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点我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楼主: Swordman790106

[入库] 幻龙《冷虹剑》 【全】

[复制链接]
 楼主| 发表于 2025-7-21 10:40: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一章
  室中顿时笼罩了一层愁云惨雾,但随着时间,是愈来愈浓厚了,愈来愈惨酷,悲怆了。
  消魂仙子李美娘,仰起了头,充满血丝的秀目,凝视着凃云麈,凄凉哀怨的语音道:“麈儿你原谅我吧!你赶紧杀了我,杀了我……”
  语音凄楚已极,听得使人为之心酸。
  凃云麈脸上肌肉一阵阵痛苦地抽搐着,恨声道:“谁是你的儿子,你这贱人,我问你,我父亲犯了什么重大过错,而使你泯灭天良的分尸他,你说!你说呀——”
  语音凄厉、刺耳。
  消魂仙子李美娘血泪俱下,哀声道:“麈儿,娘不怪你这样痛恨,但我请你不要逼问我,你快杀了我吧!”
  凃云麈此刻如疯了般厉声道:“你不要这样快想死!死便能逃却滔天罪责吗?……我问你,我父亲死前,是如何痛苦,你知道吗?当时你有没有顾及父亲心肠的碎裂,有没有,有没有!而你却一剑一剑刺进他的肉体,让鲜血染满整个……你和奸人,却满足地淫笑着,你是人还是禽兽,你……”
  凃云麈痛恨已极,右掌一扬,“拍”的一声脆响——
  消魂仙子李美娘,由椅上滚到地上,左脸颊印下一道鲜红的手印,鲜血由嘴角溢了出来。
  凃云麈左手紧抱着右腕,厉声哭叫道:“我打了母亲,我打了母亲!”
  凃云麈乃是有理智,感情极丰富的人,他现在虽然无比的痛恨她,但一时冲动打了她,内心难免有一种痛苦的自责,她总是他的亲生母亲啊!
  消魂仙子李美娘,在地上抬起头,哀声道:“儿子,你快杀了我,我求你……”
  凃云麈星目爆出一般难以言论的异样光芒,脸上肌肉抽摇成条条曲线,牙齿咬着嘴唇,丝丝鲜血也滴了下来。
  消魂仙子李美娘,又厉声道:“儿子,妈知道昔日的罪恶,纵然是粉身碎骨,也虽赎前罪,但一失足成千古恨,此时追悔已迟了……说实在的,你!自出生以来,妈便痛爱你的,昔日你惨遭毒手时,妈也朝夕以泪洗面,冥冥祝告苍天,愿你活现人世,无论如何,因你仍是我的骨肉……我知道你非常痛恨我。但昔日的罪恶,已无法弥补了,现在我临死之前,求你二件事,第一件就是永远的活在尘世,珠儿和梅姑娘,都是极贤淑的女子,你要好好地照顾她们,享受天伦之乐,第二件就是请你现在认我是你母亲,不要仇视我,让我死得安祥一点,儿子,你快叫妈!快叫……”
  消魂仙子李美娘,语音渐渐孱弱了,原来她腹部已插着一柄七首,鲜血染满了地上。
  本是极娇艳的脸容,此刻变为苍白,灰暗的嘴唇阵阵颤动着,那双已经神光涣散的杏目,一瞬不眨地凝视着 凃云麈   。
  凃云麈肝肠寸断了,母子之间应有情感,使他哀叫一声,身躯扑俯下来,抱起她的娇弱躯体,眼泪如雨倾泻,呜咽道:“妈!妈!麈儿也无颜生存尘世,不久的将来,我也会随你而去,妈……·”
  消魂仙子李美娘,凄厉的脸容上,泛出一丝微笑,弱声道:“儿子,你原谅妈?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她的语音,渐渐无法闻到了,眼睛也缓缓地要闭上……
  凃云麈凄声泣道:“妈,麈儿做下那种错事,怎有颜于人世……”
  消魂仙子李美娘,听到冷云麈的话,心中不禁一震,已闭的眼睛突然圆睁,嘴角一阵掀动,但觉一口淤血窜上喉咙间,而使她无法发出声音。
  这时,她真心急了,原来她听懂凃云麈话意,是指他与万海珠是同胞兄妹,此种乱伦的关系,使他无颜于人世。
  她现在是要说出万海珠,不是她亲生的,但那口淤血,已堵塞了她的语言,她这一骇,真比什么都厉害,因为如不说明他们的关系,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在此刻——
  室外突起一声阴森至极的嘿嘿魅笑——
  笑声阴冷、森寒,功力绝高,直震心神,凃云麈 闻声脸色骤变!
  那临死挣扎的消魂仙子李美娘,听此笑声,惨白的脸容,更加雪白,也泛起一丝惶恐,她是怕爱儿丧命在此人手中。
  笑声余音一歛——
  一声带着嘲弄的幽灵语音,道:“凃云麈 ,你亲手逼死母亲,此种滔天大罪,和手弑亲夫,有何异样之处!嘿嘿!今后也就是你命终之时,有胆量就赶紧随我来?”
  凃云麈 倐然仰首一声凄厉刺耳的哈哈长笑!
  笑声充满仇恨的报复!
  又略带着一股悲怆、凄凉!
  声如巫峡猿啼,丛林狼嗥,刺耳已极!
  凃云麈 的身形,紧随着笑声,双手微扬,震碎紧闭的室门,猝然飞扑而出,一起一落,他的身形已快逾电光石火,扑出矮墙外。
  离他二十丈外,正有一条人影,以眩人眼目的快速轻功,如一缕轻烟,在雪地上滚滚而去。
  凃云麈 不敢怠慢,酒聚体内的真气,尽速提到极限,也展开盖古凌今的轻功,似一条黑线划过雪地,尾随追去。
  就在 凃云麈身形扑出,电光石火的须臾间!
  那间绣房,也疾速扑出两条纤细的白影,她们身轻如燕,快速绝伦的扑入消魂仙子李美娘的房中。
  此两条百影,正是刚生产的万海珠与梅冰春,她在睡梦中突被凄厉的哭叫声惊醒,紧随着她们都隐约听到有人呼城 凃云麈   的语音,再来便是凃云麈 悲愤已极的长笑声。
  万海珠与梅冰春扑入室中,目见消魂仙子李美娘倒卧血泊之中,齐声哀叫一声。
  万海珠抱起消魂仙子李美娘,嘶声道:“妈妈!妈妈!你怎么样了,是谁害了你,是谁?”
  梅冰春几月来,受了李美娘慈颜护,对她有如自己母亲,此刻自见她如此惨状,声泪下道:“伯母!伯母!是谁害你的,快说呀!我们替你雪仇……”
  消魂仙子李美娘,血流过多,已是半昏凶状态,只是她心内有一句极待说明,因此,使她尽量凝聚残余真气,不使之气绝,那口窜上喉咙的淤血,在她强凝真气之时,重咽入吐内。
  这时,被万海珠与冰春一阵急叫,缓的张开眼睛,眼角滴出两滴血泪,嘴角掀动,弱的语音,道:“珠儿,妈真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麈儿,这是我应得的报应……”
  梅冰春惊声道:“伯母!刚才那人真是麈哥,是他害了你吗?”
  消魂仙子李美娘,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道:“不是麈儿害了我,是我自己害自己,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珠儿,纵然是死,也难补偿昔年的罪恶……我痛恨自己,干下人神共愤,逆背伦常的恶事,我深深忏悔,但仍不能消除内心的愧疚与自责……”
  万海珠此刻已哭成了泪人,但消魂仙子李美娘的语言,句句都听入耳内,她心中更加惊骇了,生怕这惨事,就是自己所想的。
  万海珠厉叫道:“娘,你有什么事,请说清楚吧!珠儿,对娘有罪,娘没有对不起珠儿的地方……“
  消魂仙子李美娘,凄凉道:“珠儿,你不要太激动,让娘慢慢地说出来。梅姑娘,请你现在拾起这把匕首,照我话做,拾起来。”
  梅冰春听得一片迷糊,但她仍然拾起了七首,原来消魂仙子李美娘,此刻虽然离死不远了,但脑际却清楚已极。
  她生怕自己一说出凃云麈 是自己亲生儿子之时,万海珠也误以为自己和他是同胞兄妹,而一时羞愤自杀。
  消魂仙子李美娘,已到油尽灯枯,回光返照之时,所以,精神旺盛的很。
  她苍凉地悲叹一声,道:“珠儿、梅姑娘,你们两人都知道凃云麈 有着一生惨痛血仇吧!而他也有一位罪大恶极的母亲是吧!他的母亲便是我!……”
  万海珠闻言,厉叫一声,道:“娘,你说麈哥,是你儿子。”
  消魂仙子李美娘,那双杏目示意着梅冰春,才答道:“珠儿, 凃云麈正是我的亲生儿子。”
  万海珠着实心碎了,一种极端羞耻的心理,使她厉叫一声,双手如电往梅冰春那柄匕首抢去。
  梅冰春一经消魂仙子示意,聪明的她已知刚才叫自己检起匕首的含意,这时,一见万海珠双手来匕首,她早已有准备,右手往后一抛,匕首化着一道白光,脱手飞出室外,同时左手如电,擒拿住万海珠右腕脉门。
  万海珠柔肠寸断,泪若泉涌,厉声嘶喊道:“梅妹,你让我死,我无颜人世,梅妹……”
  消魂仙子李美娘,凄声道:“珠儿,你暂压激动的情绪,娘还没把话说完呢?你快安静下来听清楚,转告麈儿,不然,此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万海珠泪含满面,呜咽道:“娘!这事情还有什么方法补救,除非你不是我的母亲。”
  消魂仙子李美娘,满脸惭愧之色,道:“珠儿,说来惭愧得很,你的确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万海珠哭喊道:“娘,你骗我,你骗我,那么我是谁生的?我母亲哪里里?”
  消魂仙子李美娘,极尽凄凉的长叹了一声,这:“珠儿,这事情说来满是罪恶,但我到底自食恶果了……唉,珠儿,你既然知道凃云麈 惨痛之事,而你的遭遇,却也和他一样,只是你的身世,我和你父亲把你瞒到现在,这些事情的罪魁祸首,便是我和你的爹爹……”
  万海珠惊喊道:“娘!你说我亲生娘,已被你和爹爹,惨害死了吗?”
  消魂仙子李美娘,连声自责道:“这是罪恶!是罪恶!是天大罪……”
  万海珠此刻的是有些恨她了,厉声逼问道:“我娘是谁?我娘是谁?快说呀,你快说呀!”
  消魂仙子李美娘,见到万海珠这凄厉声逼问,内心又是一阵创痛,惨白的脸容,阵阵痛苦的抽搐着。
  万海珠目见李美娘凄凉之状,心肠一软道:“娘!请恕珠儿,刚才心情太激动了,你说呀!我亲生娘是什么名字啊!”
