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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汪佩琴、徐赋葆《清宫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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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内容提要

本书以通俗的语言,感人的情节,章回小说的传统形式,描写了清朝康熙帝驾崩后,四王子胤禛利用权臣隆科多、大将年年羹尧及岷山派掌门人吕祖良及其门徒,阴谋篡改遗诏,夺取皇位。雍正继位后,杀兄屠弟,并用“血滴子”杀人利器,排除异己,妄杀朝臣。微服去江南私访,强令吕祖良保驾,一路所见,土豪恶霸,横行乡里,贪官污吏,损公肥私,天灾人祸,民不聊生。雍正却假匡正义,掠美入宫,大兴文字狱,妄杀无辜。各路武林英雄为除暴君,一路追杀,吕祖良舍身保驾,力挫群英,与众英雄结下冤仇。
雍正回京后,怕知情人揭其篡位内情,便借故先后除掉隆科多及年羹尧等辅驾功臣,用毒计害死吕祖良及岷山派英雄三十七人。雍正的倒行逆施,激起群英义愤,丢弃门户之见,同仇敌忾。吕四娘大义凛然,三入禁官,铲除了暴君,表现了武林志士以大局为重,消除私怨,摈弃前嫌,团结对敌的崇高品德。故事情节紧张,曲折动人,人物个性鲜明,精彩场面纷呈,读来饶有兴味。
本书曾在1984年《新村》杂志连载,前十六回由徐赋葆同志执笔。后四回由汪佩琴同志执笔,得到读者好评。根据广大读者要求,对全书作了一些修改,并增加了四回,共二十回,作为《新村》通俗文艺丛书出版,使故事更加跌宕起伏,引人入胜。


目        录

第一回  古驿道四马追风  龙山镇夤夜拒盗
第二回  畅春园康熙晏驾  乾清宫胤祯篡位
第三回  养心殿君臣密谋  血滴子初显神威
第四回  西宁城千人送别  开封府三英不平
第五回  无名僧暗救胤禵  豁达人义释刺客
第六回  亲王府手足猜忌  金銮殿兄弟绝情
第七回  莽和尚单身闯宫  孤苦人四海飘零        
第八回  避追兵破庙巧遇  练双剑高墙击石
第九回  雍正帝微服南巡  吕祖良病卧客地
第十回  老英雄抱病护驾  小李保勇闯公堂
第十一回  惩恶霸假匡正义  掠美人真相大白        
第十二回  烟花巷雍正寻美  秦淮楼清荷骂君        
第十三回  济南城狭路相逢  巡抚府行刺报仇        
第十四回  秉大义张熙走险  设巧计钟琪弄奸        
第十五回  逛庙会龙蛇相斗  探牢房妇婢释君        
第十六回  文字狱千人罹难  运河边三英丧生        
第十七回  无道君降旨召弈  掌门人抢棋身亡        
第十八回  含冤屈负尸离京  报父仇深宫行刺        
第十九回  再闯宫格杀卢虎  两俱伤掌毙铁头
第二十回  调包计禁宫除暴  报冤仇祭父葬夫        

 楼主| 发表于 5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怅望祁连 于 2025-9-3 17:40 编辑

诗曰:
康熙晏驾起祸端,
争夺皇位自相残。
三入禁宫除暴君,
四娘英名天下传。


第一回  古驿道四马追风  龙山镇夤夜拒盗


  话说大清康熙六十一年深秋的一天,已是暮色西沉的时光,在一条通往京城的古驿道上,四顾杳无人烟,只有阵阵秋风吹动着两旁山林,发出窸窸的响声。突然,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从西面传来。驿道上四匹骏马象旋风般地卷来。马后扬起了一片尘土。为首的是一匹白马,马上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壮汉。尽管那白马疾奔如飞,汗流气喘,他还不时地用马鞭抽打着。后面那三匹马也同样急如流星般地紧紧跟随着。

  那四匹马急匆匆地转过几道山弯,渐渐地进入一条狭小的山路。那山路右边是密密的山林,左边是深不见底的深涧。由于道路险峻,那骑白马的中年壮汉才不得不放慢速度。后面三匹马也很快地紧追上来。

  “四爷的骑术可真高明。”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壮汉拍马赶了上来,和那中年人并辔缓行着。那青年壮汉长得腰圆膀粗,两道扫帚形的浓眉下,长着一双有神但显得狡黠的眼睛。厚厚的嘴唇下一张大嘴。虽不十分丑陋,但却透着严酷冷漠和无情。“卢虎,这前面还有多少路程可到龙山镇?”骑白马的中年人问那个叫卢虎的青年壮汉。卢虎赶紧回道:“不远了,离此还有七里多路。四爷,到龙山镇是不是要歇一会儿脚?”那中年人道:“就歇一会儿吧,不然人马都会累垮的。”卢虎道:“不知京城那边情况怎么样了?”那中华人微微沉吟片刻道:“有年大将军和隆科多在那里,我想还不至于有什么差错……”这位骑白马的中年人,正是当今皇上康熙的第四子——雍亲王胤祯。为了避人耳目,大家暂称他为“四爷”。这位四王子穿着一件青色缎子长袍,套着一件雪青镶金滚边马甲,长得额宽耳大,虽然年过四十,却身材结实,脸色红润,浓眉下一双眼睛,显得冷峻严酷,每当他射出那种冷冷的、秘不可测的目光时,常常使人不寒而栗。那张轮廓分明的嘴,也常常露出一种妄自尊大、不可一世的神气。这四王子自幼厌文喜武,爱好舞棍弄剑。皇宫生活使他感到厌烦,便出外拜师学艺,这几年来倒也学得了一身武功。又笼络结交了年羹尧、吕祖良等一批武林豪杰。经他极力在康熙面前推荐保举,那年羹尧倒也立了几次战功,现在官居大将军之职。年羹尧为了报答知遇之恩,又荐举了岷山派的掌门人吕祖良,作为胤祯的保镖。这胤祯虽无什么雄才大略,但对皇位却觊觎已久。他笼络武林豪杰、结交天下好汉,当然有他一番深意。现在,他急于赶回京城,只因隆科多、年羹尧派卢虎亲自送来急信,说当今皇上已身患重病,看来时日不多,要胤祯尽速赶回京城,以图大计。所以,胤祯心急如焚,一路上追风赶月,刚从川西赶到这里已经是人倦马乏了。

