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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龙骥小说《大破地狱城》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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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2-15 09:33:21 | 显示全部楼层

   警骑队为什么来得如此快呢?他现在已经无暇去思索这个问题。他隻想到一件事:立刻脱离现场。四条人命,他是无法解释清楚的。
       他飞快地从巷道奔回住处,但他已经无法从前门进入,那群马队如同风驰电掣般比他先到了。他看到了高霸,也看到了毛子云。
       毛子云会亲自带队,铁君石立刻感到事态严重。这显然是事先布置好了的一个圈套,现在他隻有飞快地从后院进屋,躺到床上,要不然他会被这个圈套套得牢牢的。

  当他从后院踰牆而过的时候,听到了前门被踢翻的声音。铁君石暗暗喊了一声:糟!他已经来不及回房躺到床上去了。
  他几乎没有考虑,就将转轮枪放进水井上打水的水桶裡,将水桶缒进水井中,然后吸了一口长气,鼓足勇气向前面走去。
       这时,毛子云正从他的房裡出来,和铁君石面面相对。魏大妈也慌慌张张地赶了出来。
       高霸神情紧张地看着他昔日的长官,他似乎想给予铁君石一些暗示,但他却不知道如何表达。

  毛子云到了铁君石面前,手中的短马鞭几乎戳在铁君石的鼻尖上,厉声问道:“午夜三更你不在床上睡觉,你跑到那儿去了?”
  铁君石闷不吭声,他一时还没有想到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哼!”毛子云冷笑了一声,手中皮鞭唰唰作响。“我来替你回答好了,方才你杀了人,一口气杀了四个,可惜你的腿太短了,跑得不够快,还来不及躺回床上装成没事的样子……你的枪呢?”
  高霸连忙抢着说:“报告总队长,他没有枪,佩枪已经缴回队上,就连那匹他心爱的马,因为是队上公款买的,他都留下了……”

  “不要你插嘴!”毛子云手裡的皮鞭猛地一挥。“给我搜!”
  立刻有两个人上前搜铁君石的身子,铁君石认得出来,那不是他带领过的兄弟,是毛子云的贴身护卫。
  搜身搜得很彻底,当然没有搜出枪来,甚至连一颗小石头也没有搜到。

  “好家伙,你的动作倒是挺快的,枪已经藏起来了,可惜你的行踪掩藏不了。老实说,刚才你上那儿去了?”
  “我那儿也没去。”铁君石已经镇定下来。
      “你还要强辩!”毛子云厉声吼道:“深更半夜你不在床上,你衣裳穿得整整齐齐的。你刚才在街上开枪杀了人,匆匆从后院跳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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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2-15 12:03:53 | 显示全部楼层

§12  弱女作证 押上名节

  “不!”一声尖锐的叫声,魏小兰从后面衝出来。“他没有杀人!他没有杀人!”
  “哦?”毛子云两道严厉的目光盯在这个小姑娘的脸上。“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杀人?”
  “因为……因为……”魏小兰迟疑着,终于鼓足勇气脱口说:“因为铁大哥和我在一起,刚才枪响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

  “你们俩待在什么地方?”
  “柴……柴房裡。”这时,魏小兰显得勇气十足的样子,抬头挺胸,既不害羞,也不畏惧。
  “你们待在柴房裡干啥?”毛子云毫不留情地逼问。
  “我们在谈……谈心。”

  毛子云突然像一隻洩了气的皮球般鬆了下来,悻悻地看了看铁君石:“算你走运,一个人不会永远走好运,总要防备走霉运的时候。”
  “我明白。”铁君石冷冷地说:“世界上没有永远不落的太阳,江湖上没有永远不输的强人。”

  毛子云狠狠地瞪了铁君石一眼,掉头离去,奔雷般的蹄声一会儿就消失了。

  “魏大妈!方才……”
  “你不用解释,”魏大妈说:“我女儿为了救你撒了个漫天大谎,她跟我睡在一张床上,我还不明白吗?”
  “小兰,谢谢你!隻是……”
  魏小兰突然两颊酡红,一溜烟跑到房裡去了。

  “铁……铁队长,你当真杀了人啦?”
  “大妈,我不敢瞒您,我是杀了人,四个。”
  “哦?都是些什么人呀?”
  “蒙旗战士,他们围攻我,想置我于死地,当时我为了保命,隻有连连开枪……”

  “唉!这也是劫数!”魏大妈殷殷叮嘱:“我看那个总队长好像存心找你的碴儿,你要小心点啊!”
  “我知道……大妈!连累你们,真是于心难安,尤其是小兰,撒那种谎……”
  “我不在乎,我一点也不在乎……快去睡吧!”魏大妈也回房去了。

  铁君石又回到后院,确定院内院外都没有人迹之后,这才拉起缒在井中的水桶。可是,一件令他震骇的事情发生了——藏在水桶中的转轮枪已经不翼而飞。
  枪丢了倒还是小事,暗中竟然有人潜伏着,对他的行动一清二楚,这真是太可怕了!

