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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蛹原创魔幻系列之《天近黄昏》(连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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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16 23:30:2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 老家伙

天近黄昏,暮色很难看。
那种似血非血的颜色让我的胃在抽搐──像是被拍死在灰墙上刚吸饱血的蚊子,每一丝溅出来的红色都蕴藏对人类的腻味。
那似血非血的红色……

我频繁地低头看表。
我不习惯等待,所以喜欢约会时晚到一会儿。然而更让我不习惯的是迟到后发现别人比我迟得更离谱。
“来了。”
没有脚步声,没有气息,只是有一股阴阴的冰冷从背后透过来。
我抬起手表给身后的他看:“我等了你5分钟,老家伙。”
“之前你迟到了5分钟。现在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我笑了。我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尽管这像极了一个玩笑。
他从不开玩笑,从不欠谁什么,更从不让别人欠他什么。所以他总是公正,总是有威信。他让谁死谁就必须死。
“找我有事吗?不会现在就收我的命吧?”我转身看他。
老家伙一身黑衣在风中动也不动,脸没在衣帽下深深的暗影中。或许他根本就没有脸,因为我从来就没见过,也没有人曾见过。
“找我来叙旧的,呵呵,最近很闲啊?”
“我讨厌你。你知道我讨厌别人开玩笑。”
呵呵,我喜欢这家伙。说起话来从不加修饰,你可以从他的话里听出赤裸裸的贪婪和一丝不挂的厌恶。像一个小孩。
“说你的事吧,按时收费,老朋友九折。”
老家伙不说话了。
“说吧,说吧,不说笑了。”我快活地说。
老家伙终于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你很可能会有危险。要一切小心。”
“危险?”我不相信,任何一个人要是我就都不会相信,“什么危险?会死吗?我怕死吗?”
我不是为了显示我不畏惧,我是真的不知道对于死了都可以再生的我,还有什么是可以称作危险的。
老家伙一向地不紧不慢:“这次没有那么简单了。”
老家伙把长镰插在地上,枯瘦的手慢却稳定地抬了起来。他退去了衣帽。
老家伙有脸!
传说中死神的脸,没有人见到过,我却见到了。
他的脸意外地长得很慈祥,稀疏的白胡子,深邃忧郁的双眼。我又想笑。这就是每个人都惧怕的死神。
不想传说中的皮包骨头,或者干脆就只是骨头。而是像一个普通慈祥的老头。
“一切都缘你的父亲。”老家伙忧郁地看着我,“你的力量,你的地位,你的危险。全都是。你在得到的时候自然也会付出。也许你可能不爱他,或者干脆恨他。也许他对待你不像一个父亲对他的儿子。但我肯定地告诉你,父亲对儿子的爱他也有,只是他不能表现出来,或者他用了另一种表达的方式。总会有一天你能理解,他对你的付出比你想象的要多。”
“他或许不是我父亲。他没有关心过我,甚至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
老家伙摇摇头:“他也想让你像其它的孩子一样,但是不可能。你父亲默默承受了全部的自责、罪恶感。你暗淡的童年里他承受了比你更多的痛苦和折磨。”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暗淡的童年……
来人界以前,我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个父亲。我以为我像所有冥界的家伙们一个,是赛之河孕生的。来到人间我才知道不是。同时我看到了人间父母与孩子之间的生活。我当然会恨。
我恨过去。那个应该憎恨的过去……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5-6 12:58:02编辑过]
发表于 2005-4-17 09:22:43 | 显示全部楼层

过去有N多的恨,也是过去了。。。。

支持哭,,,,为你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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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17 19:35:27 | 显示全部楼层

哭,写得不错啊,继续哦~!期待全文~!

