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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补] 独孤红《侠骨颂》第六章 将计就计 补缺3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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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3 09:22: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六章 将计就计_独孤红《侠骨颂》

  萧涵秋淡淡笑道:“我仍是那句话儿,我句句实言,诸位不信,我莫可奈何,四位如果非打这场架不可,我也只好奉陪,不过这场架不能白打,总要有个代价才行,这样好不,我不敌,任凭四位带回两厂处置,四位输了,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如何?”
  那黄衣汉子怒笑说道:“使得,咱们就此一言为定,留神点,我四个要出手了。”话落,当先闪身扑近,单掌疾出,袭向萧涵秋胸腹。
  萧涵秋明知他这是可虚可实的试探招式,容得逼近,单掌一抖,横截他的腕脉,同时飞起一脚,却踢向了那背后偷袭的一名,也就是适才丢剑的那个。
  轻易逼退两个,四个黄衣汉子既惊又怒,大喝一声,四人齐发,人影乱飞,闪电交错,转眼间又是一个照面,萧涵秋从容不迫,轻描淡写,双手又退四敌。
  且再看这最后一招——
  砰然两声,闷哼随起,一切归于静止,再看时,萧涵秋负手傲立原地,安详、泰然如故!
  那四名黄衣汉子,却是一名散发,一名破袖,一名左肋下衣裳洞穿一孔,一名衣扣尽脱袒了胸,惟一的相同处,是他四人脸色一般难看。
  忽听萧涵秋一笑说道:“四位,只要我功加一份,后果如何,四位都是一流好手,当可明白,如今四位身体发肤全然无伤,该相信我没有恶意了吧。”
  四名黄衣汉子脸色为之一变,只听那丢剑的那名,神色怕人地厉声叫道:“领班,咱们动兵刃收拾他!”
  萧涵秋双眉一挑,目中寒芒怒闪。
  那被唤领班的黄衣汉子神情忽地一黯,摆手喝道:“不许轻举妄动!”随即转向萧涵秋,道:“技不如人,那是我四个学艺不精,多谢手下留情,大丈夫轻死重一诺,姓金的,你就问吧!”
  萧涵秋颇为佩服地看了他一眼,道:“我请问刚才那四个姓什么?”
  领班黄衣汉子道:“我可以告诉你,东西两厂的人,都姓黄!”
  萧涵秋道:“这个我知道,那是东西两厂对外的说法,我问的是他四个的本姓。”
  领班黄衣汉子,迟疑了一下,道:“姓金的,你跟他四人真是朋友?”
  萧涵秋笑道:“怎么?‘领班’又不相信我了,难道我敢向东西两厂吃公事饭的爷们寻仇?再说,假如是寻仇,我也不必对四位这么客气。”
  领班黄衣汉子双眉一扬,道:“那么我就告诉你,他四个本姓魏,是一母同胞,当年在川陕一带人称‘魏家四虎’!”
  “姓魏!”萧涵秋呆了一呆,道:“他四个为什么各戴人皮面具,莫非有什么不敢见人之处么?”
  领班黄衣汉子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是每逢出外公干,一旦回到了厂里,他四个是不戴什么人皮面具的!”
  萧涵秋闻言心中一动,道:“他四个那位老大是什么长像,可有什么特征?”
  “魏家兄弟的像貌没有什么十分奇特之处,只是魏家老四那两道浓眉中间有一颗豆大的红痣,颇为显眼……”
  萧涵秋心中一震,急急说道:“魏家老二的左眉上,是否有一条刀疤?”
  领班黄衣汉子点头说道:“这么说来,那该是你的朋友没错了,魏老二的左眉上,确有一条刀疤,直到右脸眼角下!”
  萧涵秋呆了一呆,忙拱手说道:“那么他四位确是我的朋友了,相告之情,谨此谢过!”
  领班黄衣汉子道:“不必谢,这是你姓金的凭本领赢得的,我是不得不说,假如说今天输的是你,则不但用不着说,恐怕你姓金的也没有这么便宜,你还有什么话要问?”
  萧涵秋沉吟了一下,笑道:“有道是‘一事不烦二主’,你领班知道,我跟魏家四兄弟已多年不见了,想要见见他们四位,有什么办法么?”
  领班黄衣汉子想了想,道:“除非你姓金的溜进皇城,不过那要是被别人瞧见了,不但你姓金的倒霉,便是魏家四虎也将连带遭殃,还有一个方法,你告诉我你住在那儿,我可代为……”
  萧涵秋扬眉笑道:“假如你领班愿意帮这个忙,那不必问我住在哪里,我可以随便说一个僻静的地方,请你领班代约他们碰头,不过……”笑了笑,摇头接道:“这个办法很难行得通,他四个要是一听说有人要找他们,我只怕他四个不敢再出皇城半步!”
  领班黄衣汉子脸上一变,尚未说话。
  那丢剑的黄衣汉子,突然冷冷说道:“还有一个办法可行,假如你姓金的跟我四个同进皇城,到厂里去走一趟,还怕见不到魏家四虎么?”
  萧涵秋大笑说道:“好办法,好办法,看来我是该谢谢阁下……”
  那丢剑的黄衣汉子被萧涵秋那一双冷电般目光看得颇为不安,不自觉地又退了半步。
  萧涵秋却又转向了那位领班,笑道:“他这办法虽好,只是你领班肯带我同进皇城么?”
  那位领班冷然说道:“自无不可,不过,我得告诉你,那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萧涵秋抬手一指那丢剑的黄衣汉子,道:“多谢提醒,我明白他的心意,也明白你领班的话意,可是为了能见见多年不见的朋友,便是龙潭虎穴我也愿闯上一闯!”
  那丢剑的黄衣汉子脸上,倏地浮现一丝既诡异又狠毒的笑意,那位领班却冷冷笑道:“你姓金的胆大得令人敬佩,既然你愿意,我也不便叫你失望,说不得只有答应你了!”
