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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一剑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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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19 19:00: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剑飞仙》

话说六盘山有个财主,名曰铁梦生,家有良田百倾,饱读四书五经,做人颇是怪异,不与人来往,又因姓铁,人称铁菲道人。

这个铁菲道人,年及六旬,娶了三房妻室,不曾生半个儿子,膝下只有一女,小名秀,如今长到十八,那模样可是俊俏,只见:柳叶弯弯,粉脸桃腮,樱桃小口一点点。

这姑娘生性活泼,最是爱笑,不读女孝经,不看烈女传,偏爱刀枪棍棒,全然不似父亲深居寡出。平时,常常怂恿丫环溜到户外玩耍,至于赶庙会、赶集儿,那便绳子也捆不住了。

如此一来,前村后镇的小伙均识得芳颜,那做媒的人便络绎不绝了,这个铁菲道人,为人忒是势力,见有些门当户对的大户,便爽朗地应允下来,可是这姑娘,顽心未收,心智未开,不懂得成家之事,均是不答应,父亲也拿她没辙,只得由着她,这一拖便拖到了十八岁。

一天傍晚,来了一个小伙子,只见他眉如漆刷,眼如星瞳,长的甚是英俊,只是不修边幅,一身的寒碜,不知是哪里来的破落户子弟。

他把铁家的大门敲的震山响,门子开门,上下相了他一眼,骂道:“你这后生,找死麽?雷也似的擂门。”

小伙子笑道:“我不是找死,我来找铁大伯。”

那门子道:“你姓啥?”

小伙子道:“我姓宋,名春水。是从江南来的,可远了,是那江南!”

那门子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道:“你在这等着,我去通报。”说完又把大门给关上了。

不多时,门子再出来时,却换上了一副和蔼的笑脸。

宋春水与铁菲道人见了面。

铁菲道人呵呵地笑,道:“多年不见,贤侄近来可好?”

宋春水道:“哪里好?没有盘缠,一路乞讨着来。”

铁菲道人道:“令尊别来无恙?”

宋春水道:“他老人家十年前已过世了,不知何时才能去探视他老人家。”

铁菲道人道:“你姑苏偌大的产业,如今何人来料理?”

宋春水道:“哪还有什么产业,这不都败光了!。”

铁菲道人不禁道:“此话怎讲?”

宋春水道:“嗨!孩子没娘,说来话长。”当下宋春水说了一通,尽是败家子散家财的事儿,那宋春水的神色自然的很,倒是铁梦生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原来这铁宋两家交好,十八年前便有婚约,当时宋春水只有两岁,那铁秀还在腹中,双方父母约定,倘若生个男孩,便拉倒作罢;若是不幸生了个女儿,就得结成夫妻。

此时,铁菲道人见宋家已是没落,大有毁约之意,当下变得冷淡起来,道:“宋公子此来可是为着那门亲事?”

宋春水道:“一来是为了投奔铁大伯,二来是想……呵呵……哈哈……”看来,小伙的脸皮还没有那姑娘的厚哩!

铁菲道人面无表情地坐了一会儿,突然对身边的门子道:“小姐呢?”

门子道:“小姐正在后花园耍棍呢?”

铁菲道人道:“把小姐唤来。”门子唤小姐去了,铁菲道人自己却也走开去。倒留宋春水一人坐冷板凳。

不多时,里堂跳出一个小姐来,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手握一根齐眉棍,怒气冲冲道:“哪个是宋春水?哪个是宋春水?”

宋春水起身作谨道:“小可便是。”肚里寻思:只听过畜贩子相瘦马,哪有正经八百的好姑娘觑情郎来着?

那铁秀也自个寻思:你若是个白白净净的公子,本姑娘也断不答应,瞧你这副尊容,这身打扮,更是莫想,而且分明是侮辱我,当下怒道:“你这厮,胆敢亲自跑到我家来,是否找打?”