PS:我找到了两个别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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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17 20:21:0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回忆中的回忆
被带到人间时,跟每个孩子一样,怀胎十月。不同的是,我的戾气太重。女人刚怀上我,男人就死了。女人以一种母性的力量坚持着生命,得仍没能见到他腹中的孩子。 临产前,她停止了呼吸。我被医生用手术刀从女人尸体的腹中剖出。我像所有初生的婴儿一样哭号。年轻的护士轻叹着这孩子的苦命。 我被送到了孤儿院。 后来的生活是快乐的。因为那时我还没有过去的记忆,恢复记忆是在小学。 一天我在学校和一个要好的小伙伴在追逐玩闹,像所有那么大的孩子应该的那样。我不知道那是我最后一点点童年的快乐了。一切的改变发生在我撞到了班里最蛮横的一个小太保身上之后。 他一把推倒我,我仰面倒在了地上,听到他在说:“死剩种……” 我记得当时的感觉,屈辱、愤怒和无助。 我哭了,一生中第一次。 然后所有的孩子都被吓傻了,包括小太保。不是因为我哭了,那不吓人。而是因为那一瞬间他们看到了太多他们不该看到的东西。 他们看到了五个脚不沾地的美丽女人。她们一拿着水盆,帮我擦着身上的灰尘;一个用巨大的蒲扇,扇着风;一个对着我的耳朵说着什么;一个手持毛笔点在我的眼睛上;最后一个女人把我抱在怀里,用人骨做的梳子轻轻地帮我梳头。 我停止了哭泣,看着她们。她美丽,好温柔,像母亲一样。 有的孩子开始哭了。大部分孩子却想哭都哭不出,他们怕得连气都不敢喘。 我笑了,一生中第一次笑得那么甜蜜,那么发自内心──像一个婴儿吸吮乳汁时那种单纯的笑。我觉得好温暖,母爱的温暖。我闭上了眼睛。任凭所有的过往涌入脑海。 ──不单是这一生。从头至尾,我从来没有享受过母爱的温暖。 记事起就开始严酷的训练,没有一天停下来过。所谓童年不过就是一天天地重复。没有意外、没有惊喜、没有奖励,只有无尽的惩罚。成人后,就开始做追杀的工作。抹掉从冥界叛逃的鬼。 不停地杀戮中,我身心疲惫。 我不知道有解脱这么一回事。我只知道我要继续杀戮下去,杀到什么时候不知道。厌倦,疲惫也要继续。生存的目的,我想过,但想破头也想不出。 我相信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在某一天崩溃。那时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归于完全的无。 我越来越暴戾,杀戮得越来越疯狂。我总在最短的时间完成杀戮,让自己没时间在这中间思考。 直到有一天,有一只我要杀的鬼向我跪下,他哭着求我:“让我回家,我要看我的女人。她做好饭在等我,我说过要早点回去。她不知道……求你放过我。她在等我……她还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他号啕大哭。 我低头看他淡淡地说:“你叛逃冥界,不能投胎。判定你化为无。”完全麻木的一番话,我已经说得不想再说了。可是好像又很久没说了──在最短的时间杀戮,可以不在中间思考,当然也没有时间说这名话。 现在我又说了。 “求你了,让我再见她最后一面。我不能让她等不到我。” “不可以。”我又说话了,从来没说过的一句。从开始杀戮以来,我就没说过第二句话。 他的脸色变了。他哭着大骂:“你们这些杂碎,你们没有心。人的感情你们根本不理解,也不配理解。魔鬼,去死吧。永远不会有人等你,不会有人爱你。”他又开始大笑,“可怜的家伙,来杀我吧。哈哈哈……” 我的头在痛,胀破了一样地痛。我一直在想,想我的过去,想我一直在做的事。是为什么?没人等,没人爱。可怜?我可怜。有人等,有人爱。会怎样? 会怎样? 我疯了一样地往回跑。也许是我终于崩溃了,我没有杀他。我想到了该去做什么。 我疯狂地跑到阎王面前,不管不顾地说:“老鬼,让我做人。” 阎王身边的家伙们脸色全变了。他们怕了,但我不怕。我没有什么可怕的。我不再去杀戮,我要做人,不然就化为无。哪一种结果都比现在好。 