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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岚巽儿

[长篇] [BT酒楼转载]傳奇巨著(作者:黑色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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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9 11:56: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话:群雄初聚

长安城外东南十里,煞群林。

此地林高木密,人迹罕至,滔滔渭水自上方流过。此刻,林内积雪未消,冬日的阳光照射在林木中,高大的树木冰雕雪饰,巍然壮美。林木中间方圆五十丈,却有一片空地,也不知是人工所为抑或出自大自然神工鬼斧,空地上正有一群人对峙而立,气氛肃然。

背负长剑的方小白环目扫过对面的秦风、七夜、徐子凌、风伊卓等,冷笑道:“秦风你向来不是以豪迈旷达自居么,竟然邀了这么多人来助拳,哈哈。”

秦风冷哼道:“你那边的人似乎也不少。”方小白身后亦站立了诸如无德、老何等人。

七夜悠悠一叹,道:“小白你能否听我一言呢?”

方小白朝七夜道:“七七,此事于你无关,我不希望你卷了进来,今日只是我和秦风二人的恩怨,他私藏‘天下玺’,兵聚长安,我决不能容忍,你勿须再劝。”

风伊卓、无德等皆是长叹,看来方小白此次真是铁了心肠,十马难拉。

秦风忽然仰天一笑,道:“我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天地,君不见,王朝萎靡沉沦,山河沦落,小人当道,奸佞满朝,有志之人,落魄屈志,我不过振臂一呼,跃马关山,试问浩荡乾坤,天地凭谁整?这难道也错了?”

“好一句天地凭谁整!”方小白迎风而立,昂然道,“若真是一心为皇朝出力,当抛开一切个人荣辱,浩然无畏,胸有丘壑,你挟壁自立,屈贤压才,当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么?难道别人一定要听你所命么?”

秦风冷然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失小谋大,为天地计,还能扭捏造作,顾虑重重么?纵横天地,各凭本事,王者界定,难道不是最强者发号施令?孔孟谦让之说,早已过时,非常时期,就必需用非常手段。”

方小白冷笑道:“你所说皆强横无理,恕小白难以苟同。小白近日深悟为人处世之‘自我之境’,惟有臻至此等境界,方是大乘之道。”

秦风淡淡道:“且说来听听?”众人皆是好奇心大起,不知道其悟得什么自我之境。

方小白慷慨而言道:“天地虽是鱼龙混杂,万人千目,但总而归之,可分为三类人。其一,追逐名利者,此等人如跗骨之蛆、逐肉之蝇,对名利念念不忘,想方设法树名立信,惟恐天下无人不知;其二,超然名利者,此等人或言不在乎名利,不执着功名,但此类人多是厌倦江湖,功成名就,若非经历过往,根本就是放不下,所以看透超然;其三,把玩名利者,这等人皆是视名利如粪土,凤歌而笑之,身名俱裂,不废江河,名利不过是烟云饶体,转瞬云淡风轻,故此等人,方是真侠士,大豪杰也。”

方小白一番慷慨呈词,众人皆是细细咀嚼品味,一时间倒是沉静下来,惟隐隐听到渭水长流,雪压松枝声。

秦风终于缓缓说道:“如此说来,我算是哪一类人呢?”

方小白反手拔剑,冷冷道:“你哪一类都不是。所以,我决计不容忍有人超脱自我之境外,出刀吧,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秦风叹息一声,踏步而前,道:“看来只有如此了。此仗若我胜得,你便听我号令;若我败了,便交出玉玺,兵退长安,敢否一赌?”

方小白眉目一扬,如龙飞远山,道:“有何不敢。”踏步走入场中。

七夜、风伊卓、无德等人皆退避开来,知道劝阻已是无益,惟有坐等结局。

秦风刀锋斜指,登时弥漫出一股凛冽的杀气,朝方小白笼罩而去。无情的杀气中蕴涵一股沛然莫御的霸劲,气势逼人。黑袍鼓涨,一看就知全身劲气高速游走,凝聚至颠峰状态时,就是出刀之刻。

方小白倏地动了起来,幻化成无数身影,饶着秦风疾转不休,剑影重重,寒气森森,功力低者恐怕就要头晕目眩。

秦风闭起双目,纯凭感官去捕捉方小白的身影。方小白的游侠剑法最能迷惑视听,倘若不能把握到他的真实所在,此战必败无疑。若能破此幻影身法,谋定后动,他有自信可在一招之内,致其败北。

高手相争,往往就是一招之争。

“蓬”,忽然地上积雪漫天扬起,兜头罩脸往秦风飘洒。众人大惊,这定是方小白再施奇技,挑起了林中积雪,迷惑秦风感应。

秦风微惊即定,凭感应方小白正藏身风雪之中,一剑从正前方当胸刺来。他大喝一声,倏地左移,一刀劈下。倘若所料无误,方小白定难身免,此刀可定大局。刀气翻滚,厉芒闪烁。

突然心神一震,感觉大大不妥。前方剑气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刀劈了下去,果然劈空,不待招式用老,闪电冲前,反手一刀。

“砰”,果然刀剑相交,发出震天巨响。方小白踉跄跌退,秦风喷了一口血,顾不得压下伤势,旋身展开刀法,朝方小白杀去。

方小白哈哈一笑,道:“不过如此尔。”剑芒闪烁,寒星点点,名震天下的游侠剑法,全面展开。

劲气澎湃翻滚,地上积雪漫天飞舞,巍为壮观。二人战在一起,难分难解。冬阳升至中天,光芒愈盛。

方小白提身而起,运剑如飞,树枝上冰凌冻刺皆飞刺秦风。秦风刀气护体,冰凌纷纷跌落。方小白冷笑一声,趁势从天而下,一剑朝其刺去。眼看秦风为挑落冰凌,真气耗损之极,尚未回气,怎堪挡得此剑?

秦风自知难敌此剑,运劲横移,企图避过。方小白剑气猛涨,毫不留情,追击而去,大笑道:“你输定了。”

眼前长剑破雪而下,就要刺中高速横闪的秦风。真气全部凝聚此剑之内,一举破敌。

倏地,一道强烈亮光忽起,刺向双目。登时睁目如盲,失去秦风身影。心中大惊,不知道发生什么变故,忙收回长剑,挥舞互身。真气飞速倒转,全身难受莫名,仿佛受了重击一般。

“当” ,声如巨雷,方小白堪堪抵住秦风的长刀,飘飞后跌,亦喷出了一口鲜血。

秦风拄刀跪地,大口地喘气,刚才那刀耗劲了残余真劲,一时间难以追击。

众人目瞪口呆,惊骇莫名。却原来是秦风于闪避之时,竟然横转刀身,反映阳光之照,射入方小白双目内,然后一刀疾劈,挫退方小白。此战真是惊险异常,令人难以透过气来。

二人皆告受伤,缓缓立起,再次刀剑互指。

七夜惊叫道:“不要再打了。”

方小白抹去唇边血渍,冷笑道:“除非他交出天下玺。”

秦风冷喝道:“休想。有种凭本事来拿。”从怀中掏出天下玺,置于身后雪地之上。

无德朝风伊卓叹道:“这可如何是好?”

“你找死!”方小白亦激了血性,大骂声中,再次杀到。

秦风亦毫不留情,运刀冲前。

“轰”,二人这次毫无花假的拼了一绩,刀剑齐断。二人同告喷血,仍不善罢,挥动双掌,朝对手拍去,劲气澎湃,发若山洪。“砰”,双掌交击,竟然紧紧贴在一起,竟然是互相比拼内力。

“这样值得么?”老何叫了起来。

“不值得也晚了。”徐子凌叹道,“这是一场多么惊心动魄的杀戮啊,可惜的是,竟然发生在自己人身上。互较高下,难舍难分。”倏地冲前,运棍挑起,欲图解开两人。

“万万不可。”无德惊叫起来。

徐子凌骇然住手。风伊卓叹道:“如若要解开二人,所有劲道必定朝第三者攻去,二人的真气加在一起,起码也要近百年的力道,妄解者非死即残……”所有人都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方好。

眼看二人额上冷汗涔涔,脸上肌肉扭曲,仍是不肯罢手。

蓦地,一人冲天而降,直朝二人中间落去。双掌伸开,分别搭向二人。

众人大惊,皆有点不忍猝视,此人不知是谁,如此作为,与送死何异。出人意料的是,并没有惊天动地的爆响,一切静谧的不同寻常。只见那他轻轻揭开二人的手掌,仿佛错开两根本不相属的树枝一般,一切自然的浑然天成,毫无伪饰。

秦风、方小白皆筋疲力尽的跌坐在地上,暗自运气调息。那人双掌置于二人肩上,不知道是助他们运功疗伤,还是籍此扶稳二人。

“这是何人?”七夜一脸的狐疑。

“是他……真的是他!”风伊卓惊叫起来,一脸的孺慕神色。

“是谁?”众人皆异口同声的发问。

“为君倾狂。”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难以置信。传言天地开国之尊,惟有寥寥几人,到天地王朝版图横跨天下之时,开国元老不是破碎虚空,就是解甲归田,再也难睹其面目。没有料到的事,此人竟然就是当年天地创国之尊──为君倾狂。

他竟然到了这里?

