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骥小说《第Ⅶ号指令》赏析

半剑飘东半剑西

第十一章  绝壁逃生

      吕奇在半个小时以后,被人带到了另一间屋子,他一进门,就发现方玉琪和崔一贞已先他而到。
      她们二人以迷惑的眼光望向吕奇,他连忙向她们投以眼色,示意她们千万不可妄动。
      这间屋子只有一排座椅,别无陈设,面对着那排座椅的,是一道深色丝绒的帐幔,此刻帐慢低垂,不知后面藏着事么。
      他们三人默然无声地在座椅上坐了下来。
      吕奇食指在方玉琪的手臂上颤动着,那是一组讯号一稍时看我眼色行事。
      方玉琪又将这项命令以同样的手法传达给崔一贞。

      约莫过了五分钟，一个戴着魔鬼面具的女人自帐幔后走了出来。
      看她的服装,吕奇就认出了她是方才和自己晤谈的X夫人。
      他连忙问道：“X夫人!试验何时开始?”
      他这一句话也同时告诉了他的女伴,面前这个女人正是他们所要追缉的第一目标。
      那位不轻易将本来面目示人的神秘夫人并未回答吕奇的话,只是双手一拍,发出清脆的一响;那似乎是一个号令，垂挂的帐慢缓缓地滑开。

      帐幔的后面是一道透明的玻璃墙,当他们看到墙那边的景象时，方王琪和崔一贞倒还相顾茫然。
      吕奇却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要接受细菌试验的人竟是总部派来的A1号胡姬。
      胡姬神情安详地坐在一张沙发椅上,面对着一面镜子，手里拿着提包。
      看她的表情,像是在等待一部电影放映。
      吕奇真想掷出那把弹簧小刀,将狂人集团的首脑X大人就此解决掉。

      但是，他一念未已,掌声又响。
      紧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在四壁响了起来：“现在开始细菌威力试验，受试验者是编号为
      WO三的瑞士籍病人胡姬小姐。
    “她和其他二十九个病人一样,已经受到了‘感觉催眠’的控制。当她返回瑞士之后只要接到我们的命令,就会散布细菌。
    “以她来作试验,可说是一个损失。幸而我们还有属于意大利籍,以及法国籍的病人,除去这位胡姬小姐,我们仍然能够控制西欧。
    “试验室是密封的,参观者能亲眼看到,也能亲耳听到试验的整个过程。”

     他的话说到这里,吕奇突然发现面对着胡姬的那面镜子子里出现了光怪陆离的景象,耳中也听到了使人心烦的声音先前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为了不使参观者也受到‘感觉催眠’的侵袭,所以参观的座位是安排在侧面的,请不要注视镜子；
   “只要注意那位胡姬小姐就行了,聒絮的声音虽也可能使参观者不安,却无害处。”
     吕奇从S7号的报告中知道了“感觉催眠”的情况，自然也明白A1号胡姬能够抵制,但他却不知道胡姬将如何应付目前的情况。
     那男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胡姬小姐,此刻你已回到家了。”
     只听胡姬的声音在回答：“是的。我正坐在家里的客厅里，是在看彩色电视吗？”
   “是的。彩色绚丽极了。”
   “胡姬小姐,你方才好像流过汗,我津议你在脸上扑一点粉。”
      胡姬果然从手提包内拿出一个精致的粉盒,打开盒盖，在脸上擦起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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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姬, ”那男人的声音又在说：“你不妨以粉扑在镜面上擦拭一阵,将会有意外的发现。”
     胡姬依言用粉扑去擦抹盒内的那面镜子。
   “胡姬小姐,你看到盒盖的两侧多了什么装置吗?”
     胡姬回答说：“右边多了一个小网球拍,左边多了一个接钮。”
     那些噪嘈的声音突然停止,只听那男人以低沉的声音说道：“现在你可以按下左边的按钮,那里面也许会喷出香水来。”
     这时, 吕奇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
     他突然想到A1号并不知道粉盒中装有细菌的事,她为了表示她确已受到了“感觉催眠”的控制,一定会按下去的。

