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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武侠杂志暮年期__枪拳悬疑类重刊钩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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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7 11:26:20 | 显示全部楼层
  两个女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鲁安娜沉思了片刻,忽问:“那么你回头打算怎样向关松交代?”

  叶克强胸有成竹地说:“那还不简单,他只派人在暗中监视我上船,无法知道我在船上的情形。

  “我可以告诉他,虽然见到了你们,向你们表达了我是慕名而来,专诚想结识你们的。甚至说你们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可是你们对我存有戒心,绝口不提这次回香港的真正目的;

  “我当然不便贸然追问,他总不能怪我办事不力,枉费心机自来到船上一趟吧!”

  鲁安娜露出感激的眼光,嫣然一笑说:“万一他对你发生怀疑,那不是等于我们害了你?”

  叶克强毫不在乎地说:“大不了是被关松看不起,认为我是个好色之徒,见了女人就失魂落魄,办不了正经事的饭桶。

  “充其量是撵我走路,不要我加入了,除此之外还能把我怎样?!”

  金小燕却不以为然地说:“我看没这么简单,你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一切,他们能随便让你一走了之?

  “如果知你向我们讨好,泄漏出他们的秘密,说不定会杀你灭口呢!”

  “那还不至于吧!”叶克强一笑置之。

  鲁安娜忽说:“这么吧,既然叶先生不屑跟关松那种人为伍,与其冒险回去,倒不如干脆留在我们船上,让我们也好对你聊表一番谢意!叶先生,你看如何?”

  叶克强苦笑说:“恭敬不如从命,何况能蒙你们留在船上,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可是,这样一来的话,关松就立刻知道,我是倒向了你们,自然已把他们的一切抖了出来。

  “那么他不但将改变原定对付你们的计划,甚至提前采取行动,那就反而对你们不利啦!”

  “呃”鲁安娜想了想说:“这话也对。但叶先生既然上船来了,又仗义暗助我们,总不能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至少得让我们招待招待吧!”

  叶克强正中下怀,哈哈一笑说:“那我就却之不恭,受之有愧,恭敬不如从命了!”

  鲁安娜这才发觉自己是一身素服,当即起身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今晚叶先生会到船上来,穿了这一身......小燕,请你先替我招呼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等她匆匆进了房去换衣服,始终站着的金小燕,径自倒了杯酒走到叶克强面前,笑问:

  “你说对我慕名已久,听人说我些什么?”

  叶克强不假思索地说:“当然不外乎是你既年轻,又德亮,而且身手不凡......大概就是这些吧!”

  金小燕仍然站在他面前说:“你为什么尽拣好听的说,我知道人家对我也有很多不好的批评,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叶克强否认说:“不,不是的,我根本没听到什么不好的批评。”

  “不见得吧,”金小燕说:“你只是不好意思当面说出口罢了!”

  叶克强认真地说:“我真的没听人对你有不好的批评呀!否则我怎会慕名希望结识你。”

  金小燕“哦”了一声说:“难道你没听人说我作风大胆,放荡不羁,而且喜欢玩弄感情,在男人面前毫无顾忌,甚至……”

  叶克强马上插嘴说:“听是听过一些,不过男人聚在一起谈女人,总喜欢夸张一些,不是无中生有,就是喜欢加油加酱,乱说一通的。”

  不料金小燕却马上接口说:“其实一点不夸张,我就是这么个敢作敢为作风。”

  “你呢?”金小燕反问他。

  “我?”叶克强茫然说:“你是指什么?”

  金小燕“噗嗤”一笑说:“我只是问你有没有不敢做的事?”

  叶克强讷讷地说:“那,那得看情形了,譬如说,无缘无故地要我去杀人放火,我不是不敢,而是不愿去做。如果像关松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你们,别人或许不敢挺身而出,我却非管一管这个闲事不可!”

  金小燕神情肃然地说:“那么今夜我打算去向关松的狗头军师下手,你敢不敢作内应,助我一臂之力?”

  叶克强未置可否,怔怔地问:“你是怕被那家伙识破你们的图谋?”

  金小燕冷声说:“除此之外,我更要使关松认定是朱武手下干的!”

  叶克强面有难色地说:“这......这为什么要我作内应?龙海山那里,比关松的地方更防范森严,你尚且可以来去自如......”

  金小燕突然向前一扑,来了个飞燕投怀,出其不意地把整个娇躯扑进他怀里,向他撒起娇来:“你答不答应嘛!......”

  叶克强是知己者,莫如自己,深知自己没有柳下惠那种坐怀不乱的“涵养”工夫,倒有吕布那种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勇气和精神。

  叶克强这时才看出,金小燕不惜展露动人的胴体,原本是别有居心的。可是他不明白,凭这女飞贼的身手,连龙海山家里昨夜那么戒备森严,她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宅内,登堂入室闯进楼上房间去下手。

  难道向费德才下手反而比较困难,必须求助于他作内应?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我作内应吗?”他极力保持着冷静。

        (第六章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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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4 11:27: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化敌为友 抖出内情

  金小燕依偎在他怀里,以那双娇嫩的纤纤玉手,轻抚着他的脸颊说:“其实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如果我下手的对象是关松,那就不需要多此一举了。

  “但他是关松的狗头军师,假使没有人作内应,不知道他晚上睡哪一间房间。要是一个个房间去找不但费时费事,也容易惊动别人。

  “所以我希望你帮个忙,就是当我下手的时候,能告诉我那家伙的房间,这不难吧?”

  “确实不难,”叶克强说:“但你为什么向他下手,反而放过关松?”

  金小燕眼光闪动着说:“关松一死,他那方面就群龙无首,这台戏就唱不起来了,所以必须暂时留他的命多活几天,最后才轮到他头上!”

  “这是你们早就计划好的?”叶克强问.