宋春水陪笑道:“姑娘息怒,若要明媒,小可明天便央个媒婆来。”

铁秀道:“谁要什么明媒?提也不要提,你速速离开我家,我不来打你。”

宋春水硒笑道:“怎地不要提?小可与姑娘可是有婚约在先。这夫妻本是前生定,三生薄上注姻缘,那是赖也赖不掉的事儿。”

铁秀怒道:“谁跟你有婚约?谁跟你这种人有婚约?十八年前的一句话,当不得真!作不得数!”

宋春水笑道:“怎么作不得数?你便是我媳妇,就象铁钉卷了脚一般牢固。”

铁秀一棍子打将过去,宋春水大叫一声,便被做翻在地。那宋春水,手脚笨拙,口舌却伶利,当即杀猪般大喊救命。

铁秀见他馕糠,转嗔为乐,秀眉微展,道:“你这人,还是不是男人?怎地比女人还胆怯?”

宋春水忽也笑道:“我怎么不是男人?只是你不是女人。这不?比男人还来得强悍。”

铁秀见他惫赖,大怒道:“我见你可怜,不想重棍打你,你却是惹得姑娘恼怒。”当下夹头夹脑的一顿暴打。宋春水抱着头,在地上打着滚儿叫道:“打杀我也!打杀我也!”

铁秀见他可怜,住手道:“你若皮松,怕打,便速速离开我家,倘是皮紧的很,大可惫懒,我家有的是棍子,打断一根,再取一根。”

宋春水道:“你自个惫懒,倒说起我惫懒来,叫化子般扫我出门,想也休想,只求你一棍子将我打死,让我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

这铁秀,个性强烈野蛮,心肠倒不是很坏,起不了这个黑心,见他如此执意,当下为难着道:“你划出道来,便要怎地?”

宋春水嘿嘿笑道:“我倒问你想怎地?”

铁秀道:“给你一百两银子,回你的江南,日后再踏入我家大门,打断你的狗腿。”

宋春水又嘿嘿笑道:“一百两?哼哼!我左看右看,看你也不是一百两的货色。瞧你那个嘴儿,瞧你那个眼儿……”

铁秀大怒,骂道:“还敢评头论足,你这厮真个皮紧,存心讨打,不过我懒得打你,你倒挑明了要多少?”

宋春水道:“两百两,少一个子儿也不干。”

铁秀满口答应,吩咐下人拿来两百两纹银,递于宋春水手中道:“大丈夫说话算话,可不得返悔。”

宋春水笑道:“大丈夫说话当然算话,只怕你小娘子日后变卦,死缠着小可,那可大大不妙。”

铁秀唾道:“呸呸!谁死缠着你了?我看只有乞丐婆才肯缠着你。”

宋春水也不答话,满脸得意之色,临出大门之际又喃喃道:“这年头,银子特好赚,当年老爹不经意一句话,竟值两百两银子,若是说上个十句八句,岂不是发大财了?我看只有蠢蛋才肯给这个银子。”

那铁秀听得明白,当下悖然大怒,提着棍,追将出去,宋春水居然不见了,茫茫长街,哪有一个鬼影子。

且说这宋春水,来到镇西马季酒店,点了一桌子好菜,打了几角酒,饭菜未动,却喝了个酩酊大醉,你道他为啥谋醉?多半是──他此行关外,扮的如此落魄,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为了悔婚。如今见铁秀长相出众,性情离俗,心中甚是欣赏,一桩美好姻缘,硬是被自己弄成了泡影,心中怅然,只得用酒来浇。

这酒店里还有四个客人,里首两人,目光锐利,面目威严,似是私服公人;另两人,衣裳破旧,头发脏乱,胡子拉茬,腰中砍刀的刀柄倒磨的即光又亮,活脱是两个马贼。

这几个客人都不是好招乎的善虫,那酒保晓事,唯唯诺诺,连正眼儿也不敢瞧他们一眼,宋春水喝醉了酒,却是不怕,只见他把那两百两银子摆了出来,朗声道:“小二哥,劳烦你把这些银子分给在座诸位,你们也有份,权当我请大伙喝酒。”

那小二先是一愣,然后道:“客官,你只怕是喝醉了。”

宋春水道:“没醉,今天老爷高兴。”

众酒保欢欢喜喜地领了银,那些大爷长大爷短的恭维话,自不在话下,唯那两个公人只是冷笑,并不受领。那两个马贼倒是不拒,只见那马贼拍桌笑道:“这位小爷果然豪爽,似我辈中人,只是不知因何而醉?”

