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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倪匡 金庸合著《天涯折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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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zyl0116012 于 2025-4-24 21:56 编辑

天涯折劍錄
南洋商报, 11 July 1965, Page 22——31 July 1966, Page 24
前几章缺,怀疑在他报连载,过档商报。日后有缘再补。

orc技术相关:
该报此篇属于大文章,一期3000多字,排版密集,软件识别困难,对应建了几种工作流程都不理想,尤其依赖的自动化横竖识别存在困难,手动的字又认不出。
最后选择用朗诵+语音识别的方式,为效率最高。大约需要10-20余天可以更新完。
首发于古龙武侠论坛,转载请注明!





 楼主| 发表于 3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zyl0116012 于 2025-4-24 21:58 编辑

(前文提要:李家庄中各人正自各怀鬼胎,忽然四面八方响起鬼鸣之声,惑人心志,十分厉害。泰山神姬白幽幽,第一个悄悄溜走。接着三姑娘又无声无息地突然出现,戏弄庄主李寿元。)

大闹李家庄
李寿元只是面上被金雕翮轻轻扫过,绝未受伤,看他神情却像是身受重伤一般,那是他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觉出自己的武功和那个少女实在相去太远。数十年苦练,竟然一点用处也没有,使他心灰意冷,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那少女又“格格”一笑,道:“你说那不是一柄‘不求人’吗?”
李寿元苦笑道:“是,是,那是一柄不求人!”
那少女一翻,“叭”地一声,又将金雕翮插在桌上,回头向袁见龙身后的韦君侠嫣然一笑。她在笑的时候,酒窝深深,十分动人。韦君侠却立即转过头去,像是看到了妖魔鬼怪一样,面上也变了颜色。
袁见龙见那少女露了这一手功夫,心中也是骇然,道:“姑娘为了何事而来?可能见告。”
他在问这一句话之时,心中暗暗祝告,希望她不是那个在柱上留字的人。
那少女“哟”地一声娇呼,道:“原来你们还不知道,我不是在柱上留了字吗?如今我来接收那批红货来了!”
袁见龙一听,立时面如死灰,做声不得。而李寿元经过了刚才那一下打击,更是软瘫在椅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韦君侠听那少女公然说出劫镖之意,分明又是冲着自己而来。明知打他不过,心中也自大怒,转过头来,大声道:“你——”
天梧老人不等话完,衣袖向后一挥,发出一股劲风已将韦君侠要说的话封了回去,道:“姑娘,如何称呼?”
那少女笑嘻嘻的说道:“既是天梧前辈动问,我却不敢隐瞒,我姓展,叫非烟。”
天梧老人根本没有注意那少女叫什么名字,他只听到那少女说她姓展,便心念电转,将正邪各派武林高手全部想了一遍。虽然也有一两个姓展的,但是武功路数和跟前那个少女却又全然不像,他知道天地之大,异人极多,在江湖上闯出名头的不过其中的一部分。所以他想了一会儿想不出,便不再往下想去,道:“展姑娘,你要来劫镖,却未免拣的不是时候。”
展非烟眼珠一转,道:“我明白了,可是因为天梧前辈在这里吗?”
天梧老人手捋长髯,并不出声,显然他正是此意。展非烟则仍笑嘻嘻地道:“天梧前辈,我常听的人说,树老了会空心,人老了,唔,也就不怎么行啦!”
天梧老人淡然一笑,道:“常言道,出身之犊不怕虎,当真有理。”
展非烟突然一抖手,“刷”的一声响,一股极细的银虹闪过,倏然已向天梧老人的面门窜到。她出手极快,连天梧老人那样武功的人,在刹那间,也未曾看出向自己攻到的究竟是什么兵刃,只听得展非烟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那么我便要犯一下虎威了!”
天梧老人上身向后微微一仰,衣袖激扬而起,向那极细的银虹罩了下来,只听得“啪”的一声响,他的衣袖已平平地铺在桌上,那股银虹也已散去。只看到展非烟的手中握着一股指头粗细的银链,那一股银链只有四五寸长的一截露在外面,其余全被天梧老人的大袖压在桌面之上。
展非烟的面上略显惊惶之色,却又立即恢复了常态,把手腕向下一沉。在她手腕一沉之际,只见天梧老人平覆在桌面的大袖频频跳动,像是袖底有四五只小老鼠在来回奔窜一般。
展非烟运力抖动银链,希望能够脱却天梧老人衣袖的羁绊,然而,天梧老人的衣袖已经他内力灌足,布帛虽柔软之物,也有千钧之力。展非烟手腕连翻,袖下银链的跳动格外剧烈,却始终抽不出那只大袖之外。展非烟双颊之上,渐渐出现了红晕,鼻尖上也渗出了细小的汗珠,显见他内力已经运到了七八成。而天梧老人则面色如恒,冷冷地说道:“展姑娘,快快离开李家庄如何?”
展非烟笑盈盈地道:“天梧前辈,我此来要做的事情还未做到,怎能离开?”
天梧老人冷冷地道:“你若再不见机,只怕离开也难了。”
展非烟“格格”一笑,只见她的身子在笑声之中陡地向后一退。她手中握着那股银链,而那股银链却又被天雾老人衣袖压住,一退一拖之下,只听得“哗啦”一声。那张紫檀木桌子的四条腿儿,竟一起折断。
而展非烟在桌腿方断之际,手腕向下一沉,“飕”地一声过处,手中的银链打横挥出,众人这才看清她那根银链约有四尺长短,链端有一只边缘十分锋锐的小轮,的确是见所未见的奇门兵刃。