众人一时间无不是感慨唏嘘,惊讶莫名。

为君倾狂儒衣飘飘,慢慢收回搭在二人肩上的双手。

二人同时睁开双目,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双鬓似雪,飘然若仙之人。刚才风伊卓的惊呼已然传入耳内,万不料使自己身免于死的,居然就是当年的开国之尊。

为君倾狂淡淡一笑,如风过云舒,道:“人在天地间,名利如浮云,转瞬即逝,凡事只求心之所安。智者看透万物,心无羁绊,拿得起放得下;痴者不拘形迹,洒脱怡然,直言来坦然去,你们还有什么看不透的呢?”

秦风暗叹一声,为了区区一个玉玺,差点毁了性命,想来真是不值,道:“是在下愚鲁,这玉玺,就交给倾狂前辈,我再也不要这惹麻烦的劳什子了。”

方小白更是心潮澎湃,没料到居然惹动了名震天下之尊,平时只能是仰慕感怀之人,不禁问道:“你真是为君倾狂他老人家么?”

为君倾狂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忽然一把响亮的声音说道:“小白不必怀疑,我历若海以人格担保,此人便是为君倾狂。”

众人看时,只见历若海大踏步自林中走来,身后跟了君不见及冰寒水。他终于到了。

为君倾狂长身而起,看着历若海,笑道:“小历,你现在是天地总管了,不错不错,你既然来了,老夫便没什么事了,这便要去了。”

方小白惊道:“前辈刚来,便要走么?”

为君倾狂道:“我此番出山,原受清溪之托,为天地出力。哎,老夫潜隐多年,始终难以忘怀啊……”言下唏嘘感慨,不知道是难以忘怀天地,抑或其它。稍顿又道:“此番事已了,天地合心,小黑小白当以天地为重,共同为天地效力。若老夫没看错的话,中文王朝正准备兵马,准备攻打长安了。”

“不错,”历若海接道,“中文飞熊正调动兵马,直入函谷关,我此番来,就是召集大家一道为天地效力,击退来犯之敌。”

为君倾狂拿起天下玺,叹道:“这本是当年厝乌那小子的留下的,如今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我会叫一个名为浪子的兄弟把它送到番禺,你们就放心好了。”

“前辈欲意何往啊?”无德惊问。

为君倾狂洒然一笑,道:“现在该是我飘蓬江海,遨游神州的时刻了。老夫去也,你们定要襄助总管历若海,还天地浩荡本色。”倏地弹起,化作一道孤鸿而没,苍凉悲旷的声音传入耳来:“三十年来寻刀剑,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相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

众人一时唏嘘。

历若海问道:“小黑小白没事吧?”二人道:“没事,伤势好了大半。”

历若海正色道:“那便是讨论正事的时刻了。中文这些年来侵我太甚,此番我们一定要团结一心,杀尽敢于来犯之敌。无数英杰皆会于此,我相信,此番出战,将是天地扬名重振声威的一战,是光明磊落出师有名的一战,是尽情挥洒还我本色的一战。”

“说的好,说的好!”一把清亮悦耳的声音传到,白衣飘飘的温柔无名自林中走来,身后跟了妖帅、十三夜,“历总管有此鸿鹄之志,是我天地之幸。此番率众杀敌,非你莫属。”

众人大讶,没料到他居然也前来至此。

历若海暗叹一声,道:“天地人才辈出,你无名大人更是个中翘楚,哪轮到我来指挥群雄?”

无名淡淡道:“有何不可呢?”从怀中掏出一卷黄色布帛,高举过顶,扬声道:“帝旨到,历若海听旨!”

众人大惊,万不料其居然前来传悲情旨意。无德极不情愿地随众人下跪,聆听帝旨。

“奉天承运,帝王昭曰。”无名环目下跪诸人,高声诵道,“今中文王朝占我洛阳,更屡犯我境,天朝容忍多时,岂能长任中文肆虐,故擢升总管历若海为王朝臣相,率众克敌,扬我天朝威名。其总管之位,虚位待贤,赐此战大功者。钦此!”

“谢帝王恩典!”历若海谢恩领旨。众人长身而起。

无名矜持一笑,道:“恭喜历总管了,哦,不对,该称臣相才是。”

历若海苦笑道:“此战凶险异常,看来要开会好好研究才是。黑白二人大战过后,理应放松一下的,不如就一日后,仍在此地,举行煞群会议,如何?”

众人皆点头称善。

历若海笑道:“想必大家都饿了吧,走,此乃长安之地,自然要痛宰小黑一顿的。”

众人大笑声中,出林而去。

冬阳照射,积雪正自消融,乾坤朗朗。惟有天边远处,乌云翻涌,似乎正在酝酿另一场随之即来的暴风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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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9 11:57: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话:慕容世家

晨曦已露,东方渐白。

长安城南四十里,寂寞崖上,历若海遥望横亘眼前如巨龙卧野般连绵起伏的终南山脉,心有所思。此番与中文王朝的对战,势必是一场恶斗,胜败殊难预料。他不得不亲自来此险要之地勘测地形,谋定而后动,方是上上之策。

心中忽然一动,已有所觉。

果然一把清亮中略带些微沙哑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说道:“师傅,您……是我……”顿在那里,竟然说不下去。

历若海没有回头,已然知道是自己的徒儿风伊卓,一指眼前白雪皑皑的山脉,道:“江山如画,千里雪封,小风不妨过来看看,眼前景色是何等之美,何等之壮!”

风伊卓走上前去,来到历若海所立的危石上,与历若海并肩而立,极目远眺,不由被眼前那如诗如画的景色震惊。

须臾,历若海别过脸来,注视风伊卓,凌厉的双眸终于慢慢化为柔和之色,道:“小风,你比以前成熟了。”

风伊卓看着历若海发白双鬓,心中一酸,颤声道:“十年了……我对不起星空门,对不起您……你按门规处罚我吧!”

历若海淡淡一笑,道:“傻孩子,我并没有怪你,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风伊卓虎躯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历若海,痛苦道:“我辜负了您的厚望,没能把星空门发扬光大,更忤逆背叛,自创门派,我……您还是杀了我吧……”俯首低眉而立。

历若海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风伊卓的肩膀,叹道:“我怎么忍心毁了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徒弟呢?如果我要杀你,你早就活不到今天了。至于星空门,不过是为师当年闯荡江湖时,与深海、星晴等一群豪迈侠少热血时所创,好比是划过天际的一颗彗星,只是记载了当时那群人逍遥不羁、笑傲江湖的日子,并不代表能够长久永存地光耀下去,就好象你的桃花源、秦风的大秦世家一样,也不是随风逝去了么?”

风伊卓抬起头来,双目微红,道:“这些年来,我十分想念您。如今您更是天地王朝的臣相了,我真为您感到高兴!”

历若海微微一笑,收回右手,油然道:“现在你我不是在一起了么?此次中文大举来犯,该是你我并肩而战的时刻了。”

风伊卓大吸一口崖上寒气,神情坚毅,道:“我一定为师傅您赴汤蹈火,拼尽全力。”

历若海神情平静,淡淡道:“你说错了,该是为天地赴汤蹈火,拼尽全力才是。”

风伊卓心中暗凛,口中连忙应道:“是,您说的是。”

历若海忽然摇头一叹,道:“此番对敌,凶险异常,悲情大帝旨意说谁能立下大功,便赐升总管之位,小风你要努力了!”

风伊卓双目精光闪闪,道:“为天地效力,是我的宏愿。我一定争取立下大功,不辜负师傅对我的厚望。”

历若海笑道:“遍观天地之内,够资格当这个总管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黑色秦风。我倒是对你们都很看重,若你们二人中能有一人当上总管,我都会很欣慰。”

风伊卓微惊,道:“秦风?您也看重他?”

历若海正色道:“不错。秦风时间充足,日理万机,不废朝政,你呢,人在桃源,心系万民,先天下忧,所以说,你们中任何一人做了总管之位,天地都将会是一片生机蓬勃,昂然向上。”

风伊卓深吸一口气,道:“您看秦风他有这个心么?”

历若海摇头笑道:“为天地出力,他该是热心忱忱。不过,你还是亲自去问他好了,毕竟,我也只是猜测。”

风伊卓暗叹一口气,道:“就依您所说,我去问问他便是。不打扰师傅了,徒儿这便去了。崖高风急,师傅多加小心。”

历若海点头,挥了挥手。

风伊卓转身下崖而去,心中翻起波澜,莫名难言,也不知道是一番什么滋味。

身后传来历若海那悲凉深沉的声音悠悠说道:“老眼平生空四海,赖有高楼百尺。看浩荡,千崖秋色……”

──

番禺,逍遥大人府邸。

后园,逍遥倏秦悄然而立,看着满园的残景,心中岂无感慨。

事臣于天地,尔来二十年矣。

生性淡然,默默躬耕于礼部,当年登科宦游,也曾郁林悲秋,岁月如驹,人生易老,转瞬眉角已纹生。

与他同相喜好的朋友,每每围炉把酒,笑谈风月,议国论事,慷慨言之。谁不欲携剑匹马,中州遨游?谁不欲身赴国难,寄情天下?谁不欲跃马长安,反手经纶?

