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是什么?” 多年后,一个孩子仰起头向着他那无所不知的爷爷问下了这句话。 老者笑了笑,抚着孩子的头说道:“江湖是追名逐利的场所。” 孩子不解道:“那名利又是什么?” 老者道:“名利其实就是浮云。” 孩子觉得好笑,“那追逐名利的人岂不全是傻瓜吗?” 老者眼睛一亮,“为何你会这么认为?” 孩子道:“浮云本是天上所有。风吹即走,雷震化雨。更何况今聚明散、变幻无常,岂是人力所能留得住的?若名利如同浮云,追逐之人若非傻瓜又能是什么?” 闻及,老者不由失声大笑,“哈哈!孺子可教也!众生若能明此理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撕杀了。” 大笑过后,老者却又一声叹息,“哎,可怜众生竟还没有一个娃娃看得明白。为了这浮云般的名利,有人不免持强奋勇、血洒四方,即便侥幸不死也落的生亦无欢。有人甘愿被人利用,造下这杀生之孽。又有人拼得家破人亡到头来却只换得竹篮打水、空一场......” 孩子打断道:“爷爷,你说的我都不明白。” 老者恍然回过神来,不禁笑了笑道:“呵呵,爷爷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孩子拍手道:“好、好,爷爷快讲。” 老者清了清喉咙,说道:“故事发生在......” 天荡山,古有老将在此扬名。 秋风凉意,草木枯黄。 黄昏时分,山顶矗立一精壮汉子。披头散发、目光呆滞,身旁一把铁杖插立土中。 成都城,人群涌动、街头熙攘。挎刀背剑之人比比皆是,或七五成群齐聚酒楼之中,或三三两两流连于街市之上,口中却又都在议论着一件事,一件荒谬已极的事。 “依我看,这武林盟主之位当属武当风虚道长。人家风虚道长无论人品还是武功俱是一等一!” “放屁!你们青松观的人当然希望武当坐武林盟主了,谁还不知道一笔画不出俩牛鼻子咋地?要我看,少林的冲虚大师才配得上这武林盟主之位。” “二位、二位,先听我说一句。这武林盟主首先武功得高,其次人品、形象、家世俱佳,再者要为咱全武林正派人士谋福,与魔教势不两立才可。先前你二人说的那都是出世之人,人家压根儿就不爱不理咱这俗尘凡事。要依我看呀,符合此三点的也就只有剑皇--谢亦云。” 此话一出,先前的两位全都默不作声了。剑皇谢亦云!那是多大的腕儿,闻言此人的剑法已入神。这样的人来坐武林盟主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只不过此人向来淡薄名利,此次大选未必能来。 “号外,号外,聚贤庄四庄主燕海天传言其表兄谢亦云已在前往成都途中。” 终于,山腰处传来了脚步声。精壮汉子顺声望去,一位中年人负剑抄山路而来。 片刻,中年剑客已站在精壮汉子的对面。 精壮汉子不由开口道:“剑皇--谢亦云?” 中年剑客没有开口回答,只是用眼轻蔑地瞄向他。 然而,精壮汉子却被这眼神看得冷汗不止,对方的意思他懂:自己本来要面对的就是绝世高手,未动手之前本不应开口。要知道此时正是凝聚精、气、神的最后时机,一旦开口的话不免有所松懈。若在此时对方骤然出手的话,自己决无生还的可能! 然而,中年剑客却没有出手。不是他不懂得把握时机,而是他要让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在活着的时候尽可能地后悔。后悔向他挑战!只因为,他就是谢亦云!剑皇---谢亦云! “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估计此时城里该乱了吧?”聚贤庄的风二爷此时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一边品着上好的龙井,一边对着此宅的主人刘振远问道。 刘振远微微一笑,说道:“聚贤庄的事在下岂敢不尽心?刘某已吩咐手下务必将消息散放至城中的各个角落。想必此时应该乱了。” 话音刚落,一名汉子飞奔而入,即而单膝着地向着风升和刘振远报道:“消息已经放出,城中现已大乱。各大门派相互间俱有小规模的火拼,暂时伤亡不计。” 刘振远喝道:“速去再探!” 伴随一声“是”,那名汉子继又起身奔出门外。而此时,刘振远又面带笑容的转向风升道:“二爷,您看现在是否......” 风升也面带笑意道:“不急,天黑才好下手嘛。” “那不是燕四庄主燕海天吗?”街头上一人高喊道。 