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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库] 冯嘉《半面夜叉》奇侠司马洛系列(求章节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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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7-18 10:29: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古陌阡 于 2025-7-20 23:18 编辑

半面夜叉
那个男人因为手里正拿着一杯酒,所以就懒怠,自己可能是喝醉了。但是他看酒杯,酒杯不过只是半空而已。而且,他记得这不过是他的第一杯。他平时就是喝光了一整瓶,也不会醉的,更何况是这区区的一杯?
于是他眨眨眼睛,再用神一点,看看楼下他的花园围墙。如果他再看到刚才所看到的,那他就决不是醉酒了。
他刚才看到的,简直就是一部武侠电影。
墙头上突然跃现了一个全身黑衣,头上也罩了黑布,又用黑巾蒙面,只露出眼睛的一个黑衣蒙面人,手上还倒提着一把古色古香的长剑。
那打扮,那剑,和那一跃。这不是武侠电影的画面?现在是太空时代,没有人作那种打扮的。就是小偷,也不会拿一把这样的剑做武器。
无声无息地,又一个黑影在墙头出现了。是从墙外的街上跳上墙头的。这一次,他是看得真切了。果然是一样的。一样的打扮,一样的剑,一样露着半面。
而且这一次,他还可以看到那窈窕的身材。是个女的。女的?这是什么玩意?他手中的杯子也差点忘记拿住了。
接着,那个墙头上的怪客就一跃下墙头,进入了花园之内,而给树丛遮住了。一过来了两个,刚刚的一个也是这样的,在他未能看清楚,不敢相信之前,就已经从墙头跳下给树丛遮住了。
接着,他又注意到,正在他露台的下面,追二个怪客又出现了。她们已跑到了露台的下面,头向上仰望。
他在不大明亮的光之下,隐约可以看到,她们两个都有一双形状很美的眼睛。有着这样的眼睛,即使其他的部份平平凡凡,条件也不算太差的了。
但二个美丽的女怪客,来这里干什么?
其中一个怪客的手扬了一扬,似乎掷出了一件东西。这件东西飞得高过了他的头,又落下去,落在露台的栏河之内。一只黑色的胶爪,有点像一只鹰爪,爪柄连着一条黑色的细绳,无疑地是通到这黑衣怪客的手中的。
这爪跌落在露台的地上,“托”一声响。这个露台上的男人,就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
他神往地看着那只胶爪给那根黑色的细绳拖回去,到了栏河边时,爪指就把栏河边抓紧了。
抓得很用力,那是因为下面的人正在很用力地扯那条黑色的细绳。
跟着,那个包着黑布的头颅就在栏河外耸了上来。原来是拉着细绳爬上来了。不一瞬间,人已一跃而站在露台上。剑仍拿在手中。
这个屋子里的男主人,也不知道笑好还是叫救命好。刺客?劫贼?都不应该是这种装扮的,尤其不会是女人。
而且,是那么美丽的女人。
的确很美丽。一双水汪汪的妙目,还是经过化妆的,眼睛之上,则是又白又滑的额角。虽然再下面和再上面,都是给黑布遮住了,他还是能够确定这不是一个能丑到那里去的女人。而且,身材也不错。
就可惜只是半面。
这是个玩笑,什么人在跟他开玩笑。
接著,另一个怪客,也以同样的方式跃了上来,战在露台上了。同样的打扮,手上一把同样的剑。但,令倒他有点目为之眩的却是:
两个女郎,竟是一模一样的。起码,两双眼睛是一模一样的,那粉白而嫩滑的额,也是一模一样的。如果不是其中一个略微高大一点,他就无法分清楚是谁先进来的了。
也许这是双孪生姐妹?这倒是很有趣的事。
他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然后问:“两位小姐,有什么指教?”
“我们是半面夜叉。”首先上来的那个女怪客说。她的声音一吓,就使他的背脊微凉,由于这并不是一把很好听的声音。事实上还是相当难听的。破落而低沉,简直像一只虾蟆在鸣叫。
“谁?”他不太肯定他听得清楚。
“你是赖光明?”那虾蟆似的声音又是一响,手中的剑向他一直。
“对了。”他说,“两位小姐贵姓?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们的庐山真面目?我相信你们一定不会使我失望。”他是一位风流种子,对美丽的女人特别感兴趣的那种人。现在这二个怪异的女来客,也使他很感兴趣了。本来是一个无聊的晚上,居然演变成这样神秘刺激。
“赖光明,”那个虾蟆声的女郎说,“我们是来处决你的!我们要杀死你!”
赖光明呆了一呆,然后纵声大笑了起来。这是开玩笑,这一定是开玩笑。没有别的可能性了。“好吧,好 吧!”他说:“但先坐下来,喝杯酒,也许,跳一支舞,再行刑如何?”
“你死到临头,还是不知悔改!”那把长剑,慢慢地伸到了他的鼻子前面来。品光闪闪,那剑锋是真的很锋利的,而且,递得那么近,可使他不大舒服了。
“我?悔改?”他尴尬地笑著,“我赖光明人如其名,平生不作亏心事,要我悔改,也不知道该从何改起呀!”
“你平生不作亏心事?”那把虾蟆般的声音冷冷地说:“哼,可是你却是个风流浪子。你害过多少女人, 你自己说出来!”
“没——没有呀!”赖光明说:“这怎能说是害人?我认为我给那些女人带来快乐。在遇到我之前,她 们都不知这世界上有这样快乐的事情。可以说那是做善事,而不是害人!”
到此为止,他是仍然抱着开玩笑的态度。他不相信道二个女郎手中的剑是会对他作什么伤害的。在他的印象之中,没有女人会伤害他,只会对他好而已!
虾蟆嗓子那个女郎的剑,还是指着他的鼻子。反而那个一直没有做声的女郎,动作却是来得突然的。她忽然迅速地一跃而前,手中的剑一挥。快到赖光明只是看见光圈一动,脸上火辣的一阵痛,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转,向后面跌了出去,差点仆倒在地上了。
他瞥见有些红色的液体射到了地上那张白色的山羊皮地毡上,忙用手向脸上一摸,也摸了一手红色的液体,于是他知道他的脸上是正在流血了。于是他也第一次感觉到,这二个女郎并不是对他开玩笑的。
而且,脸上流起血来,他也没有心情开玩笑了。他紧按着脸上的伤口,沉下了脸,冷冷地说:“好了,玩笑已经开够了。我看你们是女人,不和你们计较。现在你们就得马上滚出去!”
要使他流血的女人,无论是多么美丽,他也不感兴趣了。
“你还是不明白,”虾蟆声音说:“我们是要杀死你,赖光明,今晩你的死期到了。”
“我没有与趣再与你们说下去了,”赖光明说:“我现在就要打电话报警!”
“打吧!”虾蟆声音的女郎说。她的剑一横,伸到了墙边去,剑尖在一个电掣上一指。窗帘索索地自动合拢。这个地方是设备豪华的,许多东西都是电动投钮的,连窗帘也是的。只要一按掣,电动马达就使窗帘自动合拢起来。窗帘拉上了,屋内的动静外面就看不见,于是她们的行动可以更加自由了。
赖光明已经拿起了电话听筒,手指插进了9字的洞内,拨了一转。
那个没有做声的女郎一跃而前,手中的剑又辉动。“擦!”电话线给削断了,听筒之内,没有了声音。
赖光明呆在那里。剑又闪了一闪。轰!电话机的外壳给削得裂开了,有一半差点掉到地上,电话机的的内线也显露了出来。
赖光明下意识地一跳向后。也许,他是一生头一头对女人感到恐惧了。他轻身奔向厅子的门口,要向楼下逃走。
那个女郎比他更快,一跳追了上来,一剑横在赖光明的喉咙前面。赖光明下意恋地跳后。那女郎用脚一挑,使那扇门关上了。
赖光明转身。看见那虾蟆嗓子的女郎正守著露台门的帘子前面,使他不能冲出露台。虽然冲出露台也没有什么用处的,他不能跳到楼下去,亦没有本事学她们一样拉着绳子上落。
“你们——你们究竟想怎样?”赖光明问。现在他是慌得满头大汗了。
“我们要处决你!”虾蟆嗓子的女郎:“怎么你老是不明白?”
就像要拿出事实来证明她的话似的,她的剑也动了一动。赖光明的肩上一阵刺痛。他发觉衣服已给割了一个破口,血正从那破口处涌出来。
“杀!”她又说。
不做声的女郎把赖光明的大腿上的裤子也割破了,那个破口也有血涌出来。她们手中的剑就是那么锋利的。有事实证明,那并不是玩具。如果她们须要,她们大可以劈下赖光明的一条腿或者一条手臂。但目前,她们只是使他流血而已。
“但为什么?”赖光明惶恐地问:“为了什么?我和你们究竟有什么过不去?”
“我们现在不会告诉你,”虾蟆声音说:“当你到了地狱里之后,你就自然会知道了。恶人到了地狱里后一定会经过阎王审判,你的罪状会给数出来,那时,你自然就会一清二楚了!”
“你——你们是疯的!”赖光明恐怖地瞪着眼睛脱:“现在终于得到结论,你们是疯的!”
“乱说话!”虾蟆声音咆哮着,手中的剑向赖光明的头部挥过去。
赖光明来不及闪避。他自己都以为,他这一回是一定要身首异处了。但并不是。她只是用剑身在他的脸上 一拍。赖光明打了一个转,那一拍使他满天星斗,差点晕了过去。他软弱地伏在地上,瞧着她们。
虾蟆声音的女郎的剑又动了一动,似乎是在空气中画了一个什么符号。这似乎是一个暗号。当她这样做了之后,没有做声的那个女郎,就动手把腰间束着的带子解开了。然后她的手又伸到左胸去,解开一粒钮扣。
她是正在脱衣服!
那类武侠电影中的衣服是双襟的,她解开了一边的衣扣,把衣襟一拉拉开,于是她的胸部就只给下面的一半衣襟遮挡。
一边饱满的乳房就露了出来。赤裸裸地露了出来。由于那黑衣服的下面,是什么都没有穿的。另一只乳房没有露出来,也只是因为衣服的另一边衣襟是一半面积的,仍然遮着。
赖光明看得呆在那里,连流血痛苦也忘记。
那女郎跟着又把衣服的另一半也解了下来。
于是,两只乳房都露了出来了。而那也是一双值得骄傲的乳房。那么浑圆尖端处是粉缸色的,而且连乳头表面的皮肤也是很光滑,在灯光之下闪闪发亮。
她把那件衣服也丢到地下了。于是她整个上身就赤裸裸地呈现,除了喉咙到眼下那段之外。
她的颈子以至两肩的线条都是优美的,既的没有多余的肌肉,亦没有缺少应有的肌肉。两条臂膀雪藕也似的,而且骨肉匀亭,并不像有些女人一样近肩的部份多了块肉,或者平时的部份一大块骨头突出来或者手肘的尖端皮肤粗陋如蛇皮。
简直不容易找到任何缺点。甚至那皮肤,也是嫩白得没有任何缺点的。一向对女人非常欣赏,也非常感兴趣的赖光明给这美景所吸引了,一时仍然忘记了他的恐惧。他不由得向那个虾蟆声音的女人也望了一眼。在奇怪,她的模様虽然是一样的,那她会不会是也有着一样的身材呢?
那个脱衣女郎的下一步动作又吸引了赖光明,赖光明的跟光又移了过去。而他所看到的,又使他兴奋起来。因为这个女郎,现在正把裤头的带子解开。她身上的裤子是那种灯笼式的裤子,大致上很宽阔,裤头是束了起来的,而裤脚也是塞进了靴子里里束了起来的,所以不能看出她的腿部线条究竟是如何。
但现在她要脱下裤子,那就有机会看见了。
她把裤子腰间的带子拉开了,然后就把裤子放了下去。于是他就可以看见了。也是雪藕般白的下身上面,就只有一条鲜红色的三角裤。那还是鱼网质的料子,几乎是完全透明的。这倒不是古装武侠电影里的所有的东西了。这是西方电影中才会有的东西。一条比基尼式的红色三角裤,鱼网质的,透过鱼网的孔洞,就可以看见嫩白的肌肤,以及黑色的柔丝。
而且,这也并不是唯一富有吸引力的策西。还有那两条腿,也绝对不是中式的线条,而是十分优美的西方式,现代化的线条。
她把两只脚逐渐从裤子的里面提了出来。
跟着,她又把两只姆指伸进了这条红色尼龙尼三角裤的裤头,把它向下面推下去了。
推过了大腿的尽头后,就用不着她再推了,那条红色的尼龙三角裤自己便跌到了脚踝间。
赖光明不但眼睛瞪得大大的,连嘴巴也张了开来。那么平滑,那么润泽的一片小腹,三角形的尽头,那一抹阴影是淡淡的。并不因为稀疏,而是因为幼小。幼小得像丝一样。像是少女头上的秀发那么幼小,所以虽然严密,颜色也并不深了。这是因为年轻,很年轻。
而且那三角的尽头,又是那么饱满地高耸隆起。虽然在生命危险的威胁之下,赖光明也禁不住亢奋起来,禁不住想像,如果能让他透过这隆起的一圈,那会得到多大的乐趣。
她轻轻提腿,踏出了那红色的尼龙之外,腿子这么一动,抚映之间,赖光明又可以看到一丝丹红的鸿沟, 润湿地闪耀着。只是一晃眼间,又看不见了,因为她又已站好,两腿合并了。
赖光明深呼吸着。
就在这时,银光一闪,脸颊上又一阵火辣的痛。他打了一滚,仆在地上,忙按住脸上痛的地方,发觉又多 了一个地方流血了。是那个虾蟆声音的女郎又用剑在他的脸上割了一下。这提醒了他不应该顾着欣赏人体美, 由于这二个女郎的动机是凶暴的。
“唉——玩笑开到这里为止,够了吧?”赖光明苦著脸,哀求地说着,一面颓在地上,不敢起来,“你们究竟想怎样,你们说好了。如果你们要的是钱,那更容易商量了!”
“哼!钱,你以为有钱就可以指挥任何女人了?”虾蟆声音又刺着他的耳朵,“偏偏这一次就不行。不论你有多少钱,你还是要死!”
“我——我不想死,”赖光明浑身冷汗,现在完全放弃了男性的尊严了,“你们有什么不满意,你们说出来好了,什么都可以商量。你们要我悔改我就悔改好了,不论我做错了什么?”
“哼,没有诚意的悔改,我们才不会接受!而且,你也不是那种会悔改的人。你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我——我究竟犯了什么罪?”赖光明冤屈地叫了起来。他有点怀疑这是一个噩梦,也开始希望这是一个噩梦。
没有回答,似乎她们真不愿意宣布他的罪状,似乎她们并不是判官只是刽子手。罪名是早已判定了的,而她们现在只是来执行处决的工作。
赤裸的怪客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展示着她那眩目的肉体。虾蟆嗓子的剑慢慢伸前,搁到赖光明的喉咙间。
“不要!”赖光明哀求,“你们——饶了我吧!我不想死!”
那把剑不肯饶他,在他的喉咙上推动着,赖光明迁就着这把剑的动作而退缩,于是就变成仰躺在地上了。 那把剑搁在他的喉咙上,使他躺在那里,不能动弹,头也拾不起来。加果头一抬起来,他就变成是自动刎颈了。
这时,那个裸女又动了,她走了过来,跨步站到了赖光明的上面,两脚立在赖光明的两耳旁边。而赖光明是直视著上面的。
现在,她的腿是张开来了,最神秘的部份,就以最直接的角度呈现在赖光明的眼前。那丹色的鸿沟,虽然张着腿子,仍然是那么紧密,严丝合缝的,使他相信也许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有过那么好运,透进过去。
“看吧!”虾蟆声音在说:“看清楚吧?这是最后一次看到了你最喜欢的东西。不过这一次却是你不会得到的。”
赖光明好像受了催眠似的,凝视着那个美妙的门口。身上有一个部份,也与心理状态违抗,出现了反应。
他的身子也热了起来。
他想得到这个女人。
他会得到这个女人吗?也许只是一种变态游戏而已。当她们取得她们的刺激之后,她们就会给他了?类似的情形,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的。
他还记得有一次,他追求一个美丽的女郎,这个女郎把他诱回了家中。忽然之间,她的一个女同伴也出现了。两个女郎用鞭子对付把他抽得遍体鳞伤,但是跟着,她们就自动把身子献上。他能得到的享受是绝对可以弥补他所受到的痛苦的。也许这一次——
颈上的剑一闪又离开,把他的思路打断。他看着那把剑再落下去,却是落在他的下身,在那个正在有反应的地方削过。衣服给削破了,剑锋削进了皮肉里。跟着而来的那一阵剧痛,是他从来未曾经历过,亦无法形容的。
跟前的一切景象,都蒙上了一层红色,就像是通过烈火而看见的。
那个裸女仍然跨在他的颈部之上。身上的剧痛,使他的身子一仰,仰了起来,他的脸也向那个美好的部份迎了上去。就像,他的嘴唇也要凑上去了。但是,在他的嘴唇能够接触之前,眼前的一切就变成了黑色。他晕了过去了。
没有了抵抗。他软软地倒在地上,眼皮无力地闭上,血很快就把他的下身都染得变成通红。
“真可惜,”虾蟆声音抱喃喃地说著:“他这样快就晕了过去。上一次那个,一直都没有晕,虽然他视为命根的东西已经断去了。我们可以看着他痛苦。我们看着他死掉了!”
那个裸女没回答只是退后二步,拾起了她那条内裤,再穿上了。
虾蟆嗓音的一个举起了手中的剑,两手紧握着剑柄。剑尖正正向着地下。剑尖指正的地方,也正是赖光明的心脏。另一个女郎对这个动作似乎不特别感兴趣。她已经转了过去,拾起她的其他衣服,也一件一件穿上。
当她穿好了,她那个同伴也已经回到她的面前来了。那把剑的前半截已沾满了淋漓的鲜血。
虾蟆般的声音说:“他已经死了!”
刚刚穿好衣服的女郎点点头。她看到有一些鲜血正沿着地板流到她的脚边来。这样她用不着回头去看,就知道赖光明是遭遇了什么命运。
“我们走吧!”虾蟆声音又说。
她们推开帘子走出了露台。那脱衣女郎沿着露台拦河上搭着的那根绳子滑了下去,虾蟆嗓子的一个则把那双爪手在拦河上解下了,丢回下面去。脱衣的女郎在下面把绳子收起来。
那个虾蟆嗓子的飘然落下,落在她的身边。一种虽然不算很高,但能从二楼上跳下,而飘然落地的,则绝不会是等闲人物了。
她们两个人奔到了来时的那围墙的下面,两个人一起把手伸向上面,轻轻一跃,便都扳住了墙顶,她们的手上再一用力,人就翻上了墙头上了。
原来那墙外正停着一部巨大的货车,那种搬屋用的,车子的后截,是等于一只密封的大箱子,连窗口都没有的。这部大货车的一半跨上了行人道,表面看来是为了阻塞道路上的交通,其实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接近着那花园的围墙,这样,一个人就很容易从货车的顶上跳到围墙的顶上去了。
那一个神秘的女郎,刚才显然也是从这货车的顶上跳到了围墙的顶上的。现在,她们则从围墙的顶上跳回到货车的顶上来。
货车的顶上,原来是开了一个方洞的,这则是别的同类货车没有的设备了,而且也不是路上的人可以看到的。
虾蟆声音的女郎首先把脚伸进了方洞之内,跟着整个人也退了下去,看她的动作,就可以猜想到,那方洞之内一定是有着一把扶梯的,这样她就可以沿着扶梯爬下去了。
她给那个方洞吞没了,同伴也跟着爬了下去,两个人都进了那一片黑暗的货车的肚腹之内。
过了一会,这部货车也开动了。
就是这二个女郎把它开动了的。
坐在车头,她们现在是已经把面上蒙著的布除去了,但是,在车头的阴影之中,她们只是两个黑色的轮廊。给她们的车子经过身边的路人,不会看出她们是两个美丽抑或不美丽的女郎。甚至不会注意到,这原来是两个女郎。而自然,也更加不会猜到,这两个人原来是刚刚去做过一件如此可怕的事情的。
大货车渐渐远去,给黑夜吞没了。
赖光明的尸体仍然留在那里,卧在血泊中。直到了第二天早上,一个打扫的女工到这里来打扫屋子。一进花园门口,看见楼上拉拢著窗帘,而窗帘内还透出著灯光,她已觉得有点不对了。
她匆匆进屋,上楼而去,到了客厅门外,更觉得不对,由于门下正有鲜血淌出来。
推开门进去,她就看见了是什么不对。她尖叫了一声就在地上坐下来,连走路也走不动了。
当她终于能够爬起身时,她也不能够去用厅中的电话,由于那电话线是已经断了的。
楼下的门口旁边还有另一具电话,于是她就连滚带爬地回到楼下去,用楼下那具电话打出去。
XXX
 楼主| 发表于 2025-7-18 10:31:35 | 显示全部楼层
司马洛嚼着那一只大大肉肠夹面包,看着那段新闻,一面点着头,说:「我认识这家伙!」
「谁?」露台之外,游泳池边,那个穿着三点式泳衣,正伏在地上晒太阳的女郎问。
“赖光明。”司马洛说。
“是说那个明星赖光明吗?”女郎抬起头。
“前明星,”司马洛说:“以前拳脚片盛行的时候,他是红小生,虽然他不会打,但是他有一张英俊的脸,又有一副像可以打的身材。现在那一类的片子没有人看了,他又完全不会做任何事情,就变成无片明星了。”
“但他在红的时期,已经着实赚了不少钱。”那个女郎说。
司马洛点点头:“是的,而且他也会运用,作适当的投资,所以他现在不必拍戏,也活的悠游自在了。”
“他的照片怎么又会出现在报纸上?”女郎问,“难道咸鱼又变成了活鱼,他又拍起戏来?”
“他演了最后一部戏,”司马洛说,“也是血淋淋的,可以说是他的代表作!”
他把报纸一丢,报纸飞了过去,刚好落在那女郎的脸前。那女郎看到了第一版上那张大招片,以及赖光明的死讯,以及陈尸现场的照片。
她叫了一声,跳起来,爬开,就像怕那张报纸上流出血来,沾到她的身上似的。但随即她又把那张报纸拿了起来,细细阅读上面的报道。
“这真奇怪了,”她说:“死的这样惨!”
“也许是一个女人的丈夫干的,”司马洛摇头叹息着:“赖光明就喜欢玩这种奇怪的游戏,勾引别人的女人,他喜欢勾别人的未婚妻,别人的女朋友,如果是别人的老婆那更好。你知道他的道理吗?他说很少有男人像他那样懂得取悦女人的。他说这是行善。玩几次,就丢掉,再去找新的。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和男人希望他死,似乎这一次,终于有人采取实际行动了。”
“这还是很残忍的事,”那个女郎摇着头,“我以前也相当喜欢看他的电影的。”
“喜欢看他的电影是另一件事,”司马洛说:“他不肯积阴德,这却是另一件事。”
那个女郎把新闻读完了,又把报纸放下。她说:“你和他很熟?”
“不是很熟,”司马洛说:“只是泛泛之交罢了。他对任何和他新相识的人都夸耀他的战绩的,用不着和他很熟,也能知道他的事。”
那个女郎用着幽怨的眼光盯着司马洛:“这对你是一个警惕。”
“我和他怎么同?”司马洛说:“我又不会不择手段去勾引。我总是在彼此情投意合的情形之下交女朋友的,而且我也不会故意为了伤人家的心,而把人家抛弃。”
“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她说:“总之,有一天你抛弃我时,我就不放过你。”
“你也打算把我割下来?”司马洛吃吃笑。
“我也不知道,”她呶着嘴,也不禁好笑,“我不知道舍不舍得。这样可爱的东西,怎么能割下来?割下来之后,也没有用了。”
司马洛已经把早餐吃完。他站起来:“现在谈抛弃似乎还是早一点吧,我认识了你多久?”
“两星期十二小时三十二分左右。”她说。
“你们女人记得这么清楚?”
“和二十次。”她说。
“不算少,”他笑,“每天不少过一次。”
“但今天的第一次还没有开始。”她说。
他抬起头望着太阳:“在白天来?”
“你们男人就是这样的,”她呶着嘴:“我们第一次不就是在白天吗?我说白天不好,你说不要紧。现在有点讨厌了,你就说白天不好了。”
“你们女人就是这样多心的,”司马洛说:“我的意思并不是这样,我的意思是,后来我发觉你在晚上比白天看起来更可爱,所以我就宁可留在晚上了。”
“但现在我却认为你在白天会可爱一点!”
“那很好,”司马洛说:“我一向是小姐的意见的。小姐有吩咐,我是非服从不可!”
他向她走过去,她懒洋洋地坐在池边看着他。他走到了她的身边,弯身向她伸手,她接住了他的双手,然后很快就动了。首先,她向后一趟,躺了下去,双脚缩了起来,撑住了他的腹部,发力,把他向后一送。
司马洛尖叫了一声,就飞过了她的身上,直向泳池飞去,“哗啦”一声,堕进了泳池中,直沉下水底。他喝了两口水,狼狈地再浮上去,抹着眼睛上的水抗议地叫:“你这算是什么?”
她咭咭地笑:“这是因为你不够体贴而给你的教训。就是在白天,我们也不能在池边来呀!”
“我并没有说要在池边呀!”司马洛冤屈地说:“我是打算抱你进去的!”
“我用不着你抱!”她笑着,就回身向屋里面跑回去。
司马洛也爬上了池边,向屋内追进去。踏入厅中的时候,他看她的泳衣的上半截就弃在地上。泳衣的上半截则是弃在那螺旋楼梯的中段。
他沿着楼梯跑上去,在地上留下湿淋淋的脚印。他上了二楼,进入睡房,看见她已在床上。
她正坐在那里,两腿曲了起来,用膝盖托着下颔,两手抱着小腿。这样,她的大腿就遮住了裸露的乳房,而两脚则是把另一个本来是给泳衣遮住的地方。
这个姿势,是比全裸更加诱惑的,因为你知道她是全裸,但又看不见她的全裸。
“不要进来!”她说:“除非脱下衣服!”
司马洛并没有很多可以脱的衣服,只有一件,就是那条泳裤,这也很容易就脱下了。
她点点头:“现在,你可过来了!”她说着,就把手拿开,而且把身子伸直。
她是很动人的,乳头的颜色虽然相当深,而且乳房也不很大,不过却是浑圆而充满了弹性。腰肢很细,但腰以下则是肥硕的圆厚。小腹以下一大片黑。长而密的森林地带,指示她已经是一个充分成熟的妇人。
是的,一个充分成熟的女人。她的年纪已经超过二十五岁,不再是一个无知的少女。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敢表示自己要什么,也懂得享受她所需要的。
当他到达床边时,她就把腿子张了开来。
他也知道他应该跪在什么地方。
很圆滑很顺畅地,他们合在了一起,因为她是已经很湿很滑。
“我在白天真的没晚上那么好?”她的眼皮是紧合着的,声音也是透过紧合的牙缝吐出来。
“现在已经够好了。”他说。
他动作了起来,她的喉咙吐出了吟哦的声音,她梦呓般地说:“我——我却觉得你是白天比晚上更好。”
“为什么呢?”他问。
“因为白天有光,”她说,“我能看见?”
司马洛笑了起来:“但是你并不在看呀,你是闭着眼睛!”
“我——我不是想闭着,”她呻吟地说:“我是因为——因为太舒服——我张不开来!”
“那么,白天和晚上,也没有什么分别!”司马洛说:“闭上了眼睛,总之是黑暗。”
“不——不要说话,动吧!”她说着,颈间的筋肉也收紧了,“快一点!重——一点!我要你快……噢……”以后她所发出来的,就是一连串毫无意义的声音了。
他是尊重女性的,她要他快一点和重一点,于是他就动的很快,也很重。很奇怪,这样重的动作,似乎应该很容易就把柔嫩的肌肉撕裂的,她却并没有被撕裂,而她所得到的,也不是撕裂的感觉,而是浪潮似乎一阵比一阵更高的快感。
直至后来,他的身子湿了,那是被汗所湿。她也湿了,却不全是汗湿。
她开始一连串抖颤,哽咽般说:“现在!”
他知道她要他现在干什么,而这也是他已经忍耐了很久的事情。她说现在,于是他就不再忍耐了。热情以强力喷射出去。她也感觉到灼热,而这一阵灼热引起了她更强烈的颤抖,颤抖也就是在此时达到了最高峰。
之后就是静止了,感觉从感受的高峰滑回去,滑向静止的平原。软化和萎缩,使他们自动滑脱,而至分离了。
他滚开,在旁边躺了下来。
“我想——睡觉!”她娇弱地说着,似乎感觉到,说话也是一件很吃力的事。
“你睡好了!”司马洛说。他却还不想睡。他在床头几里摸出一包香烟来,点上了一根,深深地抽吸着,享受烟叶在事后给他带来的乐趣。
偶然,他也会瞥一眼她,她正好无保留地横陈在那里,紧张之后,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柔和感。很可爱!就像在雨后的一朵鲜花。
一个很美丽的女郎,能够和她在一起,在他来说,这是一种福气。
事实上,和她结识,也是他的运气。
他是把她从危险之中拯救出来的。大约两星期之前,司马洛结束一次旅行,乘飞机回来。她也在同一飞机上。那时,司马洛对她就已经很感兴趣了的。不过,她却抱着相当矜持的态度,总是不肯接受他的勾搭。
后来,很凑巧地,司马洛又在街上碰到她了。
那时司马洛是正开着车子经过一条偏僻的小街,就看到了她。她正在给三个现代青年人包围着。
有两个是拿着刀子的,第三个没有拿刀的人,已经把她的手袋拿了过去,还不满足,要把手伸到她的身上去。她拼命挣扎,叫喊起来,那人在她的脸上掴了一掌。
司马洛的车子,就是在这个时候到达。他把车子刹停了,跳了下车。这时的他,是简直赶到庆幸的。因为他最喜欢碰到这种“有为的现代青年”。只懂得恃强凌弱,以众欺寡。他要让他们知道,男人气概应该是如何的。
当他停车的时候,那三个青年人却是一点都不慌张的。其中一个拿刀的把手上的刀子一挥,喝道:“滚开吧,老头子,不要多事!”
这使司马洛不禁笑了起来,他比他们大了不到十年,就算是老头子了?只因为他不穿喇叭脚牛仔裤,不穿花花绿绿的衬衣,常常洗头而又不把头发留到一尺长?
总之,这个老头子并没有滚。他下了车,向他们走过去。
两个拿刀的人立即把他围住,而第三人则把那个女郎的手臂屈到背后,控制着她。
两个拿刀的要对付这个不识好歹的老头子。他们认为,在现在这个世界上,正确的做人方针,应该是各家自扫门前雪,应该见死不救。司马洛这种讨厌的行为,是应该得到教训的。
而且,司马洛可能已经不是他们所教训的第一个人了。
不过这一次,他们所教训的,确实一个并不太老的老头了。司马洛两个转身,两脚各踢了一下,两个人的手腕便都给司马洛的脚尖踢中一记,手中的刀子便飞掉了。
两个人呆在那里,司马洛迅速地窜到其中一人的身边,在他的膝盖后面腿弯处撑了一记。那人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差不多同时,司马洛的另一只脚就一撑,撑了出去,撑中另一人的胯下。
这个人掩着胯下倒了下来,缩作一团,痛的两眼翻白着。司马洛又毫不留情地在他的脸上重重地踏了一脚,使他鼻子变成一片血肉模糊了。
看上去是很可怜的,但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是不值得可怜的,像狗一样。你打他们,他们就怕,你不打他们,他们要过来咬你了。
另一个掉了刀的人,看见形势不对,转身就逃,自然没有那么容易。司马洛的脚一伸出去,镰刀似的在脚踝上一钩,这人便仆倒了。额头首先与路面相撞,“隆”的一声,把他整个人一弹弹了起来。司马洛一晃眼已经赶到,一手捞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再拉高一点,手臂一扭一压,这人便失去了平衡,而翻了一个跟斗。可是在这个跟斗翻完之后,司马洛还是没有放手。于是“拍”的一声响,这个人的肩部关节就脱出了。
余下一个手上没有刀子,而捉着那个女郎的飞仔,简直给这个场面弄得魂飞魄散了。便连忙把这个女郎一把推开,转身就逃。
司马洛微笑,转对那个女郎,招招手说:“来吧,上车,我送你一程吧!”
