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试天下【1-3章】

萧楠

　　第一章　断肠剑

　　清风明月。
　　高烛独照，这间洁雅的书房，此刻只有一个少年正在灯下看书，脸色看来苍白，却生得丰神如玉，英俊动人，衣饰并不华丽，但只怕比世上任何一个锦衣玉带的公子都要清华高贵得多。
　　那少年看的是一册《武林外史》，记录百年来武林名人的轶事，天下本多秘密，但这册《武林外史》竟能将每一人的出身，师承，行事记录得详详细细，其中有几人行踪扑朔诡异，但他们何时在哪里吃饭，甚至何时在什么地方放屁，只要你想查几乎都可以。
　　这《武林外史》实已是武林秘宝，若是知道这些人的秘密大可以作为威胁的条件藉以控制他们。
　　但那少年只看了几页，似乎觉得头疼，用手敲敲额头，喃喃道：“武林名人…竟只不过是一群伪君子…”
　　忽有一人冷笑接道：“世上最多的就是伪君子，怎么你现在才知道？”
　　这声音尖锐，飘忽竟不像是发自人类。
　　那少年霍然抬头，失声道：“是谁？”他的脸色更见苍白，但一双眼睛清澈明亮，英气逼人。
　　及时一人旋风般冲破窗子落到地上，来去无声，黑衣如铁，身材欣长，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容貌平凡，左面更赫然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令人由心寒了起来。
　　那少年一怔，动容道：“好轻功。”
　　黑衣人淡然道：“未及阁下。”
　　那少年轻轻咳嗽一声道：“尊驾是哪一位？”
　　黑衣人一字字道：“莫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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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少年击掌道：“好名字！却不知莫兄为何夜半惊扰在下？”
　　黑衣莫屈缓缓道：“这里十三个奴仆都被我点了穴道，至少三个时辰才能自行解开。”
　　那少年不禁皱眉道：“他们可全不懂武功。”
　　莫屈道：“所以我绝不会伤害他们。”
　　突然冷笑一声道：“其实你也不用惺惺作态，你早已知道我来了，如果他们其中一人有所损伤你是必立刻就会冲出来。”
　　那少年摸摸鼻子，苦笑道：“莫兄究竟为了何事而来？”
　　莫屈道：“在此之前你可曾见过我？听说过我的名字？”
　　那少年沉吟道：“你要听真话？”
　　莫屈道：“当然。”
　　那少年道：“事实没有。”这四字个说得干干脆脆，清清亮亮。
　　莫屈脸色一变，却大笑道：“但从今天起，武林七大名人又要多加一人，就是我‘断肠剑’莫屈。”他连随从腰中缓缓抽出一支三尺三寸的长剑，寒光闪闪，剑尖犹其锋锐。
　　那少年脱口道：“断肠剑？”
　　莫屈狂笑道：“我正要你品凭一下我的断肠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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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少年一呆，立即双手乱摇道：“莫兄千万不要冲动，在下并不是张天机。”这句话说得实在慢了一些，莫屈已经一连七剑直朝他的胸腹刺来，每一剑都似乎要将他开膛破肚，断肠剑法果然辛辣狠毒异常。
　　那少年当然不想在这里变成一具死尸，只有硬着头皮应战，只见他坐在椅上，突然手中就多了一块长四尺宽二尺的精钢薄板，仿佛是变戏法一般，莫屈反而吓了一跳，“嗤嗤”数声，剑尖触在钢板上，所有的攻势全数被这突如其来的钢板截下。
　　那少年虎口几乎震裂，耳膜更几乎被金铁交击之声震聋。
　　莫屈呆了一呆，那少年双手在桌上一按，竟闪电般射出一支短箭，声势夺人，莫屈实在想不到其中居然会设有机关，精光一闪短箭近在眼前，大喝一声向后急退，霍然一低头，短箭自他的头顶擦过，却险险掠下几根发丝。
　　莫屈又惊又怒，有生以来他竟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暗器，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少年一笑，凌空横掠，竟仿佛一缕轻烟自他身侧飞了出去，抢到左边，正好从他撞破窗子的那个大洞穿过，莫屈又惊又奇追到门外，只能远远听到那少年的一句话：“莫兄要找的人已经去了苏州。”
　　声去人远，莫屈竟连那少年的影子也瞧不见。
