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点我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楼主: 狂云

[完结] 武侠作家阳朔作品集之血魔劫

[复制链接]
 楼主| 发表于 2025-2-8 18:35: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穷窟搜穴除凶根
  左丘明笑道:“言小姐,我绝无怀疑你的意思,先前我们有过节,我曾说过不过是一点恶作剧而已,我也从未恨过你,现今你冒死带出冰庄主的手信来,我对你只有感激。
  “我相信救出冰庄主后,歆如也会感激你的,你们也还会像以前一样亲密无间。”
  言馨玉苦笑道:“我不指望你们能谅解我,我只希望你们能相信我最后一次,相信我还是个人,相信我也还有一点良心,让我给你们带路,救出冰叔叔他们,我虽万死也可无憾了。”
  左丘明和慕紫烟听她这一番肺腑之言,均不禁泪光荧然,左丘明心下也暗自惭愧,觉得自己如此多疑,简直愧为人矣。
  慕紫烟笑道:“妹子,何必恁的说,你先过来歇一歇,哎呦,你的脚又在流血了,快坐下我给你包一下。”
  言馨玉在树林中跑丢了鞋子,一双娇嫩的小脚早被扎的血肉淋漓,虽着了布袜,血仍不停渗将出来。
  慕紫烟早发现她脚上的伤了,只是那时恨她入骨,佯作不见,给她换件衣服也不过是怕左丘明贼忒兮兮的偷看,鞋袜不过是顺手拿出的,却不愿替她包扎脚伤。
  而今大受感动之余,顿改旧观,轻轻替她除去鞋袜,拿出上好的金创药来,为她敷上,又把一条旧裙子撕成一条条的轻柔地为她包好。
  言馨玉眼含热泪,哽咽道:“慕姐姐,我实在是太对不住你和如妹了,我宁愿你打我骂我才好过些。”
  慕紫烟笑道:“瞎说什么呢,左丘公子都说了,圣贤也难免犯错,何况你不过是个孩子,以前的事提也休提。”
  言馨玉又望向左丘明,凄然道:“左丘公子,你能原谅我吗?”
  左丘明道:“我早说过不恨你,又有什么可原谅的。”
  言馨玉如释重负,道:“你们都能原谅我,我死也瞑目了。
  “我怕是见不到如妹了,请你们替我向她道歉吧。
  “只求她能知道我这份苦心。”
  慕紫烟佯怒道:“好了,越说越不成话了,你怎会见不到她等此间事了,你便和冰庄主他们一同回太武山庄,不又可和歆如天天在一起了吗?”
  蓦然感到不对,暗自寻思:“她若真的和歆如日日在一处,可难保她不会好了伤疤忘了痛,又来招惹明哥,好女怕缠,俊郎也耐不住磨呀。”
  又不禁心生隐忧,觉得大大的不妥。
  左丘明见言馨玉双脚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虽是皮肉之伤,行走却大是不便,便道:“现下他们搜山正搜的紧,咱们也无法行动,且待晚间再下手也不迟。”
  慕紫烟又从行囊中取出干粮和清水递给言馨玉,言馨玉也不客套,接过后便大吃大喝起来。
  左丘明和慕紫烟在地上掘了一个大坑,将杀掉的二十几人尽数扔了进去,推土埋好。
  堪堪天已黄昏,倦鸟归林,山中又恢复了寂静,外面虽仍景致清晰,林中却是幽暗一片,目力已不能及远。
  言馨玉歇过一个多时辰后,脚伤已好了大半,穿上绣履,行走起来也还不慢。
  当下言馨玉拉着慕紫烟的手,慕紫烟拉着左丘明的手,三人连成一串,继续向山上走去。
  左丘明想到就快要见到冰雄了,既感兴奋,又隐隐有些畏惧,惟恐在这最后的关头出甚意外,功亏一篑,那可是要遗憾终生啊。
  来到一处洞穴口,言馨玉先四下望望,又附耳洞口听了一阵,喜道:
  “里面没人,这不是他们平时出入的洞口,而是一条捷径,也是我无意中发现的,追我的那些人都死了,看来里面的人并不知道我是从这里逃出来的,是以没堵死它。”
  左丘明诧异道:“你是说他们在山腹里?”