  消魂仙子李美娘,血泪纵横,凄叹一声,道:“珠儿,娘与你爹爹,所做的事乃是世人所最不齿的……你亲生娘,称做陈香君,她就是在麈儿父亲惨死的隔夜,也同样遭受死的命运,那时你娘刚生你,还没满月,便被你父先下毒药给喝下,在临死痛苦挣扎之时,我拿一条麻绳给你爹爹,然后活活把她勒毙……你就这样一直被我扶养长大,当时你父也想把你酷施毒手,但经我百般相劝,才免于难。那时我因自己的亲生儿——凃云麈 ,也被你父打了一记‘阴风残骨掌’,我以为麈儿是绝对死了,所以,便一直把你视作亲生女儿,百般照顾,以弥补失去的麈儿……珠儿,我和你爹爹所做的事,便是如此的残毒……·”
  梅冰春在旁听了这番曲折复杂的惨事,也不禁心生余悸,他们实在太残酷了,干下这种惨绝人寰,万人所不齿的恶事。
  万海珠听得内心悲恸欲绝,她厉声地叫道:“爹爹,你为什么如此的残狠呀?娘呀!你死得好凄惨啊……”
  消魂仙子李美娘,躯体一阵阵痛苦的头抖着,属的脸容肌肉不断的抽搐,她悲痛的闭起眼睛,心血渐渐凝结了。
  她的生命,已随时间渐渐的缩短了,死神的魔掌,将要把她抓去了,她急迫地喘着气,喉咙之中,响起了“咕!咕!”的响声。
  她嘴皮一阵头动,又吐出细弱的声音,道:“珠儿,麈儿现在还不知你不是我亲生的,你快把真相告知他,不然,惨酷事又会接踵而至的,你快去……你父刚才已来此地,诱着麈儿出去,你如痛恨你爹爹,就赶紧去帮助麈儿,你和梅姑娘快去,我最后仍向你和麈儿忏悔……”
  消魂仙子李美娘,终于脱离了这个尘世。
  以她一生的淫恶,那是死有除辜,但是,她在临死前,却坦白地申诉其罪恶,深痛的后悔。
  人曰: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既然铸错人间,而自食恶果,难道一个罪恶滔天的恶人,最重的惩罚,还有比死更严重的?
  有的,那是临死前的残酷精神折磨,与死后万人唾骂,遗臭万年。
  一个人的为恶,大都是追着现实的欲望,而不思及后果,才铸下千古大恨。
  而人类的劣根性,就是这样,在他尽情地享受欲望之时,不会觉得自己是否有罪,只是,纸包不住火,事情揭露之时,他们才觉得以前是罪恶的。
  但是,此时的觉悟,都已经太迟了,往往是落个惨死报应,身败名裂
  这点是值得世人所警惕的,凡事都要三思而行,不然,后果总是可虑的。
  万海珠与梅冰春,见消魂仙子李美娘。撒手西逝,任她是如何的罪大恶极,但二十几年来的朝夕教养,以及临死前的忏悔,足以弥补她之罪过。
  所以,她们两人悲恸已极,放声低泣,如泣如诉,配合着外面呼啸的寒风,这景象真称得是凄绝人寰……
  室中,一时间罩满了愁云惨雾,灯火明灭,衬托得更加凄凉。
  凃云麈已知前面那人,便是举天大仇人,玉面神箫万人寰,满腔仇恨的热血沸腾,他咬牙切齿,今夜誓非把他杀死不可。
  聪明的他,知道仇人身负盖世武功,又练有邪道武技,最具歹毒的“天地寒阴残骨功”,今夜鹿死谁手,仍难预料。
  所以, 凃云麈在追逐之中,并不尽施旷绝千古的轻功,只是保持十几丈的距离,暗中却一面运转着本身真气,循环十二周天,以待须臾间,即将发生的生死惨搏。
  其实, 凃云麈这时也希望万人寰,把自己带到远远的偏僻所在,惨斗一番,因他生怕万海珠与梅冰春赶来。
  玉面神箫万人寰,何尝不是此意,但他此刻有一种误会, 凃云麈轻功既然不比以前高,武功的进展,也不会高到如何程度。
  本来他也有点心悸于 凃云麈武功进展之神速,在前次拼斗,玉面神箫万人寰,虽然没有施出看家绝技“天地寒阴残骨功”,但他在功力方面,已尽了最大能力,却落个两败俱伤,所以,现在难免仍使他忌惮三分。
  但现在他见到凃云麈的轻功,心中已暗自欣喜,今夜定要把这厮惨毙手下,原来万人寰自那夜负伤败走之后,便面壁勤练武功,三月以来,更把“天地寒阴残骨功”练得更进一层,于是,他满有自信的。
  两人雷奔电掣般,直向一座峭立千仞,苍烟缕缕的雪白绝峰驰去。
  眨瞬间, 凃云麈与万人寰,已相继奔至雪白绝峰的峰腰平地上,停住了身形。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25-7-21 10:40: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二章
  只见这峰腰,苍松翠柏环绕,以前本是芳草如茵,繁花似锦的地面上,此刻却变为一片白皑皑的平滑雪地,约有三四十丈宽阔。
  此块平滑雪地的左侧,一道绝涧,有道悬瀑,飞玉溅珠,泉韵若琴,相映着地面,却是一片雪白,的确是一处冷清幽绝的地方。
  玉面神箫万人寰,嘴角泛起一丝残狠的狞笑,道:“ 凃云麈,此地风水不错吧,嘿嘿……”
  凃云麈轻蔑不屑地冷哼一声,冷涩道:“万人寰,你自己寻找的风水,那会错到哪里。”
  玉面神箫万人寰,阴气森森的干笑几声,道:“我们已是两代的老仇家了,不必再讲什么客套,放手干就是。”
  凃云麈强压住心胸的怒火,冷冷一笑道:“好说!好说!这样最好不过了。但是,在你伏法受诛之前,凃某倒允许你尽量说一些场面话。”
  玉面神箫万人寰,嘿嘿一阵冷笑,道:“你口齿上之功夫,倒像你那绝恨泉台的卑贱父亲……”
   凃云麈脸容倏寒,冷喝道:“蠡贼住口,今夜就是你恶贯满盈之时,还猖狂跋扈什么!”
  玉面神箫万人寰,存心激怒对方,因高手惨搏,最忌事先气躁心浮,如武功皆在伯仲之间,那方气浮,便非惨败不可,所以,他仍然一声幽冷魅笑,道:“凃小子,你今夜也要蹈你父亲之辙,饮仇九泉,还凶煞什么,嘿嘿!你父生就一副贱骨头,不得女爱,才落得娇妻背叛他,因而才被残酷的分尸。”
  凃云麈的是一位超人,他此刻也察觉对方之激将计,所以,强自压制着这刁损已极的言语,一声冷入骨髓的寒笑,不屑道:“卑贱之徒,昔日家父之死,你乃是受荫于一个贱女子,但今夜你又不知要受荫于什么?”
  玉面神箫万人寰,确是暗暗心骇,知道今夜极难操胜算,但他仍然冷笑道:“凃小子,你父是贱骨头,而你也是如斯,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凃云麈断然语道:“狗贼!招子放亮一点,我们不必再逞口舌之强,还是早些做个了断。”
  玉面神箫万人寰,阴笑一声,道:“极是!极是!但不知你有何遗言,赶紧留下。”
  凃云麈星目爆出一股骇人的怨毒稜芒,道:“我的遗言吗?就是流尽人间邪徒之血。”
  玉面神箫万人寰,眸中也射出一股极残毒阴狠之凶光,道:“好!那么你就到阴间,去流那些鬼徒的血吧!”
  凃云麈暗中已把全身功力,凝聚至极限,他现在已缓缓挪移身子,星目一瞬不眨的逼视着对方,似一个魔影般,渐渐地延伸过去。
  玉面神箫万人寰,眼神暗歛,凝神静气,伫立原地,静若岳峙,采取最上乘的武技,以静制动法。
  凃云麈 身形有如狂涛般,怪忽已极的旋转了三圈。
  凃云麈这诱敌的方法,的确是技高一着,就在他第一圈旋转之时,“呼”的一声锐劲厉啸,万人寰已暴弹出一缕指风,疾袭过来。
  但此时, 凃云麈又已转旋至另一方,“嘶”的一声劲响,一缕幽风又劲疾的暴射过来!
  可是,凃云麈已又转至另一处方向,总是慢了一步,“嘶”的再一声劲响,快逾电光石火,又奔射过来!
  凃云麈旋转的身手,怪异的角度,的是妙绝天下,骇人听闻。
  但万人寰的一连串指风,速度之快,也是千古罕见,几乎同在须臾之间,发出的使人无法连续闪避。
  凃云麈在第三圈旋转之时,已预测到指风袭击方位,在腾转之间,一股绵绵的冰寒气劲,已自他身侧四周卷起。
  回旋激荡中,形成一股超乎寻常的气劲,疾速绝伦的迎向第三缕指风。
  “波!”地一爆响响,迎个正着,顿时互相消弭于无形。
  蓦地此刻——
  凃云麈   展开凌厉已极的攻势,身躯趁着一丝空隙旋了进去,指、肘、劈、拍、撞、戮,六个连串动作,刹那间齐出。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凃云麈 已攻出三十六式。
  高手过招,举手投足,俱含生死幻灭之道。
  只见攻势甫出,漫天劲气汹涌,威力之巨,真个非同小可。
  端的裂胆惊魂,凶猛慑人。
  任是凃云麈 脚踢掌劈之势,精妙绝伦,具有几种不大相同的力道,一齐攻出,使人难以招架。
  但是,玉面神箫万人寰,前后上下,似乎都被一种极诡异的潜力封镇,迫使 凃云麈   的快捷攻势完全落空。
  反之,凃云麈 被一股巨大的反潜力,震得身子不由自主地暴飞出去,多亏他体内的“玄天冰魂”真气,护住体内各部要害。
  凃云麈被逼退丈余,心中凛骇无比,见万人寰此刻的状态,双目微闭,静若岳峙的伫立着,像似老僧入定,已至物我忘两之境,根本好像不知道刚才那阵凌厉骇人的攻势,他暗忖道:“这是歪门邪道功夫!”