这个女郎好像受了催眠,接受了司马洛的邀请,立即上了司马洛的车子。司马洛也回到了车上,马上就开动了。他并不是打算放过这第三个正在逃走的飞仔,他只是看到,这人所逃的是死路一条,没有转弯,没有支路,也没有横街口的。
他开动了车子,就向这个人的后面追去。那人大为恐怖地把双脚撑得更用力了。但人车赛跑,用不着说,当然是车胜过人的。这人很快就给车子追上去。司马洛又没有直撞到他的身上,只是让车头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让他感觉到车头的热力,听到车子的马达声。
那人魂飞魄散地拼命逃走着,终于逃到了那条街的尽头。那里就是一废海堤,前面是海。他不敢听下来,只好向海堤的外面一扑扑了出去。
他以为他可以跳下海中,游泳逃走之类。
但是没有这么理想,当司马洛把车刹停了,下车走到海堤边去看看的时候,看见他就躺在那下面的石上呻吟着。原来那下面并不是直接是海水,而是一些礁石,再在礁石的外面才是海。他这样跳了下去不是跳进海里,而是跳到礁石上。
从相当高的高度,跳到了一大堆礁石上。那堆礁石,虽然是距离水边不远,但是他是再不能爬起来,爬下水中去了。
司马洛微笑说:“恶有恶报!”然后又回到了他的车子上,把车开走了。
“谢——谢你!”身边那个女郎感激地说。
司马洛就这样如愿以偿,和她结识了。而这一次是结识得顺理成章的,她也不能忍为他是太轻狂了。
而且,一经过了这个开始之后,她就不再冷冰冰,而是转的很热情了。热情到第二天,就已经和他成为了情人。
她一定是个倾慕英雄的女人,司马洛救她是一种非常英雄的行径,因而也得到了她的倾慕了。
她和他到了这一间偏僻的别墅里来,过她的假期。原来,她却是从外埠来的一个游客,虽然他们是乘坐同一架飞机,但他是刚刚回来,她则是刚刚乘飞机到达而已。她是到这里来渡假的。正如多数单身的女性旅客一样,她也希望在她的旅途之中遭遇到一些刺激性的事情。现在,她果然遭遇到了,就是遭遇到了司马洛。这座别墅,并不是司马洛私人的别墅,而只是他向一位朋友借用的。那位朋友已经到了外埠去游历,这是一位财产多到花也花不完的花花公子朋友,同样的豪华别墅,他在别的城市里时还有的,因此,司马洛即使借用他这别墅较长一段时间,他也并不介意了。
司马洛就是有这种门路的。
这两个星期过得很愉快,他的假期结束后,回来过了一段更愉快的假期。有时,他就陪着她去游山玩水,有时,则是和她一起在这里休息。
司马洛这个人,可以说根本上无时不是在度假的。他并没有什么正当职业,不过也不是没有职业。他的职业,只是不需要按时上班的。隔好一段时间,他才会出动一次,而这一次出动的收入,就可以抵得上许多人工作好多好多年的收入了。虽然,他所做的工作,是绝对不容易做的,许多时候,都要冒上生命危险在进行。

司马洛吸完了那根香烟,再取了一根,正拿起打火机要点火的时候,眼角里突然注意到有另一个光点一闪。这个光点,却是来自窗外的。
窗外是野地,远远的山坡上,有闪光闪了一闪。司马洛的脸一红,连忙走过去把百叶窗垂了下来。他以为这附近不会有闲人,所以窗子也懒得关上,但现在看来显然那边有一个瞥伯在看。
一个拿着望远镜的瞥伯,那闪光的一现,就是望远镜镜头的玻璃反映日光而造成的。他和这个女郎刚才的游戏,一定全给这个瞥伯看在眼内了。司马洛并不是一个暴露狂,他没有兴趣表演给什么人看。
他点上香烟,继续斜靠在那里,享受着那事后宁静。大约过了半小时,她在旁边已睡得很熟,而他也被一阵慵倦所包围了,开始堕入梦乡。
就在这个时候,床头几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发出清脆而刺耳的铃声。

司马洛皱眉看着电话,这别墅并不是他的,他也沒有告诉过什么人他是躲在这里,因此,这个电话也可能不是找他的了。
但是这个电话吵着他的耳朵,如果他不起接听,那它是会继续响下去的。
于是他拿起了听筒,说:「喂?」
那边传来的声音,他也不大听得清楚究竟是男是女,他也要略作考虑,才能断定,那是一個女人的声音。
這个女人的声音好像虾蟆一样的。她說:「请叫曹慧儿小姐听一听!」
司马洛皱着眉头在那里发愣,曹慧儿就是躲在他身边这个美丽而满足的女郎了。电话找她?也许她告诉了人家,她是在这里?她的女朋友?
这也不是很不寻常的事。于是司马洛抚着曹慧儿的头发,把她的头摇一摇,她张开眼睛,司马洛将听筒交给她,说:“这是找你的电话。”
她皱起了眉头,睁着惺忪的睡眼,瞧着司马洛:“找我?你有没有搅错?我在这里没有朋友,也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呀!”
司马洛耸耸肩:“这个我可不知道了。总之她是说找曹慧儿,你不是叫曹慧儿吗?”
她耸耸肩。把听筒拿了过来,说:“喂?”
她就只是说了这一声“喂”,跟着,她的脸色就剧变,然后猛的把听筒摔回电话机上。
“怎么了?”司马洛问:“发生了什么?”
“是你开的玩笑?”曹慧儿鄙夷地看着他。
“什么玩笑?”司马洛问着,就把那只听筒再拿了起来,说:“喂?”
那边却是已经收了线。
“究竟是什么事?”司马洛正经地问曹慧儿,“这并不是我和你开的玩笑。”
“那个人——她骂我!骂的很下流!”曹慧儿愤愤地说,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看她的表情可见那个骂她的人所用的字眼的确是十分下流的。
“怎样骂?”司马洛问。
她摇着头:“我说不出来,不要叫我说!我是说不出这样话来的!”她又皱起了眉头看着他:“这个地方,究竟有什么不对?你——她是不是你的妻子?”
“别胡说!”司马洛吼道:“我没有妻子,目前我也没有另一个女人,不然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而且,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
“但这个女人是指名骂我的!”她说。
司马洛跳了下床,跑过去打开衣柜,取出一副望远镜,走到窗前去,举起来,通过百叶帘缝,望向刚才有过闪光的地方。
但是什么都看不到。
他可以推想得到,刚才有望远镜在那边偷窥的必然也是打电话来骂人的人了。那山坡上并没有电话,这人既然已经在有电话的地方,当然也不会再在山坡那里了。
“你在看什么?”曹慧儿问。
“我们的附近有一个心里很变态的人,”司马洛说:“刚才在对面用望远镜偷看我们,跟着又给我们来一个肮脏电话!”
曹慧儿连忙拉起被子来把身体遮着。
“但是现在不要紧了,”司马洛说:“我已经放下了窗帘。而且,你说那是个女人?”
“是,”曹慧儿点头,“那声音很难听,几乎像是男人一样,不过我听得出是一个女人!”
“那真妙极了,”司马洛说:“一个瞥伯,又有打肮脏电话的瘾的,而且还是个女人。这种玩意本来是男性专用的,现在有一个女人也玩上了。这个世界,真可以说是达到了男女平等的阶段了。如果那边是个美丽的女人那更妙了。”
曹慧儿用被子把身体裹得更紧,正在那里发抖着。“这并不是开玩笑的,司马洛,”她说:“我害怕!”
司马洛摊摊手:“有什么可怕。瞥伯的心理,我是明白的,这是那种胆小鬼才会做的事情,尽管心里想的很多,却不敢付诸实际行动。这是那种不敢见人的人。是瞥伯,就不会是强奸者。这种人就只是敢偷窥,敢用电话骂你,但是不敢走近你,不敢见你。如果敢,她已经来当面骂你了。”
“我还是不放心,”曹慧儿皱眉,“司马洛,你这个人——也是有不少仇人的,不是吗?”
“我不相信这是我的仇人,”司马洛摇摇头,“我认为,这不过是一个在这附近看惯了好戏的人罢了。这间别墅本来的主人,他也是一位风流人物,他在这里一定也常常演出同样好戏。”
“也接到同样的电话?”曹慧儿问。
司马洛咬着后脑。“这我可不知道了。不过,让我们睡觉吧!那些小人物,不值得我们大惊小怪!来!”他温柔地看着她,她也柔顺地贴到了他的怀里。
“睡吧!”司马洛说:“你一定很累了。”
曹慧儿呶着嘴:“让仆人们都休假,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有仆人在着,我们不是可以安心一点了吗?”
司马洛微笑:“这个主意,是也有好的地方的。譬如,没有仆人在着,我们就不一定要穿得齐整,才能在屋中跑来跑去了。”
“先把门锁好,”她说:“不然睡不着。”
司马洛没可奈何,也只好下床,走过去替那只关上了的门下了锁。
然后他再回到她的身边。这一次,她是可以睡的很安心了,既有锁上了房门,又有司马洛强壮的手臂在保护着她。司马洛到无论锁不锁房门,他都是水的很安心的,因为,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理论,认为那是一个不敢见人的瞥伯。既然是不敢见人的,那自然也不敢过来伤害他们了。
但是后来的事实就证明是司马洛错了,而曹慧儿是对了。因为,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司马洛猝然惊醒了。是一阵火烟味透进他的鼻孔而把他惊醒了的。
他跳起身,震惊地发觉,窗外天色虽已黑下来,然而却是正在火光雄性。恶臭的黑烟透过百帘缝飘进来,他也可以感到火焰的放射性热力。
“我的天!”司马洛低声叫着,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到窗前去,拉起百叶窗向下面望。
整间屋子都在着火,火舌正从楼下升上来。而且,花园的围墙,也成为了一座火墙了。浓厚的汽油味使司马洛知道这一定是纵火。有人在花园的围墙上淋下了汽油,很可能也在屋子的楼下淋了汽油,然后烧起火来。
曹慧儿呻吟一声,也做了起来,皱着眉头。那火烟味使她感觉到就像陷进了一个噩梦中似的。
司马洛过去拉她的手:“快逃!失火了!”
她慌张失措,不知道怎么办好,司马洛是仍然相当镇静的,到底,对于应付危险,他有着相当丰富的经验,他是不会被吓倒的。他首先抓起了他们的衣服,和她带来的那只衣箱。由于那只衣箱的里面是有她的护照等等重要文件的。
他才拉着她的手臂带着她冲出了房门之外。
他们沿着楼梯跑下去。到了大厅中,就发觉他们已经无去路了。因为通出花园的门,也已经给火舌封住。
“我们怎么办?”曹慧儿慌张地叫:“我们要死了!”
“这边来!”司马洛咬牙叫着,拉着她冲向厅子后部,从后面那个门口冲出去。那门口是直接通进屋后的车房的,司马洛车子就停在那里。
司马洛看到,关上了的那度的车房门,是已经着火了。
他把箱子和衣服都掉进了车子的后座,然后跑过去按墙壁上的电挚。那电挚就是车房门的开关,平时是一按电挚,车房门就自动打开的。
可是这一次,那度车房的门确实失灵了。司马洛按下去,并没有发生什么。他知道一定是电挚受了火烧的影响而顺坏了。
司马洛叫:“快上车!”一面不由分说地把曹慧儿推上车子的座位上,而自己也跟着上去了。
“这……这怎么办?”曹慧儿绝望地叫着:“我——我不能出去了!”
“不要紧!”司马洛说:“我们等等!”
“还等?”曹慧儿瞠目看着司马洛,实在不明白他的葫芦里是在卖什么药了。那火正在愈烧愈旺,而司马洛还说等,等什么?而且那汽油的火造成的烟,也是很不好闻的,使她感到阵阵晕眩,并且呛咳起来。
“来!”司马洛说,“利用时间,我们穿上衣服!”她说着,又把她的衣服塞过去。他真够镇定,会不会是太镇定一点了?
但她需要他的保护,目前也要唯他的马首是瞻,他叫她怎样做,他也只好怎样做了。
司马洛看着她穿衣服,自己也穿上衣服。
这时,车房的门上,火势是更旺了,那火已差不多把门烧通。司马洛叫道:“小心一点!”他便把车子开动了,马达怒吼着,车头向那度着火的木门直撞过去。“轰隆”一声,木门就破掉了,车子冲了出去。不错,司马洛是等得很合时的,如果他不等,那车门就没有烧到那个程度,不一定可以撞得破,但是,现在差不多已经烧通,他就可以一撞撞破而冲出去了。
有些火炭屑跌在曹慧儿的头发上,曹慧儿尖叫着连忙用手拍熄。车子已经出了花园之后指哪个,沿着园中的私家路,向花园围墙的门口驶去。
围墙固然是在着火,而门口本来是一个缺口,但是地上也淋了汽油,成为了火海。那放火的人可真是心狠手辣。他是布下了这一个火海陷阱,不打算让他们逃出去的。不能爬墙出去,亦不能从门口出去。
“再伏低一点!”司马洛咬着牙叫着,再次以踏油门,车子以告诉向门口冲去。
“不行呀!”曹慧儿惊惶地叫道:“那里——那里有火!”
“你少担心好了!”司马洛说:“只要够快就行了!”
他们的车子很快就接近了花园门口,随即就冲进了火海之中。曹慧儿赶到灼热和窒息,而司马洛也是有同感的。
但是他极力把持着方向盘,车子继续前进。
一闪就过去了。还不到两秒钟,他们的车子已经冲出了火海,之外,到了外面的路上了。清凉而甜蜜的新鲜空气又把他们包藏了起来。曹慧儿感激地深呼吸着,一面祈祷似地说道:“谢谢天!谢谢天!”
司马洛双手一抹脸上的汗,发觉一只手都黑了。那是黏在脸上的油烟。
他看着曹慧儿。她的脸上也是一样的。
的确是一个惊险的场面。很惊险的经历。他嘴巴里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心里也是和她一样说法的:“谢谢天!谢谢天!”
如果不是他够机警,现在他们两个人可能已经葬身火窟了。
“有人……放火要烧死我们!”曹慧儿这样说着,就忽然掩面哭泣了起来。
“是的,”司马洛说:“有人要烧死我们!”一面,他已经机警地在四面张望着了。放火的人很可能还留在附近的,没有把他们烧死,那很可能他们又会再来别的手段了。不过司马洛并没有看见附近有什么人在着。
“会不会——会不会就是打电话来那人?”曹慧儿哭着问。
“我不知道,”司马洛说:“他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你还没有告诉我!”
“她……她说我淫贱,说我……我说不出口。宗旨她叫我快点离开你!”曹慧儿楚楚可怜。
“那真有趣!”司马洛说。
“我们快点走吧!”曹慧儿说:“我要快点离开这里!我们不能再逗留在这里!”
“好吧!”司马洛叹了一口气,开动了车子,“真狼狈!我们连鞋子都没有机会穿上。”
“那怎办?”曹慧儿呜咽着:“我们到什么地方好呢?”
“到我家去吧!”司马洛说:“我家里虽然没有泳池,不过也是相当舒服的。”
他是没有反对的余地的,于是司马洛把车子开回他的家里去。
他的家里,果然设备也不差,只是没有游泳池,不能游泳和晒太阳光罢了,一个独占一层宽大的楼宇。他们去洗了个澡,把身子弄干净了。
“警方一定正在奇怪有谁烧死在哪屋子里了,”司马洛说:“那是说,假如他们现在已经赶到去救火了的话。不过,我以后为对他们解释的。现在告诉我,曹慧儿,你有没有丈夫?”
“没有。”曹慧儿说:“为什么这样问?”
“也没有爱人?”
“如果我有爱人还会和你在一起?”曹慧儿没好气地道。的确,有丈夫还有可能和他在一起,如果有爱人则是没有理由还会来贺他厮混的。
“但是,我知道没有女人会对我寻仇呀!”司马洛说:“而且,这不像是女人的手段,为了醋味而寻仇,这通常只是男人才会做的事情!”
“我不知道,男人会做什么?女人会做什么?”曹慧儿说:“但我知道打电话来给我的那个是女人,而不是个男人!”
她说的有点道理,那个电话是司马洛最先接的,不错,他也认得电话中传来的乃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一个声音像虾蟆似的女人。如果是一个妒忌的男人在进行报复,他似乎不可能叫一个女人来代替他打电话的吧?
而且,那个也不是很普通的瞥伯了。司马洛深信一个瞥伯是只会偷偷摸摸,而不敢采取实际行动的人,但是那个瞥伯却是采取了实际行动的。她要放火把他们烧死。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了。这一次,是司马洛家里的电话。司马洛走过去拿起听筒说:“喂!”一面以为是他的朋友打来的。
“找曹慧儿听电话!”电话里一把声音说。
就是那把虾蟆的女人声音,而且这一次的语气充满了权威性似的,就像司马洛是她的奴隶,只要主人一吩咐,奴隶就非要服从不可。
“你!你……”司马洛满腔怒气,就只能这样说,而说不出别的来。
“叫曹慧儿听电话!”那把声音又命令道:“你的耳朵有问题吗?”
司马洛给气得肚子有点发胀,可惜说话的对方不是在面前,不然他就已经一拳轰过了。
“你——你有本事就再来烧我这间屋子吧!”司马洛叫道:“你敢不敢露脸?”
“你没有资格和我讲话!”那把虾蟆声音,仍然是那么充满傲岸地说:“你叫不叫曹慧儿听电话?不然我要收线了!”
司马洛的眼球也几乎跳出了眼眶,但没有办法,治好把听筒交给曹慧儿。
曹慧儿皱起了眉头:“怎会有人打电话到这里来找我呢?我在这里不认识人,我更没有到过你家,不可能有人知道我是在这里!”
“那是我们的老朋友,”司马洛说:“这位朋友无所不知,你和她讲吧!看看她有什么话要说!”
曹慧儿只好接过了听筒说:“喂!”
那边的人说了一连串的话,后来,曹慧儿就把听筒放了,让它跌在地毡上,而用双手掩着了脸,哭了起来。司马洛忙抓起了听筒说:“喂?”
那边已经收了线了,只有一阵“胡胡”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
司马洛把听筒摔回电话机上,转向曹慧儿,质问地道:“那怪物,她对你说了什么?”
“你以为她说什么?”曹慧儿呜咽着。
“她究竟说了什么?”司马洛气急败坏地。
“还不是骂我?”曹慧儿凄然地说。
“怎样骂法?我要你逐句告诉我!”
“她……她叫我走!”曹慧儿饮泣着,“不然,她就要把我一起杀掉!”
“一起杀掉?”司马洛说:“你是说,她打算杀我?”
“她没有这样说,”曹慧儿说:“但她的意思一定是这样了。如果我还留在你的身边,她就把我也一起杀掉!”她站起来,“我要走了,我要坐飞机回去,我不想留在这个地方!”
“你这样就给她吓着了吗?”司马洛简直要捶胸顿足似的,“你就给她一句话吓着了?”
“并不是一句话,”曹慧儿说:“她不是差点把我们杀了吗?她烧了屋子,我们很可能现在变成了死尸的!”她过去打开箱子,检点衣物。
“你不要走!”司马洛叫道:“我要你留在这里!”
曹慧儿摇摇头,用手背擦着眼泪:“对不起,司马洛,我很喜欢你,不过,既然你有着许多说不出来的烦恼,我看还是让你解决的好!”
“我没有什么说不出的烦恼,”司马洛叫道:“我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
“总之,我还是离开的好,”曹慧儿说:“我走了,也许她就不会杀你了!”她打开衣箱取出另一双鞋子。
“但——”司马洛挥着拳头,却说不出话。
他想到,这个虾蟆声音的女郎,一定来投不小的。普通女人不敢,亦没有能力去放火烧别人的屋子。而且,这个居然连他家里的电话号码都知道,这更不是等闲可比的了。这究竟是谁?
也许真要杀他的?看来她要对付的果然只是他。在这种情形之下,他似乎是不大有理由要求曹慧儿留下来和他一起分担危险的了。她留下来是可能有生命危险的,那场火已经证明了,这不但是普通的恶作剧而已。她不是一个能应付危险的人,没有理由要他留下来的。
“你现在就走?”司马洛问。
曹慧儿点点头:“我有机票,我随时可以坐飞机走的。”
“那我开车送你到机场吧!”司马洛说。
她淡淡地点点头。
司马洛又说:“不过得等一等,我要去一趟洗手间。”就像一个女人那么扭捏。
但是司马洛到洗手间去,却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的。他进入洗手间,打开了那里面的药柜,再把药柜也拉了出来。原来,那只药柜本身也是一度柜门,柜门的里面是一个暗格。这个暗格里面装的就不是牙膏须刨之类的洗手间用具了。这里面装的都是武器,可以说是司马洛的一个秘密军械库。司马洛从其中取出一把手枪和一夹子弹,在枪中纳入子弹,又把枪塞在腰间。
而这把枪,却是他这暗格之中最简单的一件武器了。他另外再拿出来的其他古怪东西,则是在外表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的。他把这些东西都一一在身上藏了起来。
然后他再出去。曹慧儿已经在等着他。它并不知道司马洛的身上已经怀了手枪,而司马洛也没有告诉她。司马洛认为,没有需要把她吓着的。不过,他到希望,那个虾蟆声音的女人会在他们前赴机场的途中再来试试动手,这样,他一定会演一局好戏给她瞧一瞧的。
司马洛开车把曹慧儿送到了机场。虽然他在路上很小心地留意着,却看不到有人跟踪他,亦没有遭遇到什么意外事情。顺利地到达了机场。
在候机大堂中,他们默默相对。曹慧儿有一种凄楚而黯淡的神情。她后来说:“司马洛,我实在是喜欢你的!”
“我也是一样!”司马洛耸耸肩。
“这件事情过去后,”曹慧儿又说:“打个电报给我好不好?我回来找你,或者你来看我?”
“一定!”司马洛捏着她的手,“我先给你一个电报,然后我就来看你!”
机场的扩音器正在召唤乘客登机。曹慧儿站了起来说:“司马洛,我的走了!保重一点!”
司马洛心里有着一种快要爆炸的感觉。她进了闸,上了飞机,司马洛站在大露台上,看着飞机飞走了。
他转过来,看着露台的周围。那里很热闹,但没有人注意他。
那个混蛋女瞥伯,她会不会就此收手?弄走了曹慧儿之后,便就此收手?司马洛倒不希望她就此收手。他希望捉到这个女人。他可以相处很多好方法对付她的。如果她是个美丽的女人,那他的方法,进行起来时是更妙了。

他在那露台上逗留了好一段时间,都没有什么收获,就只好离开了。
他开车回到他的家里去。
楼上已经有人在等着她了。
这是一个他所认识,但是又不限换见到的人。警探。事实上还是一位探长。
探长正坐在一部车子的司机位中,车子就停在他所住那座大厦的门口。
司马洛把车子停在探长车子旁边,路中心,挥手招呼一声:“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
“我正在找你。”探长说。
“真巧,”司马洛说:“我也正想找你!”
“你找我有什么指教呢?”探长问。
“想向你报告一宗火警。”司马洛说。
“唔,”探长轻轻拍手,“认识了你这么久,还是这一次最老实。但,你这样停车时要抄牌的,把车停好了再谈吧!”
“和探长一起也要怕?”
“我不怕,”探长说:“但我包不住你。”
“那你跟着来吧!”司马洛说:“会开车的人愈来愈多了。停车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他开动了车子,而探长也开动了车跟着他。在这座城市里,找一个停车的地方果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们把车子开到了好远,才找到一个能够停车的地方。
那是一座露天停车场,离开人口密集的地方,几乎像月球离开地球一样远。即使这里,也已经有不少车子停着了。不过他们总算可以找到一处可以并排停车的地方。
司马洛走过去坐上车自,一面咒骂着:“有些人真是混账,明明不需要用车子,也要买部车来阻塞交通!这时代有一部汽车又不是很威风。”
“这是另一个问题,”探长书:“刚才你是说报告火警,什么火警?”
“那座别墅,”司马洛说:“你是说,你们现在还不知道?”
“我们如果不知道,我也不回来找你了。”探长说。
“唔。”司马洛说:“认识了你这么久,你还是这一次办事最为快捷。”
“你跑到哪里去?”探长问:“我们的人还在准备把你的尸体找出来呢?我虽然也希望找到你的尸体,但是我并不相信会找到。你没有那么容易死的。如果上天真是这么公平,也用不着我们警探来执法了!”
“别咒我,”司马洛说:“你们又怎样?常常不管老鼠去管猫。我不过有时替你们去管管老鼠,你就恨我了。”
“为什么你放火烧屋?”探长问。
司马洛微笑:“如果你是打算控告我放火,那你还是先拘捕我吧!如果你是想知道事实,那就先不要替我乱带帽子!”
“好吧!”探长耸耸肩,“我听你解释!”
司马洛已经想过了,他不能够创作出一个新鲜的故事来哄骗探长,而他暂时也没有理由这样的做。他还未弄明白这件事情的真相。也许,探长还可以帮助他的。
于是他把经过情形说了出来。
探长脸红起来:“这女人你把她放走了?”
“你认识她?”司马洛问。
“不,”探长红着脸哽塞地说着:“但是,她是可以帮助我们调查的!”
“我不认为她能帮助你调查!”司马洛说。
“岂有此理!”探长说:“你这样做是犯法的,把一个重要的证人放走!”
“我那时还没有人报案,所以我不算是犯法的。”司马洛说:“而且,我又不是警探,有什么放不放?我根本没有资格把一个人抓住呀!”
探长深呼吸这:“妈的,司马洛,你这样熟悉法律,为什么又不去当律师?”
司马洛没有回答探长这个问题,他只是说下去:“而且,是她自己要走的,她留在这里可能有生命危险,她要走,我怎好把她留住?万一她真的死掉了,这良心上的责任我怎么付得起?”
“她留在这里我们可以保护她!”探长说。
“我也见过在你保护之中的人死掉了,”司马洛微笑,“在你的保护之下的人,你敢说是绝对安全的吗?但她离开了这里,我却敢说她是绝对安全的。”
探长恨恨地看了司马洛一会,想不出什么办法难倒他。司马洛又不是知情不报,他不过是报的迟一点罢了。报的迟一点也不能算犯罪,一个人像有权回家去洗一个澡换件衣服才去报案吧!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司马洛?”他又问。
“我不知道,”司马洛说:“我所知道的,我已经都告诉了你。”
“没有这样简单吧?”探长冷冷地问。
司马洛只能苦笑。在以后,有什么事,司马洛都是不喜欢告诉警方或者向警方求助的,但这一次却是例外,他的却都说了出来,而探长却反而不相信了。
“来吧!”探长说:“多说一点。瞒着我,对你也没有好处的!”
“我已经告诉你了,”司马洛说:“而且,我要求你替我查清楚这件事。保证市民的生命财产是你的责任,我就是要求你尽你的责任!”
“你要功供给我充分的资料,我才能保护你的!”探长说。
“那要迟一点了,”司马洛耸耸肩,“要等我找到了资料,我才能够告诉你!”
“你会后悔的,”探长说:“这一次,你一定会后悔!”
“没有什么吩咐了吧?”司马洛说:“我可以回家了没有?”
“当然不可以,”探长说:“你向我报告,这是非正式的,你得到警局去一趟报案,这才能算是正式!刚才我们的谈话只是朋友间谈话。”
“好一位朋友!”司马洛气结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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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18 10:32:26 | 显示全部楼层

司马洛果然跟着探长到警局去报了案,而警局里的探员们缠住了他,盘问了好几个钟头。问来问去,都是那些问题,把司马洛问得发慌。探长说司马洛会后悔的,这倒说的没有错,司马洛果然是真的开始后悔。他后悔把实情告诉了探长。
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天亮了。
他的家还是好好地在那里,并没有给烧掉。不过这也是预料中事了。由于他的家是在一座住宅大厦的里面,同一座大厦,还有不同的住客的。放火一烧,就许多人都要死了。
司马洛再洗了一个澡,上床睡觉,在睡着之前还在那儿咒骂着那个虾蟆声音的女人。
若果不是,她一搅,他就不必一个人独睡,而是拥着一个美人而睡了。有些时候,司马洛喜欢一个人独睡,也有时候,他则是喜欢和一个女人睡在一起的。现在,他就是喜欢和一个女人睡在一起的时候,然而,他却给害的非要一个人独睡不可了。
他这一觉,一直睡到了黄昏,才自动醒过来。并不是给一个电话超醒过来的。这却使他不大满意。他倒希望那女巫会再打电话来骚扰他,这样也许他会有机会和她周旋一下。然而并没有。
司马洛起来梳洗,就穿上衣服出外去吃晚饭。一个独身汉,晚饭多数时间都要在外面吃的。
然后,他就去赌钱。
没有女人,又没有机会冒一下险,他就只好去找一点赌博上的刺激了。
这座城市的法律是不容许赌场设立的,但这并不就是说没有赌场。一样有的。只要人们喜欢这玩意,就有人迎合大众的“需要”而办赌场了。法律不容许,就秘密设立,如此而已。
司马洛就是到了一座设备豪华的赌场去。那里,除了赌之外,也还有女人的。如果你够手段,你也可以勾搭到一个很漂亮而很能够给刺激的女人。
司马洛就是常常在这里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的,而今天晚上,他的目的,也显然是为了要得到一个女人多过为了赌博的。
那间豪华的赌场,是在一间夜总会的上一层的。赌客通常是要先到这间夜总会,然后才由几位身份特殊的侍者领着,到楼上的赌场去。如果不先是夜总会的熟客,对于那座赌场,你就跟本不得其门而入。司马洛知道,这是为了保证赌场中只有上流的豪客,而没有三教九流中人。这个制度对他正好,由于赌场方面是等于已经替他作了初步的鉴选了,在那里找到的女人,质素大概不会太差吧?
司马洛依照老规矩,首先在夜总会中占了一张桌子,喝一杯酒。但是,在那里坐下了之后,他却不想在离开了。
为了那个唱歌的女人。
那是一个相当美丽的女人,正在音乐台上唱着一首幽怨的歌。可司马洛欣赏的却不是她的美丽,而是她的嗓子。而事实上,她亦算不得是欣赏,只是感到奇怪而已。因为这个女人有着低沉而沙哑的嗓子,有着一种特殊的性感。司马洛在感应到这种性感之余,也同时想起了那把电话里的虾蟆般的女人声音。那把虾蟆声音,在骂他的时候,当然是很讨厌的。但是,加入不是骂他,二十换了在米高峰之前唱歌,唱一首情歌,那么,情形是否又会不同了呢?
司马洛坐在那里,凝视着那个女人在唱歌,一时忘记了赌钱的事了。后来他向侍者招招手,侍者走过来,对他微笑:“司马洛现身,想上去玩玩吗?”他是认识司马洛的。
“唔——今天晚上没有心情赌钱,”司马洛说:“我只想问问你,这唱歌的女人是谁?”
“那是吴凤。”侍者说。
“吴凤是干什么的?”司马洛问。
“她当然是唱歌的。”侍者说。
“我的意思是,除了唱歌之外,她还干些什么。”司马洛说。
侍者耸耸肩:“这个我可不知道了。你对她感兴趣呢?”
“很感兴趣。”司马洛说。
“对她的歌感兴趣呢,还是对她的人感兴趣?”侍者问。
“对她的歌感兴趣,对她的人也感兴趣。”司马洛说:“你可以为我搭搭线吗?”
侍者搔着后脑:“这却不大有把握了。她这个人很怪,不一定有钱就可买到。不过如果是她喜欢你又不必讲钱了。总之她的心头很高,不是那么随便喜欢一个男人的。我可以替你试试!”
“替我试试吧!”司马洛说。
“你没偶那么快走吧?”侍者问。
“没有那么快,”司马洛说:“反正你们这里是通宵营业的,我可以等。”
“你知道,我也得等机会的,”侍者说:“我也不能够就这样去和她讲的。”
“不要紧,”司马洛说:“我已经说过了,我是可以等。我今晚很空闲的。”
那个侍者走开了。司马洛继续坐在那里喝着酒,眼睛看着音乐台上的那个女歌手吴凤。她还是以那沙哑而有着性感的磁力的嗓子在唱着。司马洛微笑,奇怪侍者用什么手法为他搭线。不过这种人是另有他们一套,他懂得怎样开口。
看着这个唱歌的女人,司马洛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了。他究竟在干什么?会这么巧?她就是那个打电话恐吓他的人?他无意之中撞进了这间夜总会中来,就碰见了那个女人?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巧合。绝对不可能的。承认了吧!这不过是他追女人的一个几口罢了,事实上,他就是看上了这个女人。
好吧,就当他是看上了这个女人吧!这又有什么不好?她又不是一个很丑的女人。
吴凤唱完了那只歌,退入后台。换上了一个年轻而歌声响亮的歌手。忽然之间,司马洛就发觉,音乐是已经失色了。她的歌声就有这个特别的地方,听着的时候,你觉得很舒服而直到没有得听得时候,你才知道损失是多么大的。司马洛忽然希望那年轻的女歌手快离开,让吴凤来唱。
但吴凤没有唱。吴凤出现在他的桌子旁边。
“你是司马洛先生?”她问。
“是——是的,呃——吴小姐,真赏面,请坐下来!”司马洛连忙站起来迎接。
吴凤微笑坐了下来,叫侍者给她拿了一杯果汁,然后凝视着司马洛:“这是我的光荣,司马洛先生,我可以和你坐在一起。”
司马洛有点难为情。他说:“我刚刚想说的话,你已经说出来了,那我说什么好?”
“我是说真的,”吴凤说:“我久已是你的仰慕者!”
“仰慕者?”司马洛愕然,“你认识我?”
“我已经认得你很久了,司马洛先生,”吴凤说:“只是没有机会认识你罢了。你的故事,我也听过不少了。你是一位现代的侠客。”
这一次,司马洛的脸红了起来。
他讷讷着:“哦——那些故事。那些都只是故事二一,人们这样说,你不能就相信的!”
“但我知道那些是真的故事,”吴凤说:“你记得小燕吗?”