书生意气,北望长安,当年旧地,前度刘郎。

我逍遥要回来了!

逍遥想到这,不禁微微有些激动。与朋友谈笑而立的慕容世家,正是以国家兴亡为责,以苍生福祉为任的门派,如今,中文侵入天地,能否实现沉沦已久的愿望,能否一展胸中的抱负,能否救天地于水火间呢?

逍遥不由轻轻拾起一朵残落却尚未枯萎的小花,凝神细看起来。花朵到了时季,便要自然凋谢,人生呢,会否凋谢如花?

忽然,一把清新悦耳的声音叫道:“逍遥,在干什么呢,对着一朵枯萎的小花,也能有这么多感慨!”

眼前人影一闪,一个貌似刁钻古怪,精灵活泼的女孩子,穿着淡红色的衫裙,外罩白色小袄,正立在自己面前,冲着自己叫喊。

逍遥回过神来,笑了起来,府中能直呼自己名字,又如此毫不客气地,惟有一人,不禁轻叱道:“内斯塔,你又怎么了,不要烦我好么?”

内斯塔微微不悦道:“前些日子说带人家去长安的,怎么还不动身,是骗我的么?”

逍遥微微一愣,道:“我有说过么?”

内斯塔双眼一瞪,扬起粉拳朝逍遥肩头打去,气道:“果然是骗我的。真是气死我了,你居然连我也敢骗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逍遥招架不迭,几个闪身,飞腾到一棵老槐树的粗壮树枝上,叫道:“住手。”

“哼,你也会害怕了。”内斯塔看着树上的逍遥,得意起来,“你休想下来,除非答应带我去长安。”

逍遥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我不带你去,如今的长安乃是非之地。我慕容世家有大事要做,怎么能够带上你一个区区女流呢?”

内斯塔不满道:“我可不是区区女流,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没听说过巾帼不让须眉的么,你休要小看我,再说了,我去了,或许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怎么说我也是道小家族的唯一传人,慕容世家的一员女将,你不让我去,我便独自一个人去。”

逍遥苦笑道:“真是拿你没办法。那你到了长安,可要听我的话行事,不要胡闹。”

内斯塔喜道:“好啊,你放心吧,我不会闹事的,就怕别人来闹我的事,那我就没办法了。”

逍遥轻飘飘跃落,哂道:“你不去招惹别人就好了,又有谁敢来招惹你这个魔女。”

内斯塔撅起嘴唇,道:“偶可是很温柔的。对了,什么时候动身啊?”

逍遥从腰间抽出折扇,缓缓摇了几下,道:“不急不急,慕容家族的一个老朋友还没有回来,我们等他的消息再说。”

内斯塔问道:“是谁,快说。”

逍遥莫测高深的一笑,悠然道:“知道江湖传说中的浪子么?”

内斯塔露出一个原来是他的表情,嗤笑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他啊,晕,一点神秘感都没有,亏你笑的这么古怪。”

逍遥耸了耸肩,道:“古怪么,不觉得啊,不过浪子去了长安蛮久了,不知道会不会带来好消息呢!”

内斯塔道:“听说无名大人也去长安啊,各路人马也都早到长安了,朝中只剩你和统领大人风亦飞了,抓紧时间去凑这场热闹吧,呵呵。”

逍遥点了点头,道:“无名是去了,他比我早一步去。不过不要紧,往往到的最后的人,就能笑到最后的,你等着看吧。”

心神早飞到了长安重镇。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

只是不知那新亭风景,是否美丽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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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9 11:58: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话:当年旧情

午后时分,风伊卓径自来到驻扎在城外的秦风营帐。通报过后,进入秦风主帐,环眼一看,秦风大咧咧坐在首席上,一旁坐了七夜、无德,谈笑正欢。

“呀,这么热闹。”风伊卓笑了起来,点头招呼道,“没想到大家都在这。”

“是啊,中文王朝入侵在即,我们正商量着如何应敌呢。”秦风斜睨了一眼风伊卓,指着七夜对面的座位,“小风不妨坐下来谈谈看法。”

七夜笑道:“小风你可要提出一些好的意见来,让我们参考参考哦。”

风伊卓坐定,嘿嘿一笑,道:“历若海到城外的寂寞崖上勘察地形去了,熟悉地形方能谋定而后动,你们认为呢?”

无德皱起眉头,道:“小风能否说点实质性的,这个大家都知道。大家就等你这厮了,早上居然找不到你人影,莫非去和你那臣相师傅卿卿我我了,哈哈……”

秦风哈哈一笑,手掌一扫摊在几上的长安战略图,道:“关中之地我秦风了如指掌,一草一木都瞒不过我的眼睛,历若海不如直接来问我的,嘿嘿。”

风伊卓摇头苦笑,道:“老历毕竟是偶的师傅,礼貌上应该去打个招呼的。对了,你们又有什么好想法呢?”

语未落,却见兵士来报,说是风华盟主温柔无名到了。

四人皆是大讶,没想到他竟然也来凑这个热闹。

“哗啦”,帐帘掀开,白衣飘飘的无名踏步进入。

秦风长身而起,大笑道:“伊卓前脚刚入,你无名大人后脚就跟了进来,莫非你们两早就商量好了,到我这里来蹭饭吃,哈……”

三人亦起身相迎,被秦风的话语逗笑。风伊卓心中为之一凛,秦风话语看似玩笑,其实却含意甚深,也不知道打什么念头。

无名抢上前来,神情激动,哽咽道:“前刻不便打招呼,各位,十年了……”竟说不下去,双目泛红。

七夜幽幽叹了一口气,别转脸去。无德神情木然,仰望帐顶。

一时间,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风伊卓亦叹了一口气,道:“以前的日子,就让它随风而去好了,何必再提呢。”

“不!”无名截断道,“以前是做哥哥的不是,我对不住大家。当年在襄阳大会上,没有考虑大家的感受,只顾着自己门派的利益,真是利欲熏心。哎,这些年来,我独自沉思,每每叹时伤感,更怀念当年大家一起纵横天地的日子,那真是激情的岁月啊!”一番话说的声情并茂,也不知道是发自肺腑还是故意演戏。

风伊卓感叹不已,一把扶住无名的臂膀,颤声道:“是啊,无名兄,想当年,我们五个人就是一起出来闯荡江湖的,如今却各自一方,十年方得聚首,不容易啊!”

无名叹道:“今日能够再和你们在一起,我感到十分欣慰了。”

无德冷哼一声,道:“差点忘了,无名兄当年是我们的大哥啊。”

风伊卓皱眉道:“无德,都十年过去了,何苦呢?放下吧?”

秦风岔开话题,笑道:“无名来找我们,就仅仅是来怀念往事,勾起我们甜蜜而又略带苦涩的回忆么?”

无名抬起衣袖,似乎抹了抹眼角的泪渍,道:“能和大家在一起,我无名高兴,更想念当年大家一起奋斗的日子。如今,天地有难,我希望能为大家略尽心力,也好弥补我这做兄长的当年的不是。”

秦风心中暗笑,故意道:“你现在贵为王朝廷尉了,该是我们为你尽力才是。”

无名摆手道:“秦风说笑了。其实我做这官一点劲都没有,倒是向往以前那游侠于野的日子,恨不得时光倒流啊。”

风伊卓道:“明天就要举行出师会议了,无名兄有什么好想法吗?”

无名道:“是有点小小的意见,想和大家慢慢商量。”

风伊卓道:“既然如此,无名兄请详细说来。”

无德终于忍受不住,一拂袍袖,冷冷道:“你们就慢慢商量吧,恕我无暇奉陪了。”径自出门而去。

七夜再叹一口气,说道:“我身子稍有不适,想回去休息一下,你们聊吧。”亦出门而去。

秦风见状,一拍额头道:“哎呀,差点忘了,我还有东西得交给七夜的。小风无名,对不住了!”追着七夜去了。

留下风伊卓和无名立在当场,面面相觑。

──

天外方界营帐,大旗飘展。

妖帅与徐子凌相对而坐,互相凝视。二人皆是天外方界的开派元老,如今却兵分二处,各据一方。君不见、十三夜坐在下首,默默无言。

须臾,妖帅悠悠叹了一口气,道:“子凌,你是天外方界之主,威名在外,何必屈于他人之下,甘受指使呢,俗话说宁为小国之主,不为大国之臣,你回来吧,兄弟们都很想念你。”

十三附和道:“是啊,大哥你还是回来主持天外方界吧,何必听那秦风号令呢?”

