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狩猎者之艾力克家的秘密

小胡

第一章 五叶草

1605年, 英国丹顿区尼斯城城郊的小径上, 一名医生在道上奔驰的马车上慌张地大喊: “别…别开…那幺快…好不好, 我..我…要掉出去了!” 路途崎岖, 医生的一句话足足分了好几次才说完。
“不行啊, 我家太太快要生产, 拜托!” 坐在医生旁边的老管家说。
医生大叫道: “你知道就好…刚才只要穿过林子…就到…干吗…干吗绕路而行?”
管家大惊道: “那是黑林子…千万…进…进不得!”
医生气道: “你们啊….要知道…感…感恩图报, 城中…只有我….我肯去为你们艾力克…艾力克家看病…”
这马车就是艾力克家的, 虽然身为贵族的后裔, 但看来城里的人对他们并没好感。
管家心里暗啐了一口, 自言自语的道: “说什幺仁义, 还不是看在金币的面上?”
医生虽听不清楚管家唠叨什幺, 但也猜到一二, 不禁发作: “你要是不高兴…大可以…送.我走…我…可不是很愿意大清早到这种地方!”
管家大惊, 霍的跪下哭着道: “小人没有…没有这个意思, 请你高抬贵手…” 贵族的车家果然不同凡响, 地上跪着一个人竟还转身的空间。医生转身别着面, 来个不理不睬。 管家无奈之下, 示意车夫把马车慢下来。
巫术盛行于英国的15世纪中叶, 人们对之既敬且畏。 15世纪末, 在国家的大力推动下, 国人畏惧的情绪换为憎恨, 当时很多人因为政治或各种原因被灌上巫师或女巫的名称而活生生被烧死。 艾力克家虽然是贵族的后代, 也被传言家族里曾经出现女巫, 才被人所唾弃。
马车终于到达艾力克府。 门前早了有的一个老白老妇在等待着, 一看见马车已迎了上去。 管家看见她便摘下帽子行礼道: “老夫人…”
老艾力克夫人急道: “已经什幺时候了, 还行什幺礼…快…有请大夫, 贝瑟芬妮…贝瑟芬妮她已经要生了!” 匆匆的连推带赶把医生送进门。
就在此时, 另一辆马车匆匆在门外停下, 一名年青年从车上跳下来, 喘气地向老艾力克夫人禀报道: “不好了, 艾尔少爷不在学校, 老师说他今天早已离开, 我找过了少爷平常爱去的地方也找不到他!”
老艾力克夫人皱着眉道: “奇怪, 艾尔从来不会这样!” 合上眼睛沉思了一会, 又吩咐青年道: “布朗, 到河边去找吧!”
布朗道: “河边…我已经找过呀!”
老艾力克夫人道: “再去, 朝东堤方向找.”
布朗心中奇怪, 却不敢违命。刚到东堤, 堤上有一群几岁的小孩在吵闹。她走近一看, 原来竟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孩和另一个黑发男孩在追逐, 金发男孩个子虽小, 却十分勇猛, 只见他和身扑上比他高出一个头的黑发男孩, 双双滚在地上搏斗。 布朗一惊大叫: “少爷…” 小孩见大人到来, 都纷纷散开, 金发小孩一分心, 就让黑发小孩逃走了。
那金发小孩就是艾尔．艾力克, 艾力克家的长子, 有一双碧绿迷人的眼睛, 自从他父亲就在半年前自愿入伍后, 他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
布朗用手帕擦去艾尔咀角的血丝, 一拍他身上的泥泞。 艾尔一拉布朗的衣角小声道: “布朗, 刚才的事你可不可以替的保守秘密, 不让婆婆知道?”
布朗心忖: “就是不说也逃不过老夫人的眼睛…” 只是见他说的诚恳, 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布朗道: “少爷, 为什幺要打架呢?”
艾尔道: “我没打架! 我在河边找五叶草, 当我找到时, 那个黑发的刚好经过, 看见便抢, 我只是向他要回来!” 一般长在河边的小草只有四叶, 有些与众不同的长有五叶, 称为 “五叶草”。 传说以五叶草能带来好运, 以五叶草许愿, 愿望可以成真。不过如果五叶草折断, 愿望不但不能实现, 更会成了相反。
布朗道: “那五叶草呢?”
艾尔一听, 马上从怀里摸出两株五叶草, 其中一株却已一断为二, 看来是刚才扭打压坏了。艾尔一见大急道: “我的五叶草…” 说着便要哭起来。
布朗道: “别哭…我替你找一株新的就是!” 却怎幺找也找不到。 艾尔不禁垂头丧气, 布朗安慰他道: “你许了什幺愿? 没有五叶草, 我帮你实现好吗?”
艾尔道: “第一是希望爸爸妈妈身体健康、第二是要交好多好多朋友,不再受人欺负…” 语音未落, 却见女仆莎朗疾步而来, 边跑边叫: “ 布朗! 布朗! 你在搞什幺? 老夫人请艾尔少爷马上回去…” 布朗大惊, 连忙带艾尔跳到马车上。
马车踏地而去, 莎朗小心的替艾尔拭去身上泥土, 布朗问道: “什幺事那幺着急了?”
莎朗道: “天啊! 你怎幺不知道? 夫人诞下第二位少爷…但她自己却流了好多血…老夫人说医生来得太晚… 夫人现在还没醒来, 恐怕是难产了!”
艾尔问: “什幺叫难产?”
布朗和莎朗不禁相视一眼 – 要怎幺给只有五岁的少爷解释这不幸的消息? 幸好此时马车己赶回大屋。 布朗连忙把他带到他艾力克夫人的房间, 只见艾力克夫人已气若游丝。
老艾力克夫人一见艾尔, 马上带他到艾力克夫人身边, 向已迷迷糊糊的艾力克夫人道: “贝瑟芬妮…艾尔回来了, 你睁开眼睛呀!” 说着, 不禁掩面抽泣。
艾尔摇着艾力克夫人的手道: “妈妈…” 只可惜艾力克夫人没有回应。
艾尔心想: “平时妈妈总是温柔的对着的笑, 怎幺今天不理我了?” 一下扑在艾力克夫人身上: “妈妈…妈妈…” 府在艾力克夫人大哭大摇。
老艾力克夫人心痛不已, 只能跪在床沿祷告: “主啊, 求你慈悲, 救救你的忠仆!”
莎朗见艾尔已哭得伤透, 亦悲痛不已, 把他拉入怀里安慰。 艾尔突然想起刚才五叶草的事, 不禁心中一凉, 从她怀里挣扎出来, 把刚才尚存的一株五叶草放在艾力克夫人身上大哭道: “我不要…不要朋友了, 不要朋友了, 我要妈妈…要妈妈…” 搂住艾力克夫人死命不放, 此时艾力克夫人刚生下的男婴 - 朱比特．艾力克 - 突然大哭起来, 和成世上最令人心酸的协奏曲。
奇迹往往在最不可思异的时候发生, 艾力克夫人的眼睛竟悠悠的挣开了!
---
那一天晚上, 艾力克家收到军方的一封电报, 胡泰．尹．艾力克战场上英勇损驱。艾尔父亲英勇为艾力克家争回一点名誉, 艾尔也不再受人白眼, 终于过回一些平凡孩子过的生活。
此后, 艾尔每次经过河堤, 也不禁的流连良久找五叶草, 不过再没有找到过。 然而艾尔根本不知道, 即使他找到了, 究竟应不应该采摘许愿呢?