  金小燕犹未及回答,忽见鲁安娜走了出来,使叶克强顿时大窘,忙不迭把怀里的女郎推起,她却赖在他身上推也推不动。

  鲁安娜换了一身薄绸碎花的两件头唐装,曲线毕露,体态轻盈。

  她对这个大胆的热情场面视若无睹,走近他们,始一本正经地说:“小燕,你犯不着冒险去向姓费的下手,那狗头军师虽然识破了我们的计谋,但不足以影响我们整个的计划。

  “同时我们现在是真心要跟叶先生交个朋友,别让他认为我们是在利用他,那就失去意义了。”

  金小燕仍不甘心地说:“可是那狗军师已猜到是我们干的了,万一......”

  鲁安娜胸有成竹地笑笑说:“你不用担心,刚才我在房里换衣服的时候,已想出了个更

  好的主意。在这一两天之内,如果他们没有动静,我自有办法让他们起内内讧!”

  金小燕听她说的如此有把握,只好放弃自己的主张,转向叶克强娇媚地笑着说:“现在不要你作内应了,你总该放心了吧!”

  叶克强生涩地笑了笑说:“我本来就没有担心呀!......”

  “那你干嘛把我看成了黄鼠狼向鸡拜年呢?”金小燕笑问。

  叶克弹已领教了这女郎的大胆作风,不敢再用俏皮话逗她,因为她无风已经三尺浪了,一撩她,岂不使她成了跛子拜年——就地一歪!

  金小燕看他笑而不答,竟毫不放松地追问:“你为什么不回答?”

  叶克强这时真是窘迫万状,如果是与金小燕单独相处,他也不甘示弱的。而现在尚有个鲁安娜在场,这女人虽不是虎视在侧,但这种场面让她在一旁参观,毕竟有点不像话。

  鲁安娜对金小燕放荡不的大胆作风,似已司空见惯,并且更了解她的心理有些不正常。因此非但不加制止,反而向叶克强故意怂恿说:

  “叶先生,金小姐最喜欢作弄人,你在她面前越是一本正经她就越带劲了。所以你最好拿出男子气概来,那她就不敢胡闹啦!”

  这无异是一种挑衅,使叶克强终于不甘示弱,突然把怀里的金小燕托抱着站了起来说:“鲁女士要我拿出男子气概来,这就是我的男子气概!”

  不料船身一倾,大概是在转弯,顿使叶克强站不稳,抱着金小燕又倒在沙发上。

  金小燕正好扑在他胸前,彼此面面相对,嘴与嘴之间相距不足一英寸。

  他们相对凝视了一下,突然之间,情不自禁地拥吻了在一起……

  *    *    *    *    *    *

  鲁安娜暗自感伤地深深叹了口气,似乎这场面对她引起了无比的感触,更勾引起了无限的哀伤和惆怅。

  她不声不响地,悄然走出了舱厅。

  来到甲板上,被海上的晚风一吹,才使她从浑噩中清醒,烦乱的情绪也随着平静下来。

  这时船已驶出防波堤,正向夜色朦胧的海上驶去。

  一名水手打扮的大汉走了过来,向她报告:“有两艘小型快艇,我们一开船就在后面跟着。”

  鲁安娜毫不在乎地说了声:“让他们跟着吧!”便径向前面的驾驶室走去。

  驾驶室里这时只有一人在掌舵,另一个副手在旁协助,一见鲁安娜进来,忙不迭执礼甚恭地招呼着。

  “老魏,”她向掌舵的说:“我们兜个圈子,两个小时后回铜锣湾!”

  老魏恭应了声“是!”遂问:“您还打算去找姓薛的?”

  鲁安娜脸上毫无表情,冷若冰霜地说:“他一听说我突然回香港的消息,就躲了起来不敢露面,找也找不到他的。反正我已经知道,究竟有哪些人参与其事,包括薛光甫在内!”

  老魏忿声说:“既然姓薛的也有份,我们就绝不能轻易放过他!”

  “当然!”鲁安娜冷冷地说:“最后等我放出空气,说那张名单是他给我的,不需要我们对付他,就自会有人收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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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4 11:28:07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我们回头把船开到铜锣湾去干嘛?”老魏问。

  鲁安娜仍然毫无表情地说:“送姓叶的回去!”

  老魏忍不住问:“我看那小子很有问题,他是干什么的?”

  鲁安娜很有把握地说:“对他用不着担心,只要略施手段,就可以把他控制住。不过,据他说,关松方面已经识破我们计谋,已派人分别去说服谭弘和龙海山,极力阻止他们双方发生冲突。

  “换句话说,如果他们相信事情是我们搞出来的,很可能就会合力来对付我们。那样一来,我们不仅枉费心机,反而弄巧成拙了!”

  老魏沉不住气地说:“既然已经知道参与其事的是哪些人,我们何不干脆一个个地下手。”

  “不!”鲁安娜摇摇头说:“去年他们联合起来陷害查老大,不但把他置于死地,还使我们整个垮台,无法在香港立足。现在我们既然决心找他们算账,就得连本带利一起算上!”

  老魏面有难色地说:“这恐怕不简单吧?”

  鲁安娜冷哼一声说:“有什么简单不简单,事在人为!

  “我们第一步是突然回香港,故意把船停泊在旺角码头,由小俞他们先搭乘飞机回来;负责在暗中观察,看有哪些人会去监视我们,就知道那些人是作贼心虚。

  “这个方法很灵,不是现在已知道是哪些人参与其事的了吗?

  “就算第二步计划被关松方面识破,使我们不能引起谭弘和龙海山的冲突。

  “好在朱武那里我已布下了一颗棋子,必要时把那批职业凶手扯进来,到时候就不怕他们不狗咬狗,闹得天下大乱啦!”

  “您是打算把昨夜的事,栽在朱武头上?”老魏问。

  “嗯!”鲁安娜说:“这是我早就预留的退步,一方面引起他们各方面的恐惧和猜疑,弄不清我去找朱武干嘛,另一方面就是怕万一被任何一方面识破,好把朱武扯上。

  “据姓叶的告诉我,关松方面虽然识破是出于我的计谋,却没想到是我派金小燕去干的。所以现在我让金小燕在姓叶的身上下功夫,回头让他回去故意告诉关松,

  “就说从侧面察言观色,看出昨夜龚老三的被杀,及龙海山夫妇被刺,都可能是我们搞出来的,但下手的却是朱武的人。

  “事实上我们去找过朱武,关松一定会信以为真。即使关松不敢惹那批职业凶手,难道我们不能代劳?”