  “卢虎,你大师兄为什么不愿随我进京?”胤祯忽然想起那位吕祖良的得意高徒悟因和尚,此人平时对他极为冷淡。这次他要进京,这位悟因和尚竟然不遵师命,离开四川独自云游去了。这使他十分恼火。卢虎急忙回道:“大师兄他已出家为僧,经常云游在外,恐怕过不惯那京城生活。”胤祯不以为然道:“不见得吧!我想,他也许有贰心。”卢虎忙分辩道:“四爷这么抬举他,他决不敢不领这个情的。更何况四爷就是未来的当今皇上……”胤祯只是冷眼望了一下卢虎,微微地“哼”了一声,但他想到这皇位究竟落于谁手,还很难预料。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马身一夹往前奔驰起来。卢虎不由叫了一声:“四爷,前面路狭,您留点儿神!”说罢也拍马紧紧跟了上去。胤祯刚驱马绕过一个山弯,那路边的山林深处突然发出一声唿哨,那哨声冗长、尖厉,尤其在这寂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恐怖。

  胤祯和卢虎不由一怔,赶忙勒住了马缰。那一声唿哨还未消失,前面一个山头也传出了同样的一声唿哨。卢虎不由叫了一声:“不好,有溜子!”可是,这溜子是谁呢?在这一带凡闻岷山八杰的大名,不管哪路绿林好汉都得退避三舍,谁敢来捋一捋岷山派的虎须呢?卢虎正思忖间,忽然山上一声巨响,一块巨石从山坡上向他们滚来。卢虎大惊,慌忙叫道:“四爷,快撤!”胤祯一看要退已经来不及了。五龙飞刀邓育英和玉面观音路小风也催马紧跟在后面。这条只能并辔走两匹马的山道,就不能如平原上那样进退自如了。胤祯只得叫道:“快,下马!”四人一齐跳下马来。那胤祯在慌急中竟然被马镫一绊,跌在路边。那巨石带着风声径直向胤祯头上砸来,胤祯不由大惊失色。正在此刻,卢虎突然往前一蹿,挡在胤祯身前,等那巨石刚落近头顶,卢虎往下一蹲,伸出双手,运足内功,大喝一声,双掌用一个“横断巫山”之势向巨石劈去,只见那巨石“叭”地一声碎成两块,正砸在白马身上。白马惨叫一声,轰隆隆和巨石一起滚下了山崖,那隆隆巨响和白马的惨叫声在山谷里久久回荡。

