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点我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查看: 385|回复: 8

[连载] 冯嘉《黑夜王子》奇侠司马洛系列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25-3-7 10:29:2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冯嘉《黑夜王子》

  内容提要:
  齐格飞集团是一个臭名昭著的犯罪组织,在一段时间里,这个组织的犯罪据点经常被另一犯罪集团袭击。
  和齐格飞集团相对抗的集团头目据传叫“黑夜王子”,但没有人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无人见过他。
  在袭击中他的属下能够准确得到情报,消灭齐格飞集团的许多据点,奇怪的是在袭击过程中齐格飞集团从不还击。
  国际反罪恶组织请神探司马洛等协助,收集两集团的情况,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但结果出人意料,“黑夜王子”竟是……

  一 奇异经历

  这个人是正在接受痛苦的考验。那是指肉体的痛苦。
  怎样才是最高度的痛苦?那是很难下清的定义的。这要看一个人的忍耐力而不同,也要看健康的情况而不同。有人说最痛苦的痛乃是癌的后期的痛,因为那种痛,就是注射最强力的止痛药亦不能止住,那是病人的痛。
  一个健康的人,是没有机会经历那一种痛。
  这个人是一个健康而强壮的男人,而他所经历的痛,也许是健康的人所经历的最痛了。
  他从昏迷之中醒过来,就感觉到那剧痛。
  这剧痛是来自脚胫上,痛到使他大叫一声。他以为脚胫是给一只什么怪兽咬着了,或者是碰着了什么,也许叫了一声,就可以避开,而停止痛苦。
  但是那痛仍然继续,使他叫个不停。
  他的脚胫骨像是给什么硬物夹住了似的。
  他的痛使他忘记了自己是在怎样一个地方,一时也没有空去想。
  他要伸手去摸摸痛的地方,却不容易,因为他是伏在地上——一片泥地,如此他的手就不容易伸到脚的所在。他必须先翻转过来才行。
  他极力咬牙忍着,要爬起身,但是一动,脚上就更痛,使他又大叫了一声。他的胫骨是不是碎掉了呢?
  他极力抬头,扭转去望望自己的脚部。
  在闪闪的红光之下,他可以看到原来他的脚胫是给一只金属的箍箍住了,这箍有一条铁链系住,系在一块石头上。
  他已停止了叫喊,因为一个人总是有若干程度的适应能力的,他已开始稍为适应那痛苦,就不再叫了。
  而且,就是叫也没有用处的。叫就更痛,挣扎也更痛,只有暂时既不走也不动。
  而这时他才开始明白,那红光并不是因为痛苦形成的。他是在一个红光闪闪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地洞,周围都是怪形的岩石,红光闪闪就是来自那些怪形的岩石后面。
  忽然,火舌从一块大石后面一射而起,又降回去了。
  有火,是火造成的红光,而这里又是非常之热,地面也同样是很热的。他难道——是已经到了地狱里了?
  他必须转过来,他是可以转身的,因为那铁链是可以扭动的,他只要使铁链扭一扭,就可以转过身来了。只是铁链的重量牵制着,以及脚上太痛,使他难以转动而已。
  他小心地,尽可能向后退,退到他的手可以扶住自己的脚,然后就转过身来,如此,他的脚就不会受铁链的牵制。
  不过,这样,他仍然是又痛得大叫一声。
  不行,无论如何,他必须解除脚上的痛苦,才能够去想其他了。而他此时已经坐了起来,他可以看到,痛苦果然就是来自那只金属的箍,这箍是英文字U形的,开口处较为窄小,而有一根长长的螺丝穿过。这螺丝上有一只螺母,把螺母向内扭,那U形便给推得窄了,就夹紧他的脚胫骨,而这时螺丝已经扭到很尽了,因此把他的脚胫骨夹得非常之紧,但幸好没有夹碎骨头。
  他仍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地方,仍然忘记自己怎么会在这里的,也没有企图去呼救,似乎,他下意识地知道是不会有人救他的。
  所以,他暂时仍是集中精神去把脚上的痛苦解除。
  假如他把那螺母扭向外面,扭松了,那U字形的金属箍便也会放松,而他就可以解脱痛苦了。只要再放松一些,他便可以使他的脚脱出来。
  但是他如何能把这螺母扭松呢?这件事情是需要用一把钳子才能够做到的。这样想着时,他已经伸手去扭那螺母了。
  螺母本来是不难扭的,但是也要看看是怎样的情形之下。在目前的情形之下则是不容易,因为螺母扭得紧紧的,而那个U字形的箍两个开口是向外弹开的,因此它也正在受到很强大的压力,而螺母也受到很强的压力,便不容易扭动了,他的手指无法去把它扭动,因为手指扭螺丝,是很难发力的。普通没有受压力,或者所受压力不大的螺丝,可以扭松,但是所受的压力如此大,则是要用钳子才能够扭开螺母。
  他没有工具,只有极力用拇指去扭,但是就是没有办法可以扭得动。实在太紧了。他的手指用力到快要皮破血流了,而每一用力,他的胫骨就更痛一些。
  他知道他是不可能就这样用手指把那螺母扭下来了。
  于是他放弃了,伸手向旁边摸索着,抓起了一块石头。用石头去把这东西敲开?这样,他岂不是要痛死了吗?在他能够把这东西敲开之前,他的胫骨亦非碎掉不可。
  于是他改变了计划。
  他用一块石头把那金属箍的位置敲得移动一些。
  他敲了一下,人就痛得差点晕了过去,忍不住又大叫起来。不过步痛苦略为减退一些时,他又再敲一下。那箍慢慢移动了一些。
  他是非要这样做不可的。他并不要把这个箍敲开,而是把这个箍敲得移上一些。这是因为,脚胫之上的那一截脚是细得多的,只要把这个箍敲得退了上去,就只是箍着,而不是夹着了。这样,他的痛苦就可以解除。自然,他这样,是一定会把脚胫部份的皮肉也刮去了的。但是这样也好过尝受被夹的痛苦的。
  他再敲了一下,又痛得尖叫起来,痛到他实在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不过,他停止下来的时候,仍然是痛,既然反正是痛,他也是要继续下去了。
  这个角度是相当困难的,他不能够太用力。假如是把那个箍向下敲,那是容易得多的,但是敲向上面来,则是很困的角度,不容易用力。
  不过,他还是咬紧牙齿,运用了最佳的角度,一连敲了三下。
  这一次的痛苦,就真是非他所能忍耐的了,他大叫着,就晕了过去。他也不知道晕了多久,不过应该不是晕了太久。他终于醒过来时,脚上仍痛,不过已经没有那么痛了。
  因为,那个箍现在已经不再是夹着他的胫骨,而是退了上去,套在那个较细的部份。
  于是,他的痛苦就渐渐减轻了。
  这使他知道他的胫骨果然并未碎裂,否则的话他的痛苦就不会那么容易减轻。
  他的胫骨的外皮已经擦破了,正在流着血,但这也算是小事了,虽然破伤风的可能性是有的,但是不高。
  他仍然是喃喃地咒骂,开始活动这只曾被夹住的脚。胫骨是一个转动的地方,一个关键,在被夹紧之时,他无法知道他的脚受到了怎么样程度的伤害,但是现在,他可以动了,他便也可以知道了。它的扭动告诉他,它是并无大碍的。它可以行走。,
  他大声叫起来,吐出极尽侮辱之能事的话,希望把一个人叫出来,因为,这个地方可能有人守着的,他即使能脱出了这铁箍和铁链,也未必逃得出去,所以他就不想浪费这样的功夫,而是先把这里的人叫来,看看他们究竟是要什么。他并不相信自己是死了,也不相信这是地狱。虽然这是地狱的布置。但是又没有人出现。
  他所在之处相当之热,但可不是热到无可忍耐,他在地面上躺了下来,松弛一下身子,享受着那痛苦渐渐减轻的舒服。经过了被铁箍夹紧的那种痛苦之后,皮肉擦破了的痛苦,实在是微不足道。
  而这时,他才有机会感觉那头痛,那是昏迷之后醒过来时必然会有的头痛,他真希望他能够有一杯水和两片阿斯匹灵,阿斯匹灵可以止头痛,而那热再加上先前的痛,使他出了太多的汗。
  他闭上眼睛,极力回忆他在来到这个地方之前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这一时之间也是不容易,他相信他是给人用某种药物麻醉以致昏迷了,所以他给这样摆布,脚上给这样夹住也没有醒过来,直至药力过去之后才能醒。
  而通常在这种情形之下,一个人是很难记起在昏迷之前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情的。
  他的记忆,在很努力集中精神之下,也渐渐回来了,他记得他是在夜间潜入一间屋子,他是奉命执行一件“任务”,而这件任务使他到了这间屋子来,他爬过了有防盗电线的花园墙头,并且能够避免触到那些电线,使屋中人并不知道而进入园内。
  跟着,他便进入了那完全没有灯光的漆黑的屋中。
  跟着,他就踏着了机关,地板原来乃是机关,当他站在地板的中央时,地板忽然整块跌了下去,就如一扇很大的门,向地下开下去,除非他是一个能够飞的人,否则他是无法脱身的。
  他不能够飞,于是他便跌下去了。
  这之后他便没有了记忆,他一定是在跌下去时跌晕了,但是,是跌在一个怎样的地方呢?假如会跌得他晕了过去,那他的骨头一定会有些受伤,起码触地的地方会是伤了或者很痛的,但是又并没有如此。
  似乎他是这样一跌就跌死了,而他就到了地狱中了。他正在地狱中受刑。
  但是他不肯相信是这样,他觉得自己是仍然活着的。
  他又坐了起来,大声的骂,声音在周围回响着,这使他知道,那个看来是漆黑的“天空”,实在是一片黑色的天花板之类,能够把他的声音回弹下来。
  “好呀!”他叫道,“你们不回答,那我就自己来了。”
  现在他的脚已经不痛,其他的辛苦,对他来说算是小事了。于是他就拿起石头,在那铁链上敲。铁链的一头是嵌进了一块大石上的,而有这铁链牵着,他是走不开,于是他第一步就是要把这铁链敲开。
  本来此时,那只箍的开口处那螺母是已经可以用手指扭动的,但是这却没有用处,他可以看到那个开口处是很窄的,虽然他的脚骨最细的地方仍是不够滑出来。看来这东西是用一件工具扳开,使开口张大了之后专套到他的脚上的。他没有这件工具,因此他就要敲开铁链。
  铁链搁在一块石头上,另一块石头敲下去。铁链总是一环一环构成的,每一环都有一个接口,只要敲到这个接口张开了,就可以脱出来。这件事则是不难的,因为石头也是硬的东西,一下不行就敲第二下,第二下不行,就敲第三下,要把铁链敲断是不容易的,但是敲到扭曲则是并不太难。
  这样敲了一阵,他集中力量去“攻击”的那一环果然就开了口。他把这一环解了出来,他便不再是被牵住在那块大石上了。那只箍仍然是在他的脚上,还是拖着一段短短的铁链,但现在他是可以自由离开了。
  由于脚胫上的皮肉给擦破了,有这只箍箍在上面,走动起来磨擦就很痛——现在胫骨的痛已没有了,这痛他又觉得是相当严重的了。他也有一个办法,就是把衣服撕下来,塞进那箍的缝内,隔住了磨擦,而且事实上亦把那箍稳住,使之不再发生磨擦了。
  这时他才想起他的身上也是没有多少衣服,只是下身一条短裤,上身一件汗衫,脚当然就是赤着的。因为汗衫撕了下来用以塞住那个箍,他就变成是赤着上身了。
  他向这“地狱”的边缘走去。
  那些石头后面吐火的地方,应该就是边缘。

评分

1

查看全部评分

 楼主| 发表于 2025-3-7 11:17:09 | 显示全部楼层
  他走着时,看到火舌从中间射起来,烟雾弥漫,而且此时他方注意到声音。
  一阵隐约的“隆隆”的声音,其中也似乎是夹杂着一种自远处传来的惨叫!