     现在,想要阻止已来不及了。
     吕奇突然听到“咔嚓”一响,他的心头一凉,连忙闭上了眼睛。
     那男人的声音再度说：“胡姬小姐已经按动按钮,散布了贮藏在粉盒中的细菌，十秒钟她就会死亡,在一分钟后她的尸体就会腐烂。
   “这是在试验室中,如在空气流通的地方这只粉盒可以杀死五千万人。”
     吕奇只得再度睁开眼睛,胡姬也许死得很惨,但是,自己必须要看到事实。
     一向乐观的方玉琪!也不禁双手抹汗,将身体紧紧地靠在吕奇身上。

     那位戴着魔鬼面具的神秘夫人仍然双手抱在胸前,神态悠闲地在玻璃墙的面前，目光从面具的眼洞中透射出来观看她的杰作。
     紧张的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了,然而,胡姬仍然好端端地坐在那儿。
     那男人的声音非常紧张地阿道：“胡姬小姐!你没有按下粉盒左边那个按钮吗?”
   “按下了,”胡姬安详地回答：“可是并没有香水喷出。”
   “你一定没有按下。”
   “的确按下了。”
     传声系中保持了约莫五分钟的静默。

     突然,试验室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暗门，一个身穿白衣的女郎走了进去。
     那男人的声音复又响起：“胡姬小姐,将粉盒交给护士然后离开试验室。”
     胡姬依言将粉盒交给了那个白衣女郎,并从暗门中走出,仅只几秒钟,她就出现在吕奇的面前,原来试验室是在这间屋中隔出来的。
     戴着魔鬼面具的神秘夫人向座椅摆了摆手,示意胡姬坐下。
     只听那男人的声音说道：“女十一号,奉夫人之命,要你试验这个粉盒,那位胡姬小姐很可能没有按下按钮，现在先去将密封门关上。”
     那白衣女郎竟然毫无畏惧之色,先关好密封门,然后在椅上坐下。
   “现在,按下盒盖左边的按钮。”

     只听“咔嚓”一响,吕奇听出响声与方才胡姬按钮时所发出的响声不同。
     原来,胡姬在暗中耍了花样，他一个念头还没有转过来,那个自衣女郎已经倒在沙发上,上半个身子从扶手上倒垂下来。
     吕奇眼看死者的面孔开始浮肿,腐烂,不到一分钟,地上已流满了黄色的浓液，景象恐怖已极。
     吕奇站了起来.沉声说：“X夫人,你太残忍了,如果你能就此停手,我还可饶你一死。”
   “哼!”对方只是冷笑了一声,复又双掌用力一拍，掌声一落,房门打开,先前那两个带路的大汉走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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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奇扬臂打了一个手势,坐在门边的崔一贞首先发难一拳一脚,就击倒了其中一人。方玉琪也同时向另一个下手。
     胡姬似乎看出了方玉琪较为软弱,也飞身前扑,助S九号一臂之力。
     那两个大汉不曾预料到有此一变,竟然在半分钟之内就被一阵花拳绣腿击倒了,手里的“高压静电发射器”也没有来得及使用。
     在她们动手之际,吕奇也同时掷出了弹簧小刀,刺中了那位心性残忍的神秘夫人的心脏。
     她中刀之余,连连后退,在靠到右边的墙壁处时,突然伸手按动了一个键钮,只见壁上有一盏小红灯突然闪亮起。

     她狞笑着说：“吕奇,这座山庄十分钟之后,就要爆炸。”
   “没有关系! ”吕奇平静的说：“能够和‘美人局’的首脑人物X夫人同归于尽,我已经完成了任务。”
   “吕奇，”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你彻底失败了！夫人在五分钟之前,已经乘直升机走了。”
   “什么? ”吕奇冲过去,抓住她的衣服.用力扯落她的面具。
     吕奇立刻抽了一口冷气,因为被他杀死的不是X夫人人,而是伊美。
     那位狡猾的X夫人只是教伊美穿上了她的衣服,她本人却没有来到试验的现场。
     X夫人未死,吕奇求生的欲望又强烈起来,因为他的任务未了。
   “怎么办？一号!”方玉琪和崔一贞同声问。

