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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武侠杂志暮年期__枪拳悬疑类重刊钩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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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混战中弹 老三身亡

  谭弘匆匆赶来,非但未能排解,反而助长了龚富兴的气焰,结果他一动手,就使得双方大打出手起来。

  小邓他们在码头上只有两个人,一看这情势,忙不迭打电话回去告急。

  可是,他在电话里尚未把话向关松说完,石堤上已出了乱子。双方混战中,突听一声惨叫,龚富兴便倒了下去。

  不知是谁开的枪,两发子弹均命中他的致命要害,倒地就不见他再动弹了。

  这一下乱子可大了,赵强唯恐闹出人命,惊动警方赶来就脱不了身。趁着谭弘趋前查看龚富兴的伤势之际,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一声令下,那批大汉便一齐住手,跟着他仓皇逃回快艇上,使谭弘的两名保镖欲阻不及,他们上了船就飞驶而去。

  谭弘蹲下一看,龚富兴已是奄奄一息,这一惊非同小可。就在这时候,突闻留守在车上的老刘在连连猛按喇叭,似在向他们发出警告。

  一名保镖急说:“老板,码头那边有条子来啦!”

  谭弘大吃一惊,急命两个鼻青脸肿的保镖,抬起奄奄一息的龚富兴,飞步奔回车上,立即风驰电掣而去。

  疾驶中,被谭弘扶抱在怀里的龚富兴,以衰弱的声音说:“老大,我......我恐怕不行了......”

  谭弘安慰他说:“不会的!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

  龚富兴强自振作了一下,又说:“那娘们这次回来,是为了处理产业......她......”

  不料话犹未了,突然从口中涌出一股鲜血,头便垂下来,当即气绝而亡!

  “老三!老三!”谭弘惊呼了两声。

  但龚富兴的心脏和脉膊已停止,死人是不会应答的。

  谭弘突然咬牙切齿地恨声吩咐:“老刘,到浅水湾去!”

  *    *    *    *    *    *

  关松从小邓的电话中已获悉了一切,只是尚不知道龚富兴已一命呜呼。

  他不愿惊动今晚来这里做客的那几个人,更不想被他们知道,去年陷害查振泰的事与他有关。

  因此他接完电话,毫不动声色地回到厅内,吩咐立即以余兴节日欢娱嘉宾。

  关松是黑社会里的大流氓头子,他本人又喜欢这个调调儿,乐此不倦,所以这里经常都有几个脱衣舞娘,随时准备表演。

  CD盘机的音乐一响,表演立即开始。

  这里没有舞台,也没有可以变换成五颜六色的聚光灯,只是把厅内所有的灯掣亮,来个灯火通明,好让大家看得清楚,看得仔细,更看得过瘾!

  音乐声中,从楼梯上缓步走下两个女郎,她们从楼梯上就开始表演,故作一副睡眼惺松,尚未睡醒的懒洋洋娇妖之态,轻移莲步走了下来。

  一直来到靠壁而设的这组沙发前,面对着由关松亲自在座相陪的客人。她们随着缓慢而沉迷的音乐,先伸了个懒腰,然后把地板当作床,双双睡了下去。

  这两个女郎的动作一致,如影随形,比受过军事训练的大兵上洋操还整齐。

  整个厅内除了音乐的节奏,全都鸦雀无声,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静静欣赏着。

  当音乐再一变,由急而缓慢时,她们似已是精疲力尽,娇慵无力地慢慢地站了起来。

  现在她们是面对面而立,一个是在对镜顾影自怜,另一个则表示是镜内的俏影。

  镜前的女郎搔首弄姿,镜内的影子则配合她的动作,表演得丝丝入扣。

  大家的眼光,似乎都在跟着她们的手而移动……忽听外面人声哗然,不知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故。

  整个厅内无不为之一惊,相顾愕然起来,吓得两个女郎也停止了表演。

  一名大汉气急败坏地冲进来,竟忘了这时尚有外人在场,惊声嚷着:“老板,不好了,九龙城的龚三爷被人打死啦!”

  关松大吃一惊,刚跳起身来,尚未及怒斥这大汉,只见谭弘已满面怒容地闯了进来。

  他此刻已悲愤痛恨欲绝,根本不管是否外人在场,闯进来劈头就说:“关兄,今晚得请你替兄弟主持公道了!”

