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zyl0116012 于 2025-4-14 20:17 编辑
此图孤鹤海外站上有,看到順手就取了贴这里了,拿來作为这篇东西的配图,感觉是最合适的
牛哥在80-81左右(我记得报刊看到过,不详细考证了)写过《夺命游戏》,里面有顾隆这位角色,当然一看就是“古龙” 牛哥内文来自haodoo.net(需梯),国内网站也有。我也放了pdf附件,感兴趣可以看。 牛哥小说容易碰线,能不传文库,我个人建议就不要传。有这么3-4个对岸作家,很容易被当枪使。
熟悉侦探的自然知道这个故事所本,是阿姨的13个小(我先后看过小印第安人、小黑人,现在都不能叫了,所以不知道叫啥了)故事里最有意思的是13位作家,除了花恨水疑似古人、郎枫身上有倪匡、邹郎等多人拼接的影子之外。
顾隆=古龙。脱古人裤子那位柳垂楊、脱今人裤子那位賀蘭芝、拍电影就赔钱的断指书生,这几位的形象其实都非常清楚,感觉既然用假名,点出也不好。
内文涉及古龙的部分很有趣,分14章对应部分,都贴在下面了。代笔、好酒、心性皆描摹到位,还是最后活下来的人物之一。牛哥写得并不是辛辣的笔调,而是像保护小兄弟一样在写古龙,这和其他几位“老友”的态度是不完全一样的。
——第一章 詭秘的「夜宴」請帖 一、主任委員──女作家,白瀟女士,大家都稱呼她為白大姐,以愛情小說風靡了年輕的一代。 二、歷史小說作家柳垂楊,他將歷史上的「英雄美人」寫得刻劃入微,栩栩如生,令人羨慕。 三、武俠小說作家顧隆,他的小說以懸疑離奇,捉摸不定吸引讀者,幾乎每一部書都拍成了賣座極高的電影。因之享譽於世界上的武俠電影市場。 四、武俠小說作家斷指書生(筆名),他寫的是浪漫派武俠小說,「劍俠風流,美人藝高」,幾經曲折終成美眷。很能吸引一些多情的讀者。 五、偵探間諜小說作家里蒙,他挖空心思,製造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案件,使人高深莫測,所以也擁有廣大的讀者。 六、鴛鴦蝴蝶派小說作家花恨水(筆名),他的小說,都是第一人稱的,把「我」描寫得貌若潘安,風流倜儻,又純情脈脈,成為女性讀者心中的「白馬王子」。 七、自稱為「緊張大師」的小說作家秦弓,他的小說多半是傳奇性的,以黑社會人物及「江湖幫派」為主題,也等於是現代性的武俠小說。多數的作品也都拍成電影,擁有甚多的讀者。 八、女作家賀蘭芝,她的小說以大膽著名,敢愛敢做,迎合「新潮」,經常遭受文壇的「衛道之士」杯葛而「飛黃騰達」。銷書量是女作家之中最多的一位。 九、編劇家兼戲劇評論家郎楓,曾是許多國家地區電影節的「金獎編劇」得主,因為編劇需要吸收許多故事的精華和雋永的對白,因之他和其他的作家之間,糾葛是最多的,樹敵不少。 十、女作家宋玉靈,她是金獎出版社的主編,因之也等於是「評審委員會」的召集人,論名氣和寫作地位,她誰也比不上,可是卻大權在握。
「評審委員」之中的幾名「大色狼」,柳垂楊、顧隆、斷指書生、郎楓、花恨水,都主張提拔她為第一名,但為女作家們反對。
全場最活躍的武俠小說作家顧隆,他成名後的「桃色新聞」是接二連三的,從未有間斷過,他的小說,多的是「風流俠士」。 俠士、美人、醇酒,是他的三大法寶,和他的品性完全相同,所以酒會未到一半的時間,他就已經半醉了。 顧隆還有著一種酒後豪笑的習慣,他的笑聲會招徠許多的女學生請他簽名。
顧隆來到S埠之後,連今天總共是第五天了,包括了審查文稿的時間在內,他未有離開過酒杯,也從來未有清醒過。一酒未醒,第二餐又告開始。 在這午後的「雞尾酒」會裡,所供應的不過是淡酒,但是顧隆卻隨時隨地攜有自備的「美酒」,他的一隻方型的手提箱內,永遠載有兩瓶X.O.HENNESSY。 午後飲酒,顧隆向稱它為「返魂酒」,一「品脫」的好酒沖上大杯的冰水,每次一飲而盡三杯下肚,別說是「返魂」了,連七竅也飄飄然去。 酒和色是甚有關聯的,反正桃色新聞鬧多了也就無所謂,他認為「名士風流」是應該的,因之不論走到什麼地方去,多少總得要留下些許的「豔跡」。 憑賀蘭芝的名氣,她的外型,加上大膽作風,顧隆甚以為應該和他配對,成為「才子佳人」。因之,他也躋身「狂蜂浪蝶」之群,頻送秋波,不斷地向賀蘭芝挑逗。 剛好廖富貴來到身邊,顧隆正纏著賀蘭芝要共飲一杯「鍾情酒」,表示他的一見鍾情。 經過宋玉靈的介紹之後,廖富貴說了好幾句恭維的話。 顧隆一陣豪邁的大笑,然後高聲說:「你的小說寫得好,和我的手法『對路對功』!我現在的小說,是一字千金,已經來不及寫了,我用口述,任何人替我筆錄,也同樣是一字千金,所以需要僱用些許『好筆』,假如你肯跟我寫一年,我能保險你吃之不盡......」他等於是把他的財富抖了出來,是說給賀蘭芝聽的。 然而,聽到這些話的其他作家,就認為其人未免太過於狂妄了。