  蓦地——
  一道灵光疾如闪电,掠过凃云麈 脑际,惊叫道:“这分明不就是在逼运着“天地寒阴残骨功”的前奏吗?自己若不趁他运功之时,破去他之运功神气,如被其运聚至指尖,挟在拼门的招式中,发散出来,那后果真是可虑的。”
  “铮”!一阵剑身颤抖的铿锵声音,冷虹短剑已出鞘,一缕神采夺目的剑芒,如灵蛇般伸缩吞吐着,剑身泛起圈圈粉红烟雾,雪地上一时剑气冲天。
  接着——
  一缕清脆的绝妙箫韵响起,万人寰右手已握着那支奇长玉箫,箫声中泛出淡淡的清辉,他玉箫平横胸际,左掌前扬,五指箕张,眼神内歛,仍是老僧入定之状。
  沉静之中,自有一股人的威凛气魄,使人不敢贸然轻犯,更使人胆寒心悸的,就是那种阴狠残毒的气色。
  凃云麈 深知他正逼连着“天地寒阴残骨功”,但还没到饱和的程度,哪敢稍作怠慢,一声冷入骨髓的寒笑响起——
  “嘶”一声劲疾锐啸——
  凃云麈手中冷虹剑芒,化着万道精光,骤若闪电,条条射向万人寰全身任何一处要害。
  此招是多么诡异、精妙,又是如何的凌厉、毒辣。
  万人寰仍然一副骇人的冷静沉默,但见剑势射至,右手玉箫,划出一道闪光的影幕,挟带着一缕慑人心神,劲疾的箫韵——
  “波!波!波!”响起一连串的轻密珠爆声响——
  凃云麈射出的几丝剑气,立刻破玉箫圈起的奇异气墙,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知凃云麈 脚步一错,腰躯一旋,又已绵绵地施展出“天都魅踪七绝剑”的首招:“残虹飞魂飘天涯”。
  剑势如流星划空,摇曳之中,晶莹夺目。
  森森的剑气,带着“嘶!嘶!”破空之声,那做人的精光,奇速绝伦,使人莫测剑式指袭万人寰。
  万人寰身躯仍不移动半步,右手玉箫连续震出几道寒光,诡秘已极的破去此凌厉剑招。
  凃云麈   一声凌厉刺耳的长啸,凌震云霄。
  第二招:“流虹一线天疑裂”。
  随着剑式陡转,精光奇暴之间,两道剑气,帝起“嘶!嘶!”尖厉说啸声交又射去,速度之快,难与其比疑。
  这时,万人寰左掌连续拂出几道幽幽阴风,第二招凌厉剑气又被逼去。
  凃云麈心中大骇,已知万人寰的“天地寒阴残骨功”,快逼至左掌,因他这时拂出的阴风,似乎潜拥着一股极巨大的波震力。
  他一声刺人心神的厉啸骤起——
  冷虹剑光影如山,重重叠叠,如江河倒泻,精光暴闪,剑气冲天,“天都魅踪七绝剑”,连续绵绵而出。
  第三招:“蛟龙鳞动浪花腥”。
  第四招:“飘虹剑彰飘残月”。
  第五招:“星飞虹影断肠红”。
  第六招:“丹碧驳残飞血雨”。
  凃云麈 突然口中发出一声惊叫,身躯被逼得一阵踉跄后退,脸色苍白,星目泛出一股极悲怆,痛苦的神色。
  凃云麈 并非受伤,而是悲愤心痛,原来他刚才一连串施出自己最厉害的“天都魅踪剑式”已出六招既然不能毙了敌人,反而被对方最后一股阴寒潜力贵退,这哪能不使他心痛,一生所期冀今日得雪的仇恨,就要这样的断送了。
  玉面神箫万人寰,那双微闭的眸子,已缓缓地圆开来,他眸中的光芒,是多么骇人,色呈惨绿,如两道鬼火——
  而又是那么残狠、酷毒——
  凃云麈   那双血红的星目,射出一股骇人的煞焰——
  但那是多么充满着愤恨、悲怆——
  凃云麈此刻的心情,显得十分凝重,他知道对方那最歹毒的“天地寒阴残骨功”,已凝骤上左掌,而自己也只剩最后一招,最凌厉毒辣的剑招。
  此刻,周遭一片沉寂,两人的心志忑不定的跳动着,一丝紧张,恐怖的气氛,笼罩着四周空间。
  酷冬雪夜,更是使人有种冷索、肃然。
  腾腾的杀机,一触即发,而那是残酷的。
  只见 凃云麈双脚开始移动了,速度缓慢已极,有如蜗牛移动,他星目平视,嘴角泛出一股勇敢、倔强之色,冷虹剑平举着。
  每当他移动一步, 凃云麈   身躯所幽绕的丝丝烟雾,便愈加浓厚了,而一种诡异的旋气激啸声,却愈劲疾锐啸着,原来 凃云麈已把“玄天冰魂”真气,布满周身万千毛孔,源源透出。
  凃云麈每移近一步,万人寰那变惨绿的鬼睛,就更加骇人,脸容也更加残狠、酷毒。
  凃云麈   已渐渐移追了由三丈……一丈……九尺……六尺……
  倏地——
  一道极光耀眼的闪电暴起,紧随着一声霹雷似的声响骤起——
  接着——
  两声凝震云霄的惨嘷响起——
  冰冻奇寒已极的白皑雪地上,俯卧着两具躯体,僵硬挺卧着一动也不动。
  冷虹剑、玉箫,各弃离双方身侧三尺左右。
  此际,寒风凛冽,仍然没有星星,更没有月亮,已是四更多天——
  大地苍然,一片冷清、凄凉——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25-7-22 17:26: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三章
  已是五更时分了!
  大地仍是一片苍然,冷寒刺骨的狂风,肆劲地啸舞着,可是却吹不动密布的彤云,是如此的低垂。
  峰腰上这片光滑无比的雪地上,本有两个僵硬的人在地面上,但此时却有一具躯体,蠕蠕的动了一下,但另一具仍是一动也不动的僵卧着。
  蓦然——
  一声极尽凄凉的叹息声,凝震在酷寒的空间。
  那具蠕蠕而动的躯体,却缓缓地挺立起来,他长发俱散,嘴角汩汩地渗出鲜血来,脸容惨白如死灰,肌肉却阵阵的抽搐成条条曲线,狰狞惨厉!
  蓦地——
  他挺立的躯体又一阵波浪形的抖动,一声闷哼,他又不支的倒地了。
  但他却昂起了头,那双含满血,欲突眶而出的星目,凝视着丈外那具尸体,他笑了,右手取了那柄抛离三尺外的冷虹剑。
  这笑意是多么的得意,他像是有些不放心,为着求证对方的死,以及仇恨的怨毒,他在地上孱弱地爬动着!
  此时,他要爬到一丈外的那具躯体处,是如何的痛苦,他口中连喘着气,而且,也阵阵发出痛苦的呻吟。
  终于,他爬离尸旁二尺,手中冷虹剑,寒芒一阵头动,“嘶!”的一声,那僵卧地上的体一颗头颅,已被砍了下来,滚开几尺外。
  因为,他全身血液已被冻结了,所以,不再出血迹来。
  凃云麈 微笑了,厉声地长笑着!
  笑声是如此的刺耳,阴沉低昂,有如鬼哭狼,巫峡猿啼!
  深含着一股仇恨得雪的欣快!
  而又是如此冷酷、残毒!
  猛地——
  他笑声顿歛,惨厉的脸容,更加惨烈了,哼声急促,显然他身遭重创,又妄动真气,更使伤势严重。
  过了一会儿,他嘴角泛起一丝狠毒的光芒,嘶声道:“苍天呀!不要恨我凃云麈 过于残毒,我要报复,我要报复,要把他的尸体,劈为烂碎,劈为烂碎!”
  语音中, 凃云麈手中的冷虹剑,已经一剑一剑往万人寰尸体劈下,手臂、双腿、腹部……
  对于一个死者,再来分尸他,于理说是疯狂的,残酷的,但反过来看万人寰昔年的残酷行为,分尸绝魂手凃天鹏,他现在的报应,是没有使人怜惜的地方,这是报应,恶者的下场。
  眨眼间——
  玉面神万人寰的尸身,已是肢断骨残,血肉模糊,凄惨零断,肝肠散布满地,惨不忍睹!
  他的尸身比昔年的绝魂手凃天鹏,更加碎裂、凄惨!
  凃云麈又是一声疯狂的长笑,星目仇恨怨毒的稜芒,仍没消歛,手中冷虹剑,阵阵挑舞着,本是零碎的尸身,更是四处飞散,东一块、西一块!
  凃云麈笑声一歛,厉声哀叫道:“父亲呀!葛叔叔!麈儿已把仇人杀死了,更加残酷的分了尸,你们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麈儿,不久的将来,也要来会见你们了……”
  蓦在此刻——
  峰下突传来一声哀怨的嘶叫声,道:“麈哥,你在哪里呀,麈哥……”
  叫声凄凉至极,听之使人心肠寸断。
  凃云麈脸上肌肉掀起了条曲线,惶恐道:“是珠妹和梅妹,她们来了,我不能让她们看见,不能让给她们看见……”
  语着, 凃云麈 把冷虹剑,急速的插入怀中,双手抓着坚硬的雪地,向二十丈外一片松林爬去。
  “麈哥!麈哥!”
  使人心酸的厉叫声,阵阵飘入 凃云麈的耳内,有如支支利箭,刺进他那颗已创伤的心。
  他尽量提起残余的真气,疾速的滚顺着……
  冷云麈已爬到一株三人合围的巨松旁,他依着松树,挺立了身躯,双手紧抓着树身,缓慢至极地爬上松树,哇的一声,口中又喷出了鲜血,人差点昏死了过去。
  他俯在两根交叉的松干上,低沉急速地呻吟着!
  凃云麈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快到尽处了,元月一日,华山绝顶天绅瀑之会,自己大概无法赴会了……
  他想至此处,星目射出一股倔强,坚毅,残酷的光芒,孱弱的语音,道:“我不能现在死,我不能现在死;世上的仇人,还没杀尽,我一定要赴华山天绅瀑之会,展开一场震惊天下的惨杀,然后,瞑目地死去。”
  唉!他轻声凄叹了一声!
  也许他知道,这种残酷的决定,是不可能实现了,因为,他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中了万人寰“天地寒阴残骨功”,五脏六腑,已遭重创,这时,生命的苟延,只不过是一口纯元的真气,还没四散支持着自己。
  但现在经过这一阵滚爬,残余的真气,已发散得差不多了,离死已不远了!
  “麈哥!麈哥!”
  两声惨厉叫声,在四十丈外冗长摇曳地传来,这平坦的峰腰上,如电也似的,腾上两条细小的影子,正是万海珠与梅冰春。
  两人一上峰腰,眼光瞥处,立刻扫射到那零碎惨厉的尸体,两人内心各自一震,如轻燕掠波般,绝速的奔至尸体处。
  万人寰那颗狰狞的头颅,赫然映入两人的眼帘。
  万海珠惊叫一声,扑在雪地上,凄叫声道:“父亲呀!你……你死了……”
  万海珠虽然明了这些恩仇,与她父亲的残毒,但她总是他的女儿,纵然内心也无比深恨父亲的作为,可是当她目睹父死,也是难免伤痛的。
  她凄凉地哀哭着,如泣如诉,哭声哀怨已极!
  梅冰春看到这具惨酷的尸体,内心也觉黯然,她这时也感到爱郎手段的毒辣,但嫉恶如仇的她,也深深地感到这是他应得的报应,此刻,她真不知要怎样的劝慰万海珠的悲痛。
  唉!她内心也凄凉地叹了一声!
  她觉得万海珠的遭遇,真是太凄惨了。
  猛地——
  万海珠突然敛止了哭声,凄声向梅冰春语道:“梅妹,我父亲的罪恶,你已知道的清清楚楚他的死,是种因果报应,我不恨麈哥的惨毒,我会原谅他,现在,只要麈哥回至我们的身旁,麈哥呀!你来呀!你出来啊!你杀死我父亲,珠妹不会恨你,你快点出来呀!我有话告诉你……”
  语调如杜鹃啼血,雏鸟哀呜,巫峡猿啼,是多么凄凉呀!
  梅冰春见万海珠有如此的见解,的是衷心的佩服,一时心情激动,珠泪也顺腮流下。
  凃云麈 可更是惨痛了,他是如此希望万海珠,翻脸寻仇于他,自己死后也能得到内心的安慰。
  但相反地,万海珠却原谅了自己,这种内心的愧疚,更使他痛苦已极,他恨不得跪在万海珠面前,承诉自己的自私……
  凃云麈星目滴出了颗颗血泪,心内也渗出了血,他口中发出细若蚊哼的语音,讷讷:“可爱的珠妹,你不怪罪于我,更使我感觉内疚,愧对于你……你叫我出来见你们,我哪有这颜面,珠妹,你原谅我吧!这是命运,这是命运,你哪里知道,我是你的同母哥哥!”
  凃云麈此时脑际已一片模糊,仍然认定万海珠还不知道自己是销魂仙子李美娘生的,这可能是残酷命运使然,使他这样错认。
  这也难怪 凃云麈这样想,因为他知道万海珠贞节刚烈得很,若是知道自己和凃云麈是同母所生,绝对要自尽身死的,那会再出现此地,所以, 凃云麈才如此的假定,万海珠还不知道这些关系。
  唉!世间的事,总是如此的阴错阳差。
  凃云麈 他哪里知道万海珠,并不是他母亲所生的。而她亲生母亲的遭遇,也像他父亲的遭遇一样,是被消魂仙子李美娘,和万人寰共同谋杀身死的。
  凄凉!凄凉!
  残酷!残酷!
  凃云麈与万海珠的命运,难道真是这么凄惨,都会落得自杀身死吗?
  谁知道?谁知道?