  胤祯惊魂未定,卢虎拍了拍身上灰沙道:“四爷受惊了。”同时,他发现那山林里有人影一闪,不由高声骂道,“相好的,有种的出来!不要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不要脸的勾当。”话音未落,只听见一声大笑,路边跳出一个身着玄色紧身衣裤,身材瘦削的中年汉子来。那人笑道:“岷山派的铁砂掌果然名不虚传,在下领教过了。”卢虎道:“朋友,是哪路英雄?请报上万儿来。”那人道:“在下区区小辈,不象你们岷山八杰,受上恩宠,荣名加身。如果不是我认错的话,那位大概是胤祯四殿下吧?”胤祯道:“你既知是我,为何不拜?”那人嘿嘿一阵冷笑道:“未登大宝,却已经摆出皇帝的架子来了。哈哈……”胤祯大怒道:“何方草寇,竟敢如此放肆戏弄本王爷!”说着拔出腰中佩剑,上前使一个“仙人指路”,向那人刺去。那人见剑随人到,不慌不忙,轻轻往旁一跃,让过剑锋,伸手就往胤祯腋下“期门穴”点去。卢虎在旁惊叫道:“四爷留神,溜子点穴了。”胤祯一惊,忙向旁闪去。顺势又一个“玉龙探水”,向那人胸前刺去。那人初以为胤祯功底平常,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不料胤祯竟然身手灵活,出招迅捷。这一剑又来势迅猛,眼看即将刺到前胸,那人慌忙向旁一跃。那山路原本非常狭小,那人又猝不及防,一脚踏在崖边,随着山石粉碎,人也向山崖下滑去。大家不禁一声惊叫,只见那人虽已失去平衡,但心神不乱,身手矫健。人向下滑时,他赶快将脚踩在山崖边一块突出的山石上,轻轻一点,一个“鹞子翻身”,向上一提一跃,又稳稳地落在山路上。这一滑一提一跃,看得出此人轻功非凡,连胤祯也不由叫一声“好”。那人落地后,“哗啦”一声,从腰间拉出一条九节软鞭,用手一抖,宛如一条银龙向胤祯面门扫来。胤祯赶快使一个“西施焚香”势,用剑一挡,那软鞭竟然如蛇盘一般,将剑紧紧缠住。胤祯慌忙收剑。只见那人大喝一声:“起!”一个“无常抖索”,将鞭一抖,胤祯的剑脱手飞起,在空中转了一圈,便向崖下落去。那人见胤祯剑已离手,便趁势一鞭向胤祯腰部扫来,这一招叫“玉带围腰”,疾如流星。胤祯见剑被卷脱手,惊魂未定,那鞭又迅捷地扫来,不由慌了手脚,卢虎见状大叫一声:“四爷闪开!”慌忙将手中马鞭向软鞭迎去,只见两条软鞭缠在一起,那人忽然又大喝一声,卢虎只感到虎口一阵撕痛,定睛看时,那马鞭已被卷去大半截,手中只留下一段鞭杆。卢虎大吃一惊道:“来者莫非是独臂神龙孟力飞吗?”此时胤祯也发现此人左臂一袖空荡着,被卢虎一叫,才知此人正是威震关外辽东八怪之一的独臂神龙孟力飞。那人哈哈大笑道:“不敢当,正是在下,窜山王的眼力倒很不错。”卢虎道:“你们辽东八怪远在关外,我们岷山派兄弟和贵派兄弟素无冤仇,不知为什么在这里挡道?倘若孟大爷需要一点盘缠,在下虽不是百万富翁,十两八两倒还是拿得出的。我们岷山派也很想和辽东八怪交个朋友,如何?”孟力飞道:“承情了。咱们辽东八怪再穷,也不敢在岷山派身上打什么主意。只是早闻岷山八杰的盛名,今儿特来领教一番。”卢虎道:“孟大爷技高艺深,在下仰名已久,也早想求教一二。如今师父和弟兄们已先行进京。这里又路狭山险,展不开招儿。再说我们还有急事在身。等到京城以后,约会个日期,我们一定向孟大爷请教,如何?”孟力飞哈哈大笑道:“在京城我们已见过尊师。我等此行正是想来领教窜山王及四爷的。”卢虎知道孟力飞千里迢迢来此挡道。决不会仅仅是为了比武。便道:“既然如此,在下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孟力飞道:“咱们索无冤仇,自然不必以命相争。只是倘有输赢……”卢虎道:“依孟大爷之见呢?”孟力飞道:“如若在下输了,咱们辽东八怪在武林豪杰面前向岷山派设酒赔礼,从此永不再进关内。”卢虎道:“孟大爷既如此讲,岂不言重了。那么如若在下输了呢?”孟力飞道:“如若尊兄承让一招,就请足下退回川东,至少在年内不准出川东一步。”胤祯听了此言,似有所悟。他曾听说八王子胤禩在关东一带,也结交了不少绿林豪杰。看来这独臂神龙孟力飞是胤禩所遣,欲图将他阻在川东。这辽东八怪此行看来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了。不由得气往上撞,猛喝道:“卢虎,莫与这小子斗什么嘴,废了他!”孟力飞微微冷笑道:“承情了。”说罢将软鞭一抖,一个“蛟龙出海”,就向卢虎面门飞来。刚才卢虎已经领教过孟力飞软鞭的厉害,江湖上因为他展鞭如神,称他为“独臂神龙”。他不敢用自己的七星刀去硬碰。只是身子往下一沉,躲过了软鞭,顺势将刀向孟力飞下三路砍去。孟力飞将软鞭一收,飞身一跃,又一个“金鹰击兔”,挥臂向卢虎顶门抖去。卢虎一个翻身,跃到孟力飞左侧,等孟力飞身子刚落地,便用“鸳鸯连环腿”向孟力飞腿上扫去。这孟力飞知道岷山派武功有“一掌一腿”之说,他刚才已见过卢虎“铁砂掌”的功力,这一“铁扫腿”自然不敢轻敌,慌忙使了一个“旱地拔葱”向上一跃,同时又一鞭向卢虎腿上扫去。其实卢虎这一腿虽用了“铁扫腿”功,但还只是虚招,所以当孟力飞用这“跃身采月”一招后,他就赶快将腿一收,孟力飞的软鞭一下砸在山石上,打得山石火星迸射,乱石纷飞。卢虎不由叫一声“好”,又趁孟力飞立脚不稳时,再运神力一腿扫去。孟力飞一惊,未敢落地,在空中一个“星丸跳跃”,向旁跳开。那卢虎收势不住,一腿扫在崖边的一棵小树上,只听“咔嚓”一声,那小树断为两截向崖下落去。孟力飞不由一惊,方知岷山派的腿功的确不寻常,于是,格外小心。他们刀来鞭去,银光耀眼,一连斗了几十个回合。看那卢虎虽未有不支之势,但一下子也难占上风。胤祯不由暗暗着急起来。