  关松却有所顾忌,急说:“是怎么回事?谭兄别太激动,有话请到里面房间来吧。”

  谭弘恨声说:“有什么可说的,老三已经被他们开枪打死!现在兄弟是先来打个招呼,如果关兄能出面主持公道,让龙海山还出个交代则罢。否则的话,只好以武力解决,纵然拼个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兄弟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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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关松在电话里已听小邓说了,知道她们双方已大打出手,并且费富兴受了伤,但却不知已闹出了人命。

  “龙海山的人居然动起了真刀真枪?”他惊诧地问。

  谭弘怒不可遏地说:“老三的尸体在车上,马上就抬进来。关兄如果不相信,可以亲自查看,是不是两枪均命中要害!”

  正说之间,那两个保镖,居然当真把尸体抬进了厅里来!

  关松不由地把脸一沉,忿声说:“谭兄,你也未免太过分了,兄弟这里还有客人呀!”

  谭弘毫不在乎地说:“那怕什么,反正这档子事是纸包不住火的,既由关兄亲自接待的,就不会是外人,我们根本不必隐瞒!”

  关松一气之下,索性也不再顾忌了,怒形于色地说:“好吧!既然承谭兄看得起,要兄弟出面主持公道,兄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过,谭兄最好把一切说明,让我心里先有个底子。否则龙海山万一问起龚老三为什么跑到‘黑天鹅’号上去,又亲自陪那娘们去找薛光甫,教我拿什么话回他?”

  谭弘理直气壮地说:“老三在车上临断气前告诉我,是那娘们派人请他上船去的。他为了想趁机查明那娘们这次回来的目的,所以才决定上船去见那娘们!”

  “他查明了?”关松问。

  “当然!”谭弘说:“老三临死才说出,那娘们回香港是为了处理查振泰留下的产业,可惜他未及说明详情,就已经挂了!”

  关松毫不保留地追问:“那么他又凭什么理由,居然不避嫌疑,亲自陪那娘们去找薛光甫?”

  谭弘代为分辩说:“这很明显,一定是老三知道那娘们回来,只是为了处理产业,并没有其它企图,才会答应她的要求,陪她一起去找薛光甫。希望在场看他们谈的是不是这码事......”

  “不见得吧?!”关松不以为然地反驳:“如果她真为了处理产业才回香港,也没有必要龚三爷陪她去找薛光甫,更不必亲自去九龙城找朱武!”

  谭弘已恼羞成怒,正待发作,忽见叶克强起身走了过来问:“你们所说的那女人,是不是叫鲁安娜?”

  “叶兄认识她?”关松颇觉意外地怔了怔。

  叶克强哂然一笑说:“可以说不认识,不过我在马尼拉时,倒是听人谈起过她。”

  “哦?”关松急问:“叶兄听到些什么?”

  叶克强从容不迫地说:“据说这女人交游很广,结交的都是一班江湖朋友,并且手头很有几文。凡是在金钱上需要帮助的朋友,只要去找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前两个月吧,有个在东南亚一带很活跃的女飞贼金小燕,在马尼拉作案失风被捕,就是电她花钱活动保释出来的。

  “其实她们之间的交情并不算深厚,只不过见过两次面而已。所以当地圈内的朋友知道这件事后,无不觉得这女人非常够意思。”

  谭弘接口说:“那么跟她一起来的,一定就是那姓金的女飞贼了!”

  “大概是她吧,”叶克强说:“金小燕自从被保释出来后,她们就一直在一起,形影不离。”

  “叶兄在马尼拉怎会没跟她结交过?”关松好奇地问。

  叶克强笑笑说:“不瞒关老说,我就是为了幕名赶到马尼拉去想见见她的。偏偏不巧,我去的时候‘黑天鹅’号已离开马尼拉,听说她们是驾着游艇在海上遨游。

  “而我还有其它的事,等了一个星期尚未见船回来,我就去了吉隆坡。”

  姓徐的忽然走过来,哈哈一笑说:“关兄,小叶是个出名的风流人物,他大概是听说那女人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寡妇,不但交游广,而且裤带很松;

  “所以不辞辛劳地赶到马尼拉去,结果却缘一面,没见到那女人。

  “这次说不定就是听说那女人来了香港,才跟我们一起来的呢!”

  叶克强矢口否认:“胡扯!哪有这回事。”

  谭弘这时已按捺不住,忽说:“关兄,那娘们的事暂且先搁在一边,老三不能白白死在龙海山的人手里,这档子事你看怎么办?”

  关松沉思了一下说:“我先跟龙海山通个电话再说吧!”

  谭弘无可奈何,只好勉强同意。

  于是,大家一起跟过去,由关松亲自拨了个电话给旺角的龙二爷。

  谁知龙海山一听说龚富兴在混战中,不知被谁开枪击毙后竞推得一干二净。

  他说:“赵强他们刚回来,已经把一切向兄弟报告了。不错,他们身上是带着家伙的,不过先动手的是龚三爷,迫使他们不得不还手。

  “至于龚老三捱了枪,兄弟不但问过所有人,也亲自检验过确实没有任何人开过枪!”