  哼!这样的鬼把戏,用来骗谁呢?
  火舌又射起来,消失了,剩下烟雾渐渐散去。他看着烟雾散去,忽然呆住了。
  因为在烟雾的后面出现了一个非常美丽——至少是身材非常好,因为在这样的光线之下,面貌是不容易看得清楚的——的女郎。她全身赤裸的,正在向他招手。
  “喂!”他叫道:“你是谁?”
  她没有回答,只是向他招手,却又一面向后退。
  她是一面在向后退,然而她的身子却是一面在变大起来。边退却边变大,而且一直大到比正常人大了一倍。简直是一个巨人,会胀大的人?这一定是幻像!
  “喂!你!”他对女郎叫道:“我有话跟你讲!”
  她仍然招手,忽然,一堵火墙射上来,把她遮没了。跟着火不见了,留下来的烟渐渐散去。烟散尽了之后,她的人也不见了!
  他到达了边缘。那下面就是一条火坑。这个地方,显然是给一条火坑围住的,那下面都是烧红了的石头,热力升上来。
  火坑的对面却什么都没有,没有岸,只有红红黑黑的空间,没有远处,似乎是无尽的空间,连站立的地面都没有,但刚才那个女郎却是出现在对面的。
  这真是很像地狱的场面,假如碰到的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那就会以为自己已经死掉了,降下地狱中了,或者甚至是正处身于一个噩梦中。
  但是这个人显然并非那种没有头脑的人,当他肯定了这个地方不是地狱,而他也并不是在做噩梦的时候,他便作了一个反面的肯定,那就是,这个地方是一处人造的布景。这是唯一可能的解释。也因此火坑的对面,那似乎是一片虚无的地方,也就是人造的布景。一定是的,世界上——地球上并没有无尽的空间,只有望向天空,才可以看到这样情景。刚才那个裸女,为什么她会如此容易消失呢?更重要的就是,那个女郎怎么会一变变到真人两倍那么大呢?一定是一种幻像。她很可能根本就是放映机放映出来。而这样,那么那一片虚无,实在也是银幕之类而已总之也是布景。
  “喂!”他又叫道:“别开玩笑,你们再没有人出来我就要冲出去了!”
  头顶上的光线有所变动。他抬起头,看见头顶上的那一片虚无之中也出现了一件奇怪的东西,那是一只非常之巨大的眼睛,就像一艘巨大的飞船似的。这只眼睛——只是一只巨大的眼睛没有其他的五官——霎动一下,眼珠转动着注视着他,然后忽然之间又不见了。
  是一只“天眼”?
  他仍然不相信,刚才他都不相信那个女郎是真的,现在他亦不相信这天眼是真的。这显然也是一种人工制造的幻像。这也是有如刚才那个裸女一样制造出来的,并不难。
  “好了!”他叫道:“你们不出声,那我要用我那一套了!”
  他已经想到了一个离开这里——或者应该说是破坏这布景的计划。因为他相信逃脱仍是不容易。他起码要显出一下自己的威力。
  于是他拾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向火坑对面大力掷去,掷进那一片“虚无”之中。
  果然,那并不是虚无,而是一大块巨大的玻璃。石头击在上面,真相就显露出来了。那片玻璃“哗啦”一声破了一个大洞,他可以看到玻璃的后面有灯光。那里有些摄影及打灯光的器材之类,就像是制片场里一座影棚的一部分似的。
  “哈!”他得意地叫着:“你们骗得了我吗?”
  他继续拾起石头掷过去,使那个玻璃的破洞越来越大。没有错,那玻璃后面,果然乃是一座影棚之类的建设。
  这个洞够大之后,他就不再掷石把它扩大了,而是向对面的地面掷去,这是为了他的石头可以把地面上那些碎玻璃撞开。他用余下来的汗衫把赤着的双脚包裹起来。
  跟着,他退后几步,然后再忽然向前冲去,便一跳跳了过去,穿过那个玻璃的洞,落在对面的地上了。
  他后来掷过去的石头已经为他开了路,有一块地面是没有碎玻璃的,而他的脚又有汗衫包裹住,即使那里仍留下一些细小到看不清楚的碎玻璃,也是伤害不了他的。
  他就这样逃出了地狱。
  然而正如他所料的,这样并不就是表示他已经安全了。
  他落在那里,到了对面,才真正有机会看见周围的环境。
  他又看见了刚才那个女郎。她现在已经不是裸体了,而是穿着一件豹皮的两截泳衣,很有原始的野性味道。
  不过她手上拿着的那件武器则是并不原始的。那是一把轻机枪,这轻机枪就正对着他。
  “喂!你在开玩笑!那又是一件什么道具吗?”他说。
  她的回答就是扳动机枪,轻机枪吐出火来,他旁边脚下的地面火星迸射,有些石头爆开,而后面那已碎掉了的玻璃碎得更多了。
  这不是一件道具!
  他连忙僵在那里,身子一动也不动,因为在这里是没有可以逃避躲藏的地方的。他只有不动在那里,表示绝对的降服,一面小心地说:“好了,好了,我明白了,你要我怎样我就怎样!”
  他是非要降服不可的,因为她只要把枪口的扫射范围扩大一点,不只是射旁边,那么她的枪弹就足够把他射为两截了。
  这样空旷的地方,他是很难不被射中的。
  那个女郎并没有表示接受他的投降,但是亦没有继续开枪,她只是冷酷地看着他。
  而回答他的显然不是她的声音,而是来自一架扩音器的,而且是一个男性的声音。这个男性的声音说:“好了,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太聪明了!杀他!”
  “不——不要!”他惊惶的大叫着:“不要!”
  这真困难。假如是她自己做主,那他的求饶是会容易些,但是,现在她却是奉命而已,下命令的却是一个他求不到的人,而且很显然,她奉命的可能性,是多过接受她的请求的可能性的。
  果然,她又扳动了机枪。轻机枪吐着火,枪口向他摆过来。他连忙向地面上一扑,伏倒下来。但是他知道这也是不大有用的。太迟了,而且也不可能找到掩蔽物。
  他只有闭上眼睛,准备忍受他快将感觉到的痛苦。
  枪声十分刺耳,后来终于停止,就使他觉得非常之静,静到难以令人置信。
  而且他亦没有任何痛苦。
  没有痛苦?轻机枪向他这样一阵扫射,他也没有痛苦?他慢慢地抬起头来,看见那个女郎仍然是拿着轻机枪对着他,而脸上此时却露出了笑容。她的手指又在枪掣上一扳,枪就响起来了。
  轻机枪的枪口又一阵吐火跟着枪声又停了。
  他忽然明白了,因为,他身后就是那大片的玻璃,然而他却听不到有玻璃碎掉跌下来的声音。轻机枪扫射过去,玻璃也不会碎掉而跌下来?因此,可想而知,这个女郎所射的,实际上是空弹而已。
  真弹已经射完了,她向他射的乃是空弹,不是实弹。
  给这样一吓,他真是几乎死去了,他还以为自己是一定会给射成两截的。他爬起身来,身上果然并没有血,没有子弹洞。
  他微笑道:“我早知你是在跟我开玩笑!”
  他向她走过去。一个美女,和他开玩笑,太美妙了。但是,她的脸上的笑容却又忽然收敛了,他看见她抓起另一把手枪来,对着他。这又使他大吃一惊,变得满头大汗了。他叫道:“喂!喂!不要!”
  但是她又再放枪了,而这一次,他是中弹了。
  他可以感觉到胸部一阵麻痹,连忙伸手要去摸,却摸不着,因为他的手已经提不起来,而他低头去看的时候,亦看不到,因为他的视线已经摸糊了。
  当他的头一低下去,就已经提不起来了,就这样倒在地上,而人也渐渐陷入迷糊状态之中。
  他最后所想的一件事情就是:他就这样死去了?死的感觉就是这样的?那么他死后又会不会是进地狱去呢?真正的地狱,又是怎样的呢?
  想到这里,他就不能再想下去了,他的思路已经断了。
  而当他醒过来时,他发觉假如这里是地狱的话,那么地狱就是一个相当可爱的地方了。因为他是躺在一张豪华而舒服的床上,一间布置装修得很豪华的睡房里。而他这一次醒来连头痛都没有了。
  他的身边坐着那个向他开枪的女郎,身上仍然是穿着那一套豹皮的两截泳衣。她正在对他微笑。
  他立即坐起身问道:“我在甚么地方?”
  “这里是天堂!”那个女郎微笑。
  他毫无困难记起他"死”前的事,但他仍不相信。他说:“别胡说八道吧!我没有死,假如我死了,你就不会与我在一起了!”
  她的在场,就证明了他是没有死去的。
  她又微笑:“与我一起,在这样舒服的地方还不是天堂吗?”
  那亦即是说他果然是没有死去了,她讲的天堂乃是人间的天堂,而不是死后的天堂。
  他连忙摸摸胸部,上身是仍裸着的,下身则穿上了一条睡裤。他摸不到胸部有甚么伤痕,不过却可以看到他的脚是已用绷带包扎好了,就是给那铁箍擦得脱去了皮肉的那只脚。
  他低共看看胸部,也看不见有伤痕。
  他说‘"你是怎么弄的,你明明是开枪射中了我!”
  “是呀!”她说「“但那只是麻醉枪,是等于给你打了口安睡针而已。”
  “那么,这里是一个甚么地方?”他问。
  “这里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她说:“你在这里可以放心!”
  “我不知道这里甚么地方。”他说:“怎么能够放心呢?”
  “我不是不告诉,”她说,“不过可也不能够一句话就解释了一切的,是不是?要逐步来!现在,我认为,第一件事,你是需要吃一些东西!”
  “我的肚子并不饿呀!”他说。
  “你吃下去就会觉得饿了,”她说:“你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现在我去替你拿来吧!”
  她起身出去了。
  他立即跳下床,走到窗前去看看,发觉这是一间海边的屋子,这里是二楼,下面是海边的岩石,再远一点的就是海,而窗子是没有铁杆拦住的,他只要爬出去,攀悬着就可以到达楼下而逃走了。
  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他注意到那个女郎出去的时候连门都未关,显然她并不是打算囚禁他,而亦很有可能,即使他爬了下去,仍是逃不脱的,所以不必提防。
  那个女郎这时回来了,她说:“你不要打逃走的主意了,这里是一座海岛,你是逃不到什么地方去的。”
  “我也并没有逃走呀!”他说着转过来看着她,看见她正推了一架车子进来,车中是载着一车子的食物。
  果然,他一看到了食物他便有食欲了。他立刻大吃起来。
  那个女郎就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一面微笑。
  他终于吃完了,她又说:“你去洗一个热水澡吧!你的身子实在也脏得很,我是已替你抹过了,单是抹是不够干净的!”
  “这也是一个好主意!”他说。
  “来!”她站起来,走出去,把他带到浴室去。
  这间屋子的设备装修都是很豪华的,而浴室亦是很豪华,那浴缸乃是一座山型的浴池,不只里面可以躺下一个人而已,一个人简直可以在里面游泳,而要进入浴缸,并不是爬进去,而是要从梯级走下去的。
  他脱下衣服走了下去,那里面原来还是经常放满了热水,就像那些商业化的浴室里的浴池。
  他在最深的地方,水可以浸到他的颈部。这样一浸,果然使他精神一振,人也舒服很多。
  那个女郎坐在池边,还是对他微笑着说道:“要不要我下来服侍你呢?”
  “不必了。”他摇头说。
  “怎么?”她抬起一边眉毛:“我还以为凡是男人都不会拒绝这样的提议的!”
  “我对这个提议也并不是不感兴趣,”他说:“只是我要先清楚你们的目的!你们这样弄我,一定有一定目的的,你们有甚么目的呢?”,
  “你出来时我再跟你慢慢讲吧!”她说。
  她站起身就走出去了。
  他在那里泡了一阵,把身子洗干净了,便起来,踏上了池边,架子上有许多衣服准备着,他先擦干身子,再拣了一件日本式和服,披上了,走出去。
  这一次他是到了侧面那座豪华的大厦中。
  那个女郎正坐在一张铺了乳羊皮的沙发上,手中拿着一只电视机的遥控掣在玩弄着,而厅中的大银幕电视机给她按来按去,电视台便转来转去,画面亦是转来转去。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4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她说:“你坐下来看电视吧!”