  老魏振奋说:“对!等朱武吃了亏,以为是他们那帮人干的,就绝不会轻易甘休。那家伙是谁也不在乎的,一旦他卷入漩涡,可就热闹啦!不过,姓叶的小子靠得住吗?”

  鲁安娜笑笑说:“我向来看人不会看错的,他倒很富于正义感,而且嫉恶如仇,根本不屑与关松这种人为伍。

  “否则的话,关松就不会极力拉拢他,想把他罗致在手下,派他来刺探我们船上的动静,结果她反而把关松的一切全抖了出来。

  “由此可见,他是真心想跟我们结交,必要时甚至可能暗助我们一臂之力呢!”

  老魏是查振泰手下的心腹,自从去年出事后,他随同鲁安娜悄然离开香港,始终就忠心耿耿地跟着她。在所有人之中,他是主张回来报复最激烈的一个。

  这种直心肠的人,都是死心眼的。他对鲁安娜的服从和尊敬,一如过去对查振泰一样,凡事都唯命是从。纵然要他去赴汤蹈火,也义无反顾。

  此刻对鲁安娜的过于自信,却不禁有些担心,不由地把眉一皱皮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姓叶的来得太突然,而且我们又不清楚他的底细,还是要防他一着......”

  鲁安娜微微一点头:“我有数......”然后离开了驾驶室。

  向甲板上的水手一问,知道那两艘小型快艇,仍然在遥遥尾随着。她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关照水手除非发现特殊的紧急情况,就不必惊动她。

  回到舱厅来,发觉那对热吻的青年男女已不在,显然是转移阵地进房间去了。

  鲁安娜径自倒了杯酒,带着酒瓶走过去,默默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一种莫名其妙的烦乱,突然袭击着她,使她感到无比的空虚和迷茫。

  自从去年查振泰死在狱中,使她成了个年轻的寡妇,她就一直被精神和肉体上的空虚所苦恼。但为了死去的丈夫,她不得不忍受这种心灵和生理上的煎熬,尽最大的努力约束自己。

  凭她的姿色,手里又有着足够挥霍的金钱,别说是找点慰藉和刺激了,就是想一亲芳泽,垂诞欲滴的也大有人在。

  可她为了冤死的丈夫,矢志要回香港去报复,宁愿折磨自己,而不忍愧对尸骨未寒的查振泰。

  她在马尼拉的交游广阔,与其说是好友,倒不如说是借此填补精神上的空虚,甚至可说是不甘寂寞,形同一种发泄和解脱;

  利用整天忙于应酬,使身心感到疲乏,不致晚上独守空房时,躺在床上辗转不能成眠。

  偏偏自从跟金小燕在一起后,由于那女郎放荡不羁的大胆作风,跟她的“保守”形成强烈的对比,无形中对她构成了一种刺激,也可以说是一种威胁。

  金小燕是来者不拒,她的人生观是,男人可以寻花问柳,玩的女人越多,越自命风流,女人为什么就不能?

  因此她不甘示弱,决心要向男人还以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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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4 11:28:29 | 显示全部楼层
  她们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冷若冰霜,在一起虽不是水火不相容,但对鲁安娜的精神上总是个威胁。尤其金小燕那种放浪形骸的情形看在她眼里,无异是种挑衅,几乎能激发她极力抑制的欲望。

  鲁安娜为此几乎忍无可忍,几次想跟金小燕分手,但这女郎却为了承她花钱保释之情,决心感恩图报,表示要随同她来香港,相助她一臂之力。

  由于这女郎身手不凡,而且天不怕地不怕,任何事都毫不在乎,鲁安娜只好委屈求全,勉为其难地把金小燕留在船上。

  昨夜金小燕果然派上了用场,由她亲自出马,潜入龙海山的宅内去下手,虽然未将那对夫妇击毙,至少证实了这女郎的身手确实不凡。

  这次鲁安娜回到香港来矢志报复,首先是要找出报复的对象,查明是哪些人参与其事的果然不出所料,当“黑天鹅”号停泊在旺角码头的三天中,凡是与去年陷害查振泰有关的几方面、无不作贼心虚,派了人在暗中监视这艘游艇的动静。

  鲁安娜事先已派了几个人,搭乘飞机来香港,住在了旺角码头附近的旅馆。他们经过接连两天的暗中监视,终于列出了一张名单,在深夜从附近潜水游至“黑天鹅”号旁,将装在小瓶内的名单系于垂在船边的绳子上,由船上的人拉上去交给了鲁安娜。

  根据这张名单,鲁安娜便在第三天上午,按照原定计划,开始了行动。

  她偕同金小燕登岸,带着两名大汉,雇车前往九龙城找上朱武的门去。其实是故布疑阵,让人以为她是花钱雇那批职业凶手杀人,造成杯弓蛇影,风声鹤嗅,草木皆兵,人人自危的紧张气氛。