  关松沉声说:“但龚老三是被枪打死的,这是事实,并且尸体就在兄弟这里呀!”

  龙海山断然否认说:“那与兄弟无关,关兄也大可不必过问!”说完,他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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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关松勃然大怒,重重搁下话筒,怒形于色说:“妈的!他非但不认账,还要我不必过问这码事!”

  “关兄!”谭弘咬牙切齿地恨声说:“这是他先不仁,就怪不得兄弟不义了!”

  关松问:“谭兄是否打算以武力解决?”

  谭弘铁青着脸说:“兄弟得回去跟老二老四商量一下,才能作决定。总之,今晚的事龙海山要没有个交代,我们绝不会轻易罢休的!”

  然后双手一抱拳说:“各位兄弟,今晚打扰了各位的雅兴,实在很抱歉,改日由兄弟设宴专诚致歉——告辞了!”

  于是,他以悲愤的心情,吩咐两名保镖,把龚富兴的尸体抬回车上,挟怒含恨而去。

  谭弘把尸体抬进厅内,确实做得有点过分,也未免太煞风景了。经他这么一来,大家哪还有心情继续寻欢作乐。

  事情虽然与关松没有直接关系,只是龙海山方面与谭弘方面发生的冲突,实际上他们之间早有荞蒂,今晚只不过是借题发挥,使龚富兴成了个导火线。

  但是,关松并不能完全置身事外,这件事毕竟是由于鲁安娜的突然回来而引起。而去年查振泰的那档子事,却是大家都有份。

  几位客人看出他待商谋对策,于是不便留在这里碍事,暗地一咬耳朵,便齐向主人告辞了。

  关松假意挽留了一阵,最后见他们去意甚坚,才表示歉意地说:“今晚直抱歉,没能使各位尽兴。好在你们目前还不离开香港,改天再找机会大家痛快地聚一聚吧!”

  在送他们出门时,关松又特地向姓徐的咬了个耳朵,希望他回头代为探听叶克强的意思,看他是否愿意投效在自己旗下。

  他们这一行几人,都住在“百乐门大饭店”。

  回到旅馆,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有两个似乎意犹未尽,商量另外再找地方寻欢作乐。

  姓徐的趁着他们尚在商量如何玩法,独自跑到叶克强的房间来。他是受了关松之托,打算私下跟叶克强谈谈的,谁知按了半天电铃,竟没有人应门。

  他不会是一回来,进房躺上床就睡着了吧?

  经向侍者一问,始知叶克强回房不到五分钟,就已独自悄然溜了出去。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一点多钟,叶克强连招呼都不向他们打一声,居然一个人单独行动,实在有点不够意思。

  但这么晚了,他独自溜出去,是上什么地方去了呢?

  *    *    *    *    *    *

  夜已深沉,旺角龙海山的住宅附近,突然出现了一条人影。

  以一般男人的体型为标准,他的身材似乎很瘦小,但行动却相当敏捷,大概身手也不凡吧。

  他穿一身深色短打扮,戴一顶鸭舌帽,且在脸上蒙着一条对折成三角形的黑巾,完全是一副“梁上君子”的模样。

  今夜龙海山这里门禁森严,宅内各处均在严加防范,如临大敌似地戒备着。

  由于关松在电话中说出,龚富兴在双方大打出手时,混战中被击毙,并且指出是赵强带去的那批人开的枪。

  龙海山倒不是撒谎,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事实上当赵强他们回去时,他一听龚富兴摆了两枪,尽管尚不知道那老粗未及往医院急救,就在途中死在车上,他也已觉出了事态的严重。

  经他亲自严加质讯,结果没有一个承认开了枪。再令所有身怀武器的,一一将枪拿出来检查,证实没有任何一支枪在今夜曾经发射过。

  这一来,已证实击毙龚富兴的,并不是赵强他们放的冷枪。

  龙海山自然不认这笔账。但是,龚富兴在混战中被击毙是事实。除非是被谭弘或他的两个保镖,拔枪射击时所误伤,又会是谁放的冷枪呢?

  赵强断然指出:“当时我们的人手众多,一定是他们知道寡不敌众,怕吃眼前亏,想鸣枪示威,以便脱身逃走。结果误伤了龚老三,却把事情推在我们身上!”