当下,宋春水便将婚约之事一说,马贼更是暴怒道:“这个铁老鬼,出了名的吝啬,却不知还如此不守信。”两马贼大骂了一通,忽又道:“小兄弟,实不相瞒,我们也不是好人,听说过‘沙漠之狼’吗?我兄弟便是第三把交椅阮三刀与第四把交椅李四鬼,我们进镇踩点,镇外还有七个兄弟,今番来六盘山,正是因为手头紧,向铁老鬼借点银子使使,听说他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顺便就请上山当个压寨夫人。今儿见他如此对待宋兄弟,我们出手时便不客气了。”

宋春水大叫使不得,那马贼哪里肯理,拂衣而去,宋春水也跟了出去,可是太醉了,才到门口便栽倒在地。

俗话说:风高月黑杀人夜。子时三刻,铁家起火,众马贼涌入,行凶打劫,唬的男女老幼作鸟兽散。

临晨,宋春水酒醒,来到铁家一看,只见哭声一片,那个铁梦生,坐在一旁,神色木然,呆呆地出着神哩!

宋春水道:“损失些财帛,打什么鸟紧,只要没伤害到人。”

铁家一个下人道:“才不是呢!昨夜小姐被贼人掳了去。”

宋春水大叫道:“那还得了!打了劫还要掳人,那群马贼究竟是不是父母所生?牵匹马来,拿柄刀来,让我救小姐去。我倒要看看这厮们有多少斤两。”

铁梦生急令人牵来马,拿来一柄三十斤重的鬼头刀,那宋春水跨上马,握住刀,飞也似地出了镇,他不向西去的大路上追,而是直扑镇外山岗的松林中。

说来也奇怪,那群马贼竟也未走,都呆在松林内歇息。他们脱下直褂,或是赤着膊啃干粮,或是闭目打盹儿,都悠然地坐靠在松树下。可怜那铁秀,被捆成一个粽子,嘴巴被塞得严严实实,唯有潸潸泪落,此番见宋春水杀来,感激流涕。

宋春水喝道:“无耻马贼,放火打劫,犯了王法,还不束手就擒?”

阮三刀笑道:“哟!这位不是昨晚醉酒挥金的那位宋公子吗?”

宋春水道:“正是大爷。”

阮三刀道:“那铁家扫你出门,我们对付铁老鬼,你应该感谢我们才对。”

宋春水道:“我宋春水堂堂七尺男儿,何等样的君子,岂会与那样的小人一般见识。我早就不见怪铁家了。”

李四鬼对阮三刀笑道:“三哥,我看他多半想分一层。”阮三刀道:“嗯!我看多半也是。”李四鬼道:“这个兄弟,昨夜甚是豪爽,交他个朋友也无妨,就分他一层。”阮三刀附和道:“不错!抬头不见低头见,山不转水还转呢!”

宋春水道:“呸呸!在下宋春水英雄一世,以助强扶弱为已任,又岂是贪金图利之辈,你们这等小贼岂配与我为友?跟我提鞋还不配呢!”

阮三刀又笑道:“哟!大言炎炎,只怕不要银子了,感情是想英雄救美?”李四鬼也笑道:“感情是如此。”

其中一个马贼道:“三哥、四哥,让俺去掂掂这小子的斤两。”阮三刀道:“也好,打得他下跪求饶,打得他找不着北。”

那马贼冲过去,一刀砍去,宋春水随手一刀便挑去了他的戒刀。那马贼跳出圈外道:“点子扎手,点子扎手。”

另一个马贼道:“俺来试试。”不出两招,他兵器也被宋春水挑了去,接着剩余几个马贼一一斗了一阵,当然就败了七阵。

众马贼议议纷纷,大赞宋春水的武功。有的说:宋春水的刀法已没破绽;有的说:宋春水年级轻轻,竟有一甲子的内力;还有的说:号称天下第一的法海大师,只怕也不过如此。

李四鬼道:“三哥,只有你我没有上阵,你武功强些,眼下由你出马,马到成功,我就省得献丑了。”

阮三刀道:“不妥,这个小子恁地了得,我自叹不如,一人不济事,不如你我一同对阵?”