  其实呢,她并未提出下手的对象,只是要求朱武为她查明去年陷害她丈夫的是谁、然后为她报复,而她表示愿意不惜任何代价。

  朱武对这种“买卖”自然无法接受,因此根本没有谈出结果。

  于是,在昨天晚上,她利用望远镜向码头上察看,发现了龚富兴,便决定以这老粗为对象。因为他是谭弘的结拜弟兄,正好是最理想的目标。

  想不到这老粗求功心切,居然毫不费事地就被诱上了船来。

  金小燕不惜以色相诱,为的是使他意乱情迷,任凭她们摆布。

  其实鲁安娜早已知道,薛光甫一得到她突然回香港的消息就已躲了起来不敢露面。她之所以要求龚富兴陪同去“鸿禧大厦”,主要的也是故布疑阵。

  同时转移目标,好让她的人穿着潜水衣,背着氧气筒下海,潜伏在石堤下伺机下手。

  这女人果然料事如神,算准了龚老三陪送她回到码头,等她一登船离去,以快艇跟踪的那批人,势必拦住那老粗追问究竞。

  事实上他们去“鸿禧大厦”扑了一空,根本没见到薛光甫;而龚富兴既陪同鲁安娜前往,难免不遭人怀疑,双方势必发生冲突。

  只有一点是鲁安娜没想到的,就是龚富兴当时眼看对方人多势众,怕吃眼前亏,不敢贸然动武,潜伏在水中的人自然也不便下手了。

  最后谭弘带了两名保镖赶来,龚富兴才胆气一壮,一把推开拦住他的赵强,立即触发战端,使得双方大打出手起来。

  混战中,潜伏在水中的人,这才冒出水面,以装有灭音器的枪瞄准目标,趁乱放了两冷枪,击中龚富兴的要害,立即潜水逃之夭夭。

  鲁安娜这一着,目的是要使谭弘与龙海山正面冲突,甚至由于龚老三的死,引起双方一场火拼。

  结果谭弘为了慎重起见,赶回九龙城去急商对策,当夜并未采取报复行动。

  金小燕只好亲自出马了,她们希望这样一来,使龙海三以为是谭弘方面派人去下手的。他夫妇俩捱了枪,不死也算命大,岂会轻易甘休?

  如果龚富兴真是被他手下击毙,那也没话可说,但他们却是被人嫁祸于身!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不料她的阴谋会被关松的狗头军师识破。万一引起众怒,各方面合力来对付她,那不是反而弄巧成拙?!

  鲁安娜独自坐在沙发上,默默沉思,面自斟自酌,不知不觉已连喝了好几杯。

  酒人愁肠,愁更愁,她已有微微的醉意,更觉心烦意乱起来。可是她仍不停地喝,不消片刻,竟将一瓶自兰地喝了个精光,一滴不剩!

  她想借酒浇愁,没想到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个劲地猛喝,终于有了几分醉意。

  酒精的成份,开始在她体内作怪了,使她感觉一股热力升起,散发向全身,随着血液的加速循环而流窜。

  她的脸上泛起了两片红晕,显得娇娇无比。眼前的景物开始迷茫,仿佛在转动,摇晃。而那股奔窜的热流,简直就像千万只蚂蚁,在血管里爬着,使她不胜其痒,似乎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悚,颤抖着这女人醉了,真正的醉了!

  船身一倾,顿使她站立不稳,倒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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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4 11:28:53 | 显示全部楼层

  *    *    *    *    *    *

  经过一番狂风暴雨,风息雨止了,火山停止了爆发,洪水也停止了泛滥。

  *    *    *    *    *    *

  倏尔,叶克强与金小燕状至亲昵地,搂着从房里走了出来。他们的眼光同时扫向沙发上,发现鲁安娜倒在那里,不由地吃了一惊!

  金小燕惊呼一声,挣脱叶克强的手,就冲了过去。仔细一看,鲁安娜早已烂醉如泥。

  金小燕和叶克强赶紧把鲁安娜送进房间里放在床上。

  船已驶回铜锣湾,正在驶进码头。

  “那你就快准备上岸吧,船马上就靠码头了;”金小燕说:“我不上去送你了,以免有人在码头上发现了反而不好,等事情一完,我就会找你的!”

  叶克强依依不舍地问:“以后我们怎样联络?”

  金小燕想了想说:“目前我们最好暂时别再见面,反正这两天之内,事情总有个结局的。等鲁女士的这档子事整个告一段落之后,有的是时间,你还怕没机会跟我见面?”

  “好吧!”叶克强说:“如果有特殊的重要消息,我又如何通知你们呢?”

  全小燕正色说:“无论有什么消息,你不必冒险通知我们,反正我们在港九两地都派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万一有特殊的动静,我们很快就会知道。倒是你自己得特别小心,回去别让姓关的疑心,尤其是那狗头军师。”

  叶克强胸有成竹地说:“这个你放心,我自会见机行事,小心应付他们的。如果他们对我怀疑,大不了是来个‘拜拜’,我又不稀罕在姓关的手下讨生活!”

  金小燕又送上了个临别的热吻,叶克强才依依不舍地说:“再见!”然后匆匆走了出去。

  来到甲板上,只见船已缓缓靠岸。

  船上的人既不留难,也不打招呼,任由他自己跳上了码头。

  他刚走向石堤,便遥见提的一端,已有几名大汉在严阵以待地等着了。

  由于距离较远,天色又黑,他看不清对方是什么人,不由地暗自一怔。

  但他既不可能退回“黑天鹅”号上去,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同时暗自戒备着。

  谁知刚一走近,就听对方一声下令,几名大汉立即冲上前来,不由分说地就动起了手,向他展开围攻。

  叶克强哪甘示弱,立即出手迎战,凭他的一只铁拳奋力还击。

  一名体壮如牛的大汉,首当其冲,被他迎面一拳击得踉跄倒退两步。

  但这家伙并不退却,仍然奋不顾身地扑来,在又挨了他两下重拳之后,终于将他拦腰一把抱住。

  叶克强正举拳欲下,忽听那大汉轻声说:“叶兄手下轻点,我们是自己的人,这是为了掩人耳目,做给船上那帮人看的呀!”

  叶克强这才手下留情,虽然仍挥拳向那大汉当头一击,却已未用全力。

  大汉仍然紧紧抱住他不放,又轻声说:“叶兄不妨假戏真做,只要最后被我们制住带走就成啦!”

  叶克强心知这批人是关松派来的,但他想不通为什么要来这一手,难道又是那狗头军师的鬼主意?

  他这时已无暇去想,只担心“黑天鹅”号上的金小燕,万一发现他被围攻,怕他寡不敌众,不顾一切地带人上岸来助阵,那就露出马脚了。

  幸好船上还没有什么动静,一名大汉已从他身后扑来,以枪柄猛照他狠狠当头一击。

  这家伙也未免“表演”太逼真了,居然手下毫不留情,使叶克强被他一下击昏了过去!

  难道这也是假戏真做?!