  他回到房裡,另一件更使他震骇的事情相继发生——岳清坐在他的房中,那枝转轮枪在手指间利落地打着旋子。
  不待他发问,岳清就开了口:“警骑队的马队轻悄悄地溜出来我就警觉到了,所以一直在暗中跟着,你这枝枪掩藏的地方并不妙,所以……”
  “那四个蒙旗战士连手围攻我的时候,你也在暗中静静地看热闹吗?”
  “别把我看成幸灾乐祸的人。”岳清站起来,把转轮枪交还给铁君石。“铁兄对我抱着怀疑的态度我不怪你,对任何人都应该防着三分的。我隻是不明白,铁兄为什么在三更半夜——”

  铁君石对于自己的言语措词也感到过分,连忙藉此机会转话题,将老哈来找他的经过情形说了一个大概。
  “难道是老哈出卖你吗?”岳清脱口说。
  “我看不会,老哈一向老实巴几的。”
  “黑夜将儘,铁兄恐怕也睡不着了,我们何不再到‘麦香村’去盘问盘问老哈?”
      铁君石也想把情况弄清楚,于是将转轮枪的子弹装满,插在腰间,和岳清联袂离开了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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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2-15 12:04:47 | 显示全部楼层

  刚出门,就看见一个人影飞快地衝他们跑过来。铁君石一眼就看出来人是高霸。
  高霸跑到他们面前停住,喘了一口长气,才开了口:“铁头儿,这件事透着古怪,总队长好像知道有事情发生似的,早就带着马队隔着一条街守候着,枪一响,他就下令教咱们卷了过来。”

  铁君石将高霸和岳清相互介绍,然后说:“也许他事先得到什么风声,若说他早就知道我会杀人,等枪响人倒就来逮我那也未免太牵强了。他并不知道我有枪,也不知道死的不是我,而是别人呀!”
  高霸却坚持他的看法:“铁头儿,毛总队长想整倒你那是绝不会错的,他刚才下了一道命令,教我派人把你钉得牢牢的,你走一步跟一步,寸步不离。铁头儿,我该怎么办呢?”
  “你身为警骑队队长,当然要奉命行事。”

  “铁头儿,那你不是一点也不能动弹了吗?”
  “那倒不一定,趁这个机会试试那批兄弟的能耐也好。”铁君石话一说完就和岳清掉头走了。
  默默走了一段路,岳清才开了口:“这位新上任的高队长可真为难了——铁兄,以你看,毛子云如此对付你,到底原因何在?”
  “他是在闹意气,保全面子。”

  “就这么单纯吗?”
  “岳先生,”铁君石对岳清的称呼还是没有改变过来。“如果你怀疑毛子云和歹徒有勾结的话,那又未免太离谱了,那是不可能的事。”
  “世上没有什么绝对可能,或者绝对不可能的事。当他一切手段都用儘之后,也许会派他的心腹手下躲在暗中打你的黑枪,你最好小心点。”从语气中可以听出岳清对铁君石的安全非常担心。
  “岳先生,说句你不要见怪的话,你的判断力不太正确。如果毛子云真是个和匪勾结的下流胚子,派人打我的黑枪那是最好的法子,又何必拐弯抹角费那么多手脚?正因为如此,我才认为儘管他不是一个很儘职的总队长,但是还不至于和匪勾搭。”

  说着说着,两人已来到了“麦香村”的门前,一扇角门虚掩着,从门缝间漏出暗淡的灯光。
  两人掩闪到门边,铁君石作好了随时拔枪的准备,然后轻声叫道:“老哈!”
  没有回应。
  这就显示情况不妙了,铁君石做了一个手势,两人几乎同时出手推开了那扇门。

       摆在桌上的那盏油灯因为灯油将儘,火苗渐弱,眼力敏锐的人仍可借着这微弱的灯光看清楚店堂中的情况。
       板凳都架上了桌面,他们可以很清楚地发现老哈一动也不动地躺卧在地上。
  铁君石和岳清没有深交,没有共同行动过,铁君石对他的信任度甚至隻微微超过一半的程度。而此刻两人所保持的高度默契,却表现了一流高手的风范。