第一章完

(待续)

小胡

第二章 眼睛

朱比特．艾力克, 四岁, 是艾力克家的第二名儿子。小朱比特有着迷人的绿眼睛, 只可惜从出生开始己是看不见光明。他和十岁的哥哥艾尔．艾力克、妈妈和婆婆住在英国尼斯城城郊的一所大宅院里。

小朱比特虽然性情孤僻、沉默寡言, 兄弟两人的感情却十分要好。不过艾尔总觉得弟弟有点与众不同。 艾尔想: “可能是眼睛的关系吧…” 直到有一天, 朱比特扑在艾尔怀里大哭: “妈妈…妈妈要死了…妈妈要死了…她死了就是永远离开…离开我们吗?”

艾力克夫人的身体从朱比特出生起一直欠佳, 婆婆说可能是因为生产是医生迟来的关系。 这是个隆冬的季节, 这几天以来, 艾力克夫人的病况一直反复, 大家也为此十分担忧, 不过今天医生说她开始有好转的迹象, 大家才松下一口气。 如今艾尔听朱比特这样一说, 不禁大惊, 抓住朱比特的小肩道: “怎了? 你是从那里听来的?” 小朱比特却只会号啕大哭道: “我就是知道…我就是知道…”

艾力克夫人就在这个飘雪的晚上安祥地离去。 在闭上眼睛之前, 她仍然温柔地捉住艾尔的小手道: “不要难过, 妈妈只不过到天国找你爸爸去。 你们不会寂寞, 因为我们都会在天国守护着你们…艾尔是好哥哥, 要替我照顾朱比特。”

艾尔永远不能忘记, 丧礼的那一天小朱比特手持妈妈最喜欢的十字架项链, 碧绿而无神的眼珠不停涌出泪水, 就像是个讽刺。艾尔突然生出一阵厌恶, 抢过朱比特手上的项链随手扔掉, 大家还以为这是悲痛过度的孩子气行为, 只有朱比特好象明白个中用意, 那天再也没有哭了。