“小燕是谁?”司马洛莫名其妙地望着她。
“小燕是在上面赌场派牌的,”吴凤说:“大概你已经忘记了她。但是你是救过她的,在这里的停车场中。有两客人捉住她要用强,你把他们打走了!”
“哦,那个就是小燕!”司马洛恍然。
他记得的确有这一回事的,不过他没有机会问那个女郎叫什么名字。其实是他没有去问,由于在他的眼中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他不熟别感兴趣,他就没有和她发展下去了。
吴凤说:“所以我知道那些故事是真的。”
司马洛耸耸肩:“虽然那些故事是真的,但我还是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我是一个酷爱和平的人,本质上,我是不喜欢打架的。唔,吴凤,你喜欢赌钱吗?”
吴凤微笑:“你的意思是我下了班没有?我已经下了班,我跟你到什么地方去都可以。我是不喜欢赌钱的,不过,如果我就这样拉你走,老板一定会不高兴了。他是希望每一个人都光顾他的赌场的。”
“所以,”司马洛说:“我们就应该到上面的赌场去走一趟了。”
“是的,”吴凤说:“不过不要大赌,小小赌堵,应酬一下,你又不是一定输的。说不定你会赢了呢?”
“好,”司马洛说:“我们去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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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18 10:33:26 | 显示全部楼层
结果司马洛赢了。真是最开心不过。和一个美丽的女人一起,如果输到不名一文,实在是大煞风景,但是赢了,那就有如是锦上添花了。
他们到另外一个地方去庆祝。另一间夜总会。吴凤以她的沙哑的嗓子告诉司马洛,她是喜欢跳舞的,不过缺不喜欢在她自己工作的那间夜总会里跳。她说,一个人在那个地方工作,就也自然地讨厌那个地方。司马洛也很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一个很热情的女人。她说,她从来不会滥交男朋友的,夜总会的客人要和她兜搭,她也从来不假以辞色。但是今天,她确实和一位英雄在一起,情形可不同了。她喜欢一位英雄人物。
她在跳第五支舞的时候把头搁在了司马洛的肩上,司马洛轻吻她的脸。当音乐完毕的时候,他们四座,却看见侍者举着叫客人听电话的名牌经过。名牌上写着吴凤的名字。
“噢!我的电话!”吴凤说:“躲不起,我要去听一听!”
司马洛微笑:“你的交游可真够广阔呢!到了什么地方都有人找打来!”
“不是这样的,”吴凤解释着:“现在是许多姐妹们收工的时候,大概有那一个又要找牌脚打打小牌吧了。这里也是我常到的地方,别出找不到我,就自然打到这里来找我了!”接着又补充:“不过,当然我是不会去。我去回复他们!”
她离开了桌子,走到那边听电话了。一会儿再回来,脸色却不大好看。
“怎么了?”司马洛问:“发生什么事?”
平常人大概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但司马洛却不同了。司马洛这个人是观察入微,注意力极其之敏锐的。
“呃——没什么。”她苦笑着:“只是……只是……只是一位姐妹和她的男朋友有点不开心,不过,这些是我也管不着了。自己的事也管不来,还去管别人吗?”
司马洛耸耸肩。她不开心,也连带使他的乐趣大减了。
不过,她沉闷了一阵之后,就忽然展露了一个明媚的微笑,就像有所决定的。她把杯子一举,说:“来呀,我们多喝点酒!现在是开心的时间,何必闷闷不乐呢?”
她为司马洛斟满杯子,也为自己斟满杯子。
“如果你不是很会喝,”司马洛劝道:“还是不要喝那么多的好!”
“我会喝的,来,干杯!”她说:“而且,喝了酒,我就没有那么怕羞,不是更好玩了吗?”这样说着的时候,她对他抛了一个媚眼,再配合那沙哑的喉音,就使他不由的为之魂摇魄散了。
他和她干了杯,然后她再把杯子斟满。
两个人把那瓶酒喝光,再叫了一瓶。她果然并没有醉,而且愈喝得多就愈热情,和愈豪放。
和他跳舞的时候,她把身子紧紧贴在他的怀中,使他就像抱着一团火。
她咭咭地笑:“我知道你为什么找我的。”
“你知道最好了,”司马洛微笑,“人活在世上,不论男女,在他们仍然精力充沛的时候,不都是追求这件事的吗?”
“那么我们走吧!”吴凤说。
“到我家去吧!”司马洛说。
他们到了他的家,那时候吴凤喝下去的许多酒显然已经开始发作,她也有点醉意了。她参观了一下司马洛的屋子,然后就和司马洛一起进入了他的睡房。
现在,房中又已经收拾的齐整了。司马洛因为喜欢自由,喜欢无拘束,所以他虽然经济能力容许,他也没有雇请佣人的。不过他与同一座大厦里另一个有聘用女佣人的人家有联络,他出去的时候就讲一声,那一家人家的女佣人就会来替他把屋子收拾一下的,很方便的安排。
他是个王老五,王老五不耐烦收拾地方的。
“唔,你也有一个很可爱的家,”吴凤吃吃笑着,“尤其是你的睡房,布置的那么舒服!我一看见就想睡下来。”
那沙哑的小声从喉咙里吐出来,又使他的心一阵痒。
“请便吧!”司马洛说:“躺下来好了!”
吴凤把两手举起来,用背对着司马洛,说:“替我拉一拉拉链吧!我这件是唱歌的衣服,不是穿着睡觉的!”
司马洛替她把拉链拉了下去。
雪白的背脊露了出来。只是一段雪白背脊,却没有看见乳罩。看来她在下面根本没有戴乳罩。然而从前面看去,她的双乳却是那么坚挺。
她自己把衣服褪了下去。仍然用背对着司马洛。司马洛看到她身上现在就只剩下了一条漆黑的三角裤了,以前藏在长裙下的两条腿子也露了出来。而这条腿子也一点不使他失望。不太肥也不太瘦,当然因为缺少运动的关系,是没有那么结实了,但仍然是有着优美的线条的。然后她踏出了那件衣服,漫漫地向床边走过去,一转身躺了下来。司马洛也走到了床边。
她躺在那里,一双雪白的乳房耀着他的眼睛。两边的峰顶两点淡淡的藕色。腿子略交叠着,一条腿子伸直,一条腿子屈曲起来。她的眼睛也闭上了,她喃喃着说:“现在我是你的奴隶,我完全交给你了,你要怎样用我,也随便你吧!”
司马洛眨眨眼睛,有一阵飘飘然。他奇怪自己的运气怎么这样好,而且他也奇怪,怎么这样容易?一点也用不着什么交际手段的帮主,不用哄,不用骗,也没有理性的假矜持,就这样自动的献上来了?
也许这是他醉了酒的关系?
他把手伸到她的身上。
并不是假装的,也不是和他开玩笑。她还把他的手拉高一点,让他的手掌摸过她的乳头。这一摸,就使她难耐地抖了一抖。
她的腿子张开又合上。虽然还有一条黑色三角裤遮住那最重要的部分,但这也并没有减少她的诱惑性,而且由于引起想象,更加动人了。
他俯下头去吻她的嘴唇。她饥饿地把他的嘴唇吸住了。
他们的嘴唇紧贴,跟着身体也紧贴在一起。
她很热,无疑地那是酒精助长的热,但宗旨她把他抱得很紧。虽然他们还有衣服隔着,她有那条尼龙三角裤,而他还有一套完整的全身衣服,她还是八腿子伸到了他腿后,紧紧地缠住他。
隔着衣服摩擦。后来他再耐不住衣服的阻隔了,他从她的怀中脱出来,动手解除障碍物。
她躺在那里看着他,知道他全部都已解除了,她才动手把身上那条仅余的三角裤褪下来。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她要等到现在才脱下来。
因为她是完全光洁的。很奇怪,腋下相当丰富,一圈茸茸的黑色,而这里,应该有的地方,却反而完全没有。
他定眼看着她。看着一线丹红。
“怎么了,司马洛?”她微笑,“你不会也认为这是不祥之兆吧?”
“并不是迷信的人,”司马洛说:“而且,你也并不是不祥之兆。”
“哦,是吗?为什么呢?”她问。
司马洛又微笑:“如果还有一点点,那就是不祥之兆了,如果是完完全全地没有,一丝也没有,那却是大贵之相了!”
“有这样的事?”她瞪起眼睛看着他,“这个我倒不相信。”
“让我在看清楚!”他说着,俯下头去细看,而且也用手去轻抚。他的碰触使她十分难耐地颤了一颤。
“唔,没有错,”司马洛吃吃笑着,“果然是大贵之相!”
但现在不是研究相法的时候,她的分泌潮涌,更加表示她已经十分不耐烦。她把他拉近,喉咙中发出咿唔之声,牙齿在他的肩上轻轻一咬。
他压了下去。
她的弹性和温暖一如他所想象的。起先,她并没有动,就是任从他驰骋,但不久,她就配合其他的动作来了。这种动作,总是由慢而快的,而且快速,也就愈加顺滑。
他们好像两个死敌在搏斗,不过死敌却是不会接吻的,而他们的嘴唇却是吻在一起。
在感受到达最高峰的时候,她把舌头尽量伸出来,伸进口腔之内,就像要平衡她所受到的侵袭。随即,她大大地颤抖了,用手轻轻推他的肋骨,他就知道他应该停下来了。
于是他暂时停了下来。
她继续抖着,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全身都松了,两臂也懒洋洋地向两旁伸开。
休息了一分钟之后,她才再动起来,身子好像一条虫的蠕蠕而动。于是他也再动了。他的动作则是雄劲的,不是蠕而动,而是雄劲的撞击。
很奇怪,最柔软的地方,现在却是十分欢迎这种雄劲的撞击的。他们就是这样继续下去,有时候像是两个死敌在搏斗,但有时又停了下来,好像两位最要好的朋友,相拥紧贴。
直到后来,他知道她是已经完全得到满足了。女人的承受力是有弹性的,再多几次,她一样会感到享受,不过,她是已经完全得到满足了,不再得到那额外的几次,她也一样不会买埋怨的。
于是他就让自己发泄。在他的最高峰时,她的喉咙间又发出了那沙哑呻吟声,好像刀尖刮着他的骨髓,使他的兴奋更增加几度。
两个人在多姿多彩几秒钟之内痉挛着,呻吟着,最后放松下来,像两个死人似的併在哪里。
经久,她才叹了一口气,以她那沙哑的声说:“我们……我干了多久?有没有三个钟头。”
司马洛笑了起来:“三个钟头?你以为我是一个铁人吗?没有,我们不过只做了一个钟头左右。”他看着腕表,证实他的估计是准确的。
“唔,”她温婉地说:“人在快活的时候,时间会变的很长。”
“有时也会变得时间太短。”司马洛说。
她又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今夜,我做了我不应该做的事情!”
“怎么?”司马洛说:“你不是后悔吧?”
她耸耸肩:“做了就不后悔。不过如果我不是受了刺激,我就不会这样放荡!”
“你收了什么刺激?”司马洛问。
她摇摇头:“唉,还是不要说了,这不关你事。”她用手轻抚着他的耳朵,“不过,你不要以为我是用你来做折磨自己的对象,我不是那种人。即使在普通情形之下,我是也会教给你的,不过不会在第一天晚上。”
她的私事,他也没有兴趣去管,反正是事不关己,没有必要去惹上一些与自己无关的问题。
而且这时,电话就想起来了。司马洛拿起听筒,懒洋洋地说:“喂?”
那边的人一开口,就使他整个人像触电似的坐了起来。因为,就是那个虾蟆般的女人声音。这把声音命令道:“叫吴凤听电话!”
如果不是吴凤在身边,司马洛就会全部搬出他所懂得的最恶毒的咒骂之辞了。
司马洛说:“你——你又想干什么了?”
“我说叫吴凤听电话!”那个女人仍然以命令式的语气说。
“她——她不关你的事!”司马洛说:“你别骚扰她!”
“怎么不关我事?”那把虾蟆般的声又说:“你又怎么知道我不认识她?”
“——”司马洛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话机,接着又再度强硬地,“认识她也好,不认识她也好,总之,她在我这里,你们就不能打电话来这里骚扰我的!”
说着司马洛就把电话听筒一摔摔下,红着脸深呼吸着。自然,吴凤是正在奇怪地看着他了。
“司马洛,”她说:“什么事?”
“没——没有什么,”司马洛说:“这和你没有关系的!”他伸手到床头柜抽屉摸出香烟,但手正在发抖,点不上,还是吴凤替他点上了。
“怎么了?”吴凤说:“那个电话不会是找我的吧?”
“为什么你觉得这个电话是找你的呢?”司马洛吸着那根香烟,问着。
“因为刚才你似乎是在提起我,”吴凤说:“这里除了你和我之外又没有别人!”
司马洛没有做声,只是吸着香烟,看着她。
起码,那个电话证明了一点,那就是,她并不是那个虾蟆声音的女人,虽然司马洛早已知道不会是的。但是,吴凤又似乎和那一路人有点关系,那个女人不是说认识吴凤的吗?也许i,他应该让吴凤和她讲讲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电话又再度响了起来。
这次吴凤却抢先,抓起听筒,说:“喂?”
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只是吴凤的脸色转变了,接着她恨恨地把听筒摔回电话机上。而这一次,轮到她要爆炸似地深呼吸起来。司马洛用不着问也知道,又是那个虾蟆声音打来的电话。
吴凤的眼角流下了一颗眼泪,她用拳头在大腿上一搥,叫道:“哼,着真叫欺人太甚了!”
“你认识她吗?”司马洛问。
“我不认识,”吴凤咬着牙,恨恨地说:“不过,我知道她是谁!”
“是谁?”
吴凤跳起来,抓过她的衣服:“好,我就走出去,看看有谁能伤我一根毫毛!”
司马洛一手执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回床上:“告诉我,吴凤!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这不关你的事。”吴凤摇着头,“你——你让我走吧!”
“她说要杀死你,是不是?”司马洛叫道。
“哼,我就不相信!”吴凤说:“这个世界还是有法律的!”
“究竟是谁?”司马洛还是紧执着她的手臂,不让她挣脱,“你不告诉我,我不会让你走!”
吴凤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告诉你。不过,这件事是与你无关的,所以你也不要管。有一个男人正在追求我,我不喜欢他,不接受他的约会,他就扬言,如果这样下去,我不会有好结果的。”
“而今天晚上,你和另一个男人一起,他就打电话给你,说要杀死你?”司马洛说。
“是的,”吴凤说:“不过我不怕他!我就不相信他敢碰我一根汗毛!”
“但——”司马洛说:“你为什么肯定是这个男人?也许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我的呢?到底,这个电话是是打到我家里来的呀!”
“不,不会的,”吴凤坚决地摇着头,“刚才在夜总会的时候,这电话已经来过一次了!”司马洛的颈背上一凉,她又继续说下去:“如果不是因为他这样和捣蛋,我也不会——”
“你也不会在第一天的晚上就到我的床上来?”司马洛问。
吴凤负气地点头:“是的,我有我的自由,我喜欢交给那一个男人,我就交给那一个男人。他威胁我,我偏偏不肯受他的威胁。”
“但是,”司马洛说:“打电话来的并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女人。”
“这也不出奇的,”吴凤说:“他打可以找一个女人来替他打这个电话的。总之,司马洛,这件事我不需要你来管。我自己会应付的。哼,我也不是一个好惹得人,我也有我的办法的,如果她敢碰一碰我,哼!”
“等一等,”司马洛摇着她,“告诉我,她究竟说什么?你把她的话对我复述一次。”
“我已经说过了,”吴凤说:“这件事,用不着你管的!”
“好,不管!”司马洛说:“我就是想知道,她对你说了什么。你告诉我又会有什么损失?”
吴凤叹了一口气:“你也猜得到的。她骂我淫贱,她骂我该死!她说要把我处决!”
“这真荒唐了!”司马洛笑了起来,“世界上竟有这样荒唐的人!”他的脸上虽然也有笑容,不过,他的心中却并不是在笑的。
他知道她猜错了。不论是那一个男人在追求和威胁着她,总之刚刚打电话来的人,并不是这个男人所主使的人。因为同一个人也打电话来恫吓过曹慧儿,而她这个男人绝不可能是与曹慧儿有什么关系的。
但他不能告诉她这许多,她亦不会相信的。
他耸耸肩又说:“我不是硬要管,不过,这样荒唐的人,你认为不应该让我来教训他一下吗?也许他会派人在路上麻烦你一下之类,就让我去把他们打一个落花流水好了!”
吴凤微微露出笑容,耸耸肩,说:“这倒也是一个好主意,不够,我看还是用不着了,让我一个人去。我就是为了表示不怕他!我要让他看看,他是吓不倒我的!不管他说什么荒唐话,总之,他是吓不倒我的!”
“随便你吧!”司马洛说,“不过,你也用不着现在就走的,是不是?他一打电话给你,你就要出去,你虽然不怕他,但你的兴致不是也给他破坏了吗?不要管他!你喜欢留在这里的话,就继续留着,想离开的时候才离开,犯不着为了她的一句话就匆匆忙忙要走的!”
这也提醒了吴凤。“唔,”她说:“这也是一个好示意,让他们等好了!”
她又在床上躺了下来。司马洛温柔地把他抱着,嘴唇温柔地印到她的唇上,一面悄悄地伸出手去,把电话的插头拔掉了。
这样那个可恶的虔婆再打电话来的时候就不会打通。轮到她去焦急一下也好。也许她太急的时候,她就也会忍不住而露脸了。
吴凤并不知道司马洛拔去了插头的事,她只是软软地躺在那里,享受着司马洛的服侍。
司马洛用膝分开了她的腿,她发出一声长长的“噢——”,到了末段则变成了销魂的呻吟了。
整张床又在摇动。
他们又给情欲的浪潮浸没了。
到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已在朦胧之中睡着,忽然门铃大响了起来。
司马洛皱着眉头坐了起身,揉着眼睛,吴凤也怔惊地抬起头来,说:“怎么了?这时间会有人来找你吗?”接着一惊,“会不会是——”
“你躺在这里好了!”司马洛说:“让我出去看看。如果是来找麻烦的人,这一次,他们可是真的找到麻烦了!”
他拿了他的衣服,成堆捧着出了厅中,才从衣服堆里取出了他的手枪来,而把衣服丢在椅子上,走到大门前面。按门铃的人现在已经很不耐烦,在用拳头搥门了。
司马洛小心地从门洞向外面张了一张,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噢,我的天!”
来着并不是他预想中的人物而是探长。探长正在外面敲门。和探长一起的还有好些警察。
司马洛望出去的时候,探长正在说:“唔,有点古怪,我们把门撞破,进去看看吧!”
“喂,等一等!”司马洛连忙叫起来,“等一等,我来了!”
“司马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探长在外面吼叫着问道。
“没有发生什么!”司马洛说着把门闩拉开,然后又把门开了一线。这门上是下了好几层锁,由于司马洛不希望当他在床上的时候有不速之客闯进来。于是把门拉开了之后,还是有一条防盗链系着,使门能开一线。
探长窥进门缝里来,诧异地说:“怎么了,司马洛?你的衣服呢?”
“我——我正在洗澡。”司马洛呐呐着,有点难为情的。
“拿着枪洗澡?”探长说。
“你——你来时太凶,我不知道是谁?”司马洛说:“难道我拿枪戒备不应该吗?”
“究竟发生了什么?”探长问。
“我正在想问你,”司马洛说:“你为什么三更半夜来骚扰我?”
探长有点难为情:“是这样的,我接到一个告密电话,说你这里发生打斗,所以我就来了!”
“倒算不得是大打斗。”司马洛苦笑道。
“你和谁打架?”探长问。
“不——不是打架,”司马洛说:“你还是回去吧!这里没有发生什么事,如果你每接到一个开玩笑的电话就出动一次,那我看你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了!”
“怎么回事?”探长说:“我是关心你嘛!你在不久之前才有果麻烦。”
“现在没有麻烦,你走吧!”司马洛说。
“等一等,等一等,”探长还是坚持着,“让我进来看看,就可以放心了。”
“你不能进来!”司马洛坚决地说。
“为什么不能?”探长说:“难道你的家里是有什么秘密吗?”
“秘密有一点,”司马洛说:“不过不关你事,我这屋里有一个女人,不能让你看到的!”
“哦!”探长说:“我明白了。”
“总之,不要再来骚扰我了!”司马洛说着,就把门关上了。
这一次,探长走掉了。
司马洛回到房中,吴凤已经坐了起来。司马洛早已把枪收回衣服堆里了,以免把她吓着,不过她还是感到有点害怕的。她问:“什么事?是谁来了,吵成这个样子?”
司马洛微笑:“证明你的朋友是个无胆匪类了。他去报了警,警察临门了,他说我们这里发生打架流血事件,好在那些警察我是认识的,不然的话,给他们进来搜搜我们可也真狼狈呢!”
“这……这真岂有此理!”吴凤还是愤怒地涨红了脸,“他怎能这样骚扰人家?这样,这个世界上还有天理吗?”
“别管他好了,”司马洛说:“这证明了他是没有胆量如何跟你为难的!”
吴凤耸耸肩,接着笑了起来,向他伸出两手:“好了,司马洛,我们再来修习一下吧!”她懒洋洋地在床上躺下来,司马洛走到床边投进了她的怀中。她的两臂好像两条柔软的蛇似的缠着他。现在,司马洛是温香软玉抱满怀了,不过,他却是不大有心情加以享受的。他知道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的,召来这些警察的并不是那个追求她的男人而是那女人。那个虾蟆声音的女人。
那个女人再打电话来时大概打不通了,就用这个办法,希望警察的来临使吴凤扫兴,于是,把她弄出来。
看来她是很热心于破坏司马洛的好事的,对曹慧儿是如此,对吴凤也是如此。不过,无论如何,司马洛是不打算在天亮之前放她走的了。在晚上出去,她是很危险的。
于是他们又在床上相拥着,温存起来。吴凤靠在司马洛的怀中,深呼吸着。“唔,司马洛,”她说:“现在我才知道,和你这样强壮的一个男人在一起,是多么可爱的事。和你在一起,我有安全感。很有安全感,我知道你是能够保护我的,但是别的男人,就不能给我这种感觉了。”
“过奖过奖,”司马洛微笑着,“谢谢你,希望你不要再对我赞下去,可要把我宠坏了。”
说着这话时,他是心不在焉的。心里还是在想着这件事,计算他的下一步行动。这个虾蟆声音的女人究竟是谁?她有什么目的?
他是认识她的吗?为什么她对他的风流事看不过眼,一定要来拆散?是为了妒忌?但是,在他的记忆中,他又并没有认识过这样一个女人。这声音很特别的,如果他是认识一个这样的女人,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忘记了!
那既然是素不相识第,又为什么要来和他捣蛋呢?司马洛想不通这个道理。
终于,他也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他们安宁地睡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他猜并不是骚扰他恶人不打算来骚扰他,二十无从骚扰。电话又打不通,而且他这个住处,又是不方便用暴力攻进来的。
吴凤还是睡在床上未曾醒过来,司马洛把电话的插头再插好了,便下床去洗一个澡。他放了一缸热水,躺进了浴缸之中,享受着那热水给他带来的平静和舒适。
浴室门给推开,吴凤进来。并未穿好衣服。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是一丝不挂的,而现在,她也仍然一丝不挂的。
她站在门口,看着司马洛,一面举起手来揉揉眼睛。这样一举手时,她的双乳荡了一荡,而腋的一小撮细毛书别显现,和另一个应该有而没有的地方成为一个很特殊的对照。
司马洛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浴缸的水面,说:“你瞧,浴缸里的水又满了一点。”
“你在讲什么?”吴凤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没有听过一个笑话吗?”司马洛吃吃笑着,说:“有一个男人坐在浴缸里的时候忽然想女人,而男人的身上有一个地方是在一想女人的时候,会膨胀的,一胀起来,水里多了一只排水之物,水面不是就高起来了吗?”
吴凤忽然明白了,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冲到了浴缸的旁边来。她说:“好呀,我替你把排水之物除去好了!”
她她进了浴缸,水更满了。由于多了一具人体,缸中的水便满到溢出了地上。而这之后就是一段很疯狂的时光。
她的手在水底乱抓着,像要找些什么。她抓到了她想要找的,这使司马洛痛苦地尖叫了起来。他连忙用尽力气把她的手拉开,并且把她举起。
忽然之间,她生出了水面。这使她吃惊地尖叫起来了。但是随即,司马洛又让她降回下去。
“不……”她笑着说:“不能在这里!”
因为她感到她被侵入了。然而她逃不脱,因为那浴缸里的空位有限,并不能够让她充分自由地活动的。
司马洛扶着她的肋下,把她按下去,她发觉她是更深地被侵入了。司马洛说:“你看,现在水又浅了一点,因有一件东西被你给收了起来。”
“你在胡说八道!”她用拳头撞着他的肩。
其实,就是水位真受到了影响,也看不出来的,由于浴缸水面受到他们的动作的影响,正像风暴中的水面一样翻着。她的拳头在四马路的肩上击了两下,就没有气力击第三下了。她软了下来,颈枕在他的颈侧,两手按着他的肩在那里呻吟着——以她那震人心肺的沙哑的喉音。
司马洛在水底动着。浴缸里的水不断地涌出浴缸的边线,落在地上,使浴室的地面也湿了。
后来,她忽然发了一阵剧烈的痉挛,就软了下来。她娇喘着说:“我……我要掉下来了!我……我要跌进水底淹死了!”
“有我在这里,你不会死的!”司马洛说。他强有力的手臂果然扶持着她。
后来,他把她抱出了浴缸,放到了床上,湿淋淋地,但是就让床单把水吸干。在放荡不羁起来的时候,就索性放荡好了,这样更加具有刺激性。
她的眼睛依然翻白,依然说不出来。司马洛则相反地却是精神奕奕的。他坐在床边,拉起被子来替她抹着身上的水。说:“肚子饿吗?”
“我……我也得回家去了,”她有气无力地说:“还得化妆,上半。本来今天早上要去老师那里练歌的,现在也已经过了时间!”
“在这里睡到晚上好了,”司马洛说:“我送你上班好了。”
“那我们吃什么?”吴凤说:“难道我们用不着吃饭吗?”
“嘻嘻,”司马洛得意地微笑着,“我有安排的。我认识邻家的女佣,只要我给她一个电话,她就可以替我办好了,你想吃什么都有,而且烹饪手法也是一流的!”
“唔,”吴凤说:“你这人真有办法。但是我穿什么衣服上班?”
“你昨夜穿的一件不就是上班的衣服吗?”
“怎么以一连两天晚上都穿相同的衣服?”
司马洛不禁失笑,唱歌的女人就是这样的。无论如何,天天晚上都要换衣服,不就是认为丢脸了。如果一连一个月都没有穿过同样的衣服,那就是最光荣的事,似乎别人不会计算她的薪金有多少,以及会不会怀疑她买衣服的钱究竟是用哪一个嘴巴换来的。
他说:“为了我,就破一次例吧!”
“好!”她又把他抱住了。
自然,司马洛对她挽留,并不完全是为了迷恋她的肉体而已。他是不想放她一个人在外面乱跑,就是让她多些时间留在自己的身边,看看那个虾蟆声音的女人又能如何。如果她来动手,他也会在场的。
司马洛的安排果然是很好的,他们坐在家中,也不用动手,就有一顿精美的晚饭吃了。
然后,司马洛就和吴凤一起上班。他和吴凤一起出门口,下楼,走向他的车子。司马洛在车子的旁边停了下来,呆在那里了。因为车子正以一个不寻常的角度倾侧着。
“唉!”吴凤说:“车胎破掉了!”
“真倒霉,”司马洛摇头叹着气:“连车子也开不动了!算了,我们坐的士走吧!”
吴凤耸耸肩:“也不要紧,有车做就行。”
他们上了的士,的士就开走了。司马洛在车中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知道车轮的泄气,并不是偶然的事。那部车子,三只车轮都破掉了。这不会是偶然得,不可能三只车轮同时意外地泄气,正如赛马的时候,极少极少会有三匹马一统抵达终点的。这当然是由人破坏的了。尤其是现在这个事件,由人正在进行破坏和他过不去。
“你送我上班,又干什么?”吴凤问道。
司马洛耸耸肩:“我去捧你场嘛。我可以在上面的赌场上消磨时间,等你下班!”
“你这么有耐性?”吴凤吃吃笑着,“怪不得你这样受女人欢迎了!”
其实,司马洛通常对女人是并不这么有耐性的。不过这一次特别的,他主要是要寸步不离地和吴凤一起。如果那个女人真要向吴凤下手,而他不在场,那吴凤是受害得太冤枉了。而且,他也希望那女人来下手的时候,他也在场。
吴凤又说:“但是我还是要回家呀,我决不能够明天晚上还是穿着这套衣服的呀!”
“那不要紧,你家里方便吗?”司马洛问。
“不方便,”吴凤说:“没比你家那么好。”
“那我陪你回家去,你带了衣服来,在我这里住几天吧!”司马洛说。
吴凤拥着他,在他脸上一吻:“你真好,你真是这么爱惜我吗?”
司马洛之事苦笑。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那么爱惜和惜心,花这么多时间在一个女人身上的。
他们到了夜总会,司马洛占了一张桌子,听吴凤唱歌,吴凤不需要唱的时候,她就下来和他一起。她在台上的时候他就听她唱歌。她的唱歌,倒是值得司马洛听得,起码用不着抱着受刑的心情去听,像听别的歌星唱歌一样。不过,歌听得多了,还是厌了的。
司马洛后来就到楼上的赌场去了。他对吴凤说,当她下班的时候,就到楼上去找他。
他在楼上小心地赌着。不想输给赌场。为了消磨时间而赌,并不是为了兴趣而赌,如果输了,那是最不值得的事情。而他是一个很聪明的赌徒,他小心地赌着,一点一点地赢,并没输掉。
他希望吴凤快点唱完,她就可以带着他的利润离开了。而且,他一直不过是在等着一个对付那个虾蟆声音女郎的机会。他希望快些等到她。
吴凤继续在下面的夜总会中唱着,虽然这里的夜总会之中,真正有心情听歌的人也不多,她还是很卖力地唱着。她一位同事也是这样说。
那是一个年轻较大的歌星,当吴凤暂时休息,回到化妆间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说。她对吴凤微笑着:“怎么了?今天唱歌特别卖力?”
“是吗?”吴凤耸耸肩,“我一向都是这样的,我喜欢唱歌。”
“你也懂得唱歌,”那位同事说:“我也是懂得听歌的,我听得出,你今天晚上是唱得特别卖力的。也许,是唱给你那位新男朋友听?”
“什么新男朋友?”吴凤咭咭地笑起来。
“你以为我是个傻瓜吗?”那位年纪较大的歌星说:“我看见的。你和他一起上班,而且,你没有换衣服,还是昨晚那一件,我昨晚打电话到你家去,要找你打牌,你却没有回去睡。”
吴凤的脸红的像猪肝一样了。“你……你……”她呐呐着,“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
那位年纪较大的歌星耸耸肩:“你找到了一个你喜欢的男朋友,我也很为你高兴的,不过,我劝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你这样说什么意思?”吴凤皱眉头瞧她。
“我是善观气色的,”她说,“你也不是不知道。今天,我看你的气色就不大好。我并不是说你这位男朋友有什么不好,我只是认为,你应该小心一点,近来最好尽量避免和什么人争执,因为,一争执起来,吃亏的人总是你。一个人气色不好,就是有这种麻烦。”
“唔,”吴凤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也许你说得对的,我最近的确有点私人的纠纷。但并不是我有什么不对,难道这个世界没有天理吗?”
“世界上根本就灭有所谓天理,运程好和有势力的人就赢,天不会帮主弱者的,”她那个同事叹着气,“总是老虎吃牛,你有听过牛把老虎吃掉的吗?弱肉强食,这就是天理了!”
吴凤耸耸肩:“我要到洗手间去!”
她那同事耸耸肩,继续开她脸上的化妆品。
吴凤离开了化妆间,进入洗手间里。
这里的洗手间照例是很冷清的,正如上面的夜总会那么冷清,只有楼上的赌场的洗手间才惹恼,由于来这里的人,都是志在赌博的。
吴凤进去的时候,并没有人在里面。她进入了一格厕间,做了她在里面应该做的事。然后她再开门出来,外面就有人了。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正站在洗手瓷盘的千面,朝着镜子,用背对着吴凤。
不过,吴凤望进镜中,则是可以看到她的脸的。吴凤看见这个人有点古怪。接着这个女人转过身来,吴凤就更加看清楚了。
这个女人是蒙面的。脸的下半截用黑布罩着,只露出眉毛和眼睛。
吴凤呆呆地看着她。真奇怪,这个女人是在搅什么鬼?在这里,把脸遮了起来?
那把虾蟆声音从黑布里面透出来,冷酷地说:“我警告过你的,吴凤。”
吴凤不认识这个女人,但是认得这把声音。她知道这就是打电话来侮辱她的那把声音了。她惊愕而愤怒地看着这个女人:“你想怎样?”
“我已经警告过你的了!”那女人说着,把身子一挪,就挡住了门口。
“哼!”吴凤愤怒地冷笑道:“你告诉他,有种的就自己来找我好了!”