顧隆和賀蘭芝同坐在觀禮的席位上。顧隆大口嚥下了一杯美酒,邊向賀蘭芝說:「這樣的女孩子,像是未成熟酸澀的李子,我碰也不會去碰......」 賀蘭芝含笑,說:「你話中有因,含義是什麼呢?」 「我用她來和妳比較!」 「怎樣?」 「妳像成熟香透了的蘋果!」 「哼!香透了的蘋果很快的就會長蟲了!」 顧隆一陣嗆咳,只差沒有把剛嚥下的美酒咳了出來。
在三個金獎得主之中,顧隆有了好對象,富貴樓主也是一名大酒客,他的文章沒有顧隆寫得好,但是酒量卻和這位「大師」在伯仲之間。 「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我和你,以千杯為限!」廖富貴發出豪語。 「人生沒有女人和酒,淡而無味!」這是顧隆的座右銘。「千金容易找,酒友最難求!」這是顧隆對生活的看法。 廖富貴的外型不討人喜歡,但是他的奉承拍馬姿態卻極對顧隆的胃口,不論在何時何地,至少可以有一個人供他使喚了。 加上廖富貴能飲,所以顧隆已經有了新的建議,教廖富貴更換一個筆名。 「不怕生壞命,只怕起壞名,你窮得滴滴答,起個名字叫做『富貴樓主』著實的襯配不起來,所以不如換個名字『伴醉樓主』,每天陪我而醉,保險你財源滾滾而進......」 廖富貴認為「伴醉樓主」不大好聽,「半醉樓主」可以考慮。
——第二章 惡夜海上的酒會 以後,侍者來到顧隆跟前,顧隆什麼酒也不愛,他只要「XO」和冰水。要整瓶的擺在他的身邊就行。
「嗨,『既來之,則安之』,如此良夜,有美好的音樂,美好的情調,美人,美酒......都是美的,我們辜負它等於是一種浪費,來!我們大家來跳舞!」顧隆說著,就要拉賀蘭芝下舞池去。 賀蘭芝拒絕,說:「誰發了瘋才會在此時此地跳舞!」魏建仇含笑,向賀蘭芝說:「賀小姐,妳著實應該盡情享受......」
這時,海面上有了些許的風浪,船身微微起伏搖晃,如踏浮雲似的。 顧隆已經是酒喝多了,他大著舌頭說:「我已經有了飄飄欲仙之感!」
大廳外面最有耐力飲酒的顧隆睜開了眼,在這夜航的酒會中他至少又灌了大半瓶的「XO」,到這時還沒有醉,也從未有清醒過。 他指著賀蘭芝說:「妳離開之後,我多麼的寂寞......」 賀蘭芝的心中難過,沒去理睬他。 「我就知道,妳去找那個年輕英俊的侍者!」顧隆歪歪斜斜地來到賀蘭芝的身畔。 「就憑這句話我可以打你耳刮子!」賀蘭芝柳眉倒豎,說。 「其實我並無惡意,我只是妒忌,說實在的,我才是妳真正的對象!」 「你真狗屁!」 「假如將來,我倆結合,生個孩子,才華像我,美貌像妳......」 「萬一不幸,反過來呢,那怎麼辦?」 顧隆撫著頭額,獃了半晌,說:「這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好叫他改行......」說完又是一陣格格傻笑。 遊船的引擎已經在減速,馬達的聲響降低了一半,不像原先時的那樣吵耳了。
「神仙島到啦!」里蒙提著急救藥箱,由臥艙裡出來,側看窗外,高聲說。 「神仙島到了!」顧隆大叫:「我們都成為神仙啦!」他又格格大笑。 「老天,已經是凌晨十二點啦!」賀蘭芝說。
——第三章 恐怖的招魂夜宴 「你幹麼的還提著手提箱?」廖富貴過來向顧隆討好地問。 「這裡面是我的『私家酒』!」顧隆說:「我最怕『斷糧』,我不能飲劣酒!否則會嘔吐!」
「奇怪,為什麼是十三個座位?那麼主人呢?」里蒙首先發現。 「也許沒有主人!」顧隆很勉強地笑了一陣,說:「我的武俠小說經常是這樣寫的!」 「開什麼玩笑......」賀蘭芝已露出恐懼形色。十三名客人都進入了堂廳,他們四下張望。真的,整間屋子裡不見有其他的人跡。
在首席的正對面是貴賓席,那就是銷書量最高的顧隆和賀蘭芝的座位。
「主人的安排可以說相當的周詳了!」顧隆大模大樣地坐到他的席位上去。他表現出樂天派,說:「既來之則安之,大家入席吧!」
顧隆仍在自斟自飲他自己攜帶而來的「好酒」。有著七分醉意,說:「沒有人做菜,那麼我們這頓夜宴,吃什麼呢?」 斷指書生氣惱不已,說:「那還有什麼『夜宴』?這屋子就布置成一所喪宅,門首的大客廳已停放了一具屍體,你還想吃個什麼名堂?」 顧隆傻笑,說:「你我都是寫『武俠小說』的,都有『英雄主義』,所謂『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這就要看各人的功夫了,就算刀架到頸子上,我也離不開美人和好酒的!」他說時,揪了賀蘭芝一把。 賀蘭芝把他的手摔開,叱斥說:「你真討厭!」