  言馨玉叹道:“柳三鸣把整个山腹掏空了,他就把总坛设在里面。”
  左丘明恍然道:“难怪我在外面看不出一点迹象,二十年之功啊,柳三鸣真是不惜血本,难怪他准备了这么多年而外人毫无察觉,佩服,佩服。”
  他说的是真心话,这等麻烦的事不要说做,想想都够头痛三日的,他是真佩服柳三鸣的毅力和雄心。
  言馨玉正要往里钻,左丘明拉住她,低声道:“让我来,里面怕有危险。”
  他先用剑将里面探遍,才伏身钻了进去。
  这洞穴窄仄,仅容一人钻过,左丘明凝运功力,目视前方,虽在漆黑之中,也能看清十丈内的物事,确定前面无人,才手足并用,爬了进去。
  爬了约有二十几丈,左丘明感到这是一生中最漫长、也最凶险的路途,无论是身前身后、上下左右,随便哪一处探出刀剑来,都可置自己于死地。
  饶是他胆大过人,身上也已出了一层透汗,生平头一遭感到死神距自己是如此之近,一伸手便可将自己攫去。
  到得彼端,他奋力前蹿,已到了一个石室中,手中剑舞起剑花,护住周身,室内却无一人,只有一灯荧然。
  慕紫烟和言馨玉也随后爬出,左丘明细察石室,恍然道:“这洞穴是他们用来通气的,不然人在里面,憋也要憋死了,只是这通气孔忒大了些。”
  言馨玉苦笑道:“我也不知是作什么用的,当时慌不择路,见只有这个洞也只好钻进去了,没想到倒逃出去了。”
  她走到一处石壁旁,在一处按了三下,那堵石壁无声自开,她先探头出去看了看,又向二人摆了摆手。
  左丘明走出去,却见迎面是岩石如削,显是人力所为,脚下是石板铺成的甬路。相隔不远处便有一盏昏黄的油灯,极目望去却看不到头。
  言馨玉当先引路,左转右折,路径果然繁复无比,正行之间,忽然从一条斜径闪出一人,喝道:“什么人?干什么的?”
  左丘明长剑疾伸,低喝道:“干这个的。”
  一剑已刺穿其咽喉。
  这人哼也没哼一声,便倒下去。
  左丘明伸手抓住他,将他轻轻靠在墙上,向那条斜径看去,再无别人。
  言馨玉轻声道:“这里已是腹心重地,等闲人进不来,巡查倒也不紧。”
  左丘明问道:“从正门出去的路你知道吗?”
  言馨玉点头道:“知道。”
  左丘明放了心,他委实不愿重爬来时的洞穴,宁愿在重围之中杀出条血路,也要从正门出去。
  慕紫烟问道:“还有多远?”.
  言馨玉道:“前面一拐就到了,看守的人很多,你们下手切不可留情。”
  二人点了点头。
  前行十余丈,向右一拐,果然看到甬道尽头是一道铁门,昏暗的油灯下,两个人正没精打采地相对而坐。听见有人来到,霍然立起。
  言馨玉走上前,娇笑道:“两位兄弟,教主命我来看望冰庄主。”
  两人为言馨玉的美色所吸引,全然没注意到后边还有两个大活人,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言馨玉,只恨没长双透视眼了。
  左丘明情知言馨玉又在施展摄魂术,机不可失,还有两丈远的地方,便猝然出剑,嗖嗖两剑将两人刺死于剑下。
  言馨玉低声道:“他们身上有钥匙。”
  左丘明和慕紫烟忙俯身在两人尸体身上翻找起来,言馨玉长叹了一声:
  “总算得手了。”
  身子向墙上靠去,那墙却蓦然中分,里面伸出一只手,迅疾无比地把言馨玉抓了进去。
  左丘明察觉有变,反手向后抓去,却走了个空,手掌当的一声击在墙上,发出金铁之音,竟尔是精钢所铸,他失声道:“不好,中计了,快退。”
  两人同时向后跃去,尚在空中,背后咣啷一声,又落下一道铁栅栏,将二人关在里面。
  便听得一人朗声笑道:“左丘公子,你的大驾真是难请,不过多难的事,只要我想做,总是做得成的。”
  左丘明二人落足栅栏旁,望见栅栏外三丈远处正站着柳三鸣,他身边一人也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俩,却是言馨玉。
  左丘明叹道:“好计谋,好手段。”
  慕紫烟气满填胸,厉声道:“言馨玉,枉我以人待你,你真不是人。”
  言馨玉娇笑道:“我当然不是凡人,你以凡人待我,你当然大错而特错了。”
  左丘明却突然笑道:“柳教主,你把这样的女人留在身边,不太过愚蠢了吗?你顶多不过是脸皮厚点,心黑点。
  “她却是既没脸皮,也没心肝,她会把你连皮带骨头吃得渣都不剩。”
  柳三鸣笑道:“圣贤如左丘公子,居然也会挑拨离间了,看来真的是急了。”
  慕紫烟怒道:“想把我们怎么样,就快动手吧,有什么手段尽管施将出来。”
  柳三鸣笑道:“把你们请到这里,这就是我想做的。
  “至于如何招待二位我还没想好,不过你们后面就是冰雄一家,你们可以聚聚首了,这算是我送你们的第一道礼物吧。”
  说完便已隐身不见,言馨玉故意向左丘明抛了个媚眼,随之而去。
  慕紫烟一掌击在铁栅栏上,那栅栏纹丝不动,左丘明苦笑道:
  “看来这次咱们是真栽到家了。”
  慕紫烟愤然道:“若能杀了那个骗子,让我马上死我都愿意。”
  左丘明道:“柳三鸣可恶,她比柳三鸣更加可恨,言家祖上必是缺了大德,才生出这等妖孽来。”
  两人骂了一阵,全然无计可施,合二人之力,藉双剑之锋均拿这道铁栅栏无可奈何,两边全是精钢所铸,更无法破壁而出。
  慕紫烟嗔道:“都是你不好,见到这小妖女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我怎么劝你都不听,现下可好了。”
  左丘明心里大叫委屈,暗道:“你几时劝我来着,我不过信她七八分,你可是信了个十足十,比我热心多了。”
  但见她脸都气得煞白,也不愿和她分说,权当一回她的出气筒吧。
  慕紫烟敲了敲厚实的钢壁,问道:“你不是邪门歪道会的不少吗?