她银链挥出,同时发出了一声吹啸/天梧老人面上神色微变,身子一欠,衣袖反卷而出,就在展非烟还未曾将银链收回之际,那只衣袖竟又将银链牢牢地卷住。展非烟呆了一呆,用力一拉,哪里拉得动分毫?而天梧老人一卷住了那条银链,手臂也向怀中缩了一缩,想将展非烟拉了过来。
他右袖一拉,左袖也已扬起,准备一把将展非烟拉了过来,便立即再扬左袖将她裹住抖出,那么展非烟的胆子再大,也不敢继续胡缠,而且衣袖卷人也绝不会使她受伤。便不致和展非烟的师长结下大仇。
天梧老人的打算,本就不错,可是当他右臂向怀中一带之际,展非烟的身子竟然凝立不动,并未给他带向怀中。天梧老人心头一凛,他虽看出这个少女武功造诣极高,却始终未曾将她放在心上。及至一拉不动,才吃了一惊,连忙真气运转,把内力陡地加强。
这一次,他加强了内力,不料展非烟却完全不加抵抗,天梧老人这一下用的力道极大,未曾料到对方突然撤了抗力,所用的力变得一下子没有了着落。眼看展非烟的身子飞扑而来,他百忙中抖地向后仰,所坐的那张椅子首先噼噼啪啪的碎成片片。天梧老人知道自己若是跌倒在地,那实是丢了大脸,所以顾不得再以左袖去卷展非烟。左手一掌,向地下虚拍而出,掌力击在地面之上,硬生生地把他悬空的身子撑住。
然而展非烟身法如风,恰好就在这时,在天梧老人的头顶掠过,掠过之际,手中的银链在他的头顶之上轻轻拖过,竟将天梧老人的白发带了一绺下来。天梧老人身子刚刚站直,展非烟已轻轻巧巧逸出丈许,回身行了一礼,道:“承让,承让”。
天梧老人看到展非烟手中的那一绺白发,不由得呆若木鸡。他自然知道,自己数十年功力,展非烟年纪轻轻,真要比拼功力,自己稳可取胜。如今自己一时不察,却被她占了上风,以天梧老人的身份地位而论,自然不好意思再打下去。他呆了半晌,长叹了一声,衣袖一拂,身形闪动,一股清风过处,高大庄严的身子便已出了大厅。转瞬不见。
天梧老人一走,大厅中各人不禁面面相觑,展非烟笑嘻嘻地道:“天梧老人走了,紫金神龙和李庄主看样子也不准备和我动手。袁神剑,你伤势未愈,这单镖,看来我是劫定的了。”
韦君侠一声怒吼,道:“须放着我不死!”
展非烟“啊”地叫道:“我倒忘了还有韦小侠。失敬,韦小侠想必要以死护镖的了。”
韦君侠也不和她多说,“锵”的一声,金龙剑出鞘,连人带剑冲了过来,“飕”地一键,分心刺出。
展非烟向后微微一退,银链疾荡了起来。韦君侠那一件,还未曾使老,便觉得手腕之上陡地一紧,已被银链缠住,一股大力袭到,身子已被抖了起来,向大厅之外直飞了出去。袁见龙这一惊,九柄小剑,已电射而出。
展非烟并不迎敌,“格格”笑处,身子已向大厅之外疾退而出。袁见龙身形连晃,向前追去。展非烟身形陡凝,笑道:“别送,别送!”
她一面说,一面拱了拱手。袁见龙只觉得两股大力当胸撞到,身不由主,向后“腾腾”地退出了好几步。
展非烟的身子不断向后退出,恰好韦君侠向下跌来,她一伸手轻轻接个正着。韦君侠手臂一振,手中金龙剑用力向展飞烟头顶削下。展非烟一缩头,金龙剑恰在她的头顶掠过。若不是韦君侠立即收势,这一剑几乎将他自己的肩头削成重伤。
展非烟接住了韦君侠,娇声道:“袁镖头,你不必吃惊,我只不过有几句话要和他说。”
袁见龙呆住了,做声不得,眼见连天梧老人都被她用小巧功夫气得不辞而别,自己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展非烟把韦君侠带走。
韦君侠不断地挣扎,但是展非烟一手托住了他的腰际,将他高高举起,竟是无从借力。他心中恨极,大声道:“你要将我怎样?”
展飞燕道:“你放心,我只要问你几句话。”
韦君侠道:“那你放我下来。”
展非烟道:“好。”
韦军侠倒想不到,她说放就放,突然之际,身子已站在地上,一时倒有不知所措之感,呆了一呆,道:“你想说什么?”
展非烟笑了一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
韦军下不禁怒火上冲,他知道展非烟说的是实话,她其实并没有什么话要向自己说,她大闹李家庄也不为了什么,只为了要将自己带出来,好再受她的气,使她心中高兴。他当然不会想到,不但李家庄庄主因之痛心之极,杨发因而受伤,天梧老人只怕再也不会在江湖上走动,这一切全是因为她一个无聊的念头而造成。
韦君侠转过头去,道:“既然没有事,你又将我带到这里作甚?”
展非烟道:“真说没有事呢,好像又有点事。”
韦君侠听了啼笑皆非。展非烟又道:“喂。劳叔叔临死之际,托你找一个人,你难道不想找吗?”
韦君侠道:“他没有说出要我找什么人。我怎么去找?”
展非烟道:“这几个高手在古堡聚会,又有两个高手遇了害,还有一个和劳大侠十分相似的人在作怪,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韦君侠没好气,道:“觉得奇怪又怎样?”
展非烟一笑,道:“我倒知道劳大侠托你找的是什么人?”
韦君侠道:“什么人?”
展非烟道:“他临死前指着那墙角上的画像。当然是要你去找画像上的那个人。”
韦君侠大声道:“那人是我。”
展非烟一声冷笑,道:“你给范青斋范大侠画过像吗?”
韦君侠听得这一问,心中不禁发呆,的确,他从来也未曾给范青斋画过像,他也未曾见过范青斋,然而在古堡之中,竟有他的画像,题明是范青斋画的,这不是奇怪透顶的事吗? hi_001-1_副本.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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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zyl0116012 于 2025-4-24 21:58 编辑

