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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凌妙颜

[入库] 旧坑未满,新坑又挖:白丁《五音奉剑》,六十章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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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9 18:20: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四章 盆地炸药

  玫瑰夫人正惊愕间,忽左侧八九丈远一片森林边,有两个小石块在空中相击之声。
  这是江湖中的一种通讯暗号,能发这暗号的人武功均列高等。因为施展这种暗号,不但手法要准备,并且还要有深厚的内力。
  玫瑰夫人不怠慢地,两个起落赶到林边,哪有人影儿哩?只有一棵大树上面削去一块皮,在白色的树干上,仍是用手指刻划有两个字:“淫魔”。
  这当然又是对玫瑰夫人而发,她虽愤怒万分,仍不形于声色,极沉着的向四周打量,期能发现捉弄她的人。
  “这捉弄我的人是谁?以这人的身法手法内功,决不是我适才所追逐的那蒙面女娃。难道这人是同那女娃一道的吗?”
  想到这里,不由“啊”地一声,醒悟地暗道:“我可上了‘金蝉脱壳’之计,这戏弄我的人,同那女孩必是一道绝无疑问,这人将我引来,好让那女孩从容逃去。”
  不过,她虽自认今夜栽在这人之手,但她还是面带骄傲诡谲的笑容。
  她正在沉思时,忽森林东边,空中又是两石相击之声,声未落,玫瑰夫人已纵身空中,向那地方飞去。
  玫瑰夫人所立之处,距离森林东边,不过六七丈远,她身形发动又早,轻功又高,一个起落已到达那里,真可以说是眨眼间。
  可是,仍令她失望,到达地头,那人早已不见,放目一看,一棵大树上吊着一件白色长衫,上面用泥土写有四个字:“气死淫魔”。
  可不是气得她杏目圆睁,纵身来到树下,伸臂一抄,将那白色衣衫抓在手中往下一拉。
  这一拉,却拉出霉头来,只听得哗啦啦一声响,树上顿撒下一堆尘土,猝不及防,撒了玫瑰夫人满头满脸,彻底变成了灰头土脸了。
  原来,树叶里,早被人弄好手脚放上一包尘土,下商用那吊着白色衣衫的长带拴着,一拉长带,活结便开。而且那人料定玫瑰夫人要恼怒的来拉这长带,刚好中了诡计而被捉弄。
  玫瑰夫人这一气非同小可,她何曾栽过这么大的跟头?立即跃身上树,单足立于树梢上纹风不动,姿态曼妙极了。
  在树梢上,二十丈处以内,风吹草动,都不能逃过她的眼帘。可是,万籁无声,四野静寂,除了夜风阵阵外,什么也没有。
  她下得树来,寻找一阵,仍什么也没发现,再也没有听到空中击石之声。
  今夜只好自认倒霉,好在无人窥见,不然传到江湖上哪有脸见人?
  忍下一口气,只得返回灵隐寺。
  这戏弄她的人,当然是绿衣女,她将玫瑰夫人戏个够,才循着隐密之处返回居处。
  返到山村,司马笑予一夜未合眼正担着沉重的心思等候她。绿衣女一进屋,司马笑予立脸露笑容问道:“你一夜未回,我可一夜未睡,担心万分,以为出了什么事哩?再不回,我可要去找了。”
  绿衣女感到无限安慰,道:“师父,你别把我当着小孩看,我哪这么没有用,就会出事哩了
  接着绿衣女将在飞天行者家中所得消息,告沂了司马笑予,迷糊的司马笑予当然猜不出幻云叟在安排些什么计谋。
  后来,绿衣女拿出一个药瓶,高兴地将得手经过说了一遍。司马笑予接过药瓶一看,上面有“蛊毒解药”四个字。这一高兴哪是笔墨所能形容?
  绿衣女送来一碗水,倒出三粒丸药,司马笑予一口吞下。
  数天来,他师徒就在山村里呆下,没有外出,绿衣女整天的练习“五九神功”内功掌法及轻功,司马笑予亦没有闲着,亦是不断练功。
  可是丸药吞下后,数天来,似乎没有一点效果,司马笑予脑子依然是迷糊地。不过,静居数日,情绪上较安静许多。
  又过了数天,司马笑予忍不住地,相偕绿衣女离开山村,去寻找啼红夜郎。
  出得门来,一阵晨风吹来,司马笑予禁不住地打了一个寒噤,接着一个踉跄,人即仆倒于地,满嘴吐出白沫,双眼发直!
  事情发生俄顷,绿衣女可着慌了,忙扶着司马笑予叫道:“师父,师父,你怎样了了
  司马笑予发愣一阵,蓦地起身,摇摆着身躯,“嗖”地一声,如脱弦之弩,向前疾驰!
  绿衣女施起飘忽身法,随后就追。
  翻过几个山头,司马笑予脚程缓了下来,绿衣女上气不接下气的追上。
  司马笑予在山村数日来,在新收的徒儿照料之下,本来精神已焕发,头发理得很整齐,并替他换上一件新蓝色绸衫,依然还他往日的风采。
  适才一阵突变,满头长发又散乱了,绸衫也被荆棘树丛撕成片片。
  他奔跑了一阵,立于一个山峰前狂吼狂啸地。绿衣女来到他身边、他不知不觉双眼发愣地朝山崖前痴呆地没有理会她。
  绿衣女来到他身边,一见山峰前,乃是千仞深的陡崖,走到崖边向下一看,立感有点头晕目眩,吓得后退一步,伸臂紧抓司马笑予衣角,生怕她师父失足坠下似地。
  司马笑予呆立着,翘首望天,浑然未觉身边还有一个人存在。
  绿衣女胆怯地轻声道:“师父!”
  司马笑予迷惘地仍未理会她。
  绿衣女实在不知她师父发生了什么事,霎时间变了常态。但目前她不遑去想这些,只担心师父心灵一个控制不住,滚下深崖绝壁。
  绿衣女又怕又急地拉着师父衣角,带着颤抖的嗓子道:“师父你怎么啦?我们离开这里。”
  清晨的太阳,特别鲜艳。
  任凭她绿衣女如何的叫喊,司马笑予只是充耳不理,肩披着长发,衣襟片片,在万道霞光中如一尊木雕泥塑的人一样。
  半晌,司马笑予长啸一声,凄厉悱恻动人心弦,真有点回肠荡气之感!
  绿衣女被他这一声长啸正惊愕之际,司马笑予突然双臂一张,身形如脱弦之弩,纵身跳下悬崖。
  绿衣女手扯着他的衣角,猝不及防哪注意到师父会纵身跳崖?惊呼一声,亦随着司马笑予前冲之势,滚下崖去!不知下坠有多深,绿衣女仍紧抓着司马笑予衣襟不放手,耳边风生,吓得她魂亡魄散,紧闭着眼,等死神到来。
  哪知她师徒命不该绝,大约坠到半崖中,绿衣女睁眼向下一看,突然发现下面有一株古松虮枝,山崖壁伸出来。于是她求生之念顿生,随着下坠之势,双腿在空中一蜷,左手抓着司马笑予衣角,运劲一带,两人身形自然而然地靠近崖壁一点。
  在她们身形刚靠近崖壁,人已接近突出松枝。在生与死顷刻之间,绿衣女哪愿放此机会,一探右臂,将突出粗大虬枝接个正着。
  司马笑予也不知是否被死神吓得清醒一点,也伸出左手挽上了虬枝,右手一抄,将绿衣女细腰搂着。
  那粗如人体古松枝,经两人下压之势,颠了几颠才稳定不动。绿衣女嘘了一口气,两人性命才捡回一半。
  她定了定神,向师父看去,司马笑予正望着她苦笑。笑后,挽着她的手臂一托,左掌一撑,两人纵上了虬枝。
  这棵虬枝,原是由一个突出的崖石隙缝里生长出来,那突出的崖石,有两个桌面大小。绿衣女苦苦地哀求她师父,脑子清醒一点,先窜到崖石上,再设法求生。
  司马笑予本来是脑子一阵迷糊纵下悬崖,但纵下后,被死神吓得又清醒一点。绿衣女纯真的情感,他似乎有点感觉到。点点头,一手挽着绿衣女腰身,向下一坠,双双落于崖石上。
  一定神,绿衣女才发现崖壁上,有一个穴口,堪能容一人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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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9 18:21:06 | 显示全部楼层
  她生怕师父再一个心灵迷糊,又纵身跳下崖去,于是也不管这个崖穴有无其他毒物,拉着他的手臂,朝着穴洞中走去。
  她原先不过认为这穴洞口,不会怎么深,想暂时进内将师父安顿下来,再设法寻找出路。
  谁知这穴洞愈走愈深,十多丈远后,两人可并肩而行了。绿衣女哪愿停身下来,就顺着洞穴朝前走,愈往前走,地势愈往下倾斜。
  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一间小石室中,由小石室穿过到一间大石室。再前进就没有路了,石室上百十丈高处有数个小穴透进光亮。
  这时司马笑予又迷糊得紧,痴呆地一语不发。绿衣女焦急地只得将他安置在大石室中坐下。
  她这时才想起,她师父吃了解药应该解除蛊毒,怎么会较没吃解药以前,还要迷糊,难道这解药有了问题吗?
  于是她回想起盗解药情形,暗道:“当时玫瑰夫人命使女取解药为什么她先向那使女耳语一阵,使女将解药送给她时,才说明这是蛊毒解药?同时她哪这么大意,解药还没有放好,她自己就离开出外?这是很显明早已发现我,故意让我下手夺取解药。若果这样,这哪是解药?分明又是一种更毒的丸药,不然,师父为什么忽然变得迷糊加重起来?”
  想到这里,她不由毛骨悚然,疚惭已极!想不到为了要救师父,反而还害了他。
  现在我们困在这崖穴中,生命虽暂时保全,但三五天过去,还不活活饥渴而死?
  她愈想愈不安,侧头看她师父一眼,奇怪她师父却倒在地下呼呼大睡。
  她轻轻走出大石室中,来到小石室中,巡视一番,心想这石洞,分明有人居住过,既有人住过,那么又是从什么出入哩?就是我武功再高,也不能悬崖那边飞进飞出。
  既然不能从悬崖那边飞进飞出,那么这个洞定另有出路。可是这洞只通到此地为止,又没有支路,真令人费解!
  她愁闷地在小石室内徘徊,忽然在左侧洞壁发现有一小石块略向外突出,而且较其他洞壁要光滑许多。
  她心一动地伸手一按,谁知那石块果是活动的,随着她的推力向内凹去。
  突然“哗啦”一响,洞壁下现出三尺高一尺多宽一个洞口来。
  这一下喜得绿衣女咧开大嘴,露出黄牙,开心极了。她轻轻地返到大石室,见师父仍憩睡未醒。这才又转到小石室,扁着身子从那三尺高石洞中钻进去。
  钻到那边,原也是一间大石室,穿过大石室,有两条支道,绿衣女左边那条支道走去,约十多丈远,就穿出了洞外。
  她嘘了口长气,一打量四周地形,此地正在一个半山峰中,有一条婉蜓小径通到山峰下,山峰下有许多桃树,结着累累果实。她不再想别的,脱下一件衣衫,摘下许多桃子,包好后又奔回穴洞。
  奔回小石室,又将那三尺高石门推上来到大石室一看,她师父仍憩睡不醒。
  没去叫醒她师父,自个儿吃了几个桃子后,精神一振,她灵机一动,暗想:“师父现时更迷糊不清,如果我将他引出洞外,必定闹出许多事来,我也无法可以制服他。不如先让他在这洞内呆上几天,我将小洞封闭后,前后都没有出路,我一人再前去盗取解药。”
  她想得开心,又窜出洞外,摘了许多桃子,足够她师父吃三四天,最后才将那三尺洞门封闭下山而去。
  窜出崖洞,寻着出路,向前奔去。原来这山峰竟与灵隐寺不远,相距不过三十余里,两个时辰就到了。
  她挨到夜晚,窜进灵隐寺,没有发现玫瑰夫人,解药也无法寻得,不到天亮时,又返回崖室。
  司马笑予这时脑子更迷惑,绿衣女偷偷地从那三尺高小洞钻进去,见她师父坐在地上正吃着桃子,两眼更是发直,她伤心极了!