这时,另一格厕间的门也打开了,另一个女人也出来。这个女人也是蒙面的,她的身上却是穿着武术电影中的女侠一般的衣服。而且手中还拿着一把长长的利剑。
这个装扮,当阿茹娜是令吴凤大为诧异了。但是,使吴凤更诧异的还是这个女人的面貌。这个女人露在黑色蒙面巾的上面的眉头,眼睛,和额部,竟然都是和那个虾蟆声音的女人一样的。其他的部分就不知道了,因为其他的部分是给黑布遮住了的。不过,单看露出在黑布之上的这一截,这两个女人,则的确是一模一样的。
吴凤目瞪口呆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那个拿剑的女郎把手中的剑提了起来,指着吴凤的胸部,吴凤就不由自主地退后,而那把剑则继续推前。
虾蟆声音的女人说:“进去,进去,回到你出来的地方!”
“等一等!”吴凤说:“你不能这样——”
但是那剑尖向她直逼过来,她也无法不继续推后,推到了她刚刚出来的那一格厕间之内了。
那持剑的女郎的眼睛在这一煞间露出了异常的凶悍深情,剑一拉后,随即又猛的向前刺去。
在那厕间之内,吴凤发出了一声尖叫。
剑在抽出来,剑上已沾了许多血。剑再猛的向前刺去。这一次,吴凤没有再叫了,剑再抽回来,剑上有了更多的血。
“好了,”那个虾蟆声音的女人说:“我们快换衣服!”
两个女人各走进了一格厕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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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18 10:34:16 | 显示全部楼层
半小时之后,当吴凤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她那个女同事歌手就担心起来了。女人上洗手间去的时间虽然并未有一定准则,而且是照例要去很久的,但是,去了半个钟头还不出来,这却还是太久一点了。尤其是,吴凤知道自己还要登台演唱的。
自然地,这位同事就到洗手间去找吴凤。
吴凤所在的那一格厕间的门是依然关着的,洗手间里并没有其他第恶人。如果在这位女同事之前还有人来过,亦不会无故去推门观看的。洗手间的门,很少人会愿意娶随便推开。但这个女同事过去把门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吴凤就坐在抽水马桶上,眼睛瞪得大大第,一瞬之间,而身上全是血。
这个女人也发生了女人最典型的反应,那就是发出了一声尖叫。一个唱歌的人,本来就是中气充沛的,一叫起来,就简直是惊天动地了。
许多人都给这声尖叫引来,女人之外还包括男人。女人进来,男人则在外面好奇地问讯。而当知道里面发生了命案时,就男人也用了进来。
“快——快找医生!报警,叫十字车来——”吴凤那个同事女歌手歇斯底里地哭叫着。
夜总会的老板从洗手间里面退出来。
“等一等!”他焦急地说:“她已经死了,十字车来也救不了她的,我们得先准备一下!”
他所担心的是他在楼上的赌场。虽然可以花钱的方面,他都已经花好了钱。但是花的这些钱,只是能够使警方不来骚扰他而已。但警方来了的话,那他就花过多少钱都没有用了。
在打电话报警之前,他便匆匆到楼上去,实行紧急疏散的步骤,楼上的赌场暂时关闭,并且把人客劝走。当然不方便告诉人客们实在发生了什么。只能说,警察快要来了,还是避避为妙。
司马洛也在楼上的赌场之中的,这个变化使他赶到诧异,他忙要下楼去找吴凤。但是赌场众人却不让他下去,只是劝他从另一个门口出去。
在这种地方,他叫你走的时候,你最还就走。即使司马洛也是不能例外的。
司马洛只能和大家一起离开,但她颈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有了一种惊悚的感觉。他相信不但是警察要来扫荡那么简单而是另有原因。
因此他到了外面,就折回了停车场中,站在那里等着。他看见夜总会中的职员也跟着出来了,司马洛走过去拉住了他认识那个侍者,也就是把吴凤介绍给他的那一个。那人看见司马洛也吃了一惊。他说:“我正想找你,司马先生。”
“发生了什么?”司马洛问:“吴凤呢?”
“你到哪里去了?”那侍者问:“刚才你不是在听歌的吗?”
“我到了楼上的赌场去,”司马洛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吴凤……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还要问你?”司马洛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激动地执住那人胸前的衣服,人也整个提起来。
“死了!”侍者呐呐着。
司马洛忽然舒了一口气,放了他,软软地在旁边一部汽车的车头上坐下来。他早已料到是这样一回事,只是希望这个侍者会告诉他不是这一回事,但是现在,这个侍者却告诉他这是这样一回事。终于,他说:“怎样死的?”
侍者告诉了司马洛,综合了他所听到,以及他所见到的。然后他有点畏缩地看着司马洛:“司马先生,你有没有——我的意思是你不会……?”
“我有没有杀她?”司马洛苦笑,“你以为呢?你以为会不会是我杀她的呢?”
“你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司马先生,”侍者说:“如果是别人我不知道,但你不会杀一个女人!”
“很多谢你这样了解我。”司马洛。
“你还是快走吧!”那侍者说:“警察快来了,你没有必要把这种麻烦惹上身,是不是?”
“你说得对,”司马洛苦笑着,“我留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的。”
那侍者迟疑了一阵,喉核上下动着,欲语还茹得的。终于,他鼓起了勇气,把他要说的话说了出来。他说:“司马先生,吴凤是个好人,我还欠他五百元——我的儿子病了,经历不肯借薪给我替儿子医病,幸好是吴凤借我五百元,她说不用急,有钱时就还她,没有就算。现在我有钱也不能还她了!”
司马洛等着他说下去。
“也许你有兴趣管这件事?”他呐呐着。
“有话说清楚点,”司马洛说:“我们没有多时间。”
那侍者凝视着司马洛充满悲愤地说:“我知道是谁杀死她的,司马先生。”
“哦!”司马洛抬抬眉毛,“你比警探更本事了,命案刚一发生,你就已经找到了凶手!”
“我不是开玩笑的!”那侍者深呼吸着,“吴凤——是一个很有骨气的女孩子,有一个有财有势的人在追求她,但她不喜欢他,就不肯睐他。他恐吓过她。他说如果她去和别的男人好,就会对她不利了。想不到他真会动手。”
“那你最好把这事告诉警方。”司马洛说。
“没有证据,”侍者摇摇头:“而且我也不敢说,证明不来的时候,我也有很大的麻烦!”
“唔,”司马洛说:“这个人是谁呢?”
“梁书明!”那侍者说。
“梁书明?”司马洛说:“这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有点书卷气,听上去像是读书人呢!”
“他不是读书人,”侍者说:“这个名字你没有听过吗?”
“没有听过,”司马洛说:“他是谁?”
“他是这里的黑社会大员,”侍者说:“这里的赌场,也要靠他给几分面子才能开张大吉。是他杀吴凤的,如果你要替吴凤报仇,梁书明就是你要找的人了!”
震动心弦的呜呜警车已正在自远而来了。司马洛转头望望,还没有看见警车,不过,既然听见声音,那就来的很快了。
“好吧!”司马洛点点头:“我会研究一下这件事的!”
“不要放过他!”那侍者说:“他什么坏事都可以做,但这样随便杀人可不行!”
“你放心好了,”司马洛说:“如果是他干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他离开了停车场,截了一部的士。当他踏上的士的时候,警车正在驶进夜总会的停车场。司马洛吩咐司机把他载回家去。的士在行使着的时候,司马洛的心中有了一种寒凉的感觉。他知道杀人的绝不是那个梁书明,吴凤猜错了,这个侍者也猜错了。是恫吓曹慧儿的同一个人,梁书明不可能也和曹慧儿没有什么关系的。
他要找的人并不是梁书明。
杀死吴凤的可以说是他,司马洛。如果他不去找吴凤,吴凤就不会死了。虽然不是他动手,吴凤却可以说是因他而死的。
一个女人杀死了吴凤。由于吴凤是死在洗手间里的。女洗手间,一个男人要前进区并不容易,而且,一个男人亦不敢尝试如此做的。只有一个女人才方便如此做。
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行凶,而且做起来做的如此干净利落,如此迅速。不是一个普通女人,普通女人很少能够在冷静中行凶的,尤其还是用刀剑行凶。好多女人一见血出来就已经手脚发软了,而且许多女人虽然事先已经拿定了注意,到时却往往是不忍下手的,这种事情,并不是像杀一只鸡或者搓几圈麻将那么简单。
一个女人?什么女人?
无论如何,司马洛知道,当这个女人向他的屋子放火的时候,是决心把他置诸死地的,并不是只是开一个玩笑或者捣乱一下而已。
一个女人,什么女人?       
如果司马洛知道赖光明是怎样死的,那他就会清楚的多了。但,并没有人知道是谁杀死了赖光明的,没有人知道赖光明是死于两个黑衣女人之手。只有赖光明自己知道,但赖光明是不会说的。
的士回到司马洛的家门口,司马洛走进去。
又一个人死了,吴凤,而这一次,他差不多可以肯定,探长是不会来麻烦他的了。探长并不知道吴凤昨夜是和他在一起,更不会知道吴凤昨晚会在司马洛这里接到了这个电话。
这是妒忌吗?会不会动机就是为了妒忌?司马洛和一个女人要好,这个虾蟆声音的女人就来捣乱,似乎务必要把司马洛的新欢赶走为止。
司马洛在家里走出露台外面,站在那里,望着下面的街上。那是一条相当惹恼的街道,虽然时间已经不早,还是有相当多的人和车辆经过。
在这些人和车之中,有没有他的敌人在内呢?就在此时,是否正有人在监视着他,看着他有没有再交什么新的女朋友呢?如果有,他也是不容易发现出来的了。他们看见他容易,他看见他们就比较难了。
忽然,司马洛若有所悟地回身走进屋里,拿起了电话。不过,拿着听筒,想了一想,结果还是没有搅拨号码,便又把听筒放回了。
他自言自语地说:“好了,氙灯一两天再算吧!看看他们会不会再来骚扰我。”
他换过了睡衣边上床就寝。他本来是一向很容易入睡的,不过今天晚上则有点不同了。久久,睡意都没有来临,而到了后来,当他终于入睡了之后,却又睡得很不安宁。他的水面是充满噩梦的。在以后得三天里,司马洛都没有受到骚扰,虽然他常常故意走到亦邪很僻静的地方去。在那些地方去,要对他实行阻击,是相当容易的。但是并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使司马洛非常失望,因为他是正在制造机会让事情发生,如果有事发生,那正是他所欢迎的,他看似孤零零一个人,毫无抵抗的,但是,当有人走近要对他不利时,那些人就会知道味道了。司马洛身上藏满了不少看不见的古怪武器。
但是没有事情发生,那就使司马洛十分之气闷了。司马洛相信,果然对方是不喜欢他的身边有个女人。他身边有女人,他就要受到骚扰,直至那女人走掉为止。这个女人不肯走,对方就把她杀掉。不论为了什么理由,总之是如此。
看来,如果他想对方再来骚扰他的话,他的身边就非要有一个女人不可。
第三天晚上,司马洛就在一家夜总会里打电话去找女人了。
那是一家酒吧式夜总会,很高档的,在一间三十层酒店的顶楼,天花板有一半是玻璃的,可以望到天上的星和月,而墙壁则全部是玻璃的,从旁边望出去,则可以望到城市和海港的夜景。在这里,你要打电话,也不需要到电话间去,你告诉侍者,侍者就拿一只电话来,替你在桌上插好。有人打电话来找你,也是一样。音乐低沉而斯文,不会骚扰你讲电话。和一位女朋友一起到这里来,是很富于情调的。
司马洛一个人到这里来,不过并不希望一个人在这里逗留到深夜打烊。
侍者给他拿了一只电话,司马洛拨个号码。
响了好一阵才有人接听。司马洛庆幸那是女人的声音。那把女人的声音惺忪地说:“喂?”
“燕子,”司马洛说:“你睡了吗?”
“这个钟点,你以为人人都醒着吗?”对方不耐烦地说:“你是谁?”
“司马洛。”
“司马洛?谁是司马洛?”那女人问。
“司马洛就是我,你忘记了有这个人?”
“司马洛?我一时也记不起来。什么事?”
“你还在生我的气,燕子。”司马洛说。
“什么生你的气?”燕子说:“我根本忘记了你这个人!”
“以你的记性,你不可能忘记什么的,”司马洛说:“尤其是不可能忘记我,你说忘记了,镖师你还在生气。”
“现在我记得更清楚了,”燕子说:“世界上最自负的男人,以为女人不能没有你。”
“我没有这样想,”司马洛说:“现在,是我不能没有你,这是真话。”
“哦,你喝了多少酒?”燕子问。
“你又不是不知道,”司马洛笑起来,“我是从来不会醉酒的。”
“那你一定是喝了很廉价的酒了,”燕子说:“进来环境不大好?”
“我要见你。”司马洛说。
“我却不想见你。”燕子是冷冰冰的语气。
“你还在生我的气!”司马洛叹口气道。
“你以为我不应该生你的气吗?”燕子说:“你似乎忘记了你是怎样对我的。你忘记了,你是怎样不告而别,吗!”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司马洛说:“我们再重新开始吧!”
“你不是那种会像浪子回头的人,”燕子说:“我很难相信你肯和我重新开始。”
“事实上有件事情要你帮忙。”司马洛说。
“唔,现在我明白了,”燕子说:“你只是要利用我。不过不要紧,虽然有工作要给,是什么工作?”
“有人要杀我。”司马洛说。
“你要我救你的命?”燕子微笑,“那么,这件工作可要值很多钱了。你出多少?”
司马洛又叹了一口气:“你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可爱的,就只有这一个地方令人难受。而对我,你不能够少讲一点钱,啊?一天到晚都是钱。”
“这是原因之一,”司马洛又说:“当时我的经济情形不十分好,无法满足你。”
“现在情形不同了,”燕子说:“我的经济情形很好。”
“你出来一趟,我们谈谈好不好?”司马洛说:“我在九重天。”
“你这个人就也有这个地方难受,”燕子说:“为什么你不能来找我,一定要让我来找你?女人是需要一点自尊心的。”
“这件事不方便我来找你,”司马洛说:“你来找我比较好一点,而且,最好不要让人看出你是来找我的。最好能够装出你是碰巧在这里碰到了我的样子。”
“这倒不难,”燕子说:“我的演技一向都很好的,如果你认为真有这需要的话。”
“真有这需要,”司马洛说:“你一定要来,除了有事之外,我也真想见你!你不知道我实在是很喜欢你吗?”
“谢谢你的迷汤,”燕子咭咭笑着,“不过我已经给迷过不少次,我已经有了免疫能力,不会再迷了。”
“总之,你要来一趟。”司马洛说。
“现在就来?”燕子问。
“是的,现在就来。”司马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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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18 10:35:1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古陌阡 于 2025-7-20 23:17 编辑

燕子在半小时后来到。算是难得的速度了。
因为她是一个女人,女人不是一起床就可以出街的,还得梳头和化妆。
司马洛看着她进来。像许多在场的男人一样。燕子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很吸引男人的注意,不知道她的缺点的人,看见她是免不了要神魂颠倒的。燕子当然一进来时就看见司马洛的,不过她却假作是在找人的样子,在附近兜了一个圈子,然后“发觉”了司马洛,向司马洛走过来。
司马洛连忙起身相迎燕子,在他的桌子坐下,司马洛立即成为了许多男人羡慕的对象了。
“真巧,”司马洛说:“在这里遇见你!”
燕子的确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再这样的地方遇见这样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又是刚巧独孤无伴的,这真是一件赏心乐事。
燕子低声说:“在这里可以谈?”
“可以。”司马洛说:“这里,没有可能有人偷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这个要杀你的人就在这里吗?”燕子说:“我带来了一支小手枪。”
“可能在这里,”司马洛说:“不过现在,她并不是要杀我,而是要杀你!”
燕子皱皱鼻子:“你把我从床上拉起来,又把我引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和我开这个玩笑?”
司马洛的表情严肃了下来。“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我也从来不喜欢开玩笑的。”
“那你得好好解释才行,”燕子说:“不然,我就是不给你一颗子弹,也会开给你一张很大的账单了。”
“事情很简单,”司马洛说:“我最近有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敌人。如果我和一个女人摇号,就有人打电话来恐吓这个女人。若果吓她不走就把她杀掉。如果你和我上床,你就有生命危险!”
“你在讲神话!”燕子说:“加入你是想骗我和你上床,你应想到一个更好的借口的。”
“不是神话,”司马洛说:“是真的。不久之前,我差点在一个朋友的别墅里给烧成焦炭,我就是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第恶。那位小姐受过警告,但是不幸接受警告!”
“哦,那件事,我记起了。”燕子说。
“还有一件,”司马洛说:“几天之前,吴凤死了,在前一夜,她也是和我在一起。”
“吴凤也是你的?”燕子的眼睛闪着一种异样的光采。司马洛知道,她是非常感兴趣了。她也是和司马洛同一类人。像司马洛异样,她也是十分喜爱冒险,喜欢刺激的。
她找到了一个冒险及找寻刺激的机会了。
“可以说,是我间接害死了吴凤的,”司马洛惭愧地低下头,“我想不到他们是这样凶的,我只是用吴凤来试试他们罢了。”
燕子继续凝视着司马洛,眼中还是闪烁着感兴趣的光芒。司马洛继续说:“这件事对你是有生命危险的,如果你害怕的话,那就算了。你不过是在这里和我相遇罢了,喝了一杯酒,你离开这里,他们不会麻烦你的!”
“我不离开!”燕子娇憨地摇着头:“我要和你在一起!”
“谢谢你的支持,不过,我的先此声明,这一件是我自己的事,我并不是受聘于什么人的,所以,我也没有可能会有很高的代价给你的!”
燕子叹了一口气:“在我来这里的途中,我已经在发誓,这一次我一定要敲你一大笔了。但是不知怎的,见了你,我的心又软了下来!”
“证明你实在不是生我的气。”司马洛说。
“这都不是真的,”燕子说:“我还是很生你的气。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抛弃,这是一种难以忘记的侮辱!”
“我会补偿的。”司马洛说。
“那么我们走吧!”燕子说。
司马洛不禁笑了起来:“我们还不能一下子就跳到床上去的。难道我们不应该跳一阵舞,培养一下感情吗?”
“我们的感情早已成熟了,”燕子说:“还需要培养吗?”
“至少,给人家看看。”司马洛说。
“好吧!”燕子说:“来,我们跳舞!”
他们到舞池中去。那里究竟有没有那虾蟆嗓子的探子再看可不知道,但看的人的确很多,那些羡慕得不断吞口涎和不断在喝酒的男人们。
燕子熟得很快,两分钟之后就紧紧贴住了司马洛的身体。在视觉方面是很生效了。而在感情的方面也很有效。
司马洛轻吻着她耳朵:“今晚很好嗅。”
“我出来时擦了点香水。”燕子说。
“你是在用不着擦香水的,”司马洛说:“你本来就已经有一股很好嗅的天然香味!”
“你还记得?”燕子说。
“我还记得,”司马洛说:“我还记得我花过整整一个钟头时间,从头到脚在嗅!”
燕子又把他抱得紧了一点。她说:“现在,我没有那么生气了!我们走吧!”
“好的,”司马洛说:“现在,会看的人一定已经看见了。”
司马洛付过了帐,他们离开了,回到了司马洛的车子上。燕子说:“到你家去?”
“不,”司马洛说:“我们到另外一个地方去吧!我家的电话号码,他们是早已知道了的。现在我要看看他们究竟有多大的神通,是不是我到任何地方去,他们都能打电话来!”
“何不到我家去呢?”燕子说。
“你还是一个人住吗?”司马洛问。
“当然是一个人住,”燕子似乎有点表示反感,“难道你认为我是随便会和男人同居得?”
“你也是人呀!”司马洛说。
“不错我也是人,”燕子说:“不过我是个很选择的人,不是随随便便一个男人就合意。”
“我们到蜜月酒店去。”司马洛说。
“那是度蜜月的地方,”燕子说:“但是你还没有和我正式结婚!”
“我不会和你结婚的,”司马洛说:“你还是不要妄想吧!”
“你这个人就是这个地方可恨,”燕子叹息着,“不过,你的确也有你可爱的地方,所以,我们走吧!”
司马洛把车子驶向郊外。他一面说:“不要老顾着把头挨在我的肩上,你留意一下有没有人跟踪我们!”
“我正在留意着,”燕子说:“你并没有令我陶醉到忘记了一切的地步!”
车子继续向前飞驰,燕子一直像情人一样挨在司马洛的肩上。她说:“美欧人跟踪我们!”
司马洛相信她报告。这个燕子是一个很厉害的女间谍。最高价的,由于她有不寻常的本领之外,还有不寻常的美貌。分开来买,这两个条件已经是相当值钱的,合在一起当然是更加值钱。
“不过这样看也不可靠,”燕子说:“如果他们是用望远镜跟踪,我们就不容易发觉了!”
事实上,是根本不可能发觉。司马洛和燕子跟踪人也是常常用这个方法。
“我猜他们正式用这个方法,”司马洛说:“我就从未发觉过有人跟踪我,然而他们却能够知道我是到什么点去的。”
“那就让他们跟踪好了。”燕子说。
车子到达了蜜月酒店。那是一间专为情侣而开的酒店,不一定是度蜜月,只是有蜜月情调而已。他们就在这蜜月酒店开了一间房间。这酒店并不是多层酒店,而是一大片园地,里面有着一间一间独立的小屋子的。每间小屋子为一个独立的单位,等于一间房间。
很可爱的设备,连隔墙有耳的顾忌也没有。
他们租了一间这种小屋式得房间,进了去,关上了门,他们就在他们自己的小天地里了。
燕子在那屋内的一房一厅中走来走去,视察着那里面的设备。司马洛说:“你在干什么?”
“既然有人要杀死我,”燕子说:“难道我不应该看清楚一点吗?”
“急什么?”司马洛说:“我们享受一下也不迟呀!”
“你不怕死吗?”燕子说:“抑或你实在只是编了一个故事,哄我来这里的?”
“我不是编一个故事,”司马洛说:“我只是在想,他们不会那么快就来的,他们总是先来一个电话,电话的警告不接的时候,他们才会直接行动的。既然电话还没有来,那我们急些什么呢?这里是享受的地方,我们来了这里,也应该享受一下的。”
“好吧!”燕子说:“我先去洗一个澡!”
“这我就不大赞成了,”司马洛说:“你知道我是一向很欣赏你的气味的。如果洗过澡,香味岂不是没有了吗?”
“你是说真的?”燕子说:“不是为了讨好我而说?”
“我是说真的!”司马洛说。
燕子说:“好吧!”伸手去拉开衣服拉链。
这件衣服很熟别,拉链是开在前面的,因此她可以用很自然姿势而不必把手勾曲到背后去。
她把衣服褪了下来,让它在脚下聚成一团。在衣服下面,她并没有带着乳罩,这是进来流行的习惯。而她也学着流行的习惯,在内衭的外面还穿上了一条尼龙袜衭。
尼龙袜衭露在裙子下面那一截,的确是可以增加腿部的美态的。但是,脱下了裙子之后,就未必一定如袜裤广告上的那么好看了。最大的缺点就是裤裆那一部分,不一定与胯下完全贴近,于是出现了一个歪歪的透明的空档,对曲线之美有十分大的影响。再其次,袜衭的半透明影响了三角裤的颜色。不论三角裤的颜色本来是多么鲜艳,给袜衭这一阻隔,就变成半霉半瘀的了。第三点就是腰间,袜衭的腰与三角衭的腰当然并不一致,于是分开了两条线,而且两条线也并不平衡的,这又是大大地破坏了线条之美。
不过,她很快就把袜衭也褪了下来,于是线条之美又完整了。还剩在身上那条三角衭对这种美是毫无影响的,而且有夸张之效的。
她慢慢地走到床边来,一个不算胖,简直算是相当瘦,但是非常富于吸引力的女郎。
她的骨头之上,肉虽然不太多,但也不是少到皮包骨一样。很结实,很匀亭的肌肉。肩骨和锁骨比较露眼,肋骨也略微显现。双乳则是两只挺实的球形。不是半球,而是圆球的三分之二。完全不下垂,乳头耸起,鲜艳的,粉红色的。
当她走到床边时,她身上那股特殊的气味就袭进了他的鼻端。果然一如司马洛记忆中,一种很特殊的气味,别的女人身上是找不到第。不算是香,不过也绝对不能算是臭,只是一种很特殊而极富于挑逗性的气味。
如果她身上涂上香水的话,那是浪费了这种特殊的气味了。她站在床边,他隐约可以看到那红色尼龙质的里面,一块三角形的阴影。
她说:“怎么样?我有什么改变吗?”
“没有,”司马洛摇头,“还是和我记忆中的一样!”
他把头凑近去,埋在两球之间,虽然那里并不是气味最浓的地方。
她捧着他的头,把他的头移向左边,使他的嘴唇刚好凑到了尖峰处。他知道她想他做什么,而且他亦知道这正是她所一向喜欢的。他用舌头轻黏,然后,当她难耐地发颤起来时,他就把那尖峰吸了进去,保持着吸力,而舌头则在尖峰的周围以圆形的路线滑过。她说:“呀——”长长的一声,两只手伸开去,在空气中;乱抓,就像想抓住什么似的,但是抓不到,于是又回到他的头上来,紧紧执住他的头发。
他继续吸吮和作那圆形的滑动,她无力地软了下来,软软地在床上倒下。司马洛伸手去解除她身上仅余的红色,她却用手按着,半闭着眼睛,梦呓般地说:“不公平,你为什么不先脱?”
他站起身,解除自己的衣服,她的眼皮闭上了。不过,当他完全解除了的时候,她又不知如何会知道的。她把自己的最后一件也脱下来。
黑色三角形的中间湿润地闪耀着,他觉得她那一阵特殊的气味似乎更浓了。
他的血脉贲张,血液像狂流似的在体内冲击着。他希望那个讨厌的电话不要那么快来,不是不要来,只是不要在最煞风景的时候来。
电话没有再煞风景的时候来。
他们在疯狂之中消耗了半小时的时光。
终于,他是受不住情欲煎熬了,于是他把头猛的睁开,身子就挺前去。下一煞间,他就发觉她仍然没有改变,还是那么紧凑的,也许因为许久没有男人的关系,润滑程度是大大增加了,但是润滑并没有消除了那紧凑的感觉。
跟着就是那一段疯狂的时光,在不到半个小时之内,她死去活来了三次,然后就轮到他也在她那座小洪炉之中熔化了。而,在熔他的一煞间,他赶到她那股特殊的气味似乎散发得更为强烈。
而现在,是绚烂归于平静的时候了。这一阵甜美的平静,这一次,司马洛很感激那虾蟆嗓子的女人并没有太早打电话来,破坏他们的情调。
“怎么了?”燕子说:“电话不响?”
“我们可以等,”司马洛说:“我们在这里很舒服,就是等得久一点,又有什么所谓?”
于是司马洛和燕子就相拥着躺在那里等着,一面,司马洛详细地告诉她这件事如何开始的。
“哼,你真风流,”燕子酸溜溜地说:“以前的不用说了,我在这短短的祭天之内,你已经有过两个新鲜女人,而我呢,在你失踪了之后还一直守身如玉!”
“你——不可能为了我守身如玉吧?”
“你这个人就是这个地方最可恨,”她说:“我发誓当我找到一个比你好的男人之后,我就把你完全地彻底地忘记掉,可惜我却找不到,记得上你一半的也找不到!”
“过奖过奖!”司马洛说。
“两个女人怎样?”燕子问:“够我好?”
司马洛说:“你是最好,没人比得上你!”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找我?”她又问。
“男人的要求没有那么严格,司马洛说:”敷衍的过去,也就算了。
“怎么还没有电话来?”燕子说。
“说不定他们正在查你的名字,”司马洛说:“如果他们查出了,而这是不容易查出来的。”
“没有我的身份,”燕子说:“如果他们查出了,也许他们不敢来了。”
“我不信他们查得出这点。”司马洛说。
似乎司马洛猜对了。当电话响起来时,她接听,酒店的接线生说:“司马先生,有人找你,他说你知道他是输了,要不要我替你接通?”
“是男人还是女人?”司马洛说。
那接线生迟疑了一下,说:“我——我也不大清楚,好像男,也好像女……”
他不清楚,反使司马洛清楚了。司马洛微笑:“你替我接线好了,让我更这个家伙谈谈!”
于是接线生就替他接了线,果然,电话那边传来的,就是那把虾蟆般的声音了。那把声音充满恶毒意味,说:“司马洛,你真是风流人物!”
燕子已经把耳朵贴到了听筒得背面,这样,她也可以听到对方说些什么的。司马洛说:“还好,你现在才打电话来,我刚刚已经尽欢了,没有给你倒尽我的胃口!”
“你这……”那把虾蟆般的声音突出了一连串无法以文字来表达的咒骂。
司马洛冷笑:“骂也没有用的,王八蛋的女儿,你有什么遗言,快吐出来吧!”
“和你一起那个婊子,”那把虾蟆声音说:“你叫她听电话。”
司马洛笑起来:“别做梦,我偏偏不叫!”
“你聪明的就叫她走,”那虾蟆声音说:“不然,你和她会有什么收场的。你害死她,你过意得去吗?”
司马洛深呼吸起来,又有了一种快要爆炸似的感觉,因为,这人的话提醒了他吴凤事,也等于是说,提起了他的伤心事。他说:“喂,王八女儿,趁着最后机会,趁你还没有给捉进疯人院之前告诉我一声好吗?为什么你要这样做?我和你究竟有什么过不去?”
“你是你和我有什么过不去,”虾蟆声音说:“你这种人,和全世界的人都过不去,人人都得而诛之的,我不过是在替天行道罢了!”
“你为什么不先到疯人院去定一间房间?”司马洛怒气难耐地叫道:“你是不是要等我送你进去?你既说什么替天行道,那么,有种的就来杀我好了,为什么好像老鼠一样,不敢见我?”
“一下子就杀死,那对你是太便宜了,”那声音说:“我要先让你受一下痛苦,你这种人心理是不正常的,最喜欢新鲜女人,就像瘾君子喜欢海洛因。我们首先就是要把你的海洛因拿掉。你拿出来一包新的海洛因,在你未有机会深吸之前我们就拿掉,直至你完全没有办法再可以得到一个女人,那时,如果你还不杀死自己,我们才来杀死你也不迟!你这个小丑,明天早上,你就和这个婊子分手!如果明天中午之后还看见你和她在一起——吴凤就是前车之鉴!”
电话在那边扔下了,司马洛也怒发冲冠地大力把听筒扔回电话几上。
他坐在那里,深呼吸着,就像快要捶胸顿足起来的样子。燕子吃吃笑:“看你!我就从来没有见过你急成这个样子的!”
“但——但——”司马洛呐呐着,“你听见的!你听见她怎样对我说话的!”
“你管她怎样对你说话?”燕子的手在司马洛的胸膛轻抚着,“你根本不用睬她,对付她有一个最好的方法!”
“什么方法?”司马洛问。
“就是和我亲热一点,”燕子说:“她不喜欢你和我亲热,你就偏偏和我亲热一点好了。做她不喜欢你做的事,这就是最好的报复。来,我们亲热一点吧!”
燕子的手在司马洛的胸部继续轻抚,而她抚摸起来,也确是自有她一套秘诀的。很快,司马洛又血脉沸腾了起来,进入十分亢奋的状态了。
“来!”她半闭着眼睛说,“我要你来!”
她的腿子张开,长得大大几乎成为一字形。
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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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20 23:17:23 | 显示全部楼层
XXX

当他们正在那房间里面抵死缠绵,不知人间何世,事件对他们是暂时停顿了的时候,外间的时候仍然在继续进行着,生命在继续进行着,死亡也正在继续进行着。人们仍然在追求着享受——各种形式的享受。
电影导演张明达也正在进行着他的享受。
他说:“你知道我一生最感兴趣的是什么吗?就是艺术。我的电影,都是尽量达到艺术的境界,尽量追求艺术的完美。所以我的电影每一部都卖座,每部收入数字都是以百万计的!”
稍有知识的人,听到了他这番话,都总会哈哈大笑的。电影的艺术成就与卖座数字,根本就是两件不同的事,艺术成就高的人就不卖座,卖座的通常就是垃圾。卖座而艺术成就也高的当然不是美哦与牡丹那绝不会是张明达的作品。
但是面前这个年轻女郎并不笑,也并没有笑意。她对张明达还是存在着敬畏之心的。而且,张明达是正和她商量在一部新片里给她一个角色。
不过,她对张明达的话到还有一点怀疑,她说:“但是,有些报纸上的文章又说你的电影是黄色成分很重!”
“唉,他们懂什么?他们懂,他们又不来拍电影?还在写那不值钱的稿子?”张明达哈哈笑起来。他在笑这个女郎不识时务,提出了这个最令他尴尬的题目。他痛恨那些写文章批评他的人。以前,在未当上导演之前,他也曾走过写文章的路,可惜水准不够,连写文章的水准不够,只好跑到影圈里去混,反而给他窜了上去。
到现在,张明达仍然很恨写文章的人,他是恨那些写得好和写的公正的,至于那些肯听她的话,拿他的贿赂而像奴隶般替他写捧场文字的,他则手段阔绰,这些人使他得到了一种报复感。
不过,这个女郎提起这个不受他欢迎的题目,说明她是一个天真而纯洁的女孩子,天真纯洁也就是新鲜,他特别喜欢新鲜;对于那些人尽可夫的小明星们,他已经感到太腻了。
张明达又挥挥手:“还有一件我这一生最感兴趣的东西,那就是女人,女人的身体!”