阎王真的生气了,他要惩罚我。 我被判罚打入了人界。 我睁开了眼睛对耳边的女人一笑,她回给我的笑渗入心扉。她让我知道了很生前都不知道的事,包括我的身世。 我枕在忆梳胸前,对她说:“扶我起来。” 那些孩子们全都瘫坐在地上,一付看上去傻呆呆的样子。我让忆之五鬼收去他们关于这件事的记忆。否则我无异于又在杀戮。 之后我转身向学校外面走去。 忆梳问我:“您以后打算怎样,殿下?” 以后?我停下了脚步,心里一阵窃喜。以后,现在开始,我有了未知的明天。我内心快活地笑着。 “找人,”我憧憬地看着都市的日落,“找个愿意等我,愿意爱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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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17 20:24:01 | 显示全部楼层
三、 命运
“我想走了,还有事要做。”我不掩饰流出的眼泪,在老家伙面前性命都有可能已不是自己的,掩饰总会显得太多余。 “不听听危险会从哪里来吗?” “无所谓了。我自己会应付。”我转身要走。 “你父亲有话让我跟你说。”老家伙说。 我停住脚步。 从未有过!他不但从没跟我说过一句话,也从没让别人带他跟我说过一句话。我一直觉得他是神,我是卒。之间有太远的距离。以至于我现在也不敢信他就是我父亲。 “……实在没有办法,就回去。他在冥界会尽一个父亲保护孩子的责任。” 父亲的责任。我笑。真的好笑。 一个一直在我身边,知道我是他亲生儿子的人。从头至尾,没有关心过我,没有看过我,没有一点点的照顾,还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现在突然又来做为我的父亲,要尽父亲的责任。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坦然地接受,像一个男人突然要接受另一个男人的照顾一样,让人浑身不舒服。 “谢谢,”我用小指抹去眼泪,“我已经不是孩子了,不再需要父亲。” “要走了?” “是,我有工作要做。” “工作?” “对,我在一个动物园做一些打扫卫生之类的事。” “好工作。”老家伙笑了,他理解我。我们以前都是在做差不多的工作。他把人变在鬼,我把鬼化为无。比起这些来,任何工作都要好100倍。 “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吗?”死神也曾是人,他生前的事却从没人知道。 “是个绳匠,有个漂亮的女儿。”我笑着说。我听过一个俚语──“和绳匠的女儿结婚”。意思是绞刑。 老家伙笑:“我是个鞋匠,有七八个徒弟。” 我仰天大笑。老家伙也在笑。那笑里有自己才知道的无奈。 ──人最可悲的不是有悲惨的过去。而是有着幸福的过去,却必须面对悲惨的将来。 老家伙截上了衣帽,慈祥的脸又隐在了黑暗中。 “去吧,都有工作要作。” “好运。”我由衷地说,“老家伙,祝你好运。” 像是一个脱离苦海的妓女对姐妹说的话。 “你好运。”说完这句话,老家伙就像来时一样,消失了。无声无息。 是,我好运。我是幸运的,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好运。老家伙知道。 可怜的老人…… 离开了死神,我去了工作的地方。 20年,我已经渐渐适应了人界的生活,适应了人类的社会。但还是不能习惯。 我不习惯人与人之间的猜忌,不习惯人与人之间的虚情假意。他们完全可以当面奉承你,背地里做草人夜夜钉你。 所以我选择跟动物在一起。 它们的想法很简单,从来没有多余的东西。讨厌你,就咬你;喜欢你,就舔你。喜欢异性,就追求;有阻碍,就决斗。全都是那么纯粹,不含一点点杂质。 我喜欢打扫完它们的笼子后,陪它们坐在一起。 有只雌狮,名字叫“舞”。它总喜欢在我坐下时,偎在我怀里。什么都不做,就那么爬着。同事说:“小心了,总有一天你不被它吃掉,也会被雄狮们吃掉的。” 我笑。 每次我要走时,就拍拍舞的头。舞就会抬起头蹭蹭我的手,然后敏捷地跳开,不再回头看我。 今天很奇怪。舞看到我并不像平时那样慢慢地踱过来。我坐下,她也不像往常那样爬到我怀里,只是远远地看着。似乎有点胆怯。 其它动物也都很惧怕我,惊慌地躲着。