　　莫屈轻功已是不错，岂知那少年逃命功夫更胜一筹，轻功之高委实骇人。
　　只是那少年竟似没有胆子落荒而逃，莫屈还真从未见过这种人，偏偏又出人意表，武功深不可测。
　　“难道他真的不是张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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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屈一边思付一边查看那少年留下的钢板，这奇怪的东西必定十分坚固，否则也拦不下他的剑势。
　　只见那钢板边缘有个小小的突起，莫屈无意中接触到，“嗖”地一声，那长长的钢板竟立即收缩成不到寸方的盒子。
　　──这竟是一个制作极之精巧的东西，可以随心放大缩小！
　　原来那少年就是从身上取出钢盒再变成钢板，说穿了甚至有些儿戏，但方才千均一发，那少年若不是镇定异常，手脚极快，也根本来不及用钢板挡住剑势，早已断肠。
　　那少年明明武功不弱，但偏生胆小怕事，匆匆之间竟逃走了，莫屈只有摇头苦笑，却不信他留下的话，拄剑静坐房中，似乎在等真正的张天机到来。
　　那少年一路不停，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逃出庭院便直达长街，回头一看幸好那个莫屈没有追来，这才重重喘了口气，扶着一棵树稳住身形，不禁恨恨道：“难怪张天机要远远躲开，原来真的有很多人找他应证武功，这臭小子几乎让我做了他的替死鬼，这笔帐我早晚要跟他算清楚…”
　　话音刚落，身后竟有一人接口道：“我已经来了，你到底要怎样找我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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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天机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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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那少年已是第二次被人突然就接上了话，第一次是莫屈害得他落荒而逃，而这一次是在他魂不守舍之际，不由大叫一声。
　　身后那人才是吓了一跳，急急问道：“怎么了？”
　　还没明白过来，那少年转过身结结实实，正正反反打了他两个耳光，直把他打得眼冒金星，鼻青脸肿。
　　那人抚着脸，哼哼唧唧道：“你…你打错好人了…”
　　那少年听这声音甚是耳熟，一惊失声道：“是你？”
　　他见到眼前的是个愁眉苦脸的和尚，但除了一个油光可鉴的光头之外，他穿得也不像是和尚，只能说这人天生就是个秃子，年纪应该不大但已挺着一个大大的肚子，颇为滑稽。
　　那少年一见此人立即跳了起来，道：“你不是去苏州了？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叹了口气道：“我一直都跟着你。”
　　那少年又是一怔，突然大声道：“那你刚才也看到那个姓莫的人对我动手，为什么不出来帮忙？”
　　那人陪笑道：“他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那少年冷笑道：“你少拍我的马屁，我只不过借阅《武林外史》就几乎做了你的替死鬼。”跺跺脚，像是想通很多事，突然用力扭着那人的耳朵道：“我明白了，你根本是知道有人会来找你的麻烦，所以骗我说去了苏州，还这么好心把书借给我看，好让我在那里等他来。”越想越气，但转眼看到那人本来一张肥脸因为他的两个耳光变得臃肿难分五官，竟放声大笑起来。
　　那人吃痛却半分也笑不出来，忍不住道：“有什么好笑的？”
　　那少年放开手忍住笑道：“算了，我这人很大方不跟你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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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态度转变这么快，那人更是不相信，他当然是莫屈一心想要找的张天机，摸着光头苦笑道：“江湖百晓生，只怪我当时贪图这个虚名，结果每天都有不少人找上门来要我凭定武功高下，实在不胜其烦。”
　　那少年道：“你若不肯他们就一直缠着你？”