  萧涵秋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闯龙潭,哪见得着渴欲一见的朋友,多谢领班了,那么咱们走吧!”
  那位领班道:“姓金的,我四人只有四匹马!”
  萧涵秋道:“那不要紧,难道四位逮着个犯人,也分出马匹给他骑乘么,恐怕不会有那种好事,你领班就当我是犯人好了,四位只管上马走四位的,我自会跟在后面走!”
  那位领班冷冷说道:“那只有委曲你那两条腿了!”
  说罢遂与同伴同时拉过坐骑,翻身上马,抖缰往南驰去,萧涵秋淡淡一笑,行云流水般举步跟了上去!虽然四名黄衣汉子是有意要萧涵秋步行跟随,以稍出恶气,可是他们却没有放马疾驰,而是不急不缓的徐徐疾进,生似怕萧涵秋跟随不上,倒是挺好心的。
  尤其那丢剑的黄衣汉子,他简直像是不放心,不时地鞍上转身,回头看看。头两眼,萧涵秋视若无睹,没理他,可是当他回头看第三眼的时候,萧涵秋突然一笑说了话:“怎么,阁下,莫非怕我半途溜了,不跟你们同进皇城?”
  那黄衣汉子脸一红,连忙转过头去,口中虽没说话,心中却对这姓金的又多恨了几分,心想:现在由你了,等进皇城,到了厂中,咱们再瞧,有你姓金的受的……
  转过了一条大街,那宏伟庄严的皇城,已然在望。
  沿途的百姓,谁不知道东西两厂专司逮捕缉拿的爷们,四位爷,后面还跟着一个,不用说那是又逮了人,于是大伙儿纷纷驻足观望,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这时,在那街道左侧的屋檐下,一摇一晃地走着一个人,这个人是灵鼠谷飘风。他一眼看到跟在那四名黄衣汉子马后的萧涵秋,不由为之一怔驻步,连忙横身挤向街心。
  这一来,萧涵秋也看见了他,却没跟他打招呼,只冲着他挤了挤眼,旋又掉过头去走了。
  谷飘风直了眼,傻了脸,略一怔神,立刻急步向来路奔回,来路上,十余丈外,站着索飞手下那位总管邹长风与四名黑衣大汉,谷飘风近前指着街心低低数句。
  邹长风脸色一变,随即向身旁一名黑衣大汉摆了手。
  那名黑衣大汉一躬身,转身飞步而去。
  萧涵秋跟在四名黄衣汉子之后,那自然是通行无阻,轻而易举地进了皇城。'
  东西两厂,实际上并不在一处,东厂设置在东安门北,所以,这四名黄衣汉子一进皇城,便折向了东安门。
  东厂在形式上,也是个大衙门,铁门高墙,石阶十余级,石阶下有两尊对峙着的石狮子。
  门口,还有两个跨刀禁军。看上去,坐地范围很大,也不知深有几许,只是,让人看一眼,总觉得这地方阴森森的,带着恐怖的气息。
  别说进去了,就是站在那丈高围墙外,也会令人生出一种毛骨悚然,不寒而慑,避开远离为上的感觉。
  那四名黄衣汉子在石阶前下了马,然后拉着马走进那阴森的大门,萧涵秋也毫不犹豫地跟了进去。可是,刚进门,那吃苦头最大的黄衣汉子与另一名黄衣汉子,已突然闪身到了他的身后。
  他头都没回,目注那位领班笑道:“领班,就是打算洗羞雪耻收拾我,也得等我见着了我那四位朋友再说才对,如今一进门坐未坐一下,茶也未喝一口,变脸相向地要动手,岂不显得太以小气了!”
  那位领班脸上一红,冷然摆手,道:“别落个小气之名,他既然进了门,就不怕他飞上天去,分出个人,去把魏家四兄弟找来!”
  那名拦在萧涵秋身后的黄衣汉子应了一声,飞步而去。
  适时,那在各处走动,三五成群,身穿黄衣的东厂高手围过来一大堆,有好事的开口动问所以。
  那吃苦头最大的黄衣汉子,跟那回到了自己门口的看家狗一般,胆气早壮,自然不会放过这聚众凌人的机会,比手划脚,添油加醋地把适才事说了一遍。
  不愧是一个窝子里的,他刚说完,立刻有人接了口:“那还跟他客气什么,先收拾了他再说!”
  既有人领了头,那简直是一呼百应,于是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动。
  萧涵秋却是听若无闻,视若无睹,连正眼也未向身旁看一下,背着手,泰然,安详,一动不动。
  只听又有人说道:“哈,看不出这小子胆还挺大的……”
  另一人接口说道:“那自然,艺高人胆大嘛,你没听老秦说么,这小子以一敌四,没出三招便折了他们四个,身手自是高得很哪!”
  又有人一声冷哼:“那是适才在外头,如今到了这儿就没他耍的,先弄翻了他,让他尝尝全套家伙的滋味!”
  随着话声,那一伙中,大踏步地走出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黄衣汉子,不由分说,举掌便抓。
  萧涵秋身形微闪,横跨一步,轻易地躲过了那一抓,含笑说道:“朋友,我不是来打架的,你最好别惹我!”
  那黄衣汉子一抓落空,不由一怔,闻言更脸色一变,目现凶光,要欺身二次出手。
  萧涵秋身后,已经有个不知死活的早他一步而动,悄无声息地飞起一腿,踢向萧涵秋膝弯。
  他是打算要萧涵秋跪下,既让萧涵秋丢个丑,又可给萧涵秋个下马威,更可趁机一涌而上,来个群殴!只可惜他碰上了武林第一的南龙圣手书生。
  萧涵秋没回头,也没抬手,只右腿往后一弯,恰好勾上了那倒霉蛋的小腿,然后他右腿一抖,那倒霉蛋立刻跌了个四脚朝天,屁股与石板地碰了个结实。
  按说,这该带来一阵哄然大笑,可是这些个平日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东厂高手,却一个也未能笑得出来,全都一怔,那倒霉蛋更是恼羞成怒,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厉喝一声,翻身跃起,疯狂飞扑。
  忽听数丈外传来一声沉喝:“老钱,且慢,让我兄弟见见这位朋友再说!”