  *    *    *    *    *    *

  等他清醒过来时,发现已置身在关松的私人俱乐部,躺靠在长沙发上。但那流氓头子并不在场,面前只有费德才和十几名大汉,一个个都在虎视眈眈地瞪着他。

  叶克强把手一撑,坐正了身子,只觉头顶上胀痛欲裂,不禁忿声说:“你们假戏真做,也未免太表演逼真了吧!”

  费德才皮笑肉不笑地说:“叶兄一上船就乐不思蜀了,大概跟那两个娘们打上了交道吧?既然她们让你尝足甜头,挨那么一下也值得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叶克强怒问。

  费德才行笑说:“叶兄何必认真,我只不过是开句玩笑罢了!不过,关老大临走交代兄弟,等叶兄一醒过来,就得问清你在‘黑天鹅’号上几个小时,跟那两个娘们搞的是什么名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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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4 11:29:15 | 显示全部楼层
  叶克强理直气壮地说:“又不是我要讨这个差事,是关老大自己要派我去的呀!”

  “不错,”费德才一脸小人得志的神气说:“这个主意就是我出的,现在你既已回来,就把上船后的一切情形和结果告诉我吧!”

  叶克强忿声说:“我得先知道,你们刚才在铜锣湾玩的这一手是什么意思!”

  费德才自鸣得意地说:“这是为了要证实一件事,好在今夜便知分晓,到时候看兄弟的判断究竟对不对,再向你说明也不迟!”

  叶克强暗自一怔,突然间想到,难道他们这一手是故意做给“黑天鹅”号上看的。所谓地要证实一件事,大概是让鲁安娜和金小燕看到他被抓回去,今夜是否会派人来查看究竞,甚至冒险来救他吧?

  念及于此,他不由地暗吃一惊,因为金小燕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她要发现叶克强被抓回,说不定一时冲动,真会不顾一切闯来呢!

  费德才见他沉思不语,不禁嘿然冷笑说:“怎么啦?叶兄是否不便说出去见他们的情形?”

  叶克强力持镇定地说:“笑话!这有什么不便说出的?!姓鲁的女人喜欢结交朋友,确实名不虚传。

  “我上船一表明是慕名而来,专诚从吉隆坡赶到香港来希望认识她,她就对我热忱招待,并且介绍我认识了一个姓金的妞儿。

  “当然,她们对我的身份,以及在这节骨眼上突然去见,总难免不抱有怀疑的心理。

  “可是当我出示了护照,同时谈起了上次专诚赶到马尼拉去,偏偏她们驾艇出游,以至未能见到的情形后,她们才疑念全消、表示很愿意跟我交个朋友。”

  “那么关老大交代你的事呢?”费德才追问。

  叶克强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不能让她们怀疑,看出我去见她们的真正企图,只能从侧面探听。当时听姓鲁的女人口气,这次回香港完全是为了处理她丈夫留下的产业。

  “也许她对我这不速之客,纵然不怀疑,也总有些顾忌,不可能对我说话毫不保留的。她既姑妄说之,我自然只好姑妄听之,总不能当面揭穿她是说谎呀!”

  费德才冷哼一声说:“有道理!不过,就这么几句话,会使你在船上留了两三个小时?”

  叶克强振振有词地说:“我既是专诚慕名去见她的,总不能三言两语说完就走吧?何况她们很热忱地招待我。”

  费德才毫不放松地追问:“她们怎样招待你?”

  叶克强已忍无可忍,怒形于色说:“这没有告诉你的必要,如果你一定要知道,不妨像我一样亲自到“黑天鹅’号上去,就知道她们是怎样招待了!”

  费德才突然恼羞成怒说:“你这小子既然嘴硬,那就怪不得我了。来人呀,把这小子替我捆起来!”

  两名大汉正待上前动手,叶克强霍地跳起身来,使他们出其不意地吓了一跳。

  “你们想干嘛?”叶克强怒问。

  费德才咄咄逼人地说:“我可以不问她怎样招待你,却不得不弄清楚,你在那两个娘们面前,为了巴结她们,究竟把我们这里的底子抖出了多少!”

  叶克强忿声说:“她们根本不知道我是关老大派去的......”

  费德才突然一使眼色,那两个被叶克强吓住的大汉,立即再度动手,企图一边一个,把他的两条胳臂执住,好让去找绳子的人来把他捆起。

  谁知叶克强把心一横,未等他们抓住胳膊,已猛地双臂齐分,推得两个大汉踉跄跌了开去。

  跟着一个箭步窜出,冲到费德才面前,伸手一把将他当胸抓住,仿佛老鹰抓小鸡似的,提近面前喝问:“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由于他的行动太快,变生肘腋、虎视在侧的那些大汉都措手不及。

  费德才更是吓得手足失措,惊怒交加地大叫:“你们都发什么呆,还不快动手!”

  那些大汉这才一拥而上,企图合力抢救这狗头军师,叶克强看他仗着人多势众,一个个都穷凶极恶的,心知倘不全力以赴,今晚非但很难脱身,而且难免要吃他们的眼前亏。

  尤其现在是孤掌难鸣,这班家伙既已动手,就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在这被迫非动手不可的情势之下,他已无暇考虑其它的问题。突将费德才一把推开,回身就是一拳,将一名刚想从背后把他抱住的大汉,击得呲牙咧嘴地跌了开去。

  费德才也几乎摔倒,幸被两名大汉赶上来扶住,气得他拉开破锣嗓子哇味怪叫:“好小子,在这里还有你撒野的,你们快替我抓住这小子狠狠地揍!”

  就这一眨眼工夫,又两名大汉被叶克强击倒,其他的大汉这才看出他的身手不弱,一个个无不又惊又怒,不得不全力以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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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4 11:29:36 | 显示全部楼层
  叶克强这时已打定主意,犯不着跟这班家伙逞一时之勇,决心奋力突围冲击,脱了身再说。

  他的双拳威力无比,一口气接连击倒了四五名大汉,正冲向客厅门口,打算夺门而出之际,不料又有几名大汉拥进厅来,正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几个家伙之中,有两个手里握着枪,使叶克强不敢硬闯。眼看出路被阻、他只好回身冲向楼梯,企图冲上楼去另找出路脱身。

  谁知费德才竟一声令下:“开枪!”