永不还手

韦君侠想了半晌,心中乱成一团。展非烟又道:“画上那人自然不是你,却必定和你有十分密切的关系,说不定是你的哥哥。”
韦君侠道:“胡说。”
展非烟道:“那或者是你的父亲。”
韦君侠更怒,道:“你别再胡言乱说,我父亲是什么样子,难道我认不出来?”
展非烟突然格格笑了起来,道:“或者你妈是改嫁的,你是拖油瓶,自己却不——”
展非烟的话尚未讲完,韦君侠已忍耐不住,怪叫一声,金龙剑陡地横抢而出!展非烟“格格”怪笑,腰肢扭动,脚步不移,巧妙无比地将那一剑避了过去。韦君侠情知打不过她,收住剑势,转身就走。
他才走出两步,便听得展非烟叫道:“喂,你站住。”
韦君侠并不理她,只听展非烟又道:“算我刚才全是胡说,给你赔礼如何?”
韦君侠仍是一声不出地向前疾奔,可是展非烟的声音却始终在他身后三四尺处传来,道:“喂,你这个人怎么了?难道不想找范青斋去问个究竟么?”
韦君侠知道自己打既打她不过,说又说她不过,想要摆脱她,也是办不到,所以仍然是一声不出,转眼之间,便已来到了一个岔路口,韦君侠向左便转,展非烟在他身后叫道:“错了,上鄂南范青寨家去,应该向右转才是。”
韦君侠忍无可忍,大声道:“谁上范家去?”
展非烟笑道:“当然是你了!”
韦君侠还未来得及回答,“飕”地一声,一股劲风已经向他肩头袭到。韦君侠身子一闪,未能避过,只觉得肩头一紧,身子已被展非烟提起,向外抛了出去。这一袍,恰好将韦君侠抛到了右边路上,同时听得展非烟喝道:“走啊!”
韦君侠心中怒极,直挺挺地站着不动。展非烟在他身后道:“你不走,我可要赶你走了。”
韦君侠心中正在暗忖:“我就是你不走,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赶我走!”
他正在想着,“砰”地一声,屁股上已被展非烟重重地踢了一脚,双腿腿弯处的“委中穴”,忽然一麻,不由自主地向前跑了出去。由于那一脚的力道甚大,直跑了二三十步,才能停了下来。刚一停下,第二脚又踢到,韦君侠要硬生生停住身子,可是由于“委中穴”也同时受力,仍是撒腿向前奔去。
展非烟笑声清脆,道:“你自己想想,如果到了大道之上,岂不要被人所笑?还是乖乖自己走吧,我也是为了你好。”
韦君侠听了,心中不禁一阵发凉。的确,此际没有人,自己吃这样大亏,多少还可以遮羞,如果到了大道之上……一想及此,额上汗珠,不由得涔涔而下……
展非烟在他身后,一脚跟着一脚地踢来,在小半个时辰之内,竟然将他踢出了三、五里远。韦君侠奔得气喘如牛,急怒交加,用了方法想摆脱展非烟,却是全然无用。他在这一段时间内也不知反手会处了多少剑,反手拍出了多少掌,却一点用处也没有,眼看前面已是官道,又气又急,不由怪叫起来。展非烟却还在冷言冷语地取笑。韦君侠心头的怒火越来越甚,金龙剑和手掌向后挥之不已,突然,他左手一掌挥出,竟然抓到了什么东西。
韦君侠虽然急怒交加,究竟是家传武功也有相当造诣,手中一抓到了东西,立即觉出那是一个人的手腕,他五指陡地束紧,转过身来,果然看到自己抓住了展非烟的脉门。
韦君侠在那一瞬间,心中的高兴实在是难以形容,也不顾得什么剑招掌法,大喝一声,抡起金龙剑,向着展非烟劈面剁了下去。韦君侠这一剑,用足了生平之力,恨不得一剑将展非烟剁成两半。金龙剑荡起了一股剑虹疾压而下,只见展非烟微仰着脸,星眸微闭,鼻孔翕张。夕阳映照之下,娇嫩的双颊蒙上了一层淡红色的光辉,韦君侠若不是看这一眼。他心中的怒火恨不得将展非烟剁成肉泥,然而一看之下。那一剑却再也剁不下去了。他手腕甚大,又是陡然收势,用的力大过了头,金龙剑竟“砰”地一声撞在自己的额上。尚幸他在收剑之时,手腕转了一转,要不然,这一剑准得将自己的头颅劈开!虽然如此,剑脊撞在额上,也出现了一重血印。
展非烟这时才睁开眼来,定定地望着韦君侠,韦君侠惊魂甫定,也怔怔地望着展非烟。两人对望了好一会,展非烟才展颜一笑,道:“多谢你不杀我。”韦君侠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展非烟的手腕,道:“你何必捉弄我?你明知我的武功差,杀不了你的。”
展非烟忙道:“不!不!刚才你那一剑如果劈下来,我真的没命了!”
韦君侠想起刚才的情景来,不禁代她出了一身冷汗,道:“你……你为何要冒这个险?”
展非烟道:“我知道你不会忍心杀死我的。你自己想想,究竟是为了什么?”
韦君侠呆了一呆,他在怒火冲天的情形下,为什么会突然收剑,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他只是道:“展姑娘,你也已捉弄得够了,我要回李家庄去了,请你放行!”
展非烟秀眉微蹙,道:“我却要你上范青斋那里去。”
韦君侠怒意又升,道:“我该到什么地方去,难道自己还不知道么?“
展非烟低下头去,玩弄了一会衣角,道:“其实,我是为了你好。”
韦君侠大声道:“你若是为了我好,最好离得我远些!”
韦君侠的话才一出口,便听得一阵蹄声,一个身形长得出奇的人,倒骑着一匹驴子,旋风也似地奔了过来,到近前,那人陡地一俯身,几乎凑到了韦君侠的面前,“哈”地一声,道:“原来又是你这小子,和你老头子一样,专欺侮女人,哈?”
那人就是韦君侠曾经遇到过一次的小头长身怪人,韦君侠也知道他就是发出无头信邀请几大高手在那古堡中会面的人。
这时,那人突然赶到,忽然无头无脑说了这样几句话,实是令得韦君侠莫名所以。那人一说完,便缩回了身子。
韦君侠道:“阁下何以胡言乱语,辱及家父?”