  那倒霉蛋连吭都没吭一声,立刻往后退去。
  适时,那名找人的黄衣汉子,已然带着当年横行一方,称霸川陕的魏家四虎大步而至。
  那一众东厂高手一见他四人将到,纷纷敛态躬身哈下了腰,状颇恭谨,不知怎地,那魏家四虎仍自各戴着人皮面具,并不如那位领班所说,一回到厂里便拿了下来。
  只见那魏家四虎中,身材瘦高,马脸阴沉的一名,向着那位老钱嘿嘿笑道:“老钱,先忍着点儿,他是我兄弟的朋友便罢,要不是,我负责把他交给大伙儿泄气就是!”
  被唤作老钱的汉子低着头没说话,身材瘦高,马脸阴沉的黄衣汉子与他三个兄弟八道犀利目光逼视萧涵秋,深深打量了他一阵,然后转向了那位领班,阴阴笑问:“吴领班,是他自称是我兄弟的朋友,要见我兄弟?”
  那位吴领班竟也颇为恭谨地应了一声,望着萧涵秋,道:“姓金的,四位大领班都在眼前,你认认吧!”
  萧涵秋笑了笑,道:“谢谢了!”转向魏家四虎,扬眉说道:“四位可认得我?”
  那瘦高黄衣汉子冷冷道:“抱歉得很,我兄弟的朋友之中,没有像阁下这么一个姓金的。”
  萧涵秋笑道:“巧得很,我的朋友之中,也没有魏家四虎这一号……”
  那瘦高黄衣汉子目中凶芒方闪,萧涵秋已然接着又道:“不过,四位的身材,却跟我那四位也是亲手足的朋友一模一样,根据这位吴领班所说,四位中行二及行四的两位脸上的特征也与他们极为相似,所以我才甘冒杀身之险来看个究竟……”
  那瘦高黄衣汉子倏然转注那位吴领班,那位吴领班一懔低了头,答道:“禀大领班,属下是不得不说……”
  那瘦高黄衣汉子冷哼了一声,那位吴领班身形一抖,住口不言,瘦高黄衣汉子又转望萧涵秋阴阴笑道:“如今阁下是见着我兄弟了,又怎么说?”
  萧涵秋笑了笑,道:“我不是说过了么!我的朋友之中,也没有魏家四虎这一号,不过,四位要不是所谓魏家四虎,那自当别论,因为我不以为天下有这么一模一样的人,身材既相似,特征复相同,更一般地是兄弟四人……”
  那瘦高黄衣汉子道:“你阁下朋友之中,既没有魏家四虎这一号,那就够了,阁下既不是我兄弟的朋友,我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来人,大伙儿动兵刃,剁了他!”
  有了他这句话,立时“铮!”“铮!”龙吟之声四起,站立四周的东厂高手,俱皆长剑出鞘,作势欲扑!
  适时,萧涵秋忙摇了手,说道:“大领班,且慢,且慢,便是我认错了人,罪也不至于利剑穿身而死呀!何况,我还不一定认错人!”
  那瘦高黄衣汉子一怔说道:“先说你的朋友之中没有我兄弟这一号,现在又说你不一定认错人,姓金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涵秋笑道:“大领班请听我解释,我那四位朋友,乃是梵净山下天威山庄中的查氏四豪,他四位在一次变故中,惨遭杀害,悉数亡故,站在朋友的立场,我不得不寻觅仇家,为他四位报仇雪恨,但适才见了四位,我有了犹豫,假如四位是查氏四豪而非魏家四虎,那便足证他四位的死讯有误,我就不必踏破铁鞋遍访宇内地遍觅仇踪了……”
  静听之余,魏家四虎身形震动,目闪异采,萧涵秋话声至此,那瘦高黄衣汉子突然冷冷说道:“为朋友两胁插刀,只怕阁下仍得踏破铁鞋,遍访宇内,历尽艰苦地寻觅仇踪,因为我四人非他四人!”
  萧涵秋点头笑道:“我也以为四位不是他四位,因为知交多年,他四位我熟知,绝不会托身六扇门中,由这一点……”
  瘦高黄衣汉子变色说道:“六扇门中也没有什么不好,人各有志,不能相强,就凭这不同的一点,也该能证明我四人非他四人了!”
  萧涵秋点头笑道:“说得是,我也这么想,只是,我仍不死心,也怕奔波劳苦乱寻仇,四位可愿让我看看四位的真面目!”
  瘦高黄衣汉子一震说道:“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站在这儿,面对我兄弟这等身分,你阁下也不够资格,如今废话少说……”
  萧涵秋飞快截口道:“听那位吴领班说,四位不出门公干的时候,是不戴面具的,而别人不戴,四位独异,这已足启人疑窦,如今四位身在东厂之中,仍戴着面具,莫非是听说有人找,为恐让人看出真面目,又戴上了!”
  瘦高黄衣汉子惊骇目光连闪,沉声说道:“那你也管不了那么多,姓金的,你到底是何来路?”
  萧涵秋左手一抬道:“四位不认识我姓金的,总该认得这个!”
  入目那乌指环,魏家四虎身形剧震,如遭电殛,机伶一颤,骇然飘退,那瘦高黄衣汉子抬手戟指,失声说道:“你,你,你是……”
  萧涵秋淡淡笑道:“没想到你四人还认得这个,这是什么!”
  那瘦高黄衣汉子刹时间恢复平静,冷冷说道:“没什么,你使我想到了那钦命捕拿的叛逆!”
  萧涵秋目中威棱暴射,沉声说道:“查老大,你还打算装到几时?我原以为你四人死在了天威山庄变故之中,却不料你四人仍活在人世,这可真是鬼使神差,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已获得血案仇踪的第一条线索,我原以为你兄弟是武林英杰,却不料你四个竟然是东厂里的人,伪装欺骗于我,在我禁区之内杀人,火焚我山中楼阁,斯可忍孰不可忍,我那桑大哥及那婴儿哪里去了,说!”
