伤的同伴,死死地盯了李辙和铁传甲一眼,一步步退入风雪弥漫的枯林中消失不见。
口口口口口口
李辙看着他们消失,身体微微一晃,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再次倒回车厢,陷入了昏迷。
刚刚强行发出的三柄飞刀,已经耗尽了他刚刚凝聚起来的一点真气。

风雪更急。

铁传甲挣扎着想去看李辙的伤势,却眼前一黑,脚下一软,跌坐在雪地之中。
那锦衣少年急忙上前扶起他,一起来到马车旁。
铁传甲靠着车辕略作调息,锦衣少年探身进入车厢。

搭上李辙的脉搏,锦衣少年的眉头紧紧皱起。
“好厉害的毒!”
他毫不迟疑地从怀中贴身内袋取出一个精巧的玉瓶,拔开塞子,倒出一粒龙眼大小、色泽朱红、异香扑鼻的药丸。
这是他家祖传的“碧霞丹”,由天山雪莲、熊胆粉和千年灵芝等精炼而成,治疗内伤和祛毒功效奇佳!

锦衣少年小心翼翼地捏开李辙的牙关,将药丸喂了进去,运起内力双掌在他胸前轻轻推拿助其化开药力。

做完这一切,他长长的舒了口气,额角已尽是汗珠。

他看了看昏迷中的李辙,又看了看重伤硬挺着不肯倒下的铁传甲,再望向四周苍茫无际的风雪。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尽快离开。”

他撕下锦袍的一角,迅速为铁传甲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将他扶入车厢,自己则坐上车辕,握紧了缰绳。

啪啪两声鞭响,在骏马的嘶鸣中车轮再次转动,碾过雪地上凌乱的血迹和足迹,缓缓向前驶去。

那少年染血的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而他的身子却挺得笔直,犹如一棵不屈的青松。

雪,落得更急了。

未完待续/狗尾续貂

写在《多情剑客无情剑》之前!

我自横刀向天笑!-龙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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