  “我没有兴趣——”他说。
  “这并不是普通的电视节目。”她说:“你看着!”
  她按了一个掣,电视机上就出现了新的画面,乃是一张照片,正是他的照片。
  跟着照片隐去了,绿色的颜色上出现一个一个浅黄色的字。
  这些字串成句子,就是他的个人资料,他这个人名叫许康,今年三十四罗,职业:没有。健康:良好,以前患过某些病,都不是严重的,并没有后患,而他的健康现时乃是正处于最佳状态。未婚,没有亲人,曾经做过职业军人,受过特殊训练,本领高强,但是因为行为不检而离开了军队,这之后干过许多行业,都不满现状,到了最近,他因为需要钱,终于被一个人游说做了刺客的工作。
  电视机上又出现几张另外一个男人的照片。
  先是正面的照片,跟着是前、后、左、右、全身、半身,如此,就可以把这个人看得很清楚了。
  这个人的照片使许康诧异地张大着嘴巴。
  那个女郎说:“这个男人就是你要刺杀的人。”
  跟着她一按掣,便把电视机熄了。
  许康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这许多呢?”
  她神秘地微笑着,说:“我们的资料没有错吧?”
  “你们?”许康说:“你们是谁?”
  “我叫云妮。”她说。
  “你们是谁?”许康说:“我问的是你们是谁。”
  “现在是我与你交手。”云妮说。
  许康耸耸肩,说:“怎么了,现在既然你们已经捉到了我,为甚么你们又对我如此优待呢?我不明白。”
  她又神秘地微笑着,再把那电视机开了。
  这时,电视机又再出现了那个被刺的人的照片,她问道:“你知道这个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许康说:“呃,我不需要认识他,也最好不认识他,我又不是与他做生意,他就是我的生意,我对他的一切知道得越少越好。”
  “你怕对他知道得多的话,你会喜欢他吗?”云妮问。
  “也许是吧,”许康说:“我对这种事情也是不很在行的,不过我知道习惯是如此。”
  “有些人的习惯却不是如此的,”云妮说:“譬如,他们会查清楚,这个人是否值得他下手,以及是不是可以要高一些价钱。他们才会动手。”
  “我倒没有研究这个。”许康说。
  “你看看吧!”云妮说。
  按停了的电视机又动起来了,这一次是这个人的有关资料放出来,许康不由得吓了一跳,因为,这个人竟是亿万富翁,而且势力很大,有些富豪是不喜欢扬名的,因此听过他名字的人并不很多,这个人,刺杀了是不得了的,杀他的凶手,一定会被穷追。
  因为他委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你看,”云妮说:“假如你知道他是谁,你就会要更高的价钱了。”
  “我猜,假如我知道他是谁的话,”许康说:“我会认为这件事情是不值得做的,多少钱都不值得做。”
  “除此之外,”云妮说:“你也要提防中计。”
  “看来我果然是中计了,”许康说:“不过,你们还是肯放过我的,你们就是他的人,是吗?”
  “你再看下去吧。”云妮说。
  她又把电视机中的资料继续放下去,这又使许康目瞪口呆,因为,电视机中映出来的是一些剪报的资料,显示许康要刺杀这位亿万富豪,原来是在两年之前已经去世了的。
  “有人——竟聘请我去杀一个死人,”许康难以置信地说:“有人……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做呢?”
  “因为,这是一个陷井。”云妮说。
  “你可以对我讲得更清楚一些吗?”许康问。
  “这很简单,”云妮说:“是我们聘用你的。”
  许康迷惑地看着她:“你使我有点莫名其妙!”
  “这是一个考验而已。”云妮说。
  “什么考验?”许康疑惑问道:“考验什么?”
  “看你有没有资格为我们工作。”云妮说。
  “你们是谁?”许康说。
  “我的老板是黑夜王子。”云妮说。
  “不是白马王子吗?”许康讽刺地问道。
  “也许是白马王子的相反,”云妮说:“不过他与爱情并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是和生死有关,他拥有地狱,你把他的地狱打破了,使他非常生气,不过,另一方面,他又想,从来没有人能够捣毁他的地狱,你是第一个。”
  “听起来你像是在为一个疯子工作!”许康说。
  “假如是的话,”云妮微笑说:“那你也是要为同一位疯子工作了。”
  “我及格吗?”许康问:“我一出手就已经上当,堕入了一个陷井了。”
  “你当然有你的缺点,”云妮说:“不过,你的缺点也可能是你的优点,因为你是可造之材,让我们对你稍加训练,你就可以干得很好。”
  “等一等,”许康说:“你也讲得真滑稽,你似乎百分之百肯定了我是会为你们做事的,不管要做的是什么事情,难道我没有权拒绝吗?”
  “别开玩笑吧,”云妮说:“你是一个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的人,有人聘请你去刺杀一个你一无所知的人,你也去了,那你还有什么工作是不肯做的呢?”
  许康的脸又不由得微红起来了,他呐呐着说:“上一次,就是一个教训,所以我不愿意再碰同样的钉子。”
  “对了,我们也是不希望你会再碰到同样的钉子。”云妮说:“尤其当你是为我们工作的时候。”
  “黑夜王子是谁?”许康问。
  “他就是我们的老板。”云妮说。
  “我可以见到他吗?”许康又问。
  “不可以。”云妮说。
  “那你们要我做的究竟是什么工作呢?”许康问。
  “这个你不用多问,总之不会凶险过你刚刚做过的这一件。”云妮说。
  许康认真地说:“我实在是不喜欢杀人,所以,你不要,想我以后会继续为你们杀人,我就是有这样的一个缺点,即使在战场上的时候,我也是不喜欢杀人的。”
  “别跟我来这一套吧。”云妮说。
  “你可以查一查的,”许康说:“我是为什么离开军队的?因为纪律问题,有几次我是应该把敌人杀光的,但我觉得没有必要,就没有做。所以他们就不要我。”
  “我已经讲过,”云妮说:“你的工作是并不一定凶险到这个程度的。”
  “那么我要做的究竟是什么呢?请详细告诉。”许康问。
  “总之是你所擅长的事情。”云妮说:“我们看中你,当然是因为你有某些擅长是可以利用的。”
  她咭咭地笑起来:“难道我们会请你做银行经理吗?你自己的经济情况都已经搅得一塌糊涂了,假如叫你做银行经理,那银行就很快要关门了。”
  “可以让我见到黑夜王子吗?”许康问。
  “不行!”云妮又再度拒绝。
  “既然他是老板,”许康说:“难道不要见一见。”
  “他早已经见过你了。”云妮说。
  “我就不必见他吗?”许康问。
  “没有这个需要,”云妮说:“你只要可以拿到薪金就行了,就像大公司一样。”
  “就像大公司?”许康说:“那么,你就是我的上司了?”
  “我是你——女秘书。”云妮又微笑着说。
  “我们——可以到外边走走吗?”许康问。
  “对呀!”云妮说:“可以,反正你也是需要了解这个地方的形势的。”
  她对许康招招手,许康就跟着她走,她先带他参观了整座屋子的各间房间,然后又再带他外出。
  他到了外面,发现这里果然是一个海岛,这屋子就是建在这座海岛的避风的部份。
  这座岛并不大,两个人相信不必用一天时间就可以走完一趟,假如比这更小的话,就不宜建屋了,因为在暴风雨来临的时候,整座岛也可能给海浪淹没。
  这里也有很美丽的沙滩,他们终于走到了沙滩上。
  许康在沙滩上躺了下来,云妮说:“你要不要去游一个泳?”
  许康看看她身上的豹皮泳衣说:“你这样名贵的泳衣,沉进海水里,不觉得浪费一点吗?”
  “不要紧,”云妮说:“难道你以为现在的世界上还会有真的豹皮?这当然是人造的。拥有真的豹皮,可能要坐牢了,现在世界上有那么多保护野生动物的组织。”
  许康微笑:“你跟我讲怕坐牢?”
  “为一件真的豹皮衣物而惹麻烦,”云妮说:“那似乎是不大值得的!”
  “我们还是不要游泳了,”许康说:“我现在比较有兴趣跟你谈话,因为我仍然是不大了解我目前的环境的。譬如,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是怎么样的一个组织?”
  “假如我们可以拥有一座地狱和一座岛。”云妮说。
  “我们就绝对不会付不起薪金给你。”
  “我现在并不是担心薪金的问题。”许康没好气地说:“不过既然讲到薪金,那你们付我多少钱呢?”
  “跟你上次的任务一样。”云妮说。
  “每次?”许康问云妮。
  “每星期。”云妮说:“在受训期内也一样!”
  许康吹一声口哨:“那是很多钱了,不过,住在这座岛上,有钱又有什么用呢?”
  “你不是永远留在这岛上,”云妮说:“我会将钱放进你的银行户口内,你可以按时去支取!”
  “唔……”许康说:“当我被困在那地狱里时——那也是一种考验吗?”
  “是的,“云妮说:“试验你在高度痛苦的压力之下,反应如何。你做得很好,虽然你把地狱打破了,令我们非常之头痛。因为那个地方,再装修好是不容易的!”
  “假如我通不过这个考验呢?”许康说:“假如我逃不出去,又怎样呢?”
  “你逃出了:“云妮说:“这是重要的一点!”
  “假如我真的逃不出去呢?”许康问。
  “我们还是不必去为那些失败者多虑了!”云妮说。
  “那即是说:“许康问她:“他们是会死掉?”
  “被挑选来接受这种考验的人,通常都是不会太差的,”云妮说:“既然你一定想知道,不及格的人并不是一定死的,他们也不会完全彻底地不及格。这就像学校的考试,成绩优良的可以得到奖学金和出国留学,成绩平平,就只有到社会上去工作,而假如连工作头脑都不佳,他们就只能做很平庸及待遇很低的工作。这个社会的底层也是有不少,空位容纳这一类本领差的人物。事实上也需要这一类人去填充空位!”
  “唔,”许康说:“这也算是出国留学了。我在这样一座美丽的海岛上,有一间豪华的屋子!”
  “还有我!”云妮说。
  “呀,是的。”许康点头说:“还有美丽的你!”
  “既然你觉得我是美丽的,”云妮说:“那么为什么你总是不碰我呢?”,
  许康微笑:“我们在这里,不是有很多时间吗?”
  云妮耸耸肩:“也许你会后悔的。要不要去游泳?”许康还是摇着头,说:“我宁可在这里晒晒太阳了。不瞒你说,基本上,我实在是一个非常懒惰的人。”
  “那好吧,”云妮说:“你不去,我百己去了。”
  她站起来,走进了浅水中。
  许康叫道:“我还有许多向题要问你的!我现在是正在想,你回来的时候我再问你。”
  “随你便吧。”云妮说。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4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她走进比较深的地方,一投进水中,就向海面上游出去。
  许康则躺在沙滩上,闭上了眼睛,想着许多问题。
  他既然是一个聪明人,那么理所当然,他是会感觉到他目前的处境是不大妙的。
  一个来历不明的雇主,要做的不知是什么工作,而这里又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也许他会得到很优厚的待遇,然而将来假如他的雇主认为需要抛弃他的时"候,他可能连性命都丢掉了。
  后来,许康忽然觉得情形有点不寻常,便张开眼睛。他看见原来头上的天空有一架飞机正在飞过来了。
  由于这架飞机是飞得很高的,所以引擎的声音并不响,只是像远处有一只蚊子正在飞而已。
  许康躺在那里没有动,只是看着那架飞机,奇怪它是巧合飞过,抑或是另有目的的。他比较相信这飞机并不是巧合飞过的,因为这不是一架民航机。民航机的航线多而班数又多,飞过头上是随时都可能的事情,但是一架非民航机,忽然之间出现?