“你跟我开玩笑!”那女郎低头羞赧地说。
张明达把牙齿间那根已经成为了招牌的雪茄摘下来,又挥一挥:“不,不,我不是说笑的。女人的身体,不是最美的东西吗?一个人生下来之后,做感兴趣的第一件东西就是女人的乳房,母亲的乳房。看见乳房,就想去吸,想去吮,这就是人性!”他又哈哈笑起来,露出着岑吃不起,积着黄黑烟渍的牙齿。
不过,他这一阵似是而非的理论,却令这个头脑简单的女郎感到一阵钦佩。这是大导演,艺术家在发表理论,而对她一个人发表。
张明达笑完了,又说:“事实上,我对人体很有研究的,让我给你看看我的收藏珍品吧!”
他一按茶几上那一排电按钮中的其中一个,那座大厅中的灯光便暗了下来,而对面那幅大大的百分墙壁上便亮了一个方框。原来那幅白色的墙壁可以作银幕用,他现在是正在放映一部电影。
“这是我自己拍的,”张明达说:“我认为这是我的最得意杰作!可惜,这部片子是不能在影院上映的,那些世俗的人,都不明白艺术和黄色有什么分别!”
那个女郎荣光的快要晕过去了似的,张大导演把自己的得意杰作放给看,放给她一个人看。
音乐响起来,跟着,银幕上出现了彩色的东西,她马上就觉得不大对劲。
因为,银幕上出现的都是女人的身体,一丝不挂的。正如张明达所说,女人的身体是美的东西。不过很可惜,他这杰作并没有把女人身体的美点显现出来,而是专以最丑恶的角度,去拍摄令人恶心的部分。
这个女郎也马上赶到恶心了,也许,这是因为她的艺术修养不够,不懂得欣赏吧?
接着,除了女人之外,还出现了男人,而这些男人也没有穿更多的衣服。男男女女缠作一团,做着那件绝无美感的事。
这个女郎一见男人出现,就忙用双手掩着眼睛,真的是掩着眼睛,而不是像有些女人一样,掩上了眼睛之后,却通过手指缝去偷看的。
张明达又格格地在笑:“看呀!这是艺术,怎么可以不看?”
“我——我看不惯!”她说,“我——我从来没有看过!”
“从来没有看过?”张明达的眼中放着异彩,“那你总有做过的吧?”
“也没有做过。”她说。
“那——那你是一个处女了!”张明达坐了起来,背脊也离开了椅子的靠背。
“我们——我们还是不要谈这个吧,张导演!”她把头低下来,就像企鹅把整个头部也埋在双手的里面。
这比承认更为可信,如果冒充会急于承认,反而是真的才会害羞起来,连提也不愿意提了。
张明达一按掣,银幕上的画面消失了,厅中的灯光也亮起来,他看到这女郎的脸红的像火。
“张导演,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敢看!”她抱歉地呐呐着说。
“不要紧,”张明达说:“你正适合我这个角色,我就想找一個天真无邪的少女,真真正正是不懂事。我找來找去都找不到满意的人选——那是指本身质素方面的,想不到现在——”
“你——你是说我及格了?”她简直欢喜得快要跳起來了。
“是的,”张明达说:“大致上是及格了,只是还有一个小地方。”
“什么小地方?我——我可以修改的。”
“我这一个角色,还得有一副健美的身材,不能有缺点的。”张明达又翻火柴把他那根雪茄燃上了,用参差的黑牙齿咬着,脸上堆出了一各认真的表情。
她站了起來:“我——我这身材不行吗?我——人人都说我的身材很好。”
“外表看上去是很好的,”张明达说:“但是,真真正正怎樣,我还沒有过
“那——你看清楚吧!”她困惑地说。
“隔着衣服怎看得清楚?”张明达顿了一顿,然后柔声地说:“你不如把衣服脱下来吧!”
“不行!”她好像给通了电的电线触着了似的,“你——你这个角色——不是要裸体演出的吧?如果是——那——那我也不能干了。”
“不是裸体,”张明达说:“而且是要穿上各种漂亮的新裝演出的。”
“那就沒有问题了,”她说:“假如你认为我穿上了衣服之后後够漂亮——”
“不,不,”张明达挥动着他那根大雪茄,“艺术不是这样的!”他又搬出艺术的帽子來压人了,“我得先要清楚这是一个怎样的身体,才能决定这具身体应该穿上什么衣服的!所以,我一定要看过,你脱下来,你可到我睡房去脱!”
这个女郎瑟缩起来,快要哭出来似的。张明达怪眼一转,等着她:“怎么了,小姐?难道你认为我是有什么不轨的意图吗?难道你怀疑我这样做并不是为了艺术的?告诉你,我要和女人睡觉的话,只要我开一句口,就不知道有多少明星甘心情愿陪我了!”他列出了一连串大明星的名字。这些大明星的地位,和这个女郎比较起来,的确是有着天壤之别的。但这个女郎还是踌躇着。到底,张明达叫她做的并不是一件小事,而是叫她脱衣服。这是一件她从未做过的事。
“怎么了?”张明达眯着眼睛,“你害羞?做艺术工作的人不能害羞,一害羞戏就演不好了。算了吧,我看你不适合,这是大缺点!”
“呃——呃——”她情急地连忙说:“要都脱下来吗?”
“当然了!”张明达说。
“那——那好吧!”她说:“要在大导演张明达的偏离演出,那也只好牺牲一下了。”
张明达伸手一指:“我房间里去脱吧!脱好了再出来,只要给我一个人看罢了,拍戏的时候是用不着脱什么的!”
谈起拍戏,就像是给她注入了一针兴奋剂。她站起来,走进了张明达的睡房。
张明达踌躇志满地再点上了那根熄掉了的雪茄,等着。
时间过了一分钟,两分钟,二十分钟过去了。张明达虽然在等女人的方面是相当有耐性的,这时也不耐烦起来了。他放下雪茄站起来,一面提高声音叫道:“喂,你怎么了?”
在他能够走进走廊之前,走廊里面就有人走出来了,而且一出来就是三个人。
张明达呆在那里了,三个女郎走了出来。全身黑色,黑色的古装,脸上给黑布蒙着,手中拿着长剑,就像是从他两年前所拍的一部武侠电影里面走出来似的。而最使张明达惊愕的还是,在哪三块黑布的上面,三双眼睛,三个前额都是一模一样的,除了三个人的高矮稍有分别之外,就像是三个孪生姐妹。
张明达伸手要去拿下嘴巴上的雪茄,才发觉雪茄根本就不在那里,他的手只是拿了一个空。
“你们——你们是谁?”张明达呐呐着问:“这——这算是什么?”
那三个黑衣半面,一模一样的女郎一时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那里,注视着张明达,而手中的剑闪着耀目的寒光。张明达知道这是真东西,因为拍戏用的假东西他见得多了。这和拍戏用的假东西并不相同,所以他知道这是真的东西。
“半面夜叉!”其中一个半面女郎吐出了虾蟆的声音,“我们是来杀你的!”手中的长剑慢慢地提了起来,剑尖直指着张明达。一阵寒冷通过张明达的脊骨,使他不由自主地发抖起来。
“这——这是一个玩笑吗?”张明达说:“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和你们开这个玩笑!如果你们在十秒钟之内还不滚出去,我就——”
他向听众那只电话走过去。
那个虾蟆声音的女郎也走上前来,她的剑尖和张明达的手同时到达电话机。张明达的手抓起听筒,那女郎的剑尖在他的手背上割了一下。
张明达“哇”的叫了一声,听筒也丢在地上了,手背上已给割了一个破口,鲜血如泉涌出。
“这——这——救命!”张明达大声叫了起来。一面,他就匆匆忙忙的向露台的门口走去。
另一个黑衣女郎向旁边一跃,剑就向张明达的胸膛一指。张明达连忙停住了。他毫不怀疑这把剑是有能力洞穿他的胸膛的,手背上正在流着的血,就是最佳的证明。
“你——你们想怎样?”张明达慌张地四面张望,发觉那三个女郎已经散开成品字形,把他包围在中间,而厅中厚厚的窗帘已经拉拢了,外面的人网不进来,而他的叫声透不出去。屋子的每一个仆人,又都已给他暂时遣走了。这是他自己特意布置的,以便他能够专心对付那个无知的发明星梦的少女,不受任何骚扰。但是,这些方面的布置,现在就刚巧是给他自己带来不便。
“我们是来杀你的。”虾蟆声音的女郎说。
“这——这是开玩笑,”张明达说:“我——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们?”
“不是对不起我们,”仍然是那把虾蟆声音的在说话,“你是对不起这个世界!伤天害理的事你做的太多了,我们要替天行道。”
“我伤天害理?”张明达叫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张明达,我是大导演,我——我对这个世界有宝贵的艺术贡献——”
那把剑又挥了一下,打断了张明达的语无伦次的叫嚣,张明达连忙用手掩住脸颊,发觉那里已经破了一个口,血正在留下来。
他圆睁着眼镜,恐怖地看着面前这几个人。自然而安迪,他也怀疑这是一场梦,怀疑这是一部新片中的一幕,怀疑这件事不是真的。
“张明达,”那把虾蟆声音控诉地说着,“坏事你做的太多了,有多少无知少女的贞操葬送在你的手上!你说!你说!”
“——我对贞操的看法不是这样的,”张明达说:“我是——我是给他们一些快乐,给他们的机会登上银幕,这是她们应该付出的代价——”
话就说到这里,利剑又一挥挥了过来。张明达尖叫着,侧起了头,快用手去按着右耳,却找不到耳朵,只是摸到了一手的鲜血,接着他发觉他的一只耳朵已经遗落在地上了。
“救命——”他叫了一句,就叫不下去,因为一把剑的剑尖指到了他的嘴唇前面来,如果他再叫,这把剑就会戳进他的嘴巴里了!
张明达呆在那里,不敢动也不敢做声,眼睛随着那把剑。
虾蟆声音再度透出来,命令:“跪下去!”
即使张明达不肯合作也不行,那剑尖在他的下唇向下压,如果张明达不想自己的嘴唇给割破,他就只好也跟着降下去。
“这是你的最后一个机会了,”虾蟆声音说:“最后一个机会,看两个美丽的女郎。看吧!”张明达的眼睛只是看着那把剑的剑身,虾蟆声音马上又大声喝道:“看!”
张明达只好看。他看见另外二个女郎,现在是已经并排在一起了。虽然是穿着那宽宽大大的黑衣服,又是蒙着面,但他仍然相信,她们的确是相当美丽的女郎,可以看见的额部那是美丽的,身材也是美好的。
而且,就在张明达遥望过去的时候,这二个蒙面黑衣的女郎,就做出了一件使张明达更加目瞪口呆的事——她们把身上的黑衣服解开。
露出了雪白可爱的胸部。惹人垂涎的。
张明达看着两个女郎的胸部袒露了,虽然她们的半截面孔是一模一样,打扮也是一模一样,但是,那两双乳房的形状,则并不是一模一样的。一双是半球形,非常坚挺,而另一双则是笋形,生得较低,而笋形乳的乳晕面积较大,也是较深的玫瑰红。
张明达不能决定哪一双较为可爱,如果要他选择,他也是无法取舍的。他会情愿全部都要。
而在他能取舍之前,二个女郎又把身上其余的衣服也脱了下来。
下面,每人还有一条窄窄的红色尼龙三角裤,颜色是相同第恶,款式是相同的,然后里面装着的东西,可就不相同了。
一个饱满得多,而另一个则是比较清瘦,并不是身材好不好的问题。两个都是好身材的,只不过是骨骼较为粗大。其中一个两腿的内侧几乎是紧贴的,而另一个则是离开有好一段空位。
跟着,她们又动手把这小小一片的红遮蔽物也推了下来,弃在地上,于是,身上就变成是全无遮掩了。
张明达目瞪口呆,已经忘记了脸前的那把剑,只是看着。他现在有一个很奇怪的欲望,就是去把摄影机拿来,把这个拍摄下来。他是一个艺术家,尤其是人体艺术,他不舍得放弃机会。
“看吧!”虾蟆声音说。
他已经在看了,而且他希望这个女人叫他去碰。这样美丽的杰作,他碰过了就死而无憾了。
死而无憾?死?一个死字,使他忽然醒了过来,记起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对了,这个女人这样用一把利剑指着他,是可能伤害到他的性命的。他花了好大的努力才把眼光移回来,看着这个女人。可惜他的嘴巴不能动,无法讲话,所以他只能够在喉咙间发出一阵“唔唔”之声。
“哦,”那虾蟆声音冷笑,“你是想求情吗?不行!你是死定了!这是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尽量看吧!我给你三分钟时间看,记着,这是两个你可可看到,但是不能得到的美女!”
张明达并没有失去时间观念,他知道有三分钟只有多久,他知道三分钟是快走完了。终于,在最后的十几秒钟,他不顾一切地开口了,嘴唇移动,就给锋利的剑尖割裂,鲜血涔涔而下,但他也顾不得了。他说:“我们谈清楚吧!你们想怎样,我就怎样好了。”
“既然这样,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虾蟆声音狡猾滴笑着,“我们只是想你死,你既然肯死,那就没有问题了!”
“不!”张明达张开嘴巴大声叫了起来。
嘴巴一张开,就给了那把剑一条进入之路。那把剑向上一戳。张明达的叫声忽然断去……
XXX

那个女郎,之事解开了衬衣的钮子,还没有机会把衬衣脱下。
她就这样衣衫不整地倒在地上。她曾经晕了过去,现在她才是刚刚醒过来。她呻吟一声,张开眼睛,坐起来。
她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少时间,而事实上,它也根本忘记了发生了什么。忘记了她为什么是在这里。一个人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总是如此的。
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当然就是记一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慢慢,她叫起来了。她记起了在她晕倒之前,她是正奉张大导演的命令,到这房间里来脱衣服,让他看看,她这具胴体是否适合他要拍的这一部新片。
她走进了房中来,刚刚解开了第一颗衣钮,她就失去了知觉。
现在当她想起来了,她就不禁吃了一惊。
会不会这是张明达的诡计,把她击晕了之后就乘机——她连忙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虽然衣ν还不曾完全解开,她也还是不放心。他也可能是在事后才替她穿回衣服的。她连忙再用手揉揉自己身子,也探不到有什么异状,才放下心来。
但是,为什么会如此呢?是谁把她打晕了呢?怎么张明达又会不把她叫醒?
她把自己的衣服都扣好了,然后站起身来,走出厅中。她一离开了房间,就马上发出尖叫,叫个不停……
XXX

探长说:“她仍然矢口否认是她杀人,但她是唯一的嫌疑凶手。只有她在那里,没有别人了。如果不是她,那又是说呢?”
司马洛说:“你认为她说的全部是谎话?”
“我并没有这样说,”探长说:“我认为她说的是实话,直到她晕倒那一段为止。我认为她并不是给击晕的,我认为她是不肯说,但张明达一定要她说,甚至不惜使用暴力。他们打斗起来,她找到了一把刀子,把他刺死了。她知道她是逃不掉,于是她就编造了这样一个故事。”
司马洛在厅中踱来踱去。这里是张明达的家,事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地毡上海凝着干血,尸体则已经搬走了。
探长两手叉着腰在那里等着。
司马洛走了两圈,到了探长的面前,说:“那么,刀子呢?”
“就是找不到,”探长说:“如果找得到,我已经把她落了案。她一定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地方,把凶器收藏的安安当当了。”
“但是,”司马洛说:“张明达的耳朵给割了下来,这又作何解释呢?”
探长耸耸肩:“当然,也是另一个疑问。”
司马洛说:“如果她是一时冲动而拿起刀子来抵抗,她不会先把耳朵割下来的。她只是会一刀刺过去。而杀了人之后,她就不会还有心情去把张明达的耳朵割下来了!”
“总之,如果你问我,张明达是应有此报的,”探长说:“但也享受的太多了,你想想看,多少女人上过他的当?”
司马洛凝视着探长。
“怎么了?”探长对他做一个狰狞的微笑,“难道你不同意我这个讲法吗?”
司马洛耸耸肩。他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情,他是想起了那个虾蟆声音的女人在电话里对他说的话。而且,他也忘记了另一件事。他说:“赖光明!不久之前赖光明赖光明那件凶杀案,你记得吗?”
“当然记得!”探长说:“还没有破的案,我怎么忘记?”
“赖光明也是失去了一只耳朵,”司马洛说:“也是给刺死了的,手上和脸上都有割伤。那么,这两件案子不是很有相同的地方吗?”
探长也凝视着司马洛:“而且,赖光明也是一个好事多为的人,他专门抢别人的女朋友,专门勾引别人的老婆!”
“是的,”司马洛说:“当他死了之后,也有不少人说他是死得活该,应有此报的!”
“你的意思是——?”探长说。
“如果杀死赖光明和杀死张明达的凶手是相同的——而且手法也的确很像,”司马洛说:“那么,凶手就不会是这个女孩了了。”
探长还是凝视着司马洛,脸上有一个讽刺的微笑。他说:“司马洛,现在我开始明白你为什么来这里。你和赖光明、张明达也是同一类人。”
“我不是,”司马洛受了侮辱似地抗议起来,“我从来不骗女人。和我好的女人,都是两厢情愿的。本质上,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本质上也许不同,”探长说:“但是在我们凡夫俗子的眼中看来嘛,却是差不了多少。总之,杀死他们两个的人可能就是杀死你的人!”
司马洛耸耸肩:“我确有这样的怀疑了!”
“但是——”探长伸手搔着后脑,“如果是这样,那就不打妙了。你和赖光明以及张明达三个人之间是毫无关系的,我相信你们也不会是一同勾引同一个女人。这也即是说,做这件事的人,不一定是为了报私仇的。并不是一个给你们害过的女人现在出来报仇!”
“那即是说,这个凶手是很难找的了,”司马洛说:“至少,就不是可以在死者所认识的人之中找到的。很可能这个凶手,死者与他是素不相识,只是他认识死者而已!”
“在这件事之中,”探长说:“起码我们可以知道的就是,这个凶手,可能不是一个他,而是一个她!”
司马洛点点头:“起码其中是有一个她的。总之,这个发明星梦的小姑娘是凶手的机会很微,所以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别太难为她了!”
探长耸耸肩:“我是需要以正常手段办案的,环境证据指出她是凶手的嫌疑最大,虽然我知道她不是凶手,我可也不能就这样把她放掉!”
司马洛走到杀伐旁边,那排按钮前面,看了一会,按了一个掣,窗帘就自动围了起来。那是三重窗帘,都是非常之厚的,合拢了之后,就简直把窗外的光线完全遮掉了,屋子的里面边城暗如黑夜。
“司马洛,别捣乱!”探长忙道。
司马洛又按了另一个掣,墙壁上便亮起了一个白色银幕方块。
“是张明达放映肮脏电影的设备,”探长说:“这位大导演屋子里放满了的确实小电影!”
司马洛看这那方块的银幕。很快,银幕上便出现了七彩的东西,也就是使小姑娘看的又难为情又恶心的那部电影了。
司马洛和探长是人生经历相当丰富的人了,见了这个,他们当然不会难为情,不过,却也未免感到恶心。
由于这部电影题材低级,拍摄技巧也拙劣。
一部电影放完了,司马洛再去按掣,探长说:“够了,够了,不要在精神虐待了!”
“我不是欣赏,”司马洛说:“是研究!”
银幕上又有另一部电影放出来了,这一次是两个相当美丽的女人,在房间的床上表演。
探长也看得目瞪口呆了。
司马洛说:“你曾相识吧,探长?”
“有——有点面善的,”探长呐呐着,“怎么,这个不是大明星梅兰吗?另一个我没见过,但这个我认得。奇怪,张明达是怎么搅得?他居然能够把梅兰也弄来替他干这个?”
司马洛微笑:“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拍摄时摆镜角度的拙劣?”
“我不相信张明达是个好导演。”探长说。
“但是,”司马洛说:“即使以张明达的技术法来说,应该也没有理由拍得这么糟的!”
“我并没有兴趣讨论张明达的艺术成就和失败!”探长说道。
“我也一样没有兴趣!”司马洛说:“不过这一次则是例外的。你得先明白一点,那就是,拍着这部片子的时候,镜头根本完全没有移动过,只是人物在镜头前面动,所以有时太远,有时太近,有时太偏。就像拿摄影机的人把摄影机开了之后就放在那里算了。”
“究竟想说明什么?”探长看着司马洛。
“还有一点,”司马洛又说:“梅兰会出现在张明达这些珍藏的作品之中,这更是不寻常的。张明达的面子虽然大,梅兰也绝不会肯。所以,我们肯定,这是偷拍的!看见没有。梅兰这里面的布景,正是那个小姑娘进去更衣那件房间,一间客房。”
探长再看清楚银幕上,果然是的,梅兰和那另一个女郎正在欲仙欲死的那张床,也正是那个小姑娘晕倒了的那房间里的床。“”
“梅兰和这个不知名的女郎在张明达的家里留宿,”司马洛说:“张明达把她们的行动偷偷拍下来了。结论:那间房间里有一个地方可以暗藏摄影机的!”
司马洛还没说完,探长像触了电似的一跳,马上回身进了那间睡房里。司马洛也跟着他。
他们站在那房间里张望着,有那部电影的拍摄角度作为标准,他们是不难判断摄影机是暗藏在什么地方的。
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那张巨大的梳妆台上,这张梳妆台是有一面特别高的特别长的镜子,而且这面镜子还是嵌稳在墙壁ilmian的。
“这里面,”司马洛一指,“里面一定有个暗格,镜子是单面镜!”探长动手摸了一阵,却无法找到什么暗掣之类,可以把那面镜掀出来。
司马洛说:“我看是在那邻房!”
他们绕到了邻房去,发觉与梳妆镜相贴的墙壁后面就是一座入墙衣柜。打开衣柜,就看见了那架摄影机在着了。柜内的墙壁原来就是那面镜了,而那镜果然是单面镜。他们从衣柜内就可以看到邻房中的情形。
司马洛检验了一下那架摄影机,点点头:“里面有菲林,而且是刚刚拍好了的。我猜他连这个小姑娘的脱衣镜头也不放过!”
“如果——如果——”探长结结巴巴地说着:“如果那个小姑娘说的是真话,的确有人把他击晕的,我们就可以看到她被击晕情形了!”
“也可以看到击晕她的人,”司马洛说:“不过,你得先把菲林冲出来才行的!”
“我去找个专家来,”探长说:“不要乱动,如果弄得走了光,损失就大了!”
XXX

菲林并没有走光,而且顺利冲出来了。
司马洛和探长两个人坐在放映间里欣赏这一部大导演张明达的最后遗作。
银幕上首先出现的只是那间房间,一间空房间,什么都没有的。大约一分钟之后,那个作明星梦的女孩子就进来了。张明达在厅中大概有一个遥遥控制的开馆,可开动这副摄影机。当那女孩子准备进来时,张明达就先行把摄影机开了。
现在,他们就可以重现当时的情形。
那个女孩在房中转了一转,看看房中的不知,一只手在玩弄着衬衣的最顶一颗纽子,似乎还在迟疑着,后来,她终于决定了似的,耸耸肩,便把钮子解开而准备把那间衬衣脱了下来。
忽然之间,她一惊,要转身,就有一只拳头伸了过来,在她的脑后一击。她的身子一软,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了。
接着,就有三个女郎出现在镜头之内,其中一个弯身去看看她。这三个女郎的打扮,如果再在这里形容一遍,那是徒费笔墨了。她们也就是张明达所见到那三个,而且都已蒙了半张脸的。
“这是什么玩意?”探长诧异地叫了起来。
“岂有此理,”司马洛说:“这不是张明达从片场中请回来临时客串的吧?”
可惜他们没有机会看清楚这三个女郎马上又出现,显然是到外面的厅中去了。而这之后的下半截电影就是完全静的,之事看见那个女郎一动不动地晕倒在那里,而在她醒过来之前,菲林已经用完了。
探长匆匆忙忙地把菲林从头再放一次。他和司马洛都同样地相看清楚那三个女郎的模样。
但是再来一次,也是差不多,那三个女郎出现了一下,便走掉了。他们把最清楚的一段凝住了,当当做照片,细细地看。
“奇怪,”司马洛说:“似乎,一模一样。”
“对,”探长说:“似是三个孪生姐妹!”
“而且,”司马洛说:“声音虽然难听,你却不能不承认,她们是相当美丽的!”
“她们手上拿的是剑!”探长说。
“看来就是杀死张明达的武器了,”司马洛说:“不是刀,是剑。”
“这简直是开玩笑,”探长说:“这是什么时代,还用这样笨重的剑!”
“不论什么时代,为了这个理由也是荒唐一点!”司马洛说。
“究竟为了什么理由?”探长问。
“你不是说过了吗?”司马洛说:“为了男人风流。那个虾蟆声音在电话上也是对我这样说的,我不相信,不过现在看来则的确是这样!”
“哼,这是你应有此报了!”探长说。
“对不起,”司马洛说:“我去打个电话!”
他离开了放映室,出了外面,用警局的电话打出去,打了一个号码。那边有人接听,一把悦耳的女人声音说:“喂?”
那是燕子的声音。司马洛这时却改用另一种言语说话了。他用法国话说:“怎么样?有什么事情发生?”
用法文并不是为了崇洋心理,而是提防万一这个电话会有人偷听。除非偷听的人也听得懂这种愈来愈不普遍的欧洲语言,否则,就是听到也没有用了。
这也是燕子擅长的一种语言。她也用法文答:“没什么,这边很平静,平静得使我不耐烦!”
她现在仍然在那间很有情调的酒店里,而司马洛的离开时有双重作用的,第一个作用自然就是来实地调查一下张明达的命案,另一个作用就是给那虾蟆声音的女人一个动手的机会。
“电话也没有来?”司马洛问。
“电话也没来,”燕子说:“也许他们原谅了我。我这一辈子就是这次不希望人家原谅!”
“他们会来的,”司马洛说:“就是时间问题而已,你千万不要松懈。”
“不要担心吧!”燕子说:“我是那么容易暗算的人吗?你这边情形又如何了?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司马洛告诉了她这边的新发展,又说:“我现在就是想提醒你,他们都是女人,而且都是美丽的女人,所以愈看见美丽女人就愈要提防!”
“唔,美丽的女人,”燕子吃吃笑:“有没有我这样美丽呢?”
“你以为像你这样美丽的女人很容易找到吗?”司马洛说。
“唔,”燕子说:“你这句话,用法国话说起来是特别好听的,可惜却虚伪一点。法国人是嘴擅于说情话的,而情话又总是虚伪的话!”
“我很快就回来了,”司马洛说:“回来的时候,我就可以说明给你看了。”
“你一定要好好地说明!”燕子撒娇地说。
“好了,我一会儿就回来。”司马洛说。
“不过,如果你回来时看不见我,也不必担心,”燕子说:“我打算出去散步一下,你知道,给他们一个机会!”
“走路小心!”司马洛说。
“我当然会很小心的。”燕子说。
司马洛挂了电话。在那边,燕子也把电话放下了,走到梳妆镜子千面理理头发,准备出外。
当她走到房门口,要开门出外的时候,电话却响了起来。燕子皱了一皱眉头,走过去接听。
这只电话本身是有号码的,打到酒店的总机,固然可以接驳过来,而加入打这电话本身的号码,也一样可以打通。这是这家酒店的特色之一,而现在,听电话的响法,似乎正是从外面直接打来的电话。燕子以为也许是司马洛有什么话忘记了讲,现在打回来讲了。但不是司马洛声音。
里面传来的是那一把虾蟆般的女子声音,她说:“小姐,我查不出你究竟姓甚名谁?”
“呃——你不是搭错线吧?”燕子说:“你究竟打几号?”
“你就是和司马洛一起的那位小姐,是不是?”那把声音问道。
“哦,你是找司马洛,他不在——”
“我是找你!”那把难听的声音说。
“哦,你究竟是谁?”燕子问,虽然她早已知道这是谁了。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现在是救你一命!”
“你疯了吗?”燕子镖师愤怒,但心里则是十分冷静的。
“司马洛是毒药,”那把虾蟆声音充满恶毒地说:“不要和他在一起,不要受他骗。”
“他不是骗——呃——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燕子说:“用不着你来管!”
“你执迷不悟,我就只好杀死你!”那声音说:“我现在是警告你!和司马洛好的女人我都要杀死她,如果你想活下去,最好离开司马洛!”
燕子静了一阵,似乎非常委屈的,她又强硬地说:“哼,我明白了,你是给司马洛抛弃了?这怎能怪我?捕捉男人,各凭自己的手段,优胜劣败,你争不来,为什么你不去自杀,却要来麻烦我?”
这一次轮到对方生气了。对方深吸了一口气,恨恨地说:“这大傻瓜,死到临头,还是执迷不悟,不要睬他,快回家去,不要见他!大家是女人,不应该让这种男人玩弄!”
“你管你的事,我关我的事,”燕子说:“请你以后不要再麻烦我,不然我要报警察!”
这样说着,燕子就摔下了电话,然后,她就咯咯笑起来。她不像司马洛,会因为接到了这个电话而生气,而且,她还把对方气了一顿。经过了这一气,他们一定会来向她动手了吧?
燕子转身,打开房门,出了那间房间,到了园中,沿着那条小径走回酒店的办事处。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只是外表看起来像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一个普通的美女,一个柔弱而美丽,没有抵抗的美女,但是她是很有抵抗力的,而且她也有吴七。普通人在外表看不出来的武器。
司马洛的确实选择了一个很好的帮手。
燕子出了酒店的门口,走到了行人路上。这座酒店是在一个幽静的郊外住宅区的,走出来也很静,周围屋子疏落,而且都是花园洋房,花园的面积要比屋子大很多。街上没有别的行人。如果要动手的话,这也算是一个很理想的地方了。就是喊救命,一时也不会那么容易有人听到,或者有人看见的。
燕子就在这里的街上漫步着,显得漫不经心的,其实她则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小心地留意着周围所发生的的任何事情。
没有行人,走了一段路,有一部汽车转过了街上,迎面向她驶了过来。燕子的神经紧张了起来。那部车子接近,慢了一点,她看见开车的是一个肥胖的男人,眼睛并不是瞧着前面的路面,而是牢牢地盯着她。接着他把车子停了下来,对他涎脸而笑,说:“小姐,我送你一程好不好?你要到哪里去!”
燕子不睬他,眼睛直视望着前头,而继续向前迈步而行。她走的方向,和那人的车头所朝的方向是相反的,那人不方便开车死跟着她,于是治好耸耸肩,开走了。
燕子舒了一口气,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色狼而已。不过,在舒一口气之余,她又难免感到有点失望。她是希望有事发生,而不是希望没有事情发生,现在没有事情发生,她就难免失望了。
她又走了一段路,又有一部汽车从后面出现了。这部车子既是从后面而来,注意它则是有一点困难的。不过,燕子还是小心地注意着。眼珠斜到了眼角,耳朵也集中精神去倾听着声音。
那部车子接近了,马达声忽然暴响起来。燕子回身,看见它跨上行人路,正在向她撞过来!
燕子马上开步就跑,一面留意着前头有没有什么可以让她避的地方。
前头有一支街灯柱,燕子一跳而前,一手扳住了街灯柱,身子一旋,旋到了街灯柱的后面。
果然,那部车子是不能继续向她撞过来了,否则,车头撞着街灯柱的话,开车的人本身也有危险的,于是,车子在街灯柱的旁边一掠掠了过去,燕子也就避过了危机了。
当车子经过的时候,燕子可以看到,车中只有一个女人,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头发长长地披在脸的两旁,而鼻子上面则架着一副很宽大的黑色太阳眼镜,这就把她的脸的大部分都被掩住了,只看得清楚她的前额和她的嘴唇。而虽然只看得见这两个部分,燕子却也不能不承认,这是一个相当美丽的女人。
车子驶了过去,在前头二十呎煞住了,马上又扭舦开动,以难以置信的敏捷程度掠了偷,又再向燕子撞过来。
燕子则躲到了街灯柱的另一边,仍然是一街灯柱作为脱身之物,而且并不慌张,还是保持着高度的镇定。她知道她只要躲紧在街灯柱的后面,她是没有危险的,如果给吓得离开了街灯柱,她就可能送命了。
那辆车子的驾车人,也许正是打算把她从街灯柱后面吓出来的。车子一面冲过来,马达就一面怒吼着。但她也知道,燕子也知道,车子是不可能直接装在街灯柱上的,在到达之前,就非要煞车不可了。
而且,燕子也不打算单单避祸而已。司马洛要她提防美丽的女人,现在,开车的就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她所急欲碰见的人,既然碰见了,又岂肯轻轻放过?