  万海珠泪流潜潜,轻声道:“珠姊姊,麈哥大概已经走了,你现在身体虚弱,我们还是回去,休息几天再回去找他不迟。”
  万海珠凄声道:“梅妹,麈哥可能就在松林里,你看雪地上不是有被爬过的痕迹处?他一定是刚刚离开此地的。”
  梅冰春点点头道:“珠姊姊,这雪地上的确有人爬过,但现在并没下雪,其痕迹应该极明显,但却如此模糊不清,所以,证明麈哥已离开很久了,而且,尊亲的尸体,已完全被冰冻结了,也绝不是刚死的迹象。”
  万海珠道:“梅妹,雪地上有人抓爬的痕迹,显然麈哥也受了极重内伤,我生怕他已不支倒在松林内,我们还是一道去看看!“
  梅冰春答道:“珠姊姊,那我就扶着你走。”
  原来万海珠刚生产,血气极虚,而连番遭受使人心肠碎裂的创痛,以及一阵子的奔波飞驰,已使她真元受损极甚。
  刚才她站着的时候,已有摇摇欲倒的样子,娇容惨白,毫无一丝血色,显得非常虚弱。
  梅冰春在旁看得清清楚楚已极,知道万海珠若再在冰寒的雪地,逗留过久,定要害起大病,刚生产又害病,这是极端危险的,所以,她才相劝万海珠快点回去。
  其实万海珠,若不是功力纯厚,以及有超人的毅力,只要这些打击,早已使她血气过虚,不支晕倒,或者香消玉殒了。
  梅冰春右手轻扶着万海珠,姗姗地向松林走来。
   凃云麈现在心急的很,他真怕被她们发现,可是,他也极欢喜她们走过来,因为他想在临死之前,再见她们一面。
  凃云麈强忍着痛苦的呻吟,那双已经渐渐涣散的星目,穷尽目力凝视着慢慢走来的万海珠与梅冰春。
  十丈六丈三丈二丈一丈终于她们二人恰好停在 凃云麈栖身的松树下。
  凃云麈这时也看清了万海珠那副形容憔悴的可怜的样子,以及那双深邃而带着无比凄伤柔光的眸子,是如何的伤痛他的心。
  他几乎要忍不住偏激的理智,而自动下来和她们相见。
  凃云麈 内心叫道:“珠妹、梅妹,我就在你们头顶上,你们为何不抬头,望一望松树呢?……”
  此时,万海珠与梅冰春四道锐眸,正向松林四处搜索着,但她们失望了,这片十几丈方圆的稀疏松林,根本杳无人迹。
  梅冰春轻声道:“珠姊姊,你稍微在此伫立一会,我过去仔细地转一转。
  语毕,梅冰春轻盈曼妙的身形,以着眩人眼目的速度飞出,在松林内各处转了一周,但她真正的失望了,不但没有人影,也没有可疑的痕迹。
  其实,她们现在的心情,都混乱得很,不然定会想到树顶上去。
  梅冰春略带一丝凄凉的语音,道:“珠姊姊,麈哥定在四更时,已离开此地了,我们还是回去,过几天再出江湖找他好吗?”
  万海珠突然意识到一丝不祥之兆,她呜咽道:“梅妹,我拜托你一件事好吗?”
  梅冰春目见万海珠脸容,特有的神色,急道:“珠姊姊,你有什么事,尽管说,还要拜托什么?”
  万海珠仍然低泣道:“梅妹,我想麈哥定不会再见我们了,可能他已进至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若是他真的死了,我也不愿多待留这尘世,所以,我要拜托你能够把我和他的结晶,抚养长大,梅妹,他虽然不是你亲生骨肉,我知道你定非常疼爱他,就像是我们三人共同所生的,他的名字,我想以我们三人的名姓,来做他的名字,叫作:‘凃冰梅’,好吗?”
  梅冰春听得心情激动不已,她劝慰道:“珠姊姊,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定能很快地找到他。上次我去城里讲买布匹之时,曾听有人谈及麈哥,向天下武林发下请帖,邀请各派参加元月一日华山绝顶天绅瀑的武林大会,那时因你已快分娩,我怕你听了心绪不宁,所以,没有告诉你,只要我们元月一日赶到华山,哪怕寻不到麈哥。珠姊姊要把小尘取名为:凃冰梅,梅妹真感激你的用心,但不知麈哥的意思怎样?”
  凃云麈伤势虽重,神志智仍清醒,她们现在的言语,他仍非常清楚的听入耳内,他极欣喜的暗语道:“凃冰梅!凃冰梅!这个名字太好了,我的儿子称作做凃冰梅吧……”
  万海珠听了梅冰春之语,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喜色,道:“梅妹,你说麈哥元月一日,要到华山吗?那我们就赶紧准备,最好能够在路上碰见他,阻止他不要赴会。”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25-7-23 09:36: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四章
  梅冰春道:“珠姊,我们最好能在路上碰到他,但这希望极少,因他行踪诡秘异常,又有心躲避我们,所以,极难恰巧碰头。珠姊,你放心,麈哥这次邀请天下武林人物,赴华山天绅瀑,只是多造下一点杀孽,他绝不会有危险的。那日我们先上天绅瀑等他,把事情说明白了,他定不会有寻死之心,那时专心保护我们安全以退是没有问题的,珠姊姊,我们还是赶离开此地吧,不然,你一生了病,可赶不上华山呢?”
  想不到她这句话竟灵验了。
  梅冰春只不过是要劝万海珠,赶繁离开此地,哪知万海珠回去后,真的病得极危险,而躭误了赶赴华山大会的时刻,因而造成千古大恨!
  梅冰春语着,右手仍然轻挽着万海珠娇躯,消失在这峰腰的松林下。
  此刻。虽然已是天亮的时候,但因昨日下了一阵大雪,天空阴霾凝聚不散,大地仍是一片冷清、灰黯!
  北风凛冽,天气仍然酷冷。
  凃云麈五官,已将要全部失去效能,万海珠兴梅冰春最后的语言,他隐隐约约听得,但不知说些什么,可是,他知道她们走的时刻。
  “哇!”的一声, 凃云麈   又连喷出了几口鲜血,身躯在松树上阵阵颤动着,人却清醒许多,那本已闭着的星目,又缓缓地睡了开来。
  原来 凃云麈身罗重伤,本该多休息,但在万海珠与梅冰春来时,他又强提真气,忍受着体内的剧痛,致使真气渐渐泄尽,但在她们走后,强提的真气一泻,恢复正常,人也随之清醒许多,但这是有如昙花一现的短暂。
  他的生命,似乎难再延长一刻了!
  蓦地——
  一道灵光突然掠过凃云麈的脑际,他嘴角孱弱地蠢动着,道:“毒龙火丹!毒龙火丹!”
  原来那颗毒龙火丹自被获得后,因凌龙风惨然自决,便一直带在他身边,而没有服用,这时,他临死之前,突然想到那颗毒龙火丹。
  他移动着已渐麻木的右手,由中取出那盛着毒龙火丹的玉盒,但他此时已经全身乏力,他双手根本已无法开启这玉盒。
   凃云麈 眼睛又缓缓要闭上,但他脑智极清楚,知道自己若不及时吃下那颗“毒龙火丹”,片刻之后,就会丧命于此。
  华山绝顶天绅瀑的武林大会,也不能去了,而且恩师血仇未报,促使他不能现在死去,他急忙拿起了玉盒,移到口边。
  他再尽量提起残除的一丝气息,以锐利的牙齿,向玉盒的开关一咬,“铮”地一声经响,玉盒已开。
  蓦在此时, 凃云麈 残余真气已尽,身子一偏,便要往松树下倒落。
  就因他身子一偏之势,玉盒中那颗鲜红如血的“毒龙火丹”,就在他张口欲闭的电光石火的须臾间,恰巧的滚入凃云麈 口中,直滑下肚中。
  而凃云麈 的口也随之一闭,“叭哒”一声大响——
  他已由二丈多高的松枝上,跌落雪地,身子一动也不动,只是他脸容迅快的起了变化,由苍白而微显红晕!
  眨眼间, 凃云麈 脸容由红晕骤变为赤红,红得骇人已极,他脸是红的,和地面的白雪,成了一种对照。
  可是,凃云麈 除了胸部起伏不定之外,却没有苏醒的迹象。
  其实, 凃云麈 这一条命,不但得救了,而且武功增进一倍以上。
  原来这颗“毒龙火丹”,是专门尅制歹毒霸道绝伦的阴功的神丹。
  万人寰的“天地寒阴残骨功”,盖世奇绝,天下任何罡气,武功,都极难抵制此功,而且中了此功之人,半个时辰之后,立刻气绝身亡,虽然只是余劲扫中,也要无药可救,死路一条。
  端的歹毒绝伦,堪称天下武技中的一绝。
  凃云麈是被“天地寒阴残骨功”,正正实实地击中,本应该极快的气绝死亡,但他却延长了二三个时辰。
  原来 凃云麈 得天独厚,自幼便服下绝世奇珍“剑鹤灵果”,身体早已脱胎换骨,而后又得到
  九天神魔雷去恶垂青,倾授本身精元,又连喝下那“冷虹剑液”,几种不平凡的福缘造化,已把他的骨骼血脉,造成与世人不同的地步。
  所以,他才能够出奇的忍受“天地寒阴残骨功,三个时辰的折磨,如 凃云麈 中了此功再苏醒时,没有妄提真气,静静休息,也是不会死的。
  疗治“天地寒阴残骨功”的唯一灵药,便是盘龙星蜍腹内那颗“毒龙火丹”,而吃下此丹后,还能使功力顿增一倍,也能练成一种“奇阴地火掌”,来专门尅制“天地寒阴残骨功”。
  但那颗“毒龙火丹”,因奇阴之火过盛,如常人服下,立刻会昏昏入睡,全身变血红,睡的时间要七昼夜以上,如内功极深厚之人,服下后也要一日夜,才能够苏醒过来。
  凃云麈 内功极纯,但他也免不了“毒龙火丹”特有的催眠功能,熟睡一日一夜,但在他醒来之时,功力又已精进到骇人的境界。
  也因这样,华山绝顶天绅瀑之会,才会如此的残酷。
  那是一场震惊武林人心,永垂武林的骇人酷杀——

  ※※   ※※   ※※
  苍穹罗布着万点寒星,夜空无云,一轮皓月,悬挂高空,如银辉似的霜华,铺匝大地,一片冷绝、清绝!
  今天的月夜,是在这酷寒的残冬季节里,的确是罕得一见的。
  但今夜虽然无酷寒的劲风,但天气仍然是酷冷无比的。
  阴风山地狱谷。这是闻名于江湖武林,阴气森森的鬼谷。
  地狱谷是处于阴风山的正中,因地形的奇特,以及地气锺灵的汇聚,使此谷中地面上,终年泛出阵阵的烟雾,加之阴风山特有的阴风,吹向这谷中,引发出激荡的怪啸声,的是有如鬼哭啾鸣,刺耳至极!
  如人置身谷中,目见那鱼龙变幻的烟雾,由地面上冉冉泛升空间,再加之耳听那阴风回旋的怪声!
  迷迷茫茫,的是有如置身冥阴地狱,阴风惨惨。
  阴风山地狱谷,因江湖武林人物,每有重大恩仇,就相约至此谷决斗,所以,地狱谷中白骨累累,愈增此谷之鬼气森森。
  朦胧的星月光下,地狱谷中,更是有如幻境一样,迷雾缭绕,倏忽变幻,阴风呼啸,刺骨难熬。
  此时此际,地狱谷中,凝立着六条人影,五位身穿红衣大袍,一位身穿灰黑色的出家和尚袈裟,他们都不言不语,呆愕伫立,但那十二道骇人的眸光,却注视着遥远的那边。
  蓦地——
  他们所凝视的地面上,一道黑影,如流星飞矢,疾然奔射过来,那速度之快,根本使人不敢想象其所具的技能,他是幽灵、鬼魅、神仙?