  第二天夜晚,又奔到灵隐寺,仍未发现玫瑰夫人,解药亦无法盗得着,焦急万分!
  她正徘徊苦闷之际,忽见一条人影,飞快地隐没于山谷之中
  她心一动,立即施起飘忽身法,几个起落,已与那人追个首尾相接。那人身法不弱,但与绿衣女相比,则相差许多。
  她在那人身后,可未被那人发觉。从那人背影看去,似乎陌生得很,认不出那人是谁。
  最使绿衣女惊奇地,那人竟朝着她同司马笑予隐居的那一座山峰中奔去。
  不一会,到达那座山峰,绿衣女心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以为她同司马笑予隐居的地方被人发觉。
  那人到达山峰,并未向山峰奔去,而是朝左转了过去,绿衣女较为放心地接踵跟上。她心头仍是纳闷得紧,不知那人为何转入山峰后,有什么作用?那山峰后,她还没有到过,不知道那里是个什么所在。
  从一条小径,进入两山峰中一个谷道。穿过谷道,地势陡往下倾,下倾至百十多丈,有一个方圆百亩的盆地。
  那个夜行人,奔人盆地后,依着右侧山峰边沿潜伏前进。那右侧山峰,陡壁悬崖,高入云霄。
  绿衣女借着月光,仰首一看,隐约见半壁上,有一棵古松虬枝从崖壁伸出来,特别醒目。
  绿衣女心一动,那半壁古松之处,不正是她同师父司马笑予从山峰坠下那个响亮口处吗?
  可不是,这右侧山峰,即正是她同师父司马笑予隐身那个山峰,绿衣女更是纳闷得紧。
  此时,她不遑去想这些问题,紧紧地不放松那个夜行人,从那个夜行人定可探出一个究竟来。
  奇怪,晃眼间,已不见那个夜行人踪影了,绿衣女加快脚步,向前奔窜约三丈,忽听得有人细声谈话。
  她赶紧一个刹步,稳住身形,惭愧万分,险些暴露身形,被人发现。
  将脚步一刹,身形一矮,蛇行数步,前面细语之声听来更清楚了。
  绿衣女心想:原来此地另还有人潜伏着,真想不到。心里这么想着,两耳并未疏忽,听得有人用极小的声音在谈话。若非是绿衣女,要是功力差一点的人,哪能听得着?绿衣女不但听得着,而且听得很清楚。
  听得有人说道:“胡大爷这儿安排好了,你老放心,不过守株待兔,不是办法,那二人怎会自动跑来,自投罗网哩?”
  另一个人回道:“王前辈及那个幻云叟老前辈,都是目前武林中绝顶高人,哪会有错,想必定有安排。什么时候完成任务,这倒不敢讲。你同余老三好好地在此地守着,正点子一到,就有信号放出,你就动手好了。到时,可不要慌张误了大事,不然,我弟兄会吃这不完兜着走。”
  先前那人道:“这个胡大爷请放心,到时决不会误事。”后一人很细心地道:“那些火药,可是安置得妥当吗?不要到时不灵光。”
  先一人接着道:“不是王老四夸口,数十年来对于这一道已经弄得得心应手。我当猎户的出身,哪会有错?”
  后一人满意地道:“那就对了,事后定有重赏,我得走了,你同余老三好好守着吧!”
  说着,只见人影一闪,一条黑影从原地飞来。
  绿衣女候着那人飞过,仍跟在身后追踪着。
  她想不透他们安排的是些什么?有什么行动?但她却
  有一个决定,紧跟着这人不放手,必要从这个胡大爷身上探出一个名堂来。
  窜出山谷盆地,转过山蟀,胡大爷在前面忽将身形陡然刹住。绿衣女一看,原来前面忽然飞来一人,身法这快,驾乎胡大爷之上。
  绿衣女赶紧一矮身,隐藏在暗处。
  前面那人飞到距胡大爷前四丈远处,一击掌,胡大爷立即双掌也击出两声。
  前面那人这才飞身近前,轻声问道:“是胡老弟吗?”胡大爷恭敬地答道:“是在下,郝老前辈有何发现吗?”
  绿衣女依稀看出那人原是地府灵君郝一林。
  地府灵君郝一林神情略现紧张,向四周打量一阵,轻声道:“幻云叟已发现正点子了,你转头去好好照料着,特来通知你一声,我还要前去接应。”
  胡大爷应诺一声,又转头返奔山谷中去了。
  绿衣女心想:我不如跟在地府灵君身后,他们所谈的正点子是谁?也许可以从他身上探出一点头绪来。
  心意一定,她不再去跟那胡大爷,转身向地府灵君身后追去。
  地府灵君在胡大爷返身去后,亦掉转头向左飞驰而去。地府灵君轻功自又不同,绿衣女展开生平轻功,施起飘忽身法,仍渐渐落后个余丈远。再翻过一个小山丘,没有地府灵君影子,绿衣女大急!她不死心地向前窜去,期望能发现地府灵君。
  她在山丘前后奔窜了约一顿饭工夫,仍没有一点发现,更是焦急万分!
  正在此时,蓦地人影一闪,从她前面飞驰而来,她赶紧又藏身于暗处。
  转瞬前面那人飞过她身边,一看来人正是幻云叟。幻云叟刚飞身过去,前面又飞来一人,来到近前,绿衣女愕然大惊,她不相信是否眼晴看花,后面那人赫然是她新师父司马笑予。
  她来不及去加以思索,一暴身接踵就追。
  可是这两人,轻功更又高人一等,同地府灵君又不可同日而语,绿衣女哪能赶得上,翻过小山丘,已不见二人踪影。
  她哪愿甘心放弃不追?但又向哪个方向追去哩?
  这时才想起她师司马笑予怎么会窜出崖洞来?听那地府灵君及胡大爷老四的话音,不正是安排着什么毒计,要害我师父司马笑予吗?
  以我师父司马笑予的武功,这些人均不是敌手,不过我师父脑子正迷糊,在智力方面哪能赶得上他们?我得要赶上前去帮一臂之力。
  她忽又想到,幻云叟是不是将我师父引导至山谷中去?啊呀不好,听他们语气,及我前夜在飞天行者家中,所听巧夺天工王乙工的话,他们似乎安排着火药,难道他们要用炸药炸死我师父不成?”
  一定是这样,我师父武功太高,他们联合起来都敌不过、故用这毒计来毁他。
  这些可耻的东西,还谈得上什么武林前辈,竟用这下流手段,对付一个脑子不清醒的人,算得是哪一号人物?她愈想愈怕,冷汗涔下流,决定朝着那山谷追去,她得要追上司马笑予,告诉他山谷中的危险,救他一条生命。
  在她刚要暴身拔步之际,蓦地又是一条人影,从合江县方向飞奔而至。
  老远,从那人身法上看来,不由令她心头一紧!那飘忽身法,不正是同她自己一个路子吗?
  正纳闷间,那条人影眨眼已到她藏身之处,“嗖”地如风驰般闪了过去,迳向那山谷中奔窜。
  绿衣女在那人飞身窜过一眨跟间早已看清是谁了,禁不住抽了一冷气!那人即是她原先师父辣手观音。
  辣手观音窜过去后,倒将绿衣女愕着了,而且又怕到极点!在前途一个不好碰上了,一条小命,怎能活得成?辣手观音不剥她的皮,也得抽她的筋,这个心狠手辣的师父,岂肯放过她?
  眼看目前形势,对于新师父司马笑予万分不利,那山谷盆地分明埋有数百斤炸药,如果落于圈套中,就是一只敏捷的鸟,也难飞出。新师父司马笑予武功绝顶,终是个血肉之躯,怎能逃得过这一场厄难!
  新师父是名门正派顶天立地的英雄,我能拜他为师也是我的光荣,就是为他牺牲也值得。
  我仍得要赶上前去,设法追上新师父阻拦着他不要进入盆地上了这些人的圈套。
  心意一定,正要纵身窜出,忽然见来路上,又是一条人影奔来,她只好又伏身不动。
  来人是四男二女内中有两个五十开外的老头,她一见即认出,一个是紫脸判官薛恒中,一个是云里烟南宫火。在北方道上,她曾见过面。
  另两个一是穿着蓝色布衫的四十开外汉子,那人是蓝衫村夫贺天铎,一是二十余岁生得白漂的脸蛋即是粉蝴蝶公孙治。
  两个女的,一是九姑金大妈,一是九尾狐董双成。
  这两男女她没见过。
  六个人如串珠似地飞了过来,绿衣女心头纳闷已极!今夜这些人似乎如临大敌似的!
  她不再犹豫地紧接着那数人身后奔去!
  越过山谷,将要到盆地口,前面紫脸判官薛恒中等人已不见踪影,绿衣女料定他们已隐藏起来。
  可是幻云叟及她新师父司马笑予也没见人迹。
  蓦地在那盆地中心,忽现出一个老头。
  那老头所立盆地中心,距离绿衣女立身之处,约有二十余丈远。在皎洁的明月之下,那老头的身形,很显明的是幻云叟。
  绿衣女一见幻云叟,似乎找着了一线希望,既然幻云叟在盆地出现,她新师父司马笑予也必定在附近无疑。
  她的视线,立即转移到四周,期望能发现她的新师父。
  可是,盆地四周静寂得一点声音没有,不但没有发现一个人迹,在这深夜连一只飞鸟一只野兽也没得见。她可透着奇怪,刚才她所发现的那些夜行人又在哪里去了哩?这些高手,全都集中此地,难道是专来对付我师父一人吗?
  她很小心地,将身形移动,伏于一座崖石后,忽然又一个念头涌起,暗想:这盆地,分明是埋有炸药,是想将我新师父引到盆地中心,而下毒手。
  但幻云叟就不怕死吗?他有什么特殊能力在炸药发动能逃得出来?
  他的功力,要在我师父之下,他能逃得出,我新师父也能逃得出。
  啊呀,不对呀!这些人都是奸狡百出,尤其幻云叟更是老于心计的人,他岂白费心机,将我新师父引诱此地,哪能叫他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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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9 18:21:20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幻云叟在盆地中心,踱着方步,她正全神贯注幻云叟之际,蓦地左肋一麻,被人点中穴道不能动弹。她大吃一惊,不但不能动弹,连话也说不出一句。
  在她身边忽现出一人,用精光暴射眼光盯着她,她以为暗地点中麻穴的人,是原先师父辣手观音。心想,我这次算是死定了,落在她手中哪能活命?
  她悔恨自己过于大意,明见辣手观音已来到此地,为何不谨慎一点,而被他发现?自己陪上一条命,倒不足惜,但没有救出所崇拜的新师父司马笑予,真是无限遗恨!
  她悔恨交加定神向那人看去。这一看,要不是她口不能言,必定惊得呼叫起来。
  原来她身边之人,却是老奸巨猾的幻云叟。她不相信地以为眼睛看花,眨了眨眼仔细看去,可不是正是幻云叟那还是别人?
  那盆地距绿衣女约有二十多丈余远,难道幻云叟有神出鬼没之能,在眨眼间,就由那盆地窜到她身边来,如没有鬼神之能,那是绝不可能的。
  她看了看幻云叟,惊奇万分!掉过目光向那盆地望去,天啦!那盆地上可不还有一个幻云叟在那儿踱着方步。
  这一下,绿衣女要真傻了眼。心想:那盆地的幻云叟是由另一人所化装吗?难道这人就不怕炸药炸死吗?”