  那两名大汉唯命是从,立即举枪就朝楼梯上连射。

  叶克强想不到他们会翻脸不认人,要想拉拢他加入时,简直把他奉为上宾。现在一拉破脸,不但群起而攻,居然动了真家伙,完全是决心置他于死地的意思。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将全身扑下,只听得“噗噗噗噗”连几响,几发子弹疾射而至,均射在距离他身体不及一尺处。

  刚才动手的那些大汉,这时也有几个掏出了手枪,就在这情势紧张万分,眼看叶克强难逃被乱枪击毙的厄运之际,幸好外面一声大嚷:“老板回来啦!”

  举枪欲射的那几个家伙,这才未敢贸然扣动扳机。

  费得才一使眼色,他们立即冲至楼梯口,各以枪口对住尚未爬起的叶克强,一个个都虎视眈耽地对他严密监视着。

  倏尔,关松带着几个人,匆匆走了进来。一见厅内紊乱的情形,不禁惊怒交加地喝问:

  “这是怎么回事?我离开一会儿,这里就乱成了这样一团糟?!”

  费德才忙不迭上前说:“老板,我猜的一点没错,这小子果然跟那两个娘们勾搭上了,非但没替我们办事,说不定为了向她们讨好卖乖,把我们这里的一切全抖了出来啦!”

  “哦?!”关松怒问:“你是胡猜的?还是有真凭实据?”

  费德才把眉一挑说:“要什么真凭实据,老板要不信的话,不妨亲自问他。只要给他吃点苦头,不怕他不说实话!”

  关松大咧咧地朝沙发上一坐,才厉声吩咐:“把他带过来!”

  叶克强在几支枪的严密监视下,不敢贸然轻举妄动,只好自行从楼梯上站起,从容不迫地走了下来。

  两名大汉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执住他的两条胳臂,推到了关松面前。

  关松把脸一沉,怒不可遏地说:“姓叶的,我是看你一表人才,据说身手不错,才决定把你罗致在手下的。

  “想不到你竟不识拾举,经不起那两个女人的诱惑,就连生辰八字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现在我并不听信老费的片面之词,如果你认为他说的与事实有出人,那么我给你个分辩的机会,有什么话你就自己说吧。

  “但我先警告你,若有半句不实,你就别想活过今夜!”

  叶克强力持镇定地说:“我该说的都说了,不必再说第二遍,只要费兄不断章取义,由他向关老大报告也一样!”

  “什么是不该说的呢?”关松追问。

  叶克强不屑地瞥了费德才一眼,才回答说:“费兄非要我说出,那两个女人在船上是怎样招待我的,那与正题无关,我想没有告诉他的必要吧!”

  费德才怒形于色说:“你他妈的把话说清楚,我几时逼你告诉我那两个娘们......”

  “老费!”关松作了个制止的手势,然后继续向叶克强问:“那你就再说一遍,我交代你的事怎么样?”

  叶克强直截了当地回答:“毫无收获,这是我去之前就料到的,换了任何人去也是同样的结果!”

  言下之意,表示他并不是自告奋勇要去的,而是费德才自作聪明出的鬼主意。

  费德才在一旁听得自然不是滋味,这分明是把一切责任,全推在了他身上嘛!

  “姓叶的,”他忍不住气愤地说:“我的主意可没出错,假使你真把老板交代的事放在心上认真替我们办事,纵然她们对你怀有戒心和顾忌,既是表示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你就绝不可能花了两三小时,结果毫无所获!”

  叶克强反唇相讥说:“早知这样,也许让费兄出马,可以比我去强多了呢!”

  费德才勃然大怒,破口大骂起来:“妈的!你这小子大概是活得不耐烦了......”

  关松声色俱厉地说:“老费,你用不着急,等我问完话,再交给你处置不迟。现在是我在问他,你别打岔!”

  “是!”费德才恭应一声。虽然恨得牙痒痒的,却敢怒而不敢言。

  在关松的严词诘询之下,叶克强仍然不改口,把刚才向费德才说的那番话,照样重复一遍。

  尽管他说来表情逼真,但这番话连费德才都不满意,关松自然就更认为他是耍花枪了。

  尤其关松刚才已亲自去找过薛光甫,知道昨夜他根本不在“鸿禧大厦”,龚富兴陪同鲁安娜去找他,结果是扑了个空。

  这足以证明,无论龚富兴当时是为什么会陪那女人去“鸿禧大厦”的,至少他没有被龙海山方面下此毒手的理由和“罪名”。

  换句话说,龙海山并非袒护自己的手下,事实上他的人根本未曾开枪射杀龚富兴。

  而昨夜龙海山夫妇被人潜入宅内行刺,谭弘也矢口否认,表示不是他为龚富兴被杀而采取的报复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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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4 11:30:00 | 显示全部楼层
  因此,从种种迹象看来,鲁安娜这次回香港,是矢志为查振泰的事向他们各方面施以报复。而这女人也够狠的,她不仅是杀几个人就了事,居然企图闹得鸡犬不宁,天下大乱,使他们几方面自相残杀!

  现在关松已经明白,一切都是鲁安娜有计划的阴谋,打算使谭弘由于龚富兴的被杀,认为是龙海山的人下的手,自然不会轻易甘休。

  但龙海山在旺角的势力相当庞大,谭弘要没有稳操胜券的把握,是不敢意气用事,贸然轻举妄动的。

  鲁安娜大概是看九龙城方面没有立即采取报复行动,就派人去向龙海山下手了。

  龚富兴的事刚发生,接着龙海山夫妇当夜就被刺,岂不让人以为是谭弘采取的报复?

  由此可见,事情全是那女人搞出来的,而负责下手的人,恐怕就是朱武派出的那些职业凶手吧!