  地狱谷口外的六人,他们见到他轻功如此的捷速,目光中都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与惶恐。
  “嘶!”地一声轻然微响——
  那六个人的面前二丈开外,已似鬼魅般凝立了一位丰神如玉的年轻人,他那双星目捷快的瞥扫六人,脸容却毫无一丝表情,冷漠寡情,是他之特征。
  七人一时沉默不语,十四道锐利棱芒,互相交射着,这时空气中,却丝毫没有和平温柔的感觉,相反的,竟令人有种肃杀、阴森、恐怖之感。
  最后来的年轻人,脸罩寒霜,嘴角微翘,喉啮发出一声冷入骨髓的寒笑声,不屑地道:“僵尸魔僧,我以为你有什么超人的胆量,敢独约凃某,哼!原来还有五位西藏密宗撑腰……”
  原来那个身穿灰黑色袈裟,身材肥胖的和尚,颈上一颗恐怖骇人,瘦小的骷髅头怪人,正是昔日惨败于 凃云麈剑下,被断去一条手臂的白骨掌门僵尸魔僧。
  而另外五个穿红衣袍者,也正是西藏密宗门的子弟,里面有位断臂,脸容狰狞的红衣人,正是昔日和白衣神君夏秋桐合作抢夺“毒龙火丹”的红衣怪人。
  僵尸魔僧,那双绿光莹莹的眸子,向凃云麈转了几下,嗤的发出一声魅笑,惯有的阴森刺耳的语,道:“姓凃的,你不要过于猖狂,本掌教虽是曾败你手,但为着雪耻报仇,绝不会靠别人声势,嘿嘿!西藏密宗门子弟,和你有着另外瓜葛,和本掌门之仇恨,一概无关。”
  凃云麈冷冷一笑,道:“错罪!错罪!僵尸魔僧,你还是不失江湖义气。”
  原来 凃云麈对于僵尸魔僧为人,有一种另外的观感。
  昔日凃云麈 身中僵尸魔僧的“尸毒阴风”,全身真气消失的当儿,他并不乘人之危,而向凃云麈惨下辣手,这种举动,在一个阴狠诡毒,惨无人性的邪道魔头来说,实是使人难以置信,但那是事实,所以, 凃云麈便暗下决定,一年后的阴风山地狱谷之会,自己绝对要手下留情,或者是善言规劝,免动干戈。
  僵尸魔僧闻言,阴气森森嘿嘿一阵阴笑,道:“夸奖!夸奖!”
  “姓凃的。我们之间的仇恨,今夜绝要做个全面了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闲话少说,是凭武功,早作解决吧!”
  西藏密宗门,那位被凃云麈断了一的红衣怪人,狰狞怪冷的面容,泛起一丝阴谲奸笑,森冷的语音,喝道:“僵尸魔僧,你之事暂时稍待,我们西藏密宗门之事解决之后,绝对让你称心手刃仇人。”
  僵尸魔僧面色倏寒,厉声喝道:“巴鲁,你们要违约吗?本掌教之仇人,绝对不容许别人先轻举妄动,若是我丧命仇人之手,你们待怎样,我不管。”
  原来,僵尸魔僧和西藏密宗门有着一些渊源。
  “天都魅影绝命剑”流传至凃云麈手中时,僵尸魔僧便传信给密宗门的子弟,方派出红衣怪人巴鲁,涉履中原调查事情真相。
  但因凃云麈 行踪飘忽,密宗门之子弟,很难碰巧阻截 凃云麈追取天佛经下落,只有求教于僵尸魔僧。
  于是,僵尸魔僧便告诉他们,自己和凃云麈 有阴风山地狱谷一年之约。
  但僵尸魔僧也和密宗门有约在先,定要自己的仇恨先解决之后,密宗门方可向凃云麈 寻仇。
  密宗门因怕他不说出 凃云麈之约地狱谷,所以,只有暂时答应他。
  巴鲁又是一声奸笑,讽刺道:“僵尸魔僧,照你话意,是否承认自己定会丧命这小子之手,嘿嘿!如是这样,你们就趁早动手走路。”
  僵殭尸魔僧发出一声阴森尖锐的嘿嘿怪笑,道:“巴鲁,你若有本领的话,也不该失掉一条手臂……”
  凃云麈星目爆射一股骇人的眸焰,仰首一声撼震长山岳的长笑,冷喝道:“僵尸魔僧,我们之事留待后头也可,凃某就解决他们之事。”
  语着,凃云麈身形不见任何动作。人已直欺到巴鲁面前一丈处。
  他脸色冷酷,不屑语道:“怪物!昔日你摇着尾巴脱逃,今夜又来寻凃某晦气,你只有暗叹魔星高照,还不过来认命吗?”
  另外四个肥胖高大的红衣僧人,见到凃云麈 欺身飘来的身法,肥胖白皙的脸容,不禁漠然色变,但瞬间即逝。
  站在最左面的一位,突然抱拳作礼,洪亮的语音,道:“这位除施主,我们密宗门子弟,从来是不涉履中原武林,今日来至中原,实为看一件事,想要请教施主,指示迷津,刚才本门刑司巴鲁,有得罪施主之处,敬请海涵一二,老衲定会禀告本门掌经人,论罪刑罚。“
  原来这四位胖大僧人,正是西藏密宗门掌经监护人,威震藏边的红衣四佛——萨沙、萨仲、萨巴、萨古。
  红衣四佛在密宗门之地位,只不过次于现任掌经人,武功更是奇绝,说话之人正是萨沙。
  他为人机智得很,武功也最高。
  刚才他看清 凃云麈   之眼神,隐含一股骇人的杀气,知他已燃起杀机,虽然四佛并不惧怕于他,但要胜他的确也是极感辣手。
  所以,他想以言语阻止凃云麈气焰,因为自己等人前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天佛经。

  第六十五章
  凃云麈 脸容毫无一丝表情,冷冷一笑,道:“凃某并非得道高僧,怎能指示几位迷津呢?”
  萨沙城府极其深沉,但当他见到 凃云麈 那种表情,心中也暗自忿怒,可是仍道:“凃施主,我们西藏密宗门,自百年前,遗失本门千古流传的密经——天佛经,百年来一直寻找无着,但在最近,突传说那本天佛经已经落入中原武林道之手……”
  凃云麈剑眉倏竖,一声冷笑,打断了萨沙下面语言,冷涩道:“大师,你说话实在不够豪爽,吞吞吐吐,有如妇女所为,何不据实说出是落入凃某之手呢?”这种阴损已极的言语,实要使人怒火中烧,那边三佛与巴鲁,八只眸子爆出一股极怨毒的稜光,逼视着 凃云麈   。
  萨沙此人的是阴沉得很,闻言只不过淡淡一笑,道:“施主真是快人快语,天佛经乃是本门世代相传之物,在一百年前,因本门人事变动,为不屑之徒,乘机盗出,流落四方,此经关系着本门兴衰,所以,望施主能够偿还是幸,此恩此德,密宗门万千子弟,皆衷心感激。”
  凃云麈听得心中一震,暗忖道:“是呀!别人之物我绝不能占为己有,但是天佛经,自己恩师又没交给我,怎能还给他呢?”
  凃云麈冷冷道:“大师,凃某老实告诉你们,天佛经并没在凃某身上,此经记载什么?我也不大清楚,信不信由你!”
  那边巴鲁突然扬起一阵阴恻恻冷笑,道:“凃小子,你真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天佛经不在你手,但你那一‘天都魅踪绝命剑’法,是由何处学来的,今夜你若不交出天佛经,定有你好看的。_”
  凃云麈   由鼻孔中发出一声轻蔑不屑的冷哼,道:“凭尊驾手底那几手微末之技,还不能把天佛经占为己有,凃某老实叫你休了那条心吧!”
  原来巴鲁此人奸险得很,他私底下倒是想占天佛经为己有,此刻,被凃云麈 一语道破,脸色骤变,怪眸射出一股极残狠之光,怒逼视着 凃云麈 。
  凃云麈目见巴鲁那种眼光,心中已暗起杀机,冷冷一笑,道:“凃某并非妖艳妇女,怎么如此地盯视我?如不服气的话,就干脆拚过来,也好叫你上路,哼!像你这种狡狯奸徒,的是没有此种胆量。”
  一个人总是有其自尊心的,纵然他明知断非对方之敌,但也不能忍受这种刁损的讥讽,何况他又是一位穷凶极恶的人。
  巴鲁那张怪脸,立刻变为猪肝色,暴喝一声,道“小狗,休得猖狂!”
  “狂”字刚脱口,巴鲁身形骤闪,欺身抢进,单臂递出,五指箕张,分袭凃云麈 身上五处要穴。
  招出如电,声势凌厉,五股锐利的劲风,带着“嘶嘶”破空之声,猝然射至凃云麈 身上。
  巴鲁深恨昔日断臂之仇,早已凝聚本身气劲于单臂,生想一举偷袭成功,所以,此招发出,不但奇诡绝伦,劲势的是凌厉无匹,捷如闪电。
  凃云麈 杀机已燃,他见势已到,不屑地冷笑一声,身躯毫不见作势,已忽闪至巴鲁的右侧。
  巴鲁已被暴怒须满了心胸,仍然不知利害,一拧腰,单掌反抛,已经直击过去,他之变招,虽然迅快无比,但有人比他更快。
  只听 凃云麈 大喝一声,恍如平地一声焦雷,他双掌猛地一圈一合,又终然翻了出去。
  刹那,一阵狂飚涌出,恍如无数巨锥,向巴鲁击倒。
  这招正是“绝尘掌”中之第二招:“人海灰灰”。
  威力之强大,堪称可移山倒海,霸道无比。
  凃云麈功力本是奇高绝伦,自吃下那颗“毒龙火丹之后,功力更是增至无可比拟的程度。
  巴鲁功力多么深厚,但碰到 凃云麈   ,却有如皓月之光与萤火之辉相较,难能与其匹敌。
  凌寒彻骨的劲气甫出,立刻听到一声刺耳已极的裂牙惨嘷,划破夜空!
  巴鲁整躯体体,被锐利的气劲,击得四肢脱体,血肉飞洒,尸体直被那劲气震得飞入地狱谷。
  阴风山地狱谷,顿时又增加了一条幽魂。
  此种骇人的凌厉气劲,实使众人看得心生余悸。
  红衣四佛,万没想到 凃云麈   手段残酷如斯,功力又如此奇绝,他毙了巴鲁,只不过是电光石火的刹那,使他们无法掏手相救。
  僵尸魔僧,脸上泛起一丝凄凉,悲怆的神色,他黯然的轻叹了一声!
  这声轻叹,何尝不是代表着他一年来的苦心与期冀,又将付诸东流哩?
  僵尸魔僧在六十年前,惨败九天神魔雷去恶之手,隐蔽练功,望能洗雪昔年之仇,哪知在六十年之后,第一次重历江湖,便惨败在仇人徒弟——凃云麈 之手,那知又经过一年的朝夕勤修,生想能够重创仇人之徒,哪里知道在没动手之前,又意识到自己绝非他之敌手。
  这种巨大的挫折,在他这声叹息中,我们可以意识到,这位阴狠诡毒,而又不失正义之魔头,内心是多么的痛苦。
  本来,当一个人抱着强烈的信心,要达到一件事情的目的,而在他朝夕苦心,付出所有代价,所得的后果,仍是徒劳无功的时候,那种内心的失望痛苦,是可想而知的。
  僵尸魔僧,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着实悲哀,凄凉的极其难受。
  其实,自古以来,又有几个人能漠视自己苦心的期冀呢?
  萨沙突然苍凉地叹了一声,道:“凃施主,我们密宗门,为着要寻求失落的天佛经,已然付出这个代价,望施主能够回心转意,献出天佛经来。”
  凃云麈   本来也想要惨杀这红衣四佛,但一听闻萨沙之语,心肠不禁为之一软,但他脸色仍然毫无表情,冷冷道:“说不知道就不知道,难道我身上没有天佛经,而要强迫我拿出来吗?”
  红衣四佛一直的容忍,只是心悬天佛经,但这时见凃云麈 坚决不拿出来,他们知道不以强力夺取是不行了。
  萨沙嘴角一翘,原形毕露,一副阴险诡谲之相,阴气森森地一阵嘿嘿寒笑,敞声道:“姓凃的,你今夜已死定了。”
  凃云麈目见红衣四佛那副相貌,心中不禁一震,暗骂道:“原来这红衣四佛,和那巴鲁乃是一丘之貉,我差点被骗了,这种表面仁慈伪善之狗辈,比之巴鲁更要不得,唉!为什么身是如此邪恶。”
  凃云麈脑际疾速盘转着,嘴角泛起一丝神秘莫测的冷笑,道:“大师,只可惜你们掌经人没有来,不然,他定会很感激你们为着拥护天佛经,而不惜牺牲生命,哈哈……”
  冷云麈突然仰首,一声摇曳苍穹的哈哈长笑,笑声凄厉,刺耳!
