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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写在《多情剑客无情剑》之前!(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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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前天 23:5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是刘大山,肩上扛着一只獐子,手中提着一
只山鸡,踩着厚厚的积雪回来了。

这个憨厚的汉子,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远远就冲着练剑的小宝喊道:“小
宝,别练了,快进屋暖和暖和,看爹给你打了只山鸡,晚上让你白姨炖汤喝!”

“哎!爹!”小宝收起木剑,欢快地应了一声,像只小豹子般冲向刘大山。

白飞飞站起身,脸上挤出一丝温婉的笑意,迎了出去。
她现在,是“白姨”。

夜色,如同浓墨,迅速染透了天地。风雪似乎小了些,但寒意更重。

刘大山喝了几大碗土烧酒,早早就歇下了。
小宝也在东屋的小炕上睡得香甜,鼻息均匀,眉心那颗红痣在黑暗中,似乎也敛去了光芒。

西屋,一盏油灯如豆。
金无望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旁,就着昏暗的灯光,再次翻看着沧浪神剑的剑谱。
他的眉头,渐渐的越皱越紧。

白飞飞坐在炕沿,手里虽拿着针线,做着缝补的活计,眼神却不时飘向金无望。

她看得出,金无望今晚有些不同寻常。
他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可是剑谱有何不妥?”白飞飞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
她的声音,在静夜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金无望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手指,仔细地摩挲着剑谱的最后一页。
而这一页,比其他页面似乎稍厚一些,纸质也略有不同,之前只以为是年代久远所致,但今夜在灯下反复审视,他隐约看到,这页纸的边缘,似乎有着极淡极不明显的暗纹。

他沉吟片刻,取过桌上喝剩的半碗水,用手指蘸了些许,极其小心地、均匀地涂抹在那暗纹之处。

水迹浸润,纸张的颜色微微加深。
渐渐地,那些原本几乎与纸色融为一体的纹,开始显现出模糊的轮廓!

那不是花纹,是字!

金无望屏住呼吸,凑近油灯,仔细辨认。
白飞飞也放下手中的活计,走了过来,俯身看去。

字迹古拙,却透着一股邪异之气,一字一句,清晰地映入眼帘:
沧浪之剑,非止于技,近乎于道。
然剑有双刃,道分阴阳。
欲达绝巅,剑开锋刃,须以至亲活血,浇溉剑魄,心意相通,人剑合一,方显神剑无敌之真意!

“至亲之血……浇溉剑锋?…..”白飞飞喃喃念出这几个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子晃了一晃,几站立不稳。
金无望急忙伸手扶住她,触手之处,只觉她手臂冰凉,且在微微颤抖。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噼啪声,和窗外愈发凄厉的风啸。

这短短的几行字,像是一道惊雷,炸响在两人的心头。

梅花大盗为何抢走阿飞却不杀?
为何要让他被刘大山收养?
这本剑谱上的暗字是原本就有?
还是在经过梅花大盗的手后才有的?

金无望和白飞飞互相凝视……
心里渐渐生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道这是一个精心布置了七年之久的局?
一个以沧浪神剑为饵,以阿飞为棋,最终目的,竟是要用至亲之血—沈浪的血来为阿飞的剑开锋?
这是怎样一个残忍而邪恶的局?!

梅花大盗究竟是谁?
他竟然有如此深的心机,如此恶毒的算计?
他与沈浪有仇?
或者是与快活王有仇?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白飞飞。
她不是为自己恐惧,而是为那个在睡梦中咂着嘴的孩子。
至亲之血……她的,或者沈浪的……无论哪一种,对阿飞而言,都是无法承受的惨剧!

金无望的脸色也难看至极。
他一生经历大风大浪无数,诡谲阴谋见过不少,但如此漫长、如此隐忍、如此骇人听闻的布局,仍是让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头顶。

他将剑谱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我们……我们必须立刻带阿飞离开这里!”白飞飞抓住金无望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却强自压抑着。

金无望缓缓摇头,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漆黑的窗外:“恐怕……已经晚了。”
他的话音未落——
“砰!砰!砰!”