它们好像在一夜之间都变得不认识我了. 我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心有点慌慌的。我得离开这儿,不管怎样,先离开这儿。 我走进园长的办公室。 “园长,我要请假。” “哦,竹间,”园长抬头,脸色骤变,“你,你怎么……” 园长的汗淌了下来,后背紧紧巾在椅子上。 “怎么了,园长?”我没有动,回忆今天到底有什么不对。 园长大口喘着气,仔细盯着我看。过了许久,他才恢复平静。 “竹间,竹间刃牙?” “是,您没事吧?” “哦,没有。”园长拭去额头上的汗珠,“准你假。你气色不好,回去休息吧。” “谢谢,您刚才,真的没事吧?” “不说了,眼花吧,老了。” 我笑着一点头,转身向门外走去。 “刃牙!”园长突然喊。 我回头:“什么?” “我不知道,”园长闭着眼睛汗淌下来,颤抖地说,“不知道哪里不对。从你进来开始,我只要没有防备地看你就怕得要死。我好像看不到你。中间有什么东西隔着,你的脸没变,哪里也没变。我仿佛认得你,可,我脑子里有另一个影子一晃一晃地走出来……蓝色的短发,身体结实,红色的眼睛,拿着一把锋利的剑……” 没听他说完,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掉。真的不能呆下去了。要快回家,一刻也不能在外面逗留了。他看到的那个人不是无中生有。我记得他──那个用锋利的剑把鬼化为无的蓝发红瞳的少年──阎王的儿子,前世的我。 我被出卖了。老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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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18 09:30:08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

好看

哭DD快写

俺要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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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18 10:04:33 | 显示全部楼层
四、 敌人
“死神来过了。”忆梳半裸着躺在沙发上,表情有点呆呆的,“他走后冥军大将寒炎也来了。” 我一把甩下外套,捧起忆梳美丽到近乎完美的脸问:“他们留下什么了吗?” 忆梳的泪滴了下来,夺人魂魄地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死神有话留下,刃牙,你现在很危险。” 我知道了,一切都知道了。 死神离开我后直接来到了我家里。他知道忆梳一直和我在一起。他在我身上下了显现形咒,逼我回家。 他知道我不愿听他讲关于我的处境,他告诉了忆梳。 “那寒炎呢?他来干什么?” “杀你。” 我开始头晕了。死神、寒炎。昔日并肩的战友,现在突然出现,一个要帮我,一个要杀我。 “为什么?” 忆梳轻轻地把我揽在她怀里,吻我的面颊:“嘘,先静下来,让我来告诉你,一切。” 我静静地聆听着。 ──“天神与人类的结合是绝对被禁止的。因为生下来的如果是男婴多数凶恶,残暴,性情无常。” ──“阎王曾爱上一个人类的女子,生死不渝。女子在竹林中生下了一个男婴,蓝发红瞳。男婴刚刚产下就眼能视物,耳能听音。天生长有锋利的牙齿。所以女人给男婴起名‘竹间刃牙’。” ──“女人很快就死了。刃牙被阎王带到了冥界。没人知道刃牙的出身,因为他不比任何一个冥卒有优待。直到有一天,刃牙冒犯阎王,阎王没有惩罚他,反而满足了他的要求。” ──“天界自此开始怀疑,于是插手进来,追查刃牙的真实身份。” “怎么样?那又怎样?天界想怎样?”我问忆梳。 “他们会抓到你,以你为罪状扳倒阎王,然后把你化为无。这就是阎王为什么一直不能以父亲的身份面对你的原因。” “那寒炎呢?他也要杀我,为什么?” “冥卫队不希望冥界高层垮台。他们想在天界找到你之前把你化为无。这样天界就找不到阎王的罪证,只能对这件事不了了之。” 