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的故事

大智熊猫儿

破旧的纺车依如无数的夜晚一样吱呀转动着发出枯涩的声音，可是今天的何氏除了感到麻痹的手臂在不停的伸张在做一项枯燥的运动以外在寻找不到以往幸福甜蜜的感觉。桌上的饭菜已经热了两次，只有土豆汤还在冒着微弱的热气。何氏忍不住又朝黑漆漆的窗外张望了一下。
天空中除了一委月亮在风中有气无力的悬挂外，没有一丝光辉。何氏想不出小何为什么这么晚没有回来吃饭，在印象中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小何只要答应她的事情从来都是作数的，哪怕只是像回家吃饭这样的小事，这是他们母子多年来的默契。何氏又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她没有一点食欲，但是靠近心口的地方却隐隐地有些痛起来。何氏撑起身，拿瓢舀了点土豆汤，而就在这个时候门栓突然响了。
"妈。"小何推着门就先叫了声，其实这时他的视线还被门挡着，这只是许多年的老习惯。
何氏从凳子上站起来，由于动作太急凳子被碰翻在地。"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虽然是责备的意思但是她的语气却只有欣喜了，"饿了吧，我给你盛饭。"小何摆摆手："我在外边吃过了，老镖头今天请客。何氏不高兴了。"不是说好今天回来吃饭的吗？恩，对了，最近你们的老镖头怎么经常请你们这些手下吃饭啊，以前总没有见他这么好心......"何氏自顾自地念叨着，她没有注意到小何有些心不在焉。
"外边的事情你不了解。"小何打断她的话，"我回来拿几件换洗的衣服，有行动，可能要出远门，这次的时间可能会久一些，不过你不用担心。"何氏这才注意到小何的脸有些发红，眼睛中分布着几缕血丝，像是喝了点酒，她有些不放心地问："今天就不用回镖局了吧，已经这么晚了......"小何环视着这套陈设简陋的小土房，有好一会儿都没有出声。"我的身手这么好，那里还怕这些啊。哦，这些钱是镖头因为上次行动表现勇敢赏给我的，你先拿住?quot;他低声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红色丝囊轻轻放在桌上。何氏的脸上露出一个心疼的表情道"妈就不说你什么了，说多了你还嫌烦，就一句。孩子别那么蛮，都没有像你这么拼命的，照顾好自己才重要，还是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小何的脸涨的通红，"在江湖上混，就是刀头上舔血的生活，你不拼命，谁注意到你？没人注意就没有名气，没有名气挣的钱就少，你没有看那些所谓的大侠们，他们......"小何的深情变的有些落寞道"我不是那些名门之后，也不是世家公子，要想出人投地，付出的总是要多些的。"小何还想继续说下去，忽然看见何氏红红的眼睛，叹口气道"好了好了，妈，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放心吧。等我有了名，闯出了名号，日子就好过了。那一天不会太远了"小何的眼中露出憧憬的神情。
何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小何咬咬嘴唇像是鼓足勇气做了什么决定说道，"你帮我拿衣服吧。"何氏不再有话，她转身进了里屋，过了几分钟拿着一个撑得鼓鼓的包裹出来。小何检视了一下，朝外拎出几件厚外套："都什么时候了还穿得住这些。"何氏大急，又一件件朝口袋里塞："带上带上，出门在外，有备无患。"小何不依地又朝外拎，他有些不耐烦："我是出门押镖，东西多了没有地方放。"何氏万分紧张地看着小何把衣服统统扔了出来，她拿起其中一件较新的说："带一件吧，就带一件。"小何无奈地放开包裹，何氏立刻手脚麻利地朝里面塞进那件衣服，同时还做贼般地往里面多加了一件稍薄的。
"怎么没把脏衣服拿回来。"何氏突然想起小何是空手回来的。
"我自己洗了。"小何转身欲走。
"你一个大男人，粗手粗脚洗不干净的。"何氏嘱咐道，"下次你还是拿回来洗，你出门挣钱已经够累了。再说你干不来这些事情的。"""噢。"小何边走边懒懒地答应着。
"别忙，"何氏突然有大发现似地叫了声，"你喝口汤再走。喝了酒之后是该喝点热汤的。"她用手试了一下温度，"已经有点冷了，你等一会我去热一下。"说完她端起碗朝厨房走去。等她重新端着碗出来时却发现屋子里已经空了。