  但又使人莫测笑声之含意,可是其声听入红衣四佛耳中,是如此的恐怖、阴森。
  他们心内不禁暗自发毛,齐自道:“难道这小子,也察出我们红衣四佛,欲独霸天佛经之阴谋吗?”
  倏地,笑声一歛——
  凃云麈脸色冷寒如冰,星目煞光盛,冷冷道:“红衣四佛,本来凃某是要饶你们之命,哼!但现在已经太迟了,为免中原武林万千生灵凃炭,凃某不留活口,皆要残酷的格杀。”
  红衣四佛闻言,心中着实凛骇至极,脸色骤露出一丝惶恐,他们并非怕 凃云麈   之武功绝高,而是他的语言,恰好道破他们之阴谋。
  原来红衣四佛,身世为西藏密宗门之监经人,但他们各自雄心万丈,蠢蠢欲动,要作入侵中原之想,但因现任掌经人,独揽大权,而使他们无法调度子弟,作入侵中原武林之举。
  百年前西藏密宗门,那代掌经的人,因遗落天佛经,他会经发下一道命令,凡是本门子弟,只要能够寻回那部天佛经,立刻可作本门之掌经人。
  所以,红衣四佛他们想得到那天佛经之后,跃居掌经人之地位,独揽本门大权之时,便欲开始调派子弟,入侵中原,称霸武林。
  他们万没想到心底之诡计,却被 凃云麈道破,这那不使他们惊骇不已呢?
  萨沙那双犀利的眸子,疾速向三佛递着眼色,阴恻恻一声诡笑道:“姓凃的,本来爷们,只要你献出那部天佛经,但现在连你性命也要了。”
   凃云麈淡淡一笑,道:“好说,好说,凃某倒有些等得不耐烦了。”
  蓦地——
  萨沙突然一声奇长的刺耳怪啸!
  就在凄厉怪啸扬起的刹那——
  人影骤闪,呼!呼!呼!呼……
  一阵劲等破空的厉啸声连续大作——
  八股寒彻骨的劲风,宛如惊涛拍岸,巨浪崩天般,分自极怪异的角度,四面八方涌向凃云麈 。
  凃云麈   眼光锐利无比,他早已暗中注视着四人动作,厉啸甫起的当儿,红衣四佛突然以着眩人眼目的速度,分站在四个不同的方位上。
  双掌自舞起,条条精光,有若蛛网密布,层层不绝地形成一道精光冷电迸射的光墙。
  那丝丝无比锐利的劲气,便是由他们双臂中,绵绵泛透出来,形成八股巨大的气流,汹涌排荡起来!
  凃云麈心底一寒,暗自惊叫道:“寒天毒爪,四象阵!”
  他此刻是感到红衣四佛,武功确非等闲,既会那“四象奇门阵”,而手上兵器,又是那种歹毒绝伦的“寒天毒爪”。
  原来,“寒天毒爪”这种兵器,状如鹰爪,是套在双手十指上。
  钢爪中暗藏着奇毒药物,只要他们挥舞之间,便会过出暗藏剧毒,挟在凌厉劲风中,直袭人身,受袭之人,任是武功多么好,也难抵住这种诡谲的毒物人。
  幸亏 凃云麈见识广博,一眼便发觉是“寒天毒爪”。
  凃云麈猛把潜聚体内的“玄天冰魂”真气提凝至极限,身躯倐忽旋转起来,愈旋愈快。
  “玄天冰魂”真气随着旋转之势,已自万千毛孔泛透而出。
  那是什么?
  原来 凃云麈   整个躯体,好像似一条雪白的冰柱疾速地旋转着。
  红衣四佛的八只手臂,连续射出的一条精光,一碰到 凃云麈   周身的雪白冰柱上,响起一连串的“波!波!波!”的声音……·
  蓦地——
  凃云麈暴喝一声,身躯倏停,但奇异事又发生了。
  只听又是一连串“波!波!波!”的珠爆声响骤起——
  那条雪白的冰柱,有如秋节花炮,猛地爆散开来,形成一巨大白圈,逼向红衣四佛。
  红衣四佛,蓦觉那雪白的有形物,奇寒彻骨,有如千万条极细的锐利白色劲气,恍若山崩地裂,洪水决堤,挟着骇人的回旋转啸声,刚猛无涛地涌到。
  白色劲气,尚离躯丈外,便已感到全身奇寒无比,血液有如冰冻了一般,鼻中呼吸皆窒。
  威力之强大,空前绝伦。
  红衣四佛心中大骇,不敢挡其锐锋,身形各自暴退出去——
  那知凃云麈的功力,已增至绝高,所逼出之劲气,速度之快,是千古罕见的,何况他这次反击,是那霸道无比“玄天冰魂”真气十二成功力所聚。
  只听四声闷哼——
  红衣四佛悬空的身躯,顿时跌落,全身毛孔,皆涔涔流出鲜血,跌坐地面上,身躯战栗的抖动着!
  肥胖的脸容上,已变为血红,配合着他们身穿红衣,有如四个血人,加之那痛苦极端的脸上肌肉抽搐,的确是狰狞,惨厉已极——
  见之,使人毛骨悚然,不敢目睹。
  凃云麈   脸罩寒霜,一片冷酷无情,星目煞气极烈,捷速的向四人扫了一下……·
  “铮!”地一声龙吟轻啸——
  冷虹短剑,已然出鞘,寒芒闪动,如灵蛇之信,吞吐不已。
  凃云麈的是位阎罗魔者,他手中举着冷虹剑,缓缓地逼近萨沙。
  萨沙双变欲夺眶而出的眸子,突然暴出一股哀求之光,原来他此刻已意识到死神降临的恐怖。
  凃云麈 便是如此的冷酷?不!他只是痛恨这种贪生怕死之人,他的魔影已渐渐欺近了萨沙。
  九尺……六尺……三尺……

  第六十六章
  一阵寒光闪动——
  接着——
  一声惨厉的嗥叫,响彻云霄。
  萨沙的身躯,便毫无抗拒地被挥成三四截,鲜血喷射,一命呜呼——
  凃云麈那道骇人的煞眸,又扫视到萨仲。
  那双眼神,有如昔日盘龙星蜍,口中喷出的黄色烟雾,是催命的指示,萨仲的喉中发出低沉的兽吼声!
  他要抗拒,逃亡,但已无能为力,只有求死的伤儿。
  啊! 凃云麈魔影,又渐渐地移近了………………
  又是一声临死前极尽惨厉的怪嗥声,萨仲又已身首异处。
  萨巴、萨古,也都遭遇到残酷的厄运。
  死……在这位阎罗魔者的手下,是极公平的,唯一的差别,便是时间的迟早而已。
  这种骇人的残酷杀人手法,实使那杀人如麻的僵尸魔僧,触目惊心,身躯有些不住的颤栗着。
  啊! 凃云麈的犀利眼光,已然一瞬不暇地凝视着僵尸魔僧。
  僵尸魔僧所具有一股阴森气焰,已完全消失了,他这时也意识到死神便要降临在自己身上,因在此位煞星之前,是从来没有人能够脱逃的。
  僵尸魔僧突然一声苍凉的长叹——
  凄凉、悲怆的语音·道:“ 凃云麈 ,老夫现在已自认再次输于你手,你杀吧!”
  凃云麈右手仍然斜举着那柄冷虹剑,脸色冰冷,毫无一丝表情,默默不语,但那双煞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
  僵尸魔僧目见 凃云麈 毫无举动,他又苍凉的叹了一声,道:“凃云麈 ,老实说,凡是人,没有一位不惜生命的,但老夫在刚才,倏地恍然大悟生死之事,原为世间人人所不能免的。疾病而亡,与死于仇家之手,其结果是毫无差异的,老夫满手血腥,罪孽,此刻已后悔莫及,今夜丧命你手,可谓:天理昭彰,无分厚薄,你就赶紧动手吧,老夫绝不会一皱眉头。”
  语毕,凃云麈 的魔影,着实移动了。渐渐地向僵尸魔僧逼近了……
  三丈……二丈……一丈……·九尺……空间充满着阴森、恐怖!
  僵尸魔僧凝立原地,缓缓的闭起了眼睛,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没有半丝惶恐、紧张。
  一盏热茶的工夫已过去了……
  僵尸魔僧,仍觉对方没有丝毫动作,但他仍然闭着眼睛,视死如归的豪气,道:“凃云麈 ,你动手吧!老夫绝不会恨你,不要迟疑了。”
  又已过了一刻,仍无动静,僵尸魔僧不禁睁开眼来,面前哪有 凃云麈的影子。
  他锐眸四周的掠扫着,除了地狱谷,倏忽变幻的迷雾,与巴鲁、红衣四佛惨厉的尸体之外,哪有半个影子。
  不知何时,凃云麈已走得无影无踪了。
  僵尸魔僧眸中滴落了几滴晶莹的眼泪,他也默默地走了。
  凃云麈的一念之仁慈,不杀僵尸魔僧,着实使这魔头深刻感动,从此立心向善,造福不少苍生。

  ※※   ※※   ※※
  元月一日,清晨!
  虽然又是一年复始,万象更新,但这时的天气,仍然凌寒彻骨。还带着残冬冷酷的气息。
  寒风仍凛冽的呼啸着,使人们有寒栗的感觉。
  嘿!这些人是要上哪儿?怎么如此早,就要赶上华山游览?
  你看!他们身手是多么矫捷,每人身上又带着像伙,有老翁、壮年、青年、少年、和尚、道士……等,几乎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一拨一拨的赶上华山,人数之多,的确是可观。
  他们每人的脸容上,都泛透着一丝紧张,恐怖,有的是忧郁,但也有的是喜,愤恨……
  总之,表情复杂极了!
  他们上华山做什么?
  是仇恨的火焰驱使,欲报大仇吗?
  是好奇心所驱使,意欲一睹几百年来的盖世奇才——阎罗魔者凃云麈 的庐山真面目吗?
  华山绝顶天绅瀑,是处奇绝、清绝、幽美尘寰的所在。
  华山绝顶是指最高的奇峰——华岳,华雁两峰之间一处极平坦的断崖。
  人从断崖上凝视幽谷千寻,苍烟缕缕,华岳、华雁两峰,耸直插空,遥遥相对,犹如两柱擎天对峙于众山群峰之上。
  由华岳、华雁两奇峰倾泻而下两雪白巨瀑,悬空相互冲击,飞玉溅珠,形成一片琉璃世界,然后直泻下断崖与两峰之间的绝涧,因此得名天绅瀑。
  此道绝涧,其深不见底,因其空间皆被天绅瀑的水珠塞满,根本无法透视涧底的景物。
  此道断崖,名曰:天碧崖。
  置身天碧崖上,华山群峰,可全部浏览无余。
  此时,一轮旭日,已冉冉由东边峰头云中钻了出来,金光万道,给这浩大的苍穹,撒下了一片霞光万道的网幕。
  这轮旭日一浮升出来,眩人眼目的精光,普照着每一处角落,任何一件事物
  天碧崖,在阳光的普照下,却是如此的阴森、恐怖、凄凉!
  那是最残酷,最骇人的一幕!
  血腥的仇杀,江湖武林的劫运……
  此刻,虽然刚是旭日东升的时候,还有不少武林中人,陆续赶奔这场大会,但天碧崖,早已演过几场血腥疯狂大屠杀了。
  这时天碧崖上,人山人海,刀剑林立,但他们却极有秩序地蹲坐地上,环绕着整个天碧崖。
  人虽然如此之多,却是鸦雀无声,也许他们是被面前这血淋淋的惨烈搏斗所震!
