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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柳絮随风，只为了追寻风的影子，而少女四处的飘荡，只为了追寻那个男子。
吹过的风里有他的气息，走过的长廊有他的足迹，雨点里有他的味道，遍地盛开的花朵，它们在春风里轻轻地摇摆，一朵一朵，全都是他。
万缕千丝的委婉清冽在胸口轻微地纠结，蜻蜓点水般留下痕迹。木落淮南，雨晴云梦，却依旧是弃我去者不可留。
蜉蝣蜕蛹朝生暮死，松柏年轮累累无穷。世事无奈，我们都知晓。
忆惘
草长莺飞的春天，柳色袅袅娜娜的堤，夹岸桃花蘸水开，千百种树影成波光潋滟的涟漪中摇拂晃荡。
风，挑动起“沙沙”的树音，树音中夹伴着少女轻幽的笑吟。
“姑娘，请下来吧。”
拂动的草上立着一位十来岁的少年，他微微抬头望向身旁的大树。树上，少女摇晃着她淡蓝色的绣鞋，笑盈盈地看着他，45度角下是富足的微笑，暖得像熏衣草花的淡紫，温和、雅致。
“真不愧是楚留香公子……”纵身一跳，少女站到了他的身旁，“无论何时都这么优雅！”
“咦，姑娘认得在下？”才不过十岁出头的他并未有太大的名声，他依旧微笑着但却免不了带些惊奇诧异。
“呵呵！”少女俏皮地一笑，然后就轻盈地跑开了，就好比一阵风，吹过了又散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淡蓝的长裙消失在树丛中，“这附近有这样的女孩吗？”
远处，少女满是欢喜地跑着，她笑着，将快乐写满了脸庞。那是高兴？是兴奋？是开心？亦或，这些都是？
“终于，终于让我找到他了呢……”欢笑着，少女轻轻地说。
柳絮随风，只为了追寻风的影子，而少女四处的飘荡，只为了追寻那个男子。
他依旧每天都去那个地方练武，她仍然天天都坐在树枝上定定地望着他。他们没有对话，只在心里留下或深或浅的一道痕迹。
他依旧满是疑惑，但他没问，既然她不想说又何必去强求呢，若她想说她必定会告诉他的吧。渐渐的，他发现她跟着他的时间越来越多，三拍接一拍，三步合一步。并木道上长风忘我，挥霍了情节。
她总是这么静静的跟在他身后，快乐并幸福着。她坐在树枝上看着他望先向她时那只属于她的45度微笑，她跟在他身后轻数着常人不易发觉的他踏在石阶上温和的脚步声，她轻嗅着那夹杂着他气息的花香……
她知道，吹过的风里有他的气息，走过的长廊有他的足迹，雨点里有他的味道，遍地盛开的花朵，它们在春风里轻轻地摇摆，一朵一朵，全都是他。
转眼，又是一季。
春天的花乱红飞过，夏天的雨道是无晴。
夏雨，没有预备的，说来，就来，一下，就是瓢泼。
她仓皇地从树上跳下，着地时脚一滑，于是，后倾。
他急忙从那方冲来，临近，伸手，于是，他的手抓住了她的手。
世人都说这是种风月无边，而她却只挂念“执子之手”一瞬间的塌实温暖。
“姑娘，没事吧？”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有人说这是臆想的幸福，而她却相信风雨里有一些温存在流转。
“姑娘，在下送你回家吧。”他微笑着，是一种善意与怜惜。
她看着他也微微地笑着，“不用了，我没家。”简简单单，六个字，是豁然。
雨，越下越大。
“唉？！”
“姑娘，失礼了。”
雨中，他抱起她匆匆地离去。
怀中，她笑道：“这样的举动可不可以说是你的风流呢？”
他回笑道：“如果姑娘愿意。”
而后，她在他怀里痴痴的笑起来。大雨模糊了她眼前的晶莹，那是幸福的泪。
最终，他们小憩于一间幽静的竹阁里。少年环顾了四周，微笑着说：“看来这可以做我俩的秘密基地了呢！姑娘意下如何？”
少女幸福地笑着，道：“有意无酒，岂不惘然？”
“姑娘说的是。”雨渐渐停了，少年抬头望了一下天空，而后微笑着对少女说：“姑娘可否赏脸与在下对饮三杯？”
“咦？！”
没等少女回答，少年轻巧的身影就消失于雨水残留的细雾中……
未几，少年回来了，手中是三坛子琼浆。
夜色入目，放眼望去寂夜中百竿淡竹掩映郁绿沉潭千尺，有风流畅地滑过，竹影憧憧，碧水微澜。
江湖儿女几多情，不过是杯酒之间饮之快。
夜深了，少女起身，深深的望了少年一眼。
“多谢公子的盛情款待，小女子要告辞了。”
“哎？！姑娘。”少年伸手拉住了少女的手，“可否，留下芳名？”
少女微笑，眼里流露的却是哀伤。
“遗忘……”朱唇一张一合，只留下两个字便于风中消去踪影，留下的只有满脸疑惑的少年。
万缕千丝的委婉清冽在胸口轻微地纠结，蜻蜓点水般留下痕迹。木落淮南，雨晴云梦，却依旧是弃我去者不可留。
少女轻巧地在竹林中穿梭。
“忆惘……”一个轻柔的声音从竹林深处传出。
少女停下了脚步。
“我们，是必须要走的……”声音继续娓娓而道。
“我知道，这我都知道。”
月光下澈，照到的，分明是少女脸上清澈的泪。
蜉蝣蜕蛹朝生暮死，松柏年轮累累无穷。世事无奈，我们都知晓。
不变的地方，少年依旧每天来这习武，他总会习惯地望向某树的树枝上，疑惑，似乎少了什么，但，是什么呢？一树红花？一只小鸟？或者，是一位女子？
那么遥远
像吹拂过山野的一缕清风
像三月
像株映山红
像一双空灵的蝴蝶
谁也无法将他们长久的挽留
像一道刀痕
埋在大树上
忘却了岁月
忘却了痛
一切，都已愈合
但，一切又永远无法愈合
像一条旧石板道
在深林一隅，空空的
有人来过，又悄然地离开了
一个人，抑或两个人？
像一些花瓣，被春天带走
像一点点月光，一朵朵萤火，很轻的水声
像露，甚至，像一只
飞过天空的小鸟
那么轻易消逝，轻易让人忘却
……
……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8-16 14:17:29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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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8-16 14: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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