  龙海山虽觉这种判断非常可能,但他心知谭弘方面绝不会轻易甘休,因此下令严加防范和戒备。唯恐九龙城的人不顾一切大举来犯,向他们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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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就在如此严密的防范和戒备下,那人居然凭着矫捷的身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宅内来,确实令人佩服他的神通广大!

  龙海山住在楼上的正房,落地窗外的阳台上,可以看到整个花园,也正对着大门。

  他的妻子早年已病故、现在的太太是续弦,这家伙大概缺德事做的太多,结婚十多年,先后两个老婆,竟连蛋也没下一个。

  前几年他妻子的肚子里忽然有了动静,一天一天鼓了起来。使他喜出望外,以为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他解除了无人传宗接代的恐惧。

  不料妻子的身体时感不适,而且日渐消瘦,起初以为是怀孕的必然现象。等到她病倒了,再送往医院诊断,才发现是肚子里长了瘤,而不是怀孕!

  龙海山大失所望,一气之下,把妻子留在了医院医治,从此连去探望也提不起精神和兴趣。

  一病月余,最后证实瘤是恶性的,而她又患有严重心脏病,无法开刀动手术将瘤割除,终于拖了不到两星期,就死在医院。

  龙海山只当了半年不到的鳏夫,很快就续了弦,凭他的财势,娶了个年轻漂亮的红舞女。

  为了自己年纪已不小,尚没有个子女,继承他龙家的香火使他不得不倍加努力,希望能使这位年轻漂亮的太太怀孕。只要不再是生瘤,落个空欢喜一场,纵然弄璋不成,有片“瓦”弄弄也是好的!

  可是,尽管他在观音菩萨前许下了愿,只要能获得一男半女,他就从此改邪归正,专做修桥补路的积德善事,不干那损人利己的丧心病狂勾当。

  尽管他打针吃药,但直到现在,太太的肚子仍然毫无动静!

  不过这家伙倒是个死心眼,他仍不放弃希望,连今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还是不余遗力地,继续为传宗接代的希望而努力。

  此刻已是风消云散,他正搂着那虚有女人其表,而无女人做母亲的天赋之实的太太,精疲力尽地呼呼大睡。

  睡梦中,那女人突然被轻微的声响惊醒,睁眼一看,发现床前赫然站着个手握短枪的蒙面怪客!

  “啊!”她情不自禁地失声惊呼起来。

  蒙面人情急之下,举枪就射,他的枪管上套装着灭音器,只听得“噗”一声轻响,那女人又发出声惨叫,使得熟睡中的龙海山突被惊醒。

  这家伙不愧是老江湖,睁眼一看就情知不妙,猛地一个翻身滚下了床去。

  但蒙面人也眼疾手快,连连扣动扳机,“噗噗”两响,两发子弹疾射而出。

  龙海山虽够机警,可是行动毕竟比不上那人扣动扳机来得快,未及全身向床边的地板上伏下,肩上已撰了一枪。

  “哇!”他杀猪般一声怪叫,突然一咬牙,伸手急向枕头下去摸枪。

  *    *    *    *    *    *

  这时整个宅内已被惊动,蒙面人听得人声哗然,惊乱成一片,心知龙海山养在宅内的大批保镖和打手,即将赶来就不易脱身了。

  反正他已得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无暇再耽搁,立即返身奔出落地窗,来到阳台上一看,担任戒备和防范的那些家伙,正从各处飞奔而来,冲进了客厅。看情形是打算冲上楼来,查看龙海山的房间里出了什么事。

  这蒙面人刚才潜入宅内,所有的人均浑然未觉,根本没想到他具有飞檐走壁的身手,居然是利用阳台上去,潜入龙海山房间下手的。

        (第四章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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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前天 07: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夜袭二爷 挑起祸端

  一看那些保镖和打手冲进客厅,他趁机从阳台上纵身跃下,仿佛飞燕落地般轻盈。

  他刚一落地,却被尚未进入客厅的几个人瞥见,立即齐声大叫:

  “人在那里!......”

  “快抓住、别让他跑了!”

  蒙面人急向围墙边下奔去,迅速攀上一株大树,双手用力扳弯一枝横出的树枝,利用它弹回之力,竟全身凌空飞起,落身在墙外了。

  等宅内的人开了大门追出,早已不见他的人影。

  他一口气奔到榆树街附近,回头未见后面有人追来,这才驻足喘息了一阵,然后继续奔向大角嘴。

  码头上一片静寂,而在不远的海面上,港内泊着一艘不久前才驶来的豪华游艇,它就是“黑天鹅”号!