徐子凌叹了一口气,道:“你们都不明白的。天外方界是新兴门阀,手里只有巴蜀、汉中,偏居一隅是没问题,可要威震天下却是难如登天,若能联合天地老牌门阀,必定能势如中天。难道你们就安心一辈子在蜀中不出?”

君不见叹道:“没想到小徐还有如此之雄心壮志。”

妖帅闻言道:“我们自求快活便是,何必一定要出来争霸天下呢,那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徐子凌冷冷道:“怎么,你怕了不成,缩头不出的日子,我过不惯。”

妖帅笑道:“你以为你跟了那些老牌门阀,便能够呼风唤雨么,人一定要靠自己,而不是奴颜屈膝地乞求别人的恩赐。”

徐子凌拍几喝道:“放肆,你越来越不把我这个门主放在眼里了。若不是看在当年旧情,我此刻便要叫你血流五步。”

十三夜叹息道:“门主息怒,妖帅的话纵有不是,也是为我派着想,你多三思。”

徐子凌叱道:“他为我派着想?哼,恐怕他是武功不济,故不敢出山与群雄并争;整日屈膝讨好王朝贵族,却反咬我一口,当真是好笑之极。我为天外着想,男儿当存远志,这何错之有?”

君不见道:“子凌万勿激动,有话慢慢说。”

妖帅心中暗怒,表面镇定如常,道:“既然如此,你是决计不肯与那些人划清界线了?”

徐子凌冷冷道:“是又如何?”

妖帅冷哼一声,道:“那就勿要怪我退出天外,另立山头了。”

徐子凌手握长棍,冷喝道:“你敢?”

妖帅亦抽出妖刀,道:“有何不敢?”

君不见霍然立起,走到二人中间,道:“有我在此,决不会让你们自相残杀的。都给我住手。天地此番会师,正是一致对外,你们怎能如此胡来?”

二人怒视良久,终于缓缓收回兵刃。

妖帅打破沉默,道:“既然你意已决,那我希望你不要把天外方界将士置于战乱之中,他们大多都是我蜀中男儿,我希望你能让他们回到家乡,过上幸福的生活。”

十三叹道:“请门主三思。想来大多数兵士都是不想卷入外界纷争的,我们在蜀中自娱自乐,不用看他人眼色,岂不是人生快事?”

徐子凌冷笑道:“你们的意思是,叫我解散手上的一万精兵?”

妖帅道:“我们只是不想让蜀中子弟抛洒热血而已。”

徐子凌气极反笑道:“说的真是动听。如我没有记错的话,天外方界大部分兵马都是由我组建,且信誓旦旦,要跟我出去闯荡一番事业,建立不朽功名,何时变成了跟你妖帅一样,只知道对上头唯唯诺诺,却不敢为天地效命出力?”

妖帅叹道:“你罔顾大家的生死,一意孤行,将来必定后悔莫及。”

徐子凌哈哈大笑,道:“是么,我倒是想看看日后会后悔的,究竟是谁?”

笑声未落,却听得一人自帐外笑道:“什么事情如此高兴啊,小徐竟然笑的这么开心。”