李四鬼道:“也好。”

宋春水哈哈笑道:“我劝你们九人一发而上,省得一个个来,实在不爽。”

李四鬼与阮三刀同喝一声:不知死活。双双砍将过来。霎时间,全都是刀影,三个人,三把刀,直砍的林内飞沙走石,砍的观者心惊。

那铁秀虽是女中男儿,闰中好汉,习了许多武艺,但终究是个女孩儿,会的都是一些花式,全不中用,当下也分不清谁占了上风。一颗芳心几乎跳到桑子眼上。

但见三人,你来我往,刀来刀去,战了半晌,陡然分开,只见阮三刀与李四鬼一个劲地讨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等有眼不识尊颜,不知公子乃人间真龙,不世之材,只望公子饶了我等小命。”

宋春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在义,你们昨晚在铁家造的孽,道理何容?”

阮三刀道:“我们只是得了些银子,如今原数奉还,未曾伤人害命。”

宋春水道:“真的未曾杀人?”

阮三刀道:“半点不假,铁小姐可是亲眼见到。我倒是被铁姑娘打了两棍,至今摸着,还是生痛哩!”

宋春水道:“嗯!我信你,这个铁姑娘,耍的一手好棍,煞是好看,打在身上的确有些痛,我也领教过。既然如此,念你们贼亦有道,放你们一马。”

众马贼翻身上马,呼朋引伴,挥舞着刀,发着噫噫嗬嗬的怪声,扬长而去。

宋春水正欲替铁秀解索,忽听身后有人嘿嘿冷笑道:“这一出双黄戏,唱得天衣无缝,只可惜骗得了傻丫头,如何骗得了我们。”人言未尽,剑声又起,宋春水匆忙应战。不出五招,便被对手制住。

宋春水的武功本是不赖,只因对手来得突然,杀了个措手不及,是以被对手点住了五处要穴,象个死人般躺在地上,此时才看到,来人正是昨夜酒店中的那两个公人。

那公人替铁秀解了索,道:“这人原也是马贼,他们一伙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只是要骗铁姑娘。”

铁秀道:“不消说,我明白。”说着,走到宋春水身旁,一顿拳脚,这一顿饱打,宋春水的心里直喊妈。因为他被点了穴道,周身动荡不得,比前番那顿棍餐又是不同,况且铁秀怒从心头起,力向两臂升,只打得宋春水吐出了隔夜饭,只差没失禁。

幸好那公人见事风不对,忙前来阻止,才使宋春水捡了一条小命。那两个公人,用绳子把宋春水四脚攒蹄地捆实,砍来一根松树,象猎户抬野猪般扛下山,丢在铁家的柴房不管。

铁家忙着杀猪宰羊,置办筵席。那公人把铁梦生叫至跟前道:“我乃宝鸡府的捕头,专为那‘沙漠之狼’而来,今儿逮住一个正主儿,等那固源县的公人前来押解,你好生看管着。若是有什么闪失,你是吃不起这个担待的。”

铁梦生心中暗暗叫苦,那‘沙漠之狼’是这边塞最猖撅的马贼,他们的头儿‘一剑飞仙’,居说是个杀人从不用第二剑的高手,居家之人哪惹得起这种主儿?铁梦生把心中的苦楚向妻儿一说,铁秀秀眉微扬道:“惧他甚么,一刀杀了他干脆。”