  他把目光移到海面上。云妮已不知游到什么地方去了。海面很宽阔,一时不容易找到她。
  他又恢复注意这飞机,而他注意到这飞机是正在兜圈子,一面兜圈就一面降低——凭飞机声音越来越响,也可以知道这飞机是正在降低了。
  这里有可以降落的地方?照他所见,这岛并不是那么大,除非是直升机,否则就不可能降落,而那并不是一架直升飞机。
  这飞机降低很快,再兜了一个圈子,许康就可以看得更清楚了,原来这是一架两栖飞机,下面有水轮的,可以降在水面。
  对,这飞机是要在水面降下来了。是来接他走的?
  他坐了起来,身子跟随着飞机的飞行路线转动着。他倒不怕这架飞机会来对他作什么不利的行动的,因为要如此的话,那是太容易了,他现在是等于肉在俎上,要拿他怎办都可以,而这里也是无路可逃的。
  他看着飞机再兜了两个圈子,便降落在水面上,却是落在距离这岛的岸边颇远的地方。他不由得略为皱起眉头在想,为什么降在这样远呢?他这里又没有船划出去。难道飞机上会放下一艘船,划到这岸边来吗?
  飞机终于停定了,那是一架小型飞机,是坐不了多少人的。而这时,许康就看见云妮了。云妮正在向这架小型飞机游过去。飞机降下来的地方,与她正在游泳的地方相当接近。
  他看见云妮游到了,爬上去,飞机上有一个人拉着她的手,把她拉上去了。也许这飞机是要运来一些什么,云妮要上去拿吗?
  但是跟着,飞机的门却关上了,而引擎也再度转动了起来,飞机开始滑行。
  许康跳起来,挥着手叫道:“唏!唏!”因为看来,这架飞机是要飞走了,载走云妮,却没有他的份儿,所以他才惊叫。
  他叫喊也没有用,飞机上的人听不见,也许看得见,但看得见亦是没有用的,他们一定有一个固定的计划,飞机不载他,他就是立刻赶过去也没有用,而且距离已经是那么远了,他即使早早就下水游泳过去,也还是追不上的。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飞机升起,这一次也不兜圈子了,就是这样直飞向远处,很快就不见了。
  云妮就这样走掉了。也许她刚才是已经对他作过了暗示的,她是对他说,假如他不跟她一起去游这个泳,他是会后悔的,看来他真要后悔了。假如他跟她在一起的话,显然他是也会给接上飞机的,他没有跟她,她就自己走掉了。就是这样?为什么呢?
  他们在开玩笑?
  许康浑身不自在地在海岛上走来走去,那飞机一直都没有回来,他一个人给抛在这岛上了。
  天黑的时候,他只好回到屋内。
  这时,在屋子里巡一巡,他又发现情形不妙,因为,屋里只有一两天的食物储藏,而这屋子因为是在大海中间的岛上的,电力也不会是由什么电力公司供应,只是自己有一架发电机,大概用燃油发电吧。而这里的燃油,看来也是只够两三天之用,那也即是说,他在那里逗留了三天之后就不能够享受屋中的豪华设备,也没有粮食了。
  这岛是那么小并没有野生动物生活在其上,可以让他猎取作为食物的,虽然他应该可以设法在海里钓鱼果腹,但是生吃吗?
  他就这样在这里过鲁宾逊式生活?
  也许飞机是会再来接他,但是假如不来呢?
  忽然,他觉得这里可不是天堂,而是地狱了。
  他必须离开这里,他是可以选择等飞机再来的,但是他不要作这选择,他要离开这里。但是如何离开呢?
  他即使有一艘船,他亦不知道应该驶向什么方向,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这岛是在什么地方。
  他回到沙滩上,躺下来,看着天上的星,计算着方向,同时亦记忆着那架飞机。
  他记得那并不是一架很大的飞机,不是那种可以飞得太远的飞机——虽然一架很小的飞机仍是飞得相当远的。假如是太远的话,用飞机的人就不会冒险了。通常用飞机,除了要计算燃料——来回一次仍有相当的剩余以防不测——之外,也要估计飞程途中可能遇到的意外,例如风暴大浪之类,因此,用这架小飞机,那亦即是说,这种岛与陆地的距离一定不会是太远的。而且,何必要把他放在一座非常非常之远的岛上呢?
  究竟有多远呢?
  即使一架这样的小飞机,花一小时时间就可以来回的路程,对一个游泳的人来说,仍然是太远了。
  起码,许康极目所见,就看不到有陆地,只是水平线而已。游泳离开是不可能的。
  这里又没任何船只,而他又找不到望远镜。
  方向的问题,许康也终于计算出来了。他是利用天上的星斗的位置计算出来的。这是在军队里学到的本领。
  他失手被擒的地方,只是东面有海,对方大概不会复杂到会把他运到距离失手被擒的地方非常之远的另一处海面的。应该就是在那处陆地东面的海上的一座海岛。
  因此,他想了半天,终想到只要一直向西行,就可以到达陆地了——假如他有一艘船的话。
  这里的水流也是对他有利,大致是向西流,他在这附近看了一整天,都不见有飞机或船只经过,但是,假如他能够驾船向西行,行了一段路之后,他是应该可以碰到船只的,他极有信心。
  假如他有一艘船!
  许康是可以得到一艘船的。别人就没有办法了,他则是有的,因为他在军队里受过训练,而他所受的乃是生存的本领的训练」
  许康在屋子里找到了一把斧头,而岛上有树及藤葛,屋子里面亦有现成的木料。一间屋子里面,木板是一定少不了的东西。因此,在两个钟头之内,许康便已经制成了一座木筏,放入水中。窗帘布还可以作帆。假如水流逆转的话,他还可以利用风力矫正他的航线的。
  他就在黑暗之中随水漂流。这比较在日间更容易辨认方向,因为天上有星斗指出方位,日间则只有太阳而已。如果天上忽然乌云密布,他便会迷失方向。
  到了接近天亮的时候,许康就遇到了一艘用帆的游艇。游艇是几个出海游玩的西方人。许康开亮了电筒,打出求救讯号,游艇上的人便把他救起来了。
  发生了什么呢?许康说,他也是跟他们一样,驾船出海,但是他的船木够坚固而沉掉了,他在一座海岛上找到这些材料,自己建了这样一座木筏。
  真了不起,那几个人很羡慕他的本领。
  他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呢?
  那几个人亦告诉了他。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许康此时已经距离陆地不远了,而这片陆地亦正是他心目中的那片陆地。
  许康说,只要把他放回岸上就行了,他自己会回家。
  那些人把他载到岸边去,让他上岸,而且还送给他一点钱。
  许康就在公路边找到一部的士,而乘这部的士回到他的住处——一间并不高级的酒店。
  他在此之前,正如云妮所讲的,环境不好,所以才要铤而走险,做这件工作。
  他住的,也当然不会是什么豪华的地方了。他并不认为需要避开这个地方。
  他一回到酒店,账房并没有因为他的装束而感到诧异,虽然他在木筏上的时候是赤着上身,只在下身穿一条短裤的,但是他在那游艇上时已得到艇上人赠予一套衣服及鞋子,所以他的装束虽是与离开之时不同了,却并不古怪。
  许康问:“有人找我吗?”
  账房摇摇头说:“没有,不过,那张帐单——?”
  “我先付你一点吧!”许康把游艇上的人所赠的钱拿出来交给掌柜,那是不够的,因为他走时已经欠下了好几天的房租。
  掌柜收去了,又说:“经理希望你能够缴清,请你明白,我们是做生意的,这种事情,实在是很抱歉!”
  “我明白了,”许康说:“我不会逃掉的。我现在就到银行去拿钱给你!”
  他并不是没有钱,而是还没有空付这个账。他接到了那件工作,当然是先收钱才办事的,而那笔钱已经存入了他的银行户口了,他是准备完成那件事情才结这酒店的账,尤其是因为对方是着急的。
  他回到他的房间去,换了一身衣服,拿了他的证件,便到银行去了。他实在亦是需要拿一些钱放在身边应用的。他有一张自动提款卡,这东西是用电脑的,虽然有人指出这种存款及提款的方法有其弊病,不过也是确有方便之处的。
  他也用不着走入银行,是在外面的提款机按了号码和把卡插入,他的存款数字便是现出来了。他看了倒吓了—跳,因为数目是不符合的。
  他取消了,再按一次,仍然是不符的。
  他呆在那里了,因为存款并不是少了,而是多了,多于很多。在上一次的钱存进银行之前,他的户口里只有一个零头的数目,除去了这个零头数目之后,整数就很容易计算,用心算算一下,就算出来了,事实上电脑上所列的账也有说明。他的存款多了一倍,那是上次存进去了那笔数目之后,又有入再存进了相同的一笔数目。
  后面另一个也是正在等着提款的人说:“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许康说:“没有!我很快就行了。”他按了他要提的款项的数目,钞票出来了,他拿了就走,而心中仍然是在盘算着。他是在想,云妮讲过,每星期会给他薪金。多少呢?就是等于上一次他干那件工作的待遇一样。现在,他的户口里就有人存进了这个数目,看来,果然就有人把薪金付给他了。
  他被困在那荒岛上,付他薪金又有什么用处?
  这还是今天存进的,电脑上亦显示出了日期。同样的数目,决不会是电脑的错误。
  他们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他为之浑身不安,总是觉得有许多眼睛在监视着他似的,但是这个地方很热闹,他不能肯定监视他的人是谁,或是否真的有人在监视着他。
  假如监视他的是一些他完全不认识的人,那他也是不容易觉察出来的。
  以许康现时的处境而言,他应该是很后悔的了,因为在此之前他虽穷亦是自由自在,但是现在,他却是受到了控制,不知道还会再遭遇什么,也不知道会被逼做一些什么。对方给了他那许多钱,是肯定要他做一些事情的——一些重要的事情,而那些钱他不要也不行,因为是自动放入他的户口的。
  黑夜王子?谁是黑夜王子?现在想起来,这就像是一个梦,不应该是一件真正发生了的事情,不过,袋里的钱,可使他不能不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发生了的。
  许康回到酒店,付了账,然后又再离开,这一次则是登上一部的士,对司机说了一个地址。
  黑夜王子做的事情是有一个破绽的,那就是,最先叫他去做那件行刺工作的人,他可以找到的,那个介绍人是一个他认识的人,否则他也不会肯做这件事情。
  现在,他就是去找这个介绍人。
  他的车子到达那个地址,他却忽然改变了主意,对司机说:“不要停车,绕到后面街去。”
  于是司机依他所言绕到后街去。许康下了车,走进一间杂货店子,这店子是专做街坊生意的,伙计常常送货到各家各户去,所以各家的琐事,他都应该知道得不少。
  许康在那里买了一包香烟,对那个中年老板娘搭讪道:“后面街上的张家发生了什么事呢?”
  “你没有看见门口挂着蓝色的灯笼吗?”老板娘问。
  “就是,”许康说:“有人死了吗?”
  “张先生死了。”老板娘说。
  “怎么死的?”许康问。
  “给汽车撞着。”老板娘说。
  “哦?”他说:“那么开车的人不得了!”
  “又不见得,”老板娘说:“车子闯了祸之后逃走了,至今还没有找到。”
  “这真可惜!”许康说。
  “其实他就是不逃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老板娘大发议论道:“在这里,行人是没有保障的,开车撞死了人,给抓上法庭,顶多也是罚一些钱吧了,要坐牢的,难得见到,即使现在捉回来了,还是罚钱,也未必要坐牢,不过,假如他停车,尽快报警,张先生倒未必会死,这其实是谋杀,但是又不会重罚!”
  “真可惜!”许康说。
  “是呀,”老板娘说:“真可惜,张先生才不过是三十多岁!”