帐帘掀开,一身侠士装扮、头上扎个英雄巾的方小白,摇头晃脑,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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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9 11:59: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话:天台塌陷
天地王朝观天台,风云急掠,变幻无常。
悲情大帝及满朝文武立在台基石门前,静待大门打开的一刻。这是天地王朝的大事,此楼台内珍藏天地自开国以来所有贵重典籍、卷轴、文书、史册,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无一不备,倘若能得而用之,天地必将再现辉煌盛世,四方来贺。
而打开石门的钥匙──天下玺,本落入秦风之手,但天地之尊为君倾狂亲往长安,从秦风手上拿来此玺,并托慕容世家浪子带回。此刻,禁卫统领风亦飞正手拿玉玺,立在石门前,静待大帝令下,便将玉玺镶嵌进石门正中央的凹槽内,打开观天楼台。
悲情不禁有些唏嘘。观天台本是当年厝乌君主所建,此刻台在人亡,时事变迁,真是令人感慨。他当年就曾劝说厝乌勿要建造此台,奈何厝乌年少轻狂,非建不可;他当时也是糊涂,没有帮厝乌一把,而是负气不理,终于导致此台钥匙惟厝乌掌管,此门十年尘封。
如今,天下玺现,风云际会,兵戈四起,黎民不安。
惟有这观天楼台巍然矗立,傲风迎雪,稳如磐石,屹然不倒,承载了天地一代又一代人为之倾狂的情结希望,任它星起月落,烟起霞尽,涛生云灭。
慕容世家逍遥大人恭禀道:“大帝,是时辰开门了。”
悲情从思虑中回复过来,点了点头,一挥手,道:“开门。”
“开──门──”宦官拖着老长的嗓子喊起,声盖全场。
风亦飞大踏步走到近处,深吸一口气,一举臂,将天下玺按入到了石门凹槽内。
全场屏息静气,鸦雀无声,静至落针可闻。
须臾,石门终于如一只沉倌甑木蘖幼钌畛恋拿尉忱锼招压矗峄旱夭鹄础?br>满朝文武皆脸现喜色,兴奋莫名。
石门由起始的轻微颤动逐渐变得剧烈起来,似乎压抑了千万年一般,一举要破开重重桎梏,飞腾云海而去。
无数尘屑残石从楼上纷纷飘落,灰尘漫天,整个天台都抖动起来,发出了一阵阵刺耳难听的声音。台基似乎也开始剧烈震动起来,恍如火山喷发前的预兆一般,令人摇晃难定。
满朝文武脸上的喜色顿时变成惊讶之色,然后又转化为恐惧。
“不对啊,大帝。”逍遥极力稳住身形,“恐怕这天台要塌陷了,赶紧远离。”
悲情一脸的难以置信,茫然地看着愈来愈趋猛烈摇晃中的天台,脸容逐渐变得扭曲痛苦。
无数臣子都心恐难安,纷纷逃离剧烈震动中的台基,一时间惊叫恐惧声弥漫全场。
“再不走就来不急了!”逍遥叫道,和带玺而回的浪子倏地奔前,二人挟了悲情臂膀,硬拖着他飞奔远去。
奔出五十丈开外时,猛听得一声巨响,如晴天霹雳,“轰”的一声,身后的观天楼台终于不堪支撑,猛地倒塌下来。
无数残砖碎块四散激射,大地颤抖,烟尘弥天。整个皇城都似乎震动起来。
良久过后,烟尘被风吹散。
百官再看时,观天台已化为一片废墟,尽是断砖残石,哪里还有一本完整的珍藏,惟有天空零星的飘洒着几页残缺不全的卷帛,迎风远逝,似乎在哂笑着下面这一群生于安逸的王公贵族们。
悲情看着这塌陷的观天台废墟,脸容终于由痛苦转为愤怒,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喝道:“这是什么回事?”
百官寂若寒蝉,无人敢答。
悲情指着逍遥,叱道:“这就是你慕容世家献上的天下玺,你该当何罪?”
逍遥正欲辩解,却听得人群之中忽然响起一把得意之极的笑声,笑声由细微逐渐便得响亮,后来演变成哈哈大笑,声音直上云霄,震骇全场。
“是谁在放肆!他吗的不想活了。!”悲情终于压不下火,一改平日的温和,大怒骂道。
笑声倏止,只听得那声音兀自说道:“我说悲情啊,你作法自毙,怨不得别人。你可知道,这玉玺是从何而来?”只见一人凌空飞出,立于高高的殿顶上,神情古拙,貌不惊人,却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概。身着金黄色长袍,傲然而立,宛如天人一般。
“这不是少监司的李大醉李大人么?”百官中有人喝道,“不想活了,无法无天。”
李大罪大笑道:“你们当真以为我是李大人啊,哈哈哈,真是好笑,老夫乃中文王朝元老是也,潜隐入天地王朝多年,今日得偿夙愿,老夫甚是开怀!”语毕,又是一声长笑之声。
众人大惊,没有料到他居然就是中文潜入天地的之人。
悲情逐渐从惊骇中冷静下来,冷冷道:“如此说来,今日这天台塌陷,倒是你在后面捣弄阴谋,莫非你偷换了玉玺,导致这机关发作,天台倒塌?”
“不错。此事自始至终,皆是我所为。不过你料不到的是,徐子凌得到玉玺,根本就是假的,是老夫一手致成,可笑他居然以为如获至宝,真正的玉玺早就随厝乌长埋黄土,岂能再现人间?更可笑的是你们这一群庸人,居然信以为真,当真是愚不可及。”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这分明就是一个针对天地,图谋已久的阴谋。
悲情大怒,道:“你究竟是谁?潜入我朝搞风搞雨,更致我朝天台塌陷,休想能安然离开!”
那人长笑道:“天地众志不城,一盘散沙,各方门阀你争我斗,更被你们弃如蔽履,贬谪边疆;如今天地已无将可用,无侠可使,就凭你们几个三角猫的功夫,能留得住老夫?老夫来去天地,易如反掌,你们又能奈我何?哈哈……”
悲情大怒,道:“给我生擒此人。”
逍遥、浪子、风亦飞三人闻言,飞身而起,联手朝那人攻去。三人联手,威力无俦,当世之上,又有几个人抵挡得住?
那人不惊不慌,反手到背后,忽然甩出了一道金轮来,金光暴射,如日中天,仿佛千万个太阳一起灼烧一般。金光扩大,把三人全笼罩进去。殿下众官相隔甚远,也被那排山倒海而来的热浪真劲给震的心神跳动,更遑论身在当中的逍遥等三人。
“砰砰砰砰”,连串暴响,金光消没。只见逍遥、浪子、风亦飞三人皆是衣袍碎裂,从上倒跌而回,脸色苍白无血色,不住调气喘息。
众官大惊,三人联手都被他几下内击退,可见此人武技已臻化境,恐怕全场无人能敌。
那人大笑道:“如果没人再和老夫切磋的话,老夫恐怕就要功成身退了。”言语嚣张,极尽讽刺之能事。
众人偏偏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人来去自如。
蓦地,一声清啸音起,啸声悠长连绵,如若龙吟。啸音止歇,只见一人站于对面殿顶檐角处,朗声说道:“中文太阳,还记得老夫否?”这人身穿宽大灰袍,容貌苍老,长须飘飘,负手而立,背负长枪,飘然如若出尘。
那人首度为之色变,微微一惊即定,说道:“是你,你还没死?”
悲情见此人出现,难以置信,长舒了一口气。
“这是何人?”风亦飞问道。
浪子一脸凝重神色,叹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当年的天地元老九地之藏,居然还在人世间!”
此言一出,全场大惊。传说中九地之藏乃天地创国的有数元老之一,不亚于为君倾狂、天下甲子等人;九地隐没多年,杳无消息,没想到仍未死,还于此关键时刻现身于此。
只听得九地叹息一声,说道:“太阳你死心不息,一心想颠覆我天地王朝,如今,该是你我算旧帐的时候了。”
太阳冷笑道:“怎么,三十年前仍未打够么,老夫就再陪你玩玩又如何?”
九地淡然道:“老夫早研究出破你太阳金环之法,所以改用长枪,此番对战,你可要当心了。”
太阳笑道:“九地你标榜善守,却每击必杀,这个老夫早领教过。如今,你居然改用长枪了,嘿嘿,有意思。此地非战之地,你我二人,便上崖上决斗吧!我可不想让这些庸人坏了你我的兴致!”一提身,如流星般,往远处而去。
九地哈哈大笑,道:“小样,休走看枪!”提气轻身,追逐而去。
两道人影,远远消失在群殿远处。
众人目视而尽,良久,悲情叹道:“此番有九地出马,太阳再也不能为害天地了。”言下唏嘘感叹不已。
逍遥问道:“现在天台塌陷,该如何是好呢?”
悲情毅然道:“就由你负责重建观天台,天地人才辈出,我不相信会毁在区区一个人手里。”
逍遥应命。
悲情忽然冷冷道:“此番中文竟然侵入我天地皇宫,毁我天台,真是欺人太甚,再也不能容忍。我要即刻发兵,亲自挂帅,征讨洛阳。就以你慕容世家为先锋,给我踏平洛阳,还我河山。”
众人应诺,同声大喊,声震寰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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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9 12:00: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话:风雪欲来
秦风追着七夜,出了大帐,笑道:“七夜慢走,让我来送你一程。”帐外寒风呼啸,刮的大旗猎猎卷动。
七夜笑道:“哦?你不陪你的兄弟们好好聊聊么?”两旁军容鼎盛,营帐连绵,所有军士见到他们都肃然起敬。
秦风叹道:“我现在心乱如麻,哎,明日就要举行出师会议了,压力颇大,也只有向你倾吐倾吐了。”
七夜讶道:“你素来不是胸有成竹的么,怎么今日反倒心神不安呢?”
秦风苦笑道:“虽说我已经拟定好了此番对战的全盘计划,但仍是忧虑重重,哎,若不是有你这个王朝武后坐镇后方,我真的会有点心虚。”
七夜扑哧娇笑道:“当年的王朝大将黑色秦风,何时变的这么没自信了?你也太抬举我了吧,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女流之辈,哪能及得上你们这些驰骋在外的大男儿呢?”