  绿衣女是个非常灵慧的女孩子,她再一深思,即决定那盆地上的幻云叟是另一人所化装。这化装的人,根本不知道这盆地埋有炸药。
  她的想法很合情理,除了由另一人化装为幻云叟外再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有两个幻云叟出现。
  身边的幻云叟点中她的穴道,无非是要制止她叫喊
  免将消息泄露出来,绿衣女背叛师父,在这些人当中,都知道这一回事。
  身边的幻云叟点中她的穴道后,狞笑一声,紧张地又窜开了。
  绿衣女暗自焦急地只好双眼紧盯着盆地,希望她新师父不要出现。
  她正在焦急当儿,身边忽又窜来一人。她虽被点中穴道,耳目仍灵,那人还未接近她身边,早已发觉。此时她已被人点中穴道,将生死置于度外,因此就没去看那人一眼。
  那人也很觉奇怪,怎么绿衣女变得如此痴呆,连有人来在身边都不曾发觉?
  那人可用极小的声音在绿衣女耳边叫着道:“绿衣妹妹!”
  绿衣女一听这声音好熟,不由转过眼来一望,来人原是娟儿。
  她一见娟儿,嘴角蠕动了一下,想说话又吐不出音来,四肢也不能动一下。
  娟儿只喊了一声“绿衣妹妹”,眼光发愕的忽转到盆地上。绿衣女随着她的眼光转到盆地上一看,禁不住大吃一惊!
  原来,有一个人双手后负,慢慢地向盆地中心幻云叟立身处走去。
  那人长发披肩,衣襟片片,可不正是她新师父司马笑予。
  绿衣女焦急得汗珠淋淋,自己穴道被封不能动弹,也不能叫喊,娟儿也被突然现身的司马笑予吸引着,不知道她穴道被封,这一份难过,真是非笔墨可以形容!
  幻云叟在盆地中心踱着方步,司马笑予向他走来,可没理会,根本没把司马笑予看在眼里似地。
  司马笑予见幻云叟对他一副不屑神态,忍不住地冷笑一声,步法加快,渐渐向幻云叟逼近。
  陡然“嗖”地一声,又是一条人影,如脱弦之弩,纵入盆地,向司马笑予奔去。
  绿衣女心想:这是哪一个不怕死的也飞到盆地上去送死哩?在那人落地后,绿衣女这才看清那人原是身穿一片轻纱的紫竹仙恨姑。
  紫竹仙恨姑因发现司马笑予才现出身来。那一日啼红夜郎化装为司马笑予,施展毒手一口气劈死三手擒拿及飞天行者十余人,她被师父辣手观音召了去,终日对司马笑予不能忘怀。
  今夜她见幻云叟巧夺天工王乙工一干人行动诡谲,引起她的注意,在幻云叟去引诱司马笑予时,她则蹑足在巧夺天工王乙工身后追到山谷盆地来。
  紫竹仙恨姑进入山谷盆地时,正是绿衣女追赶胡大爷离开山谷之时,故绿衣女没有发现她。
  紫竹仙恨姑来到盆地边沿崖石后隐伏着,她料定今夜幻云叟巧夺天王乙工这些人行动,定是对司马笑予而发。
  王乙工来到盆地后就不见踪迹,她正纳闷时,忽发现了幻云叟在盆地中心,嗣又发现了司马笑予,她哪能忍得下,就纵身向司马笑予追去。
  这盆地已埋有炸药,她哪得知哩?这件阴谋,不但她不得而知,就是娟儿及玫瑰夫人以及刚到合江来的紫脸判官薛恒中等人也一无所悉。
  紫竹仙恨姑奔跃不数丈,蓦地又有两条人影从崖石上奔出,向紫竹仙恨姑追去。
  这两人,即是紫竹仙恨姑薛恒中、云里烟南宫火。
  他们两人,同紫竹仙恨姑是老朋友,她曾帮了他们很多忙。在武隆县亡魂谷地道中,紫竹仙恨姑险失身于粉蝴蝶公孙治手中,她将公孙治挟出亡魂谷,交于紫脸判官后一气而走,紫脸判官及云里烟拉着公孙治往南行来,在途中,又会合了蓝衫村夫及九姑金大妈九尾狐董双成等人。
  这些人,本是应玫瑰令旗召往云南玫瑰仙苑去的,行至贵州边境,又得着玫瑰夫人徒众通知,才转身来到合江县。
  一来到合江,就发现幻云叟同司马笑予两个夜行人。因他们都是黑道中人,一发现夜行人,就含尾急追。因此一直追到此地来。
  他们来到此地,隐身于崖石后,紫脸判官云里烟一发现紫竹仙恨姑,倒误会她是去同幻云叟司马笑予两人决斗,因此他们才现身赶出帮场。
  这时,绿衣女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想叫喊也叫喊不出声,她拼命地将丹田之气提起,喉头发出吼吼之声。
  这时,司马笑予在前,紫竹仙恨姑在中,紫脸判宫等人在后,二起人各相距为丈远左右。
  司马笑予已接近幻云叟不过四五来丈了!
  娟儿本是全神贯注在盆地上的司马笑予身上,她不知道这个司马笑予是真是假,是否又是啼红夜郎化装?心中正捉摸不定时,忽发觉绿衣女喉头发出的吼吼之声。
  不由引起她的注意回头一看,见绿衣女神态,这才发现她已被人点中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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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9 18:21: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五章 玉佛现踪

  她伸手解开绿衣女穴道,绿衣女嘘了一口长气,因为穴道刚被解开,又加上一急,手指着盆地颤抖着,仍说不出话来。
  半晌,绿衣女好不容易拼着一口气,才吐出一句话道:“‘那里埋有炸药。快!”
  娟儿被她这紧张神态也愕然了,一时也听不出她话中之意。
  绿衣女急得伸手拉着娟儿左臂,用颤抖的声音道:“那盆地中埋有炸药,我师父司马笑予命难保了!”
  娟儿更加弄糊涂了,怎么司马笑予是她师父哩!她又怎么知道那盆地埋有炸药?
  绿衣女见她愕着不解,时间紧迫也不再说什么,拉着她纵身向盆地奔去。
  在她拉着娟儿刚纵身跳下石崖,突然一道蓝色火焰冲霄而上,接着一声震天价地轰然大响。
  响声过后,盆地中心十丈以内浓烟迷漫,火光冲霄,沙石飞扬,幻云叟、司马笑予、紫竹仙恨姑、紫脸判官、云里烟等人全埋没于烟雾之中。
  绿衣女心灵交瘁,向那一堆浓雾狂奔,娟儿也惊惶无主,随在绿衣女身后。
  要是娟儿早一刻解开绿衣女穴道,她两人也得陪上一条性命。
  要是在发现司马笑予时,绿衣女穴道被解开,尚可阻止司马笑予进入盆地中心。这样不但可以挽救司马笑予一条命,连紫竹仙恨姑、紫脸判官等人也不会白送一条性命。
  天意使然,岂又奈何!
  二女奔到浓烟附近,一阵火药气味扑鼻难闻,此时那堆浓烟已渐腾空,丈高以下,反而只有淡淡的烟雾。
  盆地中约有十丈方圆的面积,创痕满目,大坑小洞,崖石翻复,这情景,令人看了心惊胆寒!
  绿衣女第一个所寻找的是司马笑予的尸骨,但她同娟儿寻找了一遍,所发现的是,只有紫脸判官薛恒中及云里烟南宫火两个北方高人尸体,这两人尸体已是四肢不全,面目焦黑,依稀可以分辨一点出来。
  在那方圆十丈面积中,竟没有寻出司马笑予、紫竹仙恨姑及幻云叟三人尸体
  绿衣女及娟儿痛苦已极!怎么三人尸体会不见哩?就是被火药炸成粉碎,难道一点痕迹也没有了吗?
  她二人终于在一个被火药炸翻过来的大崖石下,发现了一件蓝色长衫,及几根弯曲的铁料。
  那蓝色长衫,可是布质,同司马笑予身上所穿蓝色绸长衫,质料不同。证明这件衣服,不是司马笑予身上之物无疑。
  绿衣女虽然丑陋无比,但脑子却非常灵慧,她拾起那几根弯曲铁柱,沉默地不语,似有什么发现。
  娟儿此时悔恨交加,欲哭无泪!她悔恨的是,上一次没有弄清楚真相,就将司马笑予击伤,今天眼见他往盆地中去,自己没早将绿衣女穴道解开,而误了大事,送了他一条性命,现在连尸骨都无存了。
  她在这无可奈何的情形下,暗自向苍穹祷告,祈求上苍给她一个希望。这希望,即是这个被火药炸得尸骨无存的司马笑予,不是他本人,是那一个心狠手辣的啼红夜郎关山寒所化装。
  一个人,在绝望之中,仍要尽力的设想一个希望出来,娟儿这个希望,也不能说没有可能。
  她除了悲痛司马笑予的惨死,对她同胞姊姊紫竹仙恨姑亦伤心已极!
  姊妹两人,出世后,不但没有得见亲生父母,连亲生父母是谁也不得而知。
  因此,姊妹两人生世可悲,故养成紫竹仙恨姑孤傲冷漠放肆狠毒性格,连对同胞亲妹妹也不能容,为了抢夺司马笑予连使毒计暗了娟儿。
  娟儿的生性善良,此时,根本没有去想这些,她只是悲痛欲绝。
  绿衣女沉默一阵,俯身在崖石附近寻出一些零碎的东西来,半晌“哦”然一声,似有什么发现的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
  娟儿急问道:“师妹,你发现了什么?”
  绿衣女这才将她所发现的告诉她道:“我原对这个幻云叟就有点疑心不是真的,以为是由另一个人化装,现在我才明白可猜对了一半,这个幻云叟不但不是真的幻云叟,又不是什么另外一个人所变化,而是一个假的机械人。身材、服装、面貌,无一不像真的幻云叟。”
  可不是,这个幻云叟是一个机械人,是巧夺天王乙工的杰作,他用铁柱铁片制造出一个人型来,又造一个假面具,将这机器人平放在草地上隐藏着。
  机器人腹内,装有定时发条,到时发条一发动,机械人霍然起立,在草上来回地走着方步,同真人无异。
  王乙工因有这种巧匠心机,故在江湖上得有一个巧夺天工的外号,意思好是指他一手玩意,能“巧夺天工”。
  这个发现,对她们倒不关紧要,只是解除心中一重疑窦而已!她们关心的是司马笑予及紫竹仙恨姑二人,但这两人尸骨,仍没有一点发现,连二人所穿的衣服一片破布都没有得见。
  正在此时,蓦然一个飘忽人影,快如流星向她二人奔来,绿衣女一见那人身影,可不正是她原先师父辣手观音余媚娘。
  娟儿一见那人,虽然已认清是她恩师,倒没什么感觉,可是绿衣女一见,吓得魂飞魄散,拔腿朝着山谷疾奔。
  娟儿到现在,还不知道绿衣女是为了司马笑予而背叛师父,见绿衣女一发现师父亡命的奔跑,愕在当地愕然不动。
  辣手观音因为发现了绿衣女才追来,现她亡命的奔跑,岂肯放手,衔尾疾追!
  盆地中心,距离山谷,只有二十来丈远,绿衣女两三个起落已奔入山谷之中,一眨眼,就转过小山腰了。
  辣手观音功力高绝,绿衣女转过山峰,她已追出了谷口,现距绿衣女不过九丈远,只要三几个起落,就会被她追上。
  绿衣女颇有机智,转过山峰,心头一动地急向山峰上窜去、她的用心是想窜入她藏身的那个崖洞内,也许可以避过辣手观音的耳目。
  哪知在她窜到洞口,辣手观音已接踵赶来,距离她不到三丈远了,那个崖穴,当被她看见。
  绿衣女吓得全身颤抖,一头就向崖洞钻了进去。
  这崖洞,弯弯曲曲有二十多丈长,又是漆黑无光。好在绿衣女进出多次,对于洞内道路尚熟悉,可是辣手观音行动却因洞内道路不熟迟缓多了。
  饶是这样,辣手观音仍追到她身后不到两丈远了,如果不是因为道路不熟,怕不早已被她追上
  绿衣女这时反而安心许多了,只要片刻时间,她就可以脱离辣手观音的手掌。
  快要奔到尽头,辣手观音距离绿衣女不到一丈远了,只要一个纵步,就可抓着绿衣女。
  转一个弯,前面没有出路、辣手观音一看,愕然不解,怎么眨眼不见绿衣女哩?这岂不是怪事?