  魏家四虎骇然再退,那瘦高黄衣汉子突然挥手叫道:“此人便是那钦犯萧涵秋,大伙儿围上他,莫要放走了叛逆,否则我唯你们是问,拿人!”'
  数声惊呼,几声冷叱,好几个黄衣汉子挺剑而上!
  萧涵秋单掌一挥,两名黄衣汉子长剑脱手,一名黑衣汉子抱腕跌退,绝技惊人,立时镇慑全场!
  随后他目注场外魏家四虎,冷冷说道:“查老大,既知是我,你就该知道他们是否能奈何得了我,你四个乖乖地跟我出去,要不然别怪我血洗东厂!”
  那瘦高黄衣汉子狞笑说道:“萧涵秋,事到如今,你身在东厂,还说什么大话!我老实告诉你吧,你今天就是胁下生翅,也休想生出东厂一步了……全力拿人,后退者斩!”
  严令一出,一众东厂高手黄衣汉子暴喝四起,又复纷纷攻上,剑芒吞吐,凌厉辛辣,尽指萧涵秋周身大穴。
  萧涵秋长笑说道:“查老大,你这是逼我多伤无辜!”
  左掌一挥,已然劈手夺过一柄长剑,只见他左腕微震,长剑抖挥,一阵“铮”“铮”连响中,一众黄衣汉子悉被震得踉跄后退,萧涵秋扬眉喝道:“我找的是他四人,倘若再有人想逞强,莫怪我下手无情。”一长身,振剑而起,直扑魏家四虎。
  适时,厉喝数声,又有四名黄衣汉子联袂扑到,四剑齐递,竟欲横截萧涵秋,萧涵秋双眉挑处,手起剑落,惨呼声中,四名黄衣汉子中两名断剑,两名破腕,心碎胆裂,急退丈外。
  萧涵秋手上一缓,腾身再起,二次扑向魏家四虎。魏家四虎魂飞魄散,刚要转身拔腿。
  蓦地里,一声沉喝划空传来:“没用的东西,你们都闪开!”
  魏家四虎闻声一震,躬下身形,那一众东厂高手也纷纷退往四周,萧涵秋循声望去,立刻挑起了双眉。
  那通往东厂深处的一条青石路上,并肩站着四名黄衣老者,那赫然是所见在天威山庄做客,死在酒席之上的七名黑衣老者中的四名,他四人八道阴鸷目光闪射,直逼萧涵秋,那最左的一名,冷然开口说道:“你是什么人这般大胆,竟敢独闯东厂……”
  萧涵秋冷笑说道:“四位不认得我,我对四位却不陌生,天威山庄见过一面,难道四位如此健忘不成么?”
  四名黄衣老者脸色一变,那最左的一名转注魏家四虎,冷冷说道:“魏领班,此人是……”
  那瘦高黄衣汉子忙道:“禀莫老,此人是圣手书生萧……”
  四名黄衣老者身形震动,那最左的一名,抬手一掌,掌风过处,震得那瘦高黄衣汉子一个踉跄,怒喝说道:“该死的蠢材,你怎不早说……”
  萧涵秋笑道:“是啊,早说你四个就不出来了!”
  那最左黄衣老者厉笑说道:“既然你是叛逆萧涵秋,那越发留你不得,上。”
  话落,与另三名黄衣老者闪动身形,分别伸手拔出魏家四虎腰际的长剑,然后联手向萧涵秋扑了过来!
  萧涵秋目力如神,一看便知,这四名黄衣老者的功力要比那一众东厂高手高出许多,未敢有丝毫怠慢,当即振腕出剑,迎了过去。
  萧涵秋所见果然不错,以四对一,这四名黄衣老者竟能从容与他对拆了十招之多。
  岂不知,这四名黄衣老者正是东厂中二十名一等高手之四,职位仅次于东厂那位头儿,一身功力也仅略逊那位头儿半筹,在武林中来说,那已是拔尖人物。
  高手过招,迅捷如电,转眼已是十四招过去,萧涵秋固然游刃有余,那四名黄衣老者却也始终从容不迫,不但是毫无败象可言,而且攻势凌厉,辛辣异常。
  在那第十五招上,萧涵秋突作龙吟长啸,四名黄衣老者也同扬暴喝,人影交错电闪,一阵“嗤”、“嗤”连响,数声闷哼,人影四散分开,再看时,萧涵秋执剑傲立场中,威棱慑人!
  那四名黄衣老者却已发髻被削,满头灰发披散,狼狈已极,四张老脸上神色惊怒,余悸犹存,阵青阵白,呆立不动。
  显然,萧涵秋在那第十五招上,已挫败四人。
  萧涵秋冷冷一笑,刚要发话,连声冷叱起处,他身周又飘落下了六名黄衣老者,加上原来的四名,恰好是十名,也等于东厂一等高手的半数。
  四名已使他力搏十五招之数,如今增为十名,恐怕……
  萧涵秋心中暗震,立即闭口不言,功凝单臂,严阵以待,那六名黄衣老者也一语不发,与那原先四名黄衣老者,缓缓括起了十柄寒芒吞吐,森冷慎人的长剑。
  这一搏,萧涵秋虽然仍有把握制胜,可是那少说也要在五六十招以上,何况,这东厂之中还有个顶尖儿的头儿及另十名高手未出。
  所以,萧涵秋要是就这么一个人就这么战下去,恐怕那后果太不乐观,瞧,那魏家四虎首先有了笑意了。
  那十名黄衣老者手中长剑已平抬及腰,眼看便要作那威力无伦,石破天惊的凌厉一击。
  突然间,大门外惊呼两声,砰然连震,大步走进了十几个人,为首的,是那环目圆睁,虬髯如猬,威凛若神的铁胆神力霸王索飞。
  他身后,紧跟着仗剑的索霜与邹长风!再后,是十名腰佩长剑的燕赵豪雄、黑衣大汉。
  索飞一进门便暴喝如雷:“好哇,我来迟一步,打上了,而且是那么多人打一个,来,来,来,也让我索某人凑凑热闹!”