　　张天机无奈道：“我已经换了好几个住处，想不到这个莫屈居然能找上门来，本事倒真不小。”
　　那少年道：“江湖中也有不少情报站，只要你出得起价钱，就是死了几百年的古人也能找到他的尸骨。”
　　张天机哼了一声，傲然道：“这种情报站哪有我耳目灵通？”
　　那少年笑笑道：“这是事实，我看到中原山庄庄主司马行道年轻时追求一名尼姑，未获青睐居然要为情自杀，连这等丢人的丑事都让你查出来，难怪人人叫你天机一线牵，江湖百晓生。”
　　张天机对那少年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把手一伸道：“那册《武林外史》呢？”
　　那少年淡淡道：“丢了。”
　　这“丢了”简简单单两个字那少年说得轻轻松松，张天机却像是被人狠狠踩到尾巴跳了起来，失声道：“怎…怎么丢了？”
　　那少年淡淡道：“丢在你的桌上。”
　　张天机呆了呆道：“你是说还留在那间屋子里？”
　　那少年道：“刚才形势危急你也是见到了，总算我跑得快，你猜那个自称断肠剑的莫屈信不信我的话，会不会还在那里等你？”
　　张天机跺脚道：“你…你为何不把它带出来？”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转圈。
　　那少年暗暗好笑，其实他虽然跑得急还是没有忘记带走书，他所以这么说不过要张天机干着急好让他消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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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天边一朵乌云吹来，风声急劲。
　　那少年皱眉道：“快下雨了？”
　　张天机一直苦着脸，勐地一跃而起转眼冲出丈外，那少年一怔，张天机已在三丈外，那少年立即飞掠，几个起落已拦在张天机面前。
　　张天机气急败坏道：“我一定要拿回《武林外史》，我半生心血全都在里面。”
　　那少年追上他也花了不气力，喘着气道：“你别去了，书在我这里。”
　　张天机怔了怔，指着他的鼻子道：“你骗我？”
　　那少年笑笑道：“你应该感谢我救出它。”说着取出那册书，无巧不巧，此时天上雷电大作，暴雨已至，《武林外史》书册表面溅上了水，张天机慌忙接过拢在袖中。
　　那少年一抬头，无意中发现大雨淋下，书册表面仿佛出现几个小字，还来不及细想，他和张天机都变成落汤鸡，十分狼狈，一齐躲在别人家的屋檐下。
　　张天机苦笑道：“我有家却归不得，可惜我不能真的通晓天机，早知道有这场大雨就该带把伞来。”
　　那少年忽然缓缓道：“我记得你爹也是一位百晓生，《武林外史》是否自他开始写的？”
　　张天机道：“我祖孙三代都浸淫其中，可说是家传之宝，不难我也不会如此紧张。”
　　那少年把手一伸，道：“把书拿来。”
　　张天机却道：“正在下雨，书会淋湿的。”
　　那少年一字字道；“这书的表面藏着秘密，难道你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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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天机闻言奇道：“什么？”
　　那少年道：“还不快拿来，我不会弄错的。”
　　张天机迟疑片刻，这到底是他祖孙三代人的心血，那少年道：“老张，我过目不忘，就算真的是我弄错打湿书页，也能一字不差再写一遍还给你。”
　　张天机知道他是有这个本事的，再万分不舍也只得拿出来。
　　那少年早已取出一方白色丝巾包住书，只露出封皮，张天机凑近一看，竟真的出现一行小字，只是有些模煳，忍不住念了出来道：“庚子年七月初七，决战销魂宫。”
　　那少年面色一变。
　　张天机喃喃道：“庚子年七月初七？那不正是你的生辰时日？”用力一拍额头道：“不错，那也正是二十三年前剑帝楚狂人决战销魂宫主殷雪菲的时日，这一战轰动天下，不过销魂宫主和剑帝在决斗之时一同坠入万丈深渊同归于尽，销魂宫主媚惑众生死不足惜，却害得剑帝陪她而死。”
　　他不由觉得很奇怪，书中早已经详细记下这震动世人的一切，为什么在封皮上又再写一次，还显得神神秘秘，如果不是遇上这场大雨他只怕永远也看不到这几个字。
　　那少年若有所思，道：“那到底是一件大事。”
　　张天机一再沉吟道：“都过去二十年，只怕楚狂人销魂宫主都化作白骨，还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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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雨水渐干那些字也消失不见，就如同本来是一张空白的书面，只是曾经有过的字已经烙在两人心上。