  蒙面人走下码头堤旁的石墩,找了个隐蔽处,正待脱开身上的短装,突然惊觉堤上有急促的脚步声,使他不由地暗自一惊立即停止脱衣,拔出别在腰间的短枪戒备。

  不料猛一抬头,发现堤边上已站了个人,正在弯着腰,居高临下向下查看。

  他以为是被龙海山的人追踪而至,正举枪欲射,那人已纵身跃下,将他扑住。

  蒙面人连扣扳机,但两发子弹均射向了天空。

  那人勃然大怒,抓住他的右腕用劲力扭,只听他轻发一声痛“哎哟!”枪便脱手掉落在地上。

  那人闻声不禁一怔,诧然问:“喃?你是个女的?”

  蒙面人情急之下,奋力挣扎,使那人不得不紧紧将她抱住。

  由于用力过猛,以致她的上衣前襟竞被扯开,顿时露出了里面穿的泳装,并且掉出一个透明塑胶纸袋。

  她虽以宽布带将胸部勒紧,仍然可以看出双峰相当丰满!

  那人终于恍然大悟,似已猜出这女扮男装的蒙面人身份,遂问:“你大概就是金小燕吧?”

  她暗自一惊,突然把心一横说:“是又怎样?!”

  那人微微一笑说:“那很好,敝人对金小姐幕名已久,可惜始终没有机会认识。今夜这个场合虽不太适合,总算让我们见了面,这大概是命运的安排吧!”

  “你是什么人?”她惊诧地娇声喝问。

  那人谦虚地笑笑说:“我是个无名小卒,不能与金小姐相比,所以不告诉你也罢。不过你放心,我绝不是龙海山手下的爪牙!”

  女郎更觉诧异地问:“那你怎么会知道我的?”

  那人仍然抱住她不放手,又笑了笑说:“凭金小姐在东南亚一带的名气,谁还会不知道?!也许你会觉得奇怪,我们从未见过面,怎会一发觉你是女扮男装,就认出是你来了,对吗?

  “其实说穿了就不足为奇啦,因为我正好在码头上察看“黑天鹅”号上的动静,发现你奔向这里来,刚才是由于好奇,追过来想看看你是干什么的。

  “没想到你是女扮男装,大概是准备游水回到“黑天鹅”号上去。而那艘游艇上只有两个女人,你既不是鲁安娜,那么不是金小燕还会是谁呢?”

  “你干嘛要察看船上的动静?”金小燕问。

  那人回答说:“当然是想拜识你们两位,可是时间太晚,又找不到船......”

  不料话犹未了,金小燕趁他说话分神之际,猛地奋力双手一推,使他被出其不意地推了个踉跄。两手不由自主地放开,连连倒退了几步。

  金小燕一脱身,竟连衣服也不及脱,就回身“噗通”一声跳下海里,急向泊在海上的“黑天鹅”号游去。

  那人欲阻不及,只好站在那里摇摇头,发出沮然苦笑……

  *    *    *    *    *    *

  一早,姓徐的就来到叶克强房间门口,连按了两下电铃,等了片刻,始见他睡眼惺松地来开门。

  “小叶,”姓徐的劈头就问:“昨夜两三点钟你还没回来,一个人溜到哪里去快活了?”

  叶克强笑笑说:“那种地方你们是没胃口的,所以我不便邀你们一起去......徐兄怎么这样早就起身了?”

  “我有点事要跟你谈谈”姓徐的这才坐了下来,把关松昨夜所托的那番意思转达。

  叶克强的个性豪爽而好动,像一头拴不住的野马,一向行踪飘忽不定,四海为家,自然不可能受任何约束。

  尤其关松不过是当地的一个大流氓头子,这种人物不看在他眼里,连结交都感觉有失身份,何况是屈就在这家伙的手下。但他不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仅仅犹豫了一下,居然一口答应了。

  姓徐的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振奋说:“那太好了,趁他们还没起身,我们现在就去见关老大吧!”

  叶克强看出姓徐的极欲巴结关松,不好意思当面揭穿,而他自己也另有主意,否则也不会一拍即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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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前天 07:52 | 显示全部楼层
  既然好梦已被惊醒,再上床睡回笼觉也睡不着了。他索性穿上衣服,洗了把脸,漱完口,便偕同姓徐的离开旅馆,雇车前往浅水湾去见关松。