在街灯柱的后面,燕子已经打开了手袋,摊手进里面了。
车子再接近一点,燕子就从手袋中取出了一管唇膏来,猛的向车子一丢。
这一管唇膏却不是化妆用的东西,它的外壳是用坚铜制成,而里面也之友薄薄一层有色的唇膏,唇膏之下,却是粗粗的一条铅心,这条铅心的作用是增重。总之这管唇膏乃是一件又硬又重的东西,如果给它掷在额上,保证会使人头破血流,晕倒在地。
这管沉重的唇膏中了那部车子挡风玻璃,而那部车子也不见得很好受。挡风玻璃马上穿了个洞,而整块挡风玻璃也失去了透明的质素了。
开车的人也立即失了控制,车头一歪,就向路的另一边斜了过去,“隆”的一声,那边的车头灯碎了,车子也给弹回路中心。
燕子好像跳虱一样跳了出去,向车子接近。
但是,这一撞车,仍然未能使那个开车的人失去活动能力。当燕子差不多到达车子的旁边的时候,她又把车子开动了。燕子不能够依照原定的计划过去拉开车门把这个开车的人拉下车了。
但是,燕子仍然不服气让这人逃掉。她发狠地一跳跳前去,脚在车尾的挡架上一踏,身子向前扑,就扑倒了车尾上了。她用立挟紧车尾的表面,把身子稳在那里。
车子继续向前驶,燕子伏在车尾上,准备向车顶上爬上去。但是,车中那个人也从倒后镜中看到她了,于是,一面把车子向前开着,她就一面扭着舦盘,把车子向左摆,又向右摆,在路上以之字形路线前进着。这样的前进路线,就不断地造成离心力,要把燕子甩开。而那车子的表面是很滑的,不按紧的话,人就会滑离而掉在街上了。
燕子就只好紧紧地按着,没有空再爬上车顶了。事实上,她逗留在车尾上,也很困难。
那个开车的女人也是充满了慌张的。她生怕会给燕子爬上车顶,一方面要注意着燕子,另一方面又要注意着前头的路,精神无法集中,所以终于一不小心就向路边一支街灯柱撞了过去。要闪避也来不及了。“轰隆”一声,撞个正着,车子猝然停下,那冲力使燕子向前一滑,头在挡风玻璃上一撞,把她弹了回来,再滚跌在地上。
这一跌,使燕子满天星斗,差点失去了知觉。燕子极力挣扎着保持住知觉,也要好一阵才能爬起来。当她站起来的时候,她却发觉,车中已经没有人了。她冲前去看看。没有从,果然,开车的人已经不在车中了,车门打开着。那个开车的女人并不是因为车子这样撞了一下而倒了下来,她是下车逃走了。
燕子的嘴巴吐着滴滴的咒骂,连忙四面网王,已经看不到那女人的踪影了。她忙冲到最接近的一个街口,而街口后面望望,也看不见人。再冲到另一边街口,也看不见人。
燕子最后只好再回到了那部车子,坐进司机位内,搜一搜什物抽屉,却有了相当美满的发现。她找到了只记事册,而那只记事册的里面,除了记着人名电话外,还记着记事册主人姓名。
那主人是一个女人。很普通的名字:黄燕芳。还有一个地址:这真妙了!
燕子拿着这本小小的记事簿,考量着。应放回原处,还是应该拿走呢?最后,她还是决定放回原处。这样,簿子的主人,就不会知道她是已经找打了这本簿子,于是,也许就不会提防她找上门去了。如果她把这本小册子拿走,那么,对方发现小册子不见了,当然就知道是落入她手中。
于是,燕子把小册子上的那人名和地址记牢了,就把它放回了什物抽屉中,匆匆走开。
真实一个僻静的住宅区,大幽静了,撞了车子居然也没有人之道。一直到燕子走掉了,还没有人出现了,就连那围墙被撞的住宅的主人,也是不知道的。也许花园太大,而屋子距离太远了,围墙又没有撞破,之事发出了轰隆一声,屋子里的人又望不见墙外,根本不知道出了事。
燕子若无其事地在街上走着,向她那间九点走回去。她是打算在司马洛回来了之后,再和司马洛商量一下,如何利用这本小册子上的地址,去进行调查。以前,他们一直找不到线索,但是现在,线索是终于找到,他们一定要加以利用。
司马洛不是说快回来了吗?也许当她回到酒店的时候,司马洛已经在哪里等着她,那是,她们就可盘算一下,下一步应该采取什么行动?
客氏,她却不知道,司马洛暂时是不会回到酒店来的了。此刻,司马洛已经正在追踪那个开车追撞燕子的女郎。
这也是一件很凑巧的事。当燕子刚刚从那车子的车尾滚下来的时候,也就是司马洛刚刚回到来的时候。司马洛的车子刚刚到达一个街口,看见了燕子跌下来,也看见那个开车的戴墨镜女郎匆匆下车,逃过了街口。他马上把车子一转,从另一头驶过去,打算在街口另一头兜截。但是,当他的车子过大了街的另一头时,他却刚好看见那个女郎正以敏捷的动作,爬上街的中段一道花园围墙。当时,司马洛的心大大地震了一震,以为这个女郎就是住在那间屋子里的。
不过,他跟着又想到,如果她是住在这里的话,她就不会是爬墙进去,而是从大门口进去的了。于是她匆匆下车,追到了那围墙的旁边,也跳起来,扳着围墙的边缘,把身子拉上去,向围墙之内张望。
他却看见那个女郎现在已到了花园的另一边,正爬上墙头。原来她是要从另一边爬出去。她和这间屋子的人并没有任何关系,她就是借这座花园作为跳板,以躲避可能向她追来的燕子而已。
司马洛并没有爬进去。
那个女人,既然是正在从另一边的围墙爬出去,那他就是爬进去,也没有用了。于是他又跑回他的车子,开动了,向花园的后面绕过去。
当他的车子到达的时候,他发觉还是迟了一点。这个女郎刚刚跳上了一部的士,而的士把她载走了。还好,他没有失去她,她不过是坐的士走罢了,的士是很容易跟踪的。于是司马洛开着车子,小心地跟在后面。
那个女郎似乎并美欧发觉她是受到了跟踪,那部的士并没有开得很快,只是以普通的速度前进着,向市区进发。司马洛小心地跟在后面,心里在微笑着。这一次,看来她要逃脱,是不容易了。他终于找到了她们了。
那部的士进入了市区,通过了市区的繁盛区域,又向市区另一边的郊区进发。
后来的士就到达了另一边的郊区,在一座巨宅的面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间很大的古老屋子,有三层,骑马有三十间房间,看来历史总有七八十年了。这个时代,以很少人会建造这种巨宅。只有在以前,那些古老人家的大家族都住在一起,才会用这种巨宅。是西式的,也许在多年以前,是一家欧洲人住在这里的。不过现在,这一家人可能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屋子的外表破旧而剥落,看来起码二十年不曾粉饰过,顶楼有两个窗口,是连窗门也没有了的,就剩下了一个空洞。屋子是坐落在一片草坪上的,而草坪也是年久失修,蔓草丛生的。屋子的周围是树林。
那个女郎下车,进入屋内,那部的士则掉了头,沿着原路驶回来了。这部的士驶了一段路,就经过司马洛的车子。这时司马洛的车子已经停在路边,而车中也没有人了。
司马洛已经下车了,进入了树林中,正在通过树林,绕向屋子后面。他一点时间都不浪费。
屋后是最接近树林的地方,他只要越国几呎的空地,就到了屋子的后门。
屋子楼上的窗门都是紧紧地关上的了,只有后门打开着,所以司马洛也治好从后门进去了。
他并不害怕。他手上有枪,而且有其他的武器,遭遇到任何敌手,他都有一战的机会的。
他踏入了屋中,发觉那里是一条走廊,阴暗而破落的,一直通到屋子的前面去。走廊的左边,一个门口之内就是厨房,另一边则是好几个房间的门口,都是打开着的,里面都没有人。
既然这些房间里面没有人,司马洛进去也是白跑一场,所以他没有进去。很自然地,他就一直沿着走廊走出去,到达了那间大厅的里面。
这一次他看见人了。他不禁愕了一愕。有一个女郎就坐在大厅的一边,靠近着墙边的两张椅子上。她就是刚才下了的士的那个女郎,鼻子上还架着那副大大的黑眼镜。由于有这副黑眼睛哲哲,看不见她的眼中有什么表情。但她脸上的其余部分则是毫无表情的,而她的人也不动,之事静静地坐在那张椅子上,似乎正在等着他。
司马洛小心地望望另一边的楼梯口。
如果有人会来的话,这楼梯口就是唯一的来路了。但他可以望见高高的二楼楼梯口,不见人影。如果有人要从楼上下来来暗算他的话,也是不可能那么快就到达他的身边的。
“你是谁?”司马洛问。
只有他的声音在这又高又宽又空虚的厅中回响着。空虚是最合适的形容词了,因为厅中根本没有任何家具,只有她坐着的那张古旧的椅子是唯一的家具。
“很好,”司马洛说:“你不肯回答,我也不和你客气了,小姐!”
说着,他就大踏步向她直走过去。
还有十五呎到达她的时候,地面忽然很快地沉下去,而她脚边的地面出现了一条裂缝,在她脚前的地面正在向下降。降得很快。
司马洛回头,看见后面的地面也正在升起。
原来他站着的那块地面是活的,有点像一块方形的巨大翘板,现在翘板正在翻转过来,要把他倒进地底里去。
回头跑是没机会了,地板会愈来愈斜,他跑不了几步,就会斜到使他在滚回来的。
司马洛一咬牙,就继续向前冲去,一面向前一扑。两只手扳住了她的脚边的裂缝边缘。
他跌不下去。他扳住了。
但是,这个女人却在这时跳了起来,提起一只脚,向他的手上踏下来。司马洛不能闪避,一放手他就要跌下去了。于是他分出了一只手来,快如闪电地接住了她的这只脚,一托一拖。她尖叫着,失去了平衡,就飞过了他的头顶,向下直跌。他没有跌下去,她倒反而跌下去了。司马洛正舒了一口气时,发现他的一只脚给一只手抓住了。
这只手以非常强大的气力把司马洛一扯。这时,司马洛还只是一只手扳住那条边缘,而另一只手还没有机会再扳上去。而且,这只扳住的手,也只是几只手指可以用力而已,这几只手指,单是支持他本身的重量已经够吃力了!实在无法再负担这沉重的,而且是出乎意外的一扯。司马洛的手也从这条边缘滑脱了,直向下跌。
这时,他才看到原来是那个女郎的双手扯着他的脚。她跌下去,自然急着要抓住一些东西来阻止自己跌下去,而她唯一可以抓到的东西就是司马洛的双脚,于是她就抓住了司马洛的双脚。司马洛的几只手指无法负担得起两个人的重量,于是就和她一起跌下去了。
在跌下去的这一秒种内,司马洛也不知出了多少汗。他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东西等着他。是刀山?是一群毒蛇?即使不是这个,而是像上面这样的石板地也够他摔个半死的了。
他只能把身子缩成了一球,希望下面只是硬地,这样,他着地时也许不会伤的那么重。
接着他就着地了。谢上天!那不是刀山,也不是毒蛇,甚至不是硬地,而只是一堆松软的逆徒。好像跌在一张床上一样,不过不会弹起,那松软的泥土吸收了大部分的震力。
司马洛打了一个滚,抬头,看见光线正在很快消失。那是由于那块石板地面倾斜过了之后,现在正在升回原状。很快,地面就合上了,上面的光线再也射不下来,他便陷入了绝对的漆黑中。
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如果他还悬挂在那边缘处,那会发生什么呢?那么沉重的石板,他这脆弱的血肉之躯是无法抵挡的。很可能他会这样给拦腰压为两截了。
在亮光消失之前,他看到他与那地面的距离大约二十尺。
接着他记起了那个女郎,在漆黑之中,伸手不见五指,他是看不到她在什么地方的。而且,为了防备她有路逃走起见,必须要快点看到她。
司马洛连忙摸出袋里的喷气打火机,按着了,打火机发出亮光,他看见她了。
她正在呆呆地爬起来。一看见司马洛,脸上露出了狰狞表情,张牙舞爪地向司马洛扑过来。
司马洛咒骂一声,坐在地伸起双脚,向她一撑。这一动,打火机就熄灭了。他看不见她,但是他感觉到双脚撑中了一具软软的肉体。她叫了一声,滚开了!
司马洛再擦亮打火机,找一找,看见她已经倒在地上了,正在苦着脸。
她暂时不能抵抗了,司马洛就把打火机熄灭,向她扑了过去,在黑暗中把她捉住。她连忙挣扎,但司马洛在黑暗中找到她的双手拗到背后!
这样,她就更加无法抵抗了。顺便她的身上有什么武器,她也无法拿出来使用。
司马洛,一只手把她的双手禁制背后,另一只手就在她的身上乱摸。
“不——不要,你干什么?”她发抖着叫。
“对不起,”司马洛说:“不过,我的先看看清楚你的身上有没有武器!”
她是反对他这样做的,但是无法反抗。而司马洛通常也不愿意对一个女人如此无礼,但是环境则逼使他非如此做不可。加入她的身上藏着一把刀子,他是无法提防,她很容易把他刺死。
他细细地摸过她身上每一个部分,甚至把那短短的头发里面他也搜过了。没有什么发现。
但是,女人还有一两个地方可以收藏武器,如果隔着衣服去摸,是不容易摸出来的。他那只手移到她的背上,找寻她的乳罩的扣子。
“你——你干什么?”她恐怖地大叫着。
“对不起!”司马洛说:“我要把衣服脱光,检查得彻底一些!”
他解开了扣子,乳罩松了下来。她更加拼命挣扎,但是可惜她的双手给紧紧地制在背后,而且是向上提起了的,一动起来她就痛。
司马洛的手伸进了她的胸前,触到了一双十分饱满,很柔软又很挺实的乳房。她虽然无疑地是非常讨厌他这个动作的,但是她仍然有着自然的反应,当他的手一触,她那本来是非常柔软的乳头,便自然地硬挺了起来。
“你——你这么坏!不准碰我!”她叫道。
这虽然是一个很具诱惑性的地方,但这并不是司马洛的目的地,所以司马洛也米有去碰。司马洛只是小心地摸索她那副乳罩那两个硬硬的杯的内部。这是不能不防的。他见过不少女人,就是这里面藏着非常危险的武器。
但她这副乳罩的里面则是干净无物的。
司马洛又伸手进她的裤腰之内,由于这个地方也是可以收藏武器的地方。她拼命要把两腿合起来,但是司马洛早已有此准备,他已经先行从她的后面把一只膝盖伸进了她的两腿之间了。所以她的腿子也就无法合上了。
他摸到了饱满得一团贲起地方,但那并不是什么武器。那是天生的良好战场。
“我要杀你!我要杀你!”她疯狂地大叫着:“你这魔鬼!你们男人都是魔鬼!”
但是司马洛还是做完了他所想做的事情。他把她推开了,说:“好了,检验及格了。”
他在亮起了打火机,照照周围,发觉这是一间很大的地下室,面积比上面那间大厅还要大,很可能是等于全间屋子的面积。他发觉墙边还有好些金属烛台,烛台上还有烧剩一部分的蜡烛。
他过去把其中一支蜡烛点上了。
“不要!”那女郎叫道:“你会把这里的空气都烧完!我们会闷死的!”
“别傻吧!”司马洛说:“这里既然有烛台,当然有空气进来的,难道建造这间屋子的人没有想到这一点?”
事实上,他发觉了每个烛台下面都有一个拳头大的洞,新鲜空气正从他面前这洞中透出来。
很可惜,除了这些洞之外似乎就没有其他的出路了。他奇怪这座地下室本来是作什么用的。
他转过来,再看看她。她正挨在最远的一个角落里瞪着他。他上前一步,她就挨得更紧,一面叫道:“你——你不要过来,不准你碰我!”
司马洛微笑,拔出他带在身上的手枪:“我也不是很想碰你。现在你也看清楚吧,我这是一把手枪,只要我一扳枪机,你就要死了,所以,当你的朋友们打开上面的地板时,你得叫她们不要对我做什么不利的行动,不然你要先死了!”
这样说着,他已经到达了她的身边,枪抵着她的肋下。
现在近看,而且她的鼻子上已经没了那副黑眼镜,他可以看到她果然是一个很美丽的女郎,很年轻,额部齐整而完美,正是他从银幕上看到的那副额。可惜她没有一把虾蟆声音,不然,他要先在她的身上发泄一番了。
不过,她还是她们的其中之一人。这一点,并没有使她的可爱程度增加。她却流出了眼泪来。她叫道:“谁会打开那上面?上面没有人,也不会有人来,我们会死在这里的!”
“那你那些孪生姐妹呢?”司马洛问。
“孪生——?”她吃惊地看着他,“你怎知道?你见过我们?”
“别管!”司马洛说:“回答我的问题!”
“她们不是住在这里的,”她说:“她们也不会到这里来!”
“那你又来干什么?”司马洛问。
“我发现你跟踪我,我引你来的!”她说。
“你怎知道有这个地方?”司马洛问。
“我们有一次到这里来玩的时候发现的。”她说:“我们把地板内的滑轮修好了。”
“你就打算让我跌下去,永远困在这里?”
她耸耸肩,对他这个推测不表示反对,亦不表示赞成。不表示反对通常就是赞同的表示了。
“这真有趣了!”司马洛冷笑:“但也太没有志气。你们不是说我是一个害人虫吗?为什么不轰轰烈烈好像杀赖光明和张明达一样杀死我?这样不偷偷摸摸一点吗?”
她有点难为情地低下头来。
“现在好了,”司马洛说:“现在,你也要陪我死在这里了!”
她露出一秒钟的恐惧,但随即又倔强地抬起头来,正视着他:“这样也是好的,起码你也要死,你不会再害人了!”
司马洛没好气地转身,在那软泥地上坐了下来,低下头,寻思了一下,后来又抬头四面望望,找寻逃走之路。
看来,这里是和铜墙铁壁没有分明,就是掘泥土逃出去,也要掘一辈子才行了。这里的天花板也就是屋子的地板,还是太高了,没有可能摸到。就是摸得到,那又如何?也不够气力把那沉重的地板扳低而逃出去的?
没有逃路,又不会有人到这里来,那么他们岂不是死定了?
她也站的倦了,也在那边坐下来。司马洛凝视着她,她醒觉地连忙伸手进衣服把乳罩扣好。
“你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司马洛说:“这是真话!”
“我用不着你赞我!”她愤愤地说。
“那些长得像猫狗牛马的女人,她们恨男人,我可以理解,”司马洛说:“因为男人老是不看中她们,但是你,你没有理由的。像你这样美丽的一个女人,没有可能恨男人的!”
她不能做声,也不看他。
“我再问你!”司马洛大声吼道:“我再问你!为什么你也恨男人?”
他的声音响亮使她吃了一惊地抬头,而他的声音在地下室内也继续刺耳地回响着。
“你没有听见吗?”司马洛说:“我问你,你就要答我,你不然,我有很多方法可以对付你的。你是一个女人,我是你所恨的男人!”
“你——你不要碰我!”她慌忙说道。
“你以为我就很有兴趣碰你吗?”司马洛不屑地道:“我问了你一个问题,我要你答我!”
“我——我八岁的时候就给你们的男人硬来——这还不够吗?”
这样说着,她眼中就现出愤怒的光芒。
“噢,我很为你难过,”司马洛说:“我们男人,有些的确是野兽。会去欺负一个八岁女孩子的男人,就是野兽无疑了。那这个人,你有没有把他也杀掉?”
“可惜我不知道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他,”她说:“不然,我会首先向他开刀的!”
“唔,”司马洛说:“原来这就是原因了。小时候受到了男人的欺负,现在,你就要向男人报复?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这个原因还不够?”她冷酷地说。
“你们都是为了这个原因吗?”司马洛问:“你们不会全部都是在八岁时候给人家——”
她不答,扭过头去往别处,充满了轻蔑的。
“你们一共有几个人?”司马洛问:“奇怪,你们怎么都是一模一样的?难道你们真的是三个孪生姐妹?三个孪生姐妹一起长大,这是很少有的事情。尤其是还是长得这么漂亮!”
她瞥了他一眼,但又转过去,不回答他。
“至少,”司马洛说:“说出你的名字!”
她还是不回答。这使司马洛沉不住气了。她是什么原因?她有资格看不起他?司马洛一跳跳起来,大声叫道:“你没有听见吗?我在问你!”他向她上前一步。
她又怀疑可能要干什么了,连忙说:“不!不要过来,我叫陈芬。”
“很好,陈芬,”司马洛说:“是你们把赖光明和张明达杀死的,是不是?”
陈芬点点头,引以为荣的。她说:“他们都是野兽,他们都是早就不该活在世上的!”
“这个我没有异议,”司马洛说:“但是,你们对我,则似乎过分了一点吧?我从来不骗女人,也不害女人,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哼,”陈芬冷笑,“疯狗总不认为自己是疯的,喝醉了的人也总不认为自己是醉的!”
司马洛深吸了一口气,把胸中的怒火压下去。他奇怪,这句话拿来形容她自己,是否会更加贴切。而且,他现在又一次觉得他以前一个理论,的确是很对的,那就是,一个女人长得美丽,的确是很便宜的。在这之前,他简直发过誓,当他捉到做这件事的人时,他就有理没理,痛打一顿了。但是现在他已经捉到了,而且她刚刚还是打算把他活埋在这地下室里的,他却打不下手。
他尽可能温和地说:“那么,你们就是为了这个理由杀人了?”
她骄傲掉点点头。
“你们一共究竟有多少人?”司马洛问。
她又不回答了。司马洛恐吓地镶嵌走一步。她马上一抬头,又惊恐地瞪着他,呐呐着:“你——你想怎样?”
“你知道我可以怎样的,”司马洛说:“我现在警告你,我问你的问题,如果你不回答我,那你最害怕我做的事,我也会做出来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你做好了!我不拍你!你是狗!反正你也是要做的了!我告诉了你,你还是要做的!狗见了肉,会不吃吗?”
司马洛也愤怒地深吸了一口气,真相动手把他说要做的事情做出来了。不过,如果他做的话,这就等于证明她所说的是事实,他真是野兽了。他尽可能把声音压成温和,叹一口气,说:“你还保守什么秘密呢?你不知道我们现在都要死了吗?你说出来是要死,不说出来也是要死!”
她的眼睛睁了一睁,慌张在四面遥望,记起了死亡的事,当她看不见逃走之路,死亡的问题,更加逼切。她忽然双手掩着面嘤嘤啜泣起来。
司马洛只能坐在原处,苦笑看着她,女人到底就是女人,一个女人在哭得时候,也是最麻烦的时候,她一哭就什么都不管了,哄也哄不来,吓也吓不来的。
他只好坐在那里等她哭完。
他暂时不理她,担心着自己的问题,一面则游目四顾,找寻着任何可以逃走的路。他在想,他们可能在这里逗留很久,而他是需要睡觉的。在他睡着了之后,她会不会乘机过来杀死他吗?虽然反正是死了,她也许也会以杀他为快的。不过,如果杀死了他,她就是对着一具尸体在等死,她会死的更为可怕的。她有没有想到这一点?如果她想到了这一点,也许她就不敢造次了。
如果,如果,都是如果。
事件过去了很久,她也已经哭完了,不过还是把头埋在两腿之间,而用双手捧着脸。
司马洛忽然从眼角里注意到了有一些动作。他一惊,扭头望过去,看见有一只巨大的老鼠正从一只烛台下的通风洞里爬出来。
也许,这座巨大的地下室已经成为了老鼠的住处了。这两个外来的不速之客的降临,把老鼠都吓走,但是现在,老鼠又回来了。有多少老鼠?这些老鼠会不会向他们袭击?
他看着那只老鼠的时候,那只老鼠也同样地正在看他。
鼠辈就是鼠辈,欺善怕恶。人没有什么凶恶的表示,它就不害怕了。而且不害怕的时候,就会认为人是可欺的了。而且它似乎已经看出了,陈芬是女性,她是较为可欺的。它小心地一步一步向陈芬走去。
陈芬扔低着头,并不知道这是老鼠的出现。
烛台上的烛火开始闪动,那是由于烛台上的那一小段蜡烛已经快烧完了,现在接近熄灭。
那只老鼠到达了陈芬的脚边,用鼻子在陈芬的脚背上嗅着。当陈芬还是没有反应的时候,它就用两只脚踏到了陈芬的脚上。
这一次,陈芬有所感觉了,她抬起头来,一看,喉咙间就吐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那只老鼠吓得差点飞了起来,火箭一样快地逃回了那个通风洞,而陈芬也和它差不了多少,她也跳了起来,尖叫着逃走。这也是司马洛不明白的一件事:女人怎么会这样怕老鼠的?
但是这是事实,这只老鼠的出现,使陈芬恐惧到难以置信的程度。
在墙上撞了一撞,弹回来,仆倒司马洛的身边。
司马洛忙把她扶住,她就倒进了司马洛的怀中,就在那里,大声地哭了起来。
很自然地,司马洛轻轻滴抱着她。
接着蜡烛作了最后的几下跳动,就熄灭了。
“不——不要熄灯!”她也把他抱紧了,可怜地尖叫着:“快点上!”
“好吧!”司马洛就要起身去点蜡烛。
但她又把他拉住叫着:“不要离开我。”
这使司马洛为之啼笑皆非。女人可以做大事的,的确少得很。一只老鼠出现,就怕成这个样子,而她还是杀人的刽子手呢!
“好了!”他说:“你冷静一点吧!这边就有一只烛台,我们一起过去点好了。”
他把打火机擦亮了。她还是紧抱着他,他几乎要把她抱过去。
他把蜡烛点上了。她才放心地放开他,不过还是挨着他。她说:“我——可在你身边吗?”
司马洛耸耸肩:“我不反对,只要你不嫌弃。事实上,这样好一点,因为,这些老鼠——”
“这些老鼠怎样?”
“我不知道,”司马洛说:“我还不知道它们有多少只。如果多的——”
“那——那又怎样?”
“这里是它们的家,”司马洛危言耸听地说:“我们占了它们的家,你以为它们会怎样?”
“那——那我们怎么办?”陈芬问。
“你担心什么?”司马洛微笑,“我们反正是要死的了,怎样死法只是方式问题!哈哈!”
陈芬又挨到了他的身上来,用双手掩着脸,痛哭起来。
司马洛轻轻拥着她,她就紧挨在他的身上,一个柔软而温暖的女人,鬓发之间,难免有一阵少女的香气升上来,升进他的鼻端。
“好了,好了,”司马洛,有点于心不忍的,“别哭了,晨峰,让我们来谈谈吧!我们小心地商量一下,看看有什么办法对付。”
陈芬还是掩着脸哭着。她呜咽着说:“有什么办法好想的?我们不能离开这里,我们一定会死在这里!”
司马洛笑道:“你怎么知道没有办法?你面前就是一个设办法的专家。你把情形清清楚楚地对我说出来,让我看看有没有办法可想吧!”
陈芬停止了苦,抬头看着他:“有什么好说的?这里是没有路逃走的!”
“你们怎样发现这个地方的?”司马洛问。
“我已经说过了,”陈芬说:“我们是来这里玩的时候发现的,我们发现了这里,起先,这块地面里的键已经生了锈,不大灵活,但是后来,我们把它修好了,我们在键上加了油。”
“就是预备用来陷人的?”司马洛问。
“必要时,可以做这个用途。”陈芬说。
“你发现我在跟踪你,”司马洛说:“于是你就记起了这个陷阱,你就把我引来了?”
“对了。”陈芬说。
“那真好,”司马洛说:“幸而上天有眼,让我把你也拉下来陪葬!”
陈芬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挨在他的身上。司马洛又说:“那么,你们没有研究过这里有没有逃路吗?”
“这里是个陷阱,”陈芬说:“陷阱怎会有逃路呢?这是根本不需要研究的。”
“唔,你们没有研究过, ”司马洛说:“那还有点希望!让我想一想。”
他沉默了下来。陈芬也沉默着,让他有机会想想办法。过了好一阵,她不耐烦地推推他:“怎么了,司马洛,想出办法来了没有?”
司马洛吃吃笑:“怎么了,你在依赖起我来了,为什么你自己不想想办法?”
“我——我没办法!”陈芬难为情低着头。
“但我想出了办法,对你也不见的有好处的,”司马洛说:“如果我们一起逃出去,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我——我不想死在这里,”陈芬呜咽着,“我不想死在这里——”
“真有勇气!”司马洛冷笑。
陈芬饮泣着,渐渐,她的情绪又再度平复下来,哭声也静下去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她却忽然听到了一些声音,就来自她身后的墙壁之内。那是一阵细碎的声音,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墙壁的后面移动着。她大吃一惊,连忙离开墙壁,绕到了司马洛的身子的另一边。
“那——那是什么声音?”她慌张地问。
司马洛微笑:“我猜就是那老鼠的声音,它们不单住在这里面,而且还住在,那墙壁后面!而且,你听听声音,就知道有多少了!”
“那——那怎么办?”陈芬慌张地摇着他,“它们,它们会来的!”
“你说对了,”司马洛说:“它们会来的,而且我也抵抗不来。一只两只老鼠我可以抵抗,十只二十只我也可以抵抗,但是如果再多——而且,我们终于会饿到没有气力的。我们能吃老鼠充饥,但是老鼠呢,它们却是什么都吃的。”
“不!不要说了!”陈芬摇着他,“你得想办法, 想个办法离开这里!”
“也许我是有办法离开这里的!”司马洛说:“但是,我为什么要带你走呢?”
“你不能把我丢下的!”陈芬连忙地叫道。
“不告诉我一个我不能把你丢下的理由吧!”司马洛说:“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来救你?”
“我——你不是这样的人吧?”陈芬说:“你不会这样丢下一个女人的吧?”
“唔!”司马洛说:“现在你忽然认为我是一个好人了。怎么,刚刚在不久之前,你还是认为我是一个该杀的人!”
“我不知道,”陈芬哭着,“总之,你的带我离开这里!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任何事情?”
“任何事情!”陈芬一咬牙,狠狠地答应。
“这也赎不了你的罪的,”司马洛微笑,“你是个杀人凶手,你即使怎样巴结我,我也没有权赦免你的!”
“我——我并没有杀过人呀!”陈芬说。
司马洛笑起来:“现在你又告诉我一些新闻了,你没有杀人!你刚刚在不久之前还是全部承认了的!”
“我的确没有动过手,”陈芬说:“我一向不肯动手的,我只负责开车!只是他们动手!”
“这样到好一点了!”司马洛微笑。
“这是真话,我——我就是不忍下手,”陈芬道:“我嘴也虽然这样说,但我是不能杀人的,我做不到。”
“不过,你还是赞成她们的原则的,不是吗?”司马洛说:“你是赞成她们的做法的。”
“她们的做法有什么不对?”陈芬说:“是你们男人把我们害成这样的。你们男人害女人,法律不能制裁,我们只好自己来了!”
“我不否认你给男人害过,”司马洛说:“不过,你们自己代表法律,不是荒唐了一点吧?你们有什么资格代表法律,有什么资格自任法官,陪审员和刽子手?”
“我们只是对付应该对付的人!”
“法律的用处就是肯定水师应该对付的人!”司马洛说:“你们没有经过法律而行事,你们就找错了应该对付的对象了!”
“我们并没有错!”陈芬说。
“你们对付我,就是错的。”司马洛说。
陈芬刚刚虽然还是在求司马洛救她,不过谈起她们的原则来,她却要加以维护了。她说:“我们没有错,你不是害过不少女人吗?”
“我承认我和不少女人睡过觉,”司马洛说:“我从来没有用过暴力和骗术!那些女人都是成年人,她们是自愿的。一个成年人有权做她们喜欢做的事。只要不是犯法的就是了。我不能算是害她们,如果说我是害她们,那我也一样可以说是她们害了我!”
“我不相信!”陈芬坚决地摇着头,“没有女人会自愿和你做这件事的。”
“她们是寻求快乐和享受吧!”司马洛说。
“寻求什么快乐,什么享受?”陈芬说:“这是痛苦的事!”
“你不是小孩子了,”司马洛说:“你不会真的还是这样天真吧?”
“不是天真,”陈芬说:“我做过知道。”
“你和谁做过?”司马洛问。
“八岁时那一次——”
“唔,那一次,”司马洛说:“那是你还是个小孩子!小孩子怎能做大人的事情?你现在长大了,感觉又会不同了,傻瓜!”
“不要骗我了,我不会相信的!”陈芬说。
“你的意思是说,”司马洛诧异地看着她,“除了八岁时,一次之外,你就没有过另一次的经验了?”
“没有,”陈芬不屑地道:“我怎会有?我更本看见男人就已经恶心了!”
“你是白活了这许多年了!”司马洛说。
“你骗不到我的,”陈芬坚决地摇着头,“我怎样都不会相信你!”
“我并不是骗你,”司马洛说:“你自己也会感觉得。譬如刚才,我搜你的身,我碰过你的,你问问良心,你有什么感觉吧!”
“我没有感觉!”她立即否认,而且是很大声地否认。但是,因为她否认的太大声了,所以反而使人听出她说的是违心之言。
“好吧!”司马洛说:“你要出去,你得听我的话!你先告诉我你们的事吧!你们究竟有多少人,是以谁为首的?”
她的额又抬起来,在烛光之下怀疑地凝视着他。后来她摇头:“不,我不会告诉你的!”
“你怎么了?”司马洛没好气道:“你刚刚还说只要我肯救你出去,你什么都愿意做的。”
“但你还没有救我出去,”她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如果我告诉了你,你不带我出去呢?或者,你根本不是有办法出去。”
“如果我带了你出去,你不告诉我,那我也没有办法的。”司马洛说。
“什么没有办法?”陈芬说:“我是在你的掌握之中,你要怎样对我那都可以的!”