  铁君石执枪掩护,岳清以矫捷利落的动作搜遍了店堂每一个角落。厨司、小伙计都睡在后院中一个大厢房裡,角落处两张方桌并起来成为一张临时床舖,那是老哈看守店堂睡觉的地方,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发现别人。
  得到岳清表示安全的手势之后,铁君石蹲下去检查老哈的状况,有鼻息,心在跳动,他不禁喘出一口长气。头颅左侧处有湿漉漉的血渍,显然遭受过钝器的敲击,那就是老哈昏卧地上的原因。

  情况很单纯,行凶者利用老哈去引铁君石出来,然后再将老哈敲昏。
       他们为老哈包扎了头部的伤处,店堂的架柜上有的是老酒,在伤处洒上一些酒,这是疗伤最灵验的妙药。
       二人合力将老哈架上他睡觉的“床”,带上角门,离开了饭庄子。

  黎明将至,长街上显得格外清静,两人并肩缓缓行走,久久没有说话。
  最后,沉寂还是被岳清所打破:“铁兄大概可以把情况理出来了吧?”
  铁君石此刻显然对岳清的态度已经改观了,说话的口气已经温和许多:“情况在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很单纯,实际上也许并不单纯。”
  “这话怎么说呢?”岳清发出疑问。

  “如果说,那个人的目的隻是利用老哈把我引出来,既然在半路上就向我动手,他没有必要在这裡等着老哈回来再将老哈敲昏。老哈前脚走,他后脚就可以离开了。”
  “也许他怕老哈将来把他认出来。”
  “那他就应该置老哈于死地,老哈头部的伤处并不重,行凶者下手很轻——就是这一点情况困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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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2-15 12:05:53 | 显示全部楼层

  “铁兄,我心中也有疑问,隻是和铁兄的疑问不同。”
  “说来听听。”
  “敲击的凶器是什么呢?”
  “也许是一隻酒瓶。”

      “现场并没有发现酒瓶,也许被行凶者带走了。老哈受伤的部位是头颅的左侧,这是很不合情理的,一般偷袭者多半会从背后下手,不可能从对方的左侧下手。
       ”老哈为什么没有发现?如果发现了,他必然会以左手架格。即使行凶者第二击、第三击得手,老哈受伤的部位就会在前额。任何人都会面对敌人的,是不是?”
  “有理。”铁君石深表同意。

  “我们不妨假定,是老哈自己拿酒瓶敲击自己的头部,那么,他自己就无法敲击到后脑部位了。”
  “老哈为什么要这样做?”
  “铁兄,我方才就说过了,这隻是假定。”

  “现场没有发现酒瓶,如果他自己下手,人昏过去,酒瓶一定会在手边的。”
  “如果他根本就没有昏过去呢?”
  铁君石收住脚步,倒身望向身边的岳清,显得无限惊讶的样子。

  岳清也停了下来,语气缓缓地说:“他的鼻息很均匀,心跳也很平稳,而且他的身子骨儿又那么硬朗,就那么轻轻一敲——?”


  “老哈为什么要那样做?我认识他两三年了——不可能的!这——这是不可能的。”铁君石猛力地摇着头。
  “这一切都是假设而已。”
  “走!我们再转回饭庄子去瞧瞧!”

  “有此必要吗?”
  “也许你会认为我太衝动了一点,我不能忍受别人的欺骗,也不愿意冤枉别人,我想立刻就把事情弄清楚。”
  两人又走回头路,转瞬间又到了饭庄子门前,那扇角门原本是虚掩的,铁君石轻轻一推,却发现已经闩上了。

      很可能的情况是:在他们走后老哈就苏醒过来,起身闩上了门。但是铁君石却不作如此想,他深知老哈的个性,苏醒过来之后一定会跑去找铁君石;
      如果老哈就是老哈,没有任何掩饰或伪装的话,一定是如此的。

  铁君石向岳清打了个手势,两人闪到对街黑暗处蹲下。
  “情况不妙!”铁君石轻声说。
  “我认为店堂裡除了老哈之外还有别人,而且还不止一个。方才我们来的时候,那些人一定闪在外面。我们当时没有注意到店外还有人埋伏着。”

  铁君石并没有去考虑岳清所假设的情况,他轻轻地说:“现在我们必须先决定一个情况:老哈当时是当真昏过去,还是假装的?”
  岳清肯定地说:“我认为他是伪装昏厥。”
  “照你的判断似乎有此可能,但是我看人是凭直觉,我认为老哈不可能欺骗人,尤其是他不可能欺骗我。”

  “那——?”
  “我还认为现在老哈可能遭到挟持!处在生死边缘。”
  “如果铁兄判断正确,我们就不能见死不救呀!”

