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和鹏少喝酒。算算离上一次见面喝酒已经快两年了。在喝了两瓶《泰山特曲》,小半瓶《老伙计》和四瓶《珠江》之后,我说你从深圳过来的时候,我刚好在公司的电脑上写完那篇《窦唯:只有你自己才能救自己》。于是我们就聊起了渐行渐远的中国摇滚,聊起了特立独行的魔岩三杰,看了一遍《94中国摇滚乐势力》,又听了一遍《黑梦》、《艳阳天》《山河水》《幻听》、《一举两得》《三国四记》、《镜花缘记》…… “总会有着某一天,看着你无话可说……”音箱里窦唯有点声嘶里竭。 他们都是才华横溢的人,他们也是这个社会的弃儿。鹏少仰头喝了一杯酒说:他们用燃烧自己生命的方式来表达对这个世界的质疑和反诘,怎能经受得起如此强大的反噬?激昂的生命被他们提前支付了,所以他们也提前废掉了。 我们的社会容不下他们,他们不愿意选择妥协,就只能选择被放逐,在遥远的荒寒地带,与自己孤独的灵魂做伴,直到死去。我叹了一口气:历来最有才华之人,总是不见容于社会。自古皆然! 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头脑不是毁于疯狂,而是毁于清醒! 极度脆弱的情感也极度坚强的性格同时存在于窦唯的身上,不可避免地注定了他总是行走在空中的钢丝上。 为窦唯干杯,在这黯淡的时代里,我们遭遇了最纯粹的声音,在恐慌的夜里可以安然地睡去。 为窦唯默祷,希望风吹雨打之后,他能练成金刚不坏之身,钢铁总是这样炼成的。 尼采说:人生就像一条臭水沟,如果你想要能容纳它,唯有成为大海! 听窦唯的音乐算来也有十年了,从黑豹时代到现在,窦唯的音乐在蜕变,我自己也在蜕变,从喧嚣走向寂静,这个过程充满了禅的味道。 写那篇《窦唯:只有你自己才能救自己》的时候觉得很痛苦,因为我所表达的东西充满了无奈。古龙先生说,人生最大的痛苦是无可奈何。你知道为什么,确无法改变。 我平时基本上是不看新闻的,那里边到处充斥着谎言。只不过往往新闻总是跑来给我看,而我一点办法都没有。窦唯的事情就是这样知道的。 所以从四月份以来,我陆陆续续被接受地看了一个来月关于窦唯的八卦新闻。什么离奇荒唐的事情都可以编造,然后变成事实。三人成虎呐。我冷漠地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只觉得我们就像生活在卡夫卡所描述的那个荒谬的世界里,人变成了非人。那一张张可憎的嘴脸,像冰雹一样砸过来。 我坐在办公室里没法工作,脑子里一直都想着窦唯和他的那些事情。对着电脑想把一些感想记录下来。写得很慢,因为很多突如其来的念头总是半路冲出来,冲跨了我原有的想法。 是什么原因造成了窦唯今天这样? 是媒体? 是社会需求? 是窦唯的性格? 我试图从这三个层面去分析,去思考。我找到了问题,却找不到答案。 窦唯根本没有办法走出这个困境。生活就像一张网,而窦唯是网里面的鱼儿。要么鱼死网破,要么立地成佛。 在一个大环境里,个人的声音和力量是微不足道的,个人的命运也被环境局限着。或许只有大智大勇者,才能超越束缚回归自我。那么窦唯呢? 放下俗世间的一切,坚守自己的精神。除了这样,我不知道还有更好的办法。 何勇说窦唯成仙了。我说他还没有。 但他必须成仙! ──痕迹 2006年5月3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