  难道这叛徒有遁山入地能耐,钻入洞壁之中不成?
  她在那崖洞尽头,敲敲打打好一会,一点破绽没有,她惊奇万分,只好恨恨地退出洞外自个儿走了。
  绿衣女到底哪去了哩!这并不奇怪,这崖洞尽头,不是有一个三尺高的秘密洞门吗?绿衣女即是钻入这个三尺高的洞门内,进入小石室中。
  她进入小石室中,将那个机钮一按,小石门又封闭起来,归还原样,辣手观音一时哪能探出这个秘密来?
  绿衣女在小石室中,静呆了一会,小石室外没有一声声息,料定辣手观音已离开而去,这才放下一颗沉重的心。
  她当然不敢马上窜出,只得走向大石室中去,一逬入大石室,不由使她愕然!
  原来大石室中,洞顶及四壁被击得大洞小眼,被击下来的石块石屑横陈,尤其使她惊奇的是,大石室中,赫然还有一个洞口,洞口已被击断半截。
  绿衣女立刻想到,这是她新师父司马笑予所为,定是在她离开以后,他的蛊毒发作,被关在这石室中又不能出去,因此大怒地挥起神掌,将石室击得满目创伤,无意之中,就将石室中密道洞门击碎,就由此窜了出去。
  她想辣手观音虽将她追脱,必定隐身在洞外,伺机捕捉她,这崖洞除了那一个出日外,还有一个就是那面临万仞悬崖的那道出口了,那道出口等于虚设,插翅也难飞得出去。
  现在大石室中,既然存这么个洞口,不妨窜进去试一试,司马笑予既然能由此洞窜出去,她当然也能循着此洞窜出没有问题。
  她不再犹豫地闪身钻入洞内。
  这洞内,是个狭长的甬道,堪能容一人行走,而且漆黑无光。好在绿衣女内功深厚,丈远内眼能见物,约奔窜了大半天时间,才窜出洞外。
  此地,正是乱山之中,山势不高,可是此起彼伏重叠险峻,草丛杂荆遍地。
  绿衣女窜高纵低,没有发现一条路径,也没有一个人迹。
  此刻,正是半晌午时候,腹内也感觉有点饥饿。登高一望,仍打量不出合江县在哪一个方向。
  她心头忽涌起一个问题,新师父司马笑予脑子迷糊,精神失常,如何能窜出这乱山之外,会着了幻云叟?这是不可能的。
  她想:以我的判断,此地距离合江甚远,总在百十里以外,幻云叟也不可能来到此地寻着我新师父。
  可是,事实俱在,那山谷盆地中,被火药炸得无踪无影的,分明是我师父无疑。
  她徘徊在乱川深谷中,心头焦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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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9 18:21:57 | 显示全部楼层
  蓦地,一阵箫声悠扬,随着山风传来,绿衣女颇感惊讶!
  这深山中,哪有人迹!
  绿衣女立即循着箫声寻去,越过一个山丘,箫声听来更是清晰。
  她站立在小山丘,循着箫声张望而去,可发现对商山崖之下一条溪涧边,可不正坐着姿色绝代的紫衣女郎,门含一支紫色玉箫吹着。
  那紫衣女朗,长发散乱,衣襟不整,神态十分狼狈不堪,满脸忧戚之色。
  绿衣女不便贸然前去打扰,本想离此他去,但又被那箫声所吸引,于是将去意打消,就地坐下。
  那箫声凄测幽怨,荡气回肠,听得绿衣女也不由流下几颗热泪!
  在这深山野谷之中,本已感觉特别冷静,再加上如许我见犹怜的佳人,吹出如此凄凉动人的箫声,更是断肠碎心不忍卒闻!
  绿衣女是十分机警聪慧的女子,她一听这幽怨箫声,睹这幽怨的佳人,就料定这女子必有一段不平凡的遭遇。
  她正被那紫衣女郎及箫声,引入沉思之境时,箫声戛然停止,紫衣女郎如行云流水般地飘然而杳。
  大感惊讶!这紫衣女郎,分明不是等闲人,从她身形步法看来,武功造诣甚深。
  不由自主地,她循着那紫衣女郎去的方向奔去,她的脚步不敢加快,恐怕引起紫衣女郎的误会而发生不快。
  顺着溪涧往上流沿山崖转过去,有一片亩许大的草坪,仍不见紫衣女郎踪影,在草坪上却见杳另外一个穿白色衣衫少女。
  那白衣少女,年龄不过十七,姿容秀丽,亦是云鬓不整,神态极其萎靡!
  绿衣女不敢再向前窜,立时隐于一个崖石后以观动静。
  白衣少女手抱着银笙,低着头嘤嘤啜泣!听判她那悲哀的泣声,绿衣女又禁不住暗地陪着流下几颗热泪!
  半晌,绿衣女暗自失笑的心说:我凭什么陪着人家一次又一次的流着眼泪哩?你这傻子真是太看轻了情感,这两个女郎同我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替她们付出这多余的情感?
  她擦干眼泪,头也不回地又转到原来溪涧之处。俯身在溪水边,双掌掬起溪水洗涤了一脸的尘土。在明亮如镜的水面上,忽看见她那一副其丑无比的尊容,不由心头一寒!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暗道为什么苍天如此捉弄人,给我这一副丑不可堪的面容?适才那两位女郎,又为什么姿色绝丽?天老爷造物,竟如此厚彼薄此?
  她想得更深一层的又暗道:“古人说:自古红颜多薄命,时才两位佳人,分明是薄命女子,看来都曾遭遇不平凡的波折,但我这个其丑无比的女子命运不该如此多舛,‘薄命’两字不应加在我头上。然而我命运,并不较她们好到哪里去,而且闹得无依无靠,生命随时在危险之中。”
  她吸饮几口山泉,起身无目的奔去,翻过一座大山,进入一片乱崖中,忽有一种恐怖不平凡的声音,从乱崖石传出!
  倒将绿衣女惊得呆了!
  她不敢向前奔去,停身四周打量。四周,除了白磷磷的崖石外,什么也没有,要有,就是天空里几朵浮云!
  绿衣女终是一个学武的人,不像平常人一样的胆小。
  为了好奇心所驱使,施起极轻的身法循着那恐怖之声寻去。
  窜过两个石笋,在一个崖石下,忽发现一个人蜷曲在崖石隙缝里。
  看那人,年龄约有三十左右,神采飘逸,英俊不群,两太阳穴坟起好高,看来武功不弱。
  那人面色苍白,一身白底蓝花绸衫,全身是尘土,破乱不堪,看来已受了极重的内伤,奄奄一息了!
  她轻轻走近那入身边,那人似发觉有人走来,双眼微睁,一见绿衣女眼光透出惊讶之色!
  绿衣女心地纯洁无比,此时一见这受伤英俊汉子,戒备之心也没有了,代替的是一片怜悯之情。
  她亲切地问道:“你敢情受了重伤?”
  那人虽生得英俊不群,一双眼睛却极不正常,骨碌碌在眼眠里直打转。
  半晌,点点头,带着微弱无力的声调道:“我受了伤,恐怕活不成了。”
  绿衣女同情之心,油然而生,亲切地道:“用得着我帮忙的地方吗?”
  那人惊异地望了她一眼,只是一瞬即逝,仍恢复常态的道:“看姑娘内功不弱,能在我前胸中庭、鸠尾、巨阙三大穴推拿一阵,也许可以保留我一条命。”
  绿衣女也不去盘问他来历,就暗运真力在他前胸推拿起来!
  绿衣女学过“大罗五行真气”,又得辣手观音本门心法,内功甚高,推拿一阵,那人脸色不再那么苍白了。
  用真力替人治疗内伤这是最消耗体力的,约一刻,绿衣女才停手休息。
  也调息运气一阵,恢复了内功,就同那人随便谈起来,她道:“你这伤十分奇怪,不是普通内力所伤,伤你的人,别有一派手法,定是个绝顶高人,让我休息一会,再替你推拿。我虽然不能治好你的伤,但保你一条命是无问题的,你怎样受的伤?你是谁?”
  那人眼珠一转,并没有答复她的问话,且反问道:“姑娘的内功,果然绝高,在下感激之至,姑娘是谁?师承何人?可得见告。”
  绿衣女心想:我应该说谁是我师父哩?看这人虽生得英俊不凡,眼神却不正,不一定是个正派人,我不如告诉他我原先师父的名号,看他有何表示。
  心意一定于是答道:“我乃芮绿衣,外号绿衣女,师承辣手观音余媚娘。”
  那人一听立刻面现惊讶之色,忙道:“原来姑娘是余老前辈传人,说起来,你我都是道上的人。”
  那人被芮绿衣一片真诚感动,而又得知她是北方魔头辣手观音门人,更是将一片紧张防备的心就放松。
  他想了想,又道:“我乃残红山庄残红山主公冶一,我师乃鬼骨神鸠白磔。”
  绿衣女暗地心一震,好在她人机警异常,并没有将惊异之色现于表面。
  心想:这人原是我新师父司马笑予对头的门人,好在我没有说出真情。
  她竭力装着高兴地道:“原来你即是闻名南方的残红山主公冶一兄,小妹倒是失敬了。我师辣手观音同令师及其他许多人正在合江县。”
  “那好极了!”残红山主也高兴地道:“那么你为什么跑到这深谷之中来?”
  残红山主倒没有什么深意问出这句话,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可是绿衣女心头又是一震,以为残红山主看出什么破绽来,也来不及多加考虑,随口答道:“我追一个人,误追到这里的。”
  残红山主也颇感惊讶!立问道:“绿衣妹妹,你可是追一个长发披肩、衣襟片片的敌人?”
  这一下,更惊得绿衣女心头震动得更激烈,好在她生性沉着,赶紧收慑心神,竭力将惊讶之色按捺着不现于表面。稍许,故装惊异的问:“你可是会着这个人,被他打伤了的?”
  残红山主摇摇头道:“不,我不是他打伤的,你追赶的人是谁,你可知道他的名号。”
  残红山主可不是个简单的人,他没有先说出那人的姓名,反转来先听听绿衣女的口气。
  绿衣女已知道他的心思,乃不露声色地暗道:“他所说的那个长发披肩,衣襟片片的人,分明是我新师父司马笑予。难道我师父在奔往山谷盆地以前,同他朝过面吗?”于是她眼珠一转道:“我追的人,是武当门人司马笑予,他打伤了我师姊,我追他报仇的。”
  她的话,说得极自然,令残红山主不得不相信,他忙道:“我猜想你追的是他,我在前面已见过他,你现在不用去寻他报仇了,恐怕他生命早已了结。”
  绿衣女心想:这才怪,他怎知道我新师父生命已了结哩?心里想着,不由脱口问道:“你怎知道的?”
  残红山主没加以考虑,得意地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亲眼得见他落入那怪魔之手,我就是被那怪魔打伤的。”这话一出,可将绿衣女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我新师父明是在盆地被火药炸死,怎会又落入一个什么怪魔之手,看他神态及话音,又分明不假,真是令人费解。
  她立即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得见司马笑予的?”