  “我正在盘算这件事,……店堂裡可能有几个人呢?”
  “铁兄认为如果人数超过我们就不宜动手吗?”
  “倒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人少,我们就可以硬上;如果人多,我们就隻有智取了……”接着,铁君石附在岳清耳边低语一番。

  “好!”岳清连连点头。“我讚成,这样也可以趁此机会看看老哈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我先动了!”铁君石一个箭步就穿过了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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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2-15 12:06:27 | 显示全部楼层

  铁君石虽不是江湖人物出身,江湖中的门坎他都懂得,一个纵身就上了二楼栏杆,从窗棂中爬进,匍匐到梯口,楼下店堂中的情况一目了然。
  老哈被反绑在一张靠背椅上,三个人围绕着他,铁君石隻能看到那三个人的背影。

  隻听老哈有气无力地说:“你们饶了我吧!现在叫我说出那个人生个什么模样,我实在说不出来了……我隻是觉得那个人脸很熟,好像……好像在铁队长的队上见过……不过,我也不能确定……”
  “胡说!”其中一个汉子低叱一声。“铁队长待人亲切、和蔼,他的手下怎么可能出卖他?”
  铁君石不禁有点儿迷惑,听口气这帮人似乎不是跟自己作对的人。那么,这三个人又是什么身分呢?

  老哈显得很是虚弱,但他还得奋力强辩:“我并没有一定说那个人是铁队长队上的人,我隻是说……”
  “别说废话!也别想打马虎眼儿!”那个人又吼了起来:“你老哈摸摸良心说句话,铁头儿待你还差吗?把你当人看,你竟然……”
  铁君石突然间听出来这个人就是高霸,他连忙三步并成两步地衝下楼去,大声嚷道:“小高!你怎么可以折磨老哈?”

  老哈也呼天抢地般嚷了起来:“铁队长!天大的冤枉!天大的冤枉!我说什么也不会害您呀!”
  铁君石连忙过去为老哈鬆绑,同时安慰说:“老哈!我信得过你!我信得过你!”
  高霸着急地说:“铁头儿,这件事我愈想愈古怪,我非把事实真相弄明白不可。”
  “小高!”铁君石寒着脸说:“听我的话,带着弟兄回去,万一被你的顶头上司发现了,对你们不好,对我也不好!”

  “铁头儿……”
  “别说了,明儿晌午过后咱们在老地方见面,到时候再详细谈。”
  “好吧!”高霸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

  “外面有一个朋友,可别发生误会。”
  高霸带着弟兄敞开角门走了出去,没多一会儿,岳清走了进来。

  “岳兄,过来帮老哈看看伤势,”铁君石向岳清打了一个眼色。“这方面我是个大外行。”
  岳清从身上取出一瓶伤药,还取出一方手巾儿撕成了碎布条儿,替老哈仔细地包扎头上受伤的部位,当然他也仔细地检查了老哈受伤的情况。

  老哈感激涕零地说:“铁队长,您对我真好,别人不相信我,惟独您信得过我,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昧良心的事啊!唉!也隻怪我太不小心了……”
  “老哈!好好养伤!”铁君石拍打着老哈的肩膀。“赶明儿我跟你们店东打个招呼,让你多休养几天。”
  “没关系!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老哈!”岳清开了口:“你的记性挺好的,我第二次来饭庄子的时候你一眼就把我认出来了。方才那个让你去请铁队长的人,你说他很面熟,好像是队上的人,这就不对了;队上的人你是一见再见的,你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岳爷!是这么回事,夜晚油灯光线很暗,那个人好像有意把脸背着我,教我看不清楚……”

  “老哈,你太胡涂了!他既然闪闪掩掩的不敢拿正脸对你,就一定有疑问,你当时怎么没想到呢?”
  “是……是那个人说,有关生死存亡的事要告诉铁队长,我一听就发了急,所以……”
  “好啦!”铁君石插嘴打断了他们的一问一答。“别再说什么了,赶紧歇着,我们走了之后,你关上门,再拿一根顶门杠子把门顶起来。”

  几分钟后,铁君石和岳清又走在冷清清的长街上。
  铁君石首先发问:“岳兄还是坚持你原先的看法吗?”
  “我仍然坚持,”岳清肯定地说:“他头上的伤势是他自己所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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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2-15 12:07:2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无法相信。”铁君石喃喃地摇着头。“他其实不必如此;即使他当真做了什么亏心事,我也不会怀疑他的。”
  “做贼心虚,这句话铁兄你没听说过吗?”
  “岳兄,你先入为主的观念太浓厚了,我认为老哈绝无任何问题。好了!我们暂时不谈这个问题,走!我送你回客栈,咱们都该早点休息,要不然明天准没精神。”