那人一听,身子又俯了过来,这一次,他的鼻尖几乎碰到了韦君侠的鼻尖,又是大声“哈”地一笑,道:“你阿爹是什么东西?我用再肮脏的话骂他,也是应该。你若不负,又待怎么样?”
韦君侠遇到了不讲理的展非烟,已使他一筹莫展。如今又遇到了一个不讲理的怪人,事关自己父亲的声名,明知对方不好惹,也不能就此干休。他伸手想那人鼻尖一指道:“阁下讲话,最好想过在讲。”
那人怪笑道:“哈!笑话奇谈,你这臭小子,居然和我装假正经。你父亲有什么好处,你倒向我说说。”
韦君侠道:“家父侠名远播,谁人不知?”
那人道:“错了一个字,是臭名远播。”
韦君侠怒道:“胡说,你敢这样侮辱金龙剑客韦钜天?”
那人一呆,“啊”地一声,道:“原来你妈改嫁了,你是拖油瓶!”
韦君侠一听,不禁气得七窍生烟,他心想,原来那人竟是和展非烟一路的,自己又被人做弄了。
他一面想,一面转头向展非烟看去。却见展非烟背向着自己,面向着一株大树站着,一动不动。韦君侠心中大是奇怪,心忖:展非烟最是好生是非,何以此际竟然如此文静?那人见韦君侠不出声,又道:“哈,你爹一生只是夺别人的女人,何以他自己的老婆也会被人抢了去?你倒说说看!”
韦君侠在那人辱及父亲之际,已经忍不住要出手了,这时那人又辱及母亲,实是忍无可忍,大喝一声,一巴掌便待向那人掴去。可是,他那一掌刚待扬起,小臂上“尺泽穴”便陡地一麻,手臂便再也扬不起来。他在穴道发麻之际,像是听得极其轻微的“嗤”地一声响,自展非烟站立处传了过来,显然是她发暗器打中了韦君侠的穴道,不让他发掌打人。
那怪人看来也只是取消韦君侠,并不想纠缠下去,话一讲完之后,哈哈大笑,驴蹄得得有声,已经离去,转眼便走出了老远,却远听得他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小子,别亏待了那女娃儿。若论克绍箕篓,你实是无出其右了。”
韦君侠想要回骂几句,那人早已走得远了,他一口气没处出,“哼”地一声,道:“疯子!”展非烟直到此际才出声,道:“他走了么?”她这一问,语言中竟大有恐惧之意。
韦君侠一呆之下,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道:“原来也有人能叫你害怕!”他受尽了展非烟的气,如今展非烟居然对那人也感到害怕,他心中如何不高兴?展非烟转过身来,吐了吐舌头,道:“不怕才假,刚才我救了你一命,你可知道?”
韦君侠冷笑道:“胡说。”
展非烟怪叫起来,道:“当真是好人难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畜牲好渡人难渡了。”
韦君侠见她一叫便是一大串,忙道:“好了,好了,你什么地方救过我?”
展非烟道:“你刚才伸手,想打那人是不是?哼,要不是我闭住了你的穴道,使你下不得手,你已经一掌打中他了。”
韦君侠怒道:“我正要一掌打中他。”
展非烟一笑,道:“这个人出了名的遇打不还手,但是你若一掌打中了他,他体内‘三阳真气’反震出来,你便一命归天了。”
韦君侠一听得“三阳真气”四字,不由得面上变色,舌头打结,呆了好一会,才道:“三阳……真气?”
展非烟道:“是了。”
韦君侠的声音仍不免发颤,道:“那么,你说刚才倒骑驴子的那人,就是正邪各派之外的第一高手南海墨云岛岛主管三阳?”
展非烟连连点头,道:“就是他,他外号就叫‘永不还手’,因为他根本不必还手!”
韦君侠呆了半晌,心忖:如果那人真是墨云岛岛主管三阳,那么展非烟刚才真的可以说救了自己的性命。他望了望展非烟,想要谢她几句,但想起一路所受的气。感谢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只是呆呆地望着展非烟。
展非烟笑道:“怎么,吓呆了吗?”
韦君侠忙道:“当然不,只是我知道,写无头信邀约那几个高手在古堡中聚会的就是此人。”
展非烟一听,直跳了起来,道:“当真?”
韦君侠道:“谁骗你?”
展非烟又是“哇”一声叫,道:“那太好了,咱们快走!”
一跃向前,一把拉住了韦君侠的手臂,向前便跑。
韦君侠急道:“喂,哪里去?”
展非烟道:“不用问!去到你就知道了,包管有你的好处!”
韦君侠道:“谁要你的什么好处?快放手!”
展非烟却充耳不闻,只是拉着他向前疾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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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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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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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孤鶴 发表于 2025-4-24 18:26
不知道这些照片能不能帮你补缺:https://bbs.gulongbbs.com/forum.php?mod=redirect&goto=findpost&ptid=1 ...

