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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西域名士

[入库] 《剑气冲霄录》作者:白虹 1960年 海光出版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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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2 21:07: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泰山遭遇
石云仪见对方已开始回攻,连忙吟道:“驭八荒兮临四极”,三女身形齐起,手中抓回长剑,三女长剑齐出,由上直刺银蛇剑客顶门,剑光流动,源源向银蛇剑客袭去。
银蛇剑客虽左臂已断,但功力依旧惊人,见三女长剑由上刺下,鼻中怒哼一声,右手五指微曲,竟抓向三女刺来的三柄剑。
三女心想你银蛇剑客竟敢对我三人如此轻视,内心一火,银牙一咬,三女真力贯足剑身,向银蛇剑客右手迎去。
银蛇剑客大吼一声,右手五指一合,抓住三柄长剑剑身,双腿翻起踢向三女门面。
三女心中一惊,一起发声用力,三剑顿开,剑光连闪,一飞切向银蛇剑客。
银蛇剑客手中一震,三剑脱手,心知不好,连忙一翻身落下地面,三女也身形落地,仍然分三边站着,困住银蛇剑客,此时双方再也不敢先发招,四人呆立着。
场外诸人心中也不由连连吃惊,想不到银蛇剑客在重伤未愈之时,仍然有如此功力,只怕三女要将他收拾下来恐怕还要费一番手脚方行,但大家都知道三女高傲的个性,也不愿出手,快些将银蛇剑客收拾下来。
呆立半响,石云仪又吟道:“格宇宙兮盖勋华”,但见三女身形连连转动,三剑相互交叉刺出。
银蛇剑客嘿嘿冷笑,不理会于玉英和郑玉珊的来剑,右手伸出,单独抓向石云仪长剑剑身,手出如风,使人觉得欲躲无从。
石云仪心想好吧,你抓住我一柄剑,挨上两剑,这样就让你抓住也够本了,口中轻叱一声,三女长剑原式不变,加快地向前刺出。
银蛇剑客手指一接石云仪剑身,身后两剑也已沾衣,手指连忙用上全身功力,用力一压,身形抖动,如银色一般,在毫发不容之间,穿身而过,脱出身后二女来剑,右手手指依然按住石云仪剑尖。
石云仪一见心中大惊,身形连忙倒向地面,两脚向上踢出,踢向银蛇剑客右手手腕,银蛇剑客不得已,只得松手,身形落下,三女又将银蛇剑客围住。
四人又呆立场中,石云仪尽力苦思怎样才能将对方击败,自己三人手中均有长剑,而对方不但赤手空拳,而且还只有一只手臂,内心不由愧然,想到这里心中突然一动,手中长剑缓缓举起,指向银蛇剑客断臂,口中吟道:“会日星兮萃圭璧”,三女长剑齐举,闪电般一齐刺向银蛇剑客左半身。
银蛇剑客知对方已开始向自己弱点进攻,眼中突出凶狠的目光,口中嘿嘿冷笑,身形一移,向三剑迎去。
三剑刚一沾身,银蛇剑客身形倒下,双腿踢出,踢向三女小腹。
三女见剑已沾身,手中长剑疾吐,谁知银蛇剑客顺势倒下,双腿反踢攻至,三女心中不由大惊,三剑一交,剑尖互按,三人身形一齐飞起,躲过银蛇剑客这一还击。
银蛇剑客见一击不中,对方进退之间竟配合得如此巧妙,心中也不由微惊,右手一按地面,身形腾起,追向三女攻去。
