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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凌妙颜

[完结] 旧坑未满,新坑又挖:白丁《五音奉剑》,六十章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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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6 14:04:27 | 显示全部楼层
  冷魂仙子见识比较多,各名派家教都听说过,苗疆桑木尊者之桑木掌威震武林,掌出,劲风中带着一道青气,袭于敌人奇经八脉中,全身变为青色肿烂而死。
  桑木尊者不仅桑木掌歹毒无俦,他的内功力亦冠绝群伦,他现在大约有百岁左右。
  在五十年前,他同黑白两道高手,结下大仇,结果他输在黑白两道高手之下,因此隐居深山脱离江湖。
  在他隐居之前,曾扬言五十年后,必训练出一个武功绝代门人,来闹翻江湖,无论黑白两道,都由他这个门人来一手料理,以报当年之仇
  在武林中的老一辈没有人不知道这回事。
  这个啼红夜郎关山寒,即是桑木尊者唯一门徒,武功当然了得,因此养成一副高傲性格。
  他这人亦是居于正邪之间,不平之事拔拳相助,心中所爱随兴而为。
  尤其他随时随地,均是满脸笑容,他愈是大笑的时候,也就是愈充满了满腔愤怒要杀人的表现。
  他对司马笑予早有耳闻,并存有一斗之心。
  他来到合江王家场,无意遇上五女同那个司马笑予决斗,当时他只是激于义愤而出手,他还不知道那个长发披肩的少年,即是他所要寻找的司马笑予。
  不过,现在有两个司马笑予,谁真谁假他不管,他都要斗斗,而且还要全毁在他手下。
  故此刻,他一出手就使出绝招桑木掌,想一招即将司马笑予毁在掌下。
  冷魂仙子因知这桑木掌的厉害,她虽对司马笑予有千般的怨恨,但在这危在眉梢之极,忽引起旧情,不论他是真是假,不忍他命丧当地,故禁不住暗自惊呼起来!
  在啼红夜郎一记桑木掌拍出时,那个司马笑予仍然傲然而立,毫不当一回事。
  正在此时,蓦地崖石后闪出一人,身形飘忽快速已极!人到掌到,一股金色掌风,带着刺耳之声,斜刺里袭出,将啼红夜郎的凌厉无俦的桑木掌,挡回五尺,未能伤得那个司马笑予分毫。
  伏在暗处的五女一见,齐愕然一怔,来人原是紫竹仙恨姑。
  紫竹仙恨姑一掌将啼红夜郎桑木掌击回,他不由暗惊,一定神向来人打量。
  见来人原是一个年约二十的少女,鹅蛋脸高鼻梁,黑亮的双眼,闪闪发光。身穿一身浅红色轻纱,白如凝脂的皮肤隐约可见。
  这女郎不但美极,且媚态万种!
  啼红夜郎不但看得呆了,而且惊异万分,心说,这女郎怎么也会五行掌。
  紫竹仙恨姑绷紧了面孔,冷冷地道:“不认识我姑娘紫竹仙吗?你这个狂徒。”
  她侧过头,望了望木然而立翘首望天的司马笑予一眼,不由眉头一皱,心说:我还没见过你这么一个冷漠毫无情感的人哩!
  她尽管是如此的不满,心头却涌起一种少女微妙感觉。
  啼红夜郎关山寒面色一沉,随即笑道:“姑娘的五行掌倒也练到六成,使在下佩服,让我收服那位朋友后,再来同姑娘领教。”
  冷魂仙子众女一见紫竹仙恨姑,出面来替那个司马笑予架这个梁子,心头各涌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知紫竹仙同他是如何认识的,从紫竹仙适才态度看来,对司马笑予一往情深似地。以为司马笑予同她早已认识。
  其实紫竹仙根本不认识司马笑予,偶而经过此地,见啼红夜郎太过狂傲才出面相助。
  五女又十分不解,那个司马笑予为什么对啼红夜郎这么容忍,以他的功力不应该如此畏缩,即令不能占胜,决不会落败。
  难道他是误会啼红夜郎同五女在一起而另有用心吗?
  紫竹仙恨姑冷哼一声道:“胜得过我,再让你去收服那位朋友不迟。”
  啼红夜郎关山寒突然引起杀机,心说,我本不愿在那五个姑娘面前是施出煞手,现在逼得我也顾不得许多了。
  他朗朗大笑,笑后道:“姑娘既愿意趟这浑水,我啼红夜郎关山寒说不得只好无礼了,姑娘请赐招吧。”
  那个冷傲无情的司马笑予,极不欲同啼红夜郎动手,现见这位陌生的妖艳姑娘出面,硬要替他架这个梁子,心中却也不愿意。
  他于是闪身拦在紫竹仙面前道:“让开,我来同他作个了断。”
  说着,转头对啼红夜郎道:“为了五女,本不愿意同你交手,我不想牵涉到这位姑娘,只好同你见个真章,但我不会伤你的。”
  他对紫竹仙的语气虽然还有一点生硬,但态度却缓和多了。不过,他对啼红夜郎的几句话,却伤透了伏在暗处的五女的心。现在很显明他认为五女同啼红夜郎有特殊关系,他的意思是感念五女往日的情意,不愿伤了啼红夜郎而使五女难过。
  五女隐身在暗处,除紫竹仙恨姑后来到达此地没有发现外,长发披肩的司马笑予及啼红夜郎早已落于眼中。
  五女差不多伤心得要哭出来!她们想你司马笑予自己无情无义,反而疑我们有对不起你的行为,这是从何说起呢?
  史黑青气急交加得全身发抖,孔白洁也被逼得泪珠涔涔下流。
  冷魂仙子极力劝慰她二人,不然史黑青早已现身同紫竹仙恨姑拼个你死我活,她对紫竹仙本来成见很深。
  紫竹仙恨姑见那个长发披肩掩不住英俊气概的少年,居然对她有所关心,心头顿涌起一阵涟漪,虽然是几句极平常而合理的话,在她心田上却感到十分受用。
  她也本是一副冷冰面孔,不知为什么禁不住对这冷傲少年微微一笑。她这笑本是出于内心的快慰而流露,惟因她脸上从没有笑过,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虽只浅浅地一笑,但笑得极其不自然。
  他一见紫竹仙那一丝浅笑,心头一震!也禁不住身子微微一颤!
  啼红夜郎关山寒别看他常挂笑脸,却是个极狠毒的人物,将面前对方两人神态,早已摸得一个透!
  他心头一转,笑道:“你们两人商量好谁先出手?如此礼让,倒也难得,你们决定后,我一并成全你们。”
  那个司马笑予根本听不出对方话因,可是紫竹仙聪慧剔透,一听即懂对方言中含意,不由桃腮生晕!
  但她并没感到对方出言讥讽而恼怒,反而心头有点甜甜地,即向啼红夜郎道:“别在口舌上逞能,姑娘今天不教训你,你哪知天高地厚。”
  说着,正欲闪身而出,却被那个司马笑予伸臂一拦,紫竹仙因闪身太快,未防备一个刹步不及,就一头冲入他怀中。
  有意无意地,紫竹仙一副半裸胴体,就乘势伏在他怀中不动了,一阵非兰非麝的香气,扑入司马笑予鼻内,要是别人,可不要昏陶陶地了,可是他没有这个感觉。
  啼红夜郎朗笑一声道:“好,好,我也是个过来人,看在同情份上,今天放过你们。”
  那个司马笑予举臂推开紫竹仙恨姑,仰天长啸一声,带着啸声泄空而去!
  这一来,倒把紫竹仙愣着了!
  她银牙一咬,轻纱飘动中,身形亦向那个司马笑予窜去方向追去。
  伏在暗处的史黑青早已不耐,见紫竹仙恨姑对那个司马笑予一往情深,妒念如焚五衷。
  在那个司马笑予泄空而去时,她再也不理会冷魂仙子的劝告,想与紫竹仙拼个你死我活。
  哪知她终于慢了一步,在她闪身窜出时,紫竹仙已飘身而起,令她扑了一个空。
  她哪肯就此放手?铁笛一摆,亦向紫竹仙窜去方向追去。
  冷魂仙子等女,只好闪出略向啼红夜郞打了个招呼,接踵在史黑青身后急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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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6 14:04:38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个司马笑予轻功岂是等闲,眨眼已奔出数十丈远了,紫竹仙飘忽身法原本奇快,但仍落后数丈之远。
  五女虽已学得“大罗五行真气”三段,惟因练习时间太短,火候不够,轻功更是赶不上前面二人,转了一个山头,已将前面两人追脱。
  天有不测风云,陡然间,乌云四合,狂风猛雨大作,五女顿时如落汤鸡般,全身被雨水淋透!
  她们无法,只得返回县城客栈。
  因受伤新愈,又积郁在心,加之一场狂风猛雨侵袭,寒气逼于体内,第二日,五女中孔白洁史黑青杨紫艳三人病倒了!
  可把冷魂仙子及李嫣红俩人急坏了。敢情三女病得不轻,寒热交作,昏迷不醒,还时时口发艺语地对司马笑予怨恨至极!
  店伙代请来一个大夫,吃了一付药,仍未见效。三天来冷魂仙子及李嫣红衣不解带,日夜照料,人也憔悴万分!二女心中本是千愁万恨,于是支持不住地病倒在床!
  五女近来流年不利,种种挫折接踵侵袭。好在冷魂仙子病倒之后,啼红夜郎关山寒忽又驾临,一见五女齐都卧病,竭力安慰,并多方面照料。
  好不容易六七天后,病情好转,她们对啼红夜郎感激不尽,一个人,在失意与病困之中,能得着旁人的安慰,最能感动情感。
  因此五女同啼红夜郎的友情又进了一层。
  啼红夜郎告诉五女说,他本想离开合江他去,因气不过那个司马笑予,才想去找他斗一斗。
  在那个司马笑予不愿同他交手而去,五女接踵追去时,他亦随后跟上,在他追到王家场山谷一个村屋时,紫竹仙恨姑,同那个司马笑予均在那里。
  他说,他因为不放心五女才追了去的,但在那屋子没有发现她们,他就濑得去同那个司马笑予及紫竹仙二人纠缠就离开了。
  他说,他日后还是要同司马笑予斗一斗!
  他离开那个屋子后,不放心五女的在山谷中寻找了许久,到了天亮,在王家场会着一个朋友,去办了一件紧急事情,去了三天将事情办妥后,才转到县城来看望五女。
  于是他又告诉五女,县城里发生的采花案件,确是司马笑予所为。
  现在除了官家正在追捉他,白道上侠义中人亦在传帖江湖遨集好手,准备同司马笑予斗一斗。
  五女听了又急又气又伤心,想不到司马笑予会变成江湖中下五门之贼了!
  五女现对司马笑予虽差不多走上情断义尽之境。但她们还未完全死心,无论如何要将真相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又过数日,五女口完全复原。她们同啼红夜郎更是不受拘束可以随便便便谈笑了!
  五女将自己心意告诉了啼红夜郎,仍欲去寻司马笑予,他不放心愿同她们一道去。他说司马笑予武功太高,又加上一个紫竹仙恨姑,她们更是不敌。
  五女也不好辜负他一片好意,只得同意大伙儿一道,仍向那王家场附近山谷村屋中踩探。
  这无天气十分晴朗,四月的天气已是夏天了,炎烈的太阳,炙热得人气都吐不过来。
  她们出城约四十里地,已是汗流浃背,就进入一个森林里休息。
  一进入森林,见有一个身着白缎劲装,外披一件蓝缎披风少年,背插长剑,肃然而立。
  五女同那人一对面,均不由一怔,真个不是冤家不聚头,谁知在这里竟撞上了她们欲寻找的司马笑予。
  可是在司马笑予身旁,赫然还有一个娟儿,她和司马笑予状极亲密。
  这个司马笑予可不是那个长发披肩的司马笑予,却是前次同勾魂堡三姊妹在一起的那位司马笑予。
  铁笛史黑青再也忍不住地闪身而去,铁笛一挥,一出手就用上要命三奇招中“电闪雷鸣”中之第一式“狂风骤雨”闷不出声的迳向娟儿百会穴点去。
  娟儿同紫竹仙恨姑生得一模一样,除了娟儿嘴角上有一颗红痣,两人再也分不出来。
  因此,史黑青可把她当着了紫竹仙恨姑。
  啼红夜郎及四女亦认为当面的女郎是紫竹仙恨姑。
  史黑青已练的“大罗五行真气”三段,加之诡异要命奇招,功力非同小可。这一招,挟着雷霆万钧之势,顿时狂风怒吼,雷声轰轰,凌厉无俦!