  许康认为可惜的除了因为张先生年轻而死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张先生显然是给杀掉灭口的。他的一位朋友给杀掉了。
  许康走开了,又截了一部的士。i
  这一次他则是到上次他上当的那座屋子去。
  那座屋子,原来是根本空置着,没有人住的,上次他去时显然是经过一番布置,以使看来像有人住在里面似的,其实则根本是空屋一座。现在,花园的大铁门也给用锁链锁起来了,还挂着一个牌子,写明出售或出租,如有意便与某一个电话联络。
  许康爬过铁门进入了屋中,到了那座客厅。
  那地板看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许康上一次,就是踏到了这地板中央,便一跌跌了下去的。那时是在夜间,没有看得那么清楚,现在是白天,他是看得清楚得多了,然而他还是没有看出什么破绽来。不过,他也是绝不打算踏到这地板上去试试的。
  于是他把台上一张圆的茶几拿起来。那茶几是铁条烧焊而成,而漆成白色的,相当沉重,虽然不及一个人那么重,也不算是一件很轻的东西了,尤其是从高处堕下,许康就是把这茶几摭高,使之跌在地板的中央。
  这茶几跌在地板上,弹起来了,那木的地板也有一处给它撞得凹了进去。但是地板没有陷下去。这茶几在地板上弹了几下,停住了。既然在这么重的东西打击下去亦并没有发生什么,那就应该是不会发生什么了。
  但这并不就等于许康上次来的不是这里。譬如说,那个陷阱是有一个掣的,假如不开掣,地板就不会陷下去。亦可能在他被捉去了后,这里的陷阱已经给填了,地板又修回了原状,于是也不陷入下去了。那些人,同一个地方的同样陷阱,似乎是不会用两次的。
  许康踏过这地板,走向通上二楼的楼梯。他是不预算会在这里发现什么的,不过他既然已来了,那他就顺便在这里巡一周,看清楚一切,亦不见得会有什么损失的。
  他到了楼梯口的时候,却忽然听到楼上有声音,好像是一只杯子跌在地上的声音。
  他僵住了,而他的手很自然地向衣服里面一摸,要把枪拔出来,但是,他的身上并没有枪。
  他是空着手出来的。
  他的手中没有武器,也不敢上去,于是就叫道:“喂!有人在上面吗?”
  一面,他已看准了楼梯侧面有一个窗子是打开着的,假如有什么不对,他就可以穿过这窗子一跳跳出去。
  他听见脚步声,跟着,楼上的转角就有人出现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4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许康诧异地叫起来。
  因为,出现的人就是云妮。这一次云妮则不是以豹女郎的姿态出现了,她的身上是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缎质的长睡袍,两手插在睡袍的袋里。
  她微笑道:“你——似乎每一次见到你,你都是要打破一些东西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许康问。
  “我是住在这里的!”云妮说。
  “一间出售的屋子,”许康说:“你住在这里?”
  “我们已经把这屋子买下来了,”云妮说:“牌子仍然挂着没有关系,有人要买,打电话去,就会有人回答说已经卖出了。这样可以使这里没有人骚扰,就是邮差亦不会来。但是你,却偏偏要闯进那些闲人免进的地方!”
  “你不觉得奇怪我怎么能离开那座小岛吗?”许康问。
  “我输了,”云妮说:“我和一个人打赌,说你不能离开,但是你离开了!”
  “你跟谁打赌?”许康问。
  “我自己,”云妮说:“左手说你不能离开,右手说你能离开。左手赢了。好了,既然你已经来了,那你上来好了!”
  “看见你真好!”许康说:“我也是正有很多话想跟你谈的!”他说着就冲上楼去。
  当他冲到离云妮还差两级台阶时,云妮的手忽然从睡袍的袋里拿出来,手上有一把小手枪。这小手枪就指住许康。许康僵在那里了。
  云妮说:“许先生,现在我开枪,就会击中你的额!你再上来高点,我则可以击中你的胸部!”
  “这——这是干什么?”许康狼狈地问。
  “你可是想干什么呢?”云妮说:“你是打算冲上来,把我捉住,拷问一番是吗?可惜你办不到的,我是有办法自卫的!”
  “我失败了!”许康苦笑着:“你们一直都是赢我的。”
  “其实,”云妮说:“我能够告诉你的也不多。我能够告诉你的,你用不着拷问我也会告诉你,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恼怒,就请上来吧!”
  她转身走进走廊,许康只好跟着她,她进入了一间房间,许康也跟进去,看见里面是一间睡房,布置得很豪华的,而云妮就斜斜地躺在睡房的床上。她拍拍身边的床说:“躺下来吧!”
  许康只好在她的身边躺下来,又苦笑着说:“你们都猜到了。你们猜到我会找到这里来的!”
  “这也不是很难猜的,”云妮说:“你回来了之后,也没有多少件事情会做的,你的好奇心使你一定想找我,而这是唯一你可以找的地方。现在,你有什么问题要问的,那你问好了!”
  “你们杀死了我的朋友老张!”许康毫不犹豫地说。
  “他对你是很重要的吗?”云妮问。
  “他是我的一位朋友,”许康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由他作介绍人的!”
  “我很抱歉!”云妮说。
  “杀了人之后讲一声抱歉,这倒是很容易的!”许康说。
  “别误会,这不是我的主意,”云妮说;“我只是听到发生了这件事情!”
  “也许老张知道得太多?”许康问。
  “也许是的,”云妮说:“但是这件事情不是我经手的,也与我无关。”
  “杀死老张,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许康说:“这会使我想到,有一天,我也会遭遇到同样的命运!”
  “你大概也明白,”云妮说:“拿这样高的酬劳,做这种工作,当然是有这种危险性在内的了。不过,只要你不出差错,就不会出事,而且,我现在也没有肯定说这件事情是我们干的。你的朋友老张不是一个普通人,可能想去杀死他的人也很多!”
  “你的我们是指谁呢?”许康问。”
  “目前就是我和你。”云妮说。
  “还有黑夜王子呢?”许康问:“他究竟是谁?”
  “我不知道,”云妮说:“你不要以为我知道的很多,我其实只是比你知道得多一点点罢了。我也是像你那样,给用差不多的方法招募进来的。”
  “我们要做一些什么工作呢?”许康问。
  “我还不知道,”云妮说:“我是还要等候命令的!”
  “假如叫我去杀人,”许康说:“我是不一定愿意的,这个我也早对你讲过了!”
  “很可能不是杀人,”云妮说:“因为我所担任的亦不是杀人的任务。”
  “是吗?”许康疑惑地说:“你身上却带着枪,而枪是一种杀人的武器!”
  “也是一种自卫的武器。”云妮说:“你的来意不善,假如不是我手上有枪,你现在可能已经捏着我的喉咙或者手臂在拷问我了!”
  “现在我一样可以的!”许康说。
  “你可以,但不会,因为我已经答应过我会跟你谈,你不必使用暴力的!”云妮说:“假如我不是有枪指着你,你就不会相信我这番话!”
  “有道理。”许康说:“但为什么你把我丢在那座岛上呢?”
  “我叫你跟我一起游泳。”云妮说:“你却不去。这是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你是应该听我的话的!”
  “这却不是一个好的教训方法,”许康说:“我这个人,一向就不喜欢服从命令。我也已经对你讲过,我是为什么离开军队的了!”
  “假如由你发号施令,”云妮说:“你就会高兴吗?”
  “差不多吧。”许康说:“我向来是喜欢自己出主意的!”
  “也许你是有机会的。”云妮说。
  “为什么呢?”许康说。
  “这个将来再讲吧,”云妮说:“不过你能够这样快离开那座岛,证明你是一个很有办法的人,这使我们对你的评价又增大了,信心也加强了。”
  “你却没有问我是怎么离开的,”许康说:“难道你是看着我行事的吗?”
  “这是不难猜到的。”云妮说:“总之你是离开了!”
  “你呢?“许康说:“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也是跟你差不多,给招募进来的。”云妮说。
  “你说差不多,意思就是,你也是最初得到了一个杀人的任务,然后——”
  “不是,”云妮说:“我说差不多,而不是说是一样。我是不杀人的。”
  “你本来是什么人呢?”许康问。
  “职业间谍。”云妮说:“而我是为了薪酬高而做这工作的,所以你用不着问我为什么做了。现在,这样的酬劳,你满意吗?假如你不想干,你可以把一半钱还出来,以后各不相干的!”
  “我不干的话,对我似乎不大有利。”许康说。
  “这也是不必担心的一点。”云妮说:“我们分手,你以后是不容易找到我的!”
  “哈!”许康道:“钱的诱惑性的确是很强的,这样的酬劳,我很难放弃!”
  “那就行了。”云妮说:“我们合作。”
  “做一些什么呢?”许康说。
  “我们一起住在这里,等待派遣任务。”云妮说。
  “你提过和我上床,”许康说:“这是真的吗?”
  “为什么我要对你说这样谎呢?”云妮说。
  “你这样一个女人,不必做这样的事吧?”许康说。
  “这不是上头的命令。”云妮说:“而是我自己愿意的,因为我喜欢你!”
  “一见钟情?”许康说:“我不相信!”
  “你用不着相信。”云妮说:“你认为我算不算是有吸引力的女人呢?”
  “不算。”许康摇摇头,而当云妮登时表示不服气的时候,他又微笑道:“你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女人!”
  “唔!”云妮这才化嗔为喜,又说:”我本来可以使用美人计,引诱你,吊着你,那时你就可以受我控制!”
  “这是行不通的,”许康说:“我不会中美人计!”
  “我也是这样想的,”云妮说:“所以我还是用实际一点的方法好了。我自动和你一起上床,也许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会更好的!”
  “是的,“许康说:“这样更是一个好办法!”
  “现在怎样?”云妮问:“你要不要我?”
  “这种事情,”许康说:“应该是在有空闲和有心情的时候方能做的。”
  “我们现在就是有时间,”云妮说:“这种事情,当你有时间的时候,你就是也有心情的了!”
  “我们有的是时间吗?”许康问。
  “你赶着去干什么嘛?”云妮问。
  “没有,”许康说:“我不过是要问清楚你一些问题罢了!”
  “你现在已经问清楚了,”云妮说:“我也没有太多可以告诉你的。”
  “你只是有些事情不肯告诉我罢了。”许康说:“例如,那个地狱是在什么地方,你不会不知道的吧!”
  “我不知道,”云妮说:“我是用直升机送去,而我是头上罩了一只黑色的套子的,我不能够看见的。”
  “那真可惜,”许康说:“他们不信任你,你却信任他们吗?”
  “交易行为是没有绝对的信任的,”云妮说:“也许,只是我不需要知道的事情,他们就不让我知道罢了!”
  “有道理,”许康说:“现在,我发觉你原来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
  “美丽而且又聪明?”云妮笑起来,“那真好,现在,我猜,你要问的问题,大致都已经问完,而我们目前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好做,只是等着要派任务,而我们不知道任务什么时候会来。所以我们只有等,也因此我们现在是有相当多的空闲时候的。”
  “唔,”许康说:“空闲就有心情了!”他一双手伸出去放在她的腿上。
  她轻轻把他的手拿开了,说:“你先去洗一个澡如何?”
  “你呢?”许康反问。
  “我已经洗得很干净了,”云妮说:“我一直在这里等着,有很多时间,你却是爬墙进来的。”
  “唔,”许康说:“你讲话,是越来越讲道理了!”
  她挥挥手,“浴室就在那里面,我看你浴后是不必穿太多衣服出来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3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许康进入浴室,关上门。他也是很有兴趣在干干净净的环境之下做这件事情的。而当他出来的时候,房间已经黑暗下来了。那是因为云妮已经把窗帘拉拢了,而开亮了床头灯。这光线和来自窗外的阳光是不同的,因而气氛也是不同了。
  这种事情,也的确是在黑夜的气氛中做好一些。
  女人在柔和的灯光下会特别美丽,因为身上有什么缺点,都被灯光遮盖了。倒也不是说,云妮的身上有很多缺点。不过,一个人是总有缺点的,云妮虽然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她亦是有她的缺点,缺点被隐藏住了,一个女人就会显得更加可爱。
  后来,他们的欢娱,也终于在剧烈运动一番之后结束了。
  许康叹一口气,说:“我其实不算是一个好的情人,是不是?”