  “就找不出打开门的机关?”
  左丘明道:“这里本就是关人的,傻子也不会把开门的机关设在里面。”
  走过去,在一名看守的身上找到一串钥匙来,去开那面铁门。
  慕紫烟道:“你做什么?”
  左丘明道:“柳三鸣不是说冰庄主在里面吗,且进去看看。”
  慕紫烟叱道:“你上当也没个记性,他们的话能信一句吗?
  “指不定又有甚诡计呢。”
  左丘明笑道:“纵有诡计又能怎样,咱们上他的当也有几次了,他也没把咱们吃下去,这一回也未必能如愿。”
  打开门,却见斗室之中果然坐着冰雄一家四人,正瞪圆了眼睛看着呢,二人在外面的说话他们自也听到了。
  左丘明蓦然见到活着的冰雄,欢喜得魂儿都飞上天了。
  尽管他一直相信这四人尚在人间,但直到亲眼看到的一刹那,才真的放了心。
  左丘明疾趋近前,伏身拜道:“冰庄主,总算又见到你了。”
  一句话说完,已然哽咽起来。
  冰雄起身托住他,热泪奔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冰夫人和其双子冰仲武、冰仲文也都热泪潸然,他们日思夜盼有人来救他们,虽然知道这二人也和自己一样身陷囹圄了,还是激动得难以自制。
  随后而入的慕紫烟也是一怔,几疑身在梦中,略定一定心神,便大大方方走到冰夫人面前,躬身施礼道:“冰伯母,小女子慕紫烟有礼了。”
  冰夫人拉住她手,泪眼婆娑道:“你就是凤凰宫的慕姑娘吧?可苦了你了。”
  冰雄慨叹道:“左丘公子,你错了,大错而特错,你们不该自投死路的。”
  慕紫烟道:“冰庄主,我们可是看了你的条子才来救你们的,没想到也被关进来了。”
  冰雄道:“条子?什么条子?”
  左丘明把言馨玉带去的条子给他看,冰雄苦笑道:
  “你们又上当了,这不是我写的,而是他人摹仿我的字迹写的。”
  左丘明笑道:“这也没什么,柳三鸣手下能人济济,伪造一张字条并非难事,不过我们本就是要来救你们的,我们这不是见面了吗?”
  冰夫人急着道:“如儿呢?她在哪里?她好不好?”
  左丘明笑着把近来的事略述一遍,当冰雄四人听到冰仲恺获救并被送到清风山时,都合什高涌佛号,不觉热泪盈面,冰雄喜极而泣道:
  “这都是祖上所积功德,我冰家也有人得入清风老人门下。”
  慕紫烟笑道:“冰庄主,这也没甚大喜的,你不已得了清风门下的娇婿了吗?”
  冰雄连连道:“不敢当,实是高攀不上。”
  慕紫烟笑道:“恁的说您是不要了,小心歆如妹子跟您拼命。”
  冰夫人笑道:“他是高兴得晕了头了,怎能不要,我不又多了个乖女儿吗?”
  她虽不会武功,心思却细,瞧见左丘明二人光景,已猜中了七八分,慕紫烟不意惹火烧身,登时羞的手足无措,忸怩不已。
  冰仲武、冰仲文在父母跟前,不敢乱言乱笑,叉手侍立,脸上也是喜气洋溢。
  砰的一声,墙上开了一个四方小孔,露出言馨玉恶狠狠的眼神,她一直没舍得走开,只想听到左丘明二人绝望的叫喊,心中方始快意。
  便把耳朵贴在壁上倾听,不意这些人虽在绝境,却像遇到了天大喜事似的,再也忍耐不住,打开墙上的一个小孔,喝道:
  “左丘明,你的小命已在我的手上,只要你向我求饶,我就放了你。”
  左丘明冷笑道:“你也自视太高了吧,在这里发号施令的可轮不到你了,柳三鸣不是武三仙,谁吃谁还说不定呢。”
  慕紫烟一声娇叱,迎面一记劈空掌打去,言馨玉急忙关上方孔,却已被掌风波及,一张脸登时如被刀刮去一层似的,强忍着咬牙跺脚,没有呻吟出声,若非见机得早,一张赛似桃花的粉面就成了带霜的柿饼子了。
  冰雄叹道:“言兄怎的生出这么个女儿,枉我们从小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如儿有的从没少过她一分,现下倒反咬一口。”
  左丘明笑道:“她这股邪火是冲我来的,未必对您一家有甚恶意,她就算想救你们,也是有心无力。”
  冰雄奇道:“她怎会恁的恨你?”
  慕紫烟忍笑道:“言家大小姐相中了他,非要占他为婿,他不肯娶人家,人家自然对他恨之入骨了。”
  冰雄夫妇对视一眼,均觉既可笑复不可思议。冰夫人叹道:
  “冤孽,都是冤孽。”
  左丘明忽然敲了敲墙壁,叫道:“来人,去问问柳三鸣,他把我们请来,为何没有好酒好菜?”