顧隆格格大笑,說:「幽靈請客,主人已經死了五年,這完全是我的懸疑武俠小說的布局!」他乾脆將手提箱內自備的「XO白蘭地」整瓶取了出來,說:「既然是『最後的晚餐』,我們何妨痛飲一番!」 「你就少喝一點吧!我們大家要各盡智慧來研究當前的這個問題!」里蒙向他關照說。 「唉,這不過是有人故意借用我的手法開玩笑罷了,沒什麼了不起的!」顧隆說,他還是照飲不誤。
「在這時間還想什麼樣的遊戲?你有你的酒喝就行了!」白瀟以申斥的語氣說。 「臨危不懼,這才是歡樂英雄!」顧隆豪邁地笑著。
「天亮?」顧隆看他的華麗手錶,說:「現在是凌晨兩點二十分,距離天亮至少還有四個小時!我的公事包裡有一副撲克牌,我們來打橋牌如何?」 「打牌?」斷指書生對賭錢最有興趣,立即插口說:「打橋牌有什麼意思,我們來打『沙蟹』或者是玩『羅宋』都行!」 「玩十三張,我參加一份!」柳垂楊說。 「我也算一份!」郎楓說。 於是他們有了一個消磨時間的牌局了。
——第四章 十三名等待屠宰的客人 別看顧隆連喝了幾天幾夜的酒,他的酒性既強又長,永遠是維持著七八分的酒意的半瘋癲狀態。但是賭術卻仍然是「高段」的。 他是大贏家,所有的現鈔,稿費單都向他的面前爬。
「真有鬼!」秦弓正式說:「你們不相信,靜下來聽聽,『停屍間』裡是否有腳步聲?」 「嗯!我也聽見了,的確是有腳步聲!」柳垂楊說。 郎楓取笑,說:「假如是屍變的話,死鬼一定是先找大贏家的!」 顧隆不樂,說:「你別嚇唬我,我晚上不敢一個人睡覺,就是怕鬼的關係!」
里蒙也感覺到大客廳內的情形不對勁。考慮了再三,說:「我們過去看看!」 「我們手無寸鐵,萬一真的是屍變怎麼辦?」柳垂楊說。 「假如真的是屍變,你手有寸鐵又如何?」郎楓說。 「沒關係,我們這裡有三位武林高手,對付一個死人有何難?」里蒙說。 「別把我計算在內,我的武功全是假想的,別說是對付死人了,對付女人我都經常被揍得鼻青臉腫!」顧隆說。
「那也說不定!」顧隆很自豪地說:「武俠小說,百年來,從不被重視,但是我已使它在文壇上建造了一個新的根基,擊破了西方的『大仲馬』之流,今後要以武俠小說領導文壇,凡是曾經詆毀武俠小說的人,都要他『俯首稱臣』,死無葬身之地......」
「嚇!郎楓,你打算轉移目標嗎?你以剽竊他人的著作為職業,別說白瀟大姐正在進行和你打官司,你過去所寫的劇本,曾剽竊過我的(流浪,太陽,劍!),寫『中秋斬頭』又偷竊了里蒙所寫的偵探故事。『長江巨浪』劇本又是秦弓所寫的小說翻版,金像獎全由你領去。『清宮故事』所有的對白,都是柳垂楊的歷史小說(媽媽,兒子,君臣)的對白,......告訴你說,你已集『官司大全』於一身!還想推託『嫁禍於人』!今天有十個『評審委員』在此,你至少剽竊了有九個人的著作,恁憑怎麼推託,你企圖殺死所有的『評審委員』嫌疑至為重大,......」顧隆哇啦哇啦說了一大堆。
看顧隆的五短身材,頭大如斗,腹脹如蠱,體重至少是一二百磅以上。 假如也踏進翻板的話,必然的不會像秦弓,還能攀得住洞口的邊緣,早就栽到屋底下面的砂石上去了。
一陣飄然的幻虛怪聲過後,「主人」笑著說:「這一跤跌得不輕吧?假如你跌死了,沒有話說,追隨我在九泉之下做我的兒子,二十年之後,又是一條好漢,為父報仇!這是你寫武俠小說的根源,死了,並不一定是死,殺了,可能是殺錯了,死了,拉開臉皮會是另一個人,活著,也可能是他的替身,反正是天下大亂,為了報仇,最後的仇人卻是自己的生母,殺來殺去,最後殺到了老爹,懸疑的結構,我不忍去批評,一個人『著書立說』,無非是為財為利,而你卻多了一項是為色!你私生活不檢,已誤盡天下多少蒼生,褫奪了多少女兒貞操?今天,我要將你『斬草除根』,不必和你比武,因為你全無『武功』,我要利用你的懸疑手法,布下層層的陷阱,結束你罪惡的一生!門口的翻板,只是一個最起碼的布置,希望你能憑你『頭大如斗』的智慧,一一將它化解,逃得活命,再世為人!哈......」錄音帶終了。 顧隆臉色紙白,額上冒著汗珠,呆若木雞。
斷指書生立刻提出相反意見,說:「誰要和你聯手?昨晚上你把我身上所有的現鈔、稿費單,連同一枚鑽戒,都贏得精光,交你這種朋友倒了楣......」 「錢和鑽戒退給你又何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顧隆說著就掏錢。