石云仪见银蛇剑客居然敢如此大胆追来,心中哼了一声,暗道:“你且别得意,你既然敢来,我也要你好看。”
连忙一翻身形,口中长吟“万乘来兮千旗出”,三女一齐反身,银蛇剑客是想乘胜反击,他也知道再打下去,自己必然落败,但想不到对方在半空竟也如此灵活,出招又是如此凌厉,自己身在半空,又是赤手空拳,根本无法接招,心中一狠,大吼一声,身子一转,右手五指伸出,迎向前来。
只听一声吼叫,四人身形落下,银蛇剑客手中握住一柄剑,手中流着鲜血,肩头也被划伤,三女之中于玉英手中剑已被震脱。
郑玉珊手中长剑被夺,只剩下石云仪手中握了一柄宝剑。
银蛇剑客又是一声大吼,身形向三女扑去,手中长剑起处一招“银蛇游地”,弯弯曲曲地刺向石云仪。
石云仪一见不知如何抵挡,心中大惊,口中叫了一声“退”!手中长剑抛出,闪电般飞向银蛇剑客。
银蛇剑客一声怒吼,手中剑势一起,震飞石云仪来剑,身形一动又追向三女。
此时柳瑜一声长啸,身形腾起,右手食指向银蛇剑客手中长剑弹去。
银蛇剑客虽然来势赫赫,但已是强弩之末,他一见柳瑜出手,心中不由一惊,手中长剑用力撤回,但已无及。
柳瑜在手指将要指到剑身之时,心中突想这是三女之剑,右手微微一顿,叮的一声,银蛇剑客手中长剑飞起,落到墙脚,柳瑜身形一顿,落下地来。
银蛇剑客知自己现在如对柳瑜定是不敌,连忙一翻身形,向墙外落去。
金银双魔同声大叱,十只光圈飞起,如闪电般飞向银蛇剑客身后,光圈飞起,发出“嘶!嘶!”破空之声,使人听起来心中不由生出惧怕之感。
银蛇剑客心中大惊,身形在半空连忙一缩身,一拱腰,身形又向斜上飞去。
身形刚一伸直,身后啸声又已近身,心中益发吃惊,慌忙将身形一缩,一个翻身,双脚向身后钢环踢去。
只听叮的一声,钢环已被银蛇剑客踢回互撞,银蛇剑客也借这一踢之力,身形飞起,向上腾去。
但钢环互撞之后,竟走弧形升起,似有先知似的,向银蛇剑客起身之处截去,但啸声已杳,钢环在空中翻滚着。
银蛇剑客见状不由大惊,他此时才认出对方所用打暗器的方法竟是用的是“神钲振九域”的手法,用这种手法打出的暗器如不全数破去,就穷追不舍。
而练这种手法至少也要二十年的光阴,想不到在这地方竟有两人能同时运用这种手法,而且两人的配合之恰当,如是一人打出一般。
钢环已经袭至,银蛇剑客怒哼一声,右手五指张开,竟向来环抓去。
只听一声惨叫,银蛇剑客身形落地,右手全是血污,右肩上也深深嵌入了一只钢环,白色的衣服上染满了血迹,双目也变成血红。
他刚才以血肉之躯去挡十只钢环,钢环来势绝大,右手已在和三女打斗是震裂虎口,再接钢环,右手连受重击,不由鲜血满手,而最后一只钢环竟深深打入右肩。
三女一见,心中大喜,一起身形就向银蛇剑客扑去。此时银蛇剑客如疯了一般,用手将右肩钢环拔下,一抖手向三女抛去,肩上鲜血顿如泉水般涌出。银蛇剑客一转身就向外奔去,转眼之间消失在夜幕之中。
三女见银蛇剑客那副凶相,又被钢环一阻竟让银蛇剑客逸去,心头不由大为懊丧。
场中诸人见了银蛇剑客刚才那样子,也都心中一惊。见他逸去,知后患正多,大家不由都沉默起来,过了好一会大家才纷纷归第二天,三女和白玉飞及柳瑜五人就动身向泰山而去,去参加丐帮元月十五在泰山山顶举行的丐帮大会。
丐帮是当时天下所有帮会中潜力最大的帮会,上至富商巨贾,下至贩夫走卒,大小乞丐都有丐帮之人。
丐帮中人并不一定都是乞丐,但至少必须做过一年乞丐,又因为它势力之大,为任何帮会所不及,所以许多富商巨贾也情愿做上一年乞丐,加入丐帮,以受它的保护。