忆梳紧紧地抱着我,像是我会突然消失一样。 确实,这次不那么简单了。 “你父亲说,他愧对你,从小到大都没照顾过你。他想你知道──这一次,为了你,他的儿子,他不会妥协。” 我懂了──父亲保护孩子的责任。 ──“实在没有办法应付时,就回来。我在冥界会尽一个父亲保护孩子的责任。” 父亲保护孩子可以什么都不要。地位,权利,一切都可以抛弃。父亲这个名称,从一开始就被赋予了伟大的含义。 “忘了这些,继续生活吧。”我微笑着轻抚忆梳的脸,“我来人界的目的都没有实现呢,不会轻易就死的。” “你错了,现在就死了。”黑暗中闪出个人影来。 “寒炎,”我猜得到,他没有走,“你没走。当然,你要杀我,不走是应该的。可是该走的也一样没走,为什么?” “该走的?谁该走?”寒炎的脸红得像火炎,却沉得像冰。 “我该走。”一身黑衣,脸没在衣帽下的暗影中。 “他来是有话要说,说完了当然该走。” “可我没走。” “对,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不走?” “因为这里有人劫数到了,我要收他的命走。” “收我的吗?” “我说过,你的命我不要,除非你自己不想要了。你还要吗?” “当然。那是来收她的吧?”说的是忆梳。 忆梳开始笑。她仿佛已经在这中间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忆之鬼已经是鬼,不需要我再收。” 我也已经忍不住在笑了。 寒炎的脸色变了,红得像火焰一样的脸现在愤怒得像是爆发的岩浆。 “混帐,去死吧!”冰炎剑出鞘。 红色剑光闪过。寒炎倒在了他自己血液凝成的冰晶上。 我没有动,老家伙也没有动。 忆梳半裸着躺在沙发上,眼睛明媚地笑着看我。我微笑地过去吻她,从她中中接过冰炎剑递给死神。 “带他走吧,说是我杀的。” “自己小心。”老家伙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忆梳还沉浸在之前的快乐中,吃吃地笑着。 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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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18 10:12:53 | 显示全部楼层
五、陌生人
寒炎死后已经有了一个月。敌人并没有像我想得那样接踵而至。反而自那以后,我的生活变得平静了。平静得令我几乎忘却了自己现在是个神鬼共愤的人。 忆梳每天去买菜,像一个居家的女人。从我恢复记忆起,忆梳就一直留在我身边。我试想过,要是没有忆梳,我的生活会怎样。可能没有饭吃,可能没有衣服换。忆梳就像我的母亲──她之前从没有人像母亲一样照顾过我,尽管我有过两个亲生母亲。 忆梳每次出门总会跟回来一大票或老或年青的男人。他们徘徊在门外互相询问这家人的底细。偶尔会有胆大的跑来摁门铃,忆梳微笑地开门,小声说:“嘘,我先生正在找出气桶,你快跑吧。” 忆梳对付这种事得心应手,我只要看着她快活地跳来跳去就够了。呵呵,这就是人间。 早晨忆梳用一个吻把我叫醒。我仰在床上看被窗子格进来的阳光,一块一块地在房间里砌起来,干净又整齐。 “我去买菜了。” “好,路上小心。” “你小心,”忆梳回头认真地看我,“千万别忘了,随时可能被杀的人是你。” “你不说我就真的忘了。”我倒在被子里笑。 忆梳走出了门,只有一根手指头还在门里轻巧地晃着:“不可救药。” 我继续懒在床上,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有敌人随时可能会袭来,我看不到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来。而他们,似乎并不着急。 潜意识里我更希望该来的快一点来。我不喜欢等待,我喜欢在第一时间解决麻烦。没有解决的麻烦在我看来就像是紧贴在衬衣上的果酱。我尽量让自己显得懒散些,好让他们觉得那是个机会。当然,聪明的家伙是不会上这种当的,一个危险中的人越是从容,这个陷阱也就越可怕。人都是这样,要想表现得从容,背后一定得做很多准备。 有人敲门。 不会是忆梳。无论如何,忆梳决不会要我去为她做任何事──包括开门在内。