——第五章 十三口薄木棺材 顧隆即說:「我很抱歉,我有懼高症,體型也不適合爬山走遠路,假如一定要我參加搜索隊的話,我只能走海濱平地,而且要求規定的速度時,我也沒有辦法!」
顧隆向賀蘭芝提出要求,說:「賀小姐,妳不和我行在一組,人生多麼的乏味?」 賀蘭芝申斥說:「哼,你當現在是遊山玩水,談情說愛來點綴一番嗎?」 顧隆說:「名士風流,臨危說愛才是大丈夫!」 「去你的!」
顧隆再一次向賀蘭芝要求,說:「沒有妳同行,我寧願等待在山莊裡,等待凶手的屠殺!」 賀蘭芝說:「在要命的時刻,你還有興趣死纏活纏?」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得風流美名萬古傳!」 「那麼你留在山莊上等死吧!」賀蘭芝給了他一個沒趣。
他們正要步上石級的當兒,顧隆忽而高聲怪叫,說: 「喂!你們等著我,我參加你們的一組!」他說著,就拼命的往前趕。 「你不是要走海濱平路和斷指書生他們一組嗎?」里蒙立定腳步返身而問。 「斷指書生他們已經走遠,我要跟你們一組!」他就拼了命趕上來。 「你這樣胖還能爬山嗎?」賀蘭芝笑著問。 「我每天晨起練習慢跑,肚皮已經小多了,登小山,應該沒有問題!」 是賀蘭芝自己不好,她寫的愛情小說,描寫女人不怕「難」,只怕「纏」,所以顧隆就要把她纏住了。 郎楓是因為和顧隆衝突過了,他不願意和顧隆更加接近,因之,加快了腳步,直接向山頭上跑。
賀蘭芝真被顧隆纏住了,進度緩慢了很多。 里蒙只有給予賀蘭芝警惕,說:「我們必須要在約定的時間和斷指書生的一組在『望鄉亭』會師,同時也要在天黑之前,返回『寧靜山莊』!任何人脫了隊,發生了危險,無人負責!」 「里蒙大哥,你永遠是我的大哥,你總該會照顧我的!」顧隆以嬉笑的口吻說。 「隨便在那一方面都可以照顧你,但在『鳳求凰』的方面,免談!」 「我的大哥和我在鬧醋勁了!都是為了妳!」顧隆故意向賀蘭芝挑逗。 「你在臭美!」賀蘭芝說。
(郎楓:)「其實我寫劇本,和你們寫小說是相同的,東剽竊一點,西剽竊一點,拼湊起來,就是一個完整的劇本,假如說,真憑腦筋去創造,天底下那有這麼許多的劇本好寫呢?正如同你們寫小說一樣,寫言情的,偷一點《茶花女》、《羅密歐與茱麗葉》,寫偵探的,偷一點《福爾摩斯》、《亞森羅蘋》......甚至於今天寫武俠小說的,也剽竊『00七』、『聖徒西門』......反正是天下文章一大抄嘛......」 里蒙立即抗議,說:「我卻從來沒抄襲過任何人的作品......」「哼!《東方快車謀殺案》、《尼羅河遊船謀殺案》,你有好幾部小說都脫胎於這上面!」 「你在胡說八道!經常有許多小說,骨架都是相同的,巧合而已!」 注:圣徒西门:1962年英国电视剧《圣徒》,罗杰摩尔主演,原作为美国籍中英混血的推理小说家杞德烈斯(Leslie Charteris) 代表作“圣徒奇案”,主角西蒙·汤普勒(Simon Templar,在程小青的翻译版本中被译名为“西门·田丕烈”。
「不!東方人抄西方的,西方人抄東方的,只把地理環境、生活方式加以更改,再加以個人拼湊的技術,這就是創作......」 「不!那是你寫劇本的絕技!」
最「絕」的莫過於十三口棺材的長短肥胖不一。 貼有「顧隆」名字的一口,「短度闊寬」,完全符合顧隆的體型。
——第六章 與墳墓裡的冤魂鬥智 顧隆有著「懼高症」,更害怕行走有彈力的浮橋,他寧死也不肯走過橋去。 賀蘭芝說:「『主人』早已盤算好,你顧隆腰纏萬貫,非XO不喝,那麼,『主人』留下只此一瓶,或許,也就是布置下的毒餌,企圖殺害你的,你豈不就中計了?」 顧隆一怔,兩目圓睜,這瓶好酒,他已嚥下了好幾大口。 廖富貴有了恐懼,吶吶說:「我已經檢查過,酒瓶的封口是原裝的......」 顧隆獃想了片刻,格格笑了起來,說:「賀蘭芝,妳別唬我,任何名貴好酒我喝多了,不論其中有任何的一滴雜質,到我口中立刻分析出來,這是一瓶百分之一百的XO,就算滲了毒,我喝死算了!」他又以瓶嘴喝了一大口,格格而笑。
顧隆說:「真實的傳記沒有虛構的故事值錢,妳不必去花這種腦筋!」 「別老是用金錢來衡量文章,那樣太俗氣了!」宋玉靈說。 「寫文意當然以賺錢為目的,否則自命清高,留給後人看乎?」顧隆說。