  残红山主脱口答道:“今晨天亮不久,在前面那个大山峰谷道中得见司马笑予。”
  清晨天亮不久,这时间是盆地火药爆炸之后,我新师父是我亲眼得见在天未明以前,炸死在盆地中。残红山主怎会在前面大山峰见着他哩!这件事愈弄愈迷惑。若说残红山主的话不正确,那他怎知我师父司马笑予是长发披肩,衣襟片片。
  绿衣女对残红山主这个名号并不陌生,来到合江早从他师父鬼骨神鸠白磔已中得知。他想这人一把血光鬼骨扇,有神出鬼没之能。除了我新师父司马笑予外,谁能将他击伤成这个样子哩?
  她想到这里,心头一转,现出一种不相信的笑容道:“我早闻名残红山主,在南方道上是响当当的人物,我想除了司马笑予外没有人能伤你。”
  她这话,残红山主听来倒挺受用的,也微笑道:“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司马笑予虽然比我高一着,但他在那个恶魔之前,不知还差多少倍哩?”
  绿衣女又道:“我想你的话,不一定可靠,你所见的那人如果真是司马笑予,凭拳脚功夫决不会落败在任何人手里。”
  残红山主双眼骨碌一转,立将前胸衣襟撇开,道:“姑娘请看我这里。”
  绿衣女走近俯身一下,他胸前赫然有五个指头红印一个,排列如梅花形。
  残红山主伸手指着那五点梅花红指印道:“那魔头还未打算伤我性命,只是五个指头轻轻在我这胸前一点,我就受了重伤,你想司马笑予有这个能耐抵抗得了他否?”
  绿衣女终因年轻,虽然竭力沉着气,但神色之间多少有点现出不安与疑惑!
  她疑惑的是残红山主所见是不是她新师父司马笑予?如果是她的新师父,那么盆地被火药炸死的又是谁?
  她肯定的是,这两个司马笑予,无论谁真准假,一死一被擒,都没有一个好结果。
  于是她又想到不论被恶魔所擒的司马笑予是真是假,我得拼着性命前去踩探一番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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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18 15:48:17 | 显示全部楼层
  对面山峰,距离此地约有百十里地,她转过了一个小山丘,穿越一片树林,忽发现前面有五个女郎缓步而行。她仔细一打量,内中有一个穿紫色衣同一个穿白色衣襟的女郎,是她适才在溪涧所见过的。
  另外三个,一是穿浅蓝色衣衫,身背五弦琴一张,年约二十六七。一是穿一身红色短劲装,身背金色琵琶一只,年约十八。一是黑色绸衫,背插铁笛一支,年约十九。
  她一见这五女,心头猛地一震,不由脱口“咦”了一声,这五女不正是她新师父司马笑予所说的五女吗?
  据师父司马笑予所说,五女不是已被啼红夜郎害死于齐云山崖洞内吗?怎么她们又在此地现身哩?我敢情遇着鬼了。
  五女耳目何等灵敏,绿衣女轻轻地“咦”了一声,已被她们发觉。
  五女齐回头朝着绿衣女一张望,也不由带着惊异之色,绿衣女见五女,十只眼睛精光暴射地注视着她,不由机伶伶打了个寒噤!
  她心想:你们五女冤魂不散,可不要找上我头上,我可没有害死你们,害死你们的是啼红夜郎。
  她惊愕得愣在当地,进又不敢,退又不好,两条腿不由她指挥似地,一步也不能动弹。
  她不进不退地,五女可折转身向她走来,她更吓得话也说不出口。
  五女来到她身边,见她惊惶失色之态,大家也感到奇怪,看来这丑女武功不弱,怎么见了她们惊恐得如痴呆地一般?
  五个女郎却正是冷魂仙子等,自上两月,被师父幻影子带到这山谷中,免除一场大难,否则,她们怕不早死在啼红夜郎手下。倒霉的是玫瑰夫人五个门徒,她们正好在冷魂仙子等失踪后出现,代替五女,死于啼红夜郎之手。
  五女在这个深山一个崖洞中,幻影子命她们将司马笑予暂时去开,专心来研究“大罗五行真气”。
  两月来,五女已将“大罗五行真气”五段练成,只是火候不够,就是这样,五女功力又进了一层。
  她们对司马笑予仍不能放开,因此精神萎靡不振。
  且说冷魂仙子来在绿衣女身边,打量她一阵,看出这绿衣丑女功力不在紫竹仙恨姑姊妹之下,感到非常惊讶!
  她打量了一阵,才开口问道:“你是谁?”
  绿衣女以为五女真是鬼魂,吓得直打哆嗦道:“我一一芮绿衣,你们是人是鬼?”
  五女愕然,大家不约而同暗说:我们分明是人,怎么是鬼呢?”
  冷魂仙竹知道内面定有原因,乃柔声道你不要怕,我们都是人。”
  绿衣女眨了眨眼,道:“是人?你们不是都已死了吗?”
  五女更感到惊奇!
  银笙孔白洁叹了口气道:“要是死去,倒是解脱了。可是我们的罪还没有受够,天老爷偏不要我们的命。”
  紫玉箫杨紫艳微微一笑道:“你这个妹妹,听谁说我们死了?”
  绿衣女忙道:“我师父告诉我的,决不会假,他亲眼见过你们的尸体,钉在那崖洞壁中。”
  铁笛史黑青冷冷地道:“真是胡说八道,你的师父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咒骂我们?”
  史黑青这么板起一副冷面孔,吓得连话又说不出口了,干瞪着眼望着她。
  李嫣红见她吓得这个样子,不好意思地温和地道:“你别怕,我们对你都没有恶意。”
  绿衣女这才回答道:“那么你们都是人,没有死?——”
  史黑青又不耐地问道:“是你师父说的?你师父是准?”
  绿农女啜橘地道:“我说出来,你们可不要生气。”
  冷魂仙子温和地道:“你说出来,我们不会生你气,好妹妹。”
  绿衣女连忙举起手连摇摆着道:“我不是你们的妹妹,你们别叫我为妹妹,我可受不了。”
  这一来,五女倒误会这丑女孩精神有点不正常,怎么称呼她一声妹妹就受不了哩?
  五女正愕然之际,绿衣女接着又道:“你们五个人,都是我的师娘——”
  语音未了,铁笛史黑青快如疾风地一个耳光打了过来,口中并道:“你这疯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绿衣女虽对五女有点惊恐,但岂肯让她打着,施起飘忽身法一闪避了开去。
  她这一闪动,更引起五女的惊讶,她这飘忽身法,明是从“大罗五行真气”中化出来的,这丑女是何人?竟懂得“大罗五行真气”。
  绿衣女避开史黑青一耳光,也不由恼怒异常,心说:我不是看在新师父面,可就要动手了。
  冷魂仙子忙拦在史黑青身前,向绿衣女陪礼道:“对不起,你别见怪,你到底师承何人?请告诉我们。”
  绿衣女见冷魂仙子一派和气,乃回道:“我师父乃武当司马笑予。”
  此言一出,五女愕然,司马笑予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女徒弟?
  忽地黑影一闪,史黑青铁笛已向绿衣女点去!
  绿衣女早有防备,见史黑青铁笛点到又闪身避开,心说:“我可不同你们动手。”
  接着施起飘忽身法,向乱山中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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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18 17:03: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六章 降魔宝相

  铁笛史黑青一听绿衣女乃司马笑予之徒,不知怎地恼怒交加,铁笛一挥,快如闪电向绿衣女点去。
  绿衣女对这位冷傲无情的黑肤姑娘,早具戒心,赶紧闪身避过,接着施起亲忽身法而逃。
  绿衣女逃走后,冷魂仙子向史黑青责备道:“那位绿衣丑女既自称为笑弟弟的徒弟,你为何动手将她吓跑了?从她的亲忽身法看来,似乎还懂‘大罗五行真气’,同我们多少有点渊源,先应该问个清楚,再动手不迟。”
  史黑青也自知理屈,但生来的傲性不愿认错,乃冷冷地道:“我一听她提起笑哥哥就有气,不自主地就动手了。”
  李嫣红在旁沉吟半晌,这才开口道:“绿衣女既说是笑哥哥徒新其中定有原因,我们应该从她身上去寻查笑哥哥行踪,师父已经交代我们,对笑哥哥要彻底放下成见,免给人有可乘之机,他终有一天会回到我们身边来的。史师姊你可要忍耐一点。”
  史黑青低头不语。杨紫艳道:“我们呆在这儿干吗?还不快追去?”
  经她一提,五女如一阵风似地向绿衣女逃走方向追去不提!

  ×      ×      ×

  且说绿衣女,因心里惦记着师父司马笑予的安危,同时碍于师父司马笑予的情面,不愿同五女交手,转身逃走。
  她心想:看来五女同师父的仇怨结得太深,且后恐怕难望和解,她并未因史黑青给她一记铁笛而恼怒,相反地担下了无限心思。
  她又感觉奇怪,师父曾经告诉她,亲眼得见五女死于齐云山崖洞里,怎么她们又在此地现身?
  而且,我也亲眼得见师父死于山谷盆地,怎么残红山主得见他被一个什么怪魔擒去?怎么我接连遇着了两件怪事?真令人费解!
  不管他,我先对面那个山峰去踩探一下,再作道理。心意一定,即向那山峰奔去。
  百十里路,半天时间就到了。在山峰中,窜来窜去,眨眼五六天过去,没有发现怪魔一点行踪。
  她心想:难道是残红山主故弄玄虚来捉弄我吗?不过,从他负伤看来,似又不假。我同他推拿导气时,就感觉到了,不是受了普通内功所伤。
  数天来,在这深山之中,人也被弄得憔悴不堪。
  一夜,她正在一个山谷之中徘徊,忽听得前面森林左侧人声吆喝,不由心头一动。
  好奇地飞身向前面森林左侧奔去,到达森林边,发现了有两男一女,在草地上打得激烈!
  那两男,年约二十余岁,白色劲装短服,一个面皮皙白,一个面皮黝黑,两人均执九节钢鞭,武功不弱。
  那少女年约十六,娇小美艳,一身蓝色短装,后背一顶笠帽,手执长约一丈五六亮银鞭一根,招数奇谲。
  两大汉,合斗一少女,似乎还闹得有点手忙脚乱。
  绿衣女原先见两大汉合攻一个少女,就有点不平之气,想出手相助。后见那少女武功不弱,形势反占上风,乃潜伏着不动以观变化。
  忽听得那个白面少年大喝道:“黑娃,用鞭捣她前胸。”
  那个黑面少年回道:“白娃,我捣前胸,你捣她的小屁股。”
  绿衣女听来,忍俊不禁地笑在心头,那蓝衣少女可气得双眼瞪得好大。
  果然两少年左右一分,一攻她前胸,一攻她后背。
  蓝衣少女冷哼一声,手中长索一抖,一片银光立将一白一黑两少年逼开丈许。
  白面少年又大叫道:“黑娃,这个丫头可棘手啊!我们用子午鞭捣她。”
  黑面少年答道:“白娃,你过来呀!你不过来,我们的子午鞭不能联手使出啊!”
  绿衣女一听,心头猛地一震,敢情两少年是名震南北子午鞭丁如萍孪生儿子,曾听原先师父说过,子午鞭丁如萍当年以一条子午钢鞭,打遍南北无敌手,是白道上一个绝顶高手。近二十年来息影江湖,专在家调理这一对孪生儿子。
  难道这两少年就是子午鞭的孪生儿子吗?怎么武功又如此不济哩?
  可不是,这两少年正是当年以一条子午钢鞭威震南北黑白两道的丁如萍的孪生宝贝儿子。
  两兄弟见蓝衣少女有点棘手,想用子午鞭联合进攻。因两兄弟生来憨头憨脑,傻里傻气,无法学得乃父绝技,丁如萍乃将他生平挟以成名的子午鞭化改为二,使两兄弟各习一半,这样不但易于学习,而且威力还要大一倍。不过两兄弟终限于天资,不能参透出其奥妙,仍只能学得一二成。
  蓝衣少女一笑,心说:我哪使你们称心会合在一起?一沉腕,软索翻滚一道银色光芒,硬生生将两少年隔在两边,不能会合在一起。
  黑白少年,东窜西闯,就是冲不过她那一道形同一道银色光芒。
  不一会,黑面少年,汗水涔涔下流了,大叫道:“白娃,我过不来呀,那么还是你窜过来吧!”
