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树人先生历史讽刺小说《理水》校对版

半剑飘东半剑西

       《理水》的基本故事，取材于《山海经.卷十三.海内经》之“鲧、禹治水”，原文如下：

       洪水涌天。鲧窃帝之息壤以堙洪水，不待帝命，帝令祝融杀鲧于羽郊。
       鲧复生禹，帝乃命禹卒布土以定九州。

       全文直译是：
       洪水快淹到天上了，鲧便偷窃了天帝的息壤，用它来填塞泛滥的洪水。因为事先没有得到天帝允许，天帝很生气,就派了火神祝融把鲧杀死在羽山的郊野。
       鲧死后，他的肚子里却生出了禹来。天帝于是命令禹去铺填土壤、合理布局，平定九州的水患。

      其中的复是腹的通假字，鲧复生禹即是“鲧腹生禹”，属于神话。
      关于“鲧复生禹”，《开筮》、《楚辞·天问》有更具体的神话：鲧死了三年，但身体却不腐烂，最后用刀划开他的腹部，里面就诞生了禹。

      堙指“堵塞”，而息壤不是普通的土壤，而是一种会自我增长（生长）的土壤，是宝物。因此，鲧才会因未事先请示而盗用于堵水（做好事）而被杀。
      步土指“铺填土壤”还有规划、筹划水土合理分布之意。
      鲧被杀的地点是“羽郊”——羽山的郊野。

      羽山参考《山海经.南山经》中的：
   “又东三百五十里，曰羽山，其下多水，其上多雨，无草木，多蝮虫。”

半剑飘东半剑西

      《楚辞.离骚》中说“鲧婞直以亡身兮，终然沃殀乎羽之野”，所言的“殀（义同夭）乎羽之野”，与《山海经》一致。而婞义为倔强、刚强。
      《楚辞.离骚》实际在赞扬鲧。
       以往“对帝乃命禹卒布土以定九州。”一种解释是“天帝于是命令禹去分布息壤，平定九州的水患。”
       结合《楚辞.离骚》的赞扬，貌似鲧是个“好人”，盗用息壤于堵水，因做好事而丧生于羽山的郊野。
       假如“布土”解释为“分布息壤”的话，那么鲧的行动与禹没有本质区别，仅仅是没有事先请示而已。
       而“天帝”的人物背景是舜或尧，与明君的形象不一样。
       一种猜测，“鲧窃帝之息壤以堙洪水”背景是鲧因治水使用“堵”的方法，间接毁坏许多农用土壤，影响到全国的粮食收成，而使得“天帝”——舜或尧震怒。
       而禹是疏导水流，意味着要改变某些陆地的布局，让河水改道。
       禹就是因为规划、筹划水土合理分布——疏导洪水，平定九州的水患。

     《理水》正是根据堵不如疏的道理设定故事，文字写到：

    “我（注：即禹）要说的是我查了山泽的情形，征了百姓的意见，已经看透实情，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非‘导’不可！这些同事，也都和我同意的。”

      小说名“理水”之“理”较妙，与“布土”有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