　　那少年似也放下这件事，转问道：“话说回来，你是不准备回家了？”
　　张天机苦着脸道：“至少也等到那姓莫的小子离开。”
　　那少年一笑道：“不妙，不妙。”
　　张天机一呆道，脱口道：“什么事不妙？”
　　那少年道：“他等不到你一定拆了你的房子，你那几瓶珍藏的女儿红怕是保不住了。”
　　谁知张天机却大笑道：“我早把它带出来了。”手往怀里一掏，取出一个白玉瓶子，酒香四溢。
　　那少年也像是呆住，苦笑道：“真有你的。”
　　张天机得意洋洋道：“拆房子的经验在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便让那小子空等，你我何妨大醉一场。”
　　他似乎也忘记《武林外史》隐藏的那几个不寻常字，拥着那少年的肩膀，在雨中大步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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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有凤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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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未明，月依稀，这个时候酒楼依然开张。
　　万花楼头万花香。
　　两人直上万花楼头，虽未醉倒七分酒意是有的，与他们邻座的是个红衣少女，身材窈窕，不但漂亮，还有一种英气的治艳，她一个单身女子居然也敢深夜独饮，喝得绝不少。
　　那美丽少女本来对这两个酒鬼毫不在意，突然一眼看到那少年清俊的容貌，这才留上了心，失声惊唿道：“萧七？”一步跨在他们桌前。
　　张天机微微一怔，转顾那少年道：“兄弟，不成她是你的朋友？”
　　那少年摇摇头道：“没有印象。”
　　那少女微有不快大声道：“萧公子真是贵人事忙，一个月前镇远镖局发生的事你都想不起来？”
　　那少年萧七酒意上涌随口问道：“你是镇远镖局的人？”
　　那少女一字字道：“我爹就是雷迅。”
　　张天机接道：“莫不是金刀雷迅？”
　　那少女看来连带对他也不满，瞪着一双凤眼道：“你又是什么人？”
　　张天机应道：“小萧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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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少女注视萧七道：“那一次我爹走镖在外，遇上毒龙十一刀这帮盗贼，好在有萧公子经过出手相助。”
　　张天机转顾那少年，笑笑道：“原来是这样。”
　　那少女接着道：“我爹极力邀萧公子到家中做客，当时我也在场。”
　　萧七本来是想不起有这件事，经那少女一提“嗯”了一声道：“不错，你就是雷凤姑娘。”
　　那少女颌首，其实心里有些不舒服
　　──雷迅已在那一次介绍过他这个漂亮的女儿，萧七居然完全没有记在心上，看样子是真的才想起来。
　　──难道我还不够漂亮？所以引不起你的注意？
　　雷凤这句话当然不会说出来，事实上从那一天她就留意萧七这个人，否则也不会一下子把他认出来。
　　──萧七出身虽然有些神秘，但身手非凡，容貌更极为清秀，试问这样出色的美少年又岂会不是少女的梦中情人。
　　张天机素来喜交朋友，摆手道：“女孩子很少会喝酒的，凤姑娘相信是个例外，反正彼此都认识，请过来一起坐。”
　　雷凤原本就有心想和萧七同桌共话，此时反倒觉得先前语气有些过重，嫣然笑道：“谢谢。”
　　张天机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姓张。”
　　雷凤欠欠身子，道：“张公子。”
　　张天机连连摆手，道：“我不是什么公子，小萧才是人中龙凤，据我所知最少也有十八个女人抢着要嫁给他。”
　　雷凤连忙问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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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天机道：“横江一窝女王蜂，不多不少正好十八个。”