  墙上的方孔又开了,这回露面的却是杨典,他先大喊一声:“里面不要发掌。”
  随后方敢露面,笑道:“左丘公子,你的那些手下救你来了,教主忙着在前面应敌,不能亲自招待你了,特命我负责招待。”
  左丘明心中暗自感激,情知杨典是在向他传递消息,笑道:
  “杨长老,何不进来共饮一杯?”
  杨典道:“我倒也想,可惜开锁的钥匙在教主那,我想进也进不去。”
  说着从方孔外递进一碗碗菜肴来,一张漆盘上还有两只烤羊腿,羊腿上扎着两把匕首,是割肉用的,最后是六瓶好酒和六只酒杯。
  杨典笑道:“你们好生吃完这顿断头宴吧,教主回来就送你们上路了?”
  狂笑着把方孔关上。
  慕紫烟愀然道:“他们来的倒够快的,可惜不明路径,怕是攻不进来,也无法救咱们出去。”
  左丘明道:“管他呢,先吃饱喝足再说。”
  在六只酒杯里斟满酒,依次递给冰雄夫妇和冰仲武、冰仲文。
  冰雄持杯在手,喟叹道:“而今我们是一家人了,能死在一处也是种福分。
  “柳三鸣那厮之所以不杀我们,先是逼取那本《指玄宝鉴》,然后则是用我们引你们上钩,老天无眼,竟真让他如愿了。”
  一仰头喝了进去,冰夫人和冰氏兄弟早不存生还之望,对死已能漠然视之,也饮下了杯中酒。
  慕紫烟喝了一半,忽然停住,道:“我怎么觉得杨长老说话怪怪的,眼神也不对?”
  左丘明竖起中指在唇边,嘘了一声,从羊腿上起下匕首,就近眼前看了看,并无异处,他出去把两名看守的佩刀拿过来,用匕首轻轻一削,那佩刀应手而断,拔起另外一柄匕首试之,亦复如是,这竟是两柄削铁如泥的利刃。
  慕紫烟等人尽皆“啊”了一声,又疾掩嘴不迭,不知墙壁外伏着多少只耳朵呢。
  左丘明把匕首分了一柄给慕紫烟,大声道:
  “杨典这老儿,给的什么破刀子,肉都割不动。”
  慕紫烟慨然道:“这人心真不知怎样长的,你天天对他好,他可能会反过来咬一口,你没甚好处给他,他倒真心对你。”
  心中兀自揣摩不透杨典何以会大伸援手,他和左丘明也曾生死搏杀过,根本谈不上情谊,
  左丘明持刀在手,心中笃定,真的大吃大喝起来,又把烤羊腿削成片分给大家。
  对杨典的所作所为也不甚理解,以为他不过是想弃暗投明罢了。
  吃过饭后,方孔又开了,这回露面的却是柳三鸣,他全然失去了往日那等雍容儒雅的神态,厉声喝道:“左丘明,我最后问你一次,你交不交出《指玄宝鉴》?”
  左丘明一见其神色,便知他在外面吃了大亏,他虽武功无敌,毕竟少了成子杰等四人为臂助。
  已快成孤家寡人了。纵然武功强盛,也难敌武林众门派的围攻。当下哈哈一笑道:“柳三鸣,这话你还用问吗?”
  柳三鸣冷哼道:“有些事不是死到临头自己也不知答案的,如果你肯合作,这就是我为你们准备的接风酒,如果不合作,这就真是你们的断头宴了。
  “老实说我真不愿对你们下手,可这也是你们逼的。”
  左丘明道:“好说,不过我倒想知道一件事,言馨玉与你合作,要的是什么?”
  柳三鸣道:“告诉你何妨,她找到我,说能帮我捉到你,条件是我传他血魔功心法,并立她为教主继承人。”
  左丘明道:“你都答应了?”
  柳三鸣冷哼道:“这有什么,只要能捉到你,除了要我的脑袋什么都成。
  “我现在也重申前言:只要你交出《指玄宝鉴》,条件一样任你开。”
  左丘明道:“可惜我没兴趣和你做交易,不过我倒想知道,你想怎样送我们上路?”