  白面少年亦是气喘如牛的叫道:“黑娃,我也不能过来呀!我看你用一招‘笨牛发疯’试试看。”
  “不成啦!白娃”。黑娃急回道:“我如果用一招‘笨牛发疯’,那丫头会使一招‘隔山打牛’那我吃不消。”
  绿衣女暗笑:这两少年,真是傻到家,与人对敌,哪有将自己欲使出来的招式说出,而且还道出解数,天下也难得见。
  蓝衣少女一面挥动亮银软索,不使二人会合外,一面也暗自笑穿了肚皮。
  白面少年一面喘气,一面又叫道:“你使出一招‘笨牛发疯’试试看,假如她用‘隔山打牛’招式破你,我就用‘风卷残叶’攻她下盘,她除了用‘平步青云’就无法可解了。”
  绿衣女见两兄弟,傻得有点天真,要是笑不可遏!以两兄弟的子午鞭法及功力看来,好好配合,不要胡言乱语,少女定在二十招内败下无疑。
  可是,他们不但一面打一面将招式说出,而且将解法告诉人家,哪能占上风,不闹个手忙脚乱呢?
  黑面少年回道:“好,我来试一试看。”
  只见他钢鞭一抖,一招“笨牛发疯”无数条鞭影,向蓝衣少女所舞起的一道银色光墙急冲过去。
  那白面少年,在黑面少年一招“笨牛发疯”使出时,即接着身形一矮,一招“风卷残叶”攻向蓝衣少女下盘。两人配合得十分紧密,招式也十分凌厉!
  蓝衣少女早经他们说出解数,右手软索仍不停挥舞,左臂倏地伸出,拍出一招“隔山打牛”将黑面少年来势堵住。
  接着足尖微一点地,果用一招“平步青云”,身形跃空丈余,让过白面少年一招“风卷残叶”。
  身形跃在空中,右手亮银长索并没停止,手腕向下一沉长索一拌,将黑面少年裹个正着摔于地上。接着一翻左掌,“叭哒”一声,白面少年老老实实的也挨上一掌仆地不起!”
  黑面少年沮丧地道:“白娃,我说她会用隔山打牛一招来破我,你偏不信。”
  白面少年也哭丧着脸孔道:“哪知道,我一招‘风卷残叶’使出,她果然用‘平步青云’躲过,叫我有什么办法哩?”
  黑面少年仍坐在地上道:“白娃,我们还打不打?”
  “你这傻子,问我干什么?”白面少年亦躺在地上不起的道:“你问那个丫头要不要打呀!她要是不打,我们就不打好了,反正我们各人只摔了一跤,没有分胜负。”
  蓝衣女“嗤”地一声,笑道:“不打也可以,也不是我要同你们打。不过,你们别在自己脸上贴金,明明输了,怎会说不分胜败?”
  黑白两少年,见蓝衣少女没有再动手的意思,这才从地上爬起,白面少年道:“丫头,你别逞能,我弟兄今天子午鞭没有配合好,所以没有将你拿下。现在别的不谈,打也打过了,你偷我们的东西该还给我们吧?”
  蓝衣少女也刁钻得紧地道:“如果你们不同我打,早向我说两句好话,早就还给你们了,现在不行,除非向我跪下叫三声姑奶奶,才将东西还给你们。”。
  黑白两少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黑面少年道:“我们可不可以跪下,叫她三声姑奶奶?”
  白面少年眼珠一转,道:“叫是可以的,不过,我的膝盖生了个疮,不能下跪,我叫她三声姑奶奶,你下跪好了。”
  蓝衣少女暗自好笑,看他那傻瓜样,还知道使巧,我偏要逗逗你们,看你们怎样下台。
  于是乃道:“不成,要两人齐跪下,各叫三声姑奶奶。”
  绿衣女在暗处心想:这个刁钻丫头,也逼人太紧,这两个宝贝也是武林名人之后,何必令人过于难堪?将来传到江湖上,岂不扫尽子午鞭丁如萍大侠面子?我不如出面打个圆场,想来他们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恨。
  心意一定,即闪身而出。
  绿衣女来到众人身前,先向黑白少年点点头,道:“两位可是子午鞭丁大侠的公子?”
  两少年见这女郎虽丑无比,说话却十分客气,乃点点头道:“子午鞭正是在下家父。”
  绿衣女转头向蓝衣少女笑道:“这位妹妹恕我眼拙,不知是哪一位侠女?”
  白面少年不等蓝衣少女井口,抢先回道:“她是贼女花婵娟。”
  蓝衣少女面色一沉,手中亮银索一抖,向白面少年卷去,绿衣女一闪身拦在白面少年身前,忙向蓝衣少女道:“原来姑娘是花女侠,久仰,仪仰!”
  她对这个花女侠,可陌生得很,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号,不过这个名号确欠文雅,听来十分刺耳,因此,不由向贼女一打量。
  只见她,鹅蛋儿的脸上,红里透白,亮晶晶的一双大眼,流露着无比的智慧。这女娃不但美,且机警异常,适才看她出手,武功亦不平常。
  可惜!为什么是个贼女哩?
  贼女花婵娟,就怕别人叫她这个贼女外号,她同二傻打起来就是二傻在前面一个镇上叫她的外号,她才气不过下手将他二人身上的银两盗去,二傻追到这山峰林边才打起来。
  这时二傻又当着绿衣女面前,叫出她的外号,一气之下又抖出长索,不料绿衣女却拦身在二傻之前,她面带愠色地收回软索不语。
  绿衣女笑道:“不知三位有什么误会,能否冲着小妹薄面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和解了如何?”
  白面少年道:“我们根本没有招惹她,她就将我们的银两偷去。”
  贼女花婵娟微叱道:“谁稀罕你们几两银子,哪个叫你们口头上不干不净?”
  绿衣女可明白两傻大概犯了人家忌讳,叫出贼女外号,乃忙接着笑道:“这都是些小事,犯不着再斗嘴了。”
  她的话刚落,贼女手一扬,一个布囊向二傻飞去。
  两傻接过布包,没有打开看,向绿衣女打了个招呼飞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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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18 17:03:37 | 显示全部楼层
  两傻走后,贼女花婵娟望着绿衣女不满已极,心想:你别逞能,多管我的事,不你吃点苦头,也不知道我贼女花婵娟的厉害。
  她暗地打好主意,嫣然一笑道:“你是谁?”
  绿衣女答:“我芮绿衣,外号人称绿衣女。”
  贼衣“啊”地一声,道:“原来你就绿衣姊姊,会着你,我真高兴。”
  绿衣女可愕着了,名不见经传,尤其在南方更少有人知道我,这贼女似乎对我很熟悉,可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面。
  半晌,茫然问道:“真抱歉,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你。”
  贼女花婵娟忙道:“没有,我们没见过面,我只是听一个人提起你。”
  绿衣女更是迷惑未解。
  贼女带着神秘的微笑道:“那人真想念着你,睡着了在梦里还不断地喊着绿衣绿衣的。”
  绿衣女愈来愈迷惑,她说的人是谁?
  “你别装,难道你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贼女刁钻地又道:“人家么想念着你,你一点也不想念着人家?真没有良心,哦,我明白了。”
  绿衣女忙接着道:“你说那人是谁?”
  贼女笑道:“他是谁,我也不知道,一天夜晚,我找着一座破庙,想在那儿过一夜。哪知破庙里早有一个人在那里睡得呼呼的,我正想离开,却听得那人在睡梦中喊着绿衣绿衣。”
  绿衣女焦急地问道:“那是怎样一个人?”
  贼女笑道:“当然是一个男人,不然怎会那么想念着你?”
  绿衣女脸一红,心想:像我这么一个丑女子,哪会有男人想念我,真见你的鬼。
  “我说啊!”贼女见绿衣女羞涩之态,可更得意地笑道:“我猜了那个人一定是你心上人。”
  “别胡说,我这个丑丫头谁看得上我。”绿衣女又羞又怒,逼得说出真心话。
  “你说你丑啊?可是那人也不见得比你好看到哪里,一头乱蓬蓬的长发——”
  她说到这里,故意停一停。
  绿衣女心头猛地一震,张口结舌等着她说下去,贼女习钻得紧,又故意慢吞吞地道:“哼!一身破乱衣服——”
  绿衣女再也忍不下去,上前伸出双手,扶着贼女肩头直摇,焦急地道:“好妹妹,快告诉我,那人是不是二十多岁的一个白漂英俊少年?”
  “黑夜里,谁看清他面目。”贼女心里好笑,你也不照照镜子,哪有白漂英俊少年看上你?乃道:“不过我猜想那人不是个无赖汉,就是个叫花子,刚好同你是一对。”
  这话说得有点近于侮辱,可是绿衣女并未见怪,庄严地道:“别胡说,那人也许是我师父。”
  这回反轮到贼女有点愕然,忙问道:“什么,那个长发披肩,衣襟片片的叫花子是你师父?”
  说着,她伸出双手搂着绿衣女腰身直摇,并接着道:“快说,那人是你师父?”
  绿衣女一心在师父司马笑予身上,贼女双手在她身上做下手脚,也没去注意。
  “我问你,那破庙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见着那人的?”绿衣女放下扶在她肩头的双手,焦急地问。
  贼女双手后负道:“大约在七八天以前,由此地向南走,约三十里有一高大的山峰,山峰下有一间破土地庙。”说着手指向南面,又道:“呶!就是那座高大山峰。”
  那座高大山峰,即是绿衣女在那里寻找多日的那一座山峰,亦即是残红山主所告诉她的那个地方。
  绿衣女望着那个山峰,脸上现出悲伤神色,侧过头向贼女道:“谢谢你,再见。”
  语音未了,旋起飘忽身法,如风驰电掣般地又朝着那山峰飞窜而去。
  贼女望着她如许绝高轻功,赞佩不已。许久,她伸手向怀中摸探了一下,脸上立现出一阵怅惘之色,喃喃自语道:“看他样,是个可怜的人,我不应该捉弄她。我得在此地等着,她定会返转来找我。”
  贼女愣了一阵,隐没于山谷之中。
  且说五女见绿衣女逃走,追了一阵,没有寻着,只得返回原地溪涧旁一个崖洞里,她们师父幻影子曾经交代过,没有得着她的允许,不能离开此地。
  五女正在心乱如麻之际,她师父幻影子忽然来到,就告诉她们合江县最近情形。
  第一个消息使五女听了又高兴又气愤的是,玫瑰夫人命门徒化装五女,被一个化装的司马笑予用诡计全部杀害,这化装为司马笑予的人,即是同五女有深厚友情的啼红夜郎关山寒。
  关山寒为什么要杀害五女!是不是发现五女是化装的?他怎么也化装为司马笑予?这些问题,幻影子也摸不清楚,不过她断定啼红夜郎不是个正派人,是绝无问题的。对于他的来历出身,幻影子也知道个梗概,嘱五女日后,绝不可同他接近。
  另外,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就是司马笑予在盆地被/火药炸死。不过,幻影子曾经到盆地中调查过,除了紫脸判官及云里烟两人尸骨,另外没有发现其他的人的尸体。
  这个消息,幻影子当时没有告诉五女,怕五女精神上受不了打击,而且她料定这中间定还有问题存在,目前还不能肯定在盆地中的司马笑予,是否是他本人。
  她嘱五女耐心在此地再呆几天,专心练“大罗五行真气”,她仍奔到合江去踩探消息。
  吩咐后,幻影子又向合江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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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18 17:03:48 | 显示全部楼层
  且说,残红山主公冶一受了绿衣女一掌,昏了过去,许久,才清醒过来,事先,要不是绿衣女替他一拿一阵,哪能活命?。
  也算他命长,这时,刚好有几个猎户发现了他将他救出山谷,送到合江。
  却说幻云叟、辣手观音、地府灵君、巧夺天工王乙工、阴阳鬼脸、鬼骨神鸠双怪、孔姥姥等人,这天在飞天行者家中,开了一个盛大的庆祝大会,庆祝消灭了他们的仇敌司马笑予。
  这天,是个晴朗的日子,飞天行者庄上,张灯结采,马嘶人喝,闹成了一片!