  娟儿哪把史黑青放在眼里,她飘忽身形微向左侧横跨三步,抡起左臂,一招“金鼎焚香”,带着一股劲力,迎着史黑青那一掌拍去。
  两股力量一接触,史黑青被一股柔劲,逼得身形一转,听得轰然一声,地面被击得一个大洞,她这一掌老老实实却拍在地面。
  娟儿功力不在紫竹仙之下,这一掌,竟未能奏效,不由大惊失色,心想我这一掌,内含十成“大罗五行真气”第一段之金气。虽然将对方击得身形转变,却消解不了她那凌厉一掌。对方除了招式凌厉外,劲力中,似也含有“大罗五行真气”。这岂不是怪事!
  五女近月来,对“大罗五行真气”还只学了金木水三段,虽然功力同往日迥异,但火候不到,怎比得娟儿练了数年之人哩!娟儿功力,还在她姊妹紫竹仙恨姑之上。
  好在要命奇招不凡,不然史黑青怕不伤在那一招“金鼎焚香”之下了。
  “大罗五行真气”变化万端,有相生相克之功。可惜五女现还只练了三段,又未悟出其中奥妙。
  这也难怪,因为她们练的时间太短,如果能假以时日,五段齐练成,其中变化不难悟出。
  木但五女还未能悟出其中变化,就是万家生佛及紫竹仙娟儿均也未悟出其中变化,因为她们也只是练了两段。
  故啼红夜郎的桑木掌,五行中属木,前次紫竹仙恨姑对啼红夜郎一掌,恰运用的是五行中之金气,桑木掌恰遇到克星了,故当时令啼红夜郎大惊失色!还是他的功力过人,要是平常人,就要不伤即死。
  啼红夜郎见史黑青同娟儿交上了手,轻声向冷魂仙子道:“你们五人合斗那个女郎,我去同司马笑予较量较量。”
  说着不等冷魂仙子回说,人已纵出,口头上也没有什么交代地拔剑便向司马笑予分心刺来。
  冷魂仙子等女,极不愿啼红夜郎同司马笑予当着他们面前交手,两人谁死准伤,在她们心中均是感到不安的。
  可是在冷魂仙子等女正欲拦阻时,啼红夜郎剑已递出。
  这个司马笑予,一见五女,心头猛地一震,嗣见五女身旁还有个风度无翩的俊美公子状极亲密,伤心得险些流下眼泪。
  他正欲掉头而去,不想史黑青已同娟儿交上了手,闹得他不知所措之际,那个俊美公子又向自己递招了!他更气愤已极!
  读者对这一个服装整齐的司马笑予,同个长发披肩的司马笑予,倒底谁真谁假,一定感到迷惑。这两个司马笑予性情均已转变,又是为的什么原因?恕作者卖个关子暂不说明,容后交代。
  要知玫瑰夫人不但变化之术神鬼莫测,而且能还将所变化之人的心理与思想,及以往行动约摸得透彻。故变化以后,不但外形维妙维尚,而且从思想上的表现,亦难看出破绽来。
  因此目前两个司马笑予不但外形一样,内心所表现的亦无一点不相同,是以将五女捉弄得昏头转向了!
  且说冷魂仙子见史黑青一招落空,人且被对方一掌击得身形转变,大家齐都大惊!
  她们还以为当面女郎是紫竹仙恨姑,知她功力太高,怕史黑青有失,全体就将娟儿围困起来!
  娟儿一见五个陌生少女无缘无故将她包围,不由恼怒非常,一运气,“大罗五行真气”贯于双臂,一招“金风鸣秋”遍击五女。
  因为她出招太快,动手前也没交代几句场面话,五女也未防备她骤然动手,被她一股掌风震得节节后退。
  娟儿一招得手,接连追击,双掌如风,五女被掌风卷得如柳叶迎风起舞,摇摆得昏陶陶地了。
  冷魂仙子大惊,想不到她功力又精进不少。杨紫艳被对方掌风卷得气往上冲,娇叱一声,立稳住心神。接着猛吸一口真气,右手紫玉箫一记要命奇招“迷雾迷迷”中第三式“指点迷津”,向对方左手腕曲尺穴点去,左掌使出要命奇招“电闪雷鸣”中第三式“雷电交加”拍向对方右肩井穴。
  她运用五行中之木气,左右开弓虽然功力同娟儿差得太远,但要命奇招也非同小可,立逼得娟儿攻势一顿,于是众女才稍缓了一口气。
  机不可失,冷魂仙子一打暗号,五女齐向对方猛攻。
  史黑青一提“大罗五行真气”中第二段木气,平臂一抡,一招“电闪雷鸣”中第二式“狂风骤雨”,铁笛化作万点寒星挟着劲风向娟儿天灾、玄机、华盖中庭各大穴,一路点出。
  她这一攻势虽然猛烈,要命奇招虽然诡谲,但所运真力,为“大罗五行真气”之木气,可刚遇上了克星。
  娟儿一见,冷笑一声,左掌横劈孔白洁攻来的银笙,右掌拍出一招“金铁交鸣”向史黑青袭去,只见史黑青一个踉跄,同前一招一样,不但将劲力化解于无形,人险些也栽倒在地。
  孔白洁在史黑青进招之时,并同时举起银笙拍出一招要命奇招中之第三式“晴空万里”,在招式中所含的劲力,却是运用“大罗五行真气”之金气,恰与娟儿所运用金气相同。惟她的火候不够,真气没有娟儿雄厚,在娟儿一掌拍来,被击得后退数步。
  史黑青杨紫艳孔白洁三招不但未能得手,而且还被对方击得灰头土脸。
  冷魂仙子哪敢怠慢,急同李嫣红双双出手,五弦琴一招要命奇招“长天一色”中之一式“碧海无边李嫣红一招“电闪雷鸣”中之第二式“雷火燎原”,一攻娟儿上盘,一攻娟儿下盘。
  她们俩人在招式中同时运用“大罗五行真气”中之木气,这样以来,二女又上娟儿的当了。
  娟儿暗自得意地旋左足,抬右臂,一招“金马玉堂”拍向攻来的五弦琴及金琵琶。冷魂仙子李嫣红所运之真力立被其克化于无形。
  眨眼,五女被娟儿打得头昏眼花,只有招架之势,没有还手之力了。
  那边啼红夜郎关山寒同司马笑予亦打得精采绝伦。
  在啼红夜郎关山寒,走中宫踏洪门,长剑直点对方巨阙穴时,剑光一股青气,寒森森地砭骨刺肌。
  这个司马笑予早觉当前的俊美少年不是等闲之辈,正分全神戒备。
  见啼红夜郎闷不吐声地抡剑便刺,心头恼怒十分,嗣见对方踏洪门走中宫,觉得这少年骄狂已极!如果不是对待功力平常之人,决不能如此轻意进击。
  很明显是没有把司马笑予放在眼里!
  这个司马笑予正气恼之际,突见对方剑尖透出一股寒森森青气,心头猛地一震,心想这少年原会邪门,可不能大意。
  于是他倒踩七星步,向左闪数尺,让过来势。伸臂拔出长剑一挥,数条碗大剑花斜挑对方右肋。
  啼红夜郎一招未能得手,对方反而拔剑反攻,剑气中真力凌厉无俦,亦不由暗自吃惊!
  暗想对方果然名不虚传,倒要小心应付。
  两人一交手,就是三十余招,快得真如眨眼工夫。
  啼红夜郎一面与这个司马笑予交手,一面还关心五女,在他一见五女正被那个少女飘忽的身法及飘忽的掌力,击得乱作一团,不由暗惊。
  在他再一注意时,才恍然大悟,立即大声叫道:“各位姑娘注意对方‘大罗五行真气’相克之理。”
  他话音未了,突觉面目一寒,对方趁他分心之际,长剑直刺面门。
  高人过招,岂能分一丝之心?这也是啼红夜郎太过自信小看对方,险被对方所乘了。
  要是平常人,对方一剑已刺到面门,是万难避过。好个啼红夜郎功力确实不凡,他不避不闪,猛提一口真气,手中桑木剑一招“气冲斗牛”直刺对方中极大穴。
  善战者,攻其人之所必救。对方如不撤招,势必两败俱伤,啼红夜郎固然要丧命在他那长剑之下,但对方也难逃出啼红夜郎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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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6 14:05: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二章 此恨绵绵

  这中极穴,乃人身死穴之一,如被点中,哪能活命。这个司马笑予冷笑一声,暗道:“谁同你作同归于尽的打法”,于是撤招后退。
  啼红夜郎这才解除了一剑之危!
  他自出道以来,哪会吃过这样的亏?顿时面红过耳。虽然彼此均未受伤,实际上他却输了一着。
  其实啼红夜郎本练有六通之术,心可数用,适才是自己看轻对方故被所乘。
  于是他抱剑朗朗大笑,笑声响彻云霄。这是他要下毒手的先声。
  当面的司马笑予十分注意对方行色,在对方朗朗大笑之,突然印堂青气闪烁,双手亦变为青色,心中大骇!不知这个俊美少牵,要使出什么邪门?
  啼红夜郎大笑后,随即暗运真气,长剑平胸,左手拿捏剑诀,慢慢抬高右臂,剑尖下斜,双脚也慢慢地向左移动。
  当面的司马笑予亦暗运真力紧握长剑,亦向右慢慢游动。两人走了一圈两柄长剑微微颤动。
  原来两人正使出绝高的无上剑法,生死在于顷刻。
  两人又走了一圈,面色更是凝重万分。这个司马笑予长剑却换了两个式样,啼红夜郎仍是左臂抬高,剑尖下斜原式不动。
  两人脚步游动,地面上深深的印上五六寸深痕迹,可见两人真力已运用到峰点!
  这边紧张万分地,那边却胜负已分。
  原来,五女经啼红夜郎一提醒,冷魂仙子忙大声向众女叫道:“各师妹快将‘大罗五行真气’一二三段混合运用。”
  众女经大师姊一提醒,不再将“大罗五行真气”分开运用。这样一来,果然将适才败势立挽回过来转为优势,不再尽站在挨打的地位了。
  娟儿同五女一交手时,见对方也会运用“大罗五行真气’大起疑心。这五女不但懂得“大罗五行真气’,而且还懂得第三段,岂不是怪事。
  看来,她们的火候甚浅,似乎于最近不久才练习,难道她们也是从我姥姥处学得的吗?
  她对啼红夜郎也疑心起来,这人怎么也懂得“五行真气”相克之理?他又是何人?
  她心想:今天我不使出绝功,恐怕难以收服五女,说不定我还要打得五女心服,也好叫他见识我的功力高兴高兴。
  心意一定,于是身形如穿花蝴蝶,双掌含着万钧劲力向五女个别击去。
  五女刚与她拉个平手,不一时又处于下风,又闹得手忙足乱,处于极危险之境了。
  啼红夜郎正以无上心法交斗,两人功力却也不分上下,只要哪一方有一丝疏忽,就要血溅当地。
  正在此时,忽听孔白洁惊呼一声,啼红夜郎却也了得,身形如一缕轻烟,人已离开斗场,飘身纵人五女之中,长剑一挥,一股绝大真力,将娟儿逼开数步。
  原来娟儿施起数年所习“大罗五行真气”将众女打得东藏西躲,孔白洁一个不慎,躲避不及,人被娟儿掌风卷入劲力圈内,故吓得她惊呼起来。
  啼红夜郎幼有异禀,练有六通之术,因此耳目不但极灵,而且还可数用,在他同当面的司马笑予正以无上心法比斗之际,但他还是随时注意到众女。
  在孔白洁一声惊呼,他人即脱离对方剑气圈外,闪身纵入五女之中,及时救了孔白洁一条命。
  他这行动倒把当面的司马笑予惊愕不已!料不到这个俊美少年竟有如许功力,在双方作生死无上心法比斗时,竟能心有二用,而且竟能脱离他剑气包围圈外。
  哪不令他赞佩万分!