  柳三鸣狞笑道:“是最享受的那种,虽说弄死你们的法子少说也有千八百种,可我都觉得太过委屈你们了,想来想去还是‘请君入瓮’最为合适。
  “现下你们已在瓮中,我在四周已堆满干柴,一会点起火来,你们就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你放心我会掌握火候的,一定用文火烤得你们外焦里嫩。”说完,将方孔关上。
  慕紫烟气道:“外焦里嫩?也亏他说得出口,倒像是要把我们当烤鸭给吃了。”
  左丘明倒吸一口冷气,暗道:“此獠忒煞狠毒,这法子也太缺德了些。”
  只听得外面滋滋的火燃声,知道他们已然动手了。
  左丘明和慕紫烟霍然立起,倏出匕首,在钢板上切割出一道大门来,二人退后一步,双掌发出,被切割下来的钢板蓦地飞起,带起一片火光。
  左丘明纵身跃出,见石室中只有两人尚在愕然地看着他,似乎还未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左丘明长剑倏出,已送二人上了路。
  慕紫烟引着冰雄四人出来,但见身处一个硕大的石室中,这石室不过是一天然洞窟改造而成,而囚室便宛如一个四方形的钢板盒子,上面和四周都堆满了木柴,烧得正旺。
  左丘明执剑当先,慕紫烟在后面护卫冰雄四人,出了石室,便看到有几人正守在门边。
  见他们突然现身,尽皆张大了口,仿佛看到世上最不可思议又最为恐怖的事,齐地怔住了。
  不知哪个胆大的大叫一声,扔下手里的刀拔腿便逃,其余人如梦方醒,转身便跑。
  血魔教中人对左丘明的畏惧已远甚于武林人士之对血魔,复见其能从密不透风的囚室中脱身而出,岂不与神仙无异,个个斗志全消,只顾亡命奔逃。
  慕紫烟脑中灵光一闪,叫道:“不要杀他们,咱们不认识路,跟着他们或许能出去。”
  左丘明深然其说,倒怕跟丢了,他和慕紫烟轻功绝世,自无稍难,不过冰雄四人要跟上比兔子跑得还快的血魔教徒,可就有心无力了。
  左丘明还剑入鞘,双手抓住冰雄和冰仲武的手,慕紫烟也握住冰夫人和冰仲文的手,而四人也手手相连,左丘明和慕紫烟内力运使,在四人身体内循环不已,四人登觉身轻如云,奔跑起来也全然是轻功高手的风范。
  其时武林各派已知悉血魔教困住了左丘明和慕紫烟,救主心切,围住血魔教猛攻不止,柳三鸣虽连毙对方高手,自己手下也是死伤过半,黄华山上,尸横遍野,血染草木。
  血魔教当此生死存亡之际,已是倾力而出,不得不摆出决战的阵势,内里却是空了,只留了那十几人看守火堆,防其蔓延开来,孰料这十几人一见左丘明,便即魂飞胆裂,只顾逃命,竟真把六人从迷宫似的洞中引领出来。
  左丘明等人蓦见天日,均是心胸畅爽,与洞里虽仅一步之隔,却都有再世为人之感。
  六人悄悄从血魔教众的身后绕了过来,待得有人发觉时,六人已到了中间地带。
  双方人众蓦然见到这六人,齐地停止了呐喊,场中正在鏖战的两对察觉情形有异,不约而同收手退后,待看清了时,也是目瞪口呆。
  霎时间两千多人都成了泥雕塑石雕的偶人般,只有清风拂荡,弥漫着刺鼻的血腥。
  “盟主!”铁丐率先大喝一声,跑了过来,而六人已来到少林的阵营前,从少林僧众的后面又奔出两人来,一人扑入冰夫人怀中,尚未说话便已晕了过去,正是冰歆如。
  另一人握住左丘明双臂,喜极而泣道:“公子,您可回来了。”说完便大哭起来。
  左丘明也是内心激荡,笑道:“小乙,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在太武山庄吗?”
  徐小乙却已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智度、木石和张金贵也疾趋过来,笑道:“盟主,我就说这些魔崽子困不住您和慕姑娘,胡吹大气。”
  左丘明见三人也是浑身浴血,显是杀了不少血魔教众,张金贵全无忌讳,智度是佛门高僧,木石乃有道大德,让这二人大开杀戒倒不容易。
  慕紫烟在旁笑道:“他们也不是胡吹大气,我们真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想到差点被烤得外焦里嫩,放到一张托盘里,心下犹栗栗危惧。
  左丘明道:“大师,您叫罗汉僧护住冰庄主一家和小乙,切不可有甚闪失,柳三鸣交给我。”
  智度回头一声吩咐,达摩堂首座智闲亲率一百零八位罗汉僧将冰雄一家和徐小乙护在阵心里,端的如铜墙铁壁一般。
  冰歆如蕤醒过来,望着父母兄长,怎么也说不出话来,直觉迷迷瞪瞪的如在梦中。
  冰雄夫妇重见娇女,更是触痛伤怀,他们囚居洞中几近一年,死志已决,并不觉有甚悲伤,而今却是涕泪交流,口不能言,冰仲武、冰仲文亦复如是。