    铁梦生忙道:“使不得,使不得。日后‘沙漠之狼’寻来复仇,可就不得了。”铁秀便又道:“即然不妥,那就不如把他放了。”铁梦生又怕公人怪罪,也不赞同。

 楼主| 发表于 2007-8-23 21:30:4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写《天涯边的刀声》,自以为火候到位,一盘小菜炒的清淡素雅,不用吃,光看也知绝不油腻,可是投稿却不中,之后我冥思苦想──既然现代人不喜欢酸菜汤,那我就做一个五香回锅肉。

所以我写了《一剑飞仙》,这是一锅五昧杂陈的杂烩,浓汤稠渍,除了油就剩下水,可是投稿乃是不中,我又冥思苦想,最后得到一个惨酷的答案──我不是好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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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24 10:24:19 | 显示全部楼层

事实上,这故事用三言二拍的笔调,以及太传统的故事切入点,本身就有缺陷。一直平平地发展,没有突兀拔高,投稿不中,不算太离奇。要写就把那姑娘写丰满,对话仍是太平淡,又过长。

厨师现在很多,总要有自己的招牌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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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31 21:12:20 | 显示全部楼层
以下是引用子凡在2007-8-24 10:24:19的发言:

事实上,这故事用三言二拍的笔调,以及太传统的故事切入点,本身就有缺陷。一直平平地发展,没有突兀拔高,投稿不中,不算太离奇。要写就把那姑娘写丰满,对话仍是太平淡,又过长。

不赞成你的观点,因为你是以古龙的文的角度来评价,古龙式的文以‘奇’为特色,而我写的是‘朴’。就象不能用长度单位去横量质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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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19 19:02:05 | 显示全部楼层

哪知,这姑娘心中早有了主意,半夜里,怀揣一匕首,悄悄来到柴房,喝退家丁。

宋春水见她此番前来,定是报仇雪恨,绝计不饶自己,料想无法活命,干脆逞英雄,装好汉,笑嘻嘻道:“能死在姑娘手中,也是一大幸事,来来来,老子皱一皱眉头便不是好汉。”

那铁秀也不答话,用匕首在宋春水的脸上擦来拭去,直骇的宋春水三魂七魄离了巧。

宋春水道:“是男子汉便来个痛快,如此折磨人算什么英雄?”

铁秀忽然咯咯笑道:“我道马贼真个有种,原也跟我们女人一般。”

宋春水见她释怀,心忖:这姑娘,心思颇是离俗,多半不来与自己过不去。留得这条小命,非得要娶她作媳妇。

哪料,铁秀陡然间沉下脸来,夹头夹脑一顿拳脚,这一顿饱打,直打的宋春水吐出了苦胆,象个虾米般两头蜷作一头。

铁秀笑呤呤道:“还顶得住麽?本姑娘的拳脚还使得麽?”

好个宋春水,被打的死去活来,嘴上却不肯吃亏,道:“女孩儿便是女孩儿,全然无劲,似跟大爷挠痒痒一般。”

铁秀只是娇笑,忽又用刀子割断绳索。这一着,更使宋春水意外,道:“你要怎地?莫不是想跟我单挑?念你是个姑娘家,我用一只手跟你厮打,我若是输了,便跟你磕头,叫你姑奶奶。”

铁秀道:“谁来跟你单挑?谁又跟你厮打?谁希罕什么姑奶奶?你戏我两次,我打你两顿,算扯平,今番放你走,日后相见不认识,更莫来我家打劫,否则你便是猪,便是狗。”

宋春水道:“哪敢再来打劫?姑娘高抬贵手,在下便欠姑娘一条小命,姑娘便是在下的恩婆,这辈子哪扯的平?只有以身相许才能报答姑娘的恩义。”