  关松匆匆赶回来,并不是为了急于知道叶克强去“黑天鹅”号上的结果,反正他已明白了一切,并不需要再由叶克强探出的消息加以证实。

  他所担心的,倒是想到鲁安娜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轮到自己,因此准备赶回来商谋对策,打算来个先发制人。趁那女人尚未及对他采取行动,不妨先下手为强,

  既然叶克强表示毫无所获,关松也无暇再问,一声令下,吩咐几名大汉把叶克强押进地下室去关起来,派人严加看守。等他跟狗头军师商量之后,再决定如何处置。

  ******

  夜深人静,浅水湾这个挂羊头卖狗肉的私人俱乐部,从未像今夜这样安静过。整个巨宅内似乎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一点声息......

  突然——

  一条人影像飞燕般的轻盈灵巧,从墙头落身下来,蹲在墙边下静观了片刻,没有发现任何动静,才迅速掩向宅前的台阶下。

  夜色朦胧下,依稀可以看出他是一身深色短打扮,头戴鸭舌帽,把帽帘拉得低低地压盖到眉梢上,并且在脸部蒙了条对折的黑巾。

  这副打扮竟完全与昨夜潜入龙宅行刺的人一模一样,难道又是金小燕出马了?

  一点不错,除了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女飞贼,谁敢单枪匹马闯到关松的大本营来?!

  她不愧是经验丰富的女飞贼,一看这种情形,非但不敢存侥幸之心,认为这里毫无防范和戒备,反而暗自提高了警觉。

  如果是一般人家,遇上这种情况,自然是她下手的大好机会。但这里不同,这是关松的大本营,别说是目前正值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际,即使是风平浪静的时候,也绝不可能毫无防范和戒备。

  相反的,这无异是表示这里的防范周密,戒备森严!

  金小燕情知有异,不禁暗吃一惊,心想:难道这里的人算准了她会闯来,早已布下了陷阱,在等她来自投罗网不成?

  偏偏她是不信邪的,既然闯进来了,哪怕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也绝不会知难而退,临阵退却的。

  她先把整个宅内的情势察看了一遍,选好退路,以便万一发觉情况不对,必要时可以脱身逃出。

  然后她当机立断,绕至宅后的车库这车库相当大,足可同时停放四辆轿车,右边连着两间房是供司机休息和睡觉的地方。

  金小燕因为各处不见一个人影,连守夜或巡视的人都没有,所以决定来这里看看。打算“摸”一个逼问出实情,了解情况后再说。

  她从腰间掏出了枪,掩至车库旁,发现只停置着一辆轿车而右边的两个房间,也只有一间的灯亮着。

  “难道今夜这里的人全出动了?”她心里忽然升起了个问号。

  悄然掩至房外,把耳朵贴近门上一听,房里正发出轻微的鼾声,显然里面的人已睡熟。

  她立即伸手一转门钮,轻轻试推一下,并未锁上,竟然应手而开。

  这女郎胆大心细,先小心翼翼地推开条门缝,探头向里一望,发现一张双层床的下铺,躺着个睡相极难看的赤膊大汉。全身只穿了条短内裤,而且未盖被。

  她毫不犹豫,蹑手蹑脚地进了房,走到床前,突然弯下身去,同时以一手按在那熟睡的大汉嘴上,一手以枪管抵住了他的大阳穴。

  大汉猛地从睡梦中被惊醒,睁睛一看,顿时吓得魂不附体。由于嘴被按住,才未惊呼出声。

  金小燕轻声喝令:“不许出声,否则就要你的命!”

  大汉吓得噤若寒蝉,忙不迭连连点头。

  金小燕这才把按在他嘴上的手放开,迅速退开一步,仍以枪口对着他问:“说实话,这里今夜为什么这样安静,人全上哪里去了?”

  大汉还有点迷迷糊糊的没完全清醒,迟疑了一下,始讷讷地回答说:“他,他们全过海去了,只留了几个人在家,还有些女的一早就上楼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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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4 11:30:26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夜在铜锣湾,被你们抓回的那个姓叶的呢?”金小燕问。

  大汉似乎不敢隐瞒,忙不迭地说:“那小子被抓回来后,挨了一顿狠揍,被揍得半死,关在地下室里。”

  金小燕暗自一惊,急问:“地下室在哪里?有没有人看守?”

  大汉表情逼真地说:“地下室的门就在宅后,门从里面锁着,今夜关老板把人全带过海去了,只留了一个人在地下室里看守那小子。”

  金小燕大喜过望,把枪口一抬,向那大汉逼令:“起来,带我到地下室去!”

  大汉不敢抗命,只好爬起身来,连鞋也不及穿,就被金小燕以枪逼着走出房外。

  他在面前带路,领着这女扮男装的女郎,匆匆来到宅后的地下室门口。在枪口的威胁下,他无可奈何地举手在铁门上重重连拍了几下。

  倏尔从里面发出喝问:“谁?”

  “是我,王大成!”大汉说。

  “小杨,有点事,你出来一下......”

  一阵开锁的声响后,厚重的铁门开了,走出个腰间别着短枪的汉子。

  他刚走出,冷不防被门旁闪出的金小燕,以枪柄当头狠狠一击,使他被攻了个措手不及。

  “啊!......”只痛呼了一声,他便倒在地上,被击昏了过去。

  金小燕喝令那大汉退开,等她上前抽出那大汉腰间的枪,才冷声说:“你带路先进去!”

  大汉唯命是从,径自先走进了地下室。

  金小燕紧随在后,跟进去一看,只见里面灯光很昏暗,要走下十几层石阶,才到达地面。

  “下去!”她以枪管向那大汉用力一顶。

  大汉一步步走了下去,金小燕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走到地面,举目四下一扫,只见地下室面积很大,各处凌乱地堆着不少大木箱,旧家具,车胎及汽车零件等等,却不见被揍得半死的叶克强。

  金小燕喝问:“人呢?”

  不料话犹未了,“砰”地一声,上面的铁门竟关上了,并且被人自外面反锁起来!

  金小燕大吃一惊,犹未及向那大汉出气,忽听一阵狂笑,接着地下室里所有的灯同时齐明。

  由昏暗的光线中、突然变成强烈的灯光,使她的眼睛被刺激得儿乎睁不开来。

  她心知中了诡计,不禁惊怒交加。

  上面的铁门既被反锁,而又没有其它出路,她只好急将那大汉飞起一脚踹倒,同时自己也扑向地上,就地一滚,滚向了石阶旁。

  好在手里有两支枪,至少可以拼一拼,不致束手就缚吧!