  大厅上摆了数桌筵席,幻云叟高坐在上,笑逐颜开,兴极了,司马笑予一死,武林中唯他独尊。
  正在此时,一个庄汉进来怆惶地向鬼骨神鸠报告道:“外面有两个猎户,负着一个受伤的相公,说是你老的门人,请你老人家定夺。”
  鬼骨神鸠面色一变,立道:“赶快召进来。”
  庄汉应诺一声奔出,不久,召进一人,鬼骨神鸠一看,果是爱徒残红山主公冶一。
  这时大厅全体静寂,残红山主在西南道上个响当当的人物,一把血光鬼骨扇,有神出鬼没之能,是何人能将他伤成这样哩?大家心头涌起莫大疑团。
  鬼骨神鸠及阴阳鬼脸双怪,慌不迭立替残红山主引息导气,这时残红山主已昏了过去。经师父师伯引息导气,才悠悠醒转来。
  幻云叟、地府灵君二人也下得席来,拿出两粒灵丹,给他吞下。不一会,残红山主精神更加好转。
  休息一会,残红山主才道出他受伤经过。
  原来残红山主在武隆县受了五女外门玄功后,由鬼骨神鸠救走,不日伤势好转。在鬼骨神鸠离开武隆时,他则跟上了紫竹仙恨姑,后来紫竹仙恨姑因险遭受了公孙治蹂躏一气而走之后,他就设法从公孙治身上将玉佛偷到手。
  公孙治本是将玉佛埋在森林土地庙后,在紫竹仙恨姑及紫脸判官故意放他走后,他很巧妙地用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避了他们的蹑踪,将玉佛取去。当时,不但紫脸判官及紫竹仙恨姑上了他的当,连杨紫艳也上了他的当,均未得着玉佛。
  但是玉佛终被残红山主得手,开心极了。他立即向南行来,他是个多心计的人,当时没有打算将得着玉佛的事告诉师父鬼骨神鸠,打好主意想找个深山,将十二金钗接来,一起练习玉佛上所藏武功秘笈。
  他向南寻来,一夜来到距合江百里一个山谷中,忽听得尖啸一声,划破长空,这啸声听来令人毛骨悚然!神智有点恍惚。
  残红山主愕然大惊!这发啸之人,内功高不可测。他本人内功亦有相当造诣,这尖啸声突然使他稳不住心神。
  他不自主地朝着那个啸声寻去,奔到地头时,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正怔忡间,那尖锐啸声,忽由山峰那一边传来。
  残红山主哪敢怠慢,立即施起轻功,几个起落奔到山峰那一边,仍一无发现。
  在他正向四周打量时,那尖锐啸声又从山峰下森林内传来。这一下,可将残红山主的气惹上来了,立即施起绝高轻功向森林飞去。
  飞到森林边缘,蓦地一阵微风拂面,面前现身一人。
  残红山主不敢造次,立定原处先收摄心神,向那人一打量,他不由嘘了一口长气。
  自他听了那尖锐难听的啸声后,脑子即幻出一个极难看的人,以为那人既有这么深的武功,想象他定是个可怕的怪人。同他师父鬼骨神鸠一样,定令人不堪领教。
  哪知此刻一见这当面之人,却使他感到意外,那人原来是一个年约二十不到的一个少年,风姿倒也神俊,眼神平常,双手后负地望着他。
  残红山主年龄有三十出头,同那人比较起来,还是他的老大哥。他于是将适才的紧张心情放开,这少年怎样也看不出怀有绝功,难道适才那内功深厚尖锐刺耳的啸声不是他所发吗?
  他是个多心机的人,不敢造次的举起手向那少年一拱手道:“在下路经此地,无意得见小兄弟,真是有缘,不知小兄弟怎样称呼?”
  可是那少年双手后负,一副悠闲的子打量着他,不发一言。脸上绷得紧紧的,一点笑容没有,连眼皮也不眨一眨。
  残红山主心想:这少年怎么如此托大,毫无礼貌。但他并没有生气,仍按捺着性子口气转变得客气一点道:“兄台高雅之人,恕我唐突打扰。”
  那少年僵硬地只冷冷的哼了一声。
  残红山主这时也微起怒意,但,终于自我安慰地暗道:“这是个不近人情的人,我何必同他一般见识。”
  他笑了笑道:“兄台既不耻于下交,兄弟只好告辞。”
  说着,转头就走。
  哪知在他转身间少年不知地一闪,拦在他身前,身法快得只一眨眼间。
  残红山主可有点恼怒了,因一时恼怒,可就没有去注意人家身法。不是有绝顶功力,怎能一眨眼就转到他身前?
  他立即拉下面孔,冷笑道:“阁下这么咄咄逼人竟是为何?”
  他想这话一出,那少年必定发怒。可是他仍是老样,冷冷地瞧着他,瞧得他有点不自在了。
  他被少年神态所慑,于是转变口风,道:“阁下既不耻与在下交言,只好失陪,再见!”
  说着,拔步欲从那少年左侧闪过。
  哪知残红山主右脚刚离地,左脚未拔起之际,那少年冷哼一声,左手轻轻一摆,残红山主突觉一股绝大柔风袭来!
  他赶紧一提气后纵,谁知这一后纵,轻飘飘地就是五丈远外,一个拿桩不稳,仆倒在地。
  这一下,他可气极了,气得一时糊涂竟没有想到,当面少年身怀有绝技。凭他一身内外功,何曾吃过这样大亏?气极败坏地爬起纵身到那少年面前,但也不敢大意地抽出血光鬼骨扇,向对方点去。
  那少年见残红山主抽出鬼骨扇,向他点去,脸色略带笑容。
  可是残红山主血光鬼骨扇伸出一半,一见对方从不动声色,不由心头一懔,被震慑着的又将伸出的鬼骨扇收回。
  那少年本来是面色带一点笑容,现见残红山主将鬼骨扇收回,面色又变为冷冷地,似乎对他的胆量过小,带有不屑之色。
  残红山主收回鬼骨扇,举眼一接触对方那一双冷冷的眼神,禁不住机伶伶打了寒颤,全身一点气力没有,双臂自然而然地垂了下来。自惭形秽地觉得自己太渺小了,在那少年面前,仿佛矮了半截。
  那少年见残红山主这个神态,眼光更露出鄙意。
  残红山主在南方乃响当当的人物,在川鄂边境,江湖上人称武林一尊。今夜,不知为了什么原因,竟被这个神秘人物震慑着,他哪还有再动手的勇气?连这个念头也没有了。
  可是,他不想动手,人家可不放开他,那少年冷哼一声地,又举起左臂长袖轻轻一拂,残红山主又被一股柔软风力摔于五丈远外,仆倒在地。
  残红山主再次被摔在地下,这份难过,非言语可以形容。心想:凭我残红山主在江湖上十多年牌头,今夜这么无声无息,连手也未出,竟栽在这个毛头小伙子手里。
  他想:也许我没有露一手,让这个小伙子看轻了,于是他坚定地爬起来,血光鬼骨扇一张,红光一闪,想使对方看清他是何许人物。
  可是,对方不但无动于衷,且更现出不屑神态,眼皮也不动一下。
  残红山主可气急了,不再考虑后果,一个纵步来到那少年身前,一翻腕,血光鬼骨扇正要猛力拍出。可是,对方又是冷哼一声。这冷哼之声,似刺入残红山主全身每一个穴道,真气消散,劲力无法使出,收回鬼骨扇双臂自然而然地又下垂了!
  那少年冷哼一声后,左臂长袖又轻轻拂出将残红山主又摔于数丈远外,摔得昏头转向,爬不起来。
  他倒在地上,伤心极了,怎么平时豪气,今夜一扫而光。不但栽到家,而且不知道被这少年捉弄得如何灰头土脸难以见人。
  他正在地下思潮起伏地,那神秘少年已立身在他面前,俯身伸臂,在残红山主胸前五指一点,他立觉中庭穴一紧。
  那少年头也不回的飘然而杳!
  残红山主在那少年走后,这才爬起来,拍去身上尘土垂头丧气地走出山谷。
  离开山谷后,忽觉得心口沉闷,隐隐作痛,他没有去留意,直向前走。走不多远,进入一个三五户小村落,这时愈感觉胸口难过,就在一户人家借宿一宵。
  这一家,只有一个老头,年已八十多岁,似乎懂得一点功夫。屋子里萧条已级,除了有半橱残书外,什么也没有,老头世十分客气地招待他。
  到了第二天,胸口感觉沉闷,就休息了半天,无聊之中,就翻阅那半橱残书。
  那些残书,除了经史杂记,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书籍,为了消磨心中抑郁,就随便的抽出一本。
  哪知那本书中,却夹有一个黄色封套,封套内有一个薄薄的手抄本,封面写“降魔宝相”四个正楷大字。
  残红山主不由心动,打开一看,大喜过望,内面载着的是一种特殊武功及截脉法。
  当时,他想这种旷世武功秘笈,怎会落于这个老头之手?这个老头看来虽然是武林中人,武功似太平常,既有这种秘笈,为什么本人不练?
  他正手持着“降魔宝相”出神之际,那老头从后屋来到他身旁,见他拿着“降魔宝相”,即现出不安之色!残红山主发现那老头在面前,于是恶念陡生,暗自一运气,闪电般地伸出手臂,一掌猝然向老头天灵盖拍去,那老头哪防残红山主会出手害他,糊里糊涂地脑浆迸裂而死!
  残红山主将“降魔宝相”放在黄色封套内,装于鹿皮口袋怀在胸前。
  他不再停留在离开那间村屋,进入山谷中小径,想赶到合江。谁知走不多远,胸口一阵剧烈的痛,就栽倒在地下,张开前胸衣襟一看,中庭穴上霍然有五个指头梅花形的红印一个。
  这梅花形五个指头,即是那神秘少年所按之处,当时只是感觉隐隐作疼,没有什么大碍。但他在击毙老人之时,一运真气,就将伤处触发了。
  他休息了阵,似乎好转一点,想赶到合江医治,正在此时,忽听得长啸一声,那个神秘少年又飞驰而来,他吓得躲在草丛里连气也不敢吐。
  那神秘少年来到一个山谷上张望着似在寻找什么。蓦地,一声长啸,从那神秘少年对面飞来一人。那人长发披肩,衣襟片片,残红山主向那人面目看去,原是司马笑予。
  他正愕然,那神秘少年身形一闪,就窜到司马笑予身边,司马笑予手也未回的就被神秘少年点中穴道挟持而去。
  残红山主禁不住吸了一口凉气,天啦!司马笑予那么高的武功,眨眼就落于那少年之手,我这个跟头也栽得值得。
  哪敢怠慢,钻出草丛向合江方向急奔。奔驰不远,不支地又倒在山谷中昏死过去。
  不久,绿衣女就遇上他了。
  残红山主将上面经过讲完,幻云叟以及地府灵君面色凝重地向残红山主前胸一看,那个梅花形的五指红印更明显的排列在中庭穴上。
  幻云叟及地府灵君不约地“咦”了一声,惊惶失措的一同声道:“难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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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22 14:48: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七章 鹿皮口袋

  当夜二更,飞天行者庄上,来了一个夜行人,伏于后屋檐下,偷听屋内数人谈话。
  这人即是幻影魔狐令狐莺。她来得刚是时候,偷听的正是她正欲探听的消息。
  这是一间书房,幻云叟、地府灵君、阴阳鬼脸、鬼骨神鸠、孔姥姥及三仙、巧夺天工王乙工等人,另外还有一个残红山主公冶一。
  大家面色凝重,心思重重,沉默一阵,残红山主在白天对于幻云叟及地府灵君,见了他的伤痕,态度惊惶失措莫测高深,感到莫大苦闷。
  当时幻云叟二人,没有当着筵前大众说他所怀疑的人是谁?此刻,残红山主再也忍不住地,打破沉寂空气问道:“老爷子所疑惑伤我之人是谁?可否告知晚辈?”