感谢您的回复和分享。5张图片对应的五章节:顺序为:开篇:古堡中的约会——(连续)背后有人——(不连续,疑似少了2章)失手刺死少女——(不连续,疑似少了1章)铁铸小马——(连续)拱手劫镖——(不连续,疑似少了1章)南洋商报连载

中间缺少了几篇,即可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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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前天 07:0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Swordman790106 于 2025-4-25 07:07 编辑

东南亚周刊缺哪几章,我可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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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前天 10:17 | 显示全部楼层
Swordman790106 发表于 2025-4-25 07:06
东南亚周刊缺哪几章,我可以补,

非常感谢相助!
《东南亚周刊》连载部分如下:
第一章:古堡中的约会
第二章:背后有人
《背后有人》至《失手刺死少女》之间,疑似少了2章
失手刺死少女
《失手刺死少女》至《铁铸小马》之间,疑似少了1章
铁铸小马
拱手劫镖
《铁铸小马》至《大闹李家庄》之间,疑似少了1章

南洋商报连载

大闹李家庄——往后到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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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前天 17:0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zyl0116012 于 2025-4-25 17:10 编辑

幽谷佳人

韦君侠的武功远不如展非烟,既被她抓住了手臂,除了跟着她向前飞奔之外,实在是一点法子也没有,转眼已奔出了七八里,忽听得前面山谷中传来了一阵鸟鸣之声。展非烟听了十分高兴,嘬唇作声应和,此起彼落,连绵不断。韦君侠大是不耐,叫道:“放开我,你放不放开我呀?”展非烟一声不出,脚下丝毫不缓,将韦君侠直拖进了谷中。
刚进山谷,便听得一个妇人低沉悦耳的声音,道:“三丫头,人家叫你放开,你为什么不放手?”
展非烟应道:“一放手他就跑了啦。”
那妇人语音带笑,道:“三丫头,他是谁?”
展非烟叫道:“还说呢,当然就是你说的那个人了。”
那妇人一声,像是吃了老大的一惊,道:“丫头,我叫你去请人家,你怎么将人家强拖了来?”
展非烟“格格”娇笑道:“我请不动,自然只好强拖来了。”
展非烟和那妇人的对答令韦君侠啼笑皆非,照他们的说法,展非烟乃是奉了那妇人之命来找自己的麻烦,自己本来以为是运气不好才遇上这个美丽的女煞星。如今看来,显然是完全料错了。说话之间,展非烟早将韦君侠拖进了山谷,这时手臂一挥,将他挥了开去,韦君侠身不由己的冲出了好几步。眼看要撞在一棵大树之上,忽然前面袭来一股阴柔之力。那股力道迅即将他全身托住,这才停止了他向前跌出之势。
韦君侠缓了一口气,定眼向前看去,发现自己站在一个中年妇人的面前。那中年妇人貌相十分平常,普通的很,却生成一种十分和蔼可亲的眼神。使人一见之下,心中便感到十分舒服,即使是第一次见面,也觉得可以与之倾诉衷曲。韦君侠心中本来充满了敌意,可是一望之下,也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道:“是你找我吗?”
那中年妇人点了点头,道:“不错,我要找的大概就是你了。”
韦君侠听了,心忖:这是什么话?
展非烟以一阵风也似的奔了过来,道:“妈,你说我办事办的怎样?“
那中年妇人伸手在展非烟的头发上轻轻的抚摸着,道:“当然不好,我是叫你将人请了来,你却将人硬拖了来,还说呢。”
展非烟抿嘴一笑,道:“妈。你不知道,有一段路我简直是——”
展非烟讲到这里,韦君侠面上已红了起来,叫道:“展姑娘!”
他知道展非烟是要说她踢着他前进的那件事,是以才加以喝阻,不让她讲将出来,不让她说将出来。展非烟陡地收口,却抿嘴一笑,道:“你可得小心些,若是有什么对不起我之处,我一定将这件事到处宣扬,叫你难以见人。”
韦君侠听了只有苦笑。
那中年妇人向展非烟瞪了一眼,道:“把给你的东西还我。”
展非烟答应了一声,自怀中取出了一副尺许见方的白绢,递过那中年妇人。那中年妇人接在手中,徐徐展了开来。韦君侠向那副白绢看去,又不禁一呆,只见白绢上用朱砂画着一个人像。那人穿着一袭长袍,手中持着一柄折扇,神态十分飘逸,面部线条画的更是简单,但韦君侠只一瞥之下,便认出画中人正是自己。
那中年妇人向画上看了一眼,又向韦君侠看了一眼。一扬手,将白绢收入了袖中,发出一声长叹。韦君侠待要动问那中年妇人已然问道:“令尊可好?”
韦君侠见人家问及了他的父亲,总不能不答,忙道:“他老人家倒还清简。”
中年妇人语音低回道:“老人家,老人家,我想他实际上一定还不很老,是不是?”
韦君侠奇道:“尊驾与家父可曾相识?”
中年妇人并不回答,又问道:“令堂是谁,可能见告?”
韦君侠道:“家母是豫南唐家堡堡主之女。”
中年妇人点了点头,道:“原来是素手仙子唐婉玉,原也只有她才配得上你父亲。”她在说两句话之时,语音十分凄婉。
韦君侠心中更奇,看这情形,她似乎和自己的父母尽皆相视。那么,何以父母都未曾向自己讲起过这样一个人呢?展非烟是她的女儿,武功已如此之高,她自然更是非同小可。照理来说,父母对于这样一位高手绝无不提之理。
那中年妇人双眉紧蹙,似乎怀了重重心事。展非烟伸手在韦君侠的肩头上一拍,道:“你看,你使我母亲生气了。”
韦君侠忙道:“我……”
那中年妇人却道:“三丫头,你别来多事,此事与他无关,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