铁秀笑骂道:“你这人,死到临头还是如此可恶,如今脱了身更是轻佻,真是不该放了你”。

小小的柴房,荡漾着少年男女打情骂俏之声。这人世之情,即便是圣贤也搞不懂,这情这一物,实在是微妙至极,好比铁秀与宋春水,好端端的人儿,互相伤害中,竟产生了感情。

那宋春水,适才还在叹息命不长矣,此刻不光活了命,还遇上这档风光旖旎事,真可谓是一出地狱门,便飞至九宵宫。

暂且不提这两个冤家。

且说那两个公人,一个叫柴荣,一个叫周涛,乃宝鸡府的捕头,专为这‘沙漠之狼’、‘一剑飞仙’而来。如今逮到一个,又怕其余的马贼获息,又怕那个被传神入化的‘一剑飞仙’亲来讨人,于是,两人商议,天一早便亲自解押固原县,由衙门牢头看守,自己得个清静。

可天一早,便不见了犯人,两捕头大怒,唤得铁梦生来,大加责难。铁梦生无奈,只得破财消灾。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一人打发了一千两银子,才算了事。

那两捕头怀揣巨资,美滋滋地上路,肚里思量着复命道理,径回宝鸡。

且说宋春水逃得性命,在镇外山林找到众马贼,那群贼还不知宋春水死里逃生哩!都来打趣。宋春水一一说来,众人唏吁不已,又都赞铁秀姑娘有见识,识大体,是条汉子,做得宋春水媳妇。

宋春水令众人穿带整齐,打扮得体,装作正经人家的模样,抬着贽礼,堂堂皇皇来到铁家,你道他们为何而来?一来,是为着求亲,二来,是为了打探那公人有未坑害铁家。

他们进门,只听见哭声一片,原来那铁梦生忒是悭吝,失了这许多钱财,哪有不心痛?一家人抱头痛哭。唯那铁秀不哭,只是看着,见了宋春水到来,上前道:“那捕头惫懒,要告爹爹通犯,赚了爹爹二千两银子,正去不远呢!”

宋春水道:“这还了得?没有王法了吗?公人也学马贼打劫?而且比我们还黑心儿呢!只有马贼打劫的道理,哪有他做公的份,这不是反了吗?这还了得?兄弟们操家伙!”

众马贼大怒,都道马贼打劫那是本份,而公人掳索便是大大不该,当下丢了贽礼,拨出钢刀,翻身上马。

那铁秀也嚷着要去,宋春水便牵着她的手,飞身上鞍,两人同骑并辔,俨然一对小口子,铁家众人只看得面面相觑。

众马贼赶了七八里,早望见两捕头说说笑笑,缓缓而行,阮三刀大喝道:“那厮们不要走。”柴荣与周涛吃了一惊,回头望时,众马贼赶上,团团围住,再也休想脱身。

柴荣骂道:“你这厮们不知死活,千刀万剐的马贼,竟敢惹到柴爷头上来。”

阮三刀也骂道:“你这诈害百姓的腌脏蠢猪,今儿撞上我们‘沙漠之狼’,算你倒霉。”

阮三刀捻着补刀直奔柴荣,那边七个马贼围攻周涛,宋春水与铁秀并李四鬼在一旁掠战。

那七个马贼,个个武艺高强,周涛一个人,恁他武功再高,又怎能抵挡得住?不出几招,便死于乱刀之下。这边这个柴荣,与阮三刀对斗,战了个旗鼓相当,抽身不得,心中发悚,大叫道:“不服!不服!以多胜少,死也不服,你们不算是好汉。”

宋春水道:“那要怎般才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柴荣道:“你们出来一人,真刀真枪与我赌斗,若是我赢了,不敢伤了贵友性命,只求活命;若是你们赢了,双手奉上项上人头。”

阮三刀道:“你这等泼贼,人人得而诛之,谁耐烦跟你赌斗。”

柴荣只是冷笑,道‘沙漠之狼’浪得虚名。

李四鬼笑道:“十弟,还要你老人家出马了。”

宋春水笑道:“也罢!也罢!我也有半年未曾使剑了,正好拿他开刀,况且,这厮松林偷袭我,一发算旧帐。”众马贼只使刀,不使剑,幸好铁秀带了一柄剑,宋春水借得剑来。

柴荣道:“我虽是兵,你们是贼,但都属于跑江湖混饭吃,在江湖上混,以信义为重,可不得食言。”