  幻云叟沉吟半响道:“伤你的人吗?即是那百年一现的怪魔。”
  此言一出,全体惊愕!
  这百年一现的怪魔,在武林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要一提到他,没有一人敢吐大气。
  伏在暗处的幻影子也大惊失色,怎么残红山主会遇上这百年一现的怪魔?据传说凡是遇着怪魔的武林中人,没有一个能活命,那么残红山主怎么只受伤,没有丢掉性命?
  残红山主一听说他所遇着的是百年一现的怪魔,吓得惊呼一声,一个坐立不稳仆倒在地。
  大家忙了好一阵,才将残红山主救醒,这时幻云叟道:“大家一听说怪魔名号,就惊得这个样子,可是你们可知道怪魔来历?”
  大家齐瞪着眼,虽然对怪魔闻名丧胆,但没有一人知道他的来历。
  残红山主这时恢复了神智,恭谨地问道:“老前辈对这怪魔来历,必定知道,可否说出让晚辈见识见识。”
  幻云叟举眼望着他,道:“娃儿,算是你命长,没有死在他手里,这是奇迹。数百年来,凡是被怪魔所遇上的武林中人,没有一人能活命的。”
  残红山主听了面色立变为土色,全身颤抖地道:“那么晚辈是百年来,最幸运的一个了?”
  幻云叟点点头道:“可不是,我将怪魔的历史说出来,你就知道你是最幸运的一个了。”
  停了停饮了一口茶道:“在数千年以前,中国有一种神奇武功,变化莫测,极不易练,能练这武功的人,天下再没有人能驾乎他之上。因此,练这一派神奇武功,每一代只有一个。”
  幻影子在暗处,也暗自佩服幻云叟见多识广,居然知道怪魔来历。她自己只知道怪魔个名号,对于怪魔来历从未听人说过,因此不由注意听下去。
  “这一种神奇武功,”幻云叟又接着说:“不是文字与图解可以传授的,由上一代亲自指点,每一代只传一人。”
  “如此一代一代往下传,传到近数百年前,这种武功渐渐发生偏差,变了质,不但将原来的真谛改变,而练的人必定走火入魔。不过,虽然变了质,要走火入魔,但威力仍是无穷,练成功仍无敌于天下。”
  “这种神奇武功传至数百前某一代,即发现有了偏差,在后的传人必定走火入魔而失掉本性。于是就另外创造了一种功力,使自己能够控制自己心性,不至于危害武林。”
  “这种能够控制自己心性的能力,并不怎样玄奥难解,因此那一代高人以文字记载下来,一代一代往下传。”
  “于是,在五百年至三百年前,这一派的传人,果真火久魔迷失本性。所幸能凭这一本功力控制自己,尚未危害武林。”
  “可是,不幸得很,在三百年以后,该一派的传人不知怎地就将这个能够控制自己心性的功力抄本遗失了。”
  “这一代传人,早已收了一个弟子,神奇武功已练到火候,正欲将这个能控制自己心性的功力抄本传给他弟子,就发现了这个抄本已经遗失。”
  “这种能够控制自己心性功力抄本,并不关重要,外
  人拾去没有一点作用,因此他也不感到惶恐,正欲自己另抄一份传给他门人时,哪知事情竟有这么巧,在一夜之间他无疾而终撤手西归了。”
  “他的弟子因为没有这个能控制自己心性的功力,走火入魔后就无法控制自已心性,因此近三百年来,每百年内,江湖上就出现一个怪魔,乱杀无辜,造成武林极度混乱。凡是被这怪魔杀害的人,胸前就有梅花形五指红印一个。”
  “其实,这一派自走火出魔后,来至江湖并不是有意乱杀无辜,只是在选择传人。不过,凡是有武功他看不上眼的人就难逃毒手。一旦选择上秘一个中意的人后,就遁迹不出了。”
  幻云叟说到这里,停顿下来,微微叹了口气,又继续道:“公冶一你这娃儿,可说是运气高,没有死于他手下。以我的看法,他本想收你为徒,后来大概又不中他的意,才只点伤了你放你一条生路。”
  残红山主陡问道:“老前辈可知道哪一派能控制自己心性的功力抄本,是否另外还有个名称?”
  幻云叟两眼一亮,感觉残红山主问得有点溪烧,立答道:“不错,这个能控制心性的功力抄本,另外还有个名称,是由近六十年来一个武林中人所取。”
  残红山主心中可扁点疑惑,暗说:“你怎会知道的?”
  幻云叟是何等人物,一看残红山主双眼带着狐疑神色,乃微笑道:“娃儿,你一定疑惑我是怎样知道的,是吗?告诉你,我在六十年前,从一个朋友口中得知。”
  “那时我同那个朋友闲谈中,谈起每百年一观的怪魔真迹时,他就告诉我,他师父无意之中,得着了那怪魔门派能控制心性功力的抄本。他师父替那抄本,取了个名称叫做‘降魔宝相’——”
  残红山主险些跳了起来,惊叫道:“什么?‘降魔宝相’?”
  他这一叫,全体愕然!
  幻云叟立问道:“你这娃儿,见过这‘降魔宝相’?”
  残红山主于是将受了怪魔伤后,无意得着一本“降魔宝相”之事说了一遍,但他并没有说出击死老人及老人住址。
  幻云叟道:“这‘降魔宝相’任何人得着无益,它只是专对怪魔控制自己心性而用。你既得着这个‘降魔宝相’,拿出来我们见识见识。”
  残红山主一时听了“降魔宝相”这个名称,同他所得的那一抄本名称相同,因此沉不住气露出形迹,现在又后悔不迭真不应将所得“降魔宝相”之事说出来。
  现在既已说出,就不得不拿出来。
  他用全神注意在怪魔身上,可就忘记还有一个武林至宝玉佛,同那“降魔宝相”放在一起。拿出“降魔宝相”,玉佛也必随着显露。
  他完全将这个至宝忘记没有想到。
  他略犹豫一阵,伸手向怀中一漠,大叫一声,“啊呀!”一只手在怀中抽不出来,原来他胸前一只鹿皮口袋下已不翼而飞。
  鬼骨神鸠见他神态,即关心地问道:“一儿:发生什么事吗?”
  残红山主经师父一问,忽想起那鹿皮口袋内还有一个他辛辛苦苦得来的武林至宝玉佛,抽出伸入怀中的手,面色大变!
  呐呐地道:“丢了!”
  幻云叟及地府灵君等人,都是老江湖,一见残红山主神色,知道不会假。但老奸巨猾的幻云叟心头却起了疑惑,心说:“这‘降魔宝相’也不是什么武功绝技,丢了也用不着这么惊惶失色!”
  他虽然这么起疑,可想不出其中原因,也就丢开,只是淡淡地道:“你如何丢了的?想想看。”
  残红山主接着道:“用不着想,我已知道是谁偷去了,一定是她,没有别人。”
  说着,双眼转到辣手观音面上不停。
  辣手观音见残红山主盯着,倒误会了意思,老大不高兴地道:“你望着我,难道是我所偷?”
  残红山主忙收回双眼,举起手连摇道:“不是,不是,老前辈别会错了意,我意是贵门人偷去了。”
  辣手观音更是气往上冲问道:“我的门人?是娟儿所偷吗?”
  说着转眼望着娟儿。
  这时,娟儿亦在座,听师父这么一说,脸色一变,正欲开口质问,残红山主又忙道:“不是,不是,不是这位姑娘,是一位穿绿衣服的姑娘——”
  话未说完,辣手观音忙问道:“原来是那个小贱人,你在什么地方会着她?快说。”
  残红山主于是将会着芮绿衣经过,说了一遍。
  他说到绿衣女寻找司马笑予及他看见司马笑予被怪魔掳去这一节,全体较听百年一现的怪魔这个消息,更为震惊!
  齐声问道:“你看见司马笑予?”
  伏在暗处的幻影子,亦是神经紧张万分,今夜可不虚此行,居然从残红山主口中,得知司马笑予消息。
  司马笑予明是他们用计,将他引到盆地用火药炸死,怎么他又会出现哩?
  正处于心情沉闷痛若之中,对司马笑予万分关心的娟儿,听了这消息,是一惊一喜。
  喜的是,司马笑予居然还活着,惊的是,司马笑予又落于怪魔之手能否活命还是问题。
  孔氏三仙中的三娘,却同娟有词样的心思,亦是一惊一喜。
  孔姥姥忍不住地道:“那真怪,司马笑予不是已被火药炸死,怎么还会活着哩?”
  这时娟儿忽然道:“我知道了,在盆地炸死的不是司马笑予,是啼红夜郎关山寒所化装。”
  正在此时,伏在屋檐下的幻影子,忽见一条人影,闪电般地坠于大院,接着一纵身,来到窗前。
  幻影子一发现有人飞来,早已提一口真气,整个身上贴于屋檐下。一打量那人,却是一个二十余岁的翩翩公子,她可不认识这个人。
  那人来到窗前,正听到娟儿所说的话,乃冷冷的在窗外接着道:“可不是,姑娘猜得对,在盆地中中你们诡计的可不是我公子爷。”
  说着一掌将窗门击开。
  屋内众人大吃一惊向窗外看去,这立在窗外的可不正是曾住在悦来客店的那个翩翩公子啼红夜郎。
  众人正以惊惶之余,啼红夜郎又冷笑一声道:“公子爷虽代人中了你们诡计,可是命长,没有被火药炸死,出乎你们意外吧!”
  他用凌厉的眼光向众人一扫道:“你们玩的花样真不错,我知道是谁设计制造一个假人来引诱我公子爷,还有你这个幻云叟糟老头也不要脸皮得很,喂!娟儿姑娘你的心也太狠。好,好,一言难尽,你们这些猪狗,都难逃我公子爷之手,公子爷现在有要事,不奉陪,日后你们多加小心着。”
  说着,人影一晃,飞身而杳!
  这么多高手,瞪着眼让他来去自如,这个脸可丢大了。第一个忍不住的是娟儿,正要起身追去,却被辣手观音阻止了。
  娟儿除了痛恨啼红夜郎数次欲加蹂躏她外,那天明见紫竹仙恨姑同他一道在盆地现身。他即能逃出生命,她姊姊也死不了,可是她姊姊怎么不见哩?难道遭了他的毒手?
  因此,涌起手足之情,就想起身追去!
  辣手观音同啼红夜郎自认没有什么恩怨,不愿去找麻烦,故将娟儿阻止。她哪知啼红夜郎同紫竹仙恨姑及娟儿曾有很深的怨仇?
  同时,她正从残红山主口知中得知绿衣女踪迹,她对绿衣女恨之人骨,立想前去得之食其肉而甘心。
  于是她问明了方向地址,携着娟儿立即要前去,寻找绿衣女之际,幻云叟却忙道:“且慢,要去,大家一起去,‘降魔宝相’对我们虽没有用,如果我们用以控制怪魔,这个意义可非常之大。假如司马笑予没有死于怪魔之手,我们再控制怪魔去对付他,那小子就难逃脱了。”
  这意见一提出,大家认为太好,即决定明日起程前去!
  幻影子不再停留,立即离开合江去会合五女,亦向怪魔现身之处寻去。
  啼红夜郎关山寒如何化装为司马笑予在盆地逃出危险,紫竹仙恨姑生死如何?此时暂且不谈,容后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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