  那孟力飞杀得性起,把软鞭挥得铮铮作响,紧追着卢虎的七星刀,不离左右。那卢虎依靠身子矫捷,不敢用兵刃硬碰。只是乘机用刀对着孟力飞“左右披红”,横砍竖劈,避其锋芒、虚虚实实地接招,并时时施出那“铁扫腿”的硬功。孟力飞不敢轻敌,用软鞭紧逼着卢虎,不让他有出招的机会。当他正用一个“毒蛇吐信”向卢虎顶门抖去时,忽觉耳旁有风声,知是暗器,慌忙后仰,不料那卢虎刀锋跟进,“嚓”地一声,那孟力飞左臂空袖被削去半截。孟力飞吃了一惊,身手一慢,那左肩立刻感到一阵酥麻,自知已中了暗器。急忙纵身跳出圈外叫道:“姓卢的,我素闻岷山派最讲信义,想不到竟用暗器伤人,好,我孟某领教了,后会有期。”说罢,一声唿哨,向山林中逃去,胤祯岂肯放过,一扬手又是三支袖箭分上、中、下三路向孟力飞射去,那孟力飞回身一鞭,两支袖箭应声落地。可是胤祯第三支箭发力最沉,也紧跟着射出。孟力飞此时伤痛发作,动作便慢了下来。那袖箭眼看就要向他面门射来。孟力飞想躲已来不及了,只见那山里人影一闪,接着“嚓”地飞出一粒“飞蝗石”,将那袖箭打落地下,那人影纵到孟力飞身边,问道:“二哥,怎么啦?”孟力飞道:“我中了那小子道儿。我们快回去。”那人伸手扶着孟力飞,两人施展出“轻功提纵术”,不一会儿便消逝在山林的深处。胤祯见两人已远遁而去,便道:“便宜了这小子。看来他也活不多久。可惜一条白龙驹给这小子废了。”卢虎道:“请四爷骑我这匹马吧。我跟八弟同骑一马。”胤祯说声“好”。也不推辞,便纵身上马道:“快,上马吧,尽早赶到龙山镇,好好歇一夜,明晨还得赶路。”说罢,纵马而去。卢虎和路小风同骑一马,三人赶快拍马紧跟上去。路小风轻轻地对卢虎道:“二哥,四爷用暗器伤人,岂不损了我们岷山派的名头。”卢虎瞪了一眼道:“你懂什么?这叫‘兵不厌诈’嘛!你不要乱说!”玉面观音路小风是八杰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只有十四岁,因为他面如敷粉,性情温和。故称他为“玉面观音”。老七“五龙飞刀”邓育英仅长他一岁,长得瘦小玲珑,平时两人都不爱说话,练起武来都有一股韧劲。路小风五岁就父母双亡,跟随吕祖良习艺;倒也练出了一身武功,很得吕祖良宠爱。这次遵师命跟随胤祯进京,刚才见胤祯竟暗中用毒箭伤人,他便有点看不惯,刚讲了一句,就被卢虎训斥一顿,因为卢虎比他年长多岁,所以,卢虎一瞪眼,小风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龙山镇位于川陕交界。因这里是出川要道,虽是一个小镇,但来往客商颇多,倒也十分热闹。胤祯四人赶到这里,早已是灯火阑珊。他们住进了一家比较清净宽敞的客店。路小风轻轻告诉卢虎道:“二哥,刚进旅店,我见门外有两个人鬼头鬼脑,十分可疑。”卢虎道:“怕他作甚,大家留心点就是。”四人在房间内擦洗完毕,吃罢晚饭,各自安歇。

  胤祯虽然十分疲劳,却毫无睡意。这几天来,他一直忧心忡忡。京城里虽有隆科多、年羹尧在为他筹谋皇位,然而,究竟谁能得手,实在很难预料。胤祯知道:众王子对皇位都觊觎长久,尤其同父异母的八王子胤禩、九王子胤禟,连同母兄弟十四王子胤禵等均在网罗党羽、伺机篡位,今晚独臂神龙孟力飞赶到这里挡路,决非仅仅是为了和岷山派比武。他早知道胤禩在辽东结交了许多绿林豪杰,笼络了一群党羽,其实力不可低估,虽然胤禩本人不谙武功,但为人却很狡黠,心狠手辣。孟力飞此行恐怕是专为他而来,自然决不会只有一、两个人,倒也须要留心提防。那九王子胤禟和朝中权臣多有勾搭,亲信颇多。那十四王子胤禵倒是一个能文能武的将才,现在西陲,任抚远大将军之职,屡立战功,并在当地广施仁政,甚得人心,也很得康熙宠爱,看来父皇很有可能将皇位传给他。如果这遗诏一出,那么他胤祯的皇位便成泡影……想到这里,他不由一阵忧急。他必须赶在康熙立诏之前回到京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想着,想着,朦胧之中忽听得屋顶上有踏瓦之声,胤祯立即起身,走近窗口,从窗缝向外窥望:在月色朦胧中,只见对面屋顶上有一蒙面人身影矫捷如飞,向前窜跃而来。然后,一招手,轻轻一个“燕子抄水”落到院子里,竟毫无声息。胤祯看此人身手不凡,定是一个武林高手,莫非又是为自己而来。那人又一招手,只见另一蒙面人也用一个“平沙落雁”势轻轻跳下,他用手向胤祯屋子一指,那人便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屋顶上又出现两人,那人飞身跃上屋顶不知和那二人叮嘱了什么,又轻轻跃下。胤祯回身一看,卢虎、路小风、邓育英三人也都已悄然起了床。他们虽然路途疲劳,但武林中的长年旧习,使他们即使在沉睡中也极为警觉,稍有响动即能跃身迎战。胤祯忙对卢虎三人轻轻叮嘱了几句,大家会意地点了点头。卢虎身贴墙壁,刚用手将窗户打开,谁知,“嗖嗖”飞进两把匕首,直插地下,只露出一段刀把,可见来者决非庸碌之辈。卢虎猛喝一声,挥手射出几支袖箭,随着纵身飞出窗外,尚未落地,房顶上跳下一人,斜刺里一刀向他砍来。卢虎见那人刀法迅捷,发力很沉,颇有些内家功底。已做好准备,便施展出岷山独门刀法“怨鬼夺命刀”,向那蒙面人逼去。那蒙面人见卢虎刀法精奇,不由向后退了几步。这“怨鬼夺命刀”原本有七七四十九刀,刀刀取人要害。当年吕祖良跟随他师父一空禅师学此刀法,整整三年方得其精髓,吕祖良又将各门刀法之精融进其内,化为八八六十四刀。为了出奇制胜,除非强敌,轻易不用此招。所以,卢虎接连几招,已逼得那蒙面人只能招架,仅能封住门户,无法进招。那边玉面观音路小风对一个小个子的蒙面人,也展开了“奇门夺命剑”法,打得那人也只能招架,无法还手。原来“奇门夺命剑”和“怨鬼夺命刀”有异曲同工之妙,剑中有式,式中带式,招中套招。吕祖良用这“一刀一剑,”“一掌一腿”,曾打遍武林好手,建立了赫赫威名。那五龙飞刀邓育英正和另一个蒙面人打得难解难分。此时胤祯却被两个蒙面人围在当中。两人中,一人拿的是虎头双钩,一个使的是三节棍。胤祯的佩剑已被独臂神龙孟力飞卷落崖下,所以将客店内一根铁棍拿来对敌,但总不顺手,而那两人左劈右勾,一棍二钩,招招都是夺命功法,势猛力沉,似乎急于置胤祯于死地。胤祯的棍法虽不如剑法熟练,好在他十八般武艺倒也精通,这几年又经吕祖良的指点,也有很大长进,那铁棍左挡右格,也接了几十招。两个蒙面人见一时不能取胜,发一声吼,一棍二钩更疾如行云般地向胤祯几处要害打来。胤祯因旅途疲惫,且心神不宁,渐渐便有些不支。这两人见胤祯棍法己乱,更猛力地连连进招。忽然一声叫喊,胤祯的长辫被虎头钩咬住。那人急忙将钩一收,胤祯不由踉跄几步,那个使三节棍的又趁势向他顶门扫去,眼看胤祯性命难保。正是:

  飞马回京谋王位,
  途中被劫险遭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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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前天 17:3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怅望祁连 于 2025-9-3 17:42 编辑

第二回  畅春园康熙晏驾  乾清宫胤祯篡位


  且说那卢虎见胤祯危急,不由大叫一声:“四爷!”同时,跃身欲去相救,蒙面人见状,上前用刀将他挡住。胤祯见自己长辫被勾住,情急之下,用手将辫子扯住,右手用棍去抵住三节棍的进攻。只听那使双钩的,猛喝一声,胤祯的辫子已卷去半截,要不是他用手扯牢,恐怕连头皮也会一起撕下。胤祯一阵疼痛,不由脚下又一个踉跄。那使三节棍的,趁势一个“泰山压顶”,向他顶门砸来。胤祯慌忙一退,脚下不稳,向侧跌倒。两人如“饿虎扑食”一般同时用棍和钩向胤祯打去。眼看胤祯难逃这杀身之祸,突然,从大树上飞下一人,用剑挡住双钩一棍,“当啷啷”火星四迸,来人将剑向上一挑,三节棍和双钩几乎脱手,两人踉跄地向后倒退数步,大惊失色地望着来人。只见此人身材魁梧,黑衣僧帽,一柄宝剑,紧握手中,仿佛一尊罗汉。卢虎见了不由大喜道:“大师兄!”两蒙面人见胤祯本来已必死无疑,谁知半路上杀出这个和尚来,一时怒从心起,两人大喝一声,挥起双钩一棍,又一起扑向悟因。胤祯见状正要上前,悟因道:“四爷闪开,让贫僧一人对付他们。”只见那悟因任凭两人猛砸狠劈,身子兀然不动,只是用剑轻轻一拨,说也奇怪。两蒙面人尽管招招都很迅猛,招招都往悟因要害处打来,但都被悟因用剑“柔如流云”般拨开,竟然不费大力便已化去他们的招法。等那两人锐气渐消,悟因一声大喝,长剑一抖,宛如银蛇出洞,长虹贯天,一道银光向两人逼去。两人哪里见过这样奇妙迅捷的剑法,吓得连连后退。只听悟因一声大喝:“起!”三节棍折断腾空飞脱,落到数丈之外。另个蒙面人低头一看,双钩的钩头已被削去一截。不由大惊,赶快跳出圈外,逃之夭夭。悟因也不追赶,回身赶到卢虎身边,叫道:“二弟,让我来对付他。”长剑一挥,一个“金龙抢珠”向与卢虎对打的蒙面人咽喉刺去。那人用刀一挡,“当”的一声,身子一震,虎口隐隐作痛,不由大惊,忙纵出圈外,叫道:“风紧,扯篷!”虚晃一招,向镇外山下密林中逃去。其余的人,见此情景不敢恋战,也紧跟着逃向密林深处。胤祯叫道:“育英,飞刀伺候!”自己也一扬手,发出几支袖箭,邓育英也发出飞刀,那些人回头用刀将袖箭、飞刀拨在地下,不料邓育英的五把飞刀,犹如五条金龙一般专打要害。断后那人只拨开了邓育英上中左右四路的飞刀。怎奈邓育英飞刀出手快捷有力,那第五把飞刀向那人下路打去,那人躲闪不及一下扎进大腿,惨叫一声,扑倒在地。那逃奔的人见同伴被打倒,正欲回身来救。这里悟因、卢虎已一个箭步,挡住了他们。但他们拼死相搏,招招来势凶猛,倒逼得悟因、卢虎倒退了数步。胤祯见状,又将手一扬向那些人打出几支袖箭,只见一人臂上中了一箭,手中之刀“咣”然落地。悟因又一剑刺到,将那人头巾削去,吓得那人一身冷汗,急急跳出圈外。那为首之人见同伴又有一人受伤,自知难以取胜,也不避悟因剑锋,只是用刀上下猛砍。悟因见此人武功倒也不凡,不忍轻取他性命,只是用剑挡开他的招路。那躺在地下的蒙面人叫道:“师叔,快走,别管我!”那人见状,不由一声长叹,虚晃一招,带着几个受伤的同伴奔向密林而去。悟因也不追赶,回身见了师弟和胤祯。原来铁臂罗汉悟因和尚这几日因云游到此,住在镇边青云寺内,刚才正在禅堂打坐,闻听外面有兵刃相击之声,便出外观看。只见几条人影向镇外奔去,隐约中仿佛是师弟卢虎,便追随而来。