  徐小乙在旁急道:“智闲大师,您老快想个办法吧,他们这样非哭坏了不可。”
  智闲蓦睹这场景,饶是他修为精湛,早已视生死为一如,也不禁古井生波,眼睛发热,微笑道:“小施主,无妨,让他们痛快地哭一场就好了。”
  左丘明和慕紫烟跃到场心,喝道:“柳三鸣,还不出来受死。”
  柳三鸣从他们一出现直到现下,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他们是怎样脱身的,而且是毫发无损。
  他心里喟然叹道:“完了,彻底是败了,二十年的心血已注定要付之东流了。”
  慕紫烟却一直在血魔教人从中寻找言馨玉的影子,果然在柳三鸣身后的几名教徒中看到了她,心里暗道:
  “待我收拾了柳三鸣这恶魔,再来修理你,也让你尝尝请君入瓮的滋味。”
  一边想一边觉得好笑。
  柳三鸣方欲出战,辛进向前一步道:“教主,待属下领教左丘盟主的高招。”
  柳三鸣初时愕然,旋即明白弟子的苦心了,辛进若是挑战,左丘明和慕紫烟不会联手,自己接下来就可和慕紫烟交手了,他拍了拍辛进肩膀,只说了句:
  “小心些。”
  喉头也不禁有些哽咽,辛进一直是他最喜爱的弟子,名位虽在成子杰等元老之下,却是最贴心的,情知他出去必定是凶多吉少,也不禁伤感。
  过壁厢木石进前道:“盟主,我来接他。”
  左丘明点了点头,对木石真人的功力自是信得过,更无须担忧,便和慕紫烟又退了回来,眼睛却盯穿了柳三鸣,防他突然逃走。
  言馨玉被慕紫烟盯得如遍身长满了刺,情知自己这一着又败了,而自己也绝不会再容于正教各派了。
  说不定自己的两个哥哥也要大受牵累,心中也是悔恨交织,远远望见冰歆如正和父母兄长欢声笑语不断,益发妒火焚心,蓦然从人群中发足奔出,直向右边一道悬崖奔去。
  其时木石已和辛进交上了手,辛进掌法远不及木石精纯,然则时不时的发出一记血魔掌,也令木石心有忌惮,不敢过分逼迫。
  双方众人的眼睛均盯在二人身上,待看到言馨玉疾奔时,她已冲到了悬崖边上,她回身看了最后一眼,似是要把这一切铭刻在脑子里,然后便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跃身跳入悬崖,好半天,谷底才传回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许多人都不敢相信亲眼目睹的这一幕,一个活色活香的美人眨眼间便丧身崖下。
  正教诸派中有不少人尚不知晓她的所作所为,更不明白她缘何轻生,心下均嗟叹惋惜。
  慕紫烟却松了一口气,恨恨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只是没能请言馨玉品尝一道请君入瓮的好菜,略感遗憾。
  左丘明叹了口气,回头看去,正好与冰歆如对个正着,看到的却是欢欣的微笑,显然她对言馨玉的姐妹之情早已不复存在了。
  木石和辛进被那一声惨叫略分了神,二人各自退了一步,复又猱身而上,斗在一处。
  木石突然掌势加快,一记记快掌直如疾风骤雨一般,但众人看在眼里,其出招、换式、转折之间依然节奏分明,并无丝毫紊乱,正教众人齐声喝彩来。
  辛进勉强接了二十招,已感招架不住,心下一狠,弃守全攻,招招俱是凶狠恶毒的血魔掌。
  叵耐他限于资质,血魔掌只练至第四成,掌风并无威力,须待掌击实对手,方能伤敌制胜。然则此时拼起命来,也令人为木石暗捏一把汗。
  木石脚下游走不停,移形换位之速已令人目不暇接,蓦然一掌击中辛进前胸,辛进登时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弹飞空中,又即摔下,扑通一声,重重落在地上。
  “武当绵掌!”不少人惊呼出声,木石用以击毙辛进的正是武当绝技:
  击石成粉的武当绵掌。
  柳三鸣大叫一声,猝然发掌袭向木石,欲为弟子复仇,急怒之下,掌力也强盛三分。
  左丘明早防他此着,脚下一滑,已飘然而至,斜出一掌,将柳三鸣一记刚猛天俦的血魔掌击向外缘。
  “轰”的一声巨响,空气似也炸裂开来,场中尘沙飞扬,风流草靡,被掌风波及的人均感炙热难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木石脚下连飘,避开了掌风,先时左丘明被困洞中之时,他和智度、张金贵三人合战柳三鸣,虽然无法取胜,柳三鸣却也伤他们不得,这等闪避功夫早练得纯熟无比了。
  慕紫烟腾身跟进,长剑斜指道:“柳三鸣,你我上一次还没打完呢,咱们接着来。”
  柳三鸣傲然道:“你们两人上来便是,何必找甚有头?”