秦风正色道:“我是真心话。我这个大老爷们,只适合在外冲锋陷阵。坐镇帷幄,缓和全局,还是得你出马啊。哎,自从老历退位后,观天地内,能有资格继承之人,非你莫属,况且你师傅青竹就是当年王朝护航人,你又何必谦虚呢?”
七夜眼珠一转,斜睨着他道:“我可没兴趣当官,一点兴趣都没有。呵呵,莫非,你有这个意思?”
秦风摇头道:“我哪里够这个资格呢!”
七夜笑道:“怎么没有,天地间够这个资格的屈指可数。况且这是为天地出力的大好事,你可要好好把握才是。”
秦风长叹一声,道:“为天地出力,扫清四夷,振我山河,是我的宿愿;我目前所想的,就是怎么把敢于来犯的中文王朝给打回老家。”
七夜点头道:“有这份心就可以了。不过,照我看,小风是老历的徒弟,继承师业,为天地谋划,也是丹心一片。”
秦风默然无语。
七夜道:“我看你们该好玫奶敢幌虏攀牵暇故嵌嗄甑男值芰耍挥惺裁此挡坏玫摹!?br>秦风道:“恩,看来是要和他谈一谈。”
七夜道:“此番对敌,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为天地扬威才是。毕竟你时间充足,大小事皆有握于心,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秦风吐出一口闷气,道:“恩,我明白。只是明日会议,我和方小白曾有过一拼,未知他能否抛下成见,一心来助?”
七夜疑惑道:“这是为天地出力,非个人恩怨,他应该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吧?”
秦风叹道:“他的心思我可猜不到,哪有七夜你那么了解。”
七夜摇头失笑道:“既如此,那我便去问问他便是,也省得你操这个心。”
秦风微微一笑,道:“那真是有劳七夜了,你对我这么好,我将来一定想方设法报答你的。”
七夜白了他一眼,道:“少来了。你不给我添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
方小白进了天外营帐,环眼一扫,居然有这么多人,逐个和大家打招呼,轮到妖帅时,戏谑道:“怎么,连你妖帅都跳出蜀中,来凑这个热闹,果然是妖心不小啊。”
妖帅闷哼一声,正待发言,方小白却转向徐子凌,大笑道:“小徐啊,你我多年不见了,你小子现在成名了啊,以前那个苦苦追缠的小妞,有没有娶她过门啊,哈哈哈。”
徐子凌神色一黯,叹道:“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事,那妞嫌我不够帅,居然跟别人跑了。哎,好歹偶也是天地第二帅,也会被别人抛弃,痛苦哇。”
方小白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不用灰心,十步之内,必有好妞,你只是方式火候掌握的不好而已,泡妞么,你得跟我学学。”
一旁聆听的君不见及十三夜听了都忍俊不峻。
徐子凌愕然道:“不是吧,你还是此道中的高手,我真是小看你了。”
方小白得意道:“遥想当年,你小白哥我,拥红倚翠,温柔乡里尽缠绵,有哪个姑娘不是对我念念不忘,死心塌地的。嘿嘿,这泡妞嘛,关键是要懂的揣摩女孩子的心思,见缝插针窥隙而入,并非征战沙场与人对决般那么简单。”
徐子凌讶道:“难道对女孩子一片真心还不够么,这也不能让她爱上自己?”
方小白摇头道:“没那么简单。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仅仅付出真感情是远远不够的,关键是要让人家开心,觉得你是一个可以信赖依靠的人。”
君不见笑道:“听起来小白哥你似乎糟蹋了不少好女孩呢。”
方小白徉怒道:“胡说,你小白哥对女孩子向来是很真诚的。只不过是比较博爱而已,以致很多女孩子对我都情思难解,整天小白哥小白哥的追在我后面,真是没办法。”
几人听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妖帅心中暗火早升,自从方小白入场,自己便被冷落到了一旁,仿佛无视,尤可恨者,这方小白眼角都不望向他,只顾和徐子凌、君不见等调笑胡侃,简直是对他的天大侮辱。不禁冷笑道:“好个游侠小白,果然是天马行空来去自如,哪个女孩子嫁给你,倒是可以幸福快乐的生活了。”
方小白头也不回,径自向徐子凌道:“小徐明白了吧?这个道理,光棍是怎么也不会懂的,教也白教,幸亏你不是光棍。”言毕哈哈大笑。
君不见摇了摇头,叹道:“小白哥今天就是来传授泡妞之道的么?”
方小白摇头道:“非也,今日来主要是问问小徐会否出兵对付中文王朝。”
徐子凌昂然道:“自然出兵。这是为天地出力,一展抱负的时候,我怎么会退居人后呢?”
方小白点头道:“不错啊,有志气。可惜啊,我当年出力为天地做事时,却有人在背后议论,说我只谋一己之私,不顾全局,更有甚者,指责我胡说八道,混淆视听,不明是非,哼,这些庸人垃圾的话,我是不和他们计较,否则,他们定会死的很难看。”
君不见笑道:“你倒是自负狂妄的很啊。”
方小白臃懒的伸了个腰,道:“小徐啊,我看好你的,继续努力吧,我先去了。”摇头晃脑,脚步踉跄地出帐而去。
待他出帐,妖帅冷哼一声,说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倏地,帐帘一动,方小白竟然去而复返,立在门口,手按剑柄,冷冷道:“我还没走远呢,你最好,不要激怒我。”
──
寒夜,戌时,渭水。
秦风与风伊卓并肩而立,身后是一片漆黑,惟有天上星月淡淡光芒。眼前渭水冷冻结冰,缓慢流动,反映着天上之光,惨白阴森。狂风肆虐,有如刀锋,冷入骨髓,二人衣袍随风乱舞,更添一种莫名难言的凄绝况味。
良久,风伊卓深吸一口寒气,缓缓说道:“明日,就要举行出师会议。”
秦风道:“不错,就在明日。”
风伊卓道:“这是天地的大事。”
秦风道:“对,是大事。”
风伊卓淡淡道:“悲情有旨,谁立大功,谁便是总管。”
秦风道:“是。”
风伊卓道:“如果你我,能一同为天地出力,该多好。”
秦风叹道:“可惜,位子,只有一个。”
风伊卓点头道:“不错,只有一个。”
秦风:“为天地出力,你我都是一腔热血。”
风伊卓:“是,都是热血。”
秦风:“为了天地,我会全力出手。”
风伊卓:“我也是。”
秦风:你别顾忌。”
风伊卓:“你也是。”
秦风抬头,星光暗淡,月色凄冷,道:“今晚的月色,很好。”
风伊卓一望,梦呓般道:“是啊,很不错的月色。希望明日此时,你我仍能共在此地,一同看月。”
秦风点头,道:“希望。”
星月一黯,风过,冰冷的雪花,从天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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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9 12:00: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话:出师会议
煞群林,时正清晨,雪粉飘飞。
在场中的空阔地上,众人各自站定。王朝廷尉、风华盟主温柔无名大人立于正北,面朝南方,身畔立了一男一女,男的剑眉星目,气度不凡;女的清秀雅致,风姿卓越。这二人神情凛然,背负长剑,以前均未曾见,想来是风华盟新一代的高手。西北,王朝臣相历若海携君不见、冰寒水慨然而立;东北,是无双城主黑色秦风、王朝护航人七夜、天外方界之主徐子凌;正西方,妖帅与十三夜傲然而立,身后雪地上插了一杆旗帜,黑色镶边,上书“蜀山”两个白色大字;正东,是方小白、无德、老何的游侠队伍;正南,是由风伊卓带领的桃源人马及花间派的几个新进后辈。
整个天地王朝的各大门派都会于此,可见此次出师会议的重要。
无名大人首先开腔道:“诸位,今中文来犯,我等天地人自当精诚一心,抛下不快,共同对外,悲情大帝命臣相历若海率众迎敌,我等为了天地,自当全力以赴。”转向历若海,问道:“未知历相有何良策退敌啊?”
历若海微微点头,环目全场,道:“我想先听一下大家的意见。”
此言一出,登时议论纷纷,全场嘈杂不安。
须臾,风伊卓朗声道:“我愿为先锋,出头作战,一举荡平中文。”
七夜忽然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把所有目光都吸引过去后,始悠然道:“中文毕竟是远道而来,兼之寒冬雪冷,不熟地形,无双城主秦风早拟订好了退敌计策,必定叫中文弃甲而回。秦风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秦风接过七夜话茬,昂然道:“不错,中文敢于来犯,是仗着兵多粮足,故不把我等放在眼里。可惜的是,飞熊却不知我早和崇鼎盟祺祺有了协议,崇鼎大军到了长安城外,必定按兵不动,所以,此番中文飞熊能投入战斗的,惟有其本部兵马。哼,若失去了崇鼎精兵之助,区区飞熊孤旅,秦某人根本没放在眼里。”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君不见讶道:“崇鼎盟乃中文支柱,缘何不助飞熊,这怎么说?”众人皆纷纷附和,显然对此事难以置信。
秦风好整以暇的一笑,待全场平静,方道:“皆因崇鼎盟与中文王朝不协调所致。飞扬屡屡擅自调动崇鼎兵马,祺祺盟主早是暗自不快,故曾派部下道奇前来相说。”遂把那日道齐来长安找其商议一事详细说出。言毕,笑道:“飞熊若败,祺祺便可独撑中文,再不用倚看飞扬、飞熊等人的眼色行事,而其也希望两朝能和平相处,平息刀兵。道奇那日之言,小风可以作证,他当日也在场。”
众人纷纷目视风伊卓,其点头示意果有此事。
