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之怀念古龙

午夜浪子

很早以前的一篇文字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记不清多久没有喝了。
好象是几天没喝了，好象是很久没有喝了。
我经常这样，总是忘记一些事情。但是却又有很多应该忘记的却没有忘记。
不管是忘记好还是不忘记好，总之，今天是先生的忌日我却没有忘记。
于是我找到了喝酒的理由，因为今天是九月二十一，是古龙逝世十八年的日子。
酒其实可以天天喝。人可以天天去怀念，但是忌日一年只有一天。

今天我没有喝白酒，只因为我的胃的确已经无力再承受那么高度数的酒精刺激了。
我喝的是红酒，一种叫“张裕干红”的红酒。我一向是不喝这种酒的。
但是今天我突然发现这种酒的酒标上的图案远远的看很象四个字。
──醉生梦死。
再说，红酒在我的眼里一直都是一种饮料。
因为这样，我就开了这瓶一向不愿喝的酒。

冰块在红色的酒液里慢慢的融化，红色的酒液在高脚杯里荡漾，在昏暗的灯光下，酒就象是浓稠的血液。
每次我看到红酒都会想起古龙笔下所描写的那些死亡。
“剑本来还插在腰带上，每个人都瞧见了这柄剑。
忽然间，这柄剑已插入了他的咽喉，每个人也都瞧见三尺长的剑锋自他的咽喉
穿过。
但却没有一个人看清他这柄剑是如何刺入他的咽喉的！
没有血流下，因为血还未及流下来。
他的脸很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但是血已经从他的喉咙慢慢渗出来。
他倒下去的时候，他的脸依旧很平静。”
这应该是标准的古龙式描写了。
我见过不少死亡，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如古龙笔下那般平静，那般文雅的死亡。
我见到的死亡大部分都是鲜血淋漓，空气中充斥着令人反胃的血腥，即将死亡的人在不停的抽搐，四肢不停的颤抖，他们的面部都在抽搐，都是一种失去控制的抽搐。
最后，抽搐和颤抖停止，人死亡。
当然，那些重病在床死亡的例外。
也许有人会说那是因为那些死亡的不够快，如果很快就死亡的话，就会如古龙笔下那般了。
从枪膛里射出来的子弹够不够快？子弹从后脑穿进，前额飞出，半个脑袋都被掀飞了，这样的死亡够不够快？够不够猛烈？够不够迅速？
但是我看到的依旧是抽搐和颤抖。
不知道古龙是看了太多的死亡，所以不希望这样的残酷和血腥充斥世间而那么文雅的描写死亡。还是因为先生见到的死亡果然如他笔下那般所致。
这些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在文字里也是如先生那般描写死亡的。
我中毒太深，所以心甘情愿。

冰冷的酒滑过我的喉咙流进我的胃里。
我开始抽烟。
医生说检查结果表明我的肺已经全黑了，不能再抽烟，再抽下去，肺这玩意只怕就要失去它本来的功能。
也就是说，再抽下去就要玩完了。
但是我不能不抽，因为我最近总是咳嗽不止，只有烟是良药，吸一口就能止住咳嗽。因为每次我静下心来抽烟的时候就会想起以前那些快乐的回忆。
我戒不了回忆，所以，我戒不了烟。
回忆才是我的致命伤，但是也只有这些快乐的回忆能使我努力的撑着。
──一个人还有快乐可以回忆，就应该继续顽强的活下去。
相信医生也跟古龙说过什么不能再喝酒，再喝下去肝那玩意就会报废，人也就会玩完之类的话吧？
可是古龙依旧喝酒，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没有戒酒。
也许是因为酒已经是他的依赖，也许只有酒才可以让他有动力继续写字，也许只不过是因为他有戒不了的痛苦。
我不是先生，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只知道他的确是死于酒的。
我根本不了解古龙。

不知觉间，一大瓶酒已经进了我的胃里。
酒毕竟是酒，不管它是甜是苦还是辣，里面都有酒精。
酒精开始影响我的大脑，我开始想女人。
是的，没有错，是女人。
自从我知道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后，每次我喝酒都会想女人。
但是，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碰过任何女人。
偶尔，我也会冲动，也会兴奋。我甚至找过女人。
要找一个她爱你你也爱她的女人或许很难，但是要找一个可以和你上床的女人却是很简单的。
但是当女人在我面前脱衣服的时，我没有冲动也没有兴奋，只有一种想吐的恶心，只想女人尽快消失。
我实在难以想象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如何会有兴致做爱。
我想不通，也做不到，所以，认识我的女人都说我有毛病，认识我的男人都说我是傻子。
古龙没有毛病，更不是傻子。
他有很多女人。很多不同的女人。
不知道先生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先生是怎么做到的。更不知道他是否也会感觉到恶心。
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他已去，去了十八年。灰飞烟灭了十八年。
十八年后，依旧有许多人如他曾经一样，十八年以后，依旧还有许多人记得他，十八年以后，还有人为他在昏暗的灯下喝酒写字。
他应该满足了，也应该安息了。

酒杯已空，因为酒瓶已空。只有烟继续燃着。
胸口开始隐隐作痛，喉咙处开始感觉有血往嘴里涌，鼻腔里已经能闻到血腥的滋味。
酒毕竟是酒，不管是红酒还是白酒，它都是酒，不是饮料。
看看表，时间已经到里二零零三年九月二十二日的凌晨六点二十六。
本想写篇文字来祭奠先生，却发现用文字祭奠先生都是苍白，于是只好胡言乱语一整夜。

2003.9.22 凌晨 胸口绞痛 天色发白 山东东营 浪子

凌妙颜

好老的文字，但文字间流淌的情感依然如此鲜活，仿佛就恍如昨日。无论如何，身体重要，我是从来不抽烟的。

欢迎浪子！！

笑半天

不喝酒，不抽烟，偶尔也会咳的受不了，真奇怪？

鲜花满楼

浪子总是有很多情怀，喝酒的时候，抽烟的时候

但喝酒抽烟的并不都是浪子

也许活着的意义和价值只有自己才能定

但我忽然发现其实活着，是有很多担负和责任的

一些对他人的责任和担负

乱世天妃

喝酒的是浪子,抽烟的是烟鬼

西楚小霸王

女人如果能够忘记的很快的话,谁还会再有如此深的痛苦.

喝酒的时候我都害怕我喝死,因为这样我可能再也见不到我深爱的人了.

我还不想死,我还想看到她的笑容.

于是我抽烟的时间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