  “这也好呀,”云妮说:“其实我也不是很精于这个的。大概没有那些职业的女人那么能够令你销魂吧?”
  许康笑起来:“这种事情是真妙的,一男一女两个人在一起,男的怕对方认为自己不够强,女的却怕对方认为自己不够好,许多时候,都是顾着对方的享受,而忘记了自己的享受了。”
  “这样似乎比只顾着自己的享受好些吧?”云妮说:“自私的行为,通常是男人比较多的。”许康说。
  “你却不是一个自私的男人,”云妮说:“我猜,这是算我很幸运了?”
  “大家都觉得好那就是最好了。”许康说。
  他们认识了三天的,不过此时感情总算是略进了一步,他们就相拥而睡。
  晚上,他们一起出去消遣,好像情人似的,他们也谈得很好,但是,云妮对自己过去的事情却是不大愿意提起。
  许康也没有细问。因为,假如她不愿说,他也很难勉强逼她的,而假如一定要她说,她说谎话,许康也是无从引证。这也许不大公平,因为她知道许多关于许康的事情,而许康对她的事情却是知道得那么少。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则她现在算是他的上司,那么他就不能要求太多。他亦是不能松驰下来,因为他知道,他要担任的任务,是终于要来的,而他却不知道这是什么任务。
  第二天下午,任务就来了。他们从外面回来时看到信箱里面有一只鸡皮纸信封。
  云妮把信封拿进屋里,拆开来,许康看到信封内是一张文件,上面写的是英文字母,但是写起来却是毫无意义的,就像是一个人用打字机随便乱按一阵。
  云妮在屋中有一副小型的私人电脑,她就用与电脑相连的打字机照着文件上所示的文字打一遍。那份文件的内容,就显示在电脑的电视荧幕上了。云妮再在打字机上按了一些数字。这显然是她的私人密码了。当她按了这些数字之后。荧幕上那些无意义的字母便由电脑“翻译”过来,而加以重就的排列,之后,那些无意义的字母,就迅速变为有意义的文字了。
  这也就是他们的任务。许康并可以看到电脑上的文字说的是什么,云妮则补充说:“这就是我们的任务,我们要找到杀死你的朋友的凶手。那件事情不是我们干的!”
  “不是你们干的,那么——”
  “你现在应该说我们,不是说‘你们’,”云妮正色道:“因为你已经属于我们了!”
  “好吧,”许康说:“既然不是我们干的,那么何必去管呢?”
  “自有一定道理。”云妮说。
  “唔,”许康说:“反正这是一个命令,命令下来要我们做一件事,我们就非做不可,对吗?”
  “对,”云妮说:“不管是什么原因。”
  “老张是为你们工作的人吗?”许康问。
  “不是,”云妮说:“他只是一次性的,我们知道他是你的朋友,找他介绍而已。”
  “杀死他的人,既然不是我们,”许康说:“那么就可能是我们的敌人了,也许是我们的敌人想透过老张找到你们?”
  “老张是不能找到我们的,”云妮说:“而且,老张是被杀掉了!就这样给汽车撞死了的,他并没有受到过逼供,那显然杀他的人,目的并不是要他供出什么来的。”
  “是呀,”许康说:“也许对方明知道他不能供出什么,就故意把他杀掉了,老张死掉,我和你出现,对方就找到我们的人了!”
  云妮沉默着。
  许康说:“因此,进行此事,未必是聪明之举。”
  云妮摇摇头:“命令就是命令,命令下来了,我们是必须照办的。”
  “照办而中计?”许康说:“为什么不先请示一下呢?”
  “我们做事,通常都不请示,”云妮说:“我们不能够太多心,我们不能老是怀疑上头的指示,上头是没有时间解释那么多的,而且,也许他们亦是有其作用的,作用就是使我们中计,我们中计去调查老张的死亡,对方就可以找到我们,但是假如对方向我们出手,他们也是中计了,因为他们也会给我们找到了!”
  “这样,”许康说:“我们两个岂非变成了鱼饵,变成了是牺牲品?”
  “我们拿的是非常高的薪金,”云妮说:“难道你没有想到我们会做若干冒险事情吗?我们是饵,但我们并不一定是牺牲品,因为我们都不是平庸的人,我们都是有自己照顾自己的能力。”
  “很好,”许康点点头:“我们干这个吧,反正我们也是太空闲了。”
  “而且,”云妮说:“老张是你一位特殊的好朋友,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而已,而且是一位有感情的朋友,因此,为老张做这件事情,对你来说也是很有意义的,叫你去做,你实在不会认为是勉强的,对吗?”
  许康苦笑耸耸肩:“我的一切,你都是了如指掌的。”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8 小时前 | 显示全部楼层
  携手合作

  那个老张就是张清,一个生活在社会的阴影中的人物,背景是很复杂,但亦因此,他能够做许多扯线的工作,他在各方面都是有联络的。
  不过,张清这样一个人死掉了,却又变成许多都没有与他联络了,他的丧礼也是冷清清的,没有什么重要的人参加,到场的只是与他的生意无关的亲戚和朋友。
  许康亦是没有去参加。
  他只是在葬礼后的夜间,再到张清的家去。
  张清的寡妇正在用毛线织着毛衫。
  她是认识许康的。
  她淡淡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出现了。”
  “我听到消息是迟f点!”许康说:“我随即就赶来了。”
  他递上他带来的果品食物之类的礼物。
  张清的太太淡淡地说:“放下来吧,多谢你!”
  “假如你有甚么需要……”许康说。
  “我没有甚么需要!”张清的太太说:“但是,你却是有所需要的。”
  张清的太太,未必是一个一流的好太太,但是,她却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而她与张清相处了那么久,对这种事情也是知道得不少的。
  “老实讲,”许康说:“我是想查出,是谁杀死张清的。”
  “他是给车子撞死的,”张太太说:“又没有人看到,这城市里面,那么多人开车,你怎么能够找呢?”
  “你也知道,我也知道,”许康说:“张清是被谋杀的,张清这样一个人,不可能那么巧给车撞死了!”
  “是吗?”张太太说:“你的意思是,他是不可能刚好在这样的日子给人撞死是吗?”
  “这样的日子有甚么特别?”许康问。
  他与张太太这时讲的话,就像是在捉迷藏似的。
  “因为你来了。”张太太说。
  “为甚么你忽然对我这样见外呢?”许康说:“我跟张清是好朋友,我跟你也是好朋友,有甚么事情是不可以谈的呢?”
  “你想谈甚么呢?”张太太问:“既然我们是好朋友,你也不怕讲出来的!”
  “是的,”许康说:“也许应该是我先讲的,但是我已经讲了,我是想找到杀死张清的凶手,请你告诉我,你是否可能提供一些线索呢?”
  “我可以提供一些线索,”张太太说:“不过,我所提供的,你也是早已经知道了的,那就是,他最后联络的一个人就是你!”
  “是的!”许康说:“但是,我没有杀死他!”
  “但是,”张太太说:“你是最后一个与他联络的人!”
  “你是最后一个与他联络的人!”许康说:“你是与他睡在一起的,当然是最后与他一起的了。他对你有讲过甚么吗?”
  “没有。”张太太说:“人都已经死了,还有甚么好讲的呢?你大可以放心,我不是那种会复仇的入,他干这种工作,就算你不杀他,别人也是终于会杀他的!”
  “我没有杀他!”许康气急地说:“难道你不明白吗?你还是在怀疑我!”
  张太太耸耸肩:“我已经讲过了,这件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追究的!”
  “妈的!”许康说:“你不追究我追究!你帮我这个忙行不行?你可以——譬如说,你可以透露谁来过!”
  张太太耸耸肩:“假如我管这件事,也许我自己也是会没命的,这是我不想追究的原因之一。丈夫都已经死了,我想活着。”
  “你想活下去也是要讲的,”许康说:“因为我现在来过了,杀你丈夫的人不一定清楚你知道一些甚么秘密,他们知道我来过了,很难证明你是没有透露这些秘密,所以,你的性命,因此也有危险了!”
  “你是好朋友,”她冷笑说:“你来探望我,原来是给我带来生命危险的!”
  “也许我不来,你也一样仍然是有生命危险的,”许康说:“谁知道呢?你的丈夫都已经给人杀掉了!”
  “是呀!”张太太说:“也许你会杀死我!”
  许康站起来,没奈何地耸耸肩:“既然你对我如此不信任,也没有办法,但是,你想清楚这件事吧。我托你的事,希望你会去做!”
  张太太没有送他,只是继续织着她的毛衫,不过,当许康到了门口的时候她又开口说:“我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你呢?”
  “打电话到我住的酒店,”许康说:“我多数是不在那里的,但是你可以留话,或者叫我再复电话给你!”
  张太太点点头,许康走了。
  许康已经不是住在酒店,但是他并没有退房,他是可以用那酒店作为联络站的,他可以一天打几次电话回去问问掌柜,看看有没有人找他。他的人永远都不回去也没有关系,只要房租交了,就可以得到这种服务。
  许康出了门口,沿着人行道走了一段路,云妮就开来车子,把他接了上车。
  云妮说:“我看不出这附近有什么可疑人物,似乎并没有人监视着你!”
  “我在上面也没有什么成绩,”许康说:“张太太总是以为是我杀死她的丈夫的!”
  “你去找过她就是有成绩了,”云妮说:“总之你是在查,就会惊动一些人。就像一座池塘,你不知道水中有没有鱼,但是你把水一搅,鱼就会动!”
  “或者把饵放下去,”许康说:“鱼就会来吃?假如是大鱼,就简直会把鱼饵吞下去了!”
  “你好像还是相当乐观!”云妮说。
  “我们只有两个人,”许康说:“这是不够的!”
  “看情形吧。”云妮说。
  她开车回到他们那间仍挂着出售的牌子的别墅。
  她按动了车上一个遥控电掣,那大铁门就自动开了,让车子能够驶进去,而车子进去了之后,大铁门又自动关上了。这种设备,外人是看不出来的,当然,假如是较为细心的人,就会看到,铁门上的锁链是已经除去了。
  许康与云妮从车上下来,回到房中,洗了一个澡,便一起上床。
  云妮挨在他的怀中说:“除了跟张太太谈谈之外,你就没有其他线索了吗?”
  “一部没有人见到的车子杀死了张清,”许康说:“有什么根据可查呢?其实我认为你的上头是会知道的,难道谁是敌人他们都不知道?”
  “也许他们知道,”云妮说:“但是命令是叫我们去查,我们就要照命令做。他们一定有他们的理由!”
  “究竟黑夜王子是什么人?”许康问。
  “我不知道。”云妮说
  “你没有见过他吗?”许康问。
  “我见过,你也见过。”云妮说。
  “我没有见过呀!”许康说。
  “你见过他的眼睛。”云妮说。
  “哦,那个,我也听过他的声音,但不算数呀!”许康说。
  “钱是真的,”云妮说:“也许是根本并没有这个人存在,也许那声音亦是代替的,有甚么关系呢?”
  “为甚么叫黑夜王子呢?”许康又问。”
  “你问了一些我很难回答的问题!”云妮说:“名字有什么关系呢?”
  “名字是反映心里的,”许康说:“某一个人改某一个名字,一定是根据某一种心理因素,否则何以偏偏要改这个名字而不改其他呢?”