  娟儿一股绝大“大罗五行真气”将孔白洁卷入劲力之内,正欲将她点倒时,忽一眨眼,一股剑气将她震退,心中大骇!在她一看清来人时,原是同她的朋友司马笑予决斗的那个俊美少年。
  娟儿虽同紫竹仙为双胞姊妹,她的个性却极其和善,不像紫竹仙那么狠毒。
  她一见这个俊美少年,替孔白洁解了危困,也不为已甚,退出站立在她的朋友司马笑予身旁,向他微笑道:“你可打胜了他?”神态极其亲密!
  五女在孔白洁处于危急正同时大惊之际,见啼红夜郞竟舍命及时相助,这一份感激之情,齐现于色表。
  在她们惊惶未定,一见她们所误认为的紫竹仙同司马笑予亲密之状,又立即嫉火如焚!
  可是那个司马笑予,见五女同当面的俊美少年亲密之态,又何尝自在哩?
  冷魂仙子再也不放过这一次同司马笑予相见的机会,上前指着他道:“我问你两个问题,请你恳切答复我,我姊妹就是死于九泉,也好瞑目。”
  这个司马笑予冷冷地道:“事已到此,本来我同你们姊妹没有可解释的,你如果要说,我姑且听之。”
  他这冷傲无情的态度与语气,同那个长发披肩的司马笑予毫无二样,气得五女泪珠也快要流下来了!
  冷魂仙子含着一泡泪水道:“你别那么无情对待我们,我觉得我姊妹同你根本没有误会,如你所说实在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不过,我有两个问题不明白,请你作最后问答。”
  “第一,你可记得在沙洋在我碧香院,曾听我抚了一次琴吗?请你说出我那次所弹出来的调子,及听了那一次琴音有什么感觉?”
  冷魂仙子到底老练得多,目前两个司马笑予谁真谁假,只要他一回答这个问题就明白了。
  这个司马笑予一愕然,沉吟半晌道:“沙洋?碧香院?琴音?一一似乎没有,似乎又有,我不能恳切答复。”
  众女听了他这话,及观察他的神态,神智似乎有点迷糊。
  李嫣红立即问道:“你可认识我?能叫得出我的名字吗?”
  他毫无情感地答:“我知道你是李嫣红。”
  “那么我再问你”,李嫣红又接着道:“你可记得我们初见面是在什么地点?什么时候?”
  这个司马笑予思索半晌后摇摇头地没有开口,这意思当然表示不知道。
  接着杨紫艳孔白洁提出他受伤,她们代为治疗的往事及史黑青提出天王寺的事,他均是摇头没有回答。
  众女失望已极!
  冷魂仙子道:“好了,我现在提出第二个问题,你到底因何故同我姊妹决裂及此?”
  这个司马笑予脸色一变半晌道:“这事你还要问我吗?我可不好意思说出来一一”
  他顿一顿道:“我们缘尽如此,希望你们多为自己前途打算,从今以后,也别再找我了一一”
  李嫣红忙道:“笑哥哥,你言中之意,是说我们行为不检被你看见了,不过,我要提醒你,玫瑰夫人及她的门徒变化多端,你所见到的不是我们本人,是玫瑰夫人门徒所变化。就拿你来说,我们在七鹰谷曾经见过一个假司马笑予,被我的师父击毙了。目前在此地我们亦见过两个司马笑予,你要是相信我的话,我们可以带你去见他。”
  娟儿对司马笑予一往情深,一见五女对司马笑予神态即明一切,爱情眼中,是渗不进一粒砂子的。娟儿虽性情和善,但也不愿别人夺了她的爱。
  她于是时司马笑予道:“我们走吧!”
  这个司马笑予向娟儿道:“她说的什么我一点也不懂,好,我们走。”
  说着不等众女再开口,已同娟儿飘然而杳!
  五女虽然极其难过,却又感到迷惑万端,很明显这一切均是玫瑰夫人这个万魔之魔在作祟。此事除了请她们师父来作主外,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了。
  于是五女商量一阵,决定即刻起程赴云南去寻找师父幻影魔狐令狐莺。
  正在此时,啼红夜郎忽然眉头一皱,面色苍白,汗珠涔涔下滴,身形摇摇欲坠。
  五女一见大惊,冷魂仙子立即上前扶着他道:“关兄你怎么样?受了伤吗?”
  啼红夜郎苦笑一下道:“他还伤不了我,大概是病了。你们去吧!我回到合江客店休息一阵,想不会有大碍的。”
  杨紫艳道:“你病了,我们怎能走哩?先送你到客店再说。”
  她们病了,人家百般照料、何况还数度救过她们性命,现在他病了,五女怎好不理而去哩?
  啼红夜郎却不过五女真情,只好一同回到合江客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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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6 14:05:18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在,作者将玫瑰夫人在此交代一笔。
  玫瑰夫人是个万淫万恶之魔,她变化多端,神鬼莫测,内外功同幻影魔狐令狐莺,也在伯仲之间。
  唯这女魔头不但功力高变幻多,且机诈诡谲狠毒异常,而且极其淫乱,凡是年青俊美的少年,她无不收罗门下。因此她的男女门徒甚多,齐擅长变化,而又淫恶。同时黑道上高人亦均被她用色相收服后暗下蛊毒,如有人敢违抗她的命令,每年年蛊毒发作时,她不给解药让其惨死。
  是以玫瑰夫人势力遍及西南江湖道上。
  司马笑予在沙洋孔氏大屋,大斗孔姥姥孔氏三仙幻云叟时,玫瑰夫人难得着门徒及道上人物报告,知道江湖上出了这么一个武功高极的杰出人物。
  于是玫瑰夫人即前来沙洋收集司马笑予资料,并化装各种不同的人物追踪在司马笑予身后。
  司马笑予同五女的关系,及在宜都会着了他母亲飞花女周逸君、父亲司马人龙、令狐莺等人,全落在她的眼帘中。
  但她终未能摸清令狐莺本来面目。
  在周逸君同五女与七鹰之谷追赶司马笑予时,她安排毒计传音她们,将她们引回七鹰之谷想一网打尽。
  哪知周逸君同五女返窜到七鹰之谷后,周逸君因要急寻司马笑予,与五女约定在七鹰之谷森林内等候,自己去城内采购干粮,是以五女未受她引诱而入七鹰之谷中。
  玫瑰夫人早安排心计,挑选门徒化装为五女及司马笑予,扰乱她们心意。
  李嫣红在森林内所见先现身的五女即为她门徒所化装。她自己则化装为老婆婆(即令狐莺)将司马笑予引去暗下蛊毒。
  后来用比武方式,将司马笑予收服下来,带在云南玫瑰仙苑。明里是说替他治疗蛊毒,实际他是想将司马笑予收服石榴裙下。
  她对司马笑予施展起全身解数,费尽各种心机,欲擒故纵降伏其心,使他自动投入怀抱,永为不二之臣。
  她扬言说是直赴云南,实际她同司马笑予来到合江就停顿下来。
  她在合江县早已安好了落脚处,那是在郊外一所破乱的灵隐寺庙里。主持僧原也是个绿林中人物,因避仇家才落发此庙,后来将主持僧杀死,自己当起主持僧了,他早就是玫瑰夫人麾下二三等人物。
  玫瑰夫人将司马笑予带到灵隐寺,安置在一个很清洁的小房间。告诉他说,她将在这里呆几天,有点事情处理完后即起程,司马笑予虽然极不愿意,也没奈何。
  这个灵隐寺虽然破乱不堪,却极其宽大,前后有三进大殿,空洞洞地没有一尊佛像。
  司马笑予在小房间休息了小半日,心灵感觉无限空虚,往事一幕一幕现在眼前。
  第一个使他难忘的是玉佛,没有达成师命,万分愧疚。其次是亲生父母不知在何方,哪一天可以见面。
  最后,是对五女的怀念。他想到李嫣红杨紫艳史黑青孔白洁诸葛芙蓉五女,都对他有莫大恩惠。但他不能同其中任何一个结合而伤其他四女之心。
  如果五女每个人都同他结合,这是不可能之事,他自感没有才能来享受这个艳福。
  因此,他欲避免日后的难了之局,才决绝地忍受着内心的痛苦离开了五女。
  哪知他一念之差,弄出无限麻烦哩!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玫瑰夫人虽然是个色魔,但她不是普通之辈,尤其她视司马笑予为她生平所见第一个喜欢的男人。她不欲用霸王硬上弓手段,她要用尽心机降服他的心灵。
  因此她在司马笑予的面前,虽然媚态横生,却没有什么不正当的举动。
  她坐了一会走了,司马笑予脑子昏陶陶地,心情也烦闷已极!此时已是上灯的时候,他感觉寂寞地踱出小房间。
  他顺着回廊走到后殿,这里有许多小房间,大概是僧舍。后殿大院左边有一个月洞门,忽见一个窈窕的女人身影,惊鸿一瞥,没有看清面容,已穿人月洞门。
  司马笑予心中一动,暗道这个女人身形好熟,莫非她是杨姊姊?她如何曾同玫瑰夫人住在这个庙里?”
  他悔恨没有赶上一步,看个明白。心里一急,脚步不觉走入月洞门。
  进入月洞门内,又见三个标致少年,年约二十左右从右厢房闪出跟着前面那个女人身后,转入走廊。
  他迷糊万分,也就跟蹑着那男女数人身后。走过曲曲折折的走廊,进入一所大花园。此地,花草修茸,亭台水榭,别有天地。
  进入花园后,前面男女已无踪迹。一打量,见左边密密花树后,隐约有灯光闪烁,他便循着小道朝着灯光处走去。
  穿过花丛,便是一个小木桥通过一个碧波水池。灯光即是从小池对面数幢楼屋中闪出。
  司马笑予走过木桥,隐约听得楼屋中银笙与琵琶声音。他俩个起落,身子已落在楼屋边,那银笙与琵琶之声,更是清晰入耳,这楼屋,画栏雕栋,堂皇已极!
  一纵身,他上了一株大树,如一支猿猴般的轻巧,从茂密的树叶中看到对面楼房大窗中,有两男两女。
  两个男人,即是他在月洞门内所见那两个妩媚油头粉面的漂亮小伙子。
  那两个女子,赫然是一身红衣的金琵琶李嫣红,及一身白服的银笙孔白洁。他大感惊愕,脑子胀得好大。他以为是双眼看花了,用衣袖擦了擦,再度打量,哪会假,不是她俩还有谁?
  他耳目极灵,大树虽距楼房窗口约四丈余远,他看得十分清楚,决不会错。
  他自中了玫瑰夫人蛊毒,脑子本来是昏陶陶地,现在一见当前的情景,刺激得更是脑子沉重起来!
  竭力平静胸中起伏的情绪,两眼注视着那两男两女,不但两眼注视着,而且双耳也十分注意的听。
  楼房陈设华丽,红木床上锦帐绣被,历历在望。楼房中央,一个小圆桌,上面摆满了酒菜。两男两女依着并坐,状极亲密。
  李嫣红手拨琵琶、孔白洁口吹银笙,两人合奏出一支令人悦耳神荡的曲调。
  内中一个美少年,情不自禁地随着乐曲引吭高歌起来,听他唱道:“池外轻雷池上雨,两声滴碎荷花声,小楼西角断虹明,栏杆私倚处,遥见月华升。”
  他唱完这一段,另一个少年拍掌称赞,李嫣红及孔白洁二女亦笑容可掬。
  后一个少年饮了一口酒道:“下面由小弟来献丑,还是请两位姑娘伴奏下半阕。”
  李嫣红举起琵琶孔白洁举起银笙又合奏起来。
  那少年唱道:“燕子飞来窥画栋,玉钩垂下帘旌,凉波不动簟纹平,水晶双枕畔,犹有堕钗横。”
  唱完,先一个少年亦是称赞不已!
  这个少年歌喉,高低起昂,却也动听。后一个少年道:“这一阕临江仙,是宋朝六一居士欧阳修所填。欧阳公一代儒宗,风流自命,吾辈歌古人艳词,两位姑娘请勿见笑!”
  李嫣红孔白洁二女微笑不语!
  先一个少年道:“欧阳公任河南推官,亲一妓。时钱文僖公为西京留守,一宴于后园,客集而欧阳公带妓迟至,钱公责妓何以来迟?妓云午间,往凉堂睡觉失金钗寻未见故来迟,钱公道若得欧阳公赋一词吾当偿汝。欧阳公即赋此题曰‘妓席’,后人即奉为临江仙调。”
  后一少年笑道:“吾兄多才多艺,令弟佩服!”