「隆哥哥,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這時,在橋的對岸就只剩下顧隆和舒小小兩個人了。 顧隆堅決不過橋去,他認為是避免踏進對方的圈套。 顧隆還有一個毛病,他無論走到什麼地方去,絕不落單以避免人有機可乘。 因之,他將舒小小拉著,留在橋畔。有了酒提神壯膽,他的意見也多了許多。 舒小小提出問題,她說:「我曾看過你的一部原著改編的電影!」 「噢,那太多了,我的原著改編電影至少也有百部以上!」他誇張說。 「我的印象最深的一部,開始時,一位俠士划著一口棺材,行駛湖上去為父報仇『不成功就成仁』,假如失敗,那口棺材就是準備載他回來用的!」舒小小說。 「嗯,對了,這是我十七歲時寫的一部作品,叫做(斷腸人與斷腸劍)!」
——第七章 緊張大師身首異處 顧隆為了探索舒小小的錄音帶的內容,故意拖著她落在隊伍的背後。 賀蘭芝的看法卻認為顧隆轉移了目標,在追求她不著時,又轉移到舒小小的身上去了。 年輕的女孩子是比較容易落網的。
顧隆聽過許三羊的陳述,懊惱不已,趕忙去檢查他的私有財產,「00七手提箱」,那裡面只能裝載兩瓶「XO」和一些「花生豆」、「開口笑」一類下酒的東西,另外還有一套「賭酒」用的飛鏢靶子和六支羽毛飛鏢。
顧隆說:「你們別看我,這一方面我是廢人,既有『懼高症』,也有『懼水症』,山高水深我都怕,你們真要把我搞死了,很多人沒有武俠小說可看......」
「不行,昨晚上已一夜未睡,我既睏又餓,沒敢吃東西時,只好回房間去睡了!」賀蘭芝說。 「我同樣的要陪妳同睡,行嗎?」舒小小說。 「我也參加,我們三個『女生』睡在一起!」宋玉靈說。 「我也要......」顧隆說。 「滾你的蛋!」賀蘭芝叱斥。 「唉,生死關頭,你還要自命風流!」斷指書生說。 顧隆說:「這才是英雄本色,有愛哭英雄,有不哭英雄,全憑各人自己去做!」 「你是愛色英雄!」廖富貴說。 「你給我滾開......」
顧隆曾擔任過多部他的著作的「執行導演」,模仿的能力「維妙維肖」,使得所有在場者「噴飯」,猶如「苦中作樂」,忍受不住的都嘻笑了一陣子。
顧隆從來是賭精不賭賴的。
「我真是一頭豬!」顧隆自摑腦袋,猛喝了大半杯的「XO」。 斷指書生轉敗為勝,得意地仰天大笑,說:「我和你交友十數年,頭一次聽見你說像一隻豬!」
——第八章 超級作家束手待斃 顧隆的武俠小說裡英雄人物很多,但他自己的膽子卻很小,「色膽」是例外的,他除了怕死人之外,也很怕鬼。
「隆哥哥......是我!」原來是舒小小,她光著腳,蓬頭散髮地自樓梯上跑了下來。 「嚇煞我了,妳要幹什麼?三更半夜由上面跑下來!」顧隆問。 「我聽到樓下面有怪聲,特地溜下來窺探!」她說。 顧隆「如獲至寶」,他趕忙捨棄了廖富貴。趕了過去,握住舒小小雙手。 廖富貴自是很快的回復了酣睡。 「舒小小,我要向妳求婚!」顧隆說。 「求婚?......在此時此刻?在危機四伏的『魔鬼山莊』裡,今天活了不知道明天的事......?」 「是的,這才是生死患難夫妻,能過美妙的一天,也是好的!」 「呸!你不是去年結婚,已經有了老婆的人嗎?」 「唉!我的老婆,已經是有名無實,她每天都吵著要和我離婚......」 「那麼,你先行離婚而後求婚!」 「不!我要先造成事實,然後離婚!」顧隆說著,就要求接吻。 「你別胡鬧,我會打你耳光的!」 「我不在乎,妳能打我,我很高興!」 舒小小猛力推了顧隆一把,這位「武林文章高手」已是四肢無力,很容易就會在樓梯上倒栽蔥的。
武俠小說泰斗顧隆更是糟糕,他聽說樓上面有蛇時,竟然連樓也沒敢上去。獨個兒坐在樓下大廳又怕鬼。所以,他抱著酒瓶坐在半樓梯中央。
——第九章 集合力量死裡逃生 顧隆卻很糟糕,他一如過去的慣例,宿醉未醒,伏在木長椅上,像「死蛇爛鱔」似的,呼嚕嚕的還淌口水。是恁的也叫不醒了。
里蒙分配了糧食之後進行分配工作。不分男女,年長年幼,作家「大牌」或「初出道」的,一律平等,能做什麼事的,就去做什麼事。 只有「最大牌」的顧隆誰也指揮他不動。因為他宿醉未醒,動彈不得。
「嗯!名士都是風流的,你們看,昨天晚上顧隆喝醉酒時,還在向我求婚,現在哩!瞧,他和宋玉靈拉手,似有說不盡的一番情和愛!呸!名士、文人,都是同一副德行!」 里蒙和賀蘭芝同時向舒小小所指的方向看去,真的,一點也不假。
海灘之上,只見顧隆和宋玉靈手牽手,娓娓款談,好像情侶海濱漫步似的。 怎麼回事?里蒙搞不懂。 顧隆畢生之中,最能沾女人,誤事也全在女人身上,里蒙看大了顧隆有十多年之久,豈會搞不清楚? 所以,他在分組時,故意把顧隆和柳垂楊、斷指書生分派到一起,去用石頭排列「SOS」,沒有女人,顧隆的工作應該較為勤快,也不會出紕漏。 怎麼搞的,他居然和宋玉靈漫步沙灘?