宋春水道:“省得你教,我们‘沙漠之狼’何曾不守信?我不但要独力战胜你,而且只出一剑,你若逼得我用第二剑,一发算我输。”

柴荣心底冷笑,心想:‘这小子莫非失心疯了,若是让那阮三刀与我一战,还有五层的把握,如今不是明摆了让我走?’他哪晓得,宋春水有一招压箱之技。

宋春水叫声仔细了,已然出手,他缓缓递出一剑,这一剑似乎附有魔力,柴荣欲闪不能,招架不妥,犹豫不定之间,剑尖已将入体,柴荣大叫一声,干脆不闪避,挥刀猛砍出去,意欲拼个两败俱伤,但宋春水的长剑一抖,化作一朵漂亮的剑花,人却暴退五尺。

柴荣丢下手中刀,双手扼住咽喉,只见那鲜血从指逢间涌出。柴荣惊道:“一剑飞仙?”

宋春水道:“算你有些见识。”

柴荣道:“说好了只出一剑,为何还是两剑,你输了,我赢了。”

宋春水笑道:“你没听过江湖传言:一剑飞仙,一招两式,杀人取命,没有折扣。这本是一招两式。”

那柴倒了下去,众马贼立即挖坑,宋春水对铁秀道:“杀人不掩埋,便似出恭不擦屁股,我们可没有那样的坏习惯。”

铁秀道:“你便是‘一剑飞仙’?”

宋春水笑道:“死人才一剑飞仙呢!我只是使‘一剑飞仙’的人,我的名字叫刘春水。”

众人毁尸灭迹,然后回到六盘镇,不提。

自此,这六盘镇多了一户人家,他们是十兄弟,老幺姓刘名春水,在铁家招亲,生活过得美满安康,那恶名昭彰的‘沙漠之狼’,也因此销声匿迹了。

话说,又一天傍晚,来了一个公子,他把铁家的大门敲的震山响,应门的是新姑爷刘春水,刘春水没好气地道:“你这后生找死麽?雷也似地擂门。”

那公子笑道:“我不是找死,我只是找铁大伯。”

刘春水一怔,问道:“你可是从江南来的,你可是唤‘宋春水’来着?”

那公子奇道:“你怎会知道。”

刘春水眼芒闪动,道:“铁老爷把房子卖与我,他说日后有一个叫宋春水的人找来,要我转告他:铁姑娘已出嫁了,让他另娶贤妻。”

那公子还是不肯走,问长问短,问这问那,刘春水恨道:“这里儿有许多马贼,专喜吃人的肉,你一个白白嫩嫩的公子,快快离去。”说完重重关上门。

那公子站在门外,呆楞了一阵,突然笑道:“我此行来悔婚,带着一万两银票陪罪,居然就这般省下来了!好笑!好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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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9-26 16:41:18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句话,现在的武侠缺新~

这里撇掉写小说最基本的3要素,最起码小说的立意要新,才能吸引读者的第一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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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2-21 22:01:02 | 显示全部楼层

事实上,这故事用三言二拍的笔调,以及太传统的故事切入点,本身就有缺陷。一直平平地发展,没有突兀拔高,投稿不中,不算太离奇。要写就把那姑娘写丰满,对话仍是太平淡,又过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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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26 20:10:31 | 显示全部楼层
以下是引用xaioyu643在2007-12-21 22:01:02的发言:

事实上,这故事用三言二拍的笔调,以及太传统的故事切入点,本身就有缺陷。一直平平地发展,没有突兀拔高,投稿不中,不算太离奇。要写就把那姑娘写丰满,对话仍是太平淡,又过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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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街上很多人,每个人都转过头来看。

看什么?