展非烟道:“妈,谁曾欺负过你,我替你出气。”
韦君侠立即道:“展姑娘,我相信世上没有人与令堂有什么深仇大恨。”
展非烟自然听得出韦君侠语中之意,他双手叉腰道:“怎么啦?我就凶的那么害人吗?”
韦君侠连连摇手道:“不不,你一点也不凶。”
展非烟“哼”的一声道:“算你聪明。”
中年妇人叹了一口气,道:“三丫头,你走开些,我和靳公子有几句话要说。”
展非烟一嘟嘴,老大不愿意的向外走了开去。韦君侠听得中年妇人要和靳公子说说。心想自己也不愿在一旁窃听,连忙向后退去。可是他才一动步,中年妇人已道:“靳公子,我有话和你说,你别走。”
韦君侠一呆,心想:靳公子原来是自己,这未免太奇了。忙道:“前辈一定弄错了,我姓韦,并不是姓靳。”
当他讲出这句话之际,心中松了老大一口气。因为那中年妇人认错了人,展非烟自然也不会再来找他的麻烦了。
怎知那中年妇人却道:“姓靳也好,姓韦也好,总之我是不会认错人的。我与令尊相视之际,你只怕还未曾出世呢,时间过得真快。”
韦君侠心中暗觉好笑,心忖:世上哪有这么多颠倒之人,认错了人,竟还说人家姓什么都好。他呆了一呆,道:“前辈若是没有什么吩咐,我要告辞了。那中年妇人忙道,我当然还有话要说,我命三丫头在李家庄把你请来,就是为了有事相托。”
韦君侠心思十分灵敏,他一听到中年妇人这样说法,已知一定是展非烟和她母亲说起自己相遇的经过,中年妇人便觉得自己和她要找的那人相似,所以才又命女儿将自己找来的。却不料展非烟在李家庄大显神通,竟是金雕李寿元苦心经营的李家庄,毁在她的手中。
韦君侠苦笑了一下,道:“展姑娘请人的法子也太特别了。”
中年妇人道:“怎么啦?她又闯祸了吗?这丫头!”
韦君侠道:“岂但闯祸?他使几个武林一流高手从此难以见人了。”
中年妇人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闯祸,而是积德了。任何再高的高手,若是在武林中挣扎下去,总有惨遭横死的一天,若能急流勇退,倒能安度余年。”
韦君侠呆了半晌,难以回答。因为那中年妇人的话虽说像是在强为展非烟辩护,但是仔细咀嚼一下,却又觉得大有道理。那中年妇人身形灵巧,行云流水般向外走去。道:“你跟我来,我有些东西要给你。”
韦君侠忙道:“我与前辈初次见面,怎能受前辈馈赠?”
中年妇人道:“我不是给你,不过是托你带几件东西给令尊罢了。”
韦君侠一想:觉得更是不妥,这中年妇人以为自己姓靳,根本是认错了,他的武功如此之高。要把自己带给姓靳的东西,自然也十分珍贵。如今虽说是她心甘情愿交在自己手中,等到她发觉交错了人时,岂不是变成自己在骗她了?
所以他连连摇手道:“前辈,我已说过你认错了人,我不姓靳,姓韦。“
中年妇人面带微笑道:“我已经说过了,不论是姓靳姓韦都不要紧的。“
韦君侠急道:“怎么不要紧?姓不同,便不是同一个人了,难道前辈连这一点都不明白吗?”
那中年妇人始终带着笑容道:“我有什么不明白,反正我心里明白你是什么人的儿子,这就够了。令尊交友广阔,说不定他是得罪了什么人,便改名换姓的。”
韦君侠心中有气,道:“家父乃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那中年妇人不等韦君侠讲完,便摇手阻止道:“你别多说了,你父亲的确得罪过许多人。”
她讲到此处,略顿了一顿,面色十分怅惘,叹了一口气,续道:“但是,不论他得罪了多少人,对多少人做下了无情无义的事,却有一点他自己永远不明白的。”
韦君侠越听越好笑,几乎笑出声来,因为他父亲金龙剑客韦钜夫侠名远播,嫉恶如仇,武林之中谁不闻名?当然,他一生之中也得罪了不少人,黑道中人,邪派中的凶徒,莫不将他恨之切骨,但韦钜夫难道会因此改名换姓吗?
他强行忍住,总算没有笑出声来,顺口问道:“他不明白什么?”
那中年妇人又长叹一声,道:“他不明白,受他骗的人虽多,却不会有人恨恨他的。被他骗的人,只会永远怀念着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希望能有再和他一起的一天。明知这是绝望的,是明知自己已经被他如败侣一般的抛弃了,但是人不会怨他,恨他。因为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虽短,却已将一个人一生的快乐缩在这短短的岁月中了。”
韦君侠听的发呆,心想她所说的那个姓靳的人不知道是什么人,照她的话听来,她自己似乎也是被骗者之一。那么这姓靳的人究竟又有什么好处?竟会使她觉得和他在一起是人生最快乐的事呢。
韦君侠略想了一想,便不再想下去。一则他无法决断那姓靳的是一个世上最可爱的人,还是一个最可怕的人;二则事情和他可以说绝无关系,因为他知道那姓靳的绝不是他的父亲。
他父亲为人极是严肃,与朋友交更是一丝不苟,他律己严,对人也严,一听到朋友做了什么不正当的事,即使是一些小疵,也立即割袍绝交,绝不留情。所以。韦钜夫真正的朋友很少,和那中年妇人口中所述的那人截然不同。
韦君侠十分委婉的道,前辈,我看确是你弄错了。中年妇人固执地道,我不会弄错的,你且跟我来再说。韦君侠无可奈何,道,好前辈既然一定认为家父是你要找的人。那么我便将东西存在家父处,前辈什么时候发觉弄错了,什么时候便来取回去就是。那中年妇人凄然一笑,道:“我会弄错吗?”她一面自问,一面摇着头,显然对自己十分自信。
韦君侠见那中年妇人说不通,便只得跟在他的后面,走进了一个山洞。刚进去时,洞中十分黑暗,可是只转了一个弯便亮了起来,原来洞顶上有一道裂缝。阳光便自洞顶透入那山洞,石质洁白,纤尘不染,是一间十分雅洁的天然石室。石室中已有一个女子坐着,一见两人走近,便站了起来,形态十分拘谨。
韦君侠向那女子看去,只见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女,容貌和中年妇女十分相似,绝称不上美丽两字,但是你一见到她,便有如沐春风之感,觉得十分可亲。这时那少女正低着头,面上微微发红,显是因为面对生人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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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前天 17:11 | 显示全部楼层
玉盒与铁马