刹时,正在闲扯的停下闲扯冲了过去,正在动手的停止了动手也冲了过去,拉架的、劝架的、煽风点火的也都跟着冲了过去。众人纷纷围住了燕海天七嘴八舌的问道:“燕四庄主,令兄真的要来当这武林盟主吗?” 燕海天摆了一个让大家静一静的手势,接才开口道:“大家先听我说!谁当这个盟主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不要因此而起内战。万一此时魔教大举进攻怎么办?所以,请大家先冷静冷静。” 人群里马上就有人说道:“燕四庄主也忒小心了!小心的都糊涂了!放着这么多正派人士在这,魔教还敢来送死呀?大伙甭听他的!要我说也就他表兄还算是个人物吧,就他这德行这辈子别想当什么盟主了!” 话落,人群中哄笑一片,众人全都纷纷数落着燕海天。之后,又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该闲扯的继续闲扯,该动手的继续动手,拉架的、劝架的、煽风点火的也都照旧。没人再去搭理燕海天。 精壮汉子的汗水越来越多,山顶的劲风丝毫不能为其驱除内心的燥热。因为对方给他的压力太大了,大到他已经无法再承受下去。于是,他只有出手。 插在土内的铁杖伴着他的一声大喝随即拔出,稍势夹带着风声抡向了中年剑客。 这一招太卤莽了,卤莽的简直象是在送死。所以,中年剑客的剑很轻易的就刺进了他的心脏。 华灯初上,成都城内的街市繁华一片。各式各样的商贩涌了出来。挑云吞的汉子放下肩上的担子招呼着来往的武林人士,卖糖炒栗子的老太太走进了酒楼里,挨桌叫卖着。 “新出笼的包子咧!”包子铺的老板打开了笼屉,高声叫卖着。 卖胭脂水粉的中年妇女身旁聚集了几位年轻的姑娘,毕竟,江湖儿女也还是爱美的。 茶庄里的茶博士忙得不可开交,来回不停地续着开水。 兵器店的老板也将自己的得意之作搬上了柜台,向着几位年轻人炫耀着。捏面人的、卖黄酒的、演皮影的、炸臭豆腐的摊位前也都聚满了武林人士。 谢亦云很快地就出了第二招,因为他第一招根本没能刺进对手的心脏。不是他不够准,也不是对手看穿了他的招数,是因为他压根儿就刺不进去。这点连他自己也颇感到意外,意外眼前的年轻人竟身穿着某件宝甲。然而,谢亦云毕竟是谢亦云。就在精壮汉子的铁杖将要扫在身上之时,他使出了第二招。 林立九走进了位于成都城外的振远镖局。聚贤庄和振远镖局素有往来,聚贤庄的几位头号缉拿要犯都是和振远镖局过不去的人士。所以,只要聚贤庄的人来到成都一带基本都会住进振远镖局。 此时,林立九已经看见了风升和刘振远。 “安排好了?”风升开口道。 林立九点了点头,接又开口问道:“龙老大那边如何了?” 刘振远忙接口道:“大庄主那边还没来消息。” 话音刚落,一只信鸽由窗外飞了进来。 谢亦云的第二招是自救的,手腕翻转将剑身挡向铁杖,人随着杖剑相击的劲道飞了出去。落地的一刹那,即又向前窜去。这是第三招! 第三招直击对手的面门,不带任何变化的直线击出。快!只是快!快得不能想象!电光石火! 这一招本不是人可以防御的,因为这一招也本不是人可以使出的。然而,谢亦云使出了。然而,精壮汉子也防住了。 精壮汉子仿佛事先已经知道谢亦云要击向他的门面。就在谢亦云落地的一刹那,他已经用杖头护上了门面。 虽然这又让谢亦云有些吃惊,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马上就要使出第四剑,[皇剑四绝]的最后一剑!绝杀的一剑! 风升取下了绑在信鸽腿上的纸卷在灯前展开。稍即,开口道:“大哥那边已经完事了,咱们开始动手!” 烟花,璀璨的烟花由城外密林射向夜空。城中的武林人士不由得抬头观望。 然而,就在此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挑云吞的汉子出手了,就在摊前的人都仰向夜空的时候出手了。刹那,摊前的几位全都倒了下去。 卖糖炒栗子的老太太递出去的不再是栗子,而是暗器!要命的暗器! 包子铺前倒下了一群人,一群死人!他们不是让包子噎死的,当然也不是撑死的。他们是被毒死的,没死的也都捂着肚子在那挣扎。所以,包子铺老板慢慢地走了过去,又再慢慢地割下了还在挣扎着的人头。 胭脂水粉撒向了姑娘们的眼睛,紧接着卖水粉的中年妇女抽刀斩向了她们白皙的颈部。 茶博士不再往茶壶里续开水,因为死人是不需要再喝茶水的。 兵器店老板最最得意的,还要算是他用自己打造的兵器杀死了前来买兵器的年轻人。 捏面人的、卖黄酒的、演皮影的、炸臭豆腐的也都相继出手了。用人们意想不到的方式出手了。 