  岳清突然以拐肘碰了铁君石一下。
  铁君石也发现了,在街角处有一个颀长的人影;那个人绝不是无端端站在那裡的,他必然是有所等待,甚至可以肯定地说:那个人是在等他们。
       铁君石和岳清根本就不需要经过协商,他们已经缓缓向左右分开,若是遭到突击,伤亡可以减少,若是展开攻击,则可以采取包抄合围之势。
       同时,他们也将前进的速度减缓下来。

  那个人突地转身迎向他们,对方双手环抱胸前,这是避免使对方发生误会的姿势,显然是一位久经磨练的老江湖。
       铁君石和岳清也就很自然地停了下来,双方面相距约莫十步左右。铁君石右手微微屈起,作好随时拔枪的准备。
       在这样近的距离之下,隻要发生衝突,流血是一定不可避免的。

  “耽搁二位一点点宝贵的时间,”北方乡音很重,却很清晰,也难从声音中去判断他的年龄。“想请教二位几个小小的问题。”
  岳清朗声道:“请朋友先报上名儿来。”
  “免了!”那人说起话来始终是不疾不徐的:“你我三人不沾江湖一点儿边,用不着来这一套——这位岳先生要追查悍匪姚方的生死存亡,铁头儿要追查那位隐藏在暗中的‘无脸判官’,你们有了凭借追寻的线索吗?”

  “朋友!”铁君石开了口:“你问这件事是因为好奇?还是诚心想给咱们一些帮助呢?”
  “我隻是想提醒二位,瞎子摸象的老故事是很可笑的,不但徒费心力,而且还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是警告吗?”岳清向前跨了一个大步,口气严厉,看架势,他似乎想俟机而动。
  “忠告。”那人站在原地,纹风不动。

  警告或者忠告性质都是一样,这要看对方的动机来作区分:警告透着威胁的意味,忠告则是善意的提醒。
  任何人都可以自称是个圣人,而他实际上却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歹徒。
  铁君石还是以他治安执法人员的态度来探询对方的身分:“既是忠告,就该坦诚相见,首先请见告姓名、身分、立场,以及……”

  “铁头儿!”那人以冷冷的语气说:“以今天归化城混乱的情况来说,谁又能保障我生命的安全?我最好还是不要暴露身分为妙,……我觉得二位的行为应该适可而止,再下去就会陷入泥淖,难以自拔了。”

  “朋友!”岳清扬声说:“我们正缺线索,你来得正好,也许你就是悍匪姚方,或者‘无脸判官’的同路人。朋友!我们换个地方谈谈——”
  话声未落,他已经欺身而上。他的身手利落,速度惊人。铁君石也配合着岳清采取了行动,他同样认为这个人相当可疑。

  他们的行动虽然够快,那人似乎更快,几乎像个鬼影儿,一转身就不见了。
  岳清纵身要追,却教铁君石一把拉住了。
  黎明将至,苍穹格外黑暗,要想追上那个身法灵巧的神秘客,那是不可能的事。

  岳清问道:“铁兄,你说这家伙是什么来路?”
  “你说呢?”铁君石不答反问。
  “如果是一个具有正义感的人,他就会助我们一臂之力,而他却是在阻止我们。”
  铁君石一时没有作答,他不大习惯以一个人的言行来判断是非,他要凭借事实。

  岳清又提出另一个问题:“你对现任警骑队队长高霸的看法如何?”
  “他和我共事两年,勇猛、忠诚,这四个字就是我对他的评语,你为什么突然问起他来呢?”
  “他带着队伍回去,立刻就溜出来和你私会,向你透露一些内幕消息,使你有所防范。他这种做法,对朋友够忠诚,对他的职务却不够忠诚了。”

  “岳兄你……?”
  “铁兄请听我把话说完……当时,我们去了‘麦香村’,高霸应该在我们身后。我们到了饭庄子,发现老哈受伤,如果他随后赶到,以他和你的交情,应该立刻出面和你共同分析情况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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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2-15 12:08:18 | 显示全部楼层

  “也许是在我们离开之后,他才突然想到赶去饭庄子问问老哈!”
  “是吗?”岳清的语气有些古怪。
  “岳兄,你在怀疑什么?”
  “在途中高霸和我们见面的时候隻有他一个人,方才在饭庄子裡却又多了两个人。他在途中和你见面的时候,那两个人隐藏在暗中吗?如果是的话,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说,那两个人是他跟我们分手之后再回队上带出来的,在时间上又不可能;这其中就大有文章了。”

  “岳兄似乎对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也许是我的天性,或者是我的行业所造成的。”
  “你不是一个皮货商吗?”
  “铁兄,”岳清腼腆地说:“你明明知道我不是。”
  “那你真正的行业是什么?”
  “密探。”岳清终于说了实话。

  铁君石本想再追问下去他是代表官方还是代表私人,稍稍犹豫,还是决定保留,他一向都不愿做唐突的事。
  他很机敏地又将话题转到高霸身上:“关于高霸,别把他看得太深沉,他是勇将,绝非谋臣,如果说他的言行有什么可疑之处,若非巧合,那也一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从人性,以及高霸的性格上去推断,他可能宁愿背弃职守,也不会背弃我这个朋友。”
  “铁兄既然有此信心,那就无妨了!”