  伏在大树的司马笑予对文墨亦有相当修养,一听那个少年所谈,又气又恼眼都红了,想不到李嫣红孔白洁二女居然同这两少年歌弹此艳词。
  他本想离此而去,一双脚仿佛生了根似的,一步也不能移动。
  歌唱完毕飞觞交错,钗光鬂影,笑声缭绕,司马笑予恨得牙关紧咬。
  不一会,两少年一着轻松的步子与两女道别摇摆而去,两女将二人送于楼下后,停身于水池旁。
  司忌笑予不由自主地纵身下树,藏于花丛中,看二女有何行动。
  二女在水旁有极沉重心事似地,默默无言,许久,听得孔白洁叹了一口气道:“这两位相公清雅温柔,我若得婿如此倒也不负此望。”
  李嫣红沉吟一阵后道:“我原来认为笑哥哥是有情有义的人,谁知竟一一咳!不谈他吧!我们现在作自己打算,我看这两位相公倒是斯文一派,我们终身就寄托在他们身上算了,别再去想笑哥哥了。”
  孔白洁又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也只好这样了!杨姊姊怎么不见?”
  李嫣红笑道:“杨姊姊诸葛姊姊都在同她们意中人谈情说爱哩!”
  司马笑予听了她们的谈话,气得脑门快要炸了,身子摇摆着,险些倒在地下。
  这一气不打紧,可将蛊毒气得发作了,脑子更是昏沉得紧,将过去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胸中对五女充满了愤怒。
  勉强提起一口气摇摆着身躯,钢牙一咬不再停留地回头就走,他还是极小心的施起轻功,不愿使二女发觉。
  恍惚之间,经过楼屋左侧数行柳树,他正要穿过柳树,忽听得有男女嘻笑之声,笑声中充满了淫荡。
  他赶紧刹住脚步,闪身藏在树后,身形刚藏好迎面来了男女两人,在月光下很清晰见那男的约二十五六,白净的面孔,透着清秀与英俊。
  那女的却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杨姊姊紫玉箫。
  俊美的少年,手臂挽着杨紫艳纤腰,步履轻盈情话唧唧,司马笑予脑子虽然昏沉得紧,但耳目仍灵,听得那少年道:“杨妹妹,我弟兄五人,不知是哪一世修来,得着你们五姊妹垂青,真想不到。”
  杨紫艳娇笑一声道:“要知道我们是人家弃之如徙的人,算得了什么?”
  那少年愤槪他道:“那个傻小子哪有此艳福,别提他了,将来有机会我弟兄得斗斗他。”
  两人边谈边走的,就穿过了柳林,走向楼屋中去了,司马笑予两眼冒金花,手臂靠在树杆上人如木雕泥塑般。
  半晌,好不容易恢复知觉,才拖着沉重的步子通过小木桥。在花丛中也不辨方向前奔,反盲目的奔跑,却跑错了方向,不知怎么就窜到一栋房屋窗前。
  他伸头向窗口一看,内面有两个女人正在对话,一个说道:“史妹妹,终身大事,你已作主张,那一位是十分爱你的,我看要比你笑哥哥好多了!不过,我同他们都已决定从今以后不再理你笑哥哥了。”
  这说话的人正是冷魂仙子诸葛芙蓉,司马笑予心想,反正这些不要脸的女人全已变了心,有什么可听的,走吧!走到天边去,今生今世我也不见她们了。
  可是脚步如千钧般的沉重,一步也不能移动,猛提一口真气,好不容易脚步挪移了两步,忽听史黑青在屋内道:“我早决定了,我再不愿意去理会那个负心汉——”
  司马笑矛如万刀钻心,再也不愿停留一刻,运用全身劲力拔步离开这一幢房屋回头走,好不容易摸清方向穿出花丛返回到住处。
  此刻,二更将过,明月皎洁,他长嘘了一口气,回顾一下小房间,见没有什么可收拾的,纵身上屋。
  这个数丈高的屋脊在平常那太容易了,可是今日不知怎地,出尽十分功力,才勉强窜上,身子摇摆着,还险些一头栽下来,心说,难道我的功力也消失了吗?
  想到这里,心头一寒,我怎能这样哩?功力消失了,我还有什么可活的哩?大概不会吧?
  他慌不迭地窜过几重大殿,落荒而去。强自提起最后一口真气,窜高纵低,在乱山群中才急奔。
  不知经过多少时间,他终于支持不了,头昏眼花地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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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6 14:05:27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他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红日高照,睁开双眼发觉自己睡在一个木床上,锦帐绣被,幽香入鼻,他一惊愕,心说我怎会睡到这里来?
  他马上闭上双目一回忆,对了,我好像是栽倒在乱山中,是何人将我救来此地?这里又是什么所在哩?
  他试着挪动身子,哪知分毫不能动弹,全身骨骼酸痛,软弱无力,他只好又闭目养神。
  约过片刻,一只温柔的手指,轻抚着他的命脉,他本能地一惊,想举臂甩腕,哪知瘫软得一下也不能动。
  在他睁开双目一看,面前立着一个美丽无比的少女,年约二十以内,晶莹的眸子闪着温柔的光彩。
  她嫣然一笑道:“你可好些?昨夜要不是我,恐你已死于乱山中了。”
  他点点头表示谢意,接着用微弱的声调道:“谢谢你,承蒙相救,永感于心,姑娘是谁可得相告?”
  少女放开抚在他命脉上的手指,微笑道:“我是娟儿,你六脉平静,并无病状,想是受过大刺激所致。你倒是放开点,人生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对人生何必太认真?”
  司马笑予突地一愕,看不出这少女对人生哲理,看得如此透彻。
  不由脱口而道:“姑娘之言,实为至理,多蒙启示,感谢五衷,娟姑娘你可是姓娟?——”
  娟儿忙接着笑道:“娟儿是我的名字,我没有姓,倒是相公的姓名我还不知道哩?”说着面色显示悻悻之态!
  司马笑予迷惑地暗想,她怎会没有姓哩?难道她也是个身世可怜的人吗?
  心里想着,禁不住双眼紧盯着娟儿脸上。
  娟儿见他那一双凌厉眼神盯着她,不由心头涌起少女的羞涩,面颊上立起朵朵红晕!
  司马笑予见她羞涩之态,这才知道自己失礼,赶紧收回眼神道:“我武当司马笑予也。”
  娟儿从没有在江湖上行走过,司马笑予这个名字,在江湖上并不扬名,故娟儿不知道他,当然也无从知道他底细。
  她笑道:“你心情放开点,很快就可复原,看你样,虽无大病,但经脉散乱,我来替你推拿引导一阵,然后你自己运气行功,当无大碍,不然如此下去,功力虽然不完全消失也会减除一半。”
  司马笑予大骇!怪不得昨夜那三丈多高的殿屋险些还纵不上去,原来我经脉散乱不能运气所至。
  他正沉思间,娟儿已动起手来,双掌在他全身各大穴脉推拿,他顿感舒爽无比,原来这姑娘却是个内功绝高的人。
  数天,经娟儿用真力推拿,加之自己调息运气,已完全好了,心情也平静许多。心情一平静,又一运行内功,又将蛊毒逼回一处,因此脑子清醒许多。
  玫瑰夫人对他下的蛊毒,神奇无比,对功力太高的人虽然未能完全迷惑心灵,若心情一急躁,蛊毒就会随着气脉行转,仍能迷失本性。
  好在司马笑予天资高,身躯受过地腑灵气洗伐,又饮过千年茯苓,除了在急躁之时会发作外,在安静的时候自然的能控制着蛊毒行转。
  这天,娟儿替他拿脉,并叫他运行内功,看经脉是否已稳定,司马笑予听从她的指导,调息运气,运转三百六十周天,通过督任二脉。
  行功完毕,娟儿惊愕地道:“想不到你督任二脉已打通,原来相公不是个等闲人。”
  司马笑予叹口气道:“督任二脉已打通又有什么用?我病已好了,感谢姑娘数日来的照料,再生之德,如何报答?”
  娟儿低着头道:“我并不是要你报答我呀!”
  司马笑予道:“那么姑娘现在行止如何?”
  娟儿道:“我——没有一定的去处。”
  司马笑予在无限的痛苦之中,突然有这么个温柔姑娘来填补空虚,心灵上感到无限的安慰,数日来,他们感情与日俱增,他着实也不愿意离开这个姑娘。
  不过,他是个曾经沧桑的人,对娟儿并没有一点儿女之情,纯以友情相交,他的心已啐,今生对女性不再作其他之想。
  可是,娟儿却是一个初与男性交往的人,在她在乱山之中一见到司马笑予昏倒在地,就对这个俊美少年引起了心头一阵涟漪,所以她将他救至一家山村中。
  数日以来的相处,她对司马笑予有说不出来的爱意,现在哪愿意离开他而去哩!
  司马笑予沉吟一阵道:“这儿十分宁静,我倒想在此多静养几日,姑娘你如果没存一定的去处,那就——”
  以下的话,他哪好意思说下去,他哪能明说出请她留下,娟儿已知他心意,心头一阵狂喜,忙道:“假如你需要我陪着你,我十分愿意留下。”
  说着忸怩不安怪难为情的!
  于是两人就在这山村住下。
  娟儿在勾魂堡万家生佛冷姥姥处完成“大罗五行真气”功力后,万家生佛命她同紫竹仙恨姑离去,临行时,并告诉她两人为同胞姊妹,至于她俩的身世,她也弄不清楚,叫她们两姊妹多在江湖上行走,日后定能寻出亲人。
  万家生佛告诉她们说,在二十年前,她的徒弟乾坤圈贾吾行,在外面忽拾得两个不满一个月的女婴,骨骼清奇,是个练武的上乘之材。
  当时她要练习“大罗五行真气”,没有心情来抚育这两个女婴,但她又舍不得丢弃,于是就留下一个另一个就送给辣手观音余媚娘,留下来的一个取名叫做娟儿,余媚娘收去的一个取名叫做紫竹仙恨姑。
  她虽留下娟儿,却没有亲自抚养,就交给了一个奶妈,后来她被乾坤圈点伤,便命奶妈离开勾魂堡免遭受乾坤圈暗算。
  这奶妈也是武林中人,可是武功平平,人却义气干云,她带着娟儿在勾魂堡不远处,隐居了六七年,这中间,奶妈常常带着娟儿偷偷来看望万家生佛,她对娟儿十分了重,将来她的仇恨,就寄托在娟儿身上。
  因此娟儿一身武功,除了暗地得自万家生佛真传外,又在她姊姊师父辣手观音处学习了数年,三年前才返到无迹崖奶妈处,暗地从冷姥姥学习“大罗五行真气”。
  万家生佛从紫竹仙口中,得知她的仇人门徒乾坤圈已死于她师父之手,这个仇也就消了,在她们两姊妹离开时,她即命娟儿不要再去寻找巫天星五人复仇了。
  万家生佛告诉她姊妹道:“她们俩姊妹身世虽然不明白,在拾着她们时,两人身上却各有一个信物,将来凭这个信物,定可寻着亲人。”
  她两姊妹离开之时,正是五女偷逃勾魂堡之日,巫天星三弟兄因冷魂仙子得知“大罗五行真气”秘密,恼怒之下,就用毒药将万家生佛毒死。
  因此万家生佛之死,她两姊妹还不知道。
  至于紫竹仙紫脸判官云里烟公孙治等如何离开,容以后交代,此处暂且不提。
  且说紫竹仙同娟儿和离勾魂堡向南行来,娟儿这位姑娘是天性纯良湿和的人,紫竹仙是个性情冷傲狠毒放荡的女子,两人在性情上相距太远,娟儿看不惯她的放荡行为,沿途时起意见。
  来至合江,两人终于分手,各自扬镳。
  娟儿同紫竹仙分手后,在乱山之中发现了司马笑予,就将他救到山村中。
  且说司马笑予在灵隐寺所见五女,读者当然明白不是本来的五女,而是玫瑰夫人令其门徒所变化,目的不过在打击司马笑予同五女的情感,使他与五女决裂,而她收渔人之利。
  玫瑰夫人在幻术终不能没有一点破绽,为什么司马笑予竟一点也看不出哩?最大的原因是他中过蛊毒脑子记忆力已不复存在,故而被玫瑰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司马笑予自那夜受刺激离开灵隐寺后,她岂肯就此放手?司马笑予行动早在她爪牙监视之中。她甚有把握地知道司马笑予逃不了她的掌握。
  正在此时,玫瑰夫人得知五女已来合江,于是毒计顿生,亲自出马,化装为长发披肩的司马笑予,以决裂的行动来打击五女对司马笑予一片真情,谁知五女恰又会着真的司马笑予,因而引起她们疑心,故对这两个司马笑予穷究不舍。
  这也是天意,如果五女不会着真的司马笑予,也许她们抱着一颗粉碎的心高飞远扬,而与司马笑予永远脱离关系。
  玫瑰夫人明知司马笑予在合江,而自己又为什么另化装一个司马笑予哩?这样一来当然会引起五女疑心,但这也是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先扰乱五女一阵再说。
  她更用狠毒手段,以司马笑予的名义,在合江做出几件采花案,伤了几条人命,她要使司马笑予走投无路,最后自愿回到她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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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6 15:23: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三章 兄妹相会

  却说啼红夜郎关山寒在未出道以前曾经私恋他的师姊,但他的师姊却另有所爱,因此他也是情场中一个失败者,在合江不期而与五女遇合,这个破碎的心又复活跃了。
  但他也是个多心计而又是个极狠毒的人物,明知一时难获得五女之心,只得用水磨手段慢慢打动她们情感,果然五女渐渐入彀了。
  哪知正在此时,五女忽然要离开合江他去,倒把他难着了,他实在舍不得五女,自己毫无理由同五女一道走,就是厚着脸皮同五女一道去,五女如果会着师父,那更没有接近五女机会,于是心一计就装起病来,果然五女不忍离开,暂时打消走意了!
