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杀第一轮花絮——功夫(作者:央央护法)

岚巽儿

功夫

大雪已有停下来的趋势，唯有零星的雪花在空中飘荡。麻雀吱吱喳喳地跃上了枝头，或蓬松起羽毛伸着脖子，或用嘴巴清理自己的羽毛。
两个立在雪中的人，被清晨的日光扯出两条长长的身影。
柳条为刀，竹枝为剑。
刀在眼前，挡不住他握刀的手暴露出的青筋。剑没雪中，挡不住她因愤怒而涨红的脸。
寒冷，大地冰封，他们却纹丝不动。
喘息无声，口中的热气成风，鼻中的热气化雾。
杀──！
叫声骤起！鸟雀惊鸣，直冲云霄。
雪落，入领。刀断，剑折。断刀伤了手，折剑碰了头。
哇──地一声，撕裂了早已凝固的冷空。
“小吻！”“小续！”两条身影破空而至。
“死丫头，大清早的不睡觉，又跑来打架。”
“臭小子，你这个该死的东西，大雪天的也不怕冻着。”
“伤哪里了？”叫骂后，不约而同地关心起来。哭声更响了。
“手──痛。”“头──痛。”看着女孩手上的血痕。摸着男孩头上大包。雪地里传来两个女人的咆哮。
“奏依壁！你是不是没把我祟鼎教主放在眼里？”
“桑煜！你是不是没把我神针圣母不当回事？”
“唉哟哟，你还有理了。你看你家养的野小子把俺徒儿手给打的。”
“啊呀呀，你还真是占着便宜卖乖，我家续儿头上的包就不关你家这个小浪蹄子的事？”
“你骂谁是小浪蹄子？”
“你骂谁的孩子是野小子？”
“骂你！”“骂你！”叫骂声，叱喝声在空中充斥，此起彼伏。于是我挽起了袖子，她扬起了胳膊。
“万魔决！”桑煜叫声尖悦刺耳。
“毅力神！”秦依壁叫声高亢有力。
突然，马蹄起骤起，由远而近，飞驰而至。雪花飞扬，冷风呼啸。
“开市了！”马上人纵声大叫。两个女人的咆哮嘎然而止。
“死丫头。老娘今天的生意不好，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臭小子。老娘今天的药如果卖不出，看我不打破你的头。”
两个女人你不看我，我不看你，扯着两个孩子的手便走。两个孩子，男孩冲女孩傻笑，女孩冲男孩吐舌头。雪中，留下两趟足印，同一个方向，蜿蜓东去。
大地，耐不住片刻宁静，鸟儿又飞了枝头，鸟鸣再度响起，枝头的雪花再度飘落。
门前的雪已扫干净。铺面排的整整齐齐，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这条街有了女人永远没有消停。
“快来看呀，万魔决专克毅力神。”桑煜高举一本厚厚的书大声叫喊。
“快来买呀，壮天跟专治天行决呀。”秦依壁拎着一个大瓶子声不示弱。
路人无不近前观看，窃窍私语。有人说：“桑教主的书读了武功进步神速。”路人听了，要掏银子。
“阿弥陀佛。”一个光头和尚道，“小施主，你可别上当。那人是托。”
“你是谁？”
“老纳公世方丈。”
来人惊喜：“原来是至净主持，失敬，失敬。”
公世方丈瞧瞧四下无人，道：“施主对武功感兴趣，老纳可以帮忙。”
路人大喜：“请大师指点迷津。”
“至净寺藏经阁中有武功秘笺万册。”
路人更喜：“望大师成全。”
公世作无奈状：“只是最近安史叛乱，寺中香火不继……”
“这个好说。”
公世大悦：“施主请。”
“大师请。”
有人说：“秦神医的药吃了能治百病。”于是有个伤者欲出银子。
“无量寿佛。”一个道士跃众而出，“施主不可心急。”
伤者道：“你是何人？”
“贫道道末真人。”
伤者大喜：“失敬失敬。”
“施主想治伤？”
伤者忙道：“据悉真人看破玄机，可知我伤势如何？”
道末真人略一沉吟：“贫道忽感祸心乱跳，这才前来阻止施主。”