  关松至今仍然打着光棍,无拘无束。不过他过的并非是“王老五”生活,每晚都有个临时的“客串太太”相陪,经常换换胃口,反而不亦乐乎。

  浅水湾这个挂羊头卖狗肉的私人俱乐部,实际上就是他的大本营,所以他不但每天在这里坐镇,发号施令,住也住在这里。

  昨夜为了龚富兴的被杀,使他知道事态很严重,如果谭弘方面不肯轻易罢休,不顾一切后果地采取报复行动,势必把事态更闹大。

  因此几位客人走了之后,他与那狗头军师费德才,一直商谈到深夜才睡。

  今天一早,九龙方面又传来消息,费得才先接的电话,听说旺角昨夜出了事情,龙海山的家里被人侵入,使他夫妇几乎双双被枪杀。结果龙海山肩上捱了一枪,他太太的伤势则比较严重,而下手的人却跑了,未能抓住。

  费德才得到这消息,不禁大吃一惊,他不敢怠慢,忙不迭赶到楼上,一阵紧促的敲门声,把拥着个年轻女郎熟睡的关松从酣梦中惊醒。

  “谁?”关松喝问。

  费德才气急败坏地在门外应着:“是我,老板快起来,旺角龙二爷那边出了事!”

  关松只好起身披上晨褛,开门出来惊问:“龙海山那里出了什么事?”

  费德才当即轻声说出接获的电话,并且判断说:“我看下手的人,一定是谭老大方面派去的!”

  关松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禁惊怒交加地忿声说:“妈的!谭弘这家伙做事也太冲动了,简直不考虑后果,他这么一来,岂不是存心......”

  正在他怒不可遏,怪谭弘做事太绝之际,忽见一名大汉匆匆奔上楼来报告:“老板,昨夜来的那位徐爷和姓叶的来了,他们二位在楼下等着要见您。”

  关松听说姓徐的把叶克强带来,心知事情有希望了,不禁喜出望外。立即收起怒容,偕同费德才一起下了楼。

  来到厅内,只见姓徐的满面春风,喜形于色地笑着说:“抱歉抱歉,这么一早就来,惊扰了关兄的好梦吧?”

  关松哈哈一笑说:“哪里的话,兄弟这里随时欢迎朋友们光临,二位不见外,这才称得上是真正的朋友啊!”

  姓徐的眉飞色舞说:“关兄昨夜交托的事、兄弟总算不负所托,跟叶老弟已经谈妥了。所以等不及地就带他来这里,好让你们当面把事情敲定,兄弟才好了却一桩心事呀!”

  关松喜出望外说:“那太好了,兄弟能有叶兄相助,今后就可以放手大展鸿图啦!只是对叶兄来说,未免大材小用,实在太委屈了些。”

  叶克强哂然一笑说:“承蒙关老大抬爱,我别无他求,只希望关老大答应一件事,目前当然不提,就是以后的去留……”

  没等他说完,关松已一口答应:“不成问题,以后叶兄如果另有高就,兄弟绝不强留,影响叶兄的前途!”

  双方都很干脆,三言两语就把事情敲定,这就是江湖人物的豪爽作风,凡事都不喜欢拖泥带水。

  姓徐的任务已达成,心知他们之间可能尚有细节有待商讨,自己不便夹在当中碍事,于是很知趣地先行告辞而去。

  等他一走,费德才忽然说:“老板,现在叶兄已经是我们自己人了,不必见外,刚才我

  忽然想到一件事,不妨一起研究研究,也许叶见可以提供一些高见......”

  “你想到了什么事?”关松问。

  费德才一脸老谋深算的神气说:“我在想,"黑天鹅’号回来之后,接连三天毫无动静,昨天下午那娘们一下船,去过了九龙城一趟,事情就接连发生。

  “其他的不谈,首先是龚老三在混战中被枪打死,接着在深夜又有人潜人龙二爷家里下手,开枪击伤了他们俩口子。

  “所以我很怀疑,说不定这是那娘们从中搞的鬼呢!”

  “哦?”关松诧异地问:“何以见得?”

  费德才郑重其事地说:“龙二爷在电话里不是矢口否认,说不是他的人开枪打死龚老三的吗?

  “昨夜我就想过,以当时的情况判断,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手下开的枪,他知道出了人命,不得不袒护自己的人,自然不肯认这笔账。

  “另一种可能,就是谭老大方面自己开的枪,结果不幸误伤了龚老三,他当然要一口咬定是龙二爷的人开枪了。

  “现在我们无法确定究竟是他们哪方面开的枪,但龚老三被枪打死是事实,昨夜龙二爷夫妇被人枪伤,这也是事实。

  “所以我想先弄清楚,是不是谭老大为了报复,派人潜人下手的。如果谭老大承认这件事,那么就证实龚老三确实是被龙二爷的人开枪打死。

  “否则的话,不但当时他们双方都没开枪,恐怕连去向龙二爷下手的,都是那娘们暗中玩的把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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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前天 07:53 | 显示全部楼层
  叶克强听到这里,心里不禁霍然一动,似已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他丝毫不动声色,也不表示任何意见。

  关松沉思了一下说:“呃......你的意思,是不是认为龚老三的被打死,及龙海山夫妇昨夜被人潜人家中暗算,都是那娘们暗中派人干的?”