刹时,繁华的街市变成了血腥的地狱,杀戳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挑云吞的汉子也倒下了,倒在燕海天的剑下。整个街市有所防备的只有燕四庄主。此时,燕四庄主带领手下的人冲杀于街市之中。试图挽救着惨遭横祸的武林人士。 谢亦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绝杀一剑刚要出手的时候,对方的铁杖已经打在了他的身上。 本应还在防御的铁杖突然击中了谢亦云。还是在他刚要使出最后一剑的时候。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得匪夷所思,快得诡异!然而,这却是事实。 精壮汉子没有割下谢亦云的头,也无法去割。因为,谢亦云人已随着他的一杖飞下了悬崖。 “哈哈,精彩!实在精彩!”龙四海拍着双手自山坡处转了出来。即刻来到精壮汉子的身前,说道:“魔教的疯子魔果然名不虚传!这一仗赢得实在漂亮!” 精壮汉子没有理会龙四海的话,他还深陷在刚才的那一战中。若非他早已见识过这四招,若非他早已知道如何破解这四招,若非他身穿有天下第一宝甲之称的天蚕甲,若非...... 此时,龙四海又再悠悠说道:“老夫已经传讯于那边,而你现在也应该动身前往那里了。” 拂晓,街市已经平静了下来。此时,燕海天还没有停下来。他还在指挥着众人一面照顾着受伤的武林人士,一面加紧搜查魔教的余党。 江湖各大门派损失惨重。此次魔教的进攻让他们防不胜防,若非燕海天的及时出现,后果简直不敢想象。那些曾经嘲弄燕四庄主的现下也都后悔不已。 “报燕四庄主,各派伤亡人数已经清点完毕。亡者、341人,其中寒山派、碧云宫、万雨堂三派此次前来参加武林盟主大选的人员无一幸免。伤者、233人,各门派均有。” 不及燕海天有所感叹,又一位聚贤庄弟子前来报道:“报燕四庄主,城外振远镖局上下七十一口惨遭灭门。” 此言一出,燕海天险些晕倒。待到有人扶住后,方才开口道:“可知是何人所为?” “弟子不知!待弟子到时,二庄主和三庄主已在现场。据二庄主说,振远镖局上下乃是先中了[化仙散],后被人所杀。” [化仙散],魔教教主宇文傲的独门迷药。药如其名,中者化仙,功力俱失,虚脱无力,犹如待宰之羔羊。 又是魔教!燕海天不由眼喷怒火,厉声道:“魔教!我燕海天与你势不两立!” 此时,众人中走出了少林冲虚大师,“阿弥陀佛,燕庄主请节哀!待令兄到来,我等再商讨如何向魔教讨回此次的公道。”言下之意,已是推崇谢亦云为武林盟主。 燕海天忙道:“大师所言极是,燕某确不该在此时自乱方寸。可怎奈振远镖局的刘振远与燕某实乃过命之交,闻此噩耗怎叫燕某...”话到此,燕海天不由得泪如雨注。 众人见此,不由得私下都在暗暗称赞燕海天的为人。 振远镖局里,聚贤庄的弟子们还在收埋着尸首,此时的风升和林立九已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回返聚贤庄的途中,林立九开口道:“二哥,我不明白,为什么让老四去当这个盟主?” 风升道:“因为他是燕海天。” 林立九更加不解了,见此,风升又再说道:“因为你我四人当中,只他有表兄。” 林立九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因为谢亦云的缘故?” 风升微微点了点头。然而,林立九又再问道:“那我们为何还要杀死振远镖局一门?” 风升脸色突变,厉声道:“振远镖局怎么会是我们杀的?那分明是魔教所为!” 闻言,林立九忙变口道:“对!对!是魔教干的。” 风升这才缓下口气道:“三弟,你要记住了。你如果想让别人相信一件事的话,那么你必须先要相信这件事。哪怕这件事是假的,只要你自己都相信了,那别人又怎能不信呢?至于魔教为什么要杀害振远镖局一门,我想大概是振远镖局事先知道了魔教的这次行动,从而引得魔教杀人灭口吧。” 林立九连忙点头道:“二哥英明,肯定就是这么回事!” 这个消息非但让燕海天自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在场的江湖人士们也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所以,燕海天又再问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 传讯的弟子顾不上揩去额头的大汗,又再气喘地说道:“剑皇谢..谢亦云,在天荡..山被..