  “对不起,”云妮说:“我并不是心理专家,我不明白这种事情,而我对这种事情亦是不很感兴趣,总之我有一件很好的工作就是了。”
  “你称这为很好的工作?”许康说。
  “你不是也接受了吗?”云妮说。
  “目前是的,”许康说:“但做人是不能不计划将来的。我们只是两只小卒子,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工作是甚么目的,假如将来需要牺牲我们的话,也是牺牲得不明不白。”
  云妮微笑:“也许你还是初干这一行,你不明白干这一行就是如此的。我干这一个行业,就是一向都不问太多问题,亦不要知道我的雇主究竟是谁,所以我才能活得这样久。有许多好奇心重的人,就是因为知道得太多了,而不长寿。”
  “也许吧。”许康耸耸肩。
  “相信我,”云妮说:“你跟着我,你是会学到很多事情的。”
  “多谢了,老师!”许康说。
  “我们睡吧!”云妮说。
  但是他们仍然得不到够长的时间睡眠。
  半夜里,许康忽然醒过来,伸手拿起电话。
  “你在干甚么呢?”云妮问。
  “我要打电话回到酒店去,看看有没有人打电话找我!”许康说。
  “这个时间?”云妮说。
  “这本是一种预感,”许康说:“不能解释的。我的预感告诉我现在有一些事情发生。”
  云妮打一个阿欠,说:“你倒是一个真古怪的人,你能够凭预感做事!”
  “做一些令自己不会有损失的事情,有甚么不好?”许康说。
  他打了这个电话出去,酒店的掌柜接听,回答说:“是的,许先生,是有一位张太太曾打电话来给你!”
  “她讲些甚么?”许康问。
  “她说叫我告诉你是歌舞团。”掌柜说。
  。还有甚么呢?”许康问。
  “没有了,”掌柜说:“她只是这样说了一句就收了线了!”
  “谢谢你。”许康说着,也挂了电话。
  “甚么是歌舞团?”云妮问。
  因为她也是把耳朵凑在听筒的旁边,所以,她是可以听到的。
  “我还以为你知道我的一切。”许康说。
  “这个我却是没有听过的。”云妮说。
  许康则是正忙于再打电话。
  这一次,他这电话是打给张太太。
  接电话的却是男人的声音。张清太太的家中应该是没有男人的,而以她的年纪和类型,她亦不是那一种会有男朋友的女人。
  “是谁找她?”那个男人问:“她现在没有空,你有什么话跟她讲,留下话来吧!”
  “算了,”许康说:“也没什么要紧事!”
  那个男人还想叫许康等一等,许康已把电话挂断了。
  许康对云妮说:“现在有警探在她的家中!”因为他听得出那种口气。
  “这是什么意思呢?”云妮问。
  “意思就是情况不太好,”许康说:“这个时间,有警察在家里代接电话,你以为是为了什么原因呢?”
  “她有了不测?”云妮问。
  “很可能是的。”许康说。
  “让我来试试。”云妮说。
  她也打一次电话去,冒充是张清太太的朋友。女人应该是好一点的,但那个接电话的男人仍说张清太太没有空,问她是谁,希望知道她的身份,假如她来一次更好。
  云妮说:“一定要我来吗?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张太太进了医院。”那人说。
  “是——是什么病?”云妮问:“我马上就去探她!”
  “现在还没有去,”那人说:“你来这里好了。”
  “好,我马上就来!”云妮说。
  她挂了电话,摇摇头,说:“听口气,她死掉了。她要进医院,又不急着送去。假如是病到不能听电话,应该早已送去了,假如是可以等的,那她应该也可以讲电话的。”
  “是的,”许康说:“看来情形的确不大妙!”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8 小时前 | 显示全部楼层
  云妮还有一个办法的,她打电话到一间报社去。
  报社对于凶杀案的新闻是知道得够快的,她认识报社的人,而问报社,也不易有后患。她不是问张清太太有没有出事,而是问今夜有没有什么大案发生过。
  有的,那报社的朋友告诉她。刚刚发生了一件凶杀案,有人闯进张清太太的家中把她枪杀了,这件事情,报社方面也认为很特殊,因为死者的丈夫还是不久前神秘地给汽车撞死了的,而现在她又给枪杀了。他们正在找寻资料,希望有一些什么可以报导的。并问云妮能够供应什么资料吗?
  云妮说她不能,她不认识这个人。
  云妮放下电话,看着许康。
  许康说:“我讲中了,我找她,她就有生命危险。”
  “你不找她,她也是会这样的,”云妮说:“这是她丈夫带来的灾祸,她的丈夫介绍了你,就闯祸了。但是干他那种工作的人,也是早已准备自己难得善终的。”
  许康摇着头,一叹息着。
  “她是知道的,”云妮说:“她怀疑是你杀她的丈夫,但是不能肯定,她一定怀疑两个人,一个是你,在你走了之后,为了某种原因,她断定了不是你,而是另一个人,于是她便打电话通知你。她及时通知了。凶手在她打了电话给你之后才把她杀掉的。”
  “看来是如此的。”许康说着,仍然显得颓丧。
  “什么歌舞团?”云妮问:“张太太以前告诉我有三个歌舞团。”
  “有一个很著名的歌寐团……”许康说。
  “‘癫马’?”云妮问。
  “癫马是巴黎一间著名夜总会的名字而已!”许康说s:“虽然那里是经常都有歌舞表演的。”
  “齐格飞!”云妮想了一想之后又说。
  “是的,”许康说:“现在已不再存在,但是齐格飞本来是最著名的歌舞团。”
  “老天,齐格飞!”云妮说。
  张太太所暗示的,就是齐格飞这个名字,而云妮既然以前是做女间谍的,她也是一听就知道了,齐格飞乃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犯罪组织,云妮一听见这名字就头痛了。
  “齐格飞是一个很强的对手。”许康说。
  “我们两个人是没有能力对抗他们的!”云妮说。
  “对抗他们?”许康说:“我们的任务是查出谁杀死了张太太,现在我们已经查出了!”
  “你以为他们杀死了张太太,事情就完结了吗?”云妮说:“还有我们呢?说不定我们就是下一个目标。”
  “有道理!”许康点头说:“现在,我们在这里也是并不安全的了。”
  “是的!”云妮说。
  她一翻身就下了床,揭起一块地板,原来那下面却是一个相当大的暗格,她从里面取出武器来,有长短枪,还有手榴弹。
  许康微笑:“我们两个人,现在等于一支军队了!”
  “是的,”云妮说:“为了保住性命,武器是不应该嫌多的!”
  “我算幸运,”许康玩弄着一把手枪:“我去找张太太的时候是连武器都没有的,他们可能在那个时候就杀死我了。”
  “也许是不敢动手,不知道有些什么人在保护着你,事实上当时就有我在保护你!”
  云妮又走向房门口对许康说:“你掩护着我!”
  “什么掩护?”许康问。
  “怎么知道会不会有人闯进屋里来呢?”云妮说。
  许康又微笑:“假如我不打这个电话,那我们岂不是可能就此死在梦中。”
  “别讲笑话了,”云妮说:“我们现在是在做正经事了。”
  云妮跑到楼下去,许康亦跟着,她并没有开灯,许康在每一只窗子的前面望来望去又向外张望,云妮则是做她的工作,她的工作就是在那电脑里按一些号码,然后把电脑的一只掣拨到电话上,打一个电话出去。
  她告诉许康,这是向上头报告的方法,她打出去的是密码,而接电话的一方亦是要用电脑翻译这些密码,因此即使有人截到了,也是不知她讲些什么的。
  电话打出去子之后,云妮就拿着枪,也靠在窗口的旁边等着。
  许康说:“现在,我就觉得待遇不算高了,因为我们是随时都可能没命的!”
  “别乱讲!”云妮说。
  忽然一只窗子的玻璃“砰”一声碎掉了,他们两个人紧贴在窗子旁边的墙壁上,向外望,却没有看见什么。
  窗子碎了之后,地板上就出现了一个子弹洞,这表示是一颗枪弹把窗子打破。
  云妮说:“这是从上向下射的,不然就不会射中地板。”
  许康也明白这点,不过附近并没有山,也没有其他的建筑物,而花园是有相当高的围墙的。
  许康说:“这枪弹看来只可能是从墙头射下来的!”
  “看来也正是如此!”云妮说。
  “不过,又看不见有人。”
  云妮说:“千万不要开灯!”
  “看来我们是已经被包围了!”许康说:“这一枪也许是向我们发出的警告,叫我们举着手出去投降!”
  “没有这件事!”云妮说。
  “有办法请救兵吗?”许康问。
  “没有,”云妮说:“这件事情,全靠我们自己了!”
  “为什么你不打电话去请示上头呢?”许康间。
  “这件事情要我们自己解决,”云妮说:“请示是没有用的,上头不会派人来救我们。我们的事情,一定要我们自己解决,要他们帮忙的话,那又何必聘用我们?”
  许康气结地瞪她一眼:“那么我请救兵可以吗?”
  “你有救兵吗?”云妮问。
  “这是不太难的,”许康坚定的对她说:“我只要打一个电话报警就行了。”
  “我们不能报警,”云妮连忙说:“我们有这样多武器在身边,怎能向警方解释来源,又如何解释我们的身份?”
  “这不会又是一次考试吧?”许康看着她微笑。
  “考试已经完了,”云妮说:“这一次是真的!”
  “那我请另一些救兵可以吗?”许康说:“你别阻止我,你不想活下去,我却是想的,假如你制止我,我就先把你杀掉!”
  “好吧。”云妮只好同意。
  许康走过去拿起电话。
  云妮问道:“你找些什么人来?”
  “朋友,”许康说:“我是有朋友的,但是这些朋友很值钱,恐怕我和你这个星期的薪金都要白拿了!”
  “钱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云妮说。
  于是许康打电话出去讲了一阵,之后挂了电话,说:“行了,我们现在等着他们就行了!”
  “你的朋友有能力为我们解决这个困难?”云妮问。
  “很难讲,”许康说:“说不定他们会死掉。我不知道我们被多少人包围!”
  忽然又有一扇窗子破了,枪弹又射进地板。
  许康这时咒骂起来:“没有人露出来,他们只是在墙头举枪乱射一通!”
  而这之后,这些射击就越来越密了。
  果然是有人在花园的墙外举枪向墙内射击,只是枪举起来,而人头不露,大概那些开枪的人亦是知道,反正是射不着屋内人的。
  “他们究竟在玩些什么把戏?”云妮烦躁地说。
  “心理战,”许康说:“你别理他们,我到屋顶上去。”
  云妮在楼下守着,许康则到楼上去了。
  他在屋顶上居高临下,是有利得多的。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16 分钟前 | 显示全部楼层
  他看见一把枪从墙头外举起来,立即放了两枪,那把枪给射得飞掉了。
  这时,墙外有人发声了,叫道:“你们还是投降吧!你们已经给我们包围了,再没有机会的!”
  许康与云妮都不加理睬。
  那人又说:“我们可以把燃烧弹丢进来把屋子烧掉!”
  形势越来越凶险,许康与云妮都知道,对手的包围加强了。
  但许康没有睬他,又是把一只手榴弹的爆炸针拔去了,就随即向花园的围墙外面丢去。
  “隆”的一声巨响,手榴弹爆炸了,这一炸,虽然不会把围墙炸塌,但是假如在爆炸的附近有人的话,那这些人就一定很不好受了。
  爆炸之后,就静了下来。
  过了一阵,外面的人才又再度出声,叫道:“你们没有多少个炸弹!也没有多少枪弹!当你们用完了之后,也还是要乖乖地束手就擒的!”
  他们的弹药,的确是有用完的时候的,但是许康也不甘示弱,又再投出去了一个。这一个手榴弹爆炸了之后,他又叫道:“你们来吗!我等着你们!”
  跟着,云妮亦跑上来了。
  许康说:“你在下面不是好些吗?”
  “还是这上面好些,”云妮说:“居高临下,他们爬墙进来的话也可以看到。我就怕他们会爬墙进来!”
  “我倒奇怪为什么他们不爬墙进来,”许康说:“他们老早就应该这样做了。趁我们还在睡觉时候,他们爬墙进来,不就已经成功了吗?”
  “也许他们对我们估计得太高了一些,”云妮说:“以为我们这里面是有防守的!”
  “我们也是疏忽了一些,”许康说:“我们不但没有防守,而且还在云龙高卧!”