  是的,他们都被此种惨绝人寰的残杀所震惊了,各人脸容上都泛出一丝凛骇之色,手中各自紧握着兵器,生怕煞神袭向自己。
  靠近天碧崖的崖缘,正凝立看一位披头散发,浑身血迹,煞气骇人的白衣人,不,是红衣人,原来他全身已被血迹染红了。
  他右手斜扬着一柄精爆射射,刺人眼神的锐利短剑,星爆出出一股慑人心魄的寒焰,凝视着面前四位僧人。
  手举短剑的人,正是阎罗魔者 凃云麈   。
  那四位僧人,一位面容肃穆庄严,左手横抱一只缘玉禅杖,此人正是少林掌门——慧空禅师。
  另外三位身穿黄色袈裟,苍老古稀的僧人,正是少林三老:玄清僧人、玄通僧人、玄风僧人。
  此刻,他们四人灰白色的寿眉低垂,双目微闭,单掌立胸,口中喃喃地诵唱的超魂经,梵唱声低沉震耳,响彻云霄,宝像庄严至极,无形中,含有一股极为肃穆的气氛,他们一字并排,离 凃云麈约二丈。
  环绕他们五人的四周,四十方丈圆的地上,遍洒血腥、死尸!
  一具一具的僵卧看,惨不忍睹,残臂断肢,肝肠淋地,断剑断刀,洒满遍地,层层叠叠,四十方丈圆地面上,几乎无一寸空隙没有碎尸的。
  其状惨极,酷极!
  放眼一数,死尸至少有二三百具,鲜血仍由满地尸体上,涔涔流出来,形成十几条红线,缓缓流向天绅瀑冲泻的绝涧中。
  雪白如玉的涧水,此刻也已变成了一片血红,这种惨象,的确是触目惊心。
  真是血流成河,腥羶之味,充塞每一寸空间。
  梵唱声一歛,玄清、玄通、玄风、慧空,八道犀利无比的煞光射向 凃云麈,但 凃云麈之煞气,并没被八道眸光逼散。
  玄清僧人等人心中各自一震,一声“阿弥陀佛”的佛号,盘绕云霄。
  玄清僧人眼光露出一股极为悲怆的神色,凄声道:“凃檀樾,你已造下空前绝后的罪孽,难道还不歛收煞光吗?是否要把群聚此地的武林人物,全部残杀殆尽,才能称心如意吗?”
  凃云麈   态度沉静,冰寒冷漠,嘴角掀动,冷冷道:“大师,这一次浩劫,是专门对付卑贱邪恶之辈,凃某替天行道,哪还谈得上什么罪过!”
  慧空禅师脸容肃穆,激动的语音,道:“凃施主,你惨杀这许多人,难道心内毫无一丝恻隐之心吗?你怎能确实认定这三百多人,都是罪大恶极之人呢?”
  凃云麈像似理直气壮地说道:“凃某在要大肆杀戮之前,曾经声明,如和我无宿怨之人,只要退至一侧,袖手旁观,绝不会损伤他们一发一毛,但这些死者,却咄咄逼人,欲争夺冷虹剑,群聚围攻,由这点不是证明这些人卑鄙、邪恶,杀之又有何辜?”
  面前这几位慈悲为的和尚,听闻 凃云麈的语言,眼睛中都爆出了愤恨的火焰,他们内心凉、悲痛,恨自己武功输于人家,不能挽救苍生。
  玄清僧人极尽苍凉的浩叹了一声,道:“凃檀樾,你之生性嗜杀,视人命如草芥,既然这样,我们四位也让你一齐成全吧!你今日之罪孽,我们少林派也要分担一份,如我们便这样像生人世,也要受尽万千武林唾弃、痛恨,我们即败你手,就赶紧处置吧?”
  凃云麈冷冷道:“少林派替凃某传声武林,对于在下已有恩惠,凃某绝不错杀有恩之人,你们看地下死者,有半个少林派弟子否?大师等视死如归之豪气,凃某无比钦佩,但要叫我杀你们,恕难接受!”
  “凃檀樾,目下浩劫已造成,我们的罪孽也不容推诿,绝不会这样偷生人世,现在老衲有一件请求,望施主能够速谢绝人世,以安死者之灵,以平武林之愤,老衲师门三人也舍命相陪。”
  凃云麈听得心中无比感动,但他脸色仍然毫无表情,冷冷道:“凃某之举天大仇人未死,在下还不会如此轻视自己性命,至于大师等三位得道高僧,要舍身取义,凃某以为无此必要。”
  玄清僧人沉声道:“施主之大仇人是谁?望能指示。”
  凃云麈冷然道:“掌转乾坤震西天、冷云仙子姬白凤!”
  蓦在此刻——
  腾腾杀机的天碧崖,突然传来一阵凄厉刺耳的怪啸!
  啸声之中,满含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森,犹如夜枭嘶啼,厉鬼惨号,闻之,令人毛骨悚然。
  这啸声自层层的山峦中,以骇人听闻的快速,摇曳而至,其声之惨厉,悠长,实令人心惊胆战,啸声清越已极,直震得四谷回声,悠悠不绝,来人功力之高,可见一斑。
  凃云麈听闻啸声,星目稜芒顿盛,沉声道:“大师等人暂退一旁,凃某毙了此二人之后,绝对不会食言……”
  言字甫落,“嗖!嗖!”二声劲疾的破空风啸,两条人影,恍似飞行绝迹的苍鹰,飞过外围的众武林高所的头顶,稳落在 凃云麈 面前。
  只见来人是位苍老古稀的长髯老者,与一位面目姣,肌肤似雪,风韵犹存,华贵的半老徐娘。
  他们那双精光湛寒的犀利眸子,首先瞥扫着地上的血尸,脸上不禁皆泛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神色。
  那是凛骇、紧张、惶恐?
  来人落地之后,外围的众高手,爆起了一阵呼喝声道:震前辈!姬前辈!快把这小子宰了!杀死他!杀死他!”
  人声沸腾,呼喝震天——
  凃云麈闻声,内心无比的沉痛,为什么自己如此的遭人痛恨,但他也燃起了一股暴怒厉声,喝道:“众人给我住口,再出声,冷虹剑下无情溅血!”
  喝声一出,全场立刻鸦雀无声,是的,他们实在太恐惧这位阎罗魔者了。
  凃云麈   又大声喝道:“众武林高手听看,你们自以为面前这两位,是豪气凌云,肝胆照人,大义大仁之人吗?你们错了,你们的看法全错了!其实他们二人都是奸谋险诈,欺世盗名,沽名钓誉,假仁伪善的禽兽,骨子里头则无恶不作,树立教会、帮派,罗纳绿林败类,宵小、卑贱邪恶奸徒,同流合污,狼狈为奸,倒行逆施,大肆乖张,荼毒武林,欲并天下各帮,唯我独尊。这些情形,恶迹事实,他们却以着诡谲狡狯的手段,遮尽天下人的耳目,真是使人痛心。万千武林同道,却听其歪曲的言辞,不求铁证事实,盲目随从,本来凃某不愿多费唇舌,但因见你们,至今仍蒙受其编,心痛至极,不得不揭开真相,给你们认清这些狗辈的狰狞面目……”
  凃云麈于此顺便向诸位揭开一件六十年前的沉冤:“昔年天下武林联合绝顶高手,围杀在下恩师九天神魔雷去恶,而告全军覆没,诸位,你们知道那些围剿在下恩师的人,是死在谁的手里?老实地告诉你们,他们完全死在冷云仙子姬白凤与掌转乾坤震西天二人联合的秘密组织奸徒手下。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当然是为要独霸武林,消灭天下各派的势力,还有一件最令人痛心的事,就是在下恩师之师弟,静湖居士陈吟风,整个碧风山庄,全遭残酷血洗,这些人是死在谁的手里?他们也就是死在这两位禽兽的手下,为着一面碧凤宝旗而干下了这种惨绝人寰的恶事。但想不到这两个奸徒,竟然把自己所做的罪孽,加到他们死对头的身上——就是在下恩师九天神魔雷去恶的身上。你们大家想想,我恩师会干出那种天人共愤的事情出来吗?会如此惨无人性,同室操戈吗?可恨的,是万千武林同道,居然听信这些奸徒的歪曲诚言,致使一位铁面无私,嫉恶如仇的真正侠义中人,蒙下这种沉冤。凃某今日之所以如此为杀,就是因见当今江湖武林,道风日衰,乌烟瘴气,魔焰陡长,沽名钓誉,欺世盗名之辈,披猖扬厉,为着不使天下武林走上末日恐怖之途,方挺身出来拯救天下武林,维持武林正义,对于卑贱丑恶之徒,给予流血的报应。你们想想,天下万千武林同道都被蒙上眼目,我不这样做,谁要这样做,就如佛家说:‘我不下地狱,谁要下地狱。’诸位:凃某定知道你们不齿我手段毒辣,惨绝人寰,蔑视苍天好生之德,其实,你们要知道,以这种手段来对付恶人,是毫无怜惜的。今日凃某一言一语,都是出自肺腑,信不信由你们,希望……”
  
  第六十七章
  掌转乾坤震西天与冷云仙子姬白凤,闻听 凃云麈揭发他们罪过之时,脸色倏起阵阵变化,但他们知道面前的敌人,武功已臻绝境,生怕两人联手不敬,所以,趁 凃云麈说话之际,暗中调凝真气。
  他们想:只是把 凃云麈击毙,哪怕自己二人不恢复武林中的信誉,反之,名气会更加响亮。
  这时,二人已暗中凝聚了全身真气,掌转乾坤震西天,阴沉沉的一声嘿嘿冷笑,截断了凃云麈的言语,冷涩道:“凃小子,说完了没有,如够了,也好上路了!”
  凃云麈轻蔑不屑地冷哼一声,反唇道:“你们两位已把真气调息好了吧!现在死了绝不会有什么怨言吧!”
  冷云仙子姬白凤,一声悦耳的娇笑,道:“凃小子,你口舌确的是不输于你那老鬼师父,废话少说,我们就动手好了。”
  余云麈星目倏然爆出一股骇人煞焰,冷然道:“你们二位,昔日是联手合攻在下恩师,今日就叫你们合手死在凃某剑下。
  掌转乾坤震西天,皮笑肉不笑,道:“好说!好说!恭敬不如从命。”
  凃云麈森寒一声冷笑,道:“阎王勾命使者已到,还不拿命来!”
  身形忽一闪,左掌斜击,带出无数星芒,说风劲厉,排气成涡,刚猛无俦,卷向掌转干坤震西天。
  掌转乾坤震西天,阴森森的魅笑一声,不躲不闪,双在身侧圈起一轮弧影,一道深沉似海的绵绵劲气,已疾速涌出。
  凃云麈蓦觉一股巨大潜力,冲过自己气劲,重如山岳毅推压上来,他冷哼一声,左掌击势缩,猛地又震出。
  “呼”的一声劲响—
  蓦然,平地涌起风云,空气呼啸激荡,一片浩然辉耀之光,有如宇宙罡风,加速排荡涌卷过去——
  “噼啪!”一声巨响,两股劲气互相接触。
  回旋中,劲力激荡如山崩地裂,做人已极——
  接着——
  一声闷哼传出,掌转乾坤震西天,只觉心胸一阵剧痛,身子不由自主地退了三步,始拿桩站稳。
  震西天被 凃云麈   一掌震退的刹那,冷云仙子也娇叱一声,莹玉的双掌,倏忽一弹一震。
  “呼!呼!”二股汹涌锐啸的掌风,已如江河倒泻般,滔滔而出。
  那超乎寻常的威猛劲力,已挟着排山倒海之势,漫卷而到,分自极怪异的角度,在狭窄的空间疾出。
  凃云麈 自吃下那颗“毒能火丹”之后,功力倍增。
  他一掌击退掌转乾坤,豪气大发,一见来势,星目圆静,暴喝一声,左脚猛旋至右脚后,左掌也紧随着倏然骤翻而出。
  “轰!”一股刚猛无俦的劲气,已随着掌缘带转之势,滚滚而出,回气成涡,啸声如雷,犹如山崩地裂,河流决堤,迎向冷云仙子掌劲。
  威力奇大,使风云变色。
  “噼啪!”又是一声劲响。
  冷云仙子姬白凤,娇躯突被一股潜力,托得飞出丈外,粉脸色变。
  掌转乾坤震西天,万没想到 凃云麈   功力增进如斯,自己刚才已运聚了十成的气劲,居然被他震退,这实使他心骇已极,但也非常暴怒。
  “铮!”地一声经锵之音响——
  震西天右手已由肩后撤下六十年来没有用过的旋风古剑,手腕一弹震,激荡起万点骇人的精芒,森森剑气,带着丝丝破空风声,刺向 凃云麈   。
  冷云麈左掌倏然舞起漫天掌影,震西天剑气一投入那绵绵的劲气中,宛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
  冷云仙子姬白凤,被 凃云麈   掌力农退,也激起了杀机,玉臂轻伸,由香肩撤下一条蓝色罗纱,倏如灵蛇毅,伸吐着向 凃云麈 飞过来!