院外传来几声沉重而有力的敲门声。这声音突兀地响起,瞬间就打破了这宁静的暗夜。
也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两个人的心上。

在这荒村野岭,风雪迷魂的深夜,会有谁来?
刘大山已被惊醒,在里屋含糊地问了声:“谁啊?”
院外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那敲门声,再次响起,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
“砰!砰!砰!”
金无望和白飞飞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
“你去东屋照看好孩子”,金无望缓缓站起身,将剑谱塞入怀中,随即悄然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

他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出屋子,走向院门,每一步,都重若千钧。
白飞飞则悄无声息地掠到东屋门口,指尖扣住了几枚淬了剧毒的银针,全身紧绷,如同护崽的母豹,死死盯着那扇仿佛隔绝了生死的院门。

金无望走到门后,沉声问道:“门外是哪位朋友?”

短暂的沉默。
风雪声似乎在这一刻都静止了。
然后,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穿透门板,清晰地传了进来:
“故人!”
口口口口口口
“故人?”

金无望的脑海里无数故人的音貌电闪而过,可一时之间却无法从声音中分辩出来到底是谁。

又是一阵沉默。
门外也没有任何声音。
金无望的手扶上门栓,门栓上积雪的冰凉感顿时刺透手心。
他抽出门栓,但没有立刻拉开门,侧耳又听了一息。
门外,只有落雪声。
但他知道,那人还在。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是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打滚熬出来的本能。

他猛地拉开了门。

寒气卷着细雪立刻扑进来,激得他裸露的脖颈顿起一层寒栗。
地上的雪光映出一片茫茫的微亮。
就在这片微亮之中,一个黑影静立在那里。

那人浑身裹在一件瞧不出质地、也辨不出原本颜色的宽大袍服里,头戴一顶竹笠,笠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瘦削紧绷的下巴。

雪落在他肩头、竹笠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像是已在那里站了很久,久到快要和这雪夜融成一体。

他没有动,连呼吸带出的白气都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来人的武功极高!
金无望的心往下沉了沉。

他搭在门板上的手迅速松开,很自然,又似乎带着一种演练过千百回的韵律,垂落到身侧,轻轻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冰冷的青铜剑镡贴着掌心,那股凉意让他更加清醒。

“阁下是?!”金无望的声音虽不高,但却足够清晰,穿透簌簌雪声,也穿透了无尽的黑夜。

黑影似乎动了一下,又似乎没有。

他一点点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竹笠上堆积的雪粉簌簌滑落。

一抹月光不知何时从云隙里漏下来,不阴不阳的照在来人抬起的半张脸上。

那张脸的大部分仍藏在阴影里,只有嘴唇和下颌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下。

那嘴角,正一点一点,向上勾起。

这种表情,似笑、非笑。

金无望见过各种各样的笑,畅快的,阴险的,谄媚的,冷笑,狞笑。
但眼前这个人的表情与众不同。

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很僵硬,像是一个布偶被人勉强扯动了提线。
可偏偏,那线条里又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古怪,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有趣,又极度荒谬的事情,不得不笑!

这是一个强者对弱者的蔑视之笑!
这是一个猎手对猎物的残酷之笑!

一个嘶哑、干涩的声音从那古怪笑容的源头传来,像钝刀刮过了生锈的铁皮,每一个字都磨得金无望耳膜发涩。

“借鉴一用!”

金无望按在剑柄上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收紧了一分。
剑柄上缠着的旧鲨鱼皮,纹理深深嵌入指腹。
“借剑?”他眯起了眼睛,狭长的眼缝里,眸光锐利如他鞘中的剑。
“我的剑、只杀人,”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不借人。”

夜似乎更静了。
连雪花飘落的声音都仿佛被这句话冻住。

“我说的是无敌宝鉴!”黑影从喉咙里滚出这几个字,那古怪的笑容似乎加深了些。

他不再看金无望,而是慢慢低下头,将一直拢在怀里的手臂抽了出来。那只手也裹在暗色的布料里,看不真切形状。
然后,他像是很随意地,从怀中掏出一物,弯腰,轻轻放在了脚下的雪地上。

那东西是圆的,沾满了深色黏稠的液体,在雪地上骨碌碌滚了小半圈,停下来的时候正对着金无望。

月光似乎在这一刻亮了些,仿佛执意要照亮这雪夜中骤然多出来的物事一般。
惨淡的月色落在那东西上—
竟然是颗头颅!