老何长叹一声道:“兵法有云:洞悉先机,料敌制胜,趁乱而取,趁虚而入。秦风你果然是兵法大家,这个计策实在是未战便屈敌志。飞熊到了城外若知如此的话,必定后悔让崇鼎大军随其而来。”
一时间,众人皆一扫阴霾,斗志昂扬。
秦风见全场都被他的良策打动,再次一笑,朗声道:“虽说飞熊孤军深入、道奇临阵罢兵,但我们仍然不可轻视,必须定下万无一失的方法才是,以求此战全胜而回,扬我天地威名。”
众人点头称是,徐子凌叫道:“秦风你就吩咐就是,我就等着你发号施令了。”众人都跃跃欲试起来,热血沸腾。
秦风知道已是抖露计划的时候了,压下心中的波动,凛然道:“飞熊毕竟是中文老将,不可等闲而视,所以,我想只有王朝历相够这个资格与其争锋,故请历相亲自出马对付飞熊,未知道历相可否前往?”
历若海早就期望与之一战,点头道:“可以。那你又欲何为呢?”
秦风双眼精光熠熠,冷然道:“我自当断飞熊后路,让他又来无回。小白善于攻击,可作先锋;小徐可作奇兵之用;无德交游广阔,可负责联络协调全军;君不见、冰寒水则暗中监视崇鼎军马,虽说其按兵不动,但我们还是谨慎行事;至于妖帅、十三夜等,可摆好宴席,安排好功劳簿,等我等大胜而回后,犒赏全军;无名大人坐镇中军,看着我们大胜此仗便是。”一番话下来,慷慨豪迈,将众人司职各定,中肯实在。
众人皆纷纷点头称赞,同声应诺。方小白摇头叹道:“老黑啊,没想到你还能有如此安排,果然是有一手,不错不错。”
秦风转向风伊卓,道:“小风,如此安排,中文必定无人敢叫阵出头,你认为如何?”
风伊卓冷笑道:“果然是好计策,未知我风某人可以干些什么呢?”
无德讶道:“是啊,老黑你似乎把小风给忘了,他可是老家伙啊。”
秦风叹道:“我这是为你好啊,小风你前些时候曾和中文元老花蝶儿动手,伤势颇重仍未全愈,怎能再让你出头抛洒热血呢,你好好养伤就是了。”
风伊卓怒火上升,扬眉喝道:“这点小伤还难不到我,亏我还曾与你商量应敌一事。你既然不愿我出战,我便独自去战,把来犯的中文大军荡平!”
无名高声笑道:“不错不错,伊卓志气不小,我无名支持。”
妖帅冷声道:“看来你们此番对敌,是胜券再握了,我“蜀山派”刚刚创立,事务繁杂,这次就不参与了。”
徐子凌冷冷看着妖帅,不发一言。
方小白哂笑道:“就凭你区区蜀山兵马,兵员残莠,能有什么作为?亏你还大言不惭的说不参与,真是笑煞了人。”
妖帅怒道:“方小白,我平日对你诸多忍让,你休要得寸进尺,以为我怕了你?”
方小白笑道:“你凭你那几招,我还不放在眼里,有种你放马过来?”
妖帅拔出妖刀,横过五丈的空间,划出一道诡异难明的弧度,朝方小白攻去。方小白怡然立定,待妖刀距他尺许近时,突然一个旋身,展开身法,竟然消失了一般。
妖帅大惊,妖刀横扫,划出层层刀影,抽身急退。
“迟了。”听得方小白一声喝,其现身妖帅右侧,手上精芒暴射,游侠剑出。
“当”的一声,妖帅妖刀脱手,斜斜插入雪地,其人踉跄后跌,右手小臂上划出了一道血痕,鲜血洒落在雪地上,触目惊心的红。
“都给我住手!”历若海扬声喝道,“中文未至,自家人便打了起来,如何成事?”
妖帅退至十三夜旁,对方小白冷冷而视。
方小白无视于他,径自对风伊卓道:“名利皆过眼,你我一同为天地出力吧!”长剑回鞘。
风伊卓叹息一声,对方小白道:“你是不会明白的。”转向秦风,冷冷道:“枉我把你当成了兄弟,你却如此待我,很好很好……”仰天大笑几声,神情孤愤,“一直以来,我心中稍有想法,便告于你,想不到你却讳莫如深,从未坦城相对,哼,对付中文,我自当全力以赴,提敌将首级来见,你们慢慢商量吧,我去也!”不理挽留的众人,径自出林而去。
秦风叹息一声,道:“我这也是为了天地啊,你什么都告诉我,我又何尝隐瞒了你什么呢?”
雪势转急,细小的雪片终于变成漫天的鹅毛大雪,飘洒天地。
七夜轻轻一叹,道:“没想到小风还是这般急性子。”秦风默默无语。
方小白道:“我去把他劝回来吧。”无德亦道:“我和你一同去。”二人展开身法,追出林去。
历若海道:“解铃还须寄铃人,秦风你又何必太执着,以小风目前的身手,实在是对付中文的好助力,又何必让他无所事事、修身养病呢?”
七夜再叹道:“是啊,我们还是去劝说他吧,秦风你也去,当面和他解释清楚,毕竟是多年老兄弟了,没必要闹成这样。”
秦风坳不过,只得道:“好吧,七夜,我和你一起去。有你在,话好说点。”
二人追着方小白、无德而去。
无名见走了五人,对身畔的年轻剑手道:“小蒙小仪,风华盟要靠你二人发扬光大了,你们一定要努力,勿要让我失望。”
那二人同声答应。
历若海笑道:“无名大人又提携了两位新进啊,不妨介绍给大家认识。”
那二人踏步而前,恭手向历若海行礼道:“风华盟蒙赤行、绛仪见过历相。”
历若海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不错,江湖后浪推前浪,天下以后是你们的。”
君不见此二人身形言语,颇似当日武关前刺杀他的二名杀手,又不能确定,不禁暗自怀疑起来。
无名走到场中,扫视全场,缓缓道:“如今大计已定,请诸位各安司职,为我天地出力。我风华盟必定首当其冲,为天地血战到底。”
蒙赤行朗声道:“不错,我风华盟是天子脚下的第一大派,尤是江湖与政治的结合,盟者,志同道合者也;风华,风采卓绝人也,故二者结合,可为天下表率。”
绛仪那清脆的声音亦说道:“希望大家都加入到风华盟来,我盟必定热忱相待,入我风华盟,成就天地名。风华盟是你独一无二的选择。”
历若海略微皱眉,正待发言时,却听得一声高喝从林外传来,道:“天地王朝御史大夫、慕容世家之主逍遥倏秦到。”
话未歇,逍遥倏秦携了内斯塔、风亦飞等一众人,昂首走入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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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9 12:01: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话:独孤九剑
渭水畔,方小白、无德看着神情郁愤的风伊卓,都大感头痛。
大雪飘洒,把整个世界都变的圣洁一片,远山近树,都裹在漫天银白里,美丽之极。
风伊卓仰天长啸,一吐胸中闷气,震的树枝上积雪簌簌而落。良久,方道:“小白无德,你们无须相劝,都给我回去。”
方小白叹道:“伊卓,何必为了区区名利而执着至此,人生白驹过隙,名利如浮云,放下吧,回去参战。”
风伊卓看着眼前大部分已结冰的渭水,惨笑道:“我执着名利,哈哈,原来是我放不下,他秦风便放得下了?哈哈……”
无德摇头叹道:“这都是何苦来由,哎……”
方小白正色道:“风兄,他人如何我不管,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悟通。小白曾经说过,人在天地,分三类人,追逐名利者,超然名利者,把玩名利者。而你如今正是第二类,看似功成名就,其实仍放不下,每每陷身其中,难以自拔。风兄,小白是衷心地希望你能够跟我回去,一同战斗。”
风伊卓凛然道:“我不认为我是第二类人,我觉得,除你所说三类人外,应该还有第四类人──正视名利者。此类人正视名利,不因贬谪而心灰,不因成就而自得,胸有万物,先天下忧,属于他的,他便拿之;不属于他,分毫不取。名利如实物,纵使洒脱不仕、逍遥退隐也是另一种精神上的满足、愤世的消遣,哪能有真正的毫不介怀,除非,真是圣人。我风某并非圣人,追求的便是一种也无风雨也无晴的境界,小白兄,你能悟么?”
方小白、无德二人听的不住摇头。方小白叹息一声,道:“看来是你不会随我回去了,哎,执着如此,可悲可叹。”
风伊卓苦笑道:“当日是我劝你回头相助,现在轮到你劝我了,不错不错,你最好把我拿下,交给秦风发落,那就更理想了。”
方小白淡淡道:“我希望你不要一意孤行,坏了此番对敌大计!”
风伊卓哈哈大笑,悲道:“是么,我会坏了你们的大计?方小白,你知道你像什么么,就像一条只懂得摇尾讨好主子的狗,哈哈……”
方小白大怒,喝道:“我看在兄弟份上,好言来劝,你休要不识抬举!”
风伊卓冷笑道:“再多叫几声,大点声叫,这样他们才能听得到。”
方小白强压下心头之火,道:“你再最后问你一句,肯不肯跟我回去,否则,休怪我不顾兄弟情义。”
风伊卓愤然道:“你我之间还有兄弟情义么,哼,我很久没和兄弟动手了,今日倒要从你开始,破了这个戒!”反手抽出长枪,冷冷道:“要我回去可以,先问问我的枪答不答应。”
猛旋身,带起一阵风雪,长枪从腰后吐出,生出一股六军辟易的威猛劲道,电射而去,枪挑方小白。
方小白微惊即定,万不料其说动手就动手,待枪尖只差寸许便及体时,展开玄妙身法,险险避过。长枪脱手飞出,只朝那长流不歇的渭水激射而去。
“噗”,长枪插入渭水冷冻的冰块内,破开冰层,没底不见,带起一片冰屑寒水。
无德惊道:“伊卓,何必如此……”话未毕,却见风伊卓冷冷注视着右后方,讶然看去,黑色秦风、七夜乱风不知何时来到,正立在银妆素裹的高大树木下,看着眼前这一切。
方小白叹道:“既然秦风来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好好解决吧。”
秦风淡淡看着风伊卓,道:“小风,我想好了,这次出战,少不得你,已经安排好了你负责的方面。”
风伊卓看着眼前这魁梧沉稳的汉子,道:“哦?你还会想到我?”
秦风叹道:“多年兄弟了,我怎会忘记你。你便负责此次出战的敌情勘察如何?不过,无双城梅加乃关中人,熟悉关中地形,你可以配合他行事。”
风伊卓冷笑道:“我配合梅加行事,你倒是给我安排的好职位。”
秦风冷然道:“是啊,擦屁股的活,总得有人来干吧。”
七夜一脸的忧愁之色化去,闻言欣然道:“是啊,小风,你就答应了吧。这样岂不是大家都好?”