  费德才点点头:“这很可能是那娘们的阴谋,目的是想引起我们这几方面的冲突,甚至发生火拼。

  “现在谭老大方面是首当其冲,接着是龙二爷方面险遭毒手,下一个目标,说不定就轮到我们这方面了啊!”

  “这......这不可能吧?”关松自负地说:“那娘们如果敢在我们太岁头上动土,那是她自找死路!”

  费德才正色说:“老板,我的看法这样、昨夜龚老三被打死,是在他陪那娘们去找过薛光甫之后。回到铜锣湾,等她回到‘黑天鹅’号上开走了,他独自准备离开石堤时,被龙二爷的人拦住,以致发生了冲突。

  “这很明显,那娘们明知龚老三的身份和立场,绝不应该跟他搞在一起,却故意要龚老三陪她去‘鸿禧大厦’,这不是存心要让别人对老三发生怀疑?

  “而龙二爷的人开了船在后面追踪她绝不可能浑然未觉,也许早就发现了,所以才要龚老三陪她去找薛光甫的。她大概算准了,等她回到船上一开走,龚老三落了单,势必被赵强他们那批人拦住,查问他为什么陪那娘们去找薛光甫。

  “而龚老三是个大老粗,脾气一向很暴躁,一定会跟那批人发生冲突。假使事先已有人藏在石堤附近伺机下手,等他们双方一动起手来,就暗中施放冷枪射击老三。

  “这样一来,谭老大必然不轻易罢休,如果不顾一切地向龙二爷方面采取报复行动,岂不是中了那娘们的诡计!”

  这狗头军师果然不简单,居然分析得头头是道,使关松听得不住地点头,最后忍不住说:“那么去向龙海山下手的,一定是谭老大派去的呀?”

  “不见得!”贾德才说:“真要是为了报复的话,那人既然能在森严防范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人宅内,而且登堂人室地进了龙二爷的房间,身手确实不凡。

  “既然他要下手,为什么不把龙二爷打死?所以嘛,如果不出我所料,那家伙很可能是那娘们派去的,故意只击他们俩口子;

  “而让龙二爷以为是谭老大采取的报复行动,这样才能促成他们双方的火拼呀!”

  关松想了想说:“那很简单,我马上打个电话给谭老大,一切就明白了!”

  他是说做就做的,当即亲自打了个电话到九龙城。

  谭弘整夜到现在尚未睡,接到关松的电话,未等对方开口,他就直截了当地说:“关兄这么一早就打电话来,大概是听到龙海山被刺的消息,认为是兄弟干的吧?老实说吧,兄弟也是刚得到消息的!”

  关松一听他的口气,不禁诧异地问:“那么不是谭兄派去的人呀?”

  谭弘冷哼一声说:“如果是兄弟派人去下手,就绝不会让姓龙的活着!”

  关松不再多问,挂断了电话,神色凝重地说:“老费,八成被你猜中了,很可能是那娘们搞的把戏!”

  他倒不是怕谭弘与龙海山双方中计,而是担心下一个将轮到了自己头上来。

  现在事态已渐趋明朗,鲁安娜这次突然回香港来,显然并不是完全为了处理产业,而是决心要向各方面报复!

  去年参与其事的,是以关松、龙海山与谭弘这三方面为主,尚有香港其他几方面的人。龚富兴是首当其冲,接着龙海山夫妇又被暗算,关松又怎能不为自己的处境感到忧虑?

  凭龙海山那里的防范和戒备,居然被人潜入下手,足见那人的神通广大,身手不凡,确实令人防不胜防。

  而且照这情形看,很可能就是朱武手下的那批职业凶手所为,否则谁敢在老虎嘴上去拔胡须?!

  关松心知事态严重,必须事先防患未然,才不致事到临头措手不及,因此当即吩咐费得才,迅速通知香港其他几方面的人,来这里共同急谋对策。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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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前天 07:5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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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天鹅”号整天不知去向,直到傍晚,才又回到大角嘴,仍然停泊在昨夜的原处,并不靠在码头上。

  天色已逐渐昏暗下来,一艘小舢板,载着个西装革履的小伙子,载沉载浮地缓缓摇近了这艘豪华游艇,舢板尚未靠近、早已被船上的人发现。

  等它刚一近船边,船般边站的几名大汉,就喝令船夫把那舢板摇开。

  坐在舢板上的小伙子却大声说:“我是特地来送还东西给金小姐的!”说时把手里的一个纸包,高高举了起来,表示他并非撒谎。

  船上一名大汉把手伸说:“交给我吧!”