顧隆已經兩度觸礁。在「飢不擇食」的原則之下。說真的,宋玉靈除了有深度的近視眼之外,她真是一位美人胚子。體型夠高,玉立亭亭,鵝蛋臉,鼻兒尖尖,微翹唇兒,下巴帶梨渦......賀蘭芝和舒小小的優點加上起來都不及她美! 只因為那副寸厚的近視眼鏡把她的美全都給遮擋住了。 這天下午,海灣上微有海風,宋玉靈有砂粒吹進了眼鏡,取下來拭抹。 顧隆始發現宋玉靈是個美人胚子。「妳脫下眼鏡是一位古典美人,很適合我的電影裡善良方面的角色......」他說。 宋玉靈笑了起來說:「我是大近視眼一個,脫下了眼鏡,眼前卻是一片模糊,你在我的跟前,卻像一塊大燒餅......」 「唉!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男人是兩碼事,有些男人,相貌奇醜,然而他卻是女性心目中的男人......」他倆由此開始,討論男性與女性之間的對象問題,越說越是投機,不自覺地像是互訴慕情。
只有顧隆一個人在玩他的飛鏢靶子,這是他的手提箱內的「隨酒道具」。 真是怪事!顧隆竟然能鎮下心情去玩「飛鏢靶子」,他真可謂是小說之中的「無淚英雄」了。 「以不變,應萬變,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顧隆看出里蒙對他懷疑,故意喃喃說。
——第十章 脫掉褲子遇害 許三羊說:「恕我有不情之求,假如以你們寫武俠小說的觀點,凶手應該什麼時候出現呢?」 顧隆本來要說出他的大道理。但斷指書生卻搔著頭皮,露出了奇特的表情,搶了先,說: 「你提出的問題非常絕,使我們很難答覆呢!武俠小說本來就是玄虛的,它講究『忠孝節義』、『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所以,假如是我杜撰這故事時,一定是要把所有的人都殺光了時凶手才會出現!」 許三羊不解,說:「那麼這故事豈不就沒有結局了?」 斷指書生說:「怎會沒有結果呢?被殺害的每一個人的兒女都長大成人出來報仇,這些兒女之間便有錯綜複雜的愛情,造成了一個熱鬧的場面......」
顧隆接著說:「假如是寫電影劇本就不是這樣了,它一定要曲折離奇,最初被殺的人,有些是被殺錯了的,有些是被僱用來的替死鬼,也有被殺而後復活的,最後,誰是凶手,那就要作一次合理的安排了!」 「怎樣稱為合理的安排呢?」許三羊問。 「通常是原著、導演、編劇,開一個會,誰最合理誰最離奇,他就是凶手!」 「這樣說來等於是亂點『鴛鴦譜』了!」
「老天爺!」柳垂楊悽慘地笑了起來,說:「你以為我們這一行人,還能活著走出這『魔鬼島』嗎?無可能的事了,反正一個人就是那麼回事,我們一行,一個個罪孽深重,死有餘辜,現在所能祈求的,是死得痛快,不要『拖泥帶水』,同時,在死前更要有古人金聖嘆的精神,問劊子手的刀快不快!......」 「唉!你別提古人了,也許就是你脫古人褲子給我們惹的禍!」 「胡說八道,你寫武俠小說不也都是古人的事嗎?只因為你們是虛構,而我寫的全根據歷史典故,有根有據可查!」 「寫武俠小說並不脫褲子......」 「狗屁,你們描寫『做愛』的方式和今人混在一起,完全和『古法』脫節,這就是文學上的價值問題......」
「哈!原來你們在這裡談戀愛!」顧隆忽然在他們的身後出現,高聲大叫。 「王八蛋,該你值夜時,你擅離職守,有人代替你值夜時,你就出現了!」里蒙指責說。 賀蘭芝也不感到難堪,她保持了她的大膽作風,翻轉了身,趴在熱沙之上。說: 「顧隆,我敢和你打賭,你必定上樓去過,約宋玉靈或約舒小小出來溜達,都碰了壁,就跑到戶外來做竊聽工作!」 顧隆一手提酒瓶,一手提兩隻酒杯說:「一點也不錯,我生平只有三怕,一是怕鬼,二是怕寂寞,三是怕沒錢花......如今,第三項問題已經消失,第二項也容易補充,最麻煩的是第一項,它隨時隨地我都會感到有鬼出現。」
「你已經看得出,我們在談戀愛!」賀蘭芝說。 「我插進一腳,我們來搞『三角』如何?」顧隆說。 「別不要臉,自從到神仙島來之後,你至少已經搞了七八角的戀愛了!」
賀蘭芝搔了搔她的秀髮:「比如說,斷指書生嗜賭如命又賭得像『豬』,有人在賭的上面就當他的『肥豬拱門』!斷指書生又愛做生意發財,他做了十多樣的生意,可從來沒有賺過錢,全是賠的,賠了錢還要罵他『豬頭三』!又比如說,剽竊他的劇本,鼓勵他拍電影,做電視劇,據我所知道的,斷指書生除了寫『武俠小說』之外,他從未做過賺錢的事業......」 顧隆大感不滿,說:「賀蘭芝,我要聲明,我和斷指書生賭博,完全是純娛樂,我從來都是輸的......」 郎楓也抗議說:「我寫劇本,東抄西抄,當然是有的,但是斷指書生的東西,『軟的比硬的多』,我怎會剽竊他的劇本?」 「我並沒有指你,我是指鼓勵他拍電影和做電視劇的......」 「那與我無關!」
賀蘭芝再說:「不要一副自負不凡的樣子,我得告訴你我是一個成年、有修養,又有『大膽作風』名聲的女作家,不論出任何的問題,都可以自己擔待,而對未成年仍需要監護人看守的『小鬼頭』,能放過就該放過,不要學顧隆一樣『大小通吃』!」 里蒙連忙加以解釋,說:「蘭芝,絕非是我採取主動的!......」
一陣古怪的笑聲在他的身背後「格啦啦」地大笑起來,只聽那聲浪,就可以知道,必是顧隆。 「有什麼好笑的!」里蒙有點惱羞成怒。 顧隆搖頭晃腦,念念有詞,說: 風流下流兩交流, 下流風流情意投。 風流移作下流用, 下流風流皆不愁! 里蒙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這首詩,算是給自己的一番剖白嗎?」