  人至绝境,激发了他的戾性,虽在重兵围困之中,却也凛然无惧。
  慕紫烟道:“我今日要独自斗你,不和他联手。”
  柳三鸣冷笑道:“联不联手何妨,就算你们一起都上来也是一样。”
  说着当先一掌击向慕紫烟。
  慕紫烟斜飘避开,反剑相攻,左丘明知她最是争强好胜,倘能独力杀了血魔,自是一桩流传后世的美谈,不愿掠她之美,退后了三丈。
  柳三鸣因血魔掌忒过消耗内力,不敢轻易发出,回手从一名教徒腰间拔出一柄剑,也以剑法与慕紫烟斗在一处。
  智度、木石和张金贵也进前两步,与左丘明一字排开,占据方位,一者一俟慕紫烟有险,便可上前救助,二者也是防备柳三鸣向山下逃窜,二十年前只因未能将之除去,卒酿今日之大祸,此番围攻血魔教,虽占尽上风,各派的实力却已削减近半。
  是以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思:绝不容此魔再存留于世间。
  慕紫烟使得兴发,一柄剑犹如活龙也似,招招抢攻,剑剑紧逼,剑气嗤嗤从剑身上发出,隐隐如丝丝紫线。
  柳三鸣虽是困兽之斗,却不敢罄尽底蕴,情知即便胜了慕紫烟,左丘明等人也会一拥而上,将自己乱剑分尸,他原打算在激斗之中寻隙逃下山去,再度隐居起来,以俟他日东山再起,不意智度三人已洞烛先机,率先封死了他的退路。
  欲胜这三人不难,但若想一两招内逼退对手,夺路而逃,却也不能。
  他手上一边源源发剑,心下却在忖思后路,分心之下竟尔迭遇险情,险些败在慕紫烟剑下。忙镇慑心神,专心凝志,打叠起十二分精神,也不过与慕紫烟斗了个旗鼓相当。
  左丘明看了一阵,便放下心来,在血魔教人群中寻找杨典,他从未欠过人情分,而今却欠下了一份救命之恩,是以欲找出杨典,将他拉到这边来,以免混战一起,又将玉石同焚。
  然则从左至右逐个看了个遍,也没看到杨典的影子。
  展眼间场上二人已斗了一百招,一时难分轩轾,地上尘沙飞旋,形成一个个漩涡,煞是好看。
  柳三鸣却越打越是心惊,全然未料慕紫烟功力精进如此之猛,直感匪夷所思。
  其实慕紫烟功力固然是一日千里,精进之神速足令人瞠目结舌。
  不过单以剑法而论,凤凰宫的剑术本就是武林中绝顶的,其凌厉峻拔之处较清风剑法犹强盛三分。
  慕紫烟原与柳三鸣大战过一场,对他的剑法并无怯意,而自己内力日增,对他的血魔掌也并不忌惮,是以攻得全无顾忌,招招如雷霆之发,在内力的逼使下,剑身发出低沉的龙吟之声,剑尖处吞吐着寸许紫色光芒。
  智度和木石同时噫了一声,惊道:“剑罡。”
  脸上均现出惊诧之色,这是内力练至极高境界的征兆,这种境界他们是知道的,却想不通她怎能练得到,那已是介于凡人与仙佛之间了。
  至于自己也不过是想望而已,全然未曾料到能亲眼目睹这等神奇之术。
  柳三鸣越打越是吃力,剑上压力渐增,自己的剑招已然有些零乱,神奇精妙之处已施展不出来,情知再斗下去,也不过一败而已,看情形已难撑过三百招了。
  他蓦然提足内力,强攻三剑,随后续发一记血魔掌,乘慕紫烟防守之际,腾身跃起,向后逃去,只要逃入洞内,倚仗洞内迷径,尽可撑得住十天半月的,至不济也可从洞中秘道脱身。
  智度等人虽防他逃走,却也不能截住他后路,眼睁睁看着他又将逃去,无计可施。
  慕紫烟眨眼之间失了对手,气得牙痒痒的,待要追赶,已然不及,嗟叹而已。
  陡听得左丘明一声大喝:“留下。”
  手中剑蓦地脱手飞出,剑化神龙,讯如雷霆,一霎间剑上精芒四射,恍若烈日,直取柳三鸣后心。
  柳三鸣身在空中,已知不妙,正欲反剑挡格,后心一痛,已被这雷霆电闪般的一间断穿透后心,当下发出一声惨叫。
  那剑穿透柳三鸣后,劲力犹未少衰,直冲而上,噗的一声轻响,直贯入石壁中,柳三鸣便被钉于石壁之上,只余剑柄在后心。
  众人见了这石破天惊的一招,尽皆骇然变色,挢舌不下,实难相信世上竟会有这等神奇天伦的武功。
  须臾,正教各派中人齐地喝起彩来,血魔教众却是魂飞胆丧,尽皆抛刀弃剑,跪地乞降。
  诛杀了血魔,平定了血魔教,左丘明便以盟主的身份为文昭告天下,同时宣布反血同盟即日解散。
  扫平血魔教固然不易,而今遣散,安抚这些教众也是令人头痛的事,血魔教总坛及各分坛的教众犹有五千多人,妥善予以安置就成了大事,任谁拥有这些人都将是武林中不可小觑的势力。
  左丘明素来不耐繁剧,好在有智度、木石和张金贵悉力襄助,他只管坐啸画喏而已,倒也轻闲自在。
  诸事料理停当,荏苒一月已过,各派络绛回归,冰雄一家也已回转太武山庄,尽享再世重逢的天伦之乐。
  慕紫烟一直跟随左丘明左右,对旁人的来来去去浑不着意,两人悉心寻找杨典,以便好好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可杨典却如黄鹤一去无踪影,随他一起不见的还有余下的四十五名死士。
  慕紫烟忧虑道:“那些死士不会又成祸患吧?”
  左丘明道:“不会,杨典把他们带走,一时不忍亲手调教出来的弟子尽数殁于战阵中,二则是不愿双方死伤太重,这些人素来听他号令,不会随便闹事的。”
  木石三人走进来,笑道:“盟主,杨典是找不到了,言馨玉的尸体也未找到,在她坠落的崖下倒是找到了她的衣裙,已被撕得不成样子了,看来是野兽撕裂的。”
  左丘明心下黯然,虽说言馨玉死有余辜,但想到她的冰肌玉肤竟尔葬身野兽之腹,还是倍感惨然。
  慕紫烟点了一下他额头,嗔道:“想什么呢?是不是又心疼了?”