伤者大惊失色：“望真人救我！”
道末真人道：“只是贫道闭关数载，鸿法门多年失修……”
“这个好说。”
“啊……无量寿佛。施主请。”
“真人请。”
日过黄昏，路人稀少。
“死丫头，还坐着干啥？还不进来。”冥典书屋关门停业。
“臭小子，发什么愣？回家我再收拾你。”神医药房收拾停当。
大街，在夜色中渐渐静下来。突然，叫声骤起，一个从西向东，一个从东向西。
“阿弥陀佛。”公世方丈失魂落魄地大声叫，“假纱呀！假纱！善哉，善哉。”
“无量寿佛。”道未真人痛心疾首，“是哪个家伙把贫道的鸿发门摘走了？呜呼，呜呼。”
神医药店中，传来小男孩惊奇的声音：“爹，你从哪儿弄的这么多的经书？”
“小孩子懂个屁。这是武功秘笺。”
屋里秦依壁挖苦道：“堂堂武林盟主竟然去骗人老和尚的书。”
颜镇仲怒道：“你懂个屁。”
冥典书屋里传出小女孩的声音：“师公，你老躲在门后干啥？”
“嘘，小声点。别让外面的老道士听到了。”
“原空子！家里没柴烧了。你把这扇破门劈了。”
原空子动容道：“这可是鸿法门，能洞察天机。”
“你劈是不劈？”声音不怒而威。
“劈。”原空子毫不犹豫，“只是我不明白，家里为何没柴了？”
“你去问你的宝贝徒儿？”
原空子眼一瞪：“仰小吻──！”
小女孩忙道：“我跟颜镇打架，秦阿姨报复师父，两家对着干，害得师父的书没有卖出去。所以……”
“好！有出息，敢跟武林盟主的儿子较劲，胜了没有？”原空子喜出望外。
“我打了他的头。”
“好，好，好。不亏为你师父的好徒儿。”
“好个屁。没钱吃饭怎么办？”
“再想办法。嘿嘿，再想办法。”
颜镇仲道：“臭小子，你那招出的不对。男人头女人脚。你咋能让他打到你的头？失败真失败。”
颜续道：“娘整天忙着卖药，爹你整天忙着泡妞，没有人教孩儿，孩儿肯定挨打。”
“臭小子不要乱说。爹让你办的事办成了没有？”
“是不是这本？”颜续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道。
颜镇仲喜出望外：“正是。”
“爹爹。那叫什么爱迷行大法？第一个字孩儿不懂。”
“蓄爱。”
“蓄爱什么意思？”
“就是储存积累的意思。”
“爹爹，你积累这么多爱干什么？”
“小孩子不懂，不要乱问。啊──娘子。”颜镇仲大惊失色，“你什么时候在我身后？”
秦依壁满面冷漠：“拿来。”
颜镇仲慌忙狡辩：“不关我的事，是你儿子偷人家的东西。”

“小吻？得手没有？”原空子瞅准桑煜不在，悄悄地问。
仰小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瓷瓶，道：“师父，是不是这个？”
原空子喜形于色：“正是。正是这鹿鞭回春。”

翌日。清晨。
冥典书屋门口小女孩打着哈欠。神医药店门口的小男孩打着瞌睡。
小女孩道：“今天不能比了，我瞌睡的很。”
小男孩睡眼惺忪：“我也是。”
小女孩嗔道：“你这人真是，人家干啥你就干啥。”
小男孩慌忙辩解：“才不是呢。我爹爹昨夜捉了一个晚上的老鼠，害得我没睡好。”
小女孩奇道：“你家是药店，哪里来的老鼠？”
“我也不知道，老爹一个晚上小猫咪小猫咪地叫，害得我没睡好。”
“老鼠捉到没有？”
“他们的门关着，我看不到。”小男孩问小女孩，“你这又是怎么了？”
“我师公在打我师父。”
“啊，你师父出名的母老虎，你师公还敢打她？”
“你不知道，打得可惨了。还，啊，哟，啊啊地直叫。”
“难道你就不劝劝？”
“我想劝，可是师父却叫我快滚。”

（本花絮支持《古龙武侠》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