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本迁延
▲台湾《联合报》连载(1981.02.14-05.25)→台湾万盛本(1981.07,1册)→港澳翻印本(“华新”、武功、快泽)→今传本(陕西人民,1974.07;北岳文艺,1974.10)
二、文本异同
《飞刀,又见飞刀》是万盛接手汉麟后出版的第一部古龙新作,文本面貌同《联合报》连载基本一致,为后者的集结本。全书分楔子、5部(12章)和尾声,每章有若干小节。正文前刊有古龙“关于飞刀”一文,声明自己因腕伤未愈,只能口述请人记录。
该书行文至第三部“一战销魂” 第十一小节,公孙太夫人与李坏在暗含杀机(准备出手)的对话中,突然插入了公孙无胜(瞎眼老头子)的话,问李坏愿不愿意陪他出去,于是两人出帐篷决战,帐篷里只剩下公孙太夫人和铁银衣两人在对话。可是第十二小节却在分析公孙太夫人和李坏的实力对比。而第十三小节,铁银衣却又跟明明已经出帐篷的李坏对起了话,然后公孙无胜又蹒跚着从角落里走出来,问李坏愿不愿意陪他出去走走,然后两人走出帐篷。——整个情节颠三倒四,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笔者经过多次细读,最终发现是文字错排所致。连载将与“‘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他问李坏,‘你愿不愿意陪我出去走一走?’”与“他跟一个一生中从未胜过的人,无论是到什么地方去,都应该是没有危险的。奇怪的是,铁银衣的脸上却露出了非常担心的表情,远比他看见李坏吞下那颗致命的豆子时更担心。”之间的一段文字,错排到了“‘如果我说是你一定不信,如果我说不是你也一定不信。’”与“‘那么太夫人的意思,是不是应该试一试?’”之间。在此列出被排错的文字,供参考:
“你愿不愿意一个人陪我出去?” “我愿意。” 于是瞎眼的老头子就用拉胡琴的琴弓作明杖,一点一点地点着地走出了这个帐篷。 铁银衣振臂待起。 李坏用三根手指轻轻地拉住了他的时,轻轻的说:“求求你,千万不要这样子,这样子会让别人笑话的,公孙太夫人留给你,就让我跟这位老先生出去走走行不行。” 李先生和老头子都走出去了,公孙太夫人却坐了下来,坐下去的时候看起来好像舒服得很。 铁银衣盯着她。 “我相信我没有看错,我相信你一定就是公孙太夫人。” “铁总管,你不会看错,什么人你都不会看错的,否则你怎么能维护李老先生的安全至今?” “那么刚才那位老先生呢?” “他是我的丈夫。”公孙大娘替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去,“他在他的家族里辈份很高,所以我才会被称为公孙太夫人。” “公孙?太夫人?公孙家族?”铁银衣声音中满怀疑惧,“怎么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因为这个家族现在已经只剩下我先生一个人。”公孙太夫人黯然说,“江湖人都知道我这一生中从来没有失败过一次,可是我的先生这一生中,却从来没有胜过一次。” “从来都没有?” “从来没有。”公孙太夫人的声音中带着种无可奈何的悲伤,“有些人好像命中注定就是个失败的人,不管他怎么骄,怎么做,怎么强,可是他注定了命中就要失败。” 铁银衣沉默。 在这种忽然间发生的沉默中,他无疑也感受到这一种无可奈何的悲伤与哀痛。 所以过了很久很久之后,他才能开口问公孙太夫人:“我可不可以说一句话?” “你说。” “我可不可以问那位老先生的大名?” 公孙大夫人也沉默了很久:“你当然可以问,只可惜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知道的。” 铁银衣闭着嘴,等着她说下去。 又过了很久,公孙太夫人才一个字一个字他说:“他的名字叫无胜。” “公孙无胜?” “是的,公孙无胜。” ● 一个一生中从未胜利过一次的失败者,在他夜深梦回辗转反侧不能成眠时,想到他这一生,他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 做为这么样一个人的妻子,在夜深听着她丈夫的叹息声,枕头翻转声,擦拭冷汗声,虽然想起来上个厕所,吃点东西,看点图书,却又不忍惊动他的时候,那种时候她心里有什么滋味? 一个失败者,一个失败者的妻子。 “我一点都没法子帮助他。”公孙太夫人说,“因为他天生就是这么佯一个人。” 还没有说完这句话,她已满面泪痕。 ● 李坏是跟着这么样一个无可救药的失败者走出去的,公孙无胜既然无胜,胜的当然应该是李坏。 李坏的运气并不坏。
笔者委托TOM兄调阅《联合报》连载,证实此段错排在连载时就已存在。
历经集结和多次重版,这段错排一直未能被纠正。
盖因由他人记录,加之校勘疏忽,《联合报》连载及万盛本尚有多处文字、标点、语法的讹误,涉及篇幅,不再一一列举。
三、总结推荐
今传本皆从万盛迁延而来,继承了作品原貌,当然也继承了众多的错讹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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