自己以后只要用少许的钱财周济附近的乞丐,就可以永保太平,而丐帮帮规又不甚苛刻,只要帮众不做昧心之事,帮中人互相帮助即可,因此丐帮势力发展很快,但还有一个条件是:凡是丐帮之人在必要时,必须要替丐帮效命,尤其是见了‘黑木令’。
这天已经是过年了,元月十四,泰山山脚下的人家,正都准备过元宵节,家家户户热热闹闹的。
柳瑜等五人也到了泰山山脚下,准备第二天到泰山山顶去参加丐帮大会,并将“黑木令”交还丐帮帮主石云。
五人落下了一间店房,由于好多天没有下雪,这天晚上,天上突然下起雪来,天气显得格外寒冷。
石云仪虽说不是初出道的,但也从来没有参加过像第二天这么盛大的大会,天下丐帮中的英豪将全部集中在泰山山顶,而自己将在他们面前拿出“黑木令”;自己取出时丐帮中连帮主石云在内,也必须向“黑木令”行礼。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一阵兴奋,几乎使她兴奋得不能睡觉,她从自己包袱中摸出了“黑木令”,那是一块木头,但通体漆黑,而且比铁还重,上面浮刻了一个“冷”字。
“黑木令”在房中闪闪地发出黑光。她太兴奋了,不由用手握住了“黑木令”把玩再三,收到包袱中,小心地放了起来,这才安心就寝。
当石云仪放“黑木令”之时,窗口上闪过一对眼睛,看着石云仪,看着她将“黑木令”放入了包袱。
夜渐渐地深了,石云仪也沉沉睡去。
窗外人影一闪,立身起来,竟是银蛇剑客。
他又似鬼魅一般地跟踪了上来,胸前银蛇闪闪的发着光,腰上挂了一柄剑,蒙面后的双眼,射出慑人的凶光,口中低声喃喃说道:“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他轻轻撬开了门,走了进去,看着床上的石云仪,眼中又射出凶光,用手一摸剑把,又放了下来,口中又低声道:“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他走向石云仪的包袱,解开取出“黑木令”,眼中微微露出了喜悦的光芒。
银蛇剑客急忙将包袱扎好,正起身要走,谁知石云仪突然一个翻身,他不由一惊,身形向后退去。
又等了一下,毫无动静,他才缓缓地向门走去。这时石云仪又是一个翻身,他又一惊,连忙用手扫住剑把,眼中射出了凶光。呆了一下又没有动静,他不由又喃喃道:“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身形出了房门,飘入园中,眨眼消失。
第二天,五人稍为准备了一下,拿起了前一天准备好上山用的包袱,五人就向泰山绝顶走去了。
五人上了一半,见上山之人络绎不绝,有各形各色的人,五人刚走时,前面来了两个乞丐打扮的人,向五人一躬身问道:“敢问五位是哪一区之人?”
郑玉珊抢前一步答道:“我们是天山来的。”
那人一怔,喃喃念了一遍“天山”?然后想了一下,又问道:“不知你们是哪一个分舵来的?”
郑玉珊反问道:“分舵?我怎么知道我们是那一个分舵。”
那人又是一怔,接着说道:“既然你们不是丐帮中人还请下山!”
郑玉珊听了立刻接口道:“要我们下山那怎么行,我们是来……”
郑玉珊才说到这里,那人还以为郑玉珊是来戏弄他,向身旁那人说道:“送他们五位下山吧!”
那人答应了一声,就向五人道:“请五位下山,等丐帮大会完后才能上来。”
郑玉珊听了大叫道:“你们怎么这么不讲理?我们是来送‘黑木令’的,你们丐帮竟对我们如此不客气?”
那人听了脸上变色道:“你们是送黑木令来的人?”