  合江县发生了几件采花命案,做案的人名叫司马笑予,武功绝高,受害者有白道人物三手擒拿谷常君之女,有黑道人物飞天行者闻中光之妻。
  谷常君在武林极负盛名,三招擒拿手法有神出鬼之能,威震黑白两道,此人极有道义、江湖朋友甚多,爱女迫奸被杀,哪肯甘心?于是邀请许多高人,誓必活捉司马笑予替爱女报仇不可。
  飞天行者闻中光,同黑道中阴阳鬼脸刁吾非鬼骨神鸠白磔双怪齐名,此人轻功独树一帜,无人可及,故有飞天行者之称。他亦乃玫瑰夫人麾下之一员,他妻被司马笑予奸杀,哪愿就此放手,于是亦邀集黑道许多高手,决心寻找司马笑予一拼。
  这两人在合江乃黑白两道首领,命案出在这两家,官家哪敢不理,于是亦聘请许多高人来捉拿司马笑予,于是司马笑予成了众矢之的。
  司马笑予因身怀武当至宝玉佛,在江湖上名头甚大,但见过他本人的则极少。
  于是三手擒拿谷常君及飞天行者闻中光向外宣扬司马笑予若是个人物,就应该接受他们的决斗,不要离开合江。
  这消息立即轰动黑白两道,有些江湖朋友,同这谷闻两家没有交往的亦纷纷来到合江来瞻仰司马笑予是个若何人物。
  合江县顿时热闹起来,街头巷尾茶楼酒市,到处可见江湖人物。
  合江县如此闹得翻天覆地,司马笑予可躲在山村静居一无所知,倒是住在客店里五女听到这个消息坐卧不宁,啼红夜郎关山寒却沉吟着另有计算。
  司马笑予所居山村,距县城不过数十里,一日娟儿进城筹办一点日用之物,回到山村后惊惶地将所闻告知司马笑予。
  她同司马笑予相处日久,从未离开,知道不是他所为,并且从这许多日子相处看来,他这人极其正派,决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司马笑予听了这消息烦恼已极,他居在这山村中,这段时间,又曾经向五女照过面,还同五女的朋友啼红夜郎打过一次狠仗,心神正苦闷之际,又听到选个消息,他哪不焦急万分!
  他对于五女灰心万分,有时自己回想也不能全怪她们,自己既不能与她们结合,她们当然各自去追求自己的前途,人家不能为了他误了终身。
  这样一想,心里倒反坦然多了。
  这时,又从天降下无妄之灾,做梦也想不到,有人冒充他的名号做下采花案,这对他名誉打击太大,如果不弄个明白,日后有何脸见师父太乙真人。
  这是何人冒着他的姓名在合江做下采花案?他脑子醒昏沉沉的,哪能想得到某中有许多阴谋。
  他同娟儿商议,想自己前去合江县自了,说明白此事不是他所为,或者去同三手擒拿谷常君及飞天行者闻中光当面解释。
  娟儿认为这两个办法都不妥,最好是暗地去寻捉那个冒充他名号的那个人,一切纠纷就迎刃而解。
  司马笑予同意她的办法,决定夜间同娟儿进入县城踩探,现在司马笑予功力更是精进不少,“五九神功”练到相当火候,那次他同啼红夜郎比划,为了免伤五女的心,未施出杀着。不然,啼红夜郎功力再高,哪是他的敌手。
  他同娟儿进县城踩探时,三手擒拿谷常君及飞天行者闻中光所请黑白两道人物,早已每夜全体出动,这中间除了极少数人外,都没有见过司马笑予的面目,不过全都知道他是个极其英俊的少年。

  ×      ×      ×

  这一夜,月黑风高,正是夜行人出没最好时光,司马笑予耳目极灵,在黑夜他仍能看得出十多丈远,就是娟儿目力也不弱,五六丈远难不了她。
  两人窜进县城,时正三更,越过几重屋脊没有发现什么,二人轻功虽然高绝,但仍极其小心地纵高跃低,直如一缕轻烟似地。
  蓦地,前面不远处一声惨吼刺耳,音调粗犷而恐怖,娟儿向司马笑予一招手,纵身向那吼声处跃去,两个起落入已到一所大院落,她身形刚稳定,司马笑予已依身在她身边。
  娟儿回眸一笑,内心实赞佩他轻功之高,司马笑予也极欣赏娟儿那飘忽如风的身形。
  这里是一个大庄屋东偏院,有四五间瓦屋,两间屋内微透灯光,院落里静寂无声,似没有发生什么事过。
  两人耳目何等灵敏,适才刺耳吼声明是从这里发出,两人一打手势,双双朝着有灯光的房间跃下。
  这间屋子门窗紧闭,微弱的灯光射在窗纸上闪烁着,司马笑予在窗纸上戳开一个小洞,向内一张望,禁不住地咦了一声。
  原来房内有两张木床,床上各躺着一个彪形大汉,张牙咧齿地命已归西。
  娟儿也发现了屋内情景,即伸手将窗推开,双双纵身入内,一看两大汉是被人用内家重手法点中死穴而死,身子还没有僵冷,死后不久。
  两人略一巡视,即窜出屋外,又至另一个有灯光房间,内面赫然亦有两具死尸直躺在床上,被同祥手法点中穴道而死。
  司马笑予同娟儿相对一愣,被害的四人,骨骼粗壮,太阳穴微鼓,武功均不弱,没有一点反抗,在举手投足之间即被人点中穴道而死,而且手脚上做得这么干净利落,这对头都是个厉害人物。
  娟儿一拉司马笑予衣角道:“走,有人来了。”
  二人纵身上屋,闪入黑暗中。
  二人自听到惨吼声,及发现被害者之后至现在,只不过一杯凉茶时间,行动极快,在他们巡视了两个房间之后,这间屋主人才听到吼声前来,在屋主人来到,娟儿二人已隐没于黑暗中。
  娟儿在司马笑予耳边轻声道:“走吧!这场是非不要搅在我们头上,你看那人步履沉稳,太阳穴高鼓,是个不好相与的人。”’
  司马笑予点点头,双双而去。
  回到山村,已是四更过,休息一会,天已大亮。
  吃过早饭,娟儿道:“我们今天进城去踩探一番,看能否打听出昨夜被害四人是什么路数,是被何人所谋。”
  她望望他略一停道:“我们化装一下免被人看出,在我们没有寻着冒充的人以前,最好不要使人看出我们真面目。”
  司马笑予此时的心灵,已完全操纵在这个美丽温柔的少女手中,迷糊地一切都听她的指示。
  娟儿替他化装为四十余岁的汉子,粗蓝布长衫,外束一条白布腰带,头上缠一束白布头巾,嘴上还替他装上两撮短须。娟儿非常聪明,经她一化装,活现得很,一点也看不出破绽。
  娟儿本人则化装成一个小厮,青衣小帽,活泼天真,脸上却仍透露着少女的艳美!
  一清早,两人已进得城来,街市中人群熙攘,热闹已极。
  二人循着大街走了一趟,转头进入一家茶馆。
  坐茶馆是四川人的习惯,一清早已是坐无虚席,二人好不容易在后面屋角找到了一个座位。泡了两壶茶。娟儿买来一包点心,二人边吃边打量着四周人群。
  在他们一进茶馆,从人丛中穿过时,就听到有人在谈论昨夜发生之事,在他坐定后,左右的茶客差不多全在谈论着。
  他左边有一个老头道:“飞天行者闻大爷,这一回可栽到家啦!自己遭遇了不幸还不要紧,被邀来助拳的四个朋友,昨夜又死在那采花贼司马笑予之手。”
  那老者同桌的另一个中年汉子道:“怎么会知道是司马笑予哩?”
  老者道:“怎么会不知道?人家做过案后,留下了标记哩!”
  中年汉子迷糊的道:“那是什么标记呀!你老怎会知道?”
  老年神气的道:“今早我会着闻大爷的王管家亲口告诉我,被害的四个朋友是川东四虎,武功了得,在道上万儿是响当当的,谁知,昨夜竟被人无声无息的弄死,这是从哪里说起!闻大爷到底是老江湖,在川东四虎住所一看,就发现墙壁上画有一匹马。这匹马当然是那个采花贼司马笑予了。”
  司马笑予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人家左一个采花贼司马笑予,右一个采花贼司马笑予,叫得他毛骨悚然!那川东四虎明明不是他所杀,人家为什么偏要将这个梁子架在他头上,更是气得脸发白。
  娟儿用肘撞了他一下,他回过头来,娟儿正对着他妩媚的笑着,这一笑虽不至倾城,便却使司马笑予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娟儿见他神态,恐怕他露出马脚,故用肘撞了他一下将他视线引过来对他一笑。
  果然这一着生了效果,不然司马笑予不气死亦会发昏。
  老头得意地又道:“王管家又告诉我说,敢倩这个采花贼司马笑予倒是个汉子,还留在了合江,再过两天就有他好看的。”
  中年汉子吃惊道:“这个采花贼举手投足之间就将极负盛名的川东四虎刺死,本领大得骇人,还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来制服得了他不成?”
  老者现出不屑的神色道:“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司马笑予是个初出道的雏儿,算得什么。只要闻大爷所邀请的人一到,不怕这个采花贼飞上天。”
  中年汉子更是一惊愕,急问道:“你老可知道闻大爷所遨请的人到底是谁?”
  老头微哼一声道:“是谁?说出来恐怕骇散了你的魂——”
  老者故意停顿一会,侧过头望着汉子半晌又道:“就是那江湖上的双怪,你可知道?”
  中年汉子身子一颤道:“提起阴阳鬼脸刁吾非及鬼骨神鸠白磔两位老前辈谁人不知,闻大爷的名头可真响亮,居然将这两位老人家请来真不简单。”
  司马笑予原本是紧张万分,不知对头所邀谓的是什么骇人的人物,看那老人神态,顿时心头起伏不定。
  后来听说出这么两个人,一颗沉重的心才放松下来。
  娟儿见司马笑予听了那老者之言,神色十分紧张,后来老者说出为双怪,司马笑予脸色又恢复了轻松之态。猜想到他一定知道双怪这两人,而且功力定必在他之下,因此也放心许多。
  这时那老者故显神秘的又道:“双怪固然是两个高人,却也算不了什么,要知道闻大爷背后还有一个高人要来哩!这人比起双怪,更要厉害得多。”
  那汉子迷糊的问道:“这个高人又是谁哩?”