      胡姬抢着说：“S一号,动作要快,我们也许该死,那二十八个女病人却不能无辜牺牲。你快些去到二楼病房将她们放出来。”
      吕奇抢着问道：“A1,你呢？”
    “安排逃生之路,你带着那些女病人到山顶空坪上来会我,秀子知道那个地方。”话未说完,胡姬已像一支羽箭般射了出去。
      吕奇先在昏迷的大汉手中拿过“高压发射器”,然后一挥手说：“快,时间只有八分钟了。”

      三人冲了出来,只要有人拦阻,吕奇立刻以手上两件最犀利的武器将对方击倒。
      三人冲到交谊厅,正要上楼,却见小竹秀子站在二楼梯口探头探脑。
      吕奇连忙大叫道：“秀子,快些打开病房,教那些女病人立刻到山顶的空坪上去,美容山庄在七分钟之后就要爆炸。”
      小竹秀子立刻采取行动,一时天下大乱,纷纷夺路而逃。
      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胖老婆子竞然跑在最前面,可见人类在求生欲望的刺激下,可以发出使人难以估计的潜力。
      吕奇吩咐方玉琪和崔一贞留后照顾惊惶失措的女病人,他则跟着那胖老太婆向外跑去。

      来到空坪上,吕奇发现胡姬正在地上钉进两枝铜环,他仿佛记得,那原是戴在胡姬耳垂上的一对大型圆圈耳环。
      胡姬一面工作,一面解释说：“耳环内装着超小型同步马达,能够将一根细小长达三尺的探针钻进地内。
   “这是合金,拉力承受五干磅,比那些木质栏杆要可靠得多。”
      她虽然详加解释,吕奇还是有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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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姬将耳环钉进地内之后,又脱下了身上的衣服,穿着三点式内衣的胴体非常性感,然而吕奇此刻已无兴趣去欣赏。
       胡姬脱下衣服后,用手一拉,那件衣服竟然变成了无数根细小的线绳。
       线绳很细,似乎一拉就会断

       吕奇问道：“A1号,你打算用这些细线吊人落悬岩吗？”
     “你说对了！”
     “A1号！难道又是什么特殊纤维。”
     “是钨合金纤维,抗张力强,不怕磨损,可以吊动一个火车头。”胡姬手里还在拆她的衣服。“S1号,这就是我来此的任务,总部派出的一个救生单人小组,明白了吗？”
      吕奇也不用再问了，此刻女病人已纷纷涌到,他给每人一根钨合金的纤维线,要她们将线头的一端在腰间系牢。

      方玉琪和崔一贞一组,他自己和小竹秀子一组。
      一个人抓着线绳,透过小环的阻力,以适当的速度松放，另一人站在悬岩边以手势指示。
      吕奇大声说：“还有四分钟,每一个人不能超过十五秒。”
      这的确是一个紧张的过程,但他们都是数经危难的特务工作人员,心情固然紧张,动作却不乱。
      吕奇和胡姬是最后撤退者,他们将线绳系在小环上,然后双手握牢线绳滑了下来,六百英尺的高度,以十五秒钟的速度下降,难怪大部份的女病人落地后都昏了。
      吕奇落地后,看了看表,大吼着说：“还有三十秒,快些靠近山壁的凹进处,谨防落石。”

      有的女病人自己还能找到掩蔽处所,昏迷者只有靠他们搬动了。
      吕奇的计算秒有差误。在三十五秒钟之后,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接着,落下了一阵密集的“石雨”,他们个个双手抱头,伏在地上。
      十分钟之后,落石才算静止。
      他们一个个地坐起来,相互对望,不禁哗然失笑。
      大家都是一身尘土,仿佛刚从石灰室里爬出来的。

      吕奇仰望天空那一阵浓烟,喃喃地说：“我真扭心那些细菌...... ”
    “别担心! ”胡姬的一只手臂搭上了他的肩头。“爆炸会产生华氏三千度以上的高温,任何细菌在那种情况之下都会被毁灭的。吕奇,另一件事倒使我担忧。”
    “何事?”
    “今晚我要住进三猫岛海滨的一家旅馆去,不知你还会不会来勾搭我？”
    “也许!”吕奇低声说：“不过你得先去洗一个澡。”

      (《第Ⅶ号指令》全书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