  “二位真有雅兴呀,深更半夜还在街上蹓跶!”黑暗中突然响起清脆的话声。
  他俩从声音上就已经听出来了,是关家燕。
  隻见她喘吁吁的,似乎是以极快的速度奔跑来的。
  岳清连忙问道:“关姑娘,是出了什么事吗?”

  “你问我,”关家燕捉狭似的:“我还要问你们哩!”
  铁君石笑着说:“关姑娘,别逗我们了,你这会儿气喘吁吁地跑来找我们,一定是有事,不过我猜想是好事。”
  “好事?也许吧?”她真会卖关子,“不过,对你铁大哥来说,可能是一件为难的事。”

  “哦?”铁君石不禁一楞。
  “刚才那个人,身手可真利落,尤其是脚底板就像抹上了百斤麻油,溜得可真快!”
  “关姑娘,”岳清嚷了起来:“当时你也看到啦?”
  “可不是吗?当时也幸亏我看到了。你们骑马骑惯了,而我是苦命,跑腿跑惯了,所以脚下比你们快,那位神秘客还是被我钉上了。”

  “关姑娘!”铁君石说:“你这个关子卖得可真大,快说,他的落脚点在什么地方?”
  “铁大哥,我方才说,这件事对你可能会使你为难,因为他的落脚点是锦华绸缎庄。”
  铁君石仔细想了一下,提出他的看法:“也许那个人很精明,发现后面有人钉梢,故意这么虚晃一招。”
  “铁大哥,他不是翻牆进去的,他轻敲侧门,立刻有个小丫头打开侧门把他迎进去的。他一敲门就开,裡面的人早就等着了。”

  当时,铁君石真有一些尴尬,因为他的判断下得太快了。他借着低头深思的动作掩饰了他的窘困。
  苏锦华不惜牺牲任何代价,都要追到那个元凶祸首,而她又派人来阻止铁君石的行动,这不是自相矛盾的吗?以关家燕亲眼所见的情况看来,这位神秘客和她的关系已非一日之交,有了这样一个高手,又何需蔡雄那种三流的角色?又何需宁愿冒犯毛子云那种举足轻重的人物,而将自己留下来?

  任何假设都不能成立,但也不能否定关家燕所见的事实,此事亟待澄清。
  “岳兄,你们回客栈休息去吧!”铁君石仰起头来轻声说。此刻,天边的曙光已经渐显了。
  “今天何时再碰头?”岳清问。
  “晌午过后我会去客栈找你们。”

  岳清和关家燕联袂而去,铁君石也走向他的住处。
       一天又过去了,尤其是这个漫长而又凶险的夜晚也终于过去了。
       曙光虽已显现,但是铁君石觉得前途仍是漆黑幽暗,还要加以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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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2-15 12:09:17 | 显示全部楼层

§13  敌我难分 扑朔迷离

  锦华绸缎庄准时敞开了店门,第一个上门的不是一般客人,而是他们新聘的外柜铁君石,这使得身负店务总责的头柜苏福厚颇感惊讶。
  “铁爷!您可真早呀!”他和善地招呼着。

  “头柜!”铁君石很诚恳地说:“是你们内掌柜看得起我,教我干外柜,其实我隻是个小学徒,一切都得从头学起……对了!往后您也不可以叫我铁爷,看得起我的话就叫我一声老弟,要不然就叫我名字……”
  “那怎么行?”
  “头柜,说正格的,您要是这么客气,往后就不好相处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苏福厚拉过一张凳子。“您请坐,我叫小伙计给您沏茶。”
  “别客气,这样反倒使我别扭……头柜,内掌柜平常多早晚到店裡来?”
  “那倒不一定,您要见她?”苏福厚贴近一些,压低了嗓门:“内掌柜交代过,您要见她可以直去内院。不过这会儿实在太早,先去通知一声,让她有个梳洗的时间。”

  苏福厚不待铁君石首肯,就回身向内走去。
       铁君石当真以学习的精神浏览了各种绫罗绸缎,还向二柜、三柜探询了一些商业上的问题。
       小伙计沏上来的热茶刚能上口,苏福厚就跑来说内掌柜有请。

  有人说,聪明的女人永远不让男人看到她卸妆后的面目。儘管时间仓促,苏锦华还是薄施脂粉,头发来不及梳拢,随便挽了一个髻,看起来倒是别有风韵。
  “昨晚没睡好吧?”这是她见面的头一句话。
  “你听到什么风声了吗?”