一个叫..疯子..魔的少年人.. 战败..了,谢前辈..当场..断剑..身亡!” 燕海天又再厉声问道:“此事可当真!?” “禀四庄..主,此事千..真万..确!大庄..主当时..也在..场。” 闻及,燕海天不由得悲愤交加,又再开口问道:“那个叫疯子魔的人现在在哪?” “那..疯子魔被..大庄主好言..所迷惑,正在前..往此地的..途中。” 众人都一半悲愤一半惊讶地望着眼前站立的这个人。龙四海向前一步对着燕海天和群雄道: “此人便是击败谢亦云的疯子魔!老夫乃是亲眼所见。” 燕海天急步向前道:“大哥,你又如何眼见的?既眼见又为何不出手向助?” 闻燕四庄主言,群雄也都跟着高声质问着,龙四海忙摆了摆手道:“四弟,大哥我实在是对不住你!可大哥我也....哎!我从头和你说起。”稍刻,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边。自己是如何如何和谢亦云途中相遇,又结伴前往此地,于途如何接到了疯子魔的挑战书,谢亦云又如何不听己言非要前去会战。战败后又如何断剑身亡。面对二人对决,自己当时又是如何不便出手相助,事后又如何引领疯子魔来此。 闻及,燕海天双目怒视向疯子魔,开口道:“在下不才,倒也想向阁下讨教讨教。” 群雄此时也跟着高叫道,“燕庄主,别跟这小子废话。咱们一起上去剁了他为谢大侠报仇!” 燕海天忙转身向着群雄道:“多谢各位好意!燕某虽知自身才浅,但怎奈此乃燕某家事,不可劳于众驾!” 龙四海也道:“此人虽说击败谢大侠,但并非是魔教之人。更何况当时乃是单打独斗,若大伙蜂拥而上,难免于后落人笑柄!我龙四海在此向大家保证,若我燕四弟此次有所闪失的话,聚贤庄剩余三人愿践结拜之约,决不苟活偷生!” 此言一出,群雄哗然。心里头都对着聚贤庄四位庄主敬佩有加! 燕海天不由失声道:“大哥...” 龙四海摆了摆手,又开口道:“诸位,今日这位远来到此,未曾休息,即便我四弟战赢也不免惹有口闲。所以,龙某请诸位容此人休歇一夜,明日再战!如若这期间有哪位朋友胆敢去打扰这位休息的话,那就是不给聚贤庄面子!不给在场的江湖正派朋友们面子!” 群雄齐声道:“请龙大庄主放心!在场之人绝不会做出此等卑鄙无耻、魔教小人所为之事!” 第二日,燕海天众归所望地取得了此次决斗的胜利。其间,台下已经有人认出燕四庄主使的正是剑皇谢亦云的[皇剑四绝]。但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燕海天并没有杀死疯子魔。 再用一分力,剑尖就会刺穿自己的心脏,疯子魔不由得闭上了双眼,说道:“我输了,你杀了我吧!” 台下的众人高声叫喊着,“杀死他!杀死他!” 然而,就在此时,燕海天却收剑了。台下刹时一片寂静,群雄都搞不清楚燕四庄主为何如此。 燕海天正身于台前道:“诸位,今日燕某已雪家兄之耻。然而,我等正派之耻却不曾雪!杀此一人,不足道哉!但留此一人,便可添加了一份敌对魔教的力量。今日,燕某不杀此人,为求其归身于聚贤庄内,以壮我正派之力!燕某情愿担当亲友唾骂,也要誓死与魔教周旋到底!不知这位小兄弟肯为我等正派名门出一份力否?” 疯子魔闻言,睁开眼道:“今闻燕庄主之语,茅塞顿开!在下愿在其手下,效犬马之劳!” 此时,台下群雄全被燕海天的言行所震撼,乃至有人高呼道:“燕庄主万岁!聚贤庄万岁!” 又有人高呼道:“我等愿举燕四庄主为武林盟主!” 闻此,燕海天忙道:“此事不可戏言,燕某才疏学浅万万不配担任此职。” 人群中,有人说道:“燕庄主莫要谦虚!当日里众人都不曾听燕庄主之言防范魔教,才致使有今日之惨痛。亏得燕庄主不计较个人得失,倾力相助才得以保存下这么多正派力量。而燕庄主心思慎密、于事周全非常人所及,家世、为人也是大家有目共睹。你若不配当这武林盟主的话,敢问还有谁配呀?” 话落,又有人道:“燕庄主的武功也是大家亲眼所见的。但最重要的是,燕庄主他心胸宽广,宅心仁厚,实在令人钦佩有加!依我看,这盟主之位非燕庄主不可了!” 台下众人也都跟着高声附和着,由最初的嘈杂渐渐变成了一个声音。 “武林盟主燕海天!武林盟主燕海天!武林盟主燕海天!......”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7-5 19:15:11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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