郑玉珊点了点头。那人怒喝一声,就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双掌一分,一上一下就击向郑玉珊。
郑玉珊以为这一说他马上就会变得词恭言卑了,说的时候还洋洋得意,想不到对方竟然再也不说第二句话,就攻了上来。
心中出乎意外,不由大怒,一反手就扣住那人手腕脉门,用手一带,那人不由转过身来,郑玉珊一脚踢出,将那人踢出一丈多远。
众人也全出于意外,不知是怎么一回事,竟不及拦阻,那人身形跌出,爬将起来头也不回地就往山上跑去,四外上山之人也全纷纷避开。
刹时间,路上由拥挤不堪,马上就变成了渺无人踪。
五人不由大奇,心想难道丐帮帮主换了人吗?或是丐帮中不认“黑木令”了吗?但这些可能都不会的,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呢?
但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五人都想不通,到底有什么理由会使得丐帮中人一听到他们说是送“黑木令”的就立即变成如此态度,悔在刚才没有先捉住一个人好好地问个清楚,不过反正到上面自然会知道的。
五人呆立半响,这才开始再往上走,走了差不多有半里路,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正在此时,身旁林中突响起了竹哨声,跟着竹哨声愈来愈多,由近而远,五人不禁大惊,心知丐帮正在对自己五人戒备着。
突然一阵弓弦声响,一阵箭自林中射出,柳瑜等人不由更为吃惊,连忙身形跃起,落向树梢,刚一站稳,又是一阵乱箭射了过来。
五人心中奇道,自己与丐帮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们何必用如此毒辣的手段对付自己,但时间已不容许五人再多作思考,此时乱箭已至,五人又只有跃起。
柳瑜身在半空就叫道:“停手!”对方不但不理,又是一阵箭雨向五人射到。
五人身在半空,柳瑜用手将身旁乱箭划开,四女见对方还不停手,不由大怒,一齐抽出宝剑,格挡身前乱箭。
石云仪身在半空吟道:“鹤下辉兮扬紫阁”,三女翻身下击,身形投入林中,林中弓箭手纷纷逃避。
郑玉珊心中最气,一手就抓住一个帮众,问道:“你们为什么要用弓箭射我们?”
那人摇了摇头,苦着脸道:“小的不知,这只有帮中舵主以上的人才知道,小的们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郑玉珊忙问道:“你们舵主在哪里?”
那人说:“舵主已跑了!”
郑玉珊一掌把他打得坐在地上,骂了一声:“蠢才!”
此时五人又均已落地,柳瑜道:“这事情恐怕有误会,我们现在不宜再明地上去了,我想我们偷偷地上去,到了上面再现身好了。”
郑玉珊一听,连连摇头:“那多没意思,我们要上去就走正路,要不就你和她两人上去好了,我们也不再奉陪了。”说着指了指白玉飞。
白玉飞脸色气得铁青,柳瑜拉了拉她的手,微微叹了口气,白玉飞知柳瑜的意思,才哼了一声没发作。
五人又默默地向山上走去,又走了一些时候,山势渐渐陡峭起来,柳瑜看了看地形,向四人道:“我先上去开路。”
说着身形跃起就向山上扑去,白玉飞跟着柳瑜后面也扑向了山头。
五人才上了一段距离,上面轰的一声,滚木如雷般轰下,声势浩大,柳瑜双脚微点地面,身如兔起鹘落,闪电般向山上扑去。
白玉飞身形纵起,落向滚木之上,稍沾即起,也跟着柳瑜冲了上去,三女一见自然不甘落后,也用起轻功,向山上疾奔。
柳瑜最先上去,一到山上,帮众立刻四散逃开,柳瑜大叫一声:“不要跑!”但有谁听他的,眨眨眼就跑得一干二净,柳瑜不觉摇了摇头。
四女也已上来,郑玉珊见了不由卟嗤笑道:“你难道以为他们会听你的话吗?你这个大傻瓜!”