——第十一章 生命與愛情的浩劫 他們九個人之中,又少掉了一個,連同斷指書生失蹤,只剩下七個人了。 柳垂楊入棺,照樣的沒有儀式,也沒有祭文。 顧隆宿醉未醒,可是詩興大發,他願意為柳垂楊念一首詩當做祭文。詩曰: 脫褲文人脫褲魂 此去變做脫褲神 古人今人皆脫褲 顧隆送汝脫褲文 眾人曄然,大罵顧隆缺德,諷刺柳垂楊可謂「死不饒人」! 顧隆並不在乎大家的責備,說:「反正這麼的回事了,誰能知道下一個遭毒手的是誰?我們在遇害之前,何不瀟灑一番?連我們的里蒙大哥都可以鬧三角戀愛,所以我想,我們不妨開放可以自由求愛,保持『名士風流』的美名......」
所以,他倆在賭武俠小說的版權。 一部書在生時候的版權稅以億計算,死後兒孫享有二十年的遺著版權稅。 斷指書生看得開,他說:「我的遺著稅輸給你,你就等於是我的兒子!」 顧隆說:「我才不要贏你的遺著稅呢!我寫的武俠小說,已經由一開二,二開三,三開四,分出來已經有五百餘部,我的重孫子都吃不完了,幹麼還要贏你的遺著稅?我一毛錢都不要......」 兩人說罷擁抱號啕大哭。
話題就轉變到離開學校,另一個是離開「部隊」的時候。 一個「畢業就是失業」,另一個是飢餓難忍偷人家野田裡的「地瓜」吃。 出身都很苦,志同道合寫武俠小說,艱苦時可以共患難,「名成利就」時就「同行是冤家」「針鋒相對」十餘年了。 這時,「死神面對」,誰先死誰後死,誰都不知道,還對個屁? 哭是舊情復發,回味艱苦出身之可貴。
顧隆說:「我看就是這王八蛋,他專門剽竊我們的著作精華寫劇本,除了他要殺我們之外還有誰?」 斷指書生不以為然,說:「郎楓不會殺我們,假如你我都死了,他還能剽竊誰的著作?」 「我有五百多本書,他一輩子也偷不完!」 「現在老玩意都沒有用了,要的是新『橋段』......」 「我的玩意,一動腦筋就可以翻新!」 「媽的,你不要臉,你把我的『橋段』都翻了新,當做你的玩意!忘記了你替我做『槍手』時我教你的技巧!......」 「斷指!你要憑良心,當年我替你做『槍手』寫稿時,有許多的新技巧是我提供的,採不採納是你的事,但是我向你提供純是好意,到今天為止,我就運用我的技巧,價錢是否賣得比你高,由你自己去衡量!」 這對「難兄難弟」,相對傾吐心聲的時候,郎楓和宋玉靈已來到大倉庫的附近。
——第十二章 求生到了絕望邊緣 顧隆和斷指書生聽說宋玉靈遇害喪生,郎楓和舒小小駕小艇逃走都很傷心。 顧隆傷心的是神仙島上的小姐越來越少了,只剩下一個賀蘭芝該怎麼辦?
「你要小心食物中毒!」 「沒關係,到現在為止,已經是性命由人,生死由天了!」 賀蘭芝說:「你倒是挺看得開的!」 「要不然,該怎麼辦?我又不能自殺,自殺是弱者的行為,去比武,我又沒有武功,駕小船逃生,我又怕水......簡直是走投無路!」顧隆笑吃吃地說,似乎生死置之度外。 「難道說,憑你的智慧,想不出一些逃生的辦法嗎?」賀蘭芝問。 「憑心而說,我的心純潔得像白紙一片,從不害人,也從不防人,所以,實在無從想起!反正,現在只剩下我們四個人了,要想,也由你們三個人去想好了,假如想不通,要死,我陪葬,想通了,可以逃生,也有我一份,你們三個,也不會捨下我而去吧?」 顧隆說得慷慨,可歌可泣。
——第十三章 最後一計比武求生 斷指書生說:「根據寫武俠小說的經驗,誰最冷靜,誰就是凶手!」 「那是顧隆的手筆!」里蒙說。
「我們在等什麼呢?」斷指書生忽然問。 「等死!」顧隆回答,一面他又自手提箱之中取出他的飛鏢靶子。 他將鏢靶掛到仙島的地圖上面。他共有六支飛鏢,不斷地投擲,站的距離越來越遠。 「二十步之內擲中靶心,誰和我賭?」他問。 「賭什麼?」里蒙問。 「當然是賭酒!」 「嗨!所剩下的都是烹飪用的料酒,你還是留著自己去飲吧!」 「這只是興趣的問題!」 斷指書生卻嗤笑起來,說:「顧隆,你連日裡不斷地練飛鏢,是否打算用它制敵呢?」 「你既然看出來了,我也不必瞞你,誰想殺我時,我先扎他幾個大洞!」 「這種飛鏢就算扎到臉上去,也只不過像是蚊子咬而已!」斷指書生說。 「但是扎到眼睛上去時就不一樣了!」顧隆說。 賀蘭芝開始感到興趣,說:「你能用飛鏢扎中他人的眼睛?」 「當然,在二十步之內!」 「我不相信!」 「要打賭嗎?」 「賭什麼?」 「嗯!」顧隆頓了一頓,說:「賭妳的愛情,妳能付給他人什麼樣的愛情時,照樣的付給我好吧!」 「假如你輸了呢?」 「我也將我的全部愛情奉送給妳......」 「王八蛋,你老在打算占我的便宜!」賀蘭芝叱斥說。
賀蘭芝發現里蒙已失去蹤影時,有氣無地發洩。說:「你究竟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現在說吧!」 顧隆考慮了半晌,欲言又止。 賀蘭芝說:「怎麼搞的?扭扭捏捏所為何事?」 顧隆終於鼓起了勇氣,說:「我要正式向妳求婚!」 「求婚?」她大感驚訝。 「對的,求婚!」 賀蘭芝格格大笑起來,說:「你想把我笑煞嗎?」 「沒什麼好笑的,我說的是衷心話!妳有妳的過去,我有我的過去,我們彼此都不要去管它了!妳有妳的才華,我有我的才華,我倆之間是『璧人一對』......」 「難道說,你又離了婚嗎?你的妻子該怎麼辦?」 「我已經說過了,妳不管我的過去,我也不管妳的過去!彼此一筆勾銷......」 「你的意思是要我做你的小老婆?」 「什麼大小老婆都不必去管它了,我們在哪一天可以重返文明,誰都不知道!」 