  适时,两名黄衣汉子不知死活,悄无声息地挺剑刺向了索飞两胁,索飞看都未看,索霜与邹风长剑双出,那两名黄衣汉子立刻惨呼栽倒,满地乱滚。
  她两个手下不留情,那两名黄衣汉子各断一腕。
  这一来,没人敢再上了,索飞却大踏步地走向了那十名黄衣老者的包围圈,逼得那十名黄衣老者不得不分出几人回身拒敌,但只是剑尖外指,未敢出手。
  索飞却毫不客气,浓眉扬处,双掌并出,一扒一抖:“闪开些,让索某人进去!”
  那回身拒敌的四名黄衣老者,慑于威势,连忙闪身,脚下尚未站稳,索飞已然一闪到了萧涵秋的身边,哈哈笑道:“老弟,你真够意思,有架打也不通知一声,害得我带着人连闯皇城八道关口,差点跑断了我两条腿!”
  萧涵秋心中感动,面上却皱了眉锋,苦笑说道:“索爷,你这是何必……”
  “何必?”索飞笑道:“那问谁?谁叫我服了你?咱们先打架,有话待会儿再说不退!”立即转向十名黄衣老者,环目炯炯,略一环扫,摊手说道:“来吧,诸位,我这位好友凭一柄剑,我索某人则凭这双手,去把你们那另十名高手都叫来,咱们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
  那站在索飞对面的一名黄衣老者,突然一声冷笑,道:“你便是那北六省武林盟主,铁胆神力霸王索飞?”
  索飞傲然点头,道:“你敢开口说话,胆子不小,不错,我正是索某人,今日南龙北虎并肩联手,力搏东厂十大高手,该传为武林一段佳话,如不想再叫人,你们就动手发招吧!”
  那名黄衣老者冷笑说道:“凭你两人,何须再加高手,索飞,你先听我一言,你可知道萧涵秋乃是钦命捉拿的叛逆。”
  索飞厉声道:“我索某人不管那么多,只知道南龙圣手书生萧涵秋是我索某人的刎颈至交,生死好友!”
  那名黄衣老者道:“你可知包庇钦犯,是个什么罪么?”
  索飞环目一瞪,道:“少废话,再多说我先劈了你,你们捉拿钦犯,我索某人义助朋友,至于是什么罪,那由你们!”
  那名黄衣老者色厉内荏地怒笑说道:“好,好,好,这北六省你是不打算再待下去了!”
  一挥手,便要群起动手扑攻。
  突然一声沉喝震耳:“大胆,岂可对索大侠无礼,还不退后!”
  那十名黄衣老者闻声收剑,一致躬下身形。萧涵秋与索飞抬眼循声望去,只见那厅前高高的石阶之上,背手站立着一人,此人中年,白面无须,颇称俊美,只可惜目光阴鸷,眉宇间煞气太重,身着一袭青袍,隐隐有慑人之威。
  南龙、北虎,宇内并称,他两个都看得出,此人一身功力比那些一等高手的黄衣老者,又不知要高出多少!
  他两个尚未说话,那青袍人已然缓步下阶,老远地便向着索飞拱手笑道:“不知索大侠侠驾莅临,有失远迎,当面恕罪!”
  礼不可失,索飞也惑异地拱起了双手,道:“阁下是……”
  那青袍人一笑道:“有劳索大侠动问,我忝为东厂总领班!”
  索飞“哦”地一声,道:“原来是总领班,索某人失敬了!”
  “好说!”说话之间,青袍人已至近前,那十名黄衣老者纷纷躬身退后,他却连看也未看一眼地笑道:“是属下冒犯侠驾,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索飞扬了扬浓眉,道:“听总领班话意,好像有放我等走路之意!”
  青袍人扬眉笑道:“放人走路,那不敢,我来是要恭送索大侠几位返驾!”
  索飞淡淡笑了笑,道:“那么,总领班,叛逆当面,莫非也要放过?”
  青袍人道:“钦命在身,未敢循私,只是有索大侠虎驾在,我也不便拿人,今日算了,错过今日,尚请索大侠成全!”
  索飞扬眉笑道:“假如我索飞日日伴着朋友,难道说总领班就罢了不成!”
  青袍人颜色不变,笑道:“奉旨行事,何敢轻言一个‘罢’字?索大侠能日日伴着朋友,总不能时时刻刻地伴着朋友!”
  索飞笑道:“万一我索某人能呢?”
  青袍人淡淡笑道:“索大侠原谅,浴皇恩,食俸禄,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朝廷安危,便是血流尸横,脑浆涂地也在所不辞!”
  索飞道:“何不现在干脆了结了?”
  青袍人笑道:“索大侠是明白高人,今日是索大侠赶来义助,错过今日,我不以为南龙圣手书生萧大侠会永远在人翼护之下?”
  索飞脸色一变,大笑说道:“高明,高明,我索某人这位生死好友,确是生具这么一副令人头痛的傲骨,令人皱眉的倔脾气!”
  青袍人淡淡说道:“所谓高明二字,那是索大侠夸奖,索大侠请稍候,容我命他们摆队送客!”
  此人极具心智,不愧高明,他有意逐客,巴不得索飞等早走,却要来个摆队送客,他是明知索飞不会受他这一套。
  果然,索飞立即摆手道:“不敢当,我索某人这就走……”
  索霜突然冷冷说道:“哥哥,却之不恭呀。”
  青袍人阴鸷目光一闪,抬眼投注,笑问索飞:“索大侠,这位大约就是令妹‘冷面素心艳罗刹’索姑娘?”
  索飞道:“正是舍妹,跟着索某人学坏了,总领班莫要见笑!”