  左丘明笑道:“我心疼什么,她是罪有应得。”
  慕紫烟凝视他半晌,方始笑道:“这还差不多,从今以后不许你脑子里有她的影子。”
  木石三人窃笑不已,张金贵笑道:“盟主,我三人还有一不情之请,万望俯允。”
  左丘明笑道:“什么事但说无妨,不过盟主二字切切不可再提起,反血同盟已解散了,我又是江湖一浪子了。”
  三人互视一眼,张金贵又道:“这事须得您先应允,我等方能说明。”
  左丘明沉吟不答,目视张金贵,倒惟恐一不小心又上了他的当,慕紫烟在旁一挥手道:“我答应你们了,你们但说不妨。”
  张金贵笑道:“姑娘说了作不得数,须得左丘公子亲口答应才行。”
  慕紫烟险些跳了起来,指着左丘明鼻子道:“什么,我作不得主,你倒是说说,我的话作不作数?”
  左丘明苦笑道:“作数,作数。”
  张金贵笑道:“答应了就好,三日后自见分晓。”
  慕紫烟伸手捉住他耳朵,叱道:“张帮主,你要我们怎的,骗我们答应了又不说了。”
  张金贵大声叫痛道:“哎哟,痛死我了,姑娘,不是我不可说,实是说不得,不信你问问老和尚?”
  二人注目智度,智度双手合什,垂眉闭目道:“佛日不可说。”
  二人虽疑窦满腹,慕紫烟却不敢对这老和尚动粗,松开手不屑道:
  “好希罕吗?不说便不说。”
  三天后,五人已在湘江北岸的一座巨宅前,宅门上竖着一面旗帜,上书“天下第一人”。
  左丘明至此方始恍然大悟,笑道:“我早料到对付完了血魔教,你们就会对付我了,你们是要把我关在这里面了?”
  张金贵笑道:“岂敢,这也是武林各派的心愿。血魔教众虽遣散四方,可难保他们不会死灰复燃,是以我等恳留您在此,足可保得武林五十年的太平,再者您大婚在即,也不能没个家啊。”
  木石笑道:“明小子,桃园虽好,不是久恋家园,今后走马章台这条路是断了,安心在这儿娶妻生子,好生过日子吧。”
  左丘明笑道:“好意承领,只是买下这座宅子可是一笔巨款,是谁出的?”
  他向张金贵看去,素知他足智多谋,必定是他所为无疑,张金贵摆手道:
  “莫看我,我穷得饭都得讨着吃,哪有这些闲钱。”
  左丘明又向木石看去,武当派每年香火银极多,可称武林第一富豪,能有这等大手笔的自非武当不可。
  木石笑道:“不是我,我这几年的香火银两都捐给胡宗宪总督去打倭寇去了。”
  左丘明笑道:“智度大师,贵寺虽香火鼎盛,这等大手笔也过分些了吧。”
  智度笑道:“不用猜了,这些钱是从柳三鸣手里夺过来的,遣散教众过后,还剩了大半,就全用在这儿了,买宅子只是一笔小数,我们总得让您过日子啊,里面的银子您就是花十辈子也花不完。”
  左丘明对慕紫烟笑道:“难怪人人愿在武林中扬名立万,这也是发财致富的捷径。”
  张金贵道:“左丘公子,您现今是天下第一人了,打架斗狠的事您是找不着对手了,不过只要您在这庄上,这面天下第一人的大旗不倒,血魔教便不会死灰复燃,这可是造福武林众生的无量功德啊。”
  左丘明笑道:“张帮主,上了你的贼船想不听你摆布也不成,就悉听尊便吧,三位里面请。”
  张金贵道:“木石真人会是您的座上客,我二人却要告辞了。”
  左丘明诧异道:“什么事恁的急,竟至过门而不入?”
  张金贵笑道:“绝顶大事,我到太武山庄去求亲,老和尚到凤凰宫去替您求亲,冰姑娘那面自无问题,凤凰宫那面就难办了。
  “不过凤凰宫主跟老和尚的师傅乃方外至交,总会给他些面子,若是我去,面还没见到,就被斩成十七八块了,十七八块的人可不会说亲了。”
  慕紫烟听到说起她的婚事,羞得掩面疾奔入庄。
  木石笑道:“我在这里帮你打点各项事务,你的婚期定在下月十五,喜柬我们已代你发出去了。”
  左丘明瞪视三人半晌,才抗议道:“你们这是包办婚姻。”
  黄华山的一处山洞里,有两人正僵卧着,不知是死是活,两人中间一本书静静躺着,上书《血魔真经》。
  任谁见到这两人都会大吃一惊,这二人是已死了的人:
  言伯起和言馨玉。
  然则这洞穴是阴间抑或是阳间?
  《完》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25-2-8 18:45:58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点我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古龙武侠网 ( 鲁ICP备06032231号 )

GMT+8, 2025-7-1 04:20 , Processed in 0.035139 second(s), 16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5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