  却说胤祯走到那受伤的蒙面人身旁,一下撕去面上黑布,见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面色苍白,呻吟不已。看那飞刀扎进大腿,几乎只留一小段刀把在外。胤祯问道,“你是何人?”那人默然不答,胤祯又道:“只要你说出受何人差遣来此何干?我便饶你不死。”那人微微冷笑道:“要杀要剐,任凭处置,没什么可说的!”说罢,突然拔出腿上飞刀,向胤祯脸上投去,胤祯没有防备,赶快将头一仰,那刀将胤祯额上划破一道血口。胤祯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既不怕死,我就成全了你吧!”说罢目露凶光,走上前去,两指向他二目一勾。那人惨叫一声,一双眼珠已被胤祯勾出眶外。悟因要拦阻已来不及了。那人惨叫一声,在地上打一个滚,突然一跃而起,尽管眼睛已瞎,还是一个“穿云摘星”向胤祯扑去,胤祯猝不及防,胸前已吃了一掌。幸好那人伤后,力不甚重,但胤祯已感痛闷。便夺过身旁路小风的剑,顺手一剑刺进了那人胸中。那人惨叫一声,扑倒在地。胤祯将剑在他身上擦去血迹,便道:“回店去吧!”悟因拱手道:“贫僧就此告辞。”胤祯知道留不住他,便道:“悟因,此次承蒙搭救,来日定加重谢。”悟因道:“佛门弟子四大皆空,不敢领赏,告辞了。”说罢,拱手而去。

  诸人回到客店,只听胤祯叫声不好。卢虎见那包袱均已打开,捡点下来,银两均无缺少,唯失去了胤祯珍藏的“返魂解毒药”和三封年羹尧、隆科多写来的密信。原来胤祯的袖箭都用鸠毒浸过,凡被打中,重者见血封喉,当即死亡;轻则损筋断骨,终身残废。唯有此“返魂解毒药”方救得性命。而那三封密信都是有关谋取皇位之事,至关紧要,如今失去,如何叫胤祯不急。卢虎道:“四爷莫急,看来盗走这密信及解药者,必是那辽东八怪所为。好在那孟力飞箭伤在身,断不能走得很远。我们尽速赶到京城,再行查访就是。”胤祯觉得也别无他策,何况皇位之事一直萦绕心间,只有早日赶回京城再行计议了。

  翌晨,四人离开客店,又飞马向京城驰去。一路上朝餐夜宿,赶风追月,自不必说。看看已到直隶地界。时近深秋,那山间枫叶如火,蓝天上白云如絮。胤祯等人也不由得缓马欣赏起来。突然间卢虎叫道:“听,前面似乎有人在搏斗。”胤祯等凝神细听,果然隐隐有兵刃相击之声。四人赶快驰马向前,急急绕过一个山口,才到山脚下。只见有三人围着一个大汉在厮杀。那大汉手执短剑,已是满身血污,虽还在左挡右撩,眼看已经不支。那三人刀棍齐下,似乎急于置大汉于死地。卢虎看那三人中有一人武功颇为了得,一边用刀连连进招,一边用掌向那人不断趁隙进逼。那大汉正挡去左边一辊,右边却飞来一刀划破了右臂。手脚稍一慢,左肩上又吃了一掌,不禁踉跄了一下,赶快向外一跃,跳出圈外。此时胤祯已看清那人面目,不由惊叫道:“那不是年将军手下的八面罗汉申琼吗?快!”一边扬手向那三人各打出一支袖箭,一边纵马驰来,那三人见山上三匹马向下奔来,不由大惊,丢下申琼,慌忙向山林里逃去。胤祯他们也不追赶,走到八面罗汉申琼面前。申琼此时已力尽倒地,胤祯扶起他来。申琼见是胤祯,急忙将手伸进怀内取出一封信道:“王爷,年将军有密信一封在此。”胤祯接过信件,拆开一看,不由失色:“快,上马!从速赶回京城。”说罢,四人扶了申琼上马,一起纵马如旋风般向东而去。