  “这人吗?——”
  这时周围的人都侧过头来,带着惊奇的神态听他谈论,他也更是得意哈哈一笑。
  笑后,扫了众人一眼,接着道:“这人吗?就是道上的首领玫瑰夫人啊!”
  此言一出,众人一阵哗然!
  司马笑予向娟儿微微一笑,这笑意是说玫瑰夫人决不会相信县城采花案是他所为。
  在老头身旁一张桌上有一个人冷冷地道:“玫瑰夫人也算不了啥!人家三手擒拿谷大爷连江湖武功第一的幻云叟都请来了。”
  这一句话不但使四座惊愕,司马笑予听来顿时神色极不安定。立起身向娟儿道:“走!”
  娟儿见他神色不安,也不便多问。同他走出茶馆,刚走到大街上,迎面来了一人。
  那人身穿白缎蓝花绸衫,头戴一顶英雄帽,足登粉靴,手握白纸扇,神采飘逸,俊美不凡。
  娟儿赶紧一拉司马笑予闪入人群中,没有被那人发觉。
  这人不是别人,即是啼红夜郎关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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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6 15:23:38 | 显示全部楼层
  啼红夜郎刚走过大街口,后面又来了一个少女,这少女却是紫竹仙恨姑。
  紫竹仙恨姑似在追踪啼红夜郎,见她闪躲在啼红夜郎身后而去。
  依娟儿的意思立即返回山村去,但司马笑予见了啼红夜郎心头立涌起一种妒意,双脚不自主地也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转过另一条大街,见啼红夜郎在前,紫竹仙闪躲着在后,双双进入一间酒楼。
  司马笑予沉闷的也上了酒楼,娟儿无法,只好跟在后面,这是一间极其豪华的酒楼,楼上高朋满座,人声喧嚷。二人上得楼来一看,见啼红夜郎进入一间雅室落座。紫竹仙进人右边一间,司马笑予迷糊地钻入啼红夜郎左边雅室内,
  娟儿点了几样菜,一壶酒,慢慢吃着,也猜不透司马笑予为什么要跟着啼红夜郎到这酒楼来。
  娟儿生怕司马笑予神经一个控制不住,就要露了身形,一切计划不但打破,且还要弄得不堪设想。因为现在他的对头太多了,以他二人之力,实不容易对付。
  因为她又看不惯紫竹仙放浪的行为,大概她是被啼红夜郎的俊美引诱了她,故在他身后追踪着,因此她更不愿露出原形使紫竹仙看到她。
  司马笑予极沉闷地饮着酒,娟儿以笑靥对着他,她想眼前只有以她的娇笑,也许可以控制他的心灵。
  突然雅室外有人打起来。
  啼红夜郎、紫竹仙都站立在雅室外观看,司马笑予同娟儿也闪身出来。不过娟儿怕啼红夜郎及紫竹仙看出她二人行藏,乃拉着司马笑予转在雅室屋角处。
  靠窗口的一起是两个劲装一个红脸一个黑脸中年汉子。那红脸汉子使出衡山派的铁沙掌,两人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在酒楼中的另一对,乃是两个少年,一个身着蓝缎劲装,使出一手武当八卦掌,掌法也凌厉非凡,较蓝缎劲装少年略胜一筹。黑缎少年一时也无法可制服得了对方。
  这两起人,看起来红脸中年汉子同蓝缎少年是一起,那黑脸汉子同黑缎少年是一起。两起人武功均有相当火候,短时间谁也胜不了谁。
  两起人正打得激烈之际,蓦地红脸汉子闷哼一声倒地而亡。接着那一边黑少年亦是一个踉跄倒地不起。
  旁边看热闹的人,一阵大哗,想不到这一场架,就是这么轻易地打死了两个人。
  可是那黑脸汉子同那个蓝缎少年却愕着当地,呆若木鸡。
  这酒楼中,武林中人不少,可全是一些极平常的人物,他们哪看得出其中另有蹊跷哩?
  司马笑予突冷哼一声,脸上阴沉得可怕,娟儿也不简单,亦已看出个中原委,轻声向司马笑予道:“你别理会这闲事,我们走吧!”
  付了酒钱,二人来到大街上,酒楼上打死人的消息,早已传遍了行路人,在司马笑予前面有两个人一面走一面说道:“这一回三手擒拿谷大爷同飞天行者闻大爷梁子算是结上了。”
  另一人道:“那个被打死的红脸汉子听说是谷大爷的师弟,谷大爷是武当派的门下,这事态不大好了断。”
  前一个人又道:“那个穿黑缎的少年,听说是玫瑰夫人的门徒,玫瑰夫人谁人能惹得起?你等着有好戏瞧。”
  两人说话的声音极轻微,但怎能逃得过司马笑予同娟儿的双耳,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前面两个行人转入另一条行道去了,他们来在一个客店门口,司马笑予脑子一迷糊,一脚就踏了进去。这是家小客店,来人也不少。
  娟儿也莫名其妙,只好随着他进来。
  伙计一见有客人进来,赶紧上前打招呼。道:“两位是住店的吗?刚好后院还有一间上房,清静得很,请跟我来。”
  司马笑予就跟着伙计向后走,娟儿也糊里糊涂地跟在后面。
  这后院,有一房一厅,倒也幽雅,房间里只有一张不大不小的床,枕被也很干净。
  伙计打来茶水自去后,娟儿心头不住地在打鼓,心说你这是安的什么心?不回到山村去,偏要住在这个客店里,而且还只一张床一一
  想到这里脸也红了!偷眼望去,见司马笑予脸色仍是阴沉得可怕。
  沉吟一阵,娟儿道:“今夜准备住在这里吗?”
  司马笑予慢道:“嗯,我想在这里住一夜。”
  娟儿问:“那么我呢?——”
  司马笑予想也不想地道:“你当然也住在这儿。”
  “可是——”娟儿脸一红道:“可是——我,喂,这儿只有一张床呀!”
  她的嗓子似乎大了一点。
  司马笑予陡然警觉地,双手摇动道:“你别大声说话。”他神态极其滑稽,近于傻头傻脑地有一点可笑!他接着又道:“这张床虽不大,两个人还是可以睡得下。”
  娟儿知道他脑子有点迷糊,不再多说,浅浅笑一下。司马笑予正双眼看着她,她这一笑,他脑子似乎清醒一点:他道:“娟妹妹你累了,先躺一会。”说着,随手将窗门都关上。
  娟儿脸又一红,轻声道:“你关上窗门干什么?”
  司马笑予神秘地道:“不关上窗门,让外面人看到我们——”
  他话没说完,娟儿更是羞涩得抬不起头来,心说,他今天怎么变得这么轻浮?
  心里想着,嘴里不由得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马笑予却一本正经地道:“人家看出我们是化装的,行藏岂不败露了吗?”
  娟儿禁不住“扑嗤”一笑,心说我倒是多心了!
  司马笑予道:“你笑什么?还不快睡,晚上我们还有行动哩!”
  娟儿只得脱掉鞋倒在床上,司马笑予也上了床,同她并头睡下。娟儿心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司马笑予本是面朝外侧着身子睡着,忽然一个翻身过来,望着娟儿道:“娟妹,你怎么心跳个不停?”
  娟儿以为他故意这么问,羞得脸也红了,问道:“你怎知道我的心在跳?”
  司马笑予却正经地道:“我觉得我功力又精进不少,就是一片树叶落在地下我都听得见,我的耳朵紧贴在枕头上,这么近,当然听得到你的心在跳。”
  娟儿妩媚一笑道:“心不跳,岂不是死人?”
  “我不是这意思。”他解释的道:“我是说你的心跳得猛烈,跳得比我快。”
  “鬼话,别噜苏,快睡觉。”娟儿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
  司马笑予叹了口气,娟儿一愕,心想,我不要伤了他的心吧!他这人也够痛苦了,他要如何,我就不应该叫他失望,我本来是十分欢喜他的。
  想着,她又翻身过来。
  司马笑予这时面朝上睡着,睁着双眼望着屋顶,表现出了极度失望的神情。
  半晌,他还是那样呆板的神态!
  娟儿一阵心酸,轻声叫道:“笑哥哥,你——”
  司马笑予似未听见。
  娟儿不忍地伸出如白玉般的手臂,扶着他的肩头,将他身形扳过来,乘势一头栽在他怀里。
  司马笑予抚着她柔软的青丝也没说什么。
  许久娟儿仰起头道:“笑哥哥你恨我?”
  两人脸相距不过半尺,娟儿吐气如兰,司马笑予心神微微下荡,伸手抬起娟儿下颔,道:“我为什么要恨你?要不是你,我哪能支持到今天。”
  娟儿心头甜甜地,更是跳个不停,双颊红晕朵朵,情不自禁地又将娇躯贴近一点。
  四只眼睛对望一阵,娟儿再也忍不住地凑上粉脸紧贴在他面颊上。
  其实司马笑予现在的心灵如一池死水,掀不起一点涟漪。要是往日怕不早已心猿意马,而铸成大错了。
  司马笑予轻抚着她香肩,道:“好妹妹,我的心已碎,再也没有一颗完整的心给任何人,而且我脑子一天一天的昏沉,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变成一个疯狂的人。”
  他停了一停,又道:“我是在想,假如你认为是我的亲妹妹就将一身所学都教给你。我死了之后,你去寻找我的亲爹亲娘,能替我奉养他们一辈子。我在九泉下也瞑目了。”
  娟儿泪珠涔涔下流,仰起头,伸出玉手掩着他的嘴道:“不准你说不吉利的话,我知道你创伤太大,痛苦太深,一个人要受得住考验才能创造出伟大的事业,你有天下无敌的武功,正如红日中天,到时自会扬眉吐气,扬名天下,何必为了儿女私情丧了自己志气。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不会用儿女私情来折磨你,亲哥哥,只要你愿意认我是你亲妹妹,那我就太高兴了。”
  司马笑予突然起身,拉着她双手,高兴地道:“真的吗?我那真想不到。好,现在我就教你‘五九神功’,以你现在的,功力,大概一年以内,就可打通督任二脉。”
  娟儿大喜,司马笑予将口诀与打座法都教给她,娟儿不一会儿就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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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6 15:23:4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一天,他们就在客店呆下去、挨到夜间三更,两人结束停当,飞出客店。
  在他们一上屋,就发现了一条黑影,向东飞去,身法快极!在两人赶去时,已失那人踪迹。
  司马笑予同娟儿正在打量时,蓦地前面三丈远处,一条人影从一间屋子内“嗖”地一声窜上屋脊,如一缕清烟隐没于黑暗之中,看那人身形,分明是原先所见的那一个人。
  他两人一暴身,正欲追踪上去,蓦地背后风生,有人在后偷袭。
  司马笑予岂是等闲,倏地反手一掌向后拍出,接着人也一个向后围,一看,身后不远处,立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精干汉子,身形摇晃着,敢情被他轻轻一掌,击得拿桩不稳了。
  那人满脸现出惊讶之色,问道:“阁下何人?”
  娟儿在距离司马笑予左侧丈余远处,冷冷地道:“放着正点子不追,却对人贸然出手,先说说看,你是何人?”
  那汉子朗声道:“不错,在下认错了人。但两位既然在我住屋上,必有所为?我三手擒拿谷常君,倒也是好朋友的人、能还得出梁子在下倒也愿意交交,两位请报个万儿来。”
  娟儿飞身到司马笑予身前,向三手擒拿谷常君道:“我们此时不便报出姓名?倒是你谷朋友,我们早有个耳闻,你要追的人已向西窜去,你赶快追去吧!有机会,也许我们会插一手。”
  说着,一拉司马笑予闪身而去。
  司马笑予施展起“掠光摄影”五九轻功,娟儿运起“大罗五行真气”轻功怪异飘忽之极!
  三手擒拿谷常君愣在屋脊上如痴呆一般,他哪见过这两人这般的轻功,今夜算是开眼界了。
  他知道这两人不是敌人一路的倒也放心许多。不然,就凭人家那轻轻一掌,就将他击退丈余远,他已望尘莫及,如果是敌人一路的,岂不糟透。
  司马笑予同娟儿亦向西飞去,窜过数十幢房屋不见一个人影。
  娟儿道:“我看从那屋子逃出之人,形迹可疑,不知是不是我们要寻找的人?”