  “风声?连雨声也没有啊!”她打趣着说。“我看你双眼布满了红丝,这不是很简单吗?”
  “你的眼光倒很敏锐!”铁君石坐了下来,挺直了腰干,给予苏锦华一种严重的压迫感。“内掌柜,咱们说话不拐弯儿,直截了当,干脆利落,以前你请蔡雄、找葛七,什么人跟什么人都是过去的事。如今你隻托我,没再找别人,对不对?”

  “没错,”苏锦华点点头。“事实上我也没有人再可以托付了……我的希望,我的仇恨,都全靠你了。”
  “如果你现在的话有半点假话呢?”
  “任凭你!”

  “内掌柜!我相信你的话,因为你没有必要戏弄我,或者利用我,实际上我也没什么好利用的。当我发现有些情况使我对你产生怀疑时,我都儘量克製自己,因为那样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苏锦华颇为紧张地问:“是你听到什么流言吗?”
     “不是流言,而是一些令人生疑的事实,我问你……”说到此处,铁君石还起身走到门口,开门向外看看,然后让房门敞着,再回到原位坐下。
     “在你身边非常亲密的人都有谁?”

  “亲密的人?”显然,苏锦华不知道铁君石所指为何。
  “能够托付机密事情的人,也就是你的心腹。”
  “隻有小丫头梅香。”

  “她绝对可靠吗?”
  “别过分高估她,她才十八岁哩!”
  “现在我告诉你一个情况……”铁君石开始略述昨夜所发生的种种,然后又描述那位神秘客的出现,接着,他说到惊人之处:“这个人最后到了你这裡,是梅香打开侧门迎他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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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2-15 12:10:56 | 显示全部楼层

  苏锦华猛地转身向门口衝去。
  铁君石低声叱道:“你要干什么?”
  “我去问梅香!”
  “我的内掌柜,忍辱负重,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不需要我再向你解说了,冷静下来!”

  苏锦华又回到原位坐下,喃喃地说:“这个小丫头会出卖我?这怎么可能呢?”
  在这段过程裡,铁君石非常留意苏锦华的反应、表情,以他对付作奸犯科者的经验,他可以肯定苏锦华不是在作戏;她一定是被蒙在鼓裡。
  “不一定是梅香出卖你,也许她是被收买、利用,或者受到某种威胁……”

  “威胁?她没有机会告诉我吗?”
  “这当然有她的苦衷,内掌柜,把这件事放在心底,对梅香的态度绝不要有所改变,我们隻要记住:有敌人潜伏在我们身边。”
  “太可怕了!”苏锦华皱着眉头连连摇头。

  “情势也许比你想象中更可怕,昨晚我就险些送命,不过……”铁君石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说下去:“我是愈挫愈勇,我一定会把隐藏在背后的‘无脸判官’给揪出来。”
  “我信得过你,”苏锦华已经恢複了镇定。“到现在我才知道真是找对了人。不过我深深为你担心,万一……”

  “怕我被杀吗?”
  “我知道你不怕,但是我没有理由把你给拖进来。”
  “是我自己卷进来的,”铁君石语气平稳地说:“我不敢自认为是正人君子,而我血液裡似乎流动着排斥罪恶的激动,我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隻知道我喜欢这样干下去。”

  “我今天很高兴。”
  “高兴?为什么?”
  “我昨天曾以为你把我看得很轻,今天我才发现你把我看得如此重。你不怀疑我,信任我,而且还向我吐露你的心声……我……我当然高兴啦!”

  梅香突然在房门口出现,她有些慌张地说:“我……我不知道这么早就有客,门怎么开着呢?”
  “梅香,去替铁爷沏一盏茶来。”
  “不!”铁君石站了起来。“我要走了!”
  “好吧!”苏锦华好像明白了铁君石的心意,顺水推舟地说:“梅香,送送铁爷!”

  离开苏锦华的闺房之后,是一道回廊,回廊的儘头处正好是侧门,铁君石一面观察环境,一面注意梅香的神情;而他却没法子从那小丫头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梅香,你住那儿?”他漫不经心地问。
  “我住那间屋子。”梅香指点着。

       那是一间耳房,就在侧门边,耳朵尖一点,有人在侧门外轻敲就可以听见。
       这和关家燕昨夜所见的情况倒有些吻合,不过其中也有疑点:以那位神秘客的利落身手来说,院牆虽然很高,也能一跃而过,何必还要费事教梅香半夜裡起身开门呢?