风伊卓仰天大笑,对方小白道:“小白兄,借剑一用。”
方小白不明就里,仍是解下游侠剑抛给风伊卓,道:“你要剑干嘛?”
风伊卓拔剑,斜指秦风,道:“风某独来独往惯了,受不得拘束。一直以来,你不是想我和切磋切磋么,忘了告诉你,我隐退桃源时,不仅弃枪改用鱼竿,还悟出一套凛然无畏、自求无愧的剑法来,今日就拿你祭剑!”
秦风嘴角一动,道:“哦?什么剑法?”
风伊卓缓缓说道:“独孤九剑。
昔年独孤求败所创,其战遍天下,惟求一败而不可得,孤老伴雕,踽踽独行,寂寞甚矣,然其剑法精要传于世,华山风行扬习得,终传于令狐冲。此剑法大巧若拙,记败中求胜之道,足以警示天下人,今录于此,已证斯言。
一、撩天式
天道无常,岂人力可胜,然世人终不屈于天,奋力挣扎于红尘,举鸿鹄翱天之志,创万世钦仰之业,欲上九天揽月,下四海斗蛟,江湖子弟江湖志,想飞之心,永远不死,纵不能翻腾云海,也要五岳遨游,烈烈壮心,风行天下,负手看天,侠气凌云,此谓撩天之式。
二、藏地式
江湖凶险,事非人力所能为,政非朝夕可改,故善守者藏匿于九地之下,今日打马入京华,明朝深巷卖杏花,宁可潜伏爪牙,亦不做无谓争斗,磨砺韬晦,自得其乐,笑看风云过往,淡守宁静致远,与天地为伍,一草一木,了然于胸,刀剑不离,弄舟赏月,此藏式也。
三、风雨式
奸佞当道,侠者为国,君不见青衫子弟正年少,朝气蓬勃风雨行,披肝沥胆呕心血,纳豪容杰守公心,黄昏细雨红袖刀,气概不凡慑众生,老病缠身皆不惧,身在红尘心挂民。伤毒病死难拘我,惟叹生涯短,石火梦中身。
四、机变式
半世走运惊艳枪,一生失势伤心箭,天若压我,捅破那天,地若拘我,踏碎这地,满天神佛,惟我高高在上,时不我予,英雄已老,此时不振,更待何时。杀戮血染,展我抱负,岂惧世人之憎,又叱他人之怜,不甘郁老,愤而出山,我变,我变,我变变变,既伤我心,则伤天下人心。
五、惊雷式
南来天马,经纶圣手,一扬手惊天下,一展眉动九渊,伏枥忍辱,厚积薄发,凭栏但看风雷怒,静默难堪鱼龙惨,持节不语,窥伺一旁,不鸣则已,一鸣冲天,冷笑棺中卧,霸气屏中发,主战主和本人定,春温秋肃又谁明?
六、迷天式
身不由已,心如痴狂,不分好歹,不识大局,癫狂盛怒谁挡我,踏破山河觅新知。心神受制,狂语论道,断臂毁目求一斗,两败俱伤逆天为。疯狂任性随天去,京城不见迷天人。逝水流川风云过,白云苍狗误今生。
七、混乱式
神龙低首,空负惊世之容;迷朦双瞳,难藏卷土之心。有仇不报亦君子,一身落寞憔悴颜。世人鄙之屑小量,谁知豪兴心中藏。名出天下傲群雄,又岂在意世人谤。身在心长在,名在人常惊。既得鲜花掌声,又纳鸡蛋臭味,名人皆无奈,笑骂自由人。
八、荡剑式
一棍光闪,月落乌啼,荡平宇内,伤残一身。江湖已老,岁月倥偬,宝剑斑驳,戎马一生。秋夜把盏,谁共孤光北望?将进酒,君莫停,通宵饮,再一杯。一粒米花生,难举朝天棍,抚琴奏悲曲,苍穹已无声。
九、破剑式
破之道,损余补不足,守德情操,有情便操,本王侯贵胄,终难堪一破,撩动天下豪杰,权欲渐迷心智,终难破此关。何日更芒鞋,携杖踏青行,人生如大梦,吾愿长醉不复醒。先辈乃贤人,何不随之去,若败又何妨,纵败亦不伤,心中有天地,天地无际崖。
九道大极,惟失遁一,世事看尽,一破无虞。
孤独九剑,孤者独也,破而后立,大巧不工。”
秦风听罢,冷冷道:“听起来似乎像那么一回事,未知用起来,是否有效?”
风伊卓猛喝道:“对付你这种人,还是绰绰有余。”催发剑气,弥漫出一股凛冽的杀气,弥漫全场,直朝秦风笼罩过去。
方小白、无德、七夜知道劝之无益,都退至一旁。
秦风反手拔刀,刀从鞘内缓缓而出,散发出一股噬血的味道。刀指风伊卓,上身微微前俯,立刻生出强大气势,把风伊卓的凛冽剑气冲抵。
二人凝立不动,互相比拼气势,窥查弱点。高手相争,胜负只在数招间。
须臾,秦风头顶树枝上大块残雪禁不住劲气鼓荡,纷纷飘落。
风伊卓发动了,一剑破空而去,充满惨烈无回的味道。若是秦风闪身躲避的话,让他施展出连绵不绝的杀招来,他有信心可立毙其于剑下。而若秦风不闪躲的话,他算出长剑抵达秦风身前尺许距离时,恰好是树上残雪洒落在秦风眼前之际,令他视线受阻,难以发挥全功。
秦风亦感应到眼前境况,冷喝一声,运刀斜劈,劲气鼓胀澎湃,竟然带动头顶雪块,往风伊卓飘洒而去,雪块化为无数雪粉,罩往风伊卓双眼。
风伊卓立感不妙,若他收招后撤的话,先不说全力发出的劲道会反伤自身,就是秦风随之而来的杀招,势必令他难以抵挡。
情急之下,猛地闭起双目,任风雪侵满头脸,剑气不歇反厉,凭感应向秦风胸口刺去。
忽然觉得身前虚虚荡荡,秦风已脱离了自己精气神的锁定,不由大惊,忙回剑护体,横移开去。
倏地,秦风所在处劲气澎湃如山洪,其竟然能身形不动地避开他的锁定,直到此刻才把隐藏的劲道猛烈地爆发出来,往回剑护体的风伊卓攻去。
“砰”,刀剑相交,却发出一声震响,风伊卓喷血后跌,直往渭水落去。好在落脚处早已结冰,他险险地飘立在冰面上,才不虞有身入寒水的狼狈。
秦风哈哈大笑,踏步来到河边,刀指风伊卓,道:“你的独孤九剑也不过如此尔。”
风伊卓暗自调息,提气轻身,以免踏碎冰块沉入水中,道:“果然是狡诈狠毒之人。”
秦风冷哼一声,道:“我便让你尝尝做落汤鸡的感觉。”飞身而起,全身功力聚于刀身,划出一道玄奥的弧度,直朝风伊卓劈下。
风伊卓知道生死攸关,猛地跃起,长剑迎向秦风大刀。
秦风冷笑道:“你这是找死。”要知道秦风这一刀居高临下,又是气势劲道凝聚至颠峰,风伊卓脚下是冰块,发力不足,这般勉力相抗,非死即重伤。
“当”,兵刃再次相交,秦风大讶,风伊卓的劲气软绵之极,竟是一股拉扯的力道,这无疑是找死,遂把全身劲气沿刀身攻去,直入风伊卓肺腑。
“哗”,风伊卓喷出鲜血,激射了秦风一脸,却借得秦风劲道,反生出向上飞跃的力道,不跌反升。秦风由于耗费大量真气,无已再续,只得落往冰面上,重新提气再战。
“吱呀”,秦风落到冰面上,却不料冰块四分五裂,犹如腐竹朽叶般消散,纵是提气轻身已是为之晚矣,直往冰冷的河水中沉没下去。
风伊卓自空中哈哈大笑,鲜血犹在口角边随风淌下,道:“这下谁是落汤鸡了?”一剑直击而下,朝渐渐沉入水中的秦风追击而去。方才他跃起迎击秦风时,已运劲震碎这方圆丈内的冰块,故宁冒生命之险,也要逼得秦风无力飞腾,落到这碎裂的冰面上。
如今计已凑效,自不肯放过这必杀的一瞬,趁着他来不及运劲飞起时,拼着受严重内伤,也要把他毙于剑下。
秦风虽沉入水中,却不及飞身而起,长刀往从来而下的风伊卓剑身绞去。
“噗”,爆响声中,大刀横飞,长剑斜插入秦风左肩,鲜血染红河水。二人一起往冰冷的河水中沉下,渐渐没顶。
“砰砰砰砰”,河水激荡,冰块飞射,想必二人在水底内,仍是互相拼斗。
岸上三人大惊,正欲下水劝阻时,却见河水冲天而起,二人一齐跃上岸来,都是衣衫湿透,伤痕累累,鲜血从各自伤口中溢出。
二人想必都受了严重内伤,都怒目而视,却虚脱无力,喘息不已。
蓦地,一人飞奔而来,裙带飘飞,风姿卓绝,正是当年王朝护航人青竹。七夜万不料她也来到此地,惊道:“师傅,您也来了。”
青竹环目一扫,叹道:“我终究是来晚了。没想到小风小黑果然拼斗了起来,哎……”
风伊卓喘息道:“武后,这是我和那厮的事,只由我们来解决,只可惜……没能毙了……那厮。”
秦风冷哼道:“且让你……多活几日。”
青竹长叹一声,道:“你们兀自在这里争斗,可知道,悲情大帝已发江陵、南阳诸郡之兵,围困洛阳,飞扬正苦守洛阳以待飞熊大军的消息,若是长安陷落,飞扬便起兵反攻,若是飞熊兵败,便弃守洛阳。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团结一心,击溃飞熊,你们还作生死之斗,真是不顾大局,当真要气死我不成?”
二人皆默默无言。
青竹深吸一口气,再道:“吵吵闹闹也是生活,你们既然吵也吵过了,打也打过了,就携起手来,为天地出力吧,都跟我回到煞群林去,和大家商议出兵事宜。此事已是燃眉之急,刻不容缓,你们都还没死,应该能动吧?”
二人互望一眼,说道:“自然没问题。”都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方小白苦笑摇头,道:“人生于世,名利最苦,何时,你们二人才能如我般游侠天地,自由往来而不受拘束呢?”
六人顶风冒雪,朝群煞林而去。惟有残雪碎冰狼籍满地,默默见证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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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9 12:04:52 | 显示全部楼层

叹~!叹~!叹~!不愧是黄派高手们,那么长。。。。。。。。。的长篇下来,直看得人眼花缭乱啊~!

唉,我们自说书人搞笑传说之后,貌似就再没人提起大话啊BT什么的了~!再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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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9 12:12:04 | 显示全部楼层

昔年独孤求败所创,其战遍天下,惟求一败而不可得,孤老伴雕,踽踽独行,寂寞甚矣,然其剑法精要传于世,华山风行扬习得,终传于令狐冲。此剑法大巧若拙,记败中求胜之道,足以警示天下人,今录于此,已证斯言。

PS:风清扬不是风行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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