　　雷凤脱口道：‘她们和毒龙十一刀一样都是强盗。”
　　张天机道：“所以小萧才会逃之夭夭。”
　　雷凤“扑哧”一笑，开始觉得张天机这个人实在很有趣。
　　萧七却恨不能把张天机的嘴缝起来，道：“凤姑娘这一次是保镖外出？”
　　雷凤道：“不是，是来找人。”
　　萧七随口问道：“是什么人？”
　　雷凤一字字道：“断肠剑莫屈。”
　　萧七张天机同时一震，互视一眼一齐道：“是哪一个莫屈？”
　　雷凤想不到他们竟会是这样的反应，神情如此紧张，失笑道：“有很多人叫莫屈么？”
　　萧七静静道：“我今天就见过一个自称是莫屈的人，却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雷凤一呆急急道：“我只认识这个莫屈，喜穿黑衣，左脸上有一道伤疤，用的是一支三尺三的长剑，剑名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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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七一怔，苦笑道：“看来是他了。”
　　张天机叹了口气道：“不错。”
　　萧七道：“莫屈与你又是什么关系？”
　　雷凤道：“他可以说是我的姐夫。”
　　萧七大奇道：“你还有一个姐姐？”
　　雷凤道：“我爹不是都跟你说了，你的记性真的这么差？”
　　──她看来很不满，萧七又不是七老八十怎么对她的事完全就忘了。
　　萧七努力回忆，终于有一点印象，道：“是雷娇姑娘。”
　　雷凤道：“我姐姐和我不一样，没有学武更不曾行走江湖，终日在闺阁之中，偏生有一次娘病了，姐姐到城外十里的观音庙为娘祁福。”
　　说到这里她不由出了一会神才道：“哪知道回来路上竟遇到一个受重伤的人，这个人就是莫屈了。”
　　“当时莫屈身上有数十道伤口，姐姐向来胆子小，这一次居然没有被他的浑身浴血吓倒，反而为他包扎伤口，最后还用自己乘座的马车把他送到城中医馆，也就是这样，莫屈的伤势及时得到医治才活了下来，姐姐还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喜欢上他了。”
　　张天机微谓道：“看来这是他们的缘份，雷娇姑娘温柔体贴，还救了自己的命，莫屈这小子倒真好福气，想必他是十分感激了。”
　　雷凤却冷笑一声，恨恨道：“莫屈开始之时对我姐姐倒也情深义重，我爹是开通之人完全不计较他的过去和出身，我也当他是未来的姐夫，但他居然在三天前不辞而别，累得姐姐几乎为他哭断肝肠。”
　　萧七怔了怔道：“有这种事？”
　　雷凤怒道：“我知道他不甘平淡寂寞，要出人头地，但这样伤害我姐姐万万不能。”
　　张天机道：“莫屈是一心要在江湖上立威，所以辜负了令姐的情意。”
　　萧七对莫屈的印象犹为深刻，自然看得出他对名利的那一份渴望。
　　雷凤冷笑道：“我一定要找他回来问个明白。”双手不由紧握斜挂在腰中的那一张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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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小和父亲走镖在外，虽是女孩子但在金刀上的造诣却也不弱。
　　萧七道：“我也不希望雷娇姑娘有这样下场。”
　　他连随看了一眼张天机，他立即觉得大事不妙吃吃道：“你…你想怎么样？”
　　萧七又扭着他的耳朵道：“人家已经这么惨，你是不是应该出一点力？”
　　张天机分辨道：“这关我什么事？”
　　萧七不去理他，对雷凤道：“其实我知道莫屈在什么地方？”
　　雷凤不由睁大凤眼。
　　萧七指着张天机道：“这个人就是所谓的江湖百晓生孙天机。”
　　“江湖百晓生”几字显然令雷凤又是一惊。
　　萧七道：“莫屈今天闯入张家，要老张品凭他的断肠剑法，如果他还不走，现在应该还留在张家。”
　　雷凤实在有些惊讶，疑惑地望着他们道：“你们又怎会不待在家中，却走来这里喝酒？”
　　张天机道：“这几年也不知有多少人找上门，要我品凭他们的所学，目的只想有份加载《武林外史》上，一次二次倒也罢了，但次数多了起来我也只好避而不见，其中原因也是因为真正的高手不多，若要我整天观看那些花拳绣腿闷都闷死了。”
　　雷凤道：“你就因此经常不回家？”
　　张天机苦笑道：“这难道不是一个好办法。”
　　萧七瞪了一眼张天机道：“有时我也会去他家坐坐，谁知今夜来了一个黑衣人没说几句话就送了我七剑，当时他自称是断肠剑莫屈。”