  青袍人扬眉笑道:“好说,我久仰冷面素心艳罗刹大号芳名,只恨福薄缘浅,未能拜识,今日得睹绝代风华,荣幸无限,足慰生平,索姑娘人如其号,愧煞七尺昂藏须眉汉!”
  索霜面罩寒霜,连看都未看他一眼。
  索飞适时接口道:“以后碰面的机会不少,尚望总领班多多指教!”
  青袍人满面堆笑,连忙谦逊不迭。
  索飞未再多说,转望萧涵秋,道:“老弟,总领班网开一面,法外施恩,高抬了贵手,咱们也见好就收,识点趣,走吧!”
  萧涵秋笑了笑道:“索爷,无论怎么说,我都该遵命,只是,临走之前,我有几句话要向这位总领班请教一二!”
  青袍人忙道:“请教二字不敢当,萧大侠有话只管下问!”
  萧涵秋道:“我先谢了,我请问,我这个江湖落拓书生,一向隐居梵净山,远离京师,久已不问世事,什么地方得罪了东厂了?”
  青袍人摇头说道:“萧大侠错责了,没有那回事!”
  萧涵秋道:“我又与总领班何仇何恨?”
  青袍人道:“萧大侠这话越发令我难以作答了,彼此素昧平生,从不相识,一个在朝,一个在野,正如萧大侠所说,萧大侠远离京师,隐居在梵净山,京师、梵净山遥遥千里,怎谈得上仇怨二字?”
  萧涵秋道:“那么,总领班因何派人焚我山中楼阁,掳我……”
  青袍人截口说道:“我请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萧涵秋道:“约莫一个半月之前!”
  青袍人忽地笑了,道:“萧大侠,你可知道魏家四虎与黑衣七煞是什么时候进入东厂任职的么!那还不到一个月!”
  萧涵秋道:“总领班的意思是说,他们在进入东厂任职之前焚毁我那山中楼阁,总领班不能负这个责任?”
  青袍人淡淡笑道:“是的,事实如此,萧大侠明鉴!”
  萧涵秋道:“我怎知道总领班所说皆事实?”
  青袍人脸色一变,旋即笑道:“萧大侠是不相信我了,那不要紧,魏家四虎都在这儿,黑衣七煞也有四名当面,萧大侠何妨问问他们!”
  萧涵秋没有问,朗笑说道:“总领班是把萧涵秋当做了三岁孩童了……”
  青袍人脸色又一变,且微有红意。
  萧涵秋接着又道:“总领班既认为他们是在进入东厂之前焚毁我那山中楼阁的,事非出自总领班之授意,总领班不应负此责任,我不敢不信,那么如今总领班已经知道了,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总领班可否把他们交给我,我只要魏家四虎!”
  魏家四虎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青袍人冷冷笑道:“萧大侠,我无意袒护自己的部属,但他几个焚毁萧大侠那山中居处这话是萧大侠自己说的,他们可曾承认了么?”
  萧涵秋扬眉说道:“他们本就不会承认,如今有了总领班这句话,他们更不会承认了,不过,那是我萧涵秋亲目所睹,由不得他们不承认!”
  青袍人对萧涵秋那前半段话未加理会,只针对萧涵秋那后半段话,满脸堆笑地道:“萧大侠,那也只是萧大侠一人看到的,萧大侠该知道,凡这种事讲究一个人证,物证!”
  萧涵秋目中寒芒怒闪,扬眉笑道:“总领班既这么说,我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青袍人道:“萧大侠原谅,我这是站在‘理’字上说话,无证无据,不能空口指人,我这为上的,也不能拿部属怎么样,不过,对萧大侠所说,我也不敢不信……”
  话锋微顿,笑了笑,接道:“此事我颇感为难,萧大侠,这样好么,萧大侠如今的身分已跟当年不同,我要是擅自作主把他们交给萧大侠,那宫里责怪下来,不但我这小小前程难保,说不定还会丢掉脑袋,假如萧大侠一定要他们,有机会尽请自己下手拿人,只要是萧大侠自己把他们拿了去,而不是我交的人,我对上面也就比较好说话些,如何?”
  萧涵秋情知了这中间用意绝不单纯,但他绝不会有一个怕字,当即欣然点头,扬眉笑道:“承蒙总领班赏脸,萧涵秋敢不从命,不过我话说在前头,无论何时,假如有人阻拦我萧涵秋拿人,可别怪我下手绝情!”
  青袍人阴鸷目光暴闪,笑道:“哪里话,萧大侠只管放心!”
  索飞突然大笑说道:“老弟,既有总领班这句话,你尽可放心施为了,老弟,是时候了,咱们该走了!”一把抓起萧涵秋一臂,当先大步行向门外。
  索霜与邹长风带着十名北六省高手,则暗地里丝毫未敢大意地护卫着二人,紧紧跟着行了出去。
  青袍人未送,那双大盛的阴鸷目光一直望着萧涵秋与索飞等出了门,唇边倏地浮现一丝狠毒冷酷笑意,突扬声轻喝:“掩门!”站在近门处的两名东厂高手黄衣汉子应了一声,关了大门。
  青袍人缓缓转过了身形,冷冷一笑,喝道:“吴起!”
  “属下在!”众高手中,颤抖着,低着头走出了那位吴领班,一直走到了青袍人面前五尺处站定。
  青袍人冷峻地道:“你可记得入厂时所立重誓?”
  那位吴领班面如死灰,俯首颤声说道:“属下记得,只是属下不知道他便是……总座开恩!”
  青袍人冷哼了一声,道:“我还想要我的前程、我的脑袋,按誓言,你自行了断!”
  入耳一句“自行了断",那位吴领班已魂飞魄散,一声颤呼:“总座……”身形一矮,便要曲膝跪下。
  青袍人冷哼一声,道:“少废话,你是要我动手?”