"小何。"她低声唤了声，然后目光便急速地搜寻着屋子，她没有见到那两件已经塞进包裹里的衣服，这个发现令她略感放心。这里一阵突如其来的灼痛从手上传来，装着土豆汤的碗掉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何氏吹着手，露出痛楚的表情，这使得她眼角的皱纹显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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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何氏冲了进来，身上还系着破旧的围裙，这使她整个人显得滑稽.她的眼睛红得发肿，目光惊慌而散乱。小何怎么啦？出什么事啦？好端端的怎么.....？她方寸大乱地问，然后她的视线落到了院子口处的那口黑色的厚实棺材，小何安静地躺在那里，眼睛紧紧的闭上，就像只是睡着了一般。嘴角那抹微笑证明了这一点，他的身上还穿着临行前自己偷偷塞进包裹里的那件衣衫。赵四看着眼前这个妇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开口和这个昔日自己最好的朋友的母亲说话。
"这次是往北方送一批珍贵的红货，不知道风声怎么走漏了，一路上不知被拦多少次，小何是在最后一道关口......贼头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冷血杀人狂魔司徒殇，老镖头不是对手，重伤，关键时刻小何屹然不惧，挺身而出与狂魔决斗.....狂魔使用独门剧毒暗器暗算老镖头......小何为了救老镖头......两个人同归于尽....."赵四用一种低沉的断断续续的声音说道。
但是何氏并没有听见这些话，她的全部心思已经落到了小何身上。从看到小何的那一瞬，她的目光就变了，变得安定而坚定。小何就在她的面前，她的独生子就在她的面前，他根本没有死，只是太累了想睡一会罢了。这让她觉得没来由的踏实，她的心情与刚才已经大不一样。小何不说话了，他紧闭眼睛，关闭了与世界的交往，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赵四看着何氏叹一口气，左手伸进怀里，把原本装在一个丝囊里的银子分成两半，一边暗自安慰自己"这也就是我，要是别人，哼哼，你们一文钱也拿不到，我已经够仁慈了，"一边只掏出其中一份塞进何氏的手中说道"这是老镖头的抚恤金，一共十两，你一定拿好，嗨，我走了，你保重。"说着，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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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人甲，"呵呵，听说了没有？虎威镖局的武老镖头老当益壮，前一段时间保镖路过北鸣山遇到武功高深莫测的杀人狂魔司徒殇，老镖头屹然不惧，与那厮大战三百回合，终于以一掌为代价，击毙了那厮，今天正在府内大摆庆功宴哩......老镖头这次摆了整整四十九桌，全部是苍月楼最高档的那种筵席啊，听说一桌就要整整十二两纹银哩，真想见识见识啊......"
江湖人乙。"就你那小样？还是下辈子吧，连一个消息都打探不对，还有什么前途啊。你说的根本不对，老镖头的伤根本就不是那么来的，司徒殇算什么东西啊，老镖头对付他也会受伤？开玩笑。这完全是因为老镖头宅心仁厚，在与司徒殇决战之时，分心去救一个叫做什么？哦，想起来了，救一个叫做小何的趟子手，才被司徒殇那卑鄙无耻的奸贼偷空子打了老镖头一掌，要不就凭司徒殇那三脚猫的功夫，切--"
江湖人丙。"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武老镖头果然如传言中一样侠肝义胆啊，了不起，了不起......盛名之下果无虚士，古人诚不我欺耶。"

小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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