  狂笑声发出自一大堆木箱后,笑声一停,接着响起了个破锣嗓子说:“朋友,现在唯一的出路已反锁住了,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虽然你手里有枪,可是你知道这地下室有多少人吗?”

  金小燕把心一横说:“哼!我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不管你们有多少人在这里,拼掉一个就够本,两个以上就有赚的!”

  对方不露面的家伙狞笑说:“这买卖倒干得,不过,你要是为叶克强而来,最好就赶快弃械投降。否则的话他人就躺在我们身边的地上,

  “你只要开一枪,我们就向他身上射一发子弹,开两枪,我们也射他两发子弹,以此类推,直到你子弹射完。

  “相信他身上的弹一定跟你开了多少枪完全相符,不信我们就试试吧!”

  金小燕一听之下,果然被吓住了。

  对方既知她为叶克强而来,自然也知道她的身份,在这种情势之下,真使她左右为难,无所适从起来。

  如果真不顾一切地硬拼,对方绝不会是危言耸听,虚张声势,而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她怎忍心让叶克强被一枪一枪射击落个凑迟而死?

  何况拼到最后,既逃不出去,纵然不致“赔本”,多少能赚两个,那也犯不着把自己的命跟这班人拼呀!

  可是:真要弃械投降的话,落在了对方手里,发现她是女扮男装,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后,还会不以酷刑逼她说出鲁安娜的一切。

  她真没想到一时意气用事,趁着鲁安娜烂醉如泥,不顾一切地私自赶来,打算查明叶克强被抓回的情形,必要时设法把他救出。

  结果人家这里早已布下陷阱,在等她来自投罗网,使她非但没救出叶克强,反而中了这意想不到的诡计!

  这时她是既逃不出去,又不能硬拼,更不甘心束手就缚,使她陷人了进退维谷中……

        (第七章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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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5 07:57: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反败为胜 冒警搜查

  突然,那破锣似的嗓子又响起:“刚才的话我不说第二遍,现在我派人出来缴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声刚落,从那堆木箱后,走出了两名未持任何武器的大汉,一步步朝向金小燕逼近过来......

  金小燕已面临最严重的考验,她无暇再犹豫不决,必须当机立断。在弃械投降,与不顾一切硬拼之间作一决定,毫无其它选择!

  当那两名大汉,逼近到她所伏倒之处,距离只有几步时,这女郎终于霍地跳起,吓得他们倒退了两步。但她并未举枪射击,气馁地将两支枪丢在了地上。

  两名大汉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立即冲上来,一左一右将她执住。

  于是,从不同方向的木箱堆后,很快出现了一二十名大汉。

  想不到为了她一个人,对方竟如临大敌似的,在地下室里布置了这么多人手。

  金小燕暗自一惊,幸好自己没有冲动,真拼起来的话,她绝对寡不敌众。

  最后出现的,就是那狗头军师费德才,他等大家已将金小燕团团围住,并且有支枪对她严密监视着,使这女郎绝不敢轻举妄动后,始放心大胆地走到她面前。

  费德才一声令下:“替我抓住他!”

  然后上前亲自动手,摘下她头上戴的鸭舌帽,顿时一头长长的秀发披散下来。

  “是个妞儿?!”在场的一二十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呼;有两个轻佻的家伙,更情不自禁地吹起口哨。

  费德才却并不太感到意外,只是微微一怔,随即自鸣得意地狞声笑着说:“嘿嘿!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大概就是在东南亚一带很活跃的金小燕吧!”说着又一伸手,扯下了她脸上蒙的黑布,使她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金小燕忿声说:“是我又怎么样?”

  费德才置之不理,径向一名大汉吩咐:“好了,现在通知外边的人,去请老板下来吧!”

  “是!”大汉恭应一声,领命而去。

  他奔上石阶,向铁门用力拍打几下,大声说:“人抓住了,可以请老板来啦!”

  金小燕突然心念一动,知道外面的人去通知关松了,回头总得开了门,才能让那家伙进来吧?

  这是唯一能冲出地下室的机会,纵然再冒险,她也必须孤注一掷地试一试,否则就别想脱身逃出了。

  然而,此刻她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是否能脱身逃出这里还是个问题,若想奢望救出叶克强,恐怕念犹未了,费德才哂然冷笑说:“金小姐的勇气,胆识和身手,实在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大概你是为了叶克强而来的吧?”

  金小燕怒形于色说:“既然知道,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费德才狞声说:“可是我想不到那小子对女人真有一手,他不过是今天才跟你们认识,而金小姐为了发现他被我们抓回,居然会当真不顾一切地闯来,那未免有些犯不着吧!”

  金小燕灵机一动说:“哼!你别自作聪明,我早就看出这是苦肉计了,只是有些不服气,所以才决定来证实一下我的判断对不对,同时也看看你们跟他在搞什么鬼!”

  费德才“哦”了一声,似乎颇觉意外地说:“难道你......”

  正在这时候,铁门外发出了一阵开锁声。

  金小燕突然暗自紧张起来,她极力保持着冷静和镇定,准备出其不意地发动。

  她眼光一扫,发觉在场的一二十人中,只有五六个人手里执着枪。而自己的位置就在石阶旁,如果能出其不意地挣脱紧紧执住她的两个大汉,趁那些有枪的家伙,在惊乱中不及瞄准目标,不敢贸然开枪的空隙跳上石阶。一口气冲上去,推开正走进来的关松,立即夺门而出......

  主意尚未打定,上面铁门已发出推开的声响。

  时机已到,刻不容缓,她突然把心一横,猛地以两肘全力向外一分,出其不意地拐向两名大汉腹部。

  两名大汉果然措手不及,被她臂肘狠狠捣中腹部,痛得双双不由自主地撒开手,连连倒退了几步。

  金小燕立即纵身跳上石阶,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

  变生肘腋,惊得费德才啦开破锣嗓子怪叫:“快拦住她!抓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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