「嗯!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們的生死就在眼前,臨終之前,結為夫妻,天塌下來都不管了!」 「對!我顧某人在有生之年,未能娶賀蘭芝為妻的話,是一生的遺憾!」 「換句話說,你就是要在臨死之前,占我一番便宜?」 「別說得難聽,我只想和妳恩愛一番!」他去摸賀蘭芝的手。 「狗屁!」賀蘭芝咆哮,也順勢將顧隆推開。說:「你也未免太過分,在臨死之前,還想占我便宜!」 「不是占便宜,我是衷心的愛!」 「你愛個鬼,天下的女人你都愛!」 「但是我對妳是真心的,這稱為『兩大才華』的結合!」 「你狗屁,假如舒小小不走,和你也是『兩大才華』,宋玉靈不死,和你也是『兩大才華』,現在神仙島上就只剩我一個女性時,我就是你求愛的對象了?」 「本來,妳就是我的第一對象嘛!只因為妳對里蒙有興趣......」 賀蘭芝在地面上拾起一把沙子就撒到顧隆的臉上去。「你未免太惡劣!」她斥罵。 「不是惡劣,我是說實話!妳是搖筆桿,寫文章的尤物,傾慕妳的人不只是我一個,里蒙做了『賣油郎,獨占花魁女』......」 「花魁女是妓女,你等於在罵我?......」 「不是這種比喻,唉!妳要我怎麼說?」 「現在求生要比求什麼都來得重要,我們要設法找里蒙去!」 「妳開口也是里蒙,閉口也是里蒙,令人洩氣!」顧隆說。 「現在積極求生的也只有里蒙一個人,你的腦筋卻仍放置在求愛之上!」 顧隆搖首,說:「據我看,里蒙的求生方法已經到了絕望的邊緣,我們能否逃出厄運,得看天意的安排了,假如命不該絕,有了『一線生機』,我們剩下的四個人可以逃生,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否則,仍然是枉費心機!」 「那麼,你認為我們唯一的方法就是等死了?」 「不!順著情況的發展『臨機應變』,這是我們唯一的方法!」 「這情形和你寫武俠小說的書中人物一樣,實行視死如歸了?」 「我感到遺憾的是臨死之前,未能娶得妳為妻!」 「你是在做夢!」賀蘭芝頓了一頓,說:「你能陪伴我去找里蒙嗎?」 顧隆說:「我在失戀之餘,妳要我陪妳去找里蒙,未免太殘忍了!」 「你跟誰失戀?」 「求婚碰壁,不就是失戀了嗎?」 「啊呀!天底下會有你這種人?......」
神仙島上只剩下四個人了,里蒙去察看海島周圍的情況,因為他預料馬上有不測的事情發生。 他這一去,人影不見......顧隆是「大醉仙」,他寧可醉死,不願面對面被屠殺。賀蘭芝在孤單恐懼的情況之下,忽而又想到了里蒙。
顧隆說:「別忙,我向妳提出的要求,還未見妳有所答覆!」 「什麼樣的要求?」 「求婚!」 「唉!在什麼關頭,你念念不忘的仍是一個色字!」賀蘭芝叱斥說。 「這才是英雄本色,『泰山崩於前,色不變,性不改!』反正在這海島上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顧隆說。
「當然我也是在試探妳,沒想到妳也在試探我,不如我們兩個一筆勾銷,不再互相懷疑,我倆結為一體時,爭生存的機會就會更多一些!」 「你仍想占我的便宜!」 「唉!反正是這麼的回事,假如斷指書生和里蒙都已喪生的話,神仙島上就只剩下妳我兩人時,相信也難逃厄運,既是如此,臨死之前,何不稍為風光一些?」 賀蘭芝嗤笑,說:「人說顧隆風流蓋世,到現在為止我才知道名不虛傳!你是否願意和我上藏仙亭去查看里蒙和斷指書生的命運?」 顧隆搖首,說:「我畢生最忌諱爬山,只因為身體肥胖,消耗體力過多,倒不如把體力保持下來用以自衛保命!」
「假如妳遇著可疑的人,趕快跑回來,我保護妳!」 「你手無寸鐵,還能保護我嗎?」 顧隆自衣袋之中掏出幾支飛鏢,說:「妳瞧,我打飛鏢,十拿九穩。」 「這種兒童玩具能用以制敵嗎?」 「這有真傢伙在腰間呢!」他說著,將上衣掠開。真的,至少有四把利用餐刀磨成的短刀,可當做飛刀使用。 賀蘭芝一看,顧隆在表面上假裝著胡裡胡塗的,而實際上,他還是有備而來。 只是不知道他的飛鏢和飛刀能使用到什麼樣的程度?
他倆走下石級時,賀蘭芝發現顧隆已未留在原先的地方,他不知去向了。 賀蘭芝說:「奇怪,顧隆又失蹤了!」 「不需要驚奇,顧隆每在必要的關頭,他自己會躲藏起來的!」里蒙說。 「我一直在懷疑,顧隆就是裡應的凶手!」她說。 「顧隆是個大忙人,他根本沒有時間行凶,妳大可以不必懷疑他!」 「但是他為什麼假裝沒有體力爬上山,又在半途上溜走了呢?」 「顧隆是懸疑武俠小說作家,他的本身就是多疑的,所以也經常給自己製造許多的懸疑!」 賀蘭芝四下裡觀望,顧隆不知道溜到哪裡去了。
顧隆又一次跌倒在地,他自己被鋒利的飛刀割傷,不禁嚎啕大哭起來。……一個武俠小說作家用刀把自己割了,這是頗為笑話的事情。……「落在你們的手中,就聽由你們發落,任殺任刮聽由發落!」顧隆又把武俠小說之中的「落難」對白喃喃說了一遍。
「憑我們三個人的智慧大結合,『懸疑武俠』、『推理偵探』、『大膽戀愛』,三結合布置圈套,請他們入網!」顧隆說。 「我就搞不懂『大膽戀愛』會有什麼幫助!」賀蘭芝說:「你不是在損我嗎?」
——第十四章 以奪命結束遊戲 「會是顧隆『借屍還魂』溜走了?」
(全書故事純屬虛構,不作任何影射,筆者特別聲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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