  小伙子却拒绝说:“对不起,我得交还给金小姐本人!”

  那大汉刚要出口伤人,一个身穿鲜艳“中空”装的女郎,已赶到了船般,探头向下一张望,遂问:“你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我?”

  小伙子笑笑说:“金小姐真健忘,难道忘了昨夜在堤下,丢掉了什么东西吗?”

  “是你?!”金小燕暗自一怔,随即吩咐船上的大汉“放下梯子,让他上船吧!”

  那些大汉对她执礼甚恭,唯唯应命地应了一声,便把船舷旁梯口的活动扶梯放下了。

  小伙子付了船资,径自从扶梯攀登上游艇,只见金小燕向他打量了两眼,才毫无表情地说:“难为你这么好心,居然还把我丢掉的东西,亲自送还给我。”

  小伙子把纸包递给她说,“这玩意上留有金小姐的指纹,万一.......”

  金小燕接在手上,凭这纸包的重量,再一捏它的形状,果然就是她昨夜脱手掉下的那把手枪,只是灭音器已被取下,包在了一起。

  “有话到舱厅里来说吧!”她作了个请让的手势。

  小伙子毫不犹豫,跟着她走下舱厅。

  厅内不见一个人影,金小燕把他带进来,也不招呼他坐下。

  突然冷声问:“你这家伙究竟想打什么歪主意?!”

  小伙哂然一笑说:“金小姐这是什么话,我不是已经说明,是特地来把这纸包里的东西送还给你吗?”

  金小姐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黄鼠狼向鸡拜年,还会存什么好心!你刚才说枪上留有指纹,是什么意思?”

  小伙子又笑了笑说:“金小姐,我们还是心照不宣吧!”

  金小姐霍地把脸一沉,怒形于色说:“哼!"黑天鹅’号不是随便让人要来就来,要去就去的,今天你要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活着离开这条船!”

  小伙子仍然从容不追地说:“金小姐何必把事情看得太严重,我只不过是慕名已久,始终没有机会拜识。今天就算我是以送还东西为借口,那也没有恶意呀!”

  金小姐把眼皮一翻说:“有恶意我也不在乎,只是我得先弄清楚,你究竟是干什么的,起码你总有个姓名!”

  小伙子耸耸肩说:“昨夜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是个无名小卒,即使我把真名实姓说出来,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

  金小燕断然说:“不管你是大角色小角色,现在你在‘黑天鹅”号上,我问你什么,你就得回答什么!”

  “好吧,”小伙子作了个无奈何的表情说:“敝姓叶,叫叶克强。金小姐还有什么要问的,是否要我说出年龄、籍贯、职业,以及已婚还是未婚......”

  金小燕几乎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她一咬舌尖,毕竟忍住了,一本正经说:“你在我面前,最好少油腔滑调的,我最讨厌的就是贫嘴的男人!”

  “是!”叶克强故作唯命是从地说:“其实我说的是老实话,金小姐既要盘问我的根底,我自然得把一切和盘托出呀!”

  “叶克强这名字我好像听过,呃”金小燕想了想说;“对了,我记起来了,你是不是经常在东南亚一带活动的?”

  “活动倒谈不上,”叶克强说:“我只是生性好动,经常喜欢各处跑跑。”

  金小燕接口说:“外带喜欢管别人的闲事!”

  叶克强对她的讽刺,置之一笑说:“管闲事跟惹事生非不同,有时管别人的闲事,是为打抱不平,或者息事宁人。惹事生非却是兴风作浪,制造事端啊!”

  “你是在说我惹事生非?”金小燕怒问。

  叶克强急加否认说:“金小姐别误会,我只不过是打个比喻......”

  他的话犹未了,忽听一声冷哼,鲁安娜已从里面的舱房走了出来。

  这女人今晚穿的是一身黑色紧身裤装,脸上不施脂粉,发间尚别了一朵白色毛线做的小花,完全是小寡妇的打扮,但依然掩饰不了她的天生丽质和娇艳!

  她脸上毫无表情,冷若冰霜,走出来冷冷地说:“小燕,不必跟他多费口舌!昨夜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他吧?”

  金小燕点了下头,鲁安娜又冷声说:“既是他,那就问他昨夜在码头上窥探我们的动静,现在又混到船上来,究竟想打什么歪主意?!”
     
        (第五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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