  这时,那些人果然证明了他们是言出必行的了。
  一件黑色的东西从花园的围墙外面丢了进来,跌在屋旁的地上,“砰”的一声,爆炸了。
  爆炸声音却并不很响,但是却爆出烈火来。
  这并不是一颗炸弹,而是一颗燃烧弹。
  “别担心,”许康对云妮说:“这屋子是用水泥钢筋建筑的,连窗框都不是木头,并没有什么可烧的。除非他们能够掷入屋中,否则就不怕。”他当过兵,自然很懂这些。
  跟着,又有另一颗那样的东西,飞掷进来。
  这一颗掷中了屋子的墙壁,弹回开去,弹到了花丛之中,在那里爆出烈火来。花丛也不是好烧的东西,不过那东西是射出一些燃烧性很强的化学物,即使没有可烧的东西,也还是能够燃烧一段时间的。
  于是,花园之中就有了两堆火在燃烧着。
  许康说:“很好他们替我们点了灯!”
  “你疯了吗?”云妮大声叫道,”这样有什么好呢?这样变成是我们在亮处,他们在暗处了!”
  但是这样有什么好处,则是很快就对现。
  第三颗燃烧弹又掷进来了。
  许康眼明手快,一枪击去,那颗燃烧弹在半空就爆炸了,易燃之物又是散落在花园的树林草地之中,但没有什么效果。
  许康微笑道:“你有没有玩过射泥鸭呢?就是这样的。”
  其实许康现在这样也不算是怎样枪法如神,因为许康现在已经换了另一把枪,乃是一把鸟枪,而鸟枪射出去的乃是铁沙。普通子弹的手枪,一枪射过去而击中一件小小的飞行中的物体,那是很不容易的,但是一大撮铁沙轰过去,那则是并不太难了,其实只要是朝着大约的方向一轰,便可以击中的。
  许康跟着又放了一枪,又轰落一颗燃烧弹。
  这时,花园之中,许多地方都着火了,但是并没有危险,因为花园中的树木都是湿的,不会烧得出什么样子来。
  怕只是怕会有那些燃烧弹给丢进屋子里来,屋子里面,则是有许多可烧的,例如窗帘地板等等,都是可以烧的,不过到目前为止都未能有燃烧弹掷入屋中。他们在屋外,隔着墙,看不见不能瞄准,而掷中窗子而入屋是不容易的。
  许康说:“我相信他们亦是不会有很多燃烧弹。”
  果然,接下去就再没有那种燃烧弹丢进来。
  云妮说:“他们是可以增援和添置的!”
  “这需要时间!”许康说:“他以为我们没有时间,其实是他们没有时间,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们有时间。”
  “我们的时间,却是要倚靠你的朋友,”云妮说:“假如你的朋友不来呢?”
  “我的朋友一定会来的!”许康说:“当我的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是一定会来的。”
  他们在天台上守着,外面再没有甚么掷进来了,而那些举上墙头射击的枪,亦是没有再出现,大概因为他们都不想给许康射中一枪。
  过了一阵,外面又有声音大声叫道:“怎么样?你们决定投降了没有?”
  许康也懒得理睬,他只是说:“你们还有什么法宝可以使出来的呢?你们还以为现在着火就是很吓人了,但其实只是好看吧!并没有用!”
  这样说着时,许康又放了一枪。
  这一次他仍是眼明手快,因为他又射中了一颗掷进来的炸弹,这一次的爆炸却是相当猛烈的,却没有火,看来这又不是一只燃烧弹而是一颗手榴弹,这样轰一枪,就好像雷响似的。
  “这样不妙!”云妮说:“假如有一颗掷到我们的身边来那就糟了。”
  “很难掷得这么远的!”许康说。
  许康又放了一枪,又射中了一颗手榴弹,不过跟着另一颗就来不及了,这一只在屋子旁边爆炸,使得整座屋子都震撼起来。
  云妮说:“这样下去不大妙。”
  “难道你想投降吗?”许康说:“你在干什么了?为甚么你不帮忙放放枪!”
  “我不懂这个!”云妮说:“放枪也没有用!”
  “这样吗?”许康说:“那你小心看着有没有人爬墙进来好了,让我来对付他们的炸弹。”
  “好吧!”云妮点头说。
  他们忙站起米,那些人的手榴弹来源似乎相当多,一颗又一颗地丢进来。
  这就像是正在打仗,但是因为附近没有其他的屋子,所以没有人知道,亦不会有人看到情形不对而报警,对方也就是借这样的环境,所以如此地猖狂,什么都不怕。
  跟着,忽然,他们听见有汽车的声音。
  云妮说:“你的朋友开车来!”
  “我相信不是,”许康说:“他们的车声没有那么响!”
  随即,他们就听到“隆”的一声,花园的铁门给一部车子一撞。
  铁门可能是给一部相当重的车子一撞,所以摇摇欲倒,不过没有倒下来,而开车的人也不见得很舒服,因为一撞之下,铁门上面电光闪闪,车子的金属部分也是电光闪闪,跟着电光一爆,有烟升起来。
  车子停住了,没有退后,车上的人也没有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许康问道。
  云妮得意地吃吃笑着,“其实这屋子也并不是全无防备的。他们没有乘我们睡着时爬进来,也是他们的聪明之处!”
  “但我也是爬进来的,”许康说:“我却没有遭遇什么!”
  “那是因为我让你爬进来,”云妮说:“别人可不同了!”
  “但是,”许康说:“假如有人经过,用手摸摸铁门,那是要遭受无妄之灾!”
  “那却是不同的,”云妮说:“摸摸没事的,但是把门撞破就不行。门若是撞破了,自然就会泄电了!”
  这时,对方已经停止攻击了,不过,扩音器中还是再透出声音来,叫道:“怎么样?你们愿意投降了吗?”
  许康笑起来:“他们的神经有点问题,他们的进攻失败得一塌糊涂,还叫我们投降!”
  那扩音器中的声音又叫道:“怎么样?回答我们!”
  许康又对云妮笑道:“也许,假如他们讲得出,我们不投降的话又会用怎样厉害的进一步攻击,那才是值得答复的!”
  但对方却没有透露这个,等了一会,仍听不到答复,扩音器中的声音又叫道:“你们顽固不化,我们就要把你们消灭了!”
  这样讲时,声音忽然中断了。
  许康与云妮头一次听到外面有枪声,但是却没有枪弹射进屋中来。
  云妮说:“你的朋友终于赶到了!”
  “是的。”
  许康的朋友来解围,即使不是本领特别高强,却是占了形势之利。因为,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面,那些人顾着对付屋子,许康的朋友们却忽然来自后面,攻一个措手不及,他们能够掉转枪头时,也已经损兵折将了。
  这场仗持续了不久。
  枪声渐渐稀落,后来就停止了。
  接着,就有另一把声音从扩音机中叫道:“许康,你还活着吗?你听见吗?”
  “是的,”许康说:“你们怎样了?s
  “已经把你的问题解决了,”那声音说:“你可以出来了!”
  “你进来吧!”许康说。
  他仍防有诈。
  “你把门打开,我们才能进来。”那人说。
  许康看看云妮,云妮说:“电流已经给车子弄断了,我亦打不开这门,他们可以再开动车子把门推开!”
  许康也把这话传了出去。
  他们看见有一个人走到那部撞门的车子,拉开车门,把车中那个司机拉出来,丢在地上」那个司机已经不动了。这人上车,再开动,就把大铁门推开了。
  大铁门虽然开了,但车子仍无法长驱直进,所以那人就下车,接着走了进来。
  许康看到了他,就对云妮保证道:“这个果然是我的朋友,他叫赖利皮斯,你称呼他为赖利就行了。”
  “美国人?”云妮问。
  “是的。”许康说:“他是在军队里的时候认识我的,他还是我的上司。那时他是雇佣兵的身份。”
  “现在也是吗?”云妮问。
  “现在也是的,”许康说:“不然,退出了战场的人,才不肯再拿起武器,就是给他钱他亦不会肯,尤其是他!”顿一顿:“刚才我一时忘形,擅自发号施令,现在把这个权还给你了!”
  “在他们的面前,”云妮说:“你这样做也是好的!”
  许康那位朋友赖利招招手,另外有两个人亦进来,他们提着一些武器,这些武器,就是取自那些攻击者的。
  许康与云妮在楼下的厅中迎接他们。
  许康为他们互相介绍了,赖利说:“他们有六个人,都解决了,不算难事,不过你们给困在屋里,则是相当狼狈的!”
  “所以要找你呀。”许康说。
  “我希望你能够付得起钱的,”赖利说:“这是一件很值钱的工作!”
  “我说过付钱给你,我就会付钱给你,”许康说:“而我也说过现在没有现钱,明天再付给你,我绝对可以向你保证的。而且,云妮小姐亦不是一位赖账的人!”
  “幸而你们刚好是在此地,”云妮说:“假如你们是在比较远些,那就远水难救近火了。”
  “你们有些运气,”赖利说:“能够活下来的,总是那些有运气的人!不过,我看,你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为妙,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假如下次他们再有人来,就讨能来得更多,那时,我们就即使想帮忙,亦是有心无力了。”
  “而且可还要多花些钱!”许康讽刺地说。
  “工作总是值钱的。”赖利说。
  “你有一个更好的地方可以躲的吗?”许康问云妮。
  这时,电话却响起来了,云妮去接听,就立即把电话与电脑接上。许康知道,这乃是上头的命令来了。赖利虽然还不知道他们是谁在命令谁,也很识趣地与许康及另外二人一起走到阳台上避开。
  过了一阵,云妮让许康进去。许康也是一个人进去。
  许康说:“命令来了吗?”
  “来了,”云妮说:“你的朋友,赖利有一个可躲的地方吗?我们应该撤离,因为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你落在我们的手中,”许康说:“你不怕吗?”
  云妮微笑:“不怕,因为我也不能给你们逼供出什么秘密来的。而且,刚刚上头亦下来了一个命令,就是,我们要招兵买马,对付齐格飞这个组织!”
  “我们?”许康疑惑地说。
  “我和你做主持,”云妮说:“我们招兵买马。目标就是消灭齐格飞这个组织。我在想,赖利之类的人,你认识得很多,因此你也是可以找到很多的!”
  “赖利这些人?”许康说:“你知道赖利这些人值多少钱吗?”
  “钱不是问题。”云妮说:“我们有——几乎无限量的开支!”
  “哦?”许康微笑:“那么,我们岂不是可以发大财了?”
  “中饱私囊却不行。”云妮说。
  “人不是为了钱做事,又是为了什么呢?”许康说。
  “你讲过,你不会做某些事情,”云妮说:“某些事情,也许是你不愿意做的,就不能够强逼你去做,但现在这件事情,我相信你不会反对了。齐格飞这样一个组织,是值得消灭的!”
  “你现在是要告诉我,”许康又微笑:“我们是为了正义而工作吗?”
  “也许我们的上头与齐格飞集团有些过不去,与正义无关的。”云妮说:“但是,总之这件工作做起来就不会令我们感到困惑或者内疚!”
  “好吧。”许康说:“但是,招兵买马的事情,或是完全由你作主,或是完全由我作主。假如你又招一些,我又招些,只怕两帮人合不来,效率就要受到影响了。”
  “你做主好了。”云妮说:“我实在也不想。但当然,你也是不会甩掉我的,因为还是我与上头联络!”
  “我也没有意思甩掉你。”许康说:“我觉得,我与你是合作得还不错的!”
  “很好。”云妮说:“就这样决定。不过既然你有这样多的朋友,怎么你又会走投无路,会为我们工作呢?”
  “你不知我有许多朋友吗?”许康问。
  “我知道,”云妮说:“不过,我以为你的贫穷已经把他们都赶走了!”
  “贫穷是一个最难对抗的敌人。”许康说:“有人杀我的话,他们会出头,但要杀我的是贫穷,他们也无能为力,因为他们亦有同样的敌人。他们有一身战场上学来的本事,但这种本事,却是不容易在没有战争的地方谋生的!”
  “很好。”云妮说:“我们干吧!”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点我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古龙武侠网 ( 鲁ICP备06032231号 )

GMT+8, 2025-3-31 19:21 , Processed in 0.057821 second(s), 18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5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