“你不要以为我是一个那么凶的人,”司马洛说:“我对女人硬不起心肠,这是我弱点!”
“你在骗谁?”陈芬不屑地一歪嘴唇。
“我并不骗谁,”司马洛说:“这是有事实可证明。换了你是我,你以为我应不应该打你一顿?你在不久前企图用车撞死我的女朋友!”
“我并不是要撞死她,”陈芬说:“我就是要吓她罢了。我在就说过,我是不肯杀人的!”
“你是这样说罢了,”司马洛说:“我不能肯定,而且,我刚才也不知道你是不打算撞死她的。我应该打你,我也没有打!”
陈芬耸耸肩:“你似乎想证明你是个君子!”
“我是一个君子。”司马洛说。
“那我就不怕了,”陈芬说:“既然是一个君子,你就不会把我一个人在这里丢下了!”
“这却难讲了,”司马洛说:“在这种情形之下,我是可能破一次例的!”
“你把我救了出去,我就会告诉你的了,”陈芬说:“在这之前不你能逼我告诉你什么。”
“一言为定?”司马洛说。
“一言为定。”陈芬说。
“好,”司马洛说:“我弄你出去好了!”
“你真有办法吗?”陈芬问。
“你看!”司马洛拉她走开,离开了他们摸着的墙壁,一面转身指着那墙壁:“看这里,这里太空了,似乎缺了一只烛台。”
陈芬点点头。因为,三面墙壁的正中间,都有一只烛台的,就只有那一边的墙壁没有。现在实际看来,就不免觉得,这里没有一只烛台,似乎是却犯了对称感了。
司马洛微笑:“我早就觉得,这里是应该有一条出路的。譬如说,以前的人,打算把关在这里的囚徒捉上去,加以处决之类,如果囚徒不肯出去的,难道他们用渔网来捞吗?一定有一道门可以进来的,他们就可进来把囚徒押出去。”
“这——这真的吗?”陈芬半信半疑地问。
“你看是不是呢?”司马洛说:“这里缺了一只烛台,一定就是表示,这里就是那度门的所在了。而且,还有哪些老鼠告诉我们!”
“老鼠告诉我们?”陈芬又迷惘地望着他。
“你不是真的这么笨的吧?”司马洛说:“我们听见老鼠的声音,证明这墙后面是中控的。而且,着墙壁一定很薄,不然的话,我们就不会听到老鼠的声音了。”
这样一说,陈芬就恍然大悟了,她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采。“那——那我们怎样把这度门弄开呢?”
“门的开馆当然不会在这里面,”司马洛说:“不过,让我们先肯定这度门是存在的吧!”
他拔出枪来,用枪柄在那片问题墙壁上轻轻敲着,轻轻敲着。这样敲起来,就相当清楚了。锅里空虚地方,和里面结实的地方敲起来声音是不同的。他很快就试出了,那中空的地方是大约四尺宽和六尺高的。
这正是一度门的大小。
“不错!”司马洛说:“果然是一度门!”
“那——我们怎样把这门弄破呢?”陈芬说:“你试试开抢吧!”
司马洛微笑着摇头:“开枪没有用的,即使有一千颗子弹,恐怕也未必能把这道墙壁打破的。而且,反而枪声会把我们的耳膜震破!”
“那怎么办?”陈芬问。
司马洛蹲了下来,在墙壁上找寻着。在打火机的帮助之下,他在接近地面之处果然找打了一条缝隙。很细的一条缝隙,而这时另外三面墙壁上所没有的。
“这里就是!”司马洛说:“这时门缝!”
“怎样?”陈芬说:“我们怎能弄开!”
“你到那边去吧!”司马洛指墙壁的尽头,“那个角落里在地上伏下来,用两手抱着头!”
“为什么?”她问。
“你想出去,你就得听我指挥,不要浪费时间问这个问那个好不好?”司马洛没好气地道。
也许是为了要离开这里,陈芬无法不低首下心,她治好依着司马洛的指挥,走了过去,在地上伏了下来,用手抱着头。
“好了,”司马洛说:“就这样不要动了。掩着耳朵,等爆炸过了之后才好起来!”
“爆炸?”她马上又把头抬起来了,“你不能在这里爆炸,你会把我们都炸死的!”
“你别多事好不好?”司马洛气结地大叫道:“你那里是死角,任何碎片和爆炸力都会给墙壁弹到别处,不会到达你那里的!现在不要动了!快要爆炸了!”
她只好伏着不动,一面又难免恐惧地发抖起来。女人除了怕老鼠之外,同时也害怕爆炸的。这是无可解释的事,总之就是害怕。一提起这两件事情,她们就要不寒而栗了。在这边,司马洛不慌不忙地掏出了钥匙来,用钥匙链上有串着的另一把小刀在哪墙壁上挖着,直至挖出了两个手指头般粗细的洞,两洞相隔大约三尺,分布在那度门的下端的正中部分。
跟着,他又从袋里掏出了两颗胶囊药丸,塞进了两个小洞的里面。着二颗胶囊药丸,每一颗的中央是都连着一条白线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然以迅速的动作把第一颗药丸上的白线拔了下来,跟着又把第二颗药丸上的白线拔了下来,随即又毫不停顿地,到了靠这墙壁的另一个角落里,伏了下来,两手更加抱着头,左手掩着右耳,而右手掩着左耳。两秒钟之后,药丸就爆炸了。
虽然用两手掩着耳朵,耳膜给震得刺痛,就像快要破裂似的。他希望陈芬并没有违抗命令而没有掩着耳朵,不然的话,那陈芬是自讨苦吃。
爆炸声在这地下室里逃不掉,回响了好一阵之后才渐渐消散,而司马洛可以感觉到地下那些松松的沙泥给吹了起来,雨点似的落在他的身上,鼻孔,吸进了不少。
终于,他放心抬起头来。自然,周围是一片漆黑的。墙上所点的蜡烛,是理所当然地已经给那爆炸吹灭了。
陈芬正恐怖地叫:“司马洛!司马洛!”
“在这里!”司马洛回答着,一面掏出了打火机,擦亮了。
没哟错,那度门已经塌下来了一半!
里面果然有一条通道。斜斜地通向上面的。
“好呀!”陈芬叫着:“果然有路上去!”
她抢在司马洛的千面,沿着通道跑上去,司马洛跟在她的后面,因为手中拿着一直打火机,所以跑得不快,一快,打灰机就要熄了。她虽然想跑快些,又不能没有光,所以两次要停下来等他的打火机。
转了一个弯,他们就到达了通道的尽头,这是,就不需要光了。他们看见前头的墙壁上有一个洞,有微弱的光线从那洞口射出。
他们到了洞口,伸头出去望,看见大约五尺之下,就是另一个洞,而光是从下面一个洞外透进,再转折到上面来的。
“这是什么地方呢?”陈芬怀疑地问。
“我看这下面就是一座壁炉的开口,上面是通烟灰的,即便你对着壁炉,大概也不会知道上面是另有一条秘道的。我们是一路斜斜走上来的,因此我猜这里是二楼了。”
“那我们快下去!”陈芬说。
司马洛拉住她:“等一等,陈芬,我们是肯定可以逃出去的了,我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事呢?”
“我答应了你什么事?”
“你不会是这样善忘的吧?”司马洛冷笑。
“我不会告诉你的!”她说:“你别做梦了!你以为我真会反叛?”
“你这个人倒真有道义!”司马洛说。
“和你这种人,要讲道义?”陈芬狰狞地冷笑着,“你骗女人骗得太多了!让一个女人骗骗你又如何?”
“你老说男人是坏的,我对你还不算好吗?”司马洛气愤地道:“我大可以把你杀死,自己掏出来的,为什么我要带你出来?”
“你想骗我的口供罢了。”她说。
“你以为我一定要骗你吗?”司马洛说:“在那下面,我大可以把你打倒死去活来,打到你招供为止的。我是一个君子,所以我才和你来这个君子协定!”
“别说了,你是骗不倒我的,”她说:“你要杀我,就杀我吧!我宁可牺牲自己,也不出卖我的同伴的!”
“好,”司马洛说:“你老是说骗,我告诉你吧,是你的同伴骗了你!”
“我不要听,我也不会相信的。”
“我可以证明,”司马洛说:“那些女人不是受我所骗!她们和我好,因为这是一件快乐的事情!而且我现在就可以证明给你看!”
“不!”她慌张地叫道,连忙转身逃走。
但司马洛敏捷地一伸手,就执住了她的一只脚踝。她在地上仆倒下来了。
司马洛把她拥在怀里,她疯狂挣扎着,少不免用指甲向他乱抓,用脚乱踢。但是司马洛一狠起来,却不是她所能够抵抗的。她的两只手一抓过来,司马洛就用两手在她的两手中间一穿穿进去,猛的向外分开。她的手背撞到了墙壁上,一时把她撞的两只手都麻痹了。
司马洛再咬紧牙齿,执住了她那件紧身T恤的衣脚,向上一拉,套过了她的头,但是又没有脱下来,只是利用这件衣服把她的手臂缠住了,同时把衣服紧执,在手中一拧,就困住她双手。
于是他还剩下的一只手就在她的身上活动了。他再把那副乳罩解了开来,双手正式在她的乳房上抚摸了起来。
他虽然是在愤怒之中,手法却殊不粗暴,他只是轻轻地摸着,运用出他所擅长的调情手法。
她拼命挣扎,却无法避免。他的手很轻易地就触到了他要捉的地方。
“现在你自己感受一下吧!”他说:“这是不是很痛苦的事?”
她哭了。但这,不能使他停止,她骗过他一次,她似乎是深信她那种歪论。现在,他就要用事实来对她证明,她所相信的是不对的。
她的挣扎渐渐软弱下来。司马洛推她在地上躺下,轻柔地吻她的胸,舌尖灵巧地在那敏感的尖端上揩过。
“现在你觉得怎么样了?”他一面又问。
“没感觉!”她叫:“什么感觉都没有!”
“那很好,”司马洛说:“现在,你能接受再进一步的考验了!”
他动手去解除她裤子。她忙把腿紧紧合上。
“怎么了?”司马洛说:“你是害怕吗?”你怕我证明你走错的吗?
也许她正是如此,也许她不是,她也不明白她的心里,她又把腿子放松了。他顺利地替她解除了最后的两重屏障。于是,司马洛就连忙把一只膝盖插进了她的两腿之间,使她不能再合上。
他一面吻他的胸,一只手就在这块新的领土上活动起来。
他知道她是不能否认她的天然反应的。她这个地方已经润湿了,而他的继续霍动,就使她更加如潮水一半泛滥了起来。
她急促地喘着气。忽然她企图把腿合上了。
但是不行,除非他能够把司马洛的膝盖夹扁。她烦躁地扭着身子,喘着气说:“不要,不要,请不要,我受不住!受不住!”
“你是指受不住痛苦,还是受不住快乐?”司马洛问:“告诉我!说真话!”
“我没有感觉!”她仍然是固执地说:“总之你不要碰我,请你不要!”
司马洛却是不肯接受她的请求的,他的手还是在动着,而且动得很技巧,只是用一只手指。她的身子剧烈地发抖着,后来,就进入了痉挛状态。她的腿不再企图合上了,而是还分了开来,她自然地把盘骨向上挺。
这是一次高潮。司马洛知道这次她是受不住,于是他慢下来了,后来就停止了,之事轻轻地按着。而且他低下头去,温柔地吻她的耳朵。
她深深地呼吸着,眼皮闭得紧紧的。司马洛索性替她把那间T恤,脱了下来。光线是间接的,很微弱,不过他可以看到她的线条的轮廓。他看到她有一具很新鲜,很优美的肉体,而现在,这具肉体上的每一条线条都已经柔和下来了。好像鲜花得到了露水的滋润。
她的眼皮仍然紧闭,胸脯急促地起伏着。一时之间,她是浑忘了一切的。他知道她是正在享受着那一阵甜蜜的余甘。
终于,她张开了眼皮,凝视着他,眼中有着一种迷惘的神情。
“怎样了?”司马洛问:“没什么感觉?”
“我——我以为我已死了。”她迷失地说。
“现在我已经向你证明了,我并不是说谎的,”司马洛说:“你是痛苦还是快乐,你自己分辨得出来的!”
“我——我不知道,”她迷惘地摇着头,“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但——但这并不是——你——你还是穿着衣服!”
她虽然不知道那全是怎样一种感觉,但她知道这件成为他们争论问题的事应该怎样做的,而她知道,既然他是仍然穿着衣服,他就是没有真正和她做了。
“这还只是一次试办罢了!”司马洛得意地微笑着,道:“你看过了货办,你就应该猜得到,真货会是怎样的了!”
“我——我不相信,”她迷惘地摇着头,“我不知道你在弄什么把戏,你一定是在骗我!”
“我已经说过了,”司马洛说:“我是一个君子,我不想太占你的便宜,不过,你既然还是坚持我是骗你的,我也只好不客气了。”他站起来开始解除自己的衣服。她只是目灼灼看着他。
她并没有表示反对。她似乎也信念动摇了,很有兴趣证明司马洛的论点。
司马洛再贴近她的时候,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衣服的阻隔。司马洛温柔地开始爱抚她。这一次是用不着强逼的。她的眼皮又闭上了,她试验性地接受了他的触碰。
她的身子不时地会发出一阵抖颤。这就是相当敏锐的反应了。司马洛知道她是有了敏锐的反应的,不过,她还是俯下头去,请问她的脸颊,又低声问道:“现在,你有什么感觉了?”
“我——我不知道,”她迷惘地说:“请——请不要问我!”
但他知道她的感受一定是很美妙的,不然她的语调就不会如此温柔。他于是继续努力下去。
终于,他们开始了真正的接触了。
她是仍然紧凑的,而且十分紧凑,就像他还是第一个男人。金都很慢,很困难。但是,她所赶到的显然不是痛苦。她也在尽她之所能而合作。
当她稍微熟悉了度角后,困难就大大减少。
他可以完全占有了她。
紧凑使他无法动得太快。这有点像一个人的脚陷进了又深又湿的泥潭中,要把脚拔起来,不容易,更不用说要在其中飞步奔跑了。
不过,她到底不是没有能力。她是有生命的,会适应环境的。困难而艰涩地走了一步,两步,三步,十步之后,就容易了。天然的分泌大增,而道路,适应环境地自动扩张了起来。
路一容易走,他就可以走得快乐。也可以说,他可以跑步了。他开始快起来。
她起先还是静静地躺在那里,毫无反应,但是后来,她的反应就强烈而且狂热地来了。她发出大声呻吟,两只手在他北上拥立搓着,抹着。
后来,在一阵剧烈的痉挛之后,她就软了下来,完全放松了。
“你觉得怎样?”司马洛问。
她不能回答。她正在深呼吸着,神经仍然未能从飘飘欲仙的境界回来。她不能够打断她的享受来回答他的。
司马洛坐在她的身边,点上了一根香烟。打火机一亮,照见了她的身子。打火机的光是比下面那壁炉洞透上来的光要亮得多的。
她的身体,现在真是一幅奇景。身上有汗在横流着,也有不少泥尘沾了上去,和汗揉合在一起。两条腿半张着,没有企图把自己遮掩起来。
接着,打火机熄掉,那幅奇景又看不见了。
司马洛坐在她的身边,吸着那根香烟,手一面仍在她的身上移动着,很温柔地,而她也显然是十分享受地接受者。后来,她也终于张开了眼睛,坐了起来。她说:“我可以穿上衣服吗?”
司马洛耸耸肩:“可以,我不是强逼你!”
她慢慢滴把她的衣服穿上,而司马洛也把自己的衣服穿上了。
“怎么样了?”后来,在两个人都把衣服穿好了之后,司马洛问道:“我现在已经用事实证明了,你认为这是痛苦还是快乐?”
她显得微微有点害羞地耸耸肩,道:“你知道我的感觉是如何的。”
“那么你呢?”司马洛问。
“她是骗我的。”陈芬说。
“谁?”司马洛问。
“我们的首领,”陈芬说:“她结过婚,她的丈夫死了。他告诉我们,每一次,她都像给刀刺一样痛,而他是用暴力强迫她的。”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司马洛说:“不过,她这种讲法倒是很能迎合你们的心理的。你的第一次,在我心目中,一定是一如她所讲的一样!”
“正是,”陈芬说:“我奇怪为什么现在有不同了?”
“现在你已经是一个大人,”司马洛说:“你已经成熟了。这好比树上的果子,不论是多么好吃的一种果子,在又小又生的时候你就摘下来吃,即使不是又酸又苦,也是淡而无味的,但是等到果子熟透后再吃,味道可是完全不同了。”
“我猜正是这样的,”陈芬说:“谢谢你教会了我,司马洛先生。”
“好了,”司马洛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首领是谁了。”
“我不能。”陈芬摇摇头。
司马洛不耐烦地深吸了一口气:“你怎么了,陈芬?需要证明的,我已经对你证明了,现在,你却又反悔起来了?”
“我已经答应了她的,”陈芬说:“我已经发过毒誓,我不能反叛我们的组织。”
“你已经不是一个小孩了,”司马洛没好气地说:“我刚刚已经对你证明了,你是已经成熟了的,怎么现在,你却又孩子气起来了?她是骗你的,你的承诺,也是骗出来的,对一个骗子,根本没有需要遵守诺言。”
“诺言是对自己遵守的,”她说:“我答应了,起码我应该对自己遵守!”
“那怎么办?”司马洛说:“我应该怎样对付你好?”
“我不知道,”她耸耸肩,“随便你怎样处置我好了。我知道我自己做错了,你把我杀掉,也是应该的。”
“你说你没有杀过人!”司马洛说。
“我的确没有杀过人,”陈芬说:“我不肯参加动手,虽然我算是从犯。不过,你也用不着相信我的,如果你恨我,那你把我杀掉好了!”
“如果我把你交给警方,”司马洛说:“你还要对他们透露真相。他们有许多办法逼你!”
“他们会把我放在一个有老鼠的地方吗?”
司马洛耸耸肩:“似乎你就只害怕老鼠!”
“总之我不会说的。”她说。
“真有趣了,”司马洛说:“你不肯说!”
“你杀掉我好了。”陈芬用两只手捧着脸。
“我不会杀你的!”司马洛叹了一口气,“我从来就不喜欢杀人,尤其是杀一个女人!”说着,他就拉开了她的手,把她搂进,向她吻了下去。吸住了她的嘴唇,深深地吻着。
他吻得很技巧。起先她的两只手是软软地垂在身边的,后来也忍不住了,两只手都伸了起来,搅住他的颈后。
司马洛的手也开始在她的身上霍动,刚刚扣好的乳罩又给解开了。这一次,她知道再下去会得到什么享受,所以她连恐惧感也没有了,她曲意逢迎地迎合着他。
后来,司马洛的手还不只在她的胸部流连。
她简直像登上了仙境。她简直忘记了眼前的一切,只是闭上了眼睛,尽情地享受着。
然而,就在她需要他再进一步的时候,他却离开了她。她张开眼睛,迷惘地看着他。看见他已经站起来了,正在拍着身上的尘土。
“再见。”司马洛说。
“再见?”她难以置信地。
“是的,我要走了,”司马洛说:“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
“那——那我怎么办?”她问。
“我不知道你怎办?”司马洛说:“但当你再见到你的首领时,你替我告诉她,别再来骚扰我。如果她不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她的。”
“但也许——也许我不会再见到她了,”陈芬呐呐着,“也许我不会回去了!”
“你会回去的,”司马洛冷笑,“你信任她还是多过信任我!”
她还是呆着的时候,司马洛已经怕了下去。她再在那里呆了好一阵,又用双手掩着脸,哭泣了起来。当她哭完了之后,她才动身,也怕了下去。那下面果然就是二楼一座靠墙的火炉的内部。她钻出去的地方就是火炉口。之后的路就很简单了。她是来过这间屋子的,她认得路走下楼,也认得路离开这里。
她出了屋子的时候,司马洛已经不知去向了。司马洛果然已经来了她,就这样把她丢下,走掉了。时间已经是黄昏,夕阳正斜照着,她沿着路走了一段,到了大路上,有一部的士正在经过,她跳上了的士。
的士把她载走了,一直向市区驶回去。自然,司马洛的车子已经在后面跟着她了。司马洛当然不会就这样把她轻轻放过。他相信她是很坚决地不肯把真相对他吐露的,如果要她说出来,那可能要花河大的气力和很长的时间,于是他就宁愿采用这个比较容易的方法了。把她交给探长,并不是一个好办法,一来,把她交给了探长之后,整件事情就会落入了探长之手,他再也不能插手了。二来,一落进探长之手,事情是一定会宣扬开去的,她哪位首领以及其他的女凶手,可能就会闻风先遁,所以,倒不如这样静静地行事,让她把他带到目的地去更好。
现在,看来她是会把他带到目的地去了。她一定会把他带到她们的总部。
然而,使司马洛有点失望,她现在去的,如果是她们的总部,他也不容易着手调查的。
她所乘坐的那部的士,是在一座女子公寓的前面停下来。司马洛看着她下车进入了公寓之内。还是正正式式的女子公寓,是给单身女子居住的,男人固然不能住进去,而就是住客的男朋友,也不能跟着上去的。
住在这公寓的女人起码有两百人之多,总不会两百人全失她们的成员吧?如果其中有几个是,他亦不容易辨别出来的。最麻烦的就是,他是一个男人,不能进去调查。
而且,她说过她不会回到她们那里去的,她也一定不会马上回去。他也预先,她会先回到家里去,考虑一下,然后才和她们联络的。看来,这只是她的家罢了。
幸而,司马洛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偷听。他把车中放着的一副收音机扭开了。他可以透过收音机而听到她说话的。就在她的一双鞋子里,司马洛已经装上了一副小型收音器了。
她所穿的是那种鞋底有好几寸的新潮鞋子,那几寸厚的都是软软的水松木。当司马洛和她作第二次亲热,把她弄得魂飘魄荡时,他已经用灵巧的手术,把一只收音器塞进鞋底水松木内。
现在,这只收音器就可以把她身边的声音传到他的耳中来了。
司马洛墓前从这收音机中听到的,则是沙沙的水声。无疑地是她正在放水洗澡的声音。后来,他听见她正在洗澡的声音。
他知道她一定是已经坐进了浴缸里面。既然如此,她暂时就不会出来了。他相信他可以乘着这般空隙的时间去做一件事。他去做的事情就是打电话回酒店找燕子。但是没有人接电话。燕子一定是不再,或者——
不,不会或者的。燕子一定是不在罢了。司马洛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恐慌感,再打电话,这一次是打到酒店的管理处去。管理处的人向他报告,燕子的确是已经出去了。她是回去过一次的,大约逗留了一小时就出去了。司马洛知道,燕子一定是遭遇过撞车那件事之后就回去等他,但是等不到。又出去了。
“那很好,”司马洛说:“麻烦你,在她回来的时候对她讲一声,不要再出去,留在房间里等我的电话!”
“好的。”管理处的职员答应。
司马洛挂了电话,离开了他借用电话那间店子,回到了车中,继续听收音机。他听到陈芬还在洗澡,她这个澡洗得很久。也许她是正躺在浴缸里思索着吧!在这种情形之下,她的确是很需要好好地想一想的。
司马洛耐心地等着。后来,他听见电话铃想起来了。很刺耳的电话铃声。他猜她一定是把鞋子脱在很接近电话的地方了。很好,这样,他一定也可以听到她在电话里讲什么了。可惜的是,他不可能听到对方在电话里讲些什么。
她以来接听电话了。光着脚,他可以听到水滴滴在地上的声音。楔子一定是放在地上的,因此,地上的声音,他也应该听得最清楚了。
她接了电话,司马洛听见她说:“是的,是的,我就是,我刚刚回来……唔……那件事,我已经做好了。不,我不回来了……没有为什么,我失去了兴趣,我不想再干下去……不,我不会泄露你的秘密的……什么?别杀吧!我不是那种人。我不是对你发过誓,我会守秘密的吗。我发过誓,我不会反悔的……不,我真的不回来了,我决定退出了!……是的,就这样算了……随你便怎么想都好!”
电话挂断了。她叹了口气。后来司马洛听见床褥“吱”的一响,他知道她已经躺到了床上。
司马洛知道就是她的首领打来的电话。她果然决定不再回去,而她也对她这位首领回绝了,因此,她可以放心睡一觉了。然而,司马洛却是一点也不放心。
她那位领袖是什么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心理变态分子,陈芬说退出就会那么容易退出吗?
部,一定不会。她们一定不放心的。即使陈芬愿意就此忘记了这件事情,她们也不肯就此忘记的。如果陈芬泄露了她们的秘密,那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就是陈芬死去了。陈芬死去了,就不能泄露她们的秘密了。幸而,陈芬还没有告诉她们她和司马洛一起在那间屋里发生的事。若果她们知道了,那她们更不能原谅她了。
但她们一定会问陈芬为什么要退出的,而陈芬也非要告诉她们不可。她们什么时候回来问?
司马洛冒了一额的冷汗。公寓里面住了那许多女人,任何一个都可能是她们的人。她们的人可以进入陈芬的房中,问她,杀她。
在司马洛听着的这段时间之内,已经起码有是个女人在宫门口进出过了。司马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些近处的人。有美丽的,也有丑的,但多数是丑的。似乎,住在女子公寓里的,多数都不会是有条件讨好男人的女人。
陈芬也许是一个特例。不过,陈芬这个特例,也只是在外表上而言罢了。她的心理也是一个缺憾,她是不接受男人的,起码,在司马洛对她证明了之前是如此。
总之,在出出入入的女人之中,就是美丽的,也不及司马洛在电影中见到的那么美丽,没有那么美丽的额和美丽的眼睛。
在电影中见到的有三个,那么美丽的,而一模一样的。三个孪生姐妹,有这个可能吗?
司马洛在这样胡思乱想着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是从收音机内传出来的,有人敲陈芬的门。司马洛吃了一惊,坐直了身子。
陈芬说:“谁?”
“我!”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应。
陈芬去开门了,司马洛大卫空户,可惜他无法教陈芬不要开门,陈芬不应该开这个门的。
陈芬开了门,哪位来客的声音说:“陈芬,来,到我这边来,看看我买的两套新衣服!”
“我——想睡觉!”陈芬打着哈欠。
“来吧!陈芬,你不定要来看看的!”
陈芬终于说:“好吧!”
她去了,司马洛听不到声音,由于陈芬显然不是穿了那双鞋子去。陈芬穿回去那一双是上街的鞋子,而在家里,她当然是穿拖鞋之类罢了。司马洛喃喃地咒骂着,骂陈芬是个傻瓜,为什么不喊一声对方的名字?
为什么她不称呼那个来客一声呢?如果她招呼一声,那起码司马洛就可以知道这个来客是叫什么名字了。
但是她一声也没有招呼过,只是人家叫她的名字,因此,司马洛也无法知道这个来客是谁了,司马洛只能坐在车干焦急着。现在,他怎办好?他没有什么好干的,他只能坐在那里等着了。
他等了很久,他一面在希望,陈芬是真的到了那女人的房间里去看衣服,由于她没有什么心情,所以她应敷敷衍衍,约略看一看就回来了。
但是并没有如此,她这一看就看了很久。司马洛看着表,看到半个钟头已经过去了。她看什么,要看半个钟头那么久呢?他用衣袖揩去了额上的冷汗,正打算起来企图进入这间女子公寓里面去看看时就听到门给推开,有脚步声走进来。
司马洛舒了一口气,也许,她果然已经看完了那些新装,而回到房里来了?但是,他又觉得,她的脚步声似乎太沉重了一点,而且太沉重了,不像是她刚才走出去的时候的脚步声。她走出去时的脚步声是轻盈的,回来时怎么这样沉重?就像她是抬回来了一件什么沉重的东西似的?
接着托的一声响,把司马洛也吓了一跳。
她倒下来了吗?这分明是一件非常沉重的东西,一丢丢在地上的,所以司马洛怀疑是陈芬的人倒了下来了。
但是又不是,他听见又有脚步声了,这脚步声走了出门口,跟着,门就“砰”一声关上了,再也没有声音了。
司马洛虽然没有看见发生了什么,但是凭他所听到的,也已经够了。有人走近陈芬的房间来,丢下了一件沉重的东西,那是谁?进来丢下了一件什么东西?
司马洛的额上出了更多冷汗,而且也有一种虚弱的感觉,是恐惧给他带来这种虚弱的感觉,他不再迟疑了。他马上就下了车,走过去,冲进了那女子公寓的里面。那楼下的柜围后面,有一个老处女型的老女人在守着,司马洛这样如狼似虎地冲进俩,把她吓了一跳。她第一个猜想,就是司马洛是进来行劫的。她相当大声地说:“先生,你——你干什么?”“”
“陈芬小姐,”司马洛说:“我来找陈芬小姐,她住几号房?”
“这里的规矩,”她冷冷地说:“男人是不能到楼上去的。”
“那你替我用电话通传一下吧!”司马洛说:“我——我有很紧急的事情要找她的!”
“好吧,你等一等!”她怀疑地看着他,一面伸手拿起了内线电话,插了线。等了一会之后,她把电话从耳边拿开,对司马洛说:“对不起,她不听电话。”
“那我上去看看她。”司马洛说。
“对不起,”那老处女说:“这里的规矩,男人不能上去的。”
司马洛现在哪里还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他很想自己冲上去,但又可惜他不知道陈芬是住在几号房。他总不能够逐房冲进去查问一番的。他只好说:“你上去看看,我相信上面出了事。”
“有什么事?”
“她不听电话,这不是有点不寻常吗?”司马洛说:“如果不是出了事,她怎会不接电话?又不是不在家,她刚才回来的,又没出过去。”
“你怎知道她没有出过去?”
“我在对面路边的车子里一直看着的!”司马洛吼道。
“你——一直看着?”她向对街瞥了一眼。司马洛的自白,是使她更加缺乏信心了。
“上面出了事,”司马洛没好气地吼道:“你为什么不上去看看?”
一个女人从升降机里出来,瞥了他们一眼。司马洛也连忙瞥了她一眼。一个身材相当好,不过面貌像女巫一样的女人。那掌柜的女职员对这女人投以求救的颜色,但那女人不理他们,走出去了。老处女说:“这里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我们不让男人进来,所以这里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请你不要骚扰我们!”
“你!”司马洛说:“你告诉我她住在几号房!”他一手指着她的鼻子。
“先生!”她把平挺的胸部一挺,“你再不走,我要报警了!”简直是女巫,对男人完全没有信心,绝对采取仇视的态度。
“那你借个电话给我一用,”司马洛说。他也不等待她批准,就拿起了柜台的住客公用电话。她总算没有制止,也许只打算在他用过了电话之后就马上加以消毒。
五分钟之后,一部警车和一部便衣探的汽车就来了,探长和二个警探冲了进来。
此时,那个老处女刚刚对司马洛做了第三次逐客令,而司马洛却不肯走。警探出现,她就正中下怀了。虽然她仍有点可惜来的不是女警。
她指着司马洛:“是他!他在这里捣乱!”
“对不起!”司马洛说:“探长是我打电话叫来的,他不会帮你。”
“什么事了,司马洛?”探长问。
“陈芬,”司马洛说:“她住在这上面,我们得到她的房间去看看!”
探长倒不是完全不帮那个老处女的。他说:“为什么?我们总得要有一个充分的理由才能闯进人家的房间的!”
“她可能已经死掉了!”司马洛说:“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他是一个疯子,”老处女指控到:“你不要听他乱讲,他是到这里来捣乱的!”
“如果无其事,”司马洛说:“那探长先生自然会把我抓起来投进疯人院,你满意了吧!”
她点头,她满意这个处置的方法,而且也很希望能把司马洛抓起来投进疯人院里去。
探长说:“陈芬的房间,你带我们去!”
升降梯又打开了,司马洛紧张地看着,但出来的又是两个丑女,和女巫一样丑,不是值得注意的女人。司马洛低声说:“吩咐你的手下,如果有怎样的女人出来,你就应该加以制止的。”
探长点点头,转身对他的手下低声吩咐了一番。那个老处女已经站在升降梯的旁边,等着他们跟她上去了。
他们跟她上去,到了五楼的一间房间外,那老处女伸出手去轻轻敲门。
“把门推开,”司马洛说:“门没有锁。”
探长把门推开了,那老处女剑圣大叫起来,叫个不停。
司马洛也生出了一阵要呕吐的感觉。
他猜得没有错,陈芬果然已经死掉了,装在一个大大的透明胶袋里,那种用以载水或者载棉被之类的大件衣物的胶袋。
喉咙割破了,血还在流出来。大部分的血都是装在胶袋内,因为胶袋丢在地上,也有一部分血流了出来,一直流向浴室的门。
司马洛和探长没有空安慰那个老处女了,他们连忙去检验了一下陈芬。不错,已经死了,是在用不着检验,一看就知道她是活不成的。喉咙已经割破了,差点连头骨也撕掉。
司马洛叫:“不要让任何人离开这里!”