  那位吴领班一哆嗦,没跪下去,却突然身形腾起,直上半空,蟆蚁尚且偷生,人又谁不惜命?到了生死关头,谁都会兴起强烈的求生欲望。
  他明知生机已泯,保命无望,与其任人宰割,不如孤注一掷,冒险逃命。
  青袍人没有出手阻拦,眉宇间煞气怕人,脸上那令人望之心寒的狠毒冷酷笑意更浓,突然轻喝:“莫衡,向冲!”
  两名黄衣老者应声而起,衔后追上,长剑齐出,那位吴领班顿发惨嚎,两柄长剑一由左肋刺入,交插着由前胸透出。
  两位黄衣老者抽剑退身,落回原地,适时,“噗”地一声,两股血箭由那位吴领班左右肋下喷出,跟着砰然堕地,一阵抽搐,寂然不动。
  青袍人看都未看一眼,口角嚅着一丝冷酷笑意,阴鸷目光遍扫全场,除那十名黄衣老者外,一众黄衣汉子人人寒憬,个个觳觫低头,就连魏家四虎也不例外。
  青袍人阴阴一笑,抬手一挥,两名黄衣汉子越众掠前,抬起那位吴领班尸身,颤抖着奔向后院。
  这时,那名唤莫衡的黄衣老者突然微躬说道:“总座,属下愚昧,萧涵秋与索飞自投罗网,机会千载难逢,正好一网打双,总座怎么反下令放行?”
  青袍人阴笑道:“那是因为我早没有料到索飞会带着人赶了来,临时毫无准备,与其打草惊蛇,不如卖他个面子放行,再说,总统领曾有令谕,暂时不许跟索飞这班人正面为敌!”
  那名唤莫衡的黄衣老者道:“只要咱们下手萧涵秋,总是难免跟索飞碰头的!”
  青袍人冷冷一笑道:“莫衡,你错了,萧涵秋这个人一身傲骨,他绝不会一再接受索飞的帮忙,也绝不肯落个受人翼护之名,他更不愿连累索飞,把别人也牵涉进来的!”
  那名莫衡老者道:“奈何索飞非强出头揽事不可!”
  青袍人笑道:“以后他会自顾不暇,同时,总统领也想出了办法,要他自动地撒手不管……”
  忽又一笑,接道:“总统领这办法,高明得无以复加,一方面,使索飞自顾不暇,一方面也能使索飞自动地撒手不管,等到他决定双方谁也不管的时候,再来个各个击破,岂非稳妥省力得多!”
  那名唤莫衡的黄衣老者忙道:“总统领睿智,我等自是难及难窥!”
  青袍人笑了笑,转注魏家四虎,道:“查礼,你四个过来!”
  那化名魏家四虎的查氏四豪,英名扫地,威风已失,如今已成了听人使唤之人,闻言也不知是福是祸,应了一声,兄弟四个战战兢兢地越众而出,行了过来。
  青袍人笑道:“事跟你四人无关,也怪不得你四个,不必担心降罪,好好地干下去,我担保有你兄弟的好处!”
  查氏四豪心中一松,忙自同声说道:“谢总座大恩,属下等赤胆忠心,誓死效命!”
  青袍人点头笑道:“好,我很高兴,你们歇着去吧!”
  查氏四豪如奉纶旨,施了一礼,恭恭敬敬地告退而去。
  查氏四豪走没几步,青袍人却又冲着那名唤莫衡的黄衣老者,飞快递过一个眼色。
  莫衡立刻一躬身,带着九名黄衣老者跟向后院。
  索飞来的时候,是“闯”进皇城来的,如今偕同萧涵秋竟在毫无阻拦的情形下,安然地出了皇城,饶是如此,一路之上,他兄妹与邹长风等人仍然十分紧张,丝毫未敢大意。
  一直到出了南门,索飞才呼了一口大气,一笑说道:“老弟,如今才算是踏上了我的地盘,没事儿了……”
  萧涵秋笑了笑,道:“索爷,铁胆神力霸王也有怕的时候么!”
  “怕!”索飞浓眉双扬,哈哈笑道:“天知道我怕什么?要怕我就不带着人闯皇城了,我们家的女英雄都能毫无惧色,我又怕个什么?只是老弟,事要分个轻重,算算划得来划不来,我这十个人或可勉强力敌那已现身的十大高手,可是人家还有十大高手未露面,再加上那莫测高深的总领班,还有那一呼即至,实力更倍于东厂的西厂,咱们便相形见绌,穷于应付,为朋友,我这一伙人人都可以死,可是老弟,那样我又能帮你得到些什么?”
  萧涵秋赧然一笑,说道:“索爷,说着玩儿的,怎么说我也不能让索爷跟大伙儿为我……”
  索飞环目一瞪,刚要说话,萧涵秋忙改话题:“索爷,我觉得奇怪,那人便是东厂的总领班?”
  索飞点了点头,道:“看那十大高手对他那恭谨情形,及他对那十大高手说话的气派,该不会错,老弟该知道,这般人便连朝廷大员都不放在眼内,要不是总领班,怎能令他们敬畏?”
  萧涵秋点头说道:“话是不错,可是索爷咱们都知道,统领东西两厂跟统领锦衣卫一样,就算不是勋戚,也得是个大员,我认为他不像!”
  索飞皱眉说道:“经老弟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他不像个大员,老弟以为……”
  萧涵秋道:“难道索爷不以为他上面该还有个人?”
  索飞眉锋一展,轻击一掌,道:“对!老弟,八成儿他上面另有人在……”忽又皱起双眉,沉吟接道:“可是,老弟,统领锦衣卫的是恭王宸容,主持东厂的人不敢说比他大,起码官职爵位也要跟他相等,我想不出这个人是谁?”
  萧涵秋点头说道:“细数京畿大员,只有一个小温侯纪奉先,他所学够,也有此魄力,可是他只是个督统……”
  索飞摇头说道:“官场的事儿令人难懂,纪奉先称得上是当朝的重臣虎将,这种人,原该长驻边陲重镇,统雄兵,率战将,捍卫疆土,如今朝廷却把他内调京畿之后,至今犹是个闲员,既没有兵符,也没有实权……”
  萧涵秋道:“但他仍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炙手可热,谁都怕他!”