中年妇人一进石室,便道:“二丫头,你将那只玉盒拿来。”
那少女低声答应,向内走去,始终不曾向韦君侠望上一眼。那少女出声嘶哑,韦君侠认出正是在古堡之外将展非烟叫走的那个女子的声音。中年妇人称之为二丫头,那自然是展非烟的二姐了。
韦君侠心中暗忖:那少女和展非烟竟会是两姐妹,这确是令人难以相信之事。展非烟张牙舞爪,玲珑剔透,强凶霸道,就像玫瑰花儿,又是可爱又是可怕。但他的姐姐却是这样柔顺,这样楚楚可怜,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韦君侠一面想,一面忍不住向那少女多看了几眼,那少女虽然自始至终未曾看上韦君侠一眼,却像知道韦君侠正在不断的打量他,连耳根也红了起来,匆匆的从一扇门中走了进去。
那中年妇人转过身来,在韦君侠肩头上轻轻一拍,道:“靳公子,你望着他的背影作甚?”
韦君侠陡然一怔,不由得脸泛红晕,忙道:“我……我……我……”
中年妇人一笑,道:“你怎么呀?如何不说话了?”
韦君侠更是发窘,道:“我是在想,非烟姑娘和她的姐姐两人性格大是不同。”
中年妇人去忽悠一笑,笑的十分神秘,道:“那么你喜欢哪一个啊?”
韦君侠惶恐之极,忙道:“前辈,这,这从何说起?”
那中年妇人呆了一呆,道:“如此看来,你和令尊也是大不相同。”
韦君侠听了,心中又不禁苦笑。因为听那中年妇人所讲的话,几乎一提到自己的父亲,便认为自己的父亲是天下第一情种。难道严肃的不苟言笑的父亲当年真的是一个风流人物吗?
那中年妇人坐了下来,道:“你回去之后,你父亲或许会向你问起我来,那你便告诉他,我离开了之后嫁了人,丈夫早死了,生了三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出嫁了,嫁的是秦岭三邪之手,天崩地裂孔空震——」
中年妇人一讲到这里,韦君侠的面上陡得变色,失声道:“孔空震?”
中年妇人道:“是啊,他的名声不太好,人也凶了些,是不是?但是他对我大女儿倒是一片真心。”
韦君侠心头怦怦乱跳。那中年妇人说,孔空震声名不太好,人也凶了些,那自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缘故。秦岭三邪在武林中的名声之坏,只怕很难再有什么邪派中人比得上,而三邪之首,天崩地裂孔空震,更是穷凶极恶之人。
韦君侠一听到他的名字便大吃一惊,还不光是因为孔空震的名声骇人,而是秦岭离他家不算太远,他父亲曾和秦岭三邪有过不少次冲突,谁也未曾占到谁的便宜。而就在半年之前,秦岭三邪还曾前来骚扰过一次,临走之时,扬言一定要将金龙剑客逐出陇西。
而如今,韦君侠却和强敌的亲戚在一起,他心中不禁暗自庆幸。幸而自己未曾讲出金龙剑客韦钜夫的名字来。他心中越想越是吃惊,面上也不禁一阵阵青白不定。中年妇人望着他,奇道:“咦,何以你听到了孔空震的名字之后,神色便如此不安?”
韦君侠慌忙道:“没……没有什么。”
那中年妇人还想再问什么时,那少女已经隐隐走出,手中捧着一只扁平的玉盒,那玉盒的玉质十分晶莹,看来像是半透明一样。中年妇人将盒子。接了过来,叹了一口气,交到了韦君侠的手中,道:“你在途中绝不可打开来看就是。”
中年妇人站了起来,道:“二丫头,你送靳公子一程。”
韦君侠连忙摇手道:“不必了,我自己会走的。”
他对那少女本来颇有好感,可是如今既知他的姐夫便是秦岭三邪之首,天崩地裂孔空震。他如何还敢招惹?是以连忙拒绝。那少女轻轻叹,幽幽地道:“妈,靳公子说他自己会走,叫我不必送了。”
韦君侠听出她的语意之中充满了委屈之意,他心中有些不好意思,忙道:“展姑娘别怪我无礼,我本意是不敢劳动姑娘御驾。”
那少女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向韦君侠望了一眼。但也只是望了一眼,眨了一眨,便立即又低下头去。在她一眨眼之间,韦君侠和他四目交投,他不禁抖的一呆。
那一双眼睛的神色是如此纯良,像是她早已过惯了逆来顺受的日子一样,使人对她同情之念油然而生,使人对于这样一位少女实是不忍再拒绝她的好意,致使他心中感到难堪。韦君侠连忙改口道:“若是展姑娘一定要送我……只有恭领盛情了。”
那少女不再说什么,只是道:“靳公子请。”
韦君侠拿起了玉盒,向洞外走去,那中年妇人并没有跟出来,韦君侠只觉得那少女跟在自己的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山洞。走不几步,忽然听得附近一阵一株树上,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的一声老鸦叫,韦君侠怔了一怔,一条人影已从树上飞身而下,悄生生的站在韦君侠的面前,正是那调皮透顶的展非烟。
韦君侠心中暗暗叫苦,只听得展非烟道:“二姐,你做什么?”
那少女道:“妈叫我送他一程。”
展非烟连忙道:“你回去吧,让我来送他好了。”
那少女低声应道:“好。”
韦君侠连忙转身,那少女已经转身走了开去。他想开口叫她,可是又觉得不该如此冒失。他呆立着不动,展非烟却已经转到了他的身前,遮断了他的视线。
