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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晚饭时间了──吃的比较早的晚饭。孩子还是不肯离去。
孩子很顽皮，就象一个贪玩的天使。我们曾经都是天使。
或者因为他的顽皮，所以大家想惩罚一下他。所以当他摔倒并大声哭喊的时候，人们都装着冷漠不去理会他。包括他的爷爷。
他哭的是如此伤心与茫然。
我走了过去，抱起他，他就顺势贴在我的怀里哭泣。他是如此的小，他不过两岁多一点点，他只要一个怀抱哭泣就可以了。
我轻轻的抹去他脸上的泪水。天使，不应该哭的。
大概就是这个缘故，孩子十分依赖我这个叔叔。每次看到我，就会从远远的地方张着小手跑过来，扑到我怀里，然后用手紧紧的勾着我的脖子。
他实在是个可爱的孩子。
要吃晚饭了，孩子靠在我的身边，他的小手紧紧的抓着我的一根手指头，不愿回去。
当所有的连哄带骗都失去效果后，孩子的奶奶就过来拉他了。
孩子哭了起来，抱着我的腿。
孩子的感情表达方式是如此的直接，让我震惊。
她和她又从我的旁边经过。她们的手牵的那么亲密，她们笑着。如此阳光，如此快乐，如此美丽。
她们互相深爱，最后终究不能在一起。她们还只是孩子，并不知道。
我注意她们并不是因为她们的爱情。是因为其中一个留着长发的女孩子，那是一头黑色的长发，没有染色。
当林黛玉都要染发了，现在不染发的女孩子已经很少了。
应该是她们每次从我旁边经过的时候我嘴上都叼着烟的缘故，另外那个留着短发的女孩子偶尔会找我要烟抽。
不记得是第几次找我要烟的时候，她说：“我们都明白我们最后一定会分开的。但是有什么关系呢？至少现在在一起。”
然后她笑了，笑的极大声。她一直都是一个爱笑的女孩子。
我以为她们不知道，原来，她们知道。
当夕阳洒下血红色光芒的时候，那个几乎不说话的小男孩放学了。
他走路的样子有些奇特，头昂着，胸挺着，步伐极有力，走的很有力量的感觉──这并不是什么奇特的走姿──只是这样的走姿放在一个小男孩身上总让我有些奇特的感觉。
他极少说话。曾经我甚至以为他是不会说话的。他的嘴总是紧紧的抿着，永远都是一副没有表情的脸。他还只是个孩子，不该如此的。
我只听他说过一句话。
他不合群，包括和他的爷爷、奶奶、母亲都不合群。他总是那样一意孤行的样子朝前走，眼睛总盯着前方。他的爷爷时常跟在他后面喊：“走这边，这边近，那边远。”
那次，他停了下来，转过身对他爷爷说：“我不喜欢。”然后继续朝前走，走那条他爷爷认为远的路。
那就是我唯一一次听到他说话。
这个小男孩是如此特别。
每个孩子都是特别的。有时候会让人不禁疑问：那些平庸的大人是从哪里来的？
那个总穿着低领衣服的女人又在面无表情的漫步。
我从别人那里听说这个女人的故事，一个在小说里并不新鲜的故事。
──一个极有钱的人，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他很想有一个儿子。于是就和这个女人达成一个协议：替他生个儿子，得到一笔可观的报酬。孩子生下来了，是个女孩，不是儿子。他自然是不肯要的，他的妻子也知道了。最后的结局就是他另外给了一笔抚养费给这个女人。
这样的故事我在小说里看过许多，这是第一次在现实里听说。
她总是漫步目的的面无表情的漫步。每天从我旁边要经过六趟左右。每一趟都会换一件衣服，都是低领的。
她漫步的那种样子，总让我想到一个词语。
行尸走肉。
夕阳只残留下一抹光线了。
孩子在怀里睡着了，我把他送到他奶奶怀里。
她和她在紫园里旁若无人的牵手接吻亲密。
那个不说话的孩子手里捏着一朵鲜艳的黄花。
面无表情的女人换了一件淡绿的低领上衣，后面跟着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
一片还未枯黄的树叶掉了下来。
2005 9 20 岳阳 黄昏刚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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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21 04:3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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