  姬白凤这条轻柔的罗纱,在她手中施出来,却是一件极犀利的外门兵器,彩练飞虹。
  只见一缕缕略带香味的寒风,就像是大海中层层涌来波涛,好似永远无绝无尽,凌厉绝伦的劈卷。
  凃云麈知道姬白凤的彩练飞虹,厉害无比,他手中的冷虹剑,立刻化为万道精光,条条射向姬白凤全身每一处要害。
  此招是多么诡奥、精妙,又是如此的凌厉、毒辣。
  那边震西天腕中剑式一变,剑势如流星划空,寒光盘绕,如浩荡江河,纵横无际,一时把凃云麈圈入层层剑影中。
  凃云麈也不是等闲之辈,手中冷虹剑,有如一条九天矫龙,白色寒虹,也如闪电,伸缩不停的翻飞电掣着。
  但见冷云仙子姬白凤罗衣飞舞,身段翩翩,出手招式,曼妙轻灵,恱若九天仙子,莲步起舞,绮丽至极地围绕着 凃云麈   。
  凃云麈功力已至虽测其深的境界,只要轻描淡写的一举手一投足,便像似惊天动地,劲气如轮,使人难以招架。
  但是,他在两位六十年前即已震惊天下武林的混世魔头联合围攻之下,也感到非常的吃力,而且,震西天与姬百凤,因常联手合攻九天神魔雷去恶,所以,合击之术,纯精之术精纯以极,几乎配合的天衣无缝,层层叠叠,严密凌厉,使人无懈可击。
  只见 凃云麈   冷虹剑,化着一条白色飞虹,上下翻飞,时而变成千万道白光,时而幻成剑山巨涛,罡气凛烈,十丈内充照回旋的森森劲气。
  三人愈斗愈激烈,四溢回旋的劲气,呼厉激荡着。
  这场生死惨斗,真是慑人已极,几百年来武林罕得一见的残酷肉搏。
  直斗得天翻地覆,惊天地,泣鬼神,惨厉已极!
  三人所发出的刚猛无俦的动气,剑气,呼啸交击,回旋气涌,气劲四溢,直带得地面上碎石与那些惨不忍目睹的断臂残肢,漫空飞舞。
  骇人的威势,真是惊心动魄,凶恶至极。
  此刻,少林四高僧,也难忍受锐利的四溢剑气,退至八丈开外。
  众武林高手目见这惨厉的肉搏,直令得目瞪口呆。
  各人心中都暗自感叹,若以自己武技和他们比较起来,实有如沧海一粟,太微不足道了。
  他们自听了凃云麈 刚才那番言语,有的人对凃云麈 有了另一种看法,此时目见他奇绝天下的盖世武功,心底各自起了一丝无比的敬佩。
  这时天色已是申酉之交,残阳满地,将近黄昏,阵阵寒栗的劲风,呼啸的刮过天碧崖,更增肃杀的气氛。
  三人此刻已交换了三千余招,围观的众高手,也忘记了一切,仍然双眼直睁,一瞬不眨的凝视斗场。
  冷云仙子姬百凤与掌转乾坤震西天,此刻,真气已渐渐接续不上了,但这个有水牛劲的阎之魔者,却精神抖擞,招式更加毒辣、凌厉。
  左掌,右剑,左腿,右腿,恍似一个凶煞之神,左纵右横,怪忽已极的骤闪着,一道道劲气绵绵不绝地挥出。
  蓦地——
  凃云麈恍似青天霹雳也似的暴喝一声,左掌早已暗中凝聚了十二成“玄天冰魂”真气,随着一个诡异深奥的头动,二条有形的白色冰柱,疾射而出。
  去势之快,的确是千古罕见。
  姬白凤与震西天,目见这两百色有形劲气,心知厉害,但要闪避已来不及了,只得暗一咬牙,双臂忽挥舞,圈起一片劲气,全身罡气也布满周身要害,准备硬接此道白气。
  这也可说是姬白凤与震西天气势已尽,天注命绝凃云麈 手下。
  只见二道白色劲气射中两人身上,“波!波!”二声轻响——
  “哇!哇!”二声,姬白凤与震西天,只觉眼前发黑,血气翻腾,胸痛如绞,口中一张,各喷出一股血箭,整个体被击得飞起四丈多高。
  一声人心魂的厉啸骤起——
  凃云麈身形猝然飞起,临空盘旋,仿若巨鸟翔空,又似龙飞九天,曼妙轻灵已极。
  就在他身形飞起的刹那,手中冷虹剑,立刻施展出天都魅踪七绝剑,凌厉至极的第五招:“星飞虹影断肠红”。
  冷虹剑寒光,宛如一道神游九天的神龙,在空中匹练般的翻卷纵横,光幕如山,重重叠叠,如江河倒泻。
  姬白凤与震西天,被凃云麈 白色劲气击中,五脏六腑,已遭重创,身躯被击起高空,他们强忍着心血的翻腾,打算虚空施出绝妙身法脱逃。
  但他们一眼瞥见凃云麈 ,周身剑气盘绕生辉,冷电精芒四处迸射,奇幻莫测,诡异至极!
  浩荡的剑影之中,冷虹短剑,已泛出十般细如拇指,却又锐利无比的蒙蒙剑气,奇速绝伦地分射向两人。
   凃云麈 射出的剑气,何等奇快,就在他们瞥见电光石火刹那,已奔射向离他们身上几尺之处,要闪避已是绝对不可能,何况他们两人已是遭重创之身。
  只听二声惨厉已极,临死前的哀叫,凝彻苍穹——
  震西天与姬白凤,躯体上各被剑气贯穿而过,纵横江湖武林六十余年的魔头,就这样死凃云麈剑下。
  凃云麈身躯曼妙至极地飘落地上,冷虹剑立刻回鞘,朗声向八丈外的玄清僧人抱拳为礼,朗声道:“大师,人世沧桑,尘海如烟,一生劳碌奔波,所为何事?纵横江湖武林,武功盖世无匹,但其结局怎样?哈哈,人生如梦,梦是人生!哈哈……”
  一声撼山震岳的厉笑声,摇曳苍穹!
  凃云麈身形疾速闪电,直向天绅瀑的旋涧中飞落,一片琉璃的莹玉珠爆,埋没 凃云麈的身影。
  只是那声凄凉至极,不忍卒听的长笑,仍然盘震苍穹,余音袅袅不绝。
  艳丽夕阳黄昏际,便是阎罗魔者断魂时。
  风在树梢,如泣如诉,飞瀑溪流,在涧底如咽如泣,像是在替这位一生肝胆照人,疾恶如仇,正气凛然,武功盖世的武林奇才,惨酷的结局,作默默的哀悼。
  众武林高手,都垂下了头,珠泪一颗颗掉落下来,他们着实被 凃云麈之死,深深的感动了。
  他们好像内心都有着惭愧,愧疚之感,大家神气沮丧,默默无语地走了。
  少林派的四位高僧,也各自低头地走了。
  乌金西堕,残霞满天——
  在昏黄的暮霭中,这群武林高手逐渐消失于苍茫的群家里……
  天碧崖,血斑斑,凄风像惨,尸骨纍纍,一股腥羶之味,使人欲呕。
  荡漾一片恐怖,阴森、凄凉——
  日落归山,人倦鸟息,今夜,月沉星隐,阴霾满天,阴森凛冽的寒风,一阵阵呼啸着,天籁荡起音响。
  天碧崖,这时突传出一阵凄厉的悲泣声,哀声叫道:“麈哥呀……你是这么忍心,放下我们而去,麈哥呀你为什么如此呢?你要叫我们母子在茫茫的尘世…….怎样活下去呀……”
  声音极尽凄楚,哀怨,闻之令人心肠寸断。
  天碧崖边缘,此刻正蹲坐着两位白衣女子,她们正是万海珠与梅冰春,万海珠手臂中抱着一个婴儿——凃冰海。
  梅冰春尽情地悲哭着。
  万海珠又断断续续的嘶声道:“尘哥!你死得好不凄惨……尸骨无存……麈哥呀!万没想到,我们昔日一别竟成永诀……”
  极度的悲痛,声嘶音哑。
  蓦然,崖上突传起一声冗长,刺耳的凄凉马嘶声,凝震云霄!
  一匹瘦骨嶙峋的宝驹,四蹄掀举,电掣也似的,直向崖缘奔飞过来!
  显然,瘦黑,也要随着主人跳落绝涧中。
  但不知怎样,瘦黑三番四次,奔驰至崖缘,便骤然停住,它怕死吗?
  或者是,它知道主人还没死去,而自己才不愿死,只是凄厉地长嘶着。
  万海珠与梅冰春,凄凉至极的哀哭着,如泣如诉,一直哭到三更天,断声力竭,如杜鹃啼血,巫峡猿啼——
  万海珠突发着嘶哑的声音,呜咽道:“梅妹,麈哥孤单一人,葬身涧底,他的灵魂定是孤独的,姊姊要陪他殉情此涧,海儿就烦梅妹把他抚养长大,然后把这段哀艳千古的故事告诉他,好吗?”
  万海珠语音甫落,不容梅冰春出声阻止,一指婴儿,放在地面上,身形骤闪,直往天绅瀑跃起。
  梅冰春惊叫一声:“珠姊……”一手没抓住,万海珠的娇躯,已被莹洁如玉的水珠吞没了,无声无息地落下涧底。
  “哇!”一声凄厉的儿啼声,震破夜空——
  梅冰春真是悲恸欲绝,珠泪如雨,她双手抱起了婴儿——凃冰海。
  沉寂的山夜中,响起一声孤单的马蹄声,与一声极尽凄凉哀怨的绝妙琴韵,梅冰春抱着凃冰海,离开了天碧崖。
  琴韵摇曳苍穹,有如春江之水,潺潺弱流,徐徐飘忽,缓缓轻拂,是如此的凄凉哀怨,如泣如诉,声声怨愁。
  这琴韵,悲凄哀怨至极,使人感到那不似琴韵哀音,竟像真人呻吟,吐诉一般。
  缕缕的琴韵,突告歛止了——
  这段悱恻缠绵,凄凉哀恨,动人肺腑的故事,便如此的遗留人间,千年,几万年,永不会抹去。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天涯海角,那断肠人永难弥补内心致命的创伤,她、他无比的期冀着,身尽天绅瀑的人儿,能够重生团圆。

  (全书完)
  Q群7649715中华武侠小说,月在天涯一校于2025.5.8,轩辕二校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25-7-23 10:26:19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么长的一部作品终于校对完了。轩辕兄辛苦了,天涯兄也辛苦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点我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古龙武侠网 ( 鲁ICP备06032231号 )

GMT+8, 2025-9-4 04:50 , Processed in 0.038883 second(s), 16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5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