颈部的断口参差不齐,显然不是利刃一挥而就,更像是被重手法硬生生拧断下来的。

血已半凝,呈一种暗沉的紫黑色,糊住了大半面容,但依稀能辨认出五官的轮廓,一双眼睛惊骇地圆睁着,瞳孔早已散大,空洞地望着飘雪的天空,不,是望着金无望!

这颗人头发丝散乱,沾着血和雪沫。最刺目的是,那断颈处,还有极浓稠的血液,在缓缓的一滴一滴的渗出,将雪地融出一个个暗红色的小坑。

浓烈的、刺鼻的血腥气,混着雪夜的清寒,猛地钻进金无望的鼻中。

金无望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认得这张脸。

虽然污血覆盖,虽然扭曲惊怖,但他认得。

李长青!
这颗头颅居然是仁义庄的庄主:李长青!

许多年前,金无望尚在快活王手下,那时他是快活王座下酒色财气四大使者之一。
曾奉快活王之令与仁义庄势力接触。虽立场一度对立,但最终未与李长青等人发生死战。

李长青秉持正道,一度对金无望感化至深。

再后来二人成了朋友。

想不到多年未见,如今却惨遭毒手!
口口口口口口
他的朋友,死了。
头颅被拧下,像丢垃圾一样,滚到了自己的面前。

金无望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全身的肌肉在衣衫下绷紧,他似乎已经听到自己血脉中血液奔流的声音!

但他握着剑柄的手,稳如磐石。
他甚至没有低头再多看那头颅一眼,目光死死锁住那雪地中的黑影,仿佛那滚落在地的,不过是一块顽石。

黑影似乎对他的反应很诧异,那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比方才更冷!

“他不是我要杀的最后一个……”顿了顿,竹笠微微抬起些许,他似乎想要看清金无望的脸,又或者,是想让金无望看到他斗笠下越发诡异的“笑容”。

“金不换?是你!”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金无望动了。

一道剑光瞬间撕裂了雪夜的寂静。
寒光挟着杀气,迅疾如电直刺那黑影的咽喉。
这一剑,快、准、稳,带着一股一往无前、洞穿一切的决绝!

几乎在金无望身形甫动剑光乍起的同一刹那,那静立如雪中枯木的黑影,也动了。
金不换整个人如同一张毫无分量的薄纸般,被凛冽的剑气一激倏地向后滑出,足尖在积雪上留下两道极浅的痕迹。

金无望一剑刺空,剑势却丝毫不衰,手腕一振,灰蒙蒙的剑光如水银泻地,化作七点寒星,分袭金不换上身的七处大穴。

剑风激荡,将两人之间的雪花搅得狂乱飞舞。

金不换依旧不硬接,他那宽大的袍袖忽然一展,如蝙蝠张翼,一拂一兜一卷,奇诡的劲风随之而生,带着一股粘稠柔韧的吸扯之力,竟将金无望那七点凌厉剑星引得偏向一旁。

借着这毫厘之差,金不换身形如鬼魅般一晃,已脱出剑光笼罩,猛的一掠竟已贴近金无望胸前三尺之内!