　　〔其实他是被张天机骗去张家当作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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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凤咬牙道：“一定是他不会错。”
　　萧七道：“断肠剑法我从未听说，但实在凌利迅急，幸好我跑得及时才没让他一剑断肠。”
　　雷凤由衷道：“以萧公子的身手他哪里能占到便宜。”
　　萧七道：“我离开之时偷偷看了他一眼，他就仗剑在房中静坐。”
　　雷凤着急起来道：“莫让他先离开。”
　　张天机一直苦着脸，现在才道：“我们真的要回去？你不怕莫屈了？”
　　萧七皮笑肉不笑道：“我已经替你挡了七剑，反正他要找的人是你，这次就由你亲自出马了。”
　　张天机呻吟一声，几乎一头栽倒。
　　他们三人一行很快折回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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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火如旧。
　　莫屈竟然真的未走，黑衣无风自动，他的耐性令人觉得可怕，从方才到现在过起去三个时辰他连姿势也没有改变。
　　──是不是因为他不想浪费一丝多余的气力？
　　雷凤迫不及待冲进来，面对莫屈大声道：“你果然是在这里。”
　　莫屈见到雷凤明显吃了一惊，他留书离开镇远镖局只不过三天，想不到雷凤居然神通广大能找到他。
　　莫屈只是淡应一声，目光连随放在跟在雷凤身后的两个人上，一个不就是三个时辰前在这间屋中从容避开他引为自豪断肠七式逃去无踪的少年，另一个人则是个陌生，光头，一脸愁苦相的青年。
　　“张天机！”
　　莫屈反应倒也不慢，抢先认出那青年本来的身份。
　　张天机适时叹了口气道：“我本来可以不见你，想不到还是要见你一面。”
　　莫屈冷笑道：“你若不是百晓生，我也懒得找你。”
　　张天机道：“现在我倒很想见识你的断肠剑法有多厉害。”
　　莫屈冷冷道：“你很快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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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仍然在注视萧七。
　　萧七在灯下看来脸色还是很苍白，但那种英俊那份潇洒比起方才更来得强烈。
　　莫屈突然击掌道：“阁下好身手，却只怕胆小一些。”
　　萧七更是躲在张天机身后，张天机露齿一笑道：“他不是胆小，只怕麻烦，尤其是我的麻烦。”
　　莫屈道：“你们是朋友？”
　　张天机道：“我三岁时就认识他，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莫屈“哦”一声道：“高姓大名？”
　　萧七一字字道：“萧七。”
　　莫屈一惊道：“原来是你？”不由上上下下打量萧七，一顿冷冷道：“盛名之下，果无虚士。”
　　张天机道：“我绝不会因为他是我的朋友就胡乱为他抬高声名。”
　　莫屈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否则我也不会找上门来要求公正的品凭。”他伸手拿起桌上一个寸方的盒子笑笑道：“想不到一向被江湖誉为名剑的萧七对机关消息也很在行。”
　　待续，把以前写的旧派武侠小说整理了一下，很多名字是借用的。

小菩提

好多对话

剑由心发

原创?

央央

那少年道：“他等不到你一定拆了你的房子，你那几瓶珍藏的女儿红怕是保不住了。”
谁知张天机却大笑道：“我早把它带出来了。”手往怀里一掏，取出一个白玉瓶子，酒香四溢。

感覺這裡比較怪，，，，，，，，

纵剑三十三

笑花主人

[

失声道：“是谁？”

突然冷笑一声道：“其实你也不用惺惺作态，你早已知道我来了，如果他们其中一人有所损伤你是必立刻就会冲出来。”

]

此两处显得很是矛盾，而且既然是失声说话，一般来说，失者，改变常态也，不是很符合人物性格，此外，失声之下，一般说来就是“谁？”

就好比以前那个单口相声，河南人深夜出来方便那段对话，呵呵

轩辕随意

就好比以前那个单口相声，河南人深夜出来方便那段对话，呵呵

哪个单口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