展非烟一来到了韦君侠的身前,便道:“我妈找你,到底为了什么事?”
韦君侠道:“她要我将一只玉盒交给家父。”
他仿佛看到那少女在走出几步之后,回过头来向他微笑了一下,韦君侠连忙一侧头也报以一笑。可是展非烟却已伸手,将韦君侠手中的玉盒抢了过去,道:“玉盒就是这一只吗?盒中放的是什么东西,让我看看。”
韦君侠忙道:“不可,令堂吩咐叫我不可在途中打开来看。”
展非烟道:“他只说你不可以看,并没有说,我也不可以看。在我看的时候,你走过来,不要偷看就是了。”
韦君侠早知展非烟无理可喻,自己多说也是无用,反正那是她母亲的东西,就让她看上一看,想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便赌气转过了身子。
展非烟“格格”笑着,啪的一声,已将玉盒打了开来,韦君侠只听得她发出了“咦”的一声,声调十分奇怪,忍不住转过头去一看,只见她双眼望着盒子,面上现出十分诧异的神色来,因为盒中有盒盖遮着,韦君侠却是看不出盒中有一些什么古怪的东西在,会令得展非烟感到如此诧异。
展非烟这时已抬起头来,“啪”的一声又将盒子关上,一扬手,玉盒已平平飞了过来。韦君侠一伸手,将玉盒接住,一句话几乎要问出口。他想问:盒中究竟放的是什么?却始终忍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话一出口,一定会被展非烟取笑的。他转过身便走,可是展非烟却在他身后叫道:“喂,鄂南范青斋家还去不去?”
韦君侠道:“不去,不去。”
他低首疾行,然而娇笑声不断自他身后传来,韦君侠实是忍无可忍,站定了身子道:“你若是再跟在我的身后,我只好向令堂去说,难以将玉盒带到了。”
展非烟“啊呀呀”地叫了起来,道:“你见了鬼吗?这条大路莫非只有你一个人走得,我走不得吗?”
韦君侠道:“你若是赶路,我可以停下来,由你走去,你为何又不走了?”
展非烟笑道:“你这话更不通了,这条大路难道只有你能歇脚,我便不能吗?”
韦君侠暗叹了一口气,心想这样下去不知何时是了,他只得再继续向前走。不一会儿,便到了一个小镇之上。
韦君侠本来想先到李家庄和师叔会面再做打算,可是如今却先要设法摆脱展非烟的纠缠。她在大街上走着,在经过一间客店的时候,心中陡生一计,走进了客店,道:“掌柜的,有空房没有?”
他话才一出口,便听得身后又传来了展非烟的声音,讲的话和他一模一样,道:“掌柜的,有空房没有?”
掌柜的笑嘻嘻地迎了出来,领着韦君侠到了一间陈设简陋的客房之中。韦君侠这才算松了一口气,他心想:展非烟总不好意思闯进来吧?然而他念头一转,展非烟这样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他若是要硬闯进来,自己也是无可奈何。
韦君侠心中又惴惴不安起来,可是过了半个时辰。半个来时辰,却又未见有什么动静。韦君侠在床上躺了下来,望着窗外,只盼天色快黑,好让他悄然摆脱展非烟。可是这一天好像天黑的特别慢,好不容易盼到太阳下了山,可是天色仍是十分明亮,在房中来回乱走,走了片刻,突然听到隔壁房中传来“铮“的一声响。
韦君侠吃了一惊,心忖:那一定是展非烟了,她既在自己临室,到了半夜,自己还可能走的脱吗?他站定了身子,只听得那“铮铮“之声不断地传了过来,不禁好奇之念顿起,要看看展非烟究竟在做什么。
他看到墙上有着一道裂缝,便轻轻走到墙前,凑在裂缝之中向邻室看去,首先看到桌上贴着一盏油灯,一个又高又瘦的人伏在桌前,像是正在查看桌上所放着的什么东西。那人是个男子,自然不是展非烟了。韦君侠松了一口气,待要缩回头时,却见邻室那人的身子挪动了一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那人一坐下,韦君侠便已经可以看到那人小的出奇的头部。原来就是南海墨云岛岛主管三阳。
管三阳一坐下,韦君侠便看到了桌上所放的东西,乃是两匹铁铸的小马,那两匹小马大小可以握在掌中,姿态虽异,可是一望便知和他在雷大奎手中找到的那批,以及展非烟在天山神猴劳必喜身上找到的那批,都是同样的东西。管三阳坐下不久,又拿起其中的一批来,伸指轻弹,发出“铮铮”之声,并且翻来覆去地看着。韦君侠心中暗暗称奇,这两匹铁铸的小马,只不过铸的神态如生而已,又有什么值得这样翻来覆去细看的地方?
他看了片刻,回到床上躺了下来,躺了片刻,又一跃而起。他想到在左邻的是管三阳,那么在右邻的会不会是展非烟呢?
他伸手在墙上抚摸着,摸到了几道墙缝,凑眼看去,却是一片漆黑,才略略放心。好不容易等到三更时分,他才轻轻的推开了窗子,手在窗槛上一按,翻身跃了出去,一落地,身形一矮,伏在窗下。半晌不见动静,才一提真气,向前窜了出去,越过了一堆干草,越过矮矮的围墙,向前疾奔而去。他一口气奔出了三五里,才停奔而出,他一口气奔出了三五里,才停了下来。回头看去,并没有人跟来,不由心中一喜,可是他一口气还未吁出,左肩之上突然有一只手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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