  且说这几天在皇城里,人们的神情格外地忧郁紧张。整个皇宫里似乎象死水般地沉寂,大家都屏声息气地匆匆走着。即使某个角落有人窃窃私语,人们也便会收神敛情,引起注意。

  可是在皇室、大臣们的宅第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人流如梭,各怀心计。这是在八王子廉亲王胤禩的王府里。远处,寂静的夜幕里传来了几声清脆的梆子声。廉亲王胤禩正焦躁地在大厅里来回踱步,似乎在急等着什么。这位廉亲王今年三十七岁,养尊处优的生活,使他身躯肥胖得象个圆桶。因为保养得好,皮肤白皙,发辫油亮,面色苍白,风度翩翩。只是由于酒色过度,两只眼睛滞呆失神,常常流露出一种贪婪的凶光。这时一个太监匆匆进来禀报:“启禀王爷,蔡钧已在门外候见。”胤禩急道:“快,叫他进来。”一个四十多岁、满脸络腮胡子的高个子黑汉走了进来。此人便是辽东八怪的第一怪——“擎天手”蔡钧。此人年幼习武,年轻时又遍访名师,钻习技艺,练就一手“朱砂神掌”,功力惊人,威震江湖,一次发怒,单手劈墙,竟将砖墙劈坍一截,房屋受震欲坠,他用手托住大梁。故江湖上都称他为“擎天手”。他行侠尚义,扶危济贫,在辽东一带闻得他的大名,都敬仰万分。胤禩到辽东,听到他的大名,学刘备“三顾茅庐”,礼贤下士,曾四次进山求见。蔡钧在好友的撺掇下,终于出山做了胤禩王府的棍棒教师。胤禩不时赠金送银,百般笼络。蔡钧倒也忠心伺奉。此次胤禩欲争皇位,他为了报答知遇之恩,到处调兵遣将,竭尽赤诚。今夜,胤禩心情烦躁,难以入眠,便差人将他召来。待蔡钧进来,胤禩忙叫太监搬座赐茶,显得十分亲近。王爷呷了一口清茶,便问:“俞之光、孟力飞他们已去了多天,怎么还没有信息?”蔡钧道:“王爷不必着急,臣以为这几天定然会有佳音到来。”胤禩道:“父皇病重,看来这几天已是岌岌可危。这皇位落于谁手,现在很难预料。不过我以为父皇很可能传位于胤禵。胤禵虽远在西陲,可能近日也会赶回京城。若能把他堵在西陲,那么一虑可除。”蔡钧道:“臣已派四弟他们去西陲,谅来无妨。”胤禩道:“好,剩下的就是胤祯这小子,我与他素来不合。我知他野心极大,武功又好,对皇位垂涎已久,自然不会甘居人后。这次让俞之光、孟力飞前去,尽管他们武艺出众,我还是很不放心。”蔡钧道:“二弟他们此去,胤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常言道‘暗箭难防’。再说二弟武功超人,看来定不会负王爷谕旨。”胤禩道:“若果如此,那当然好。如若今后我登龙位,断不会忘记你们的大功。唔,上次得悉年羹尧有密信给胤祯,要你务必派人去截获此信,不知如何?”蔡钧道:“三弟早己尾随信使而去,我曾嘱他倘能截得此信,可立赴四川,助二弟一臂之力。”胤禩道:“很好,你想得很周到,如果此信截得,即使胤祯不死,他们的野心也昭然天下,于我就有利了。”蔡钧道:“是的,不过……不好,窗外有人!”说着,顺手将茶杯往窗外打去,跟着飞身纵出窗外。只见迎面飞来一支袖箭,蔡钧不慌不忙,人未落地,已经将袖箭稳稳接在手中。又见一个人影跃上屋顶。蔡钧叫道:“哪路好汉,有胆量的别走!”随手打出几枚“九尾蜈蚣钉”。那人并不搭话,回身用剑一拨,那几枚“蜈蚣钉”纷纷落地。此人刚走几步,被几名巡夜的清兵截住。他突然凌空飞起,一个“飞燕啄泥”,便将为首的一个刺倒,又一掌向左边一个清兵前胸打去。那清兵刚要亮刀迎战,不料那一掌疾如迅雷,“叭”地一声打在前胸,顿时口吐鲜血,往后便倒。夜行人飞起一腿使了个“金铰剪月”,将右边一个清兵横踢出一丈多远。这一刺一掌一踢,竟然只是一瞬之间,连蔡钧都看呆了。此人趁机纵身向前一个箭步,蔡钧哪里肯放,施展出“野马追风”之功,向前追去。那人见蔡钧追来,回身一扬手,蔡钧以为是暗器射来,不由得放慢步子,原来那人一扬手,只是个虚招,并无暗器发出。看那人乘机脱身,转眼间便逃得无影无踪。蔡钧叹道:“世上竟有如此能人!”回身对那些追来的清兵侍卫道:“看来此人武功不弱,你们要多加小心了!”众人唯唯称是。廉亲王府更是如临大敌,防卫更加森严。

  蔡钧回到屋内,胤禩问道:“此人是哪里来的?”蔡钧道:“未曾交手,看不出是哪路的朋友。不过此人轻功超人,剑法奇妙。看那几招仿佛是岷山派的‘奇门夺命剑’法。”胤禩道:“那定是年羹尧那厮派来的。”蔡钧道:“也许是,天黑夜深也看不真切。”胤禩道:“堂堂廉亲王府,竟然让盗贼随意出入,近侍们也太无能了。”蔡钧道:“我己吩咐他们加强防卫,请王爷放心。臣也派人探知年羹尧和隆科多每夜都在雍亲王府密议,这倒不可不防。”胤禩道:“你多差人前去探听才是。”蔡钧道:“我派弟兄们去了几次,废了我好几个徒儿。”胤禩道:“这又何妨。你须多加留意。”正说间,一个太监匆匆进来,在胤禩耳旁轻轻说了几句,胤禩大惊道:“父皇病危,遗诏已立,快随我进宫。”