从那天起, 艾尔根本不愿意也不敢独自再面对朱比特。 因为他发现每次朱比特大哭之后, 附近就有不幸的事件发生。 幸好婆婆决定下一学年把他送到比邻的城镇里寄宿, 艾尔才松下一口气。

“还只有一个月…不, 二十九天” 小艾尔心里经常盘算着。

今年夏季, 树林的花朵好象开得特别灿烂。 小艾尔今天特别高兴, 因为他的好友罗斯．丹顿说无论如何要在他到邻城上学之前来他的家住上一晚, 二人还约定要去那个妈妈和婆婆从来也不让他去的黑林子里探险。

艾尔一清早便满心高兴的在屋子前面等罗斯, 连婆婆做了他最喜欢吃的烤批, 他也说要等罗斯才一起吃。 可惜一直等到黄昏, 还未见到罗斯的影子。 就在艾尔正要放弃的时候, 罗斯却从远处走过来。

艾尔一声欢呼迎了上去, 叫道: “你迟到!”

罗斯道: “我们走吧! 到约定的黑林子去…”

艾尔道: “总得带个火…”

罗斯只道: “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便连拖带拉的把艾尔推往迷雾深锁的黑林子去。

时为黄昏, 天上无月。 艾尔手上没有火光, 林子得漆黑有如一挂了一帘黑布, 简直伸手不见五指。可是罗斯却在林子里左穿右插, 步履如飞, 犹胜白日。

艾尔渐渐感到不安, 有点颤栗: “罗斯…哈…罗斯, 你要带我到那里?” 罗斯却没有回答。艾尔不安的感觉越加强烈, 手上用力一挣, 可是一向弱小的罗斯这次竟力大无穷, 任凭他如何挣扎也脱不开他的铁腕。 艾尔不禁大叫: “罗斯! 你疯了?”

只听罗斯飘来的声音: “到了! 到了!”

艾尔心中不禁一个寒颤, 道: “你带我来这…” 语音未落, 脚下突然踏入沓然无力的湿泥里, 刚要把腿抽回; 罗斯竟然好象一点也不知情, 不但没半点放手的意图, 还好要把他拉入深渊之中。 艾尔这一惊非同小可, 连忙大扯大叫: “罗斯! 罗斯!” 只是他越拼命的挣扎, 身子沉得越快。 一瞬间沼泥没及艾尔胸口, 艾尔已方寸大乱, 又哭又叫: “爸爸! 妈妈! 朱比特! 婆婆…救我!” 手中哭叫, 手不停狂抓, 只渴望能抓到一点点能借力的东西。

眼见艾尔的头已被掩没在沼泥中, 人已油尽灯枯, 只剩两只小手尚在泥土上。 此时, 艾尔耳中好象听到一道小小的声音穿越他的耳膜直透入脑中: “哥哥! 哥哥! 不要放弃!” 他筋疲力尽的双手不知那里生了一道力气再住上抓, 竟就给他抓住一件事物, 在那小小的声音鼓励下, 他竟把自己拉回沼泽旁边的石头上。

第二天早上, 全身是泥的艾尔就被发现昏倒在黑林子沼泽的旁边, 手上拉着的是一条项链, 很显然, 艾尔就在最危急的时候抓住项链, 救回他的小命。而他的同学罗斯却很不幸, 他被发现时已淹死在沼泽中。

每个人认为这是一桩意外, 两个爱好探险的孩子误堕入沼泽之中。罗斯的死可能是因为他的背包使他增加体重而加速下沉; ,而艾尔之得救是;由于他妈妈在天堂守护他, 因为那项链就是他妈妈的遗物, 也就是他在妈妈的丧礼里面发脾气扔掉的那一条。

艾尔被小心的送到医院, 检查后在病床上休息。他虽然醒着, 但一直还比昨天更像在迷雾中, 甚至有很多事他自己也不敢肯定, 比如说, 他明明记得硬把他拉下沼泽的罗斯明没带背包的, 为什幺在沼泽找到他时却带着背包? 他妈妈的项链他丢了之后, 明明在当天晚上他偷偷拾回, 而且还可以为丢了链上的十字架痛哭了一场; 为什么竟在他手上? 而一直在耳边鼓励他的并不是妈妈…

想得入神, 艾尔竟连婆婆来了也不知道。婆婆一直细心照顾他, 却一句也没有问那天晚上的事, 艾尔却不禁把小朱比特的事一切和盘托出。婆婆只温柔的抚摸艾尔金黄的头发,微微笑道: “他眼睛看不见, 于是上天赋与他另一双眼睛。这也是艾力克家族独一无二的眼睛。”

想起小朱比特方才乍醒近来艾尔总是刻意与朱比特保持距离, 他自己竟然好象忘记了他一样, 但此刻经过生关死刧之后, 他心里已有了一个全新的朱比特, 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亲近。

第二章完

(待续)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7 15:42:26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