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解《蜀山剑侠传》系列的伪续书问题

陈文玑

lingyur 发表于 2025-4-10 22:59
你被这些图片误导了。这部书根本没有这个版权页，内页无版权无日期。

书脊的正气出版社，也只是蹭正气书 ...

我的意思，两利书局以前就有一些不规范的出版行为，以后的“正气出版社”也是两利的新壳。

lingyur

如果要详细说的话，足以写一篇论文，只能简要地说明。
民国时期的出版法（1937-1947）对发行人（或发行者）、著作者有明确规范，但对出版者却未在出版法里作解释。这里引用百度百科，对发行人的解释是，1937年国民党政府的《修正出版法》第 3条规定：“本法称发行人者，谓主办出版品之人”。当时的出版者大都自己总发行其出版物，发行人实际上也就是出版单位的主持人。
但分两利出版，正气发行，说明在承担义务上还是有所不同。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所有正规发行的民国书，版权页上，一定有发行者（发行人或总发行）、作者（著作者或编辑者），但不一定有出版者、印刷者。由此可知，民国书的版权页肯定是多种多样，各个出版社都不同的，拥有着相对自由。对应1937年《修正出版法》只有对书籍的发行人和著作人作出解释，便可知出版者并不一定特别规范。简而言之，当时送审的时候，发行人名字、地址、著作人、名字地址都需要备案，而出版者并不一定要备案。比如看两利书局同期的其他出版社的书（蜀山剑侠新传第一集）就知道，为什么可以没有署上出版者了。哪怕寻找民国前期和后期的书，其他出版社其他作者的，同样如此。
简而言之，正气书局必然是登记在册的具有出版印刷发行资格的机构，而写上出版者的两利书局未必是，因为并不必要，这个并非《出版法》规定的概念。
查上海当时的出版经售书局，在数百家之中，有新成立的正气书局，也有以往的老牌商务印书馆、世界书局等，就是没有两利书局。同时，这份调查中，还有新书书目列明，蜀山剑侠传34集，列明为正气书局出版经售。
查上海出版志，数百家出版机构中，同样有正气书局，显示1946年8月登记，其他新老书局都有，依然没有两利书局。
查1947年上海黄页，在出版印刷机构中，同样有正气书局。其中有一家两利图书社（可简称两利书局）却被归为书店一类，业务是借书租书，并无经售业务，就像几十年前我们镇上的借书店一样的性质，并不需要登记为出版经售机构。
姑且不谈蜀山剑侠传两利出版，是这个租书借书的两利，还是重新成立了一家两利，刘汇臣和陆宗植公告的卖绝契约是没有错的。两利书局的招牌是名义上由刘汇臣为责任人（类似法人，却非实控），实际上由陆过控制的（也许类似于现在的股东，也许比喻不恰当），出现版权纠纷时，两利被告，刘汇臣担责，而经售所得利益则由正气书局所得了，刘汇臣一次性拿到了1500万，结果也算两利了。所以，蜀山书中，两利书店、两利出版社、两利书局，名字不断变换，很不正式，由此可知端倪。
1946年10月武当异人传的版权页上同样是正气印行，两利出版。但是楼主在武当七女连载时的前引里写道：本书第一集，已由正气书局出版。到了1947年10月左右，峨眉七矮第三集（年表称峨眉七矮第三集为9月出版）写到，蜀山近归本局收回，实际上是指法律上的收回，只有从法律上收回了，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拥有。
所以，两利是正气书局的马甲，但正气出版社不会是两利的马甲。
这个所谓的正气出版社，根本没有蜀山的纸型，书内无版权无时间，是实实在在的三无产品。套用当时的话说：“凡稍有价值之书，靡不有翻印伪本，假托乌有之店名，劣纸廉价以贱售”。



题外话，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没有专门法规对发行人的定义、义务和责任作规定。一般已不用“发行人”称谓。1954年出版总署《关于图书版本记录的规定》，将出版者和发行者分开,规定版权页应记载:“出版者和印刷者的名称及所在地、发行者的名称。”这里的“发行者”仅表明其为负责该书总发行的单位。（引自百科）可见，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出版者变得重要，而发行者的分量变小了。

陈文玑

lingyur 发表于 2025-4-11 22:15
如果要详细说的话，足以写一篇论文，只能简要地说明。
民国时期的出版法（1937-1947）对发行人（或发行者） ...