探长匆匆跑回楼下去不知,司马洛则只是站在那里发呆。
不错,陈芬被郊区“看衣服”,果然是去赴一个死亡约会,那个女人把她杀死了,放进胶袋,拿回这里。走廊,地下没有留下血渍,看不出是从哪里拿来的,但一定是在同一层楼,一个和陈芬相熟的女人,而且行事的房间一定留下血渍,而且行事的人一定仍然在这间公寓的里面。
这里就是那些女魔鬼的总部了?也许不是吧?起码陈芬讲电话的语气她也不知道似的。
然而在这间女子公寓的里面,就潜伏着这些危险份子了,连陈芬也不知道,陈芬表示脱离,她也等于是签署了自己的死亡证。
凶手一定就在这里面逃不掉的,只要逐房找。
他们在十分钟之后就找到了行凶的地点,那是在走廊末端的公用浴室。这里有一半房间是没有私用浴室的。有私用浴室的房间,租钱较为昂贵,而没有私用浴室,租钱较为便宜的那些房间的住客,就是用走廊里的公用浴室了。
那浴室里一地都是血。不错,陈芬就是在这里公用浴室里给“宰”掉了。至于凶手是谁,就很难说的了。人人都可以用这间浴室,没有私人浴室的人都可以用,有私人浴室的也一样可以用。
那个老处女掌柜,亦不能提供线索,指出陈芬是和同住的人之中那一个最要好的。她根本不知道陈芬和谁认识。陈芬从不和她讲话,她亦没有兴趣和陈芬攀谈,而她之所以没有兴趣,显然因为陈芬是一个比她美丽得多的女人,不过这点是无关重要的了。
重要的是,凶手还在这公寓里面,要把她或她们找出来。然而在一小时之后,这件事还没有做成功。公寓里的住客大部分都仍然没有回来,在家的他们都看过了,也和照片对照过了。张大导演死时拍下那三个凶手的底片已给晒成硬照。
其实也用不着对照,这里的女人之中,没有一个有照片中十分之一美丽。也没有一副那么美好的额,一双那么美好的眼睛。而且也没有三个面貌近似,一模一样的女人。
那个老处女掌柜也不认识照片众人,她也说,这里并没有三个一模一样,或甚至面貌接近似的美丽女住客。
完全没有线索。
“妈的,”司马洛用手掌锤着拳头,“也许不是那三个,也许她们另外有些丑陋的帮手!”
“那么,这里面每一个女人都有可能事了,”探长说:“我们只好逐个密切注意,细细调查,而这时需要时间的。而且,即使多花一些时间去调查,也未必就能查出什么。”
司马洛气急败坏地在那房中踱来踱去,就像一只恨不能择人而噬的愤怒困兽。
“好了,”探长忽然你说:“现在,司马洛,轮到我来问你一些问题了,譬如说,你是怎样找到这个陈芬身上来的?”
这倒是使司马洛大感困难的。好在,司马洛也早已料到有此一着,他也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他从实招来,开始时从实招来的,只是把中间那一段略去了。
他完全没有提到他曾和陈芬到过那间古屋缺,反正此时是死无对证的。陈芬已经死了,就只有他一个知道,他不说出来,也就不会有人知了。他只是说,在撞了车之后,他就一直跟踪陈芬,而陈芬上了的士,兜了好几个大圈,又换了几次车,似乎害怕会有人跟踪,或者企图摆脱跟踪者。后来,她又在一间电影院里看了一场电影,就回到这里来。
这解释了时间何以消磨了这许多。
“为什么你又知道她死在房间里?”探长狡猾地看着司马洛,显然对他的口供也不肯尽信。
“这——”司马洛耸耸肩,“这只是一种灵感,我守在对面看着,想留心一下,会不会有我们心目中的怀疑人物进出。后来,我也想到,也许,她的同伴们不大放心,仍然怀疑她受到了跟踪呢?也许会杀她灭口了。而且,我也想和她见一见面,摊一摊牌的,于是我就进来找她——”
“却不先通知我?”探长说:“假如她们先发制人,把你杀掉呢?”
“杀我不是容易的事,”司马洛自负地道:“总之,我来找她,而她不听电话,我就疑心起来了,我一疑心,不是就马上把你找来了?”
探长还是恨恨地瞪着他。“总之,司马洛,”他说:“我认为你没有对我讲出全部真话!”
“别浪费时间对我怀疑好不好?”司马洛不耐烦,“还是把时间用在调查这件事情上吧!”
“我正在调查!”探长也不耐烦地说:“现在,让我给你一个忠告吧!司马洛,你这位女朋友,你利用她做饵,这是很残忍的事。万一她给杀掉了,你这一辈子会睡得安心吗?”
“那是我的事,”司马洛说:“我会用人,我早已经有过适当的安排的。”
“好,”探长说:“你可以走了!”
司马洛匆匆离开了,他的肚子很饿,但他也不敢浪费时间,他只是顺道在一个热狗摊子停一停,卖了二只热狗,一面开车一面吃,一面吃就抵达他们的酒店。
掌柜台告诉他燕子还没有回来过,也没有电话。
司马洛的额上冒了一阵冷汗,她去得太久了。她到了什么地方去,连电话也不回来一个?
但似乎他也只好回到房间去等她的消息了。
回到房中,他就发现了她留在房中那张字条。就是告诉他,她发现了车中那小册子,她正按址在调查,希望他能尽快去。
司马洛的额上冒了更多汗。
不错,她去得太久了。人没有回来不要紧,电话也没有机会打回来一个?司马洛神洗护了几下,终于拿起电话,打到那间女子公寓去。
老处女接听电话。司马洛说:“找探长!”
那个老处女很可能认得这是司马洛的声音,她迟疑了一下。不过,既然司马洛是找探长的,她也不敢不代为通传了。
不错,现在司马洛是在向探长求救。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那他自然无论如何都要自己解决。但是现在不单是他一个人的事了,燕子的性命安危也在其中的,很可能他一个解决不来。
半小时之后,探长已经达到了那间屋子了。
就是那部曾经企图撞燕子的车子的车主的家,车子的主人就叫黄燕芳,正如车上那本小小记事册上所写的。她说,不错,那车子是她的。不,她还不知道车子已经撞了。她早上把车子停在市区的一个路边停车位,也许是给人偷去用了吧?她完全不知情。
黄燕芳,一个中年妇人,虽然不丑,也不算美丽,只是保养得好。很有钱,她说她是个寡妇。有钱这一点是无可置疑的,她住一间这么大的屋子,花园的占地又是这么广。单单富翁,也没有资格住这种地方的,还非要大富翁不行呢!
探长向她问了一阵话,然后说:“对不起,我的上一趟洗手间去!”
他进入洗手间关上门,从怀中掏出一只金属的烟匣,对里面低声说:“司马洛,司马洛?”
“在这里!”司马洛的声音也从烟匣之内出来回答他。
“有没有听见?”探长问道。
“听见而且看见,”司马洛说:“你问的时候,我一直在窗外。”
“原来你已经摸进来了?”探长说:“你觉得怎样?我就认为似乎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了。”
“我却认为大有可疑,”司马洛说:“她不可疑只是由于演技还好罢了。但是一个单身女人,寡妇,屋子里全部女仆人,没有一个男的,连男花匠都没有。”
“人家有钱,喜欢干什么不可以?”
“正是这一点,”司马洛说:“也许她就是因为有钱,就干出来她本来不可以干的事情!”
“那怎么办?”探长说:“难道我要把整间屋子搜一边?我没有权这样做的!”
“我已经搜过了,”司马洛说:“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你真周到,”探长没好气地说:“我变成窃贼的助手了,如果给人捉到了——我的天!”
“你不捉谁捉?”司马洛吃吃笑:“这样胆小?如果你捉到,我不说你和我合作的好了。”
“别管什么合作不合作了,”探长说:“我是问你,我们现在怎办好?也许我们是找错地方了,也许车子的确是偷回来的!”
“我不相信,”司马洛说:“她们未必会偷一部车做这件事的,如果途中给人发觉了,那不是更糟糕?现在你再拖下去吧!拖到我再通知你位置。你是探长,你多问几句,她们也不见得会把你赶走的。”
“好吧!”探长说。
他出了洗手间,又回到了那个女人的面前,再开始问话。问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那个女人很安详地回答着,并没有表示反感。也许太安详了,太不表示反感了。探长也觉得有点不大对,他常常运用他的压力,因此他是很有经验的,他知道哪一种人会有哪一种反应。他现在就觉得,她的反应,不是她这一种人应该有的反应。
而另一方面,司马洛正在那黑暗而宽大的花园中无目的地窜来窜去,像一只大老鼠似的。
他已经在窗外向每一间房间的里面张望过了,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没有看见,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找的呢?
他到了离开屋子的另一间小屋去,向一个半开着的窗子里面张望一下。他看到了一幅他不大愿意在这个时候看到的奇景。
这座屋子乃是佣人的宿舍,而窗内就是一间浴室。一个年轻的女佣人正站在浴缸中洗澡,一个青春而美丽的女郎,面貌虽然略微不凡,然而身材上的优点是可以补足她面部的平凡有余的。
司马洛看了二十秒钟,才能强逼自己离开那窗口。男人总是应看这个的,虽然现在正有重要的任务在身。
离开了窗外,他又绕着那间工人宿舍走了一转,看看里面有些什么秘密。他却看不见什么,连人也没有。整间屋子里,就只有那个正在洗澡的女郎而已。
他离开那间小屋子,再向大屋子那边走去。但是走了两步,就停住了。
对了,屋中没有人,那些女仆人,到什么地方去了。刚才屋中是有四五个女仆人的,他知道她们并没有出街,她们似乎回到了这间小屋子里来的,她们现在呢?现在她们到哪里去了。
司马洛的血脉奔腾着,绕到了小屋子的大门前面,推门而入。
里面是一间很少的厅子,布置十分简单。一张桌子,几张椅子,一张漆皮的长沙发,一只长杯柜,柜子上有一副电视机。司马洛把门掩上了,小心地张望一下厅中各处,看不到有什么可疑的东西。他走到了一间房间的门口前面。
房间是虚掩着的。他把房门推开了一线。如他从窗外所见,这房间里是没有人的。
“格格!”一度门打开的声音。是那度浴室的门。司马洛来不及逃出大门口了,治好闪进了这间房间之内。
光着脚的脚步声沿着走廊而来。是哪个洗澡的女郎出来了。这倒是出乎司马洛意料之外的。他还以为她会要再洗一段时间,起码要花一点时间穿上衣服才能出来的。但是她却很快就出来了。而且,由于脚步声是正在向这间房间走来,司马洛只好一钻进了床底。
房中的灯光亮起来了。床单的边缘离开地面有六尺的高度,司马洛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情形。他看见那个女郎并没有穿上衣服就进来了。怪不得他进来得那么快了。
仍然是一丝不挂的,衣服就拿在手中。对了,这屋里住着的既然都是女人,她又何必要穿上衣服才出来?既然大家都是女人,她就是赤条条的在屋中乱跑,也没有所谓了啦!她现在进了屋中,才慢吞吞地动手穿上衣服。
他走过来坐在床沿上,于是司马洛只看得见她的两只脚了。一条鲜红色三角裤垂了下来,一只脚穿进了三角裤内。另一只脚也穿了进去,况且,三角裤拉了上去。
司马洛禁不住想,如果她是在对面这样做的话,那景象一定会更为好看了,不过她不是进来偷看,是进来这里做事的。胡思乱想的什么?
现在糟了,他还没有查出什么来,就已经给困在床底下,出不去了。假如她也不出去,就在床上坐下来看书之类,那怎办好?如果他硬闯出去她一定闹起来,探长想不把他抓起来也不行。
她已经穿好了衣服,走到门口去,把门锁上了。看来她一定不打算出去了,不然,为什么要把门所伤?事实上,她为什么要把门锁上?既然她能光着身子在屋中跑来跑去也不怕人看,难道她躲在床上就怕人看吗?
他小心地看着,看见她走到一角落的一座小几千面,打开了一只透明的塑胶盖子。这时他才有机会注意到,那原来是一座唱机。
他似乎打算欣赏音乐了。
司马洛苦笑,欣赏音乐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她把唱针放到了唱片上,接着,司马洛身下的地板就忽然陷了下去。他猝不及起,要扶也扶不住,整个人跌了下去。像在古老大屋中时一样,他是跌进了一个陷阱。
不过这个却不是黑暗的陷阱,下面是有灯光的。司马洛也没有跌下去很大段的高度,她只是一跌跌倒了几级梯级上,就沿着梯级一直滚下去,把他滚得浑身发痛,头昏眼花。
他终于到达楼梯下才停了下来,定一定神。
他发觉他是掉进一座十分之宽大的地下室之中。那么楼梯!就是从哪个女郎的床底下通进这地下室中来的。现在他明白哪个女郎去开电唱机,一定不是为了听音乐了。其实,那电唱机就是这个俺们的掣。那些女仆人们,一定是都到了这座地下室之中来了,所以她虽然明知她们并没有外出,却又不知道她们是到了何处去。不过现在,他是知道!
他找到了她们的密室了!
“把门关上!”一个女人的声音叫。是一把很难听的女人声音,虾蟆叫一样的。虾蟆叫?
司马洛看见,上面那度门“拍”的一声再关上了。接着他转过身去,就看见金属的光芒一闪,一把刀子向他迅速地劈下来。实在是一把剑。
司马洛猛的一扭神,这把剑便劈在他身边的地上,“乒”的一声,火化四溅!司马洛一跳上起来,退后。
四个女人把他围了起来。
四个女人把他围了起来。四个穿着古代武侠衣服的女人,像他从那部电影里见到过的一样,只不过,她们现在没有蒙面了。
但是,一点都不貌美。其中三个,他认得就是三个失踪了的女仆人,另外一个,则是没有见过的,就是那个虾蟆声音的女郎。而这个女郎更是特别貌丑的,丑得令人恶心。她如果是一个心理变态的女人,那她是有着很充分的理由的,由于没有男人会敢接近她。
四个女郎的身材,看得出都是一流的,就只是面貌毫无吸引力。
一瞥之间,司马洛也看到了,燕子就在这里,在这地下室的尽头,已经给剥光了衣服,两只手给绳子缚着,而绳子则是系在两只装在墙壁上的铁环……这就使她的两只手得不到自由了。
她的身上满布了红红的鞭痕,有几条鞭痕上面并且还渗着血丝。不过她是还没有失去知觉的,她的眼睛还是大大睁着。
剑光一闪,司马洛侧身避过,并且一掌拍在剑身上,把那剑打开了,再向后一条,同时手一闪,就把身上的抢拔了出来。他大声喝道:“好了,不要再动了,都把武器放下来!”
那个虾蟆声音的忽然一转身,就像燕子扑过去,而另一个女的向司马洛一剑劈下来。
司马洛连忙侧身闪过了那一剑,一脚撑出去,低低地撑中了这个女的小腿,使她滚开了,随即向天放一枪。枪声使其他二个女人退开。
但是,虾蟆声音的一个,已经用两手握紧着剑,箭也似的向燕子冲过去。既然司马洛开枪打死了她,也避不了的,她的身子还是乘着去势继续冲前,剑还是会刺到燕子的身上。
燕子正在极力要把身子摆侧避过一剑,然而不行。有绳子在局限着,她闪不开。
司马洛迅速地把枪中的子弹都放完了,全部是射向系着燕子左手那根绳子上。他的枪法并没有使他失望,其实第一枪已经把那根绳子射断了,不过为保险计,他还是把枪中的子弹放完。
燕子本来是把绳子拉得很紧,绳子一断,她的身子就向外弹开去,虾蟆声音的剑刚刚到达。
乒!那把剑刺中了墙壁,差点折断了。本来是会贯穿燕子的身体的,但是绳子及时断掉了,燕子及时避开,便只是刺中墙壁了。
燕子不是一个普通女人,给了她一个机会,她是不会不加利用的。她马上一提脚,就踢中了这个女人的下颌。这个女人连手中的剑都丢掉了,整个人向后而飞跌开去。
她以为她是已经注定失败了,由于司马洛手中有枪,于是她就希望临死也作最后一程,把司马洛所重视的燕子杀掉。但她死不去,燕子也死不去。不过,她这最后一程,倒收到了意想不到的功效,那就是,司马洛的枪中已经没有了子弹,司马洛已经占不到优势了。
那三个女人马上又挺剑向司马洛进攻了。虾蟆声音的一个,则没有机会把她的剑拾起来。燕子很灵巧地用脚一跳,那把剑便飞起来,飞进燕子的手中了。燕子一挥剑,在另一只受伤的绳子上一劈,那边生子也断掉了,燕子恢复了自由。
而且她受伤有了一把剑,可以助战了。
这个虾蟆声音的女人一跳调大了地下室的一个角落,打开一只箱子,从箱中取出了另一把剑。燕子刚刚攻到她的前面来,她就一挥剑把燕子的剑逼开了。
燕子的剑勇猛地再连攻几剑,使她不得不狼狈退后。这样,燕子便到达了那只箱子的旁边了。燕子也老实不客气,伸手进箱子里一抓,便抓出了另一个把剑放在地上,向司马洛一推推了过去。
司马洛一弯身拾了起来。
跟着挥动!铿!一把迎头向他劈下来的剑给他架开了,而且那个挥剑的女人还给这一下震得一连退了好几步。
司马洛手中有了这把剑,就放心得多了。那三个围攻他的女郎,则因为他有了这一把剑而紧张得多。他们加倍小心地摆好了架势,包围着他,准备再度发动进攻。
“哈哈!”司马洛笑着:“哈哈,现在过来吧!这一次,你们再不能用阴险的手段了。堂堂正正地来和我交一次手如何?”
那三个女郎都恨恨地瞪着他,而另一边,燕子则和那个虾蟆声音的女郎展开了激烈的搏斗。司马洛看得出燕子是不会吃亏的,虽然燕子身上带着鞭伤。
那三个女郎一声叱喝,又挥剑向司马洛冲过来了。她们并不是虚有其表的。她们手拿着剑,懂得用剑。不过,司马洛和她们以前的对手不同了。司马洛,是懂得用剑的,而且很懂得用剑。比他们懂得多。
司马洛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人,尤其是在应用武器的方面。在他的眼中,这三个女郎的用剑造诣,不过是小孩子程度罢了。
他在三个人的剑光之中转来转去,真个矫若游龙。她们的剑简直是白挥的,没有一个可以触到司马洛的身体。而她们不知道,如果在司马洛要刺死她们的话,则相反地是易如反掌。只不过司马洛不想这样做。司马洛不想杀人,要活捉。
铿,一个女郎的剑给司马洛的剑一撞,掉手飞起了。接着司马洛的剑就闪电一般挥到了她的脸上。不过并不是劈向她的剑,而只是用剑身一拍,排在颧骨与耳朵之间的那一个部份。
这个女郎“哇”的叫了起来,用两只手捧着脸,痛得在地上蹲下来哭了。女人就是女人。
“哈!”司马洛说:“如果你们不想哭,那快把剑放下来投降吧!”余下那两个女郎不愿意接受投降,还是拼命地向司马洛进攻。既然她们不接受好意,司马洛,就不手下留情了。
他和她们再周旋了几下,觑了一个空,把一个女郎的剑架了上去。这就使她的中路大露了。
司马洛身子瞬即一旋,旋近她的面前,手掌一撞出去。“蓬”的一声,她的心窝正中一记,整个人飞开在地上一坐,剑也丢掉了呆在那里。
这一下使她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连呼吸也有了困难,更谈不到起来继续进攻了。
余下的一个,自然更易解决。
她向司马洛当胸一剑刺来,司马洛闪过了。
随即,他就迅速地一手捞住了她持剑的手腕,向下一压。她的身子不由自主,被逼向下一弯弯低,而此时,司马洛却向上面一脚踢了上去。脚底正中她的鼻子。她向后面跌了出去,剑也拿不住了。她也是用双手掩着鼻子,痛得哭了起来,而鼻血从她的指缝间流出来。
女人就是女人,女人是吃不起苦的。
司马洛用剑把三个女人弃下的剑拨在一起,然后一扫,那三把剑便滑到了墙壁的一个角落里了。她们既然受伤负痛,又拿不到武器,司马洛当然更不必担心她们了。
司马洛转向燕子。燕子仍然正在和那虾蟆声音的女人杀得难解难分。不过,燕子看见司马洛有空了,就忙叫道:“你要过来!这一个是我的!我私人的!”
司马洛也无可无不可,不过去和她练手了。由于他看得出,燕子反正是已经占了优势的就让她去过一下瘾好了,到底,她给她们鞭挞和虐待了好一番,应该让她有一个报复的机会。
燕子果然是愈战愈勇的。那个虾蟆声音的女人,也渐渐无力招架了。接着,燕子以一连串闪电般快的回旋招式,她卷了过去,只见剑光一阵闪动,那个女人忽然发出了一声难听之极的嚎叫,像一只牛再叫,也像一只巨大的虾蟆在叫。她的剑铿的一声跌落在地上,而剑柄上还有她的一只手在抓着。她这只手是给齐手腕劈了下来。
这只手还在一搐一搐地动着。“”
“不要杀死她!”司马洛忙对燕子喝道。
燕子也不为己甚,不打算再向这个女人进攻了。她并不像她们那样狠毒,把对方的一只手劈了下来,她认为已经是很足够了的。
那个女人不断地用她那虾蟆般声音嗥叫着,在地上滚来滚去,那断掉了的手腕,喷得一地板都是血。后来,她的声音软弱下来,终于停止了。她是已经晕了过去。
“好了——”司马洛说:“我们想办法离开这里。她们是完蛋了,探长就在上面的屋中!”
“我——我得穿衣服!”燕子说。
她走过去找到了她的衣服,再穿上了,司马洛取出他身上的烟匣来,企图与探长通话。他按动烟匣上的掣,探长身上那只眼下,就会发出一阵阵的震动。那就是安好,探长自然又会托辞进洗手间去,而和他通话的。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却不灵了。弄了好一会,探长都没有反应。司马洛一想,也明白了。这里是地下室,连窗口都没有的,电波很难通的进来。如果在这里开一只收音机,也听到播音的。
燕子已经穿好了衣服。
“司马洛,”她上前扑进他怀中,“我想不到你会来,我还以为我是就这样完了!”
她就伏在他的怀中,凄伤地哭了起来。女人果然是女人,刚才她的勇猛,一点也不逊于一个大男人,但是她现在还是要哭。
司马洛微笑把她拥在怀中,让她哭。她说:“司马洛,你怎会来的?我怎会找到这里来?”
“说来话长,骑马要半个钟头,”司马洛说:“不如你先告诉我是怎会到这里来的吧!”
燕子哭着告诉司马洛,她就是根据那本小册子的地址找到这里来的。她悄悄地摸了进来,视察着,当她到了厅中的时候,地板忽然陷了下去,她就跌进了这地下室中来。这一跌把她跌的晕了过去。当她醒过来时,她已经这样给缚了起来。
她们侮辱她,鞭打她,用各种方式去虐待她。她无法挣扎,不能抵抗,还以为她是死定了。
好在司马洛来了。
“那个女主人!”燕子说:“她是首脑!这个虾蟆声音的,就是她的副手!”
司马洛太偷着看天花板,看见那里果然有一圈缝隙,显然那里果然是一度陷阱的活门的。
“现在,这位首脑仍然正在和探长在谈心,”司马洛微笑,“而探长还是一点也不知道呢!来,让我看看有什么办法把这个暗门打开吧!”
他四面网王。由于这里是不需要秘密的,之事楼上的屋中要守秘密而已,所以,他毫无困难,就看到了开关掣在墙边。
他走过去,扭动那个汽车舦盘般的开关掣。格格一声,那个地方的地板就垂了下来,一个人大叫一声跌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翻白。
这个不是别人,正是探长。
“对不起!”司马洛笑着说:“我这是无心之失,我不知道你会刚好站在那里。”
探长不能跟着他笑。探长根本笑不出来,只能够苦着脸了。
三个探长手下的脸出现在上面那个圆洞的边缘,莫名其妙地向下面望。
那个女主人的脸并没有参加。司马洛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她一定等不了,她正在逃走。“”
“那个女的!”司马洛伸手一指大叫:“别让她逃走!用你们的枪!她是有危险性的!”
那三个探员虽然不打算服从司马洛的命令,但他们转头,果然看见那个女人正在逃走。
凭他们办案的经验,他们知道凡是逃走的人就是心虚的人,心虚的人就是可能犯罪的人,一定要先把这逃走的人捉住再算。
于是他们就转身,向这个女人追去。
这个女人忽然一转身,就把墙壁上挂着占为装饰的一把剑一拔拔了下来。原来,这把作为墙饰用的剑,也同样地是一把真的剑,具有杀伤力的锋利的剑锋,闪闪发着寒光。
不过,在这二个警探的面前,这把剑却不是一件很好的武器。二个警探拔出了手枪来指着她,喝道:“不要乱动了!”
那二把枪是较利剑威力强大得多的武器。
那个女人愕了一愕,还是挥剑向其中一个警探迎头劈下来。这个警探治好放枪了,向她的脚部放了一枪。
“呀——”她尖叫着丢了剑,蹲了下来,爬不起身了。
门口一闪,一个女人现了一现身,退了出去。那个女仆人。但她也是逃不过这二哥警探的眼睛的。二个警探冲了出去,喝道:“不要动!”并且其中一个向天放了一枪。
这个女仆人也不敢动了。
他们把她赶回屋里,然后再到那个洞口旁边去向下望。探长正在给司马洛扶起来。
探长正哭丧着脸,用双手扶着自己的屁股,还是伸不直身子。他这一跌,屁股十分难受。
“探长,你没事吧?”
“我没事,”探长说:“捉到她们没有?”
“捉到了!”他个探员回答道。
“那还不快打电话!”探长吼道:“叫大队到这里来捉人!”
二个探员忙去打电话了。
“你真没事吧,探长?”司马洛关心地问。
“当然没事,”探长说:“我是一个男人,难道这样一跌也爬不起来吗?用不着你扶!”他一手把司马洛的手打开了。
但是,司马洛的手一放开,他又站不稳而坐回了地上,屁股又碰了一碰。他苦着脸,虽然强忍着,也不由自主地吐出了一声呻吟。“”
“我看你还是先在这里坐坐吧!”司马洛说,然后又问上面,“你们捉了多少个?”
“两个。”探员回答。
“快去找一找,”司马洛叫道:“这些都是丑八怪,应该起码还有三个漂亮的!”
二个探员留下一人在看守着俘虏,另外一个去找,但是没有找到。事实上司马洛也早已找过而找不到的。也许她们是在另一个地方?
“怎么他们还没有来?”探长非常不满地吼道:“你们究竟打了电话没有?”
“已经打了!”上面一个探员回答。
“那怎么还不来,”探长说:“如果等她们捉贼,那贼岂不是都走光了吗?”
“既然还没有来,我们也不必在这里等了,你们先开了门让我们上来呢!”司马洛说。他对那二个探员指出了,她们如何可以打开工人宿舍里床底下的那度门。
两分钟之后,那度门就打开了,二个探员把探长扶了上去。
司马洛拿着剑走到了那三个在地上瑟缩着的女郎面前,把剑一挥。呼!那个女人的一绺额发断了下来。
她连忙爬开,呜咽道叫道:“不——不要!请你不要!”
“想我不要你就招出来,”司马洛说:“还有那几个美丽的呢?”
“那——那就是我们!”那女人嗫喏着。
“咯,别胡说了,”司马洛冷笑着,“你也许以为自己很美丽,我就觉得你并不美丽!我见过的那几个,并不像你这样猫一般的样子的!”
“那只箱子!”她呜咽说:“那只箱子!”
司马洛果然看见一角落里有一只箱子。
他走过去打开箱子,一看,就明白了了。
箱子里装着好几只面具,连同一把美丽的长头发。面具只有上截,是额部那一截,而和面具放在一起,还有一些假睫毛。很精致的面具就像真正的人类皮肤一样,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
不论面貌怎样丑陋的女人,套上了这样一只假的面具,再黏上了表面蜷曲美丽假睫毛,再在脸上的下半截蒙上一块黑布,那就变成像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了。
而且每一个都是一样的,
并不是孪生姐妹,不过是同样的化妆而已。
“很聪明!”司马洛冷笑,“很聪明!不过现在可把我的罗曼蒂克的想象完全打破了!”
“臭男人!”一把刺耳声音充满怒恨地叫。
司马洛回过头来看看,看见那个断手的女人已经醒了过来,不过站不起来,她软软地坐在那里,恨恨地等着司马洛。
司马洛微笑:“你有什么伟论,你现在可以尽情发表了。而且,你也还有很多机会发表。以后,你再用不着鬼鬼祟祟了!”
“臭男人!”她又以嘶哑的声音叫着:“天会惩罚你的!你一定逃不掉!”
“是呀!天会惩罚恶人的,”司马洛微笑着说:“看看是谁,先受到了惩罚吧!恶人被天罚掉了一只手!”
她愤怒地要爬起来扑向司马洛,但是没有气力爬得起来。而且,即使爬起来,她也是打不过司马洛的。
“我看,”司马洛仍然对她冷冷地笑着,“你还是节省一点事件,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以及为什么要做这种疯狂事情吧!”
“臭男人!”她嘶哑叫着:“滚开!不要站的那么近!我怕闻到你的臭味!”
结果,她还是招供出了,她们都招供出来了。这个虾蟆声音的女人叫邝玉玲,她和屋子的女主人黄燕芳,正是这个叫“半面夜叉”的荒谬组织的发起人。她们两个人,可以说是同病相怜,而臭味相投的。遭遇相当可怜。黄燕芳是给丈夫遗弃了的。她的丈夫遗给了她一批产业,就不知所踪了。她说她的丈夫没良心,恋上了别的女人,但其实这最多不过是一半的理由,更可能的还是,她是有着一个男人所无法忍受的缺点的。无法忍受,就只好弃她而去了。总不算太没有良心,他不是留下了足够她舒舒服服过一辈子的财产吗?也许他是留给她太多了,不然,她也不会有能力去干她所干的事情。
邝玉玲则是一个比她更不值得同情的女人。
邝玉玲是一个真正的处女,可以说是一个老处女,由于她的年纪也不算轻了。开始时因为她疯狂地爱上了一个男人,这个女人却不爱她,她变得更疯狂。她成为变态人物,恨男人,希望向一切男人报复。
她到黄燕芳的家里來做工,两个人发觉是志同道合的,于是就想出了这个荒谬的组织來。其他那些较年轻的则是她们招回來的。这些女郎都是吃过了男人的亏,有气没处泄,有人肯和她们合作,发泄一腔怨气,那是正好了。
邝玉玲本來是一个教头的女儿,也会一点武术,于是她就成为了她们的武术教练。
有钱支持她们的活动,也有人教授武艺,她们果然也干了好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死于她们剑下的男人,也不在少数。
陈芬不错也是给她们杀掉的。她们之中,有一个就是和陈芬住在同一间公寓的。当黄燕芳打电话给陈芬, 知道陈芬要退出时,他便派这个同住的去把陈芬引出房间去,拷问一番。陈芬说出了真相,她们就把陈芬杀 了。陈芬本來是她们的朋友,但是,陈芬既然对男人有好感,那就变成是她们的敌人了。
就是这样。这半面夜叉组织就这样消灭了。
而且还有一点意想不到的下文。
那是邝玉玲所爱慕的那个男人。這个男人听到了邝玉玲的事情之后,就找来了。他向警方报告,他的爱人死得很可疑。原来他的爱人在几年之前死去了,他怀疑是死于谋杀。那时正是邝玉玲对他热烈追求的时候。他的爱人死了之后,邝玉玲还对他求婚,他自然拒绝了。现在,他就怀疑他的爱人之死是邝玉玲有关
XXX

“邝玉玲倒算有还有点英雄气概,”司马洛放下电话说:“她承认是她杀死那个男人的爱人。”
“当然!她承认了?”燕子说。
“探长打电话來告訴我的。”司马洛点头说。
“哦,”燕子说,“刚刚这个煞风景的电话,就是探长打来的!”
“是,”司马洛说,“探长真会煞风景!”
那个电话当然是煞风景的。因为,燕子刚刚脱下了乳罩,正准备把三角裤也褪下来。但是在她褪下来之前,电话就响了。
也不要紧,现在电话讲完了,他们也可以继续了。她緩慢地把三角裤褪下来,机会不能放过,把一条腿子提了出來,然后又再把另一只腿子也提了出來。
她站在那里,对着司马洛,双手放在背后,问道:“好看吗?”
“很好看,”司马洛說:“但这句话我不是已经讲过许多次了吗?究竟还要再说多少次?”
“也许,燕子說:“事情做好了之后,你的感觉又会不同了!”
“你们女人,”司马洛叹了一口气,“真是奇怪的动物,同一句话,讲许多次你都不相信,讲许多次都不厌!”
她走过來,在床上躺了下來。
司马洛轻轻吻她的胸部。她抖了一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我真需要!这一次,我们要好好地来了!”
“是的,”司马洛说,“好好地来,用不着顾虑什么么!”
他也动手把身上衣服脱下來。她伸手搂着他的颈子,把他拉近。但他说:“等等,等等!”
“等什么?”
“我喜欢嗅你的气味,记得吗?”司马洛说,“世界上只有你身上有这样好嗅的气味。”
“我记得。”她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怕你会记不得,现在你记得,我就很放心了。”
“你应该放心的,”司马洛说,“这是放心的时候。”
他埋头在她的两乳之间,一嗅余香,深深地吸入了一口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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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7-22 12:03:1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篇故事应该没有回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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