  司马笑予道:“很难说——”
  他突然轻声道:“伏下。”
  娟儿知他已发现了什么,马上一矮身同司马笑予伏身在瓦沟中。
  她们身形刚隐藏好,突有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向西飞去,司马笑予同娟儿双眼眨也不眨地瞧着那两人。
  那两人从他们身边飞过后,司马笑予道:“走,回去。”
  娟儿不知这两人是何路数,从身法上看来,轻功虽绝高,但同前一人比较则还相差甚多。
  她见司马笑予不欲追赶那两人,只得同他回到客店中。回到客店司马笑予才告诉她道后所发现的两人即是阴阳鬼脸刁吾非与鬼骨神鸠白磔双怪。这二人中鬼骨神鸠同我交过手,一照面难免被看出破绽来,故我暂离开他们为宜。
  娟儿这才明白他的心意,司马笑予又道:“我们所发现从三手擒拿屋内窜出来的人,看他身形好似啼红夜郎关山寒。”
  娟儿沉吟一阵道:“啼红夜郎行动诡密,心狠手辣,今天他在酒楼暗用筷头点毙两人,用意至深,死的两人恰是一正一邪,我们对这人可要防备一点。”
  司马笑予突然立起,一把抓着娟儿道:“对,昨天杀死飞天行者闻中光家中的川东四虎,也许是他,我们还是赶到城西去看看,假如踩探确实,我可不放松他。”
  娟儿见他又要窜出去,也只好跟着走。
  两人回到客店,前后还不过一盏茶时间,在他们二次窜出客店时,刚过四更。
  两人窜到城西,听得城外有兵刃撞击之声,他们纵身越过城垣,见一块草坪上有三个人正斗得激烈!
  司马笑予双眼一瞥,即看清两人为阴阳鬼脸及鬼骨神鸠,另一个青纱蒙面,不知道是谁,心想也许即是那个他们前次所发现的夜行人。
  阴阳鬼脸及鬼骨神鸠以两个极负盛名的两怪,却双战那青纱蒙面人,可见那人是个非常辣手的人物。
  他们三人似战了许久,那青纱蒙面客,内功似愈战愈盛,两怪眼看不济了。
  鬼骨神鸠似已情急,桀桀怪笑一声后猝然一张口,吐出一团白雾,敢情他们施出最后绝着“鬼骨精气”了。
  蒙面人冷笑一声,猛提一门真气,双掌同时拍出,一股绝大劲力中挟着两道青气,一袭阴阳鬼脸刁吾非,一袭鬼骨神鸠白磔。
  司马笑予同娟儿一见那蒙面人双掌使出青气,这才确定那人是啼红夜郎无疑了,但他们不明白啼红夜郎为什么会同双怪打起来。
  鬼骨神鸠白磔的“鬼骨精气”,一接触到啼红夜郞那一股青气,顿时化于无形。
  青气冲破“鬼骨精气”后,余势未减,将鬼骨神鸠白磔击得一个踉跄,后退丈余才拿稳脚步。
  啼红夜郎左掌击退鬼骨神鸠,右掌一道青气击出时,阴阳鬼刁吾非不服气地用毕生精力拍出硬接一掌。
  要知道阴阳鬼脸刁吾非在天王寺时司马笑予已见过他的功力,他曾以真力借钟声震动山林,这种功力如没有一甲子的修为,岂能做到?
  但是他却遇上两个硬汉,第一次即是在武隆县遇上紫脸判官薛恒中硬接了他一掌。
  今夜是第二次,运用毕生精力拍出一掌,他想这一掌拍出时,纵然不能将对方击毙,定可以击伤。
  谁知大出意外,他这一举拍出时,刚接上对方的桑木掌,两股力量一接触,只听得轰然一声大响,阴阳鬼脸刁吾非,被击退七八尺远,勉强将身形拿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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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6 15:24: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四章 反目成仇

  阴阳鬼脸刁吾非鬼骨神鸠白磔双怪算得上杰出人物,若换两个平常之辈,啼红夜郎这一桑木掌,只要掌风扫伤一点皮肉,立即会溃烂而死!
  双怪虽被桑木掌击退数步,尚幸未使掌风扫上皮肉,免除一难。
  双怪被两道青气击退,心中大骇!鬼骨神鸠白磔一大一小双眼一瞪道:“阁下是桑木尊者何人?”
  啼红夜郎微微一笑道:“你们还不配问。”
  鬼骨神鸠白磔是个多么有心计的人,明知对方同桑木尊者有密切关系,哪还敢顶撞?于是嗷嗷怪笑两声道:“桑木尊者乃前辈高人,我弟兄算是未睁眼,得罪了,再见。”说着,转身向阴阳鬼脸刁吾非道:“走!”
  啼红夜郎朗朗大笑,笑里藏着杀机,双怪禁不住被他这笑声吓得节节后退。
  他笑后道:“我本来没有找你们,你们既然活得不耐烦找上了我,我也只好成全你们,想走,没有那么容易。”
  司马笑予在暗地眉头一锁,心说这个啼红夜郎也过于狠毒,看来双怪今夜难逃公道了。
  双怪脸上更挂不住了,他俩在江湖上是有名望的人,今天竟栽在这不知名的小伙子手里,哪叫双怪心里不气。
  阴阳鬼脸刁吾非冷冷地道:“阁下万儿也没有一个,藏头缩尾,算哪一号人物?”
  啼红夜郎笑道:“你们两人再能接得上我五招,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号。”
  鬼骨神鸠白磔明知打不过人家,就是接过五招,还不一定放他们走路。
  于是他眼珠一转道:“你既不愿说出名号,我弟兄也不愿深究。你别太狂,我弟兄今夜算是栽在你手里,你要是不怕事,明夜此时在此一会。”
  啼红夜郎笑道:“明夜是明夜的事,今夜你们别想逃命。”
  啼红夜郎可狂得够劲了!司马笑予听来也极不顺耳。如果他不是看在五女情面上,定会出手将他收拾下来。
  双怪正处于进退两难之极,蓦地一条人影飞入场中,娟儿一看,来人原是紫竹仙恨姑。
  紫竹仙恨姑仍是穿一身轻纱,胴体毕现。她款步来到啼红夜郎身边,指着双怪道:“你犯得着同这两个无名之辈生气,今夜放他们走吧!后再遇上取他们性命不迟。”
  鬼骨神鸠白磔双怪,一见紫竹仙心头更加沉重起来,他们曾经见过她的手段,现在受尽奚落哪敢回嘴。
  鬼骨神鸠白磔只得厚着脸皮借机下台,道:“那么我兄弟失陪,日后有机会再见。”
  啼红夜郎笑喝道:“慢来,今夜冲着这位姑娘,我放走你们。不过,你们可要说个明白,为什么要追赶我?你们又是谁?”
  鬼骨神鸠一听说要放走他们,心头一宽,乃道:“最近县城里出了一个采花贼,我兄弟不过是主持正义,想来找这个采花贼斗一斗,不料与阁下发生误会,我弟兄乃阴阳鬼脸及鬼骨神鸠,今夜算是我栽在你手中,还有何说?”
  啼红夜郎大笑一声道:“两位原是鼎鼎大名的双怪,想不到你们也会主持正义,真叫人笑掉牙!去吧!不要再叫我遇上,再遇上就是你们死期到了。”
  双怪忍着一肚皮冤气默默窜走,在一旁的紫竹仙,一副冷面孔上也现出一丝笑容。
  啼红夜郎不是个好色之徒,紫竹仙虽然美艳动人,但并无动于衷,不过,她适才现身那一种飘忽身法,他可有点惊讶与欣赏。
  啼红夜郎转头很恭敬地向紫竹仙道:“原是你姑娘驾到,我们白天似曾经在酒楼见一面,过去还曾交过手,是吗?”
  紫竹仙恨姑脸上没有笑容,可是语气十分和蔼地道:“我因倾慕相公风采,故现身相交,你该不会认为有点冒失吧?过去的误会不去谈好了。”
  啼红夜郎心头一甜,但他的心在五女身上,并没有被这个美艳动人的少女所动,过去微笑道:“在下荣幸之至,姑娘如不弃,我们就交个朋友吧!”
  司马笑予见这个紫竹仙这么赤裸裸地透露情爱,内心不由生出鄙视之意,娟儿可难受已极!她实在看不下去,正欲拉着司马笑予离去,蓦地“嗖、嗖”从远处窜来五个少女,立在啼红夜郎身边。
  司马笑予一见那五女,不由身子一颤,娟儿一看那五个少女,却正是司马笑予的意中人。心说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如再不离开,笑哥哥神经恐怕又受不了。
  于是她轻声道:“我们走。”
  司马笑予伸手握着她的手掌,颤抖不已,摆摆头表示不愿离开。
  娟儿也无可如何地只好依他仍伏原处不动。
  五女一现身,紫竹仙同司马笑予齐都一愕!尤其紫竹仙见五女立在啼红夜郎身边,脸色立变为铁青。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铁笛史黑青见紫竹仙恨姑即怒气填胸。一双大黑眼珠一瞪,向啼红夜郎质问道:“你为什么放走双怪?”
  啼红夜郎同五女相处日子不短,摸清这个姑娘冷傲之性。他不但不以她生硬为忤,反觉得有无限娇情撩人情思。
  他微笑一下道:“姑娘同双怪有仇吗?我要是早知道,决不放他们一条活命离开。”
  他这人是多么的精灵,假如要说出是紫竹仙恨姑说要放走双怪,不但使五女对他立起反感,说不定双方为这事又打起来,他则处于两难之境。”
  他这心机白费,紫竹仙恨姑可不卖史黑青的帐,头一摆冷冷地道:“是姑娘我叫他放走的,你待怎样?”
  史黑青本就想同她拼命,现在人家既然公开向她挑衅,哪能耐得住,铁笛一摆,正欲闪身而出。
  啼红夜郎可急了,蓦地溜步伸臂,一把将史黑青手腕抓着,向五女道:“我们走。”
  又转头向紫竹仙恨姑道:“再见。”
  说着,一提气,史黑青身不由主地随着他奔去,五女也只好随后跟上。
  史黑青手腕被啼红夜部抓着,心里老大不自在。她认为已经交给她笑哥哥的肌肤,不愿意令任何人符接触。虽然她笑哥哥已同她们决裂,但她已决定此身不属于任何人了。
  同时她心头又涌起莫名其妙妒意,啼红夜郎竟听从紫竹仙的话放走阴阳鬼脸及鬼骨神鸠,现在又将自己挟走不令与紫竹仙一斗,觉得他们之中似有一种微妙关系。
  她本不愿就此离开,可是敌不住啼红夜郎一股绝大内力,将她身形吸起,就不由自主地如腾云驾雾般的飞去。紫竹仙恨姑见啼红夜郎带走了五女,不由一阵惘然!
  接着面色突变得阴沉可怕?一顿足怒从心起的道:“我必毁了她们。”
  伏在暗处的司马笑予见五女同啼红夜郎一幕亲切态度,心头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怒意,脑子顿时一片昏沉,控制不住恼怒与愤恨的倩绪,一声长啸,纵跃而出!
  他这出于意外的动作,倒把娟儿同紫竹仙恨姑吓了大跳。娟儿想不到司马笑予会控制不住情绪露面奔去,紫竹仙恨姑则想不到有人在暗处隐伏着。
  紫竹仙恨姑一定神,看清来人时,心头狂喜,原是不见多日的冤家司马笑予。
  原来紫竹仙恨姑同娟儿离开勾魂堡来到合江,娟儿因看不惯紫竹仙恨姑放荡行为愤而分手后,紫竹仙恨姑一人东撞西撞的,无意来到王家场山谷中,在暗处见得长发披肩的司马笑予同啼红夜郎及五女。
  她当时对啼红夜郎并未生出爱意,对那个长发披肩司马笑予却有无限好感,因此看不惯啼红夜郎狂傲态度而出面,运用“大罗五行真气”中之金气,破了啼红夜郎的桑木掌后,因而认识了那个长发披肩的司马笑予。
  那个长发的司马笑予,原是玫瑰夫人所化,紫竹仙恨姑同纠缠了天忽然不见心目中的人,芳心失望已极。玫瑰夫人得知五女来到合江后,在山谷村屋化装为一个老婆婆,晚间化为长发披肩的司马笑予,故将五女引来山谷村屋中,欲在茶饭中下毒暗害五女。
  哪知五女无意间不但未饮过一口茶,连饭也未吃一口的丢下一锭银子走了,使玫瑰夫人一场心机白费。
  玫瑰夫人对五女下毒失败,但化装为司马笑予扰乱五女心灵却已成功,因此她就恢复了本来面目,应飞天行者之邀请,去斗那采花贼司马笑予。
  玫瑰夫人却够狠毒,那个采花贼司马笑予,本是她所化装,亲手将飞天行者及三手擒拿妻子杀死。这两位合江黑白两道人物还蒙在鼓中,哪知道这内中隐情呢?