一
8楼的扉页是两利书店印行，应该不只是出版实体的存在吧。
二
按你的解释，刘汇臣等于是控制还珠楼主版权的经纪人，两利的招牌应该就是他得以将楼主版权变现的临时出版“实体”。
三
刘汇臣后来好像去了香港，而楼主与香港方面也好像一直保持联系。港地有盗版楼主作品的行为，楼主不可能毫无知情和表示。
因此我猜测港版的盗印及伪续，和刘汇臣、两利还是有着很大的联系。它为什么不盗印励力、正气版呢？

lingyur

陈文玑 发表于 2025-4-12 14:53
一
8楼的扉页是两利书店印行，应该不只是出版实体的存在吧。
二

任何推测要看依据，而不应看可能。如果只看可能，那么我说正气出版社就是蔣氏父子盗版蜀山，因为正气出版社就是小蔣带头搞出来的，在台也有社址。这样的可能有无限多，猜测毫无意义。



我说过5楼的图有问题，你被孔网的卖家误导了，简单来说，第一张第三张是实拍，第二张是盗图。这部书内页根本没有这个版权页。所以，你猜测刘汇臣跑到香港后，又去搞盗版了，可以有这个可能，但你猜测是他盗两利的书没有依据。因为5楼这部盗版书，根本没有第二张图那个两利的版权页。


8楼的扉页两利书店印行，和封底正气书局印行，正说他们之间背后是一家。就好像上面我提过的，1946年10月武当异人传的版权页上同样是正气印行，两利出版。但是楼主在武当七女连载时的前引里写道：本书第一集，已由正气书局出版。（如果背后不是一家，怎么会多次将出版和印行互相搞错呢？）
刘汇臣卖版权时，已经报纸公告，立卖绝契约书，一次性将纸型卖给正气书局，还有还珠好友律师朱鸿儒背书，绝无两卖的可能。民国版权官司、和版权管理，要比我们90年代严厉得多，真若两卖，刘汇臣在上海出版界也不必混了，那时候出版界是有公会这类组织的。这样的组织在是保护出版界同仁利益。而且事实上9月中旬公告后，正气书局确实拿到纸型了。否则由正气书局9月份印行的还珠小说的纸型从何而来。


至于还珠如果知道香港有盗版之后，会怎么样？他根本不会去过问，因为他急于和蜀山等神怪小说割裂，不会去打官司。就算打官司，也找不到这个被告。就算告赢了，也拿不到版税。（1939年左右，伪满就有2次盗版，近在咫尺，还珠也没对伪满表示过什么。）

陈文玑

lingyur 发表于 2025-4-12 19:38
任何推测要看依据，而不应看可能。如果只看可能，那么我说正气出版社就是蔣氏父子盗版蜀山，因为正气出版 ...

那两利就是刘彙臣享有相对独立的版权的一种商业行为？他完全可以把版权也同时转让给正气，经济补偿更多，不好吗？

lingyur

陈文玑 发表于 2025-4-12 23:16
那两利就是刘彙臣享有相对独立的版权的一种商业行为？他完全可以把版权也同时转让给正气，经济补偿更多， ...

刘汇臣类似于法人，但没有控制权。大体上是这个形式。



比如现代，某人丢了身份证，有一天忽然发现，莫名其妙成为某公司的法人，但实际收益、经营管理，一概没有，更别说赚钱了。没有因为官司，成为被告就不错了。
后来政策收紧，光有身份证还不行，可能还需本人，才能注册或更换法人。于是职业闭店人（职业背债人）出现了。比如，某培训机构预收了一大笔学费，然后找人更换法定代表人，原法定代表人得以卷钱跑路，那些因为贪图几百块钱提供身份证办理的人，就变成了老赖。这样的玩法一直都有。
同理可知，成为法人，并不一定有控制权和收益，但必然要负责任。
朱鸿儒的操作，便类似如此，因为此前并不知天津励力是否已经卖版权了，当时又没全国联网。于是为了规避风险，弄出一个两利书局来投入市场，一旦发现侵权事件，一切由刘汇臣负责。公告上也曾作以前发生的版权纠纷由刘负责的声明。但这个负责期限大约是一年。所以两利在一年后消失。并且两利绝对没有其他作者，其他作品，只有公告上转让版权的还珠诸书出版。


我只能说，是这个原理，我只能对当年的事情作近似地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