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征肇〈侠客柳森严二三事〉

helloworld666

*　提醒：柳森严之事多为口耳相传，极尽渲染夸大之能事，看官勿过于认真，视为武侠小说恰好合宜。

*** 合先叙明，因本文年代较久，时代变迁之故包含了部份政治敏感用语，为防影响本站先作脱敏处理，另将完整原文备份于台湾的ptt武侠小说讨论区。

作者：罗征肇
原题：侠客柳森严二三事
原载于《艺文志》第三十五期
刊载日期：1968.08.01


　　湖南柳森严先生，在我国国术界中素负盛名，关于他个人方面，种种传奇性的事迹，报章杂志上已刊载了很多。余与渠因有一面之缘，特就记忆所及，濡笔记之，藉供阅者茶余饭后谈话之资，文字工拙，固未计及也。

　　民国三十三年夏，日寇犯湘，时余在资委会锡业管理处湖南分处服务，工作地点在衡阳，奉命随原机关、辗转避乱于湘南之蓝山县，当时受困于该地之党政军机关甚多，使平日素称安静而狭小的一座山城，顿形热闹起来。柳森严先生亦于是时避乱于湘南一带，渠因过惯了四海为家之生活，加之名震江湖，每到一处，自能获得盛情之招待，慕名而欲拜识者，更所在多有。渠斯时已喜近女色，因此整天均在酒、色、牌，赌中过活，真是悠游自得。

　　时有一位郭姓（忘其名）步兵营长，系我邑（湘乡）城厢人民，携眷居住蓝山县城，余因友人之介，与之结识，渠与柳先生颇熟识，某日下午，郭营长邀余至渠寓作方城之戏，比吿以已约柳先生来此参加牌局。俄顷，果见柳先生戴宽边草帽，赤足麻履，着白短裤及白短衫前来，郭营长忙为介绍，乍见之下，实非彪形大汉，而系身材中等、貌亦平平之人，惟觉其意态潇洒，谈笑风生，似乎看不出有甚功力。

　　彼此寒喧片刻，遂开始嘱战，作陪者，除余与郭营长外，另有一位原任第二突击总队军需周某（亦湘乡人）。先是余之手风奇佳，柳与郭周三人，均连连败北，迨至午夜，柳先生频呼饿甚，郭营长夫人以面食进，渠连食两大碗，片刻即尽。斯时，余等恳求柳先生表演一下功力，藉开眼界，渠初尚谦抑，经郭营长力劝，渠遂嘱郭夫人以水桶注水使满，彼则站立桶边，以口向桶内吹之，立使桶内之水，成旋涡形深入桶底，桶内之水，因之溢出地面甚多，余至此始叹服其气功之精湛，诚令人咋舌。旋继续作战，余已渐感精力不继，负出甚多，周郭二人亦如之，迨天晓牌局结束，余非但尽失所赢之数，且反负若干，郭周二人亦惨败，柳先生则大获全胜。

　　此时渠谈及在宁远时，曾遇一女性赌博“郎中”，初一二次，渠吃败仗，已疑其有诈，乃再度前往参战，渠即使出“郎中”手法，将以前所负者全部赢回，并使该女性“郎中”惨遭败北，渠自云生平对牌赌一道甚为孀熟，“郎中”手法亦极精通，但非遇特殊情形，决不使出。余事后想及当日与渠玩牌时，究竟渠是否曾以此法取胜，至今犹感怀疑。

　　渠又云：自道县至江华系乘坐小型民船，逆流上驶，沿途滩多水急，须利用纤夫拉纤，始能冲上急滩，但其中遇一长滩，久难驶上，渠坐船中见状，立即跃入水中，以臀部承住舵尾，遂渐渐上驶，船上诸人睹状，大感惊讶，亟叩其姓氏，渠乃直吿之。

　　另据友人吿知：柳先生于三十三年双十节，在湘南某城，参加庆祝大会，会后余兴，主持人即请柳先生表演国术，渠即站立台上，请台下观众上台一较高下，湘南一带之人，平昔好勇斗狠，固多讲求武术之士，柳先生此语一出，跃跃欲试者遂纷纷上台，舆之交手，但皆望风披靡，应手而倒，嗣见一孔武有力之士，从台下箭步跃上，以头部猛撞柳之胸膛，柳则从容不迫，将身一侧，顺手将此人一推，竟跌落台下达丈余远，观众睹状，大惊失色，再无敢应者。

　　柳先生于民国四十年夏，以恶霸罪名执行枪决，根据芝翁（高拜石）先生所著《古春风楼琐忆》内，有“江湖奇侠柳森严”一文，述及行刑之际连打九枪，放第七枪时，渠仍屹立不倒，弹孔亦未流血，至第八枪身子晃了一晃，第九枪始倒地气绝等语，如果属实，则亦奇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