看白马!这匹马骠悍矫健,全身雪白,就算最细心的人也找不出一根杂毛。谁也不可否认,这是一匹千金难买的良驹。

白马虽不凡,但马上白衣人却比白马还惹人注目。

马上人叫雷开。

雷开本来是江南霹雳堂堂主雷奔的儿子,如今虽然也还是雷奔的儿子,但又成了姑苏金万山的女婿。所以说雷开即使不穿这么白的衣服,即使不骑这么白的马,也还是一个非常惹人注目的人物。

白衣人白马来到风云客栈门口,一勒缰,白马陡然停下,连一声不乐的嘶鸣也没有,就似阵前的兵卒一般听令。连畜牲也驯得如此乖服,门口的店伙不得不更是肃然起敬。

当店伙接过缰绳时,雷开早已翻身下马,进了店门。

雷开下马的姿势优美,风度潇洒,可是他下镫、进店的速度却极快。如果没有具备无上轻功,绝对没有人做到两者兼得。

 

时光暗淡,生意冷清,店中只有两个客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个灰衫剑客。

老人桌上的菜凉了,酒也冷了,却仍没有丝毫动著的意思。老人只是拉着二胡,声声如断肠,拉到消魂时,时光更暗黯淡;灰衫人三十岁左右,腰间一柄剑,三尺余长,弯弯的,却又象是刀。

灰衫人桌上的菜也未动,他只是缓缓地喝着酒,静静听老者拉二胡,专注的神色似乎对身旁之事毫不理会,就算这个打扮成风度翩翩的雷开进来时,他仍是是目不旁视。恍如根本就没有雷开这个人一样。

雷开不禁皱了皱眉。

雷开走到老者面前,道:“你便是莫问老人?”

老者没有回答,但琴音似乎已回答了。

雷开又道:“江湖传言,你得了一块幻龙令!不知是真还是假?”

老者仍是没有回答,只是二胡的音声忽然变的短促,听来似乎承认传言非虚。

雷开微微一笑,自怀中掏出一沓银票,甩在桌上道:“我出五万两,山西福字号的票子,买你令牌。”他见老者无动于衷,又道:“此消息已传遍江湖,你倘若不肯卖,不出三日,令牌非但不保,你性命还有忧。”

老者终于放下二胡,叹息道:“少年无知!”

雷开哈哈一笑。

老者道:“你若得了令牌,不用三日,即时血溅当场!”

雷开抚着手中剑的剑蕙,傲然道:“就凭你?”

老者道:“只要你不过来抢,我自是不会对你出手。”

雷开道:“谁会对我出手?”

老者道:“龙家庄。”

雷开道:“龙家庄?”

老者道:“不错!”又指着蓝衫客道:“这就是龙家庄的老二,龙无应。”

雷开不认识龙无应,也未听过龙无应,但他认识龙应。龙应不但是龙无应的哥哥,也是雷开最尊敬的几个人之一,所以雷开对龙无应霍然抱拳。

可是龙无应却看也不看他一眼。

老者道:“你知龙无应坐地这里喝了多久?”

雷开当然不知。

老者道:“他喝了一天!”

雷开奇道:“一天?”

老者道:“他喝了整整一天。”又问道:“你知他为何干坐板凳,喝冷酒?”

雷开道:“为何?”

老者道:“因为他不但对我有些顾忌,也不敢拿这块令牌。”

雷开不解道:“为什么不敢拿令牌?”

老者叹息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虽是名门世家,这道理也应该懂得。”

雷开默然,缓缓收起银票。

老者又道:“你若肯坐下来看,我保证,今天至少有五派人前来抢夺。”

雷开目光闪烁,奇心难抑,当真也坐了下来。

 

 

暮色渐深,长街上的人少了。

一个少女在店门外踢着健子,哼着曲儿。

少女十五六岁,红衣如霞,青丝飞扬;单凤含情,樱唇带笑,正是女孩家最美好的年华。不施粉黛,犹如一朵初绽的茶花。

忽然歌声嘎然而止,那少女叫一声‘鬼呀’,便从店外跑进店内,脚步不停,又从大堂跑进内堂,犹如一只惊惶的小兔。

便在这时,店门外出现了四个人。

这四人身穿麻衣,头戴苍笠,脸色雪白如纸,面上一丝表情也没有。他们容貌一样,竟连走路的姿态也一样──恍如僵尸。

雷开看见这四个鬼一样的人,暗自叫一声──湘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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