  玫瑰夫人恢复本来面目后,那个长发披肩的少年当然消逝了,可把这个放荡的紫竹仙恨姑失望已极!
  此刻,司马笑予一现身,紫竹仙恨姑一见他更显得英俊潇洒豪放,服装整齐神采飘逸,不由心花怒放,三不管的纵身上前,伸臂握着他手腕,一头栽在他怀里柔声道:“你这么狠心竟不理我而去,害得我好苦啊!”态度亲切,娇媚动人!
  司马笑予本是愤恨填胸,忽见一个轻纱披身胴体毕露娇滴滴的人儿,柔媚地投在怀抱里,先是一愣,随即神志一迷糊,伸掌抚在她柔软的鬂发上道:“你是属于我的,你是永远属于我的,好妹妹,哪个敢夺你去,我就毁了哪一个。”
  啊呀!这几句话紫竹仙听来,灵魂儿已是轻飘飘地了,心头比蜜糖还要甜,全身兴奋得颤抖不已!
  她也迷糊的呓声道:“好哥哥,我是属于你的,我是永远属于你的!你别看我放荡不羁,其实我是冰清玉洁,将来你会相信我的。好哥哥,你——亲亲我!”
  她的语调随着兴奋也颤抖起来,沮珠流在司马笑予灰服襟上潮湿一大片。
  可急煞了娟儿,见这情景,她知司马笑予神智迷糊了,而且知道紫竹仙恨姑根本不认识司马笑予。但她感觉奇怪,她见姊姊紫竹仙恨姑神态及语气分明是认识司马笑予。
  那么他们在什么地方认识的?
  娟儿想:紫竹仙恨姑虽放荡不羁,但也不会见一个陌生人就一头栽在人家了不里,她决不会没有羞耻到此地步。
  娟儿不能让他们这样下去,她虽视司马笑予为亲哥哥,但她总感觉有点男女之间的微妙关系存在,心头不无有点妒意。
  但她这一现身而出,紫竹仙恨姑岂不恨她一辈子?紫竹仙恨姑是她的同胞亲姊姊呀!岂能叫亲姊姊恨她一辈子哩?
  她终究是个性情温和善良的人,竭力按捺着内心痛苦仍伏在暗处,不愿现身打破了他们甜蜜的梦。
  司马笑予双臂将紫竹仙搂得紧紧地,搂得紫竹仙娇气急喘!
  紫竹仙恨姑仰起头,见司马笑予双目紧闭,惨痛的脸上掩不住他英俊之容。她忍不住,凑上朱唇,盖在司马笑予厚厚的嘴唇上,丁香舌吐,一阵非兰非麝的香味,将司马笑予脑子冲醒。
  他猛地一睁眼,头向后微仰,想摆脱盖在嘴唇上的两片香软的朱唇。哪能够,不但没有摆脱半分,而且对方那条丁香之舌,如龙游水,在口内搅个不停,似乎气也闭阻得吐不出来!
  他赶紧用力扳开她的头,对方眼珠射着鲜红的火焰望着他,那是青春之火,似乎要将司马笑予整个熔化在她那一双媚眼之中。
  司马笑予亦是睁昏花的双眼愕然地瞧着她,此刻他脑子似较清醒一点,但仍还有一半的迷糊。
  半晌,司马笑予不由“咦”了一声,惊讶道:“原来是你,娟妹妹我真糊涂极了!”
  紫竹仙恨姑同娟儿乃同胞姊妹,两人面目一模一样,除了娟儿嘴角有一颗小痣外,此外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如果说有,那只是在性情的差别,紫竹仙孤傲狠毒外形放荡,娟儿性情温和善良,其次再就是在服装上有所不同。
  司马笑予脑子本来不清醒,他哪能判断得出,因此,他此时已将紫竹仙恨姑,误认为娟儿了!
  紫竹仙恨姑一听司马笑予叫她娟妹妹,知他是认错了人,她可正同娟儿一样有点奇怪,不知他同娟儿如何认识。她心想:司马笑予既将我认为娟妹妹,就不如计就计,从娟儿手中,将司马笑予夺过来。
  她双臂仍挽在司马笑予的脖子上,嗫瞒地道:“是,我是娟儿,我们走。”
  司马笑予仍搂着她的纤腰,轻轻吻了她一下鬂发,道:“好,回去,回到我们客店里去。”
  紫竹仙恨姑心头一转,道:“现时天已不早,我们就在附近找一个地方住下吧!”
  她想到娟儿定同司马笑予同住一个客店里,这一回到客店,与娟儿当了面,事情就不好办了。她安好心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了下来,将身子献给他,到时生米已煮成熟饭,就不怕司马笑予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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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6 15:24:18 | 显示全部楼层
  司马笑予自从同娟儿认识后,对她特虽有一种亲切之感,娟儿的温和与善良,使他得着无上的安慰,所以凡事他都顺从娟儿。
  他松开搂抱着她的双臂,正欲纵身而去,蓦地人影一闪,娟儿从暗处窜出。
  娟儿见他们就要离开,再也忍耐不住地闪身出来,恨恨地瞧着紫竹仙,紫竹仙恨姑一见娟儿顿感惊愕。
  尤其是司马笑予迷糊得紧,看着紫竹仙恨姑,又看着娟儿,他想不透怎么一时之间,会有两个娟儿的,他喃喃自语道:“这是魔鬼所变吧!”
  紫竹仙恨姑灵机一动,不让娟儿先开急接蕾道:“我听说玫瑰夫人善于变化,那一个娟儿一定是她所变,故意扰乱我们,别上她当,我即是娟儿,走,我们走!”
  司马笑予自语道:“玫瑰夫人善变!不错,替我治疗迷魂术的老婆婆似曾向我提过。”
  娟儿气得面红脖子粗,她愈气愈说不出话来,手臂颤抖地指着紫竹仙恨姑道:“你一一不要脸,我们要是有亲生父母,这个脸怕不给你丢尽,你——太无耻,太狠心竟对我如此,你不离开他,今天我就跟你拼了。”
  她气得半响,好不容易说出这几句话,可是这几句话也没有说出一个名堂来,反而给紫竹仙恨姑一个可乘之机。
  因此,紫竹仙恨姑不理会娟儿,向司马笑予道:“你听到没有?她要我离开你,这个玫瑰夫人多厉害,你怕她否?”
  她还用话激他,想激起司马笑予同娟儿打起来,她知道他的武功高绝,纵然娟儿不死在他手下,也会伤了她的心,从此娟儿就会同他断绝往来。
  司马笑予迷糊的心灵,果然上了她的当,推开紫竹仙恨姑抡起右臂,一招“五九神掌”中起手招,“混沌初开”挟着劲风,向娟儿劈去。
  论功力,娟儿不下于紫竹仙,因此司马笑予这一掌想击伤她可不容易。
  只见她身形飘忽一闪,即避开他这一掌,司马笑予目下功力何等雄厚,想不到这一掌被她轻易躲过,心头立起怒意。
  于是他怒吼一声道:“好,再接我一掌。”
  说着,仍挥出“开天辟地”起手招中之“乾坤始奠”及“天清地浊”两式连环拍出。
  这两招威力非同小可,顿时娟儿卷于狂越之中,若非娟儿学得“大罗五行真气”,施起飘忽身法,在对方掌劲中如落叶飘风,借劲闪躲,总算避过凌厉两掌。
  娟儿吓得花容失色!如果司马笑予再继续施出一掌,她决无法再能避开,就是不死也得重伤。
  娟儿知道司马笑予神智不清,但在这情势之下,又无法可解释得清,因此将这个善良温和的娟儿,对紫竹仙恨姑恼怒得银牙紧咬。
  她避开司马笑予一掌后,即娇喝道:“慢来,听我说两句话。”
  司马笑予乃是正直的人,见对方有话交代,乃停身不动,冷冷地道:“我同你无冤无仇,暗地里下了我蛊,仍不放松我是何道理?娟儿是我的妹妹,你化装她来扰乱我,那是做梦,我知道你武功不弱,要想胜过我,还不容易,前次我同你比划,那不过是我上了你的诡计才输给你,今天不见真章可不算。”
  娟儿微笑一下道:“你冷静地看清楚,我才是真娟儿,你昏倒在山谷中,我将你救到山村里,你才渐渐复原,你回想一下,难道忘了吗?”
  紫竹仙立即向司马笑予道:“别听她的花言巧语,从山谷中救你的是我,不是她,她是玫瑰夫人所变化,你如果拿不住心意,就会上她的当。”
  司马笑予向紫竹仙恨姑道:“我不会上她的当,你同我一道走出客店来到此地,一步也没离开过我,她当然是假的,你放心。”
  紫竹仙恨姑内心得意已极,娟儿可痛苦万分,她急得大叫道:“笑哥哥,你要知道,她是我姊姊,我们是同胞姊妹,所以我们的像貌是一样。”
  司马笑予喝道:“我同娟儿相处甚久,她从没有告诉过我她有个姊姊,你骗不了我。”
  娟儿心头一转又道:“你想想看,我们刚才从客店奔出,我是穿的是什么衣服,冷静地想一想,别急,慢慢想。”
  紫竹仙恨姑听了她这话大惊,暗想糟了,可不是我穿的衣服同娟儿完全不同呀,不要叫他想起来了!
  她于是向司马笑予道:“笑哥哥别听她的,我适才已将外衣脱掉!”
  说着,转身向娟儿道:“你如不知趣的再不离开,看姑娘今天还你一个公道。”
  她双臂一抖,身形乍闪,双掌已递出,一拍天庭,一拍百会,她安心一招想将娟儿置之于死地。
  娟儿可气极了,亦运用“大罗五行真气”拍出一掌。两掌相接,只听得一声闷响,紫竹仙拍出的掌风顿化于无形,拿桩不住地一个踉跄,震退丈余远。
  原来紫竹仙恨姑,适才拍出一掌,没有考虑到乃是运用“大罗五行真气”中的木气。娟儿一见心头大喜,暗道:“你这不是找死。”
  她心里这么说着,手可没有停,立即施出“大罗五行真气”之金气。金能克木,故紫竹仙所施出之掌劲,顿化于无形,人也被震退丈余远。
  司马笑予一见紫竹仙恨姑被娟儿一掌击退,关心至极,紫竹仙脚步还未拿稳时,他趋前伸臂挟着她道:“妹妹你怎样了,可是受了伤?”
  紫竹仙恨姑心头一转,立即身子摇晃不定,暗运内功逼出一头的香汗,脸色也苍白了,故用颜抖的嗓子道:“笑哥哥,我已受伤了,我们走吧!”
  司马笑予双臂一抄,将紫竹仙恨姑抱在怀中,安慰她道:“娟妹妹你忍耐一点,我会替你治疗。”
  他转过头向娟儿道:“今夜暂时放过你,终有一天,你逃不了我手掌。”
  说着,抱起紫竹仙恨姑施起“掠光摄影”绝顶轻功如飞而去!
  娟儿如木雕泥塑般愣在当地,忍不住两行珠泪涔涔一流!她倒不是怨恨司马笑予,而是对紫竹仙恨姑愤怒已极!她见司马笑予对她一片亲切,又感到无上安慰。
  此时,四更已过,黎明前的黑暗,更是昏黑一片令人摸不清自己前途。正在此时,蓦地人影一闪,娟儿面前现身一人,娟儿神魂不定之际,倒把她吓了一跳。
  她略一定神,打量来人,原是啼红夜郎关山寒,挂着满脸笑容看着她。
  娟儿不由愕然,心想:他怎么去而复返?难道是特意找紫竹仙恨姑来的吗?
  啼红夜郎关山寒可不正是来找紫竹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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