  索飞道:“这就是令人难懂,而且至为奇怪的地方!”
  背后,索霜突然插了一句嘴:“我以为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朝廷有朝廷的机密,难道说,谁干什么都非得让咱们知道不可么!”
  索飞向着萧涵秋眨眨眼,回顾笑道:“阁下,你简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嘛!”
  索霜道:“我是就事论事,难道不是!”
  索飞笑道:“阁下,没人说不是……”
  索霜未再说话,看看离皇城已远,萧涵秋突然要告辞。
  索飞连忙一把抓住了他,道:“老弟,你这是开玩笑,咱们还有好些大事没商量呢,你怎么能走,说什么也得到我那儿谈谈去!”
  索霜冷冷说道:“哥哥就是这么一副直肠子,人家既不愿跟咱们为伍,你又干什么勉强人家呀,那多没趣?”
  索飞笑道:“听见么,老弟,这是第一句,也是第一刀,第一剑,你可别惹她再来那第二句,你不在乎,我可吃不消!”
  萧涵秋未理这些,笑了笑,道:“索爷如今往哪儿?”
  索飞道:“你这是明知故问,护国寺,怎么样?”
  萧涵秋道:“铁掌在腕,我是不得不从命了!”
  索飞笑道:“老弟,你别忘了,背后顶着后心还有一柄吹毛断发的利剑!”
  其实,索飞他错了,此刻的索霜,柔可绕指,萧涵秋的二字“从命”,已把她那张利口封住了。
  萧涵秋笑了笑,没开口。
  索飞却突有所思地回身说道:“对了,长风,派个人去告诉大伙儿一声,没事了,散了吧!”
  邹长风尚未接话,索霜已然说道:“要是等你阁下下令,大伙儿早闯进皇城去了,你阁下只管走你的路吧,我早派人通知下去了!”
  索飞仔细一看,可不是,那十名手下高手,已只剩下六名,那四名什么时候走的,他还不知道。
  他咧嘴笑了笑,道:“所以一直以有你这么样一个妹妹,而引为傲嘛!”
  说着转回身去,背后索霜哼了一声:“谁稀罕你阁下这么捧!”
  索飞未敢答腔,萧涵秋却开口问道:“怎么回事,索爷?”
  索飞笑道:“不瞒你说,老弟,我今天是准备大干一场的,手下那班弟兄们,都在皇城四门外等着呢!”
  人家全是为了他萧涵秋,心中一阵激动,口中却没说一句话,其实,像他们这种人,又何须多说!
  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已然到了护国寺,进了后院,索飞吩咐邹长风准备了酒菜待客,然后拉着萧涵秋,偕同乃妹索霜走进了那朱栏碧瓦,旁依一泓绿波的小亭。
  坐定,索飞首先笑道:“老弟,关于谷飘风的事,我还没有致谢!”
  萧涵秋笑了笑,道:“索爷,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么?”
  索飞赧笑说道:“自然不是,老弟,是为了谷飘风所遇!”
  萧涵秋道:“索爷是指那什么天下第一教?”•
  索飞点头说道:“不错,老弟,还有那姓胡的太监,我听谷飘风说,老弟告诉他,那两个跟那姓胡的是一路人!”
  萧涵秋笑了笑,道:“如今我再奉知索爷一点,丐帮北京分舵的弟子,曾目睹那两个天下第一教的人,进了皇城!”
  索飞浓眉一轩,环目暴闪寒芒,道:“好家伙,那便不会错了,没想到你老弟竟动用上了丐帮,老弟,当初,他们找的是你,你要我不要管,我没话说,如今他们动了我的人,找到了我头上来,你总不能再叫我不管了吧?”
  萧涵秋闻言呆了一呆,心中立刻大为懊悔把这发现告诉了索飞,如今他当真是没有理由再要索飞别过问这件事了。
  当下脑中电旋,笑了笑,道:“我只是要索爷别过问我的事,可没有让索爷忍气吞声,不管自己的事,那该是两回事,对么,索爷!”
  索飞笑道:“总而言之一句话,你老弟不是诚心交我这个朋友,太以见外,也比我索飞会说话!”
  萧涵秋有意为自己辩护,但是他还没有开口,索霜已然说了话,望着他扬了扬黛眉,道:“阁下,南龙、北虎并称宇内,傲夸武林,假如他们看你两个不顺眼,有意把你两个打垮,你两个是愿意并肩联手地共抵强敌呢,还是愿意一分为二,任人各个击破呢?”
  好厉害的词锋,萧涵秋怕跟她说话,脸一热,窘迫不能作一言,半晌方赧然笑说道:“高明的是阁下,不过我不以为他们敢招惹令兄……”
  索霜淡淡笑道:“要谈一个‘敢’字,就不难说话了,实际上,阁下这位南龙,要比家兄这个北虎更来得响亮,固然南龙、北虎并称,但无可否认的你阁下这位南龙要在家兄这个北虎之上,他们连你南龙都敢动,眼里哪放得进北虎?再说,事实上你阁下也亲眼看到了,他们确已开始向北虎采取了行动,那姓胡的想结交谷飘风用心叵测,他又命人劫持谷飘风,那用意就更不难想像了,阁下以为对么!”
  萧涵秋无词以对,默然不语。
  索飞哈哈大笑道:“老弟,看来你这宇内第一的圣手书生,竟还不如我们索家的这位冷面素心艳罗刹,简直为男人丢人嘛!”
  萧涵秋脸一热,苦笑说道:“这不足为怪,霜姑娘由来愧煞须眉!”
  索飞环目中忽闪异采,道:“由阁下口中说出这句话来,可真不容易!”



发表于 2024-9-3 12:08:13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楼主补齐《侠骨颂》第六章,楼主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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