  畅春园的病榻上,脸色苍白而憔悴的康熙皇帝静静地躺着,周围站立着几个亲信大臣。这位清王朝的至尊者,今天又从几次昏迷中苏醒过来。而且,奇迹般地精神竟有所好转,不过,略懂医道的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而已。康熙自己也在朦胧中明白,已是归天有日了。看来他得赶紧立下遗诏,尤其传位一事,这是有关大清社稷的大事。康熙回顾自己一生,颇以为政绩赫赫。征叛平乱,攘外开疆,倒也做了一番“励精图治”的事业。他常自比唐太宗,很想做出一番超于“贞观之治”的功绩。唯一使他遗憾的是册立太子之事,一直很不顺利。康熙十四年,他立胤礽为皇太子,这胤礽为人放荡不羁,性格乖戾,不得人心。康熙二十七年,竟然出现了大学士明珠反太子党和内大臣索额图太子党人之争。康熙大为震怒,虽说明珠是他得力大臣,他也不得不狠狠惩治了他。这样一来却使胤礽和太子党人格外骄横。康熙四十二年,这些太子党人竟然准备政变篡位。康熙立即加以镇压,并废黜了皇太子胤礽,将他囚禁内宫。使康熙担忧的是,自此以后诸王子更急于网罗党羽,争夺储位。他一时也无心再立太子。而今自己病入膏肓,这事迫在眉睫,不能再犹豫了。胤礽已幽禁内宫,这皇位自然没有他的份。康熙不由想到诸王子中颇有才识的四子胤祯和十四子胤禵来。胤祯聪明过人,尤爱舞枪弄棒,可是喜怒无常,生性残暴。十四子胤禵倒是个能文能武,仁爱宽厚的王子。目前尚在西陲监军。据不少人奏呈,他在那里安定边疆,广施仁政,很得人心。康熙不由得想起了一件往事:那是在胤祯和胤禵年幼的时候。一次康熙叫太监拿出两笼小白鼠来,要这两位小王子各做一个游戏,比一比谁玩得最有趣。胤禵想了一下,就把笼门打开,那些小白鼠随便四下逃命。胤禵道:“父皇,这小白鼠关在笼里多可怜,也让它们和孩儿一样跳蹦欢乐,这不更有趣吗!父皇,你看它们跑得多快啊!”看着胤禵那天真仁厚的笑容,康熙也不由笑了。而那胤祯却去拿来一壶开水,向笼内小白鼠浇下去。那小白鼠在笼里被烫得吱吱乱叫东逃西窜。胤祯见了不禁高兴得拍手大笑。事后康熙曾跟-些大臣道:“胤祯小儿残暴至此,倘摄政,怕国无宁日。”至于胤禩、胤禟等诸王子,似乎都是平庸之辈了。所以,康熙早已有心传位于十四子胤禵,只是一时尚未立下诏来。这次病笃,他已嘱托隆科多速召胤禵来京,看来这胤禵一时难以赶到京城,应该趁现在精神稍好,先立下遗诏来,以防不测。想到此,他无力地用手-招,在旁侍立的隆科多慌忙跪到床前道:“臣在此伺候。”康熙喘喘地道:“不知胤禵何日到京?朕……深……忧之。”隆科多奏道:“臣早已急文送出,想不日便可到达。望圣上安心养病,珍重龙体。”康熙道:“只怕……朕等不到……他了。卿等可先为朕立诏吧。”隆科多急忙拿过笔墨。康熙道:“朕死后,传位十四皇子……”隆科多遗诏写好,送到康熙跟前,康熙看了一眼,道:“好,好……”便命太监拿出玉玺,盖上玺印,将它锁在“碧玉龙凤盒”中,然后嘱托隆科多道:“此遗诏……可放在乾清宫中,待朕死后,当众宣读。如胤禵进京……可速叫他来……来见我。”说罢又气喘不已。第二天深夜,康熙的病情便开始恶化,御医们不断地为皇上诊脉调治,隆科多望着皇上,知道难过今日了。他忧虑的是胤祯至今未回。皇上却要他急文召胤禵进京。他一方面暗暗扣下圣命,一方面急令年羹尧写密信再催胤祯火速赶回。这位吏部尚书隆科多是四王子胤祯的嫡亲母舅。微微发胖的身躯,两颊的肌肉已经松弛而下垂。由于思虑过度,虽年近五十,已经是头发稀疏。好在身体还算硬朗,谈吐奏对应付自如,深得上意,尤其他那两只深邃的眼睛,使人感到他是一个老谋深算的忠臣。他为了自己外甥的皇位,确是费尽了心机。现在遗诏已由太监藏于乾清宫中。宫中防卫森严,所以他密令年羹尧定要在今夜将遗诏一事处置好,好在他写遗诏时,只写了“传位十四皇子”,未曾将胤禵的名字写上。康熙昏眼惺忪,迷沉之中,自然没有看清。只需将遗诏的“十”加上一横一钩,便成为“于”字,岂不成为“传位于四皇子”了。他深为自己这个改字妙计得意。正想问,一太监忽来禀道:“雍亲王爷已进宫了。”隆科多大喜出迎。只见胤祯和年羹尧携手而来。胤祯一见隆科多就亲热地拉住了他的手道:“辛苦了,快领我去见父皇。”

  康熙在朦胧中听见有人说话,以为是胤禵到来。他无力地睁开眼睛,见是胤祯站立一旁,不由怒道:“你……你来作甚?”胤祯道:“皇儿不孝,今来请罪。”康熙“哼”了一声道:“不孝之子, 滚……”说完将手中玉玺丢去。康熙平时深知胤祯为人阴诈,野心颇大。胤禵未来,他倒抢先来此,情知有异。那一气一怒不由痰涌心口,一时说不出话来。那些御医们见皇上两眼发直,赶快上前诊脉,谁知竟已气绝身亡。时是甲午年十一月,享年六十九岁。消息传出,众皇子、诸大臣都来到乾清宫内放声大哭。当隆科多和诸大臣赶到乾清宫,大家便止住了哭声,准备静听宣读遗诏。大学士马齐将“碧玉龙凤盒”取出,打开盒盖,捧出诏书。皇子、大臣们纷纷跪在地下,殿内鸦雀无声。那胤禩的心里尤其七上八下,当他一眼瞥见跪在最前一排的竟有胤祯,不由大吃一惊。正是:

  宣读遗诏遮耳目,
  成竹在胸预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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