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子这一番话似乎竟耗费了许多精力一般,脸色不觉也变的苍白,调匀几下气息后说道:“我去之际,圣师言只与我过三招。”
“那第三招是?”破风也不禁精神一振,圣师一招制胜,那这一招定然是非同小可,莫非是擒龙手,难道师傅使出天地扇了,破风正猜疑间,猛然头脑一清,神色一黯,暗自道:”又怎么可能呢!“
逍遥子凝视破风,眼中大有含义。
屋内并无风动,此刻竟连虫嘈鸟语也不得闻了,唯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尤自缠绕不去,也不知是桃花春意,还是茶味尤存。或者更是二者夹而有之。
破风定定神,问道:“在下有一事不明,我走之时,圣师仍避世修心,道长又是如何找上门去的。”
逍遥子泰然道:“这点我倒无须隐瞒,是一个黑衣人引我去的。”
破风微一点头,对于自己心下琢磨之事,又已明了一些。道:“如此说,是有人想对圣师不利了。”
逍遥子甚是疑惑:“我自知不及圣师,不过修武之人,谁个不盼与圣师一战,只是要说对其不利,这个恐怕是高看本人了。”
破风一笑,也不点破,转过话题道:“道长可知圣师为何命小子在此清修。”
“为何?”
“我受伤之后,圣师言道:我于胜负之念,过于执着,故而师傅命我来此,借天地美景,醉而忘忧,去了执意,便是少了蒙昧,只是我修行一月,虽忘了从前的武学,但是对于炼心一道,始终并无多大进益,直到道长今日前来,才解了我多日心结。“一言既毕,破风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逍遥子慌忙回礼,“惭愧了,只是小兄弟语意未详,还请不吝指教。”
破风淡然道:“道长,圣师的第三招,恐怕得由在下来出了。”
“什么?”逍遥子一惊:“你如何得知?”
当日一战,逍遥子两招之后。便已感自己气血亏虚,心神摇曳,心中感觉,第三招已是无力再使,偏生又停止不得,头脑中以更快平时千百倍的速度,飞速的计算圣师的下一步动作,自己的应对之方,心下恍然,原来心神已经为圣师所制,他虽未出一招,但是自己却只能使出第三招甚至都来不及使出第三招,便已经心力衰竭而亡。
“道长,圣师当日让你前来,可是如何说的呢?”破风说道。
“他。。”逍遥子想起当时情景,千钧一发之际,圣师突然开口说话,自己身上忽然一轻,有如从一个无边际的梦魇中醒来,尤自残余那种张大口荷荷不能言的感觉,惊悸不已。
圣师开口了,一如常人,温言莞颜,“城外西北去四十里,桃花源头,我徒儿破风,自会出第三招。”圣师神色怜悯,有如大人面对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
错误?逍遥子隐隐的又想起当时自己这个感觉,我究竟哪里犯错了?一时间难以明白,但是冥冥中却十分清楚自己错在了某个地方,他本是执着之性,师傅当年虽曾批示,但是几十年来,执意难改,眼下一碰到难题,又不免苦苦思索。
破风心下暗叹:“圣师啊,既然您托人捎来口信,弟子又岂能让您老人家失望。”于是站起身来,拱手道:“此地风景甚好,道长不妨多坐片刻,小子这便要去了。”
“什么?”逍遥子回过神来,“这是为何?第三招呢?错误呢?黑衣人呢?我师兄当年又是为何得师傅青眼?……“一系列的问题突然纷至沓来,直感脑海中翻云覆雨,头疼欲炸,忽然间神思完全不受控制,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旋起来,轰的一声响,似乎身子突然轻了一轻,耳朵,鼻子,眼睛,嘴巴。。各处快速的溢出鲜血来,眼前爆出一大片眩目的大光亮,许多的人影一晃而过,先是模糊,逐渐清晰。
“师兄,我一路跟踪你,这次决计要得来星经,可是怎么到了京都人就不见了呢? 哦,又看见了,是在城外,两个人正在激斗,那个,对面那人武功高的出奇,原来是圣师,两条人影刹分刹合,最后终于还是分开了,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蹒跚而去,原来,两人在这一战当中,竟然都是内力尽失。黑衣人,黑衣人又是谁? 影象逐渐出现,他回到一个大院,取下面罩,原来竟然是师兄,只听他朗声道:这一次逍遥子前去必然与圣师一战,由此我们就可以判断其伤势究竟如何,从而可以决定下一步的行动了。”原来如此啊,圣师最后怜悯的目光,是看透了自己不过是个可怜的牺牲品,懵懂的试验者而已。师兄啊,原来你竟然……记忆再往前,师兄在仙霞洞中,急速的把《甘石星经》翻阅了一遍,然而飘然出关,原来师傅说自己执着,竟然是。。 。。”
影象逐渐模糊,模糊,逍遥子最后看见一个人影站在跟前,行了三个大礼说道:“师傅,您的第三招,弟子已经出了。”
“第三招已经出了么?”
既而又听他说:“道长,您安息把,多承盛意,小子永不敢忘。”
“安息?我死了么?我是谁。。这是在哪……“逐渐,逐渐的,一切都化为虚无。仅余无尽的黑暗。
破风帖杀逍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