也不会是忆梳的追求者──他们不会对我感兴趣。 只能是敌人了,此外再没有人会有理由敲响我的门。我轻轻地笑,没想到他们会这样来。确实,这是个好方法。开门的瞬间,一切都可能发生。我一定不能像在懒在床上时那样全面地保护自己。一点点小的失算都可能要我的命。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对门外仔细地感知。没有强大的力量,没有戾气──是人。 我疑惑地开门。 “您好,先生。” 警察……我忘了人间还有这种可以随时敲响别人家大门的职业。而且你还很难生气,因为如果不是大事的话,敲开你大门的多半会是位──女警。 “你好,有什么事吗?我出了什么麻烦?” 那女警出奇得漂亮,我甚至有一瞬间觉得她比忆梳还要漂亮一些,但也许没有。可能,只是更有生气,春天的生气。 “是这样的,我接到投诉,是您的邻居。她说您家里的草太长了,希望您能在百忙中抽出一些照顾它们的时间。” “我家的草长到影响邻居的长度了吗?” 女孩的笑阳光般灿烂,我有点晕:“您可以自己出来看一下,可能家务事都不是您亲自做吧?”她说着退到了台阶下。我掩了房门跟了出去,四下看着。草是新剪过的,无论哪里的草皮也都是刚没鞋底,甚至比邻居的草还短些。我不懂园艺也知道没有比这再标准的草皮了。 枪响。 我反应过来时,子弹已经几乎挨到我的小腹。我急速后退,大门和屋子里的木制楼梯被我撞得粉碎。我倒在地上,刚抬起头,乌黑的枪口已经对准了我的前额。 “砰!” 一切都仿佛在这一声中停止了。女孩的微笑、我疑惑的双眼、漫天的碎屑。粉尘一点一点地散去,我仰坐在木屑里。女孩在笑,笑得还是像春天一样明媚。 我用手指轻轻地点额头,让她看上面并没有伤痕。女孩置之一笑,扔下一颗烟雾弹,1.5秒引信。烟雾迅速地爆出来。烟雾中我依然看得到她敏捷地奔出屋子,骑一辆警用摩托飞一样地不见了。 忆梳回来时,我仍然躺在木屑中出神。忆梳甩掉刚买回来的菜,一闪就到了我的面前,把我抱在怀里,眼泪无声地掉了下来:“怎么会这样?我留了灵虫在家,如果有敌人来我会知道的──可一点反应都没有。殿下,你有伤到吗?” 我忍不住笑出来,轻轻拭掉忆梳的泪水。 “没事的,忆梳。是个女孩,一个人类的女孩。现在已经没有一个种族不想要杀我了。” 忆梳低头亲吻我的额头,轻声说:“不会有事的。” 一群人跑了进来,是那些跟着忆梳跑来跑去的男人们。 “这出什么事了吗?要帮忙吗?” “宝贝儿,不用担心,我来报警。”他们堆在一起吵嚷着。 “出去。“忆梳没有回头,淡淡地说。 “什……么?”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觉得这时候的女人应该是最软弱,最需要帮助的,他们以为这是献殷勤的好机会。 但事实上,困境中往往女人比男人更坚强。 “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不然就……” 我捂住了忆梳的嘴,才没有让吓人的话说出来。 “这里没有事,不需要帮忙,谢谢你们,我太太需要安静。” 男人们带着糟糕的心情走了。不单是被下了逐客令沮丧心情,还有更另他们痛苦的打击──他们原本认为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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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20 22:02:31 | 显示全部楼层

很长时间了,我都没有接到她的电话或者短信,估计我在她心中确实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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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21 00:56:00 | 显示全部楼层
哭gg 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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