  “梅香,就你一个人住么?”铁君石搭讪着问。
  “以前和一个打杂的婆子同住,后来因为内掌柜经常叫我给她办些事,怕人多嘴杂,就把她给遣走了。起更之后,二道门一上锁,这后院就隻有我跟内掌柜两个人了。”
  “你夜晚不害怕吗?”
  “以前好害怕,后来慢慢也习惯了。”梅香年纪虽轻,倒很稳练,说起话来更是有条不紊。

  “梅香,我知道你是内掌柜的心腹,有些事我也不必瞒你……”
  “内掌柜她很信得过我,什么事都不瞒我。”梅香显然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我知道……这以后我可能不分白天黑夜时常要往内院跑,麻烦你的地方很多,有时候还可能先到你房裡打个弯儿,我想,到你住的屋子去瞧瞧。”

  “这……?”梅香似乎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方便吗?”
  “不不不!不是不方便,是……是屋裡太乱了!”
       “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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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2-15 12:11:38 | 显示全部楼层

       梅香领先走向那间耳房,推开了门。她说屋裡太乱,似乎是句客气话,以一个丫头的睡房来说,算是相当整洁了。
       炕上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一般小家碧玉的闺房也不见得能比得上。
  铁君石锐利的目光一扫之下,并没有发现什么。但他却又肯定在这裡必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因为他深信关家燕的话绝对可靠。

  “我想跟你聊聊,不耽误你什么事吧?”铁君石坐了下来。
  “铁爷您太客气了!”梅香也在一张小凳上坐了下来。
  “你到这儿来多久啦?”
  梅香翻翻眼,还认真算了算:“有四年多,快五年啦!”

  “家裡还有什么人呢?”
  “我家在凉城,隻有母亲和一个妹妹,五年前我爹得了古怪病过世了,生前请大夫花了不少钱,后事又是掌柜的拿钱出来办的,我娘过意不去,就教我来这儿做丫头抵债,其实掌柜的和内掌柜都没拿我当丫头看待。”

  “哦!你还见过掌柜的呀?”
  “是啊!真是个好人,没想到后来落得那种下场,唉!老天爷也真是不长眼睛。”
  “梅香,跟我说话别顾忌什么,你说说看,内掌柜的人怎么样?”
  梅香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做丫头的那能在背后说主人的长短呀!”

  “这也不是说长论短,闲聊嘛!”
  “内掌柜就是脾气刚了点,她的个性有点像男人,其实她待人挺好的。”
  “对你怎么样?”
  “很好。”

  “那你可要好好回报啊!”
  “铁爷,这是不用您吩咐的。去年我回家去过年,娘就一再叮嘱我,苏家是我们的恩人,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哦!你年年都回家去过年吗?”

  “来这儿以后,隻有去年才回去过,还是内掌柜逼我回去的。”
  “你娘没打算给你找个婆家吗?”
  梅香的小脸蛋红了,她垂着头说:“我年岁还小哩!再说,按规矩这要内掌柜做主才行。”

  “别害臊,姑娘家迟早要嫁的,这件事包在我身上,警骑队上好样的小子多着哩!好好侍候内掌柜,别分心,知道吗?”
  “我知道。”

  铁君石从侧门走了出来,他觉得自己白花了老半天工夫,梅香毫无可疑之处。若说这个十八岁的小丫头将一切都掩饰得很好的话,那未免太可怕了。
  他隻顾低着头想心事,差点和迎面来的人撞上了。
  是高霸。他嚷着说:“铁头儿,我四处找你哩!”

  “哦?有事吗?”
  “副座要见你,他在青山茶楼等着。”
  刘长青?那个烂好人,他找我干什么?铁君石翻着白眼,纳闷不已。
  “铁头儿,你快去吧!我还得赶回队上去。”

  青山茶楼是归化城最古老的茶楼了,虽然设在这边城地区,陈设却有点儿江南风味,连茶叶都是从江南采办来的。
  茶楼有几间雅座,隔着屏风,不过这种屏风是用羊皮做的,垂挂着,有时候飘飘荡荡,依稀可见雅座内的人影。

  小伙计正送上一壶新茶,显然刘长青已经等了很久了。他教铁君石落座,一时却没有开口。
  铁君石也没开口问,静静地等待着。
  良久,刘长青才轻缓地说:“君石老弟,昨儿夜裡所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

  铁君石仍然没吭声。
  “我还听到一些流言,说毛总队长存心要置你于死地。老弟,你也有这种想法吗?”
  “我不这么想。”铁君石说的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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