一只枯瘦苍白、指甲缝里似乎还残留着血渍的手,从袍袖中幽然探出,五指微曲,如鹰如钩,悄无声息却又狠辣无比地抓向金无望的左肋。

指尖破空,发出“嗤”的轻响,竟隐隐带着一股阴寒的腥气。

金无望脸色一变!
几年不见,金不换居然练成了“凝血神爪”。
他刺出的长剑已不及回防,左肋空门大开。
但他握剑的右手手腕陡然一沉,原本前刺的剑势不可思议的硬生生顿住、下压,剑身横拍而出!
与此同时他左脚为轴,右脚向后划开半步,拧腰沉肩,整个人如一张拉满的弓,将左侧要害瞬间挪开了数寸。
只听“啪!”一声闷响,剑身拍中了金不换的手腕。

金无望陡觉剑上传来一股阴寒的劲道,竟未能将对方手腕震开,反而被其顺势一搭一缠,那五指如毒蛇般顺着剑身向上游走数寸,直扣他握剑的右手脉门!
这才是金不换真正的杀招!

好诡异的手法!
好阴毒的指力!
金无望心中凛然,低喝一声,内力疾吐而出!
“嗡”的长剑发出一声低沉的震鸣,一股刚猛灼热的内劲自剑柄处爆发,硬生生将
对方扣上来的手指弹开寸许。

趁此间隙,他右手一引,本已下压的长剑竟如活物般弹起,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剑尖自下而上,反撩金不换右侧腋下空档!

这一下变招奇快,且大出常理,金不换似乎也微微一惊,扣向金无望脉门的手只得撤回,身形再次如鬼魅般向后飘退,同时另一只始终笼在袖中的手终于挥出,宽大的袍袖鼓荡如帆,挟着一股沉雄却又透着阴寒的劲风,撞向金无望的面门和胸口。

金无望不闪不避,撩起的剑式顺势上挑,剑尖颤动,分刺对方袖袍掩盖下的手腕、肘关节。
他剑上附着的灼热内劲与对方衣袖上阴寒之力一触,竟发出“嗤嗤”轻响,居然将雪花蒸腾起一小片迷茫的白气!

二人在一刹那间已经互换了数招,猛的两个身形一触即分,各自退开两步,重新拉开丈余距离凝立雪中,死死盯住对方。

雪花再次缓缓飘落,落在两人肩头,落在颤动的剑身,也落在那颗已开始覆上薄霜的头颅。

方才兔起鹘落、凶险万分的交手,只在瞬息之间,却已互换了数招,各自试探出了对方的分量。

金无望的肋下衣衫破了三道细口,肌肤上留下三道浅浅的白痕,隐隐有寒气渗入。
他握着剑,剑尖斜指雪地,稳如磐石,但呼吸已比方才略微粗重了一丝。
体内真气流转,迅速驱散侵入的寒意。
他看着对面的金不换,目光越发的冷彻。


多年前的金不换,在自己的手下绝撑不过数十招,可如今身法如鬼似魅,飘忽难测,出手阴毒狠辣,专攻要害关节,内力更是奇特,阴柔滑腻中暗藏腐骨蚀髓般的寒毒。
这绝非中原武林任何一家一派的正路功夫。
难道他这些年竟有什么奇遇不成?!

李长青的武功虽不算顶尖,但也已入流,竟也死在他的手下,头颅被携来此地。

金不换为何要杀李长青?
又为何找上自己?
他又怎会知道无敌宝鉴在这里?
他难道是冲着白飞飞与沈浪的儿子来的?

金不换依旧静立,竹笠低垂,遮住了面容,只有那袍袖,在夜风中轻轻拂动。
他似乎在偷偷打量着金无望,又似乎在平息方才交手引动的气息。
那抹古怪的笑容,自始至终都挂在他嘴角,未曾褪去。

雪落无声。
一种比雪夜更阴冷的的气息,从金不换的身上隐隐传来。

金无望缓缓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压下所有翻腾的思绪。
剑柄上的手握得更紧,指节泛白。
身后是自己的妻子白飞飞!
身后是沈浪的儿子小阿飞!
身后是对朴实的猎户夫妻!

无论金不换为何而来,今夜,注定只有一人能活着走出这场大雪。

他慢慢抬起了剑,剑尖指向对方,灰蒙蒙的剑身映着雪光,流转着幽暗的光泽。

金不换头上的竹笠,似乎也微微抬起了一线,那阴影下的目光,如毒蛇吐信般舔舐而来!

雪,忽然下得更急。

未完待续/龙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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