白玉飞怒目瞪了她一眼,郑玉珊一翻白眼道:“咦!你瞪什么?我说他管你什么事?”柳瑜怕她们吵起来,连忙道:“我们现在正应互助合作,大家看在我的份上算了吧!”但他口中虽这么说,心中也实在对郑玉珊不满。
五人再往上走,已经可以看到泰山山顶了,上面正坐着许多人,五人一见大喜,认为马上见到丐帮帮主石云就可以没有问题了,谁知他们五人正要再往上走时,突然纵出六人拦在身前,一句话也不说,就向五人攻来。
五人心中茫然不解,想不通为什么在帮主看得见的地方竟敢也有人来拦截,石云仪一见向柳瑜道:“这六人包给我姐妹三人好了。”说着三人一齐抽出长剑。
石云仪根本对这六人不屑使出“天河剑阵”,只叫道:“第一招。”三女一齐长剑刺出,剑影纷纷,刺向丐帮中六人,竟将那六人当作平时练剑的活靶。
那六人大怒,也一齐掣出兵器,只见六人兵器全是用刀,大喝声,一齐用刀背碰向三女剑身。
石云仪叫声“变招!”三女身形一变,三支剑又是使出同一招式。
这次用的全是“拖电断霓”,三支长剑均如长虹般地向身前六人拖去,每一剑都化为两式,连削带打,反逼了过去。
那六人一见知抵敌不住,往后纵出,三女跟踪而去,原式不变又逼了过去,六人怒喝一声,刀背一翻,一齐向三女身前划来,打算硬拼。
石云仪见自己三人占在上风,不用说拼了,就用剑去碰他们大刀都不愿意,叫了声:“转!”三女身形转动,手中剑式仍然不变,躲过那六人攻势,又逼了上去。
那六人只是丐帮中舵主,一般说来武功还不错,但和三女比起来就差得太多了。
那六人见自己大刀削出,对方身形只是微微一转,自己大刀就在分毫之差擦过,不但伤不了敌人,而且对方剑势依然逼来,剑势凌厉,剑风业已袭面,心中不由大惊,不由一齐放手,大刀抛向三女。
三女长剑齐收,左手伸起,每人手中都抓了有两把大刀,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六人,好像刚才并没有打过一般。
六人回身走去,柳瑜等人跟着上了山头,只见山上鸦雀无声,山后便是悬崖,悬崖前面有一块大石。
五人想那大石大概是帮主所立的位置,因为帮众都面对着那块大石坐着,五人就穿过人群走向大石,准备等候丐帮帮主石云出来。
不一会,山下走来一人,约五十多岁,一身乞丐打扮,走了上来,只听旁边一声:“副帮主驾到!”全体帮众都站起来,五人也不由站了起来。
那人走到了前面,用手向前平举,全体帮众就坐下了。那副帮主转脸向五人看了看问道:“你们五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郑玉珊仰头回答道:“我们是来送还‘黑木令’的。”
那人哼了一声道:“那么‘黑木令‘在哪里?”
郑玉珊道:“你不行,要等你们帮主来才行!”
那人面上微微变色,柳瑜忙向石云仪道:“石姑娘!你把‘黑木令’拿出来吧!这样再搞下去,以后不好收拾!”
石云仪将右手一伸入包袱,不由愣住了,再将手伸向里面,还是没有,心中不由惊恐万分;她昨晚才将“黑木令”放入包袱之中,但是现在怎么会没有了呢?她呆在那里,手伸入包袱竟然收不出来了。
柳瑜他们都茫然地看着她,不知她为什么不拿出来。
石云仪呆了一下,心知这事定有变故,丐帮对他们的态度和“黑木令”的遗失都使她不知所措,她心中的骄傲,使她对这件事说不出口。她定了定心神,哼了一声向丐帮副帮主道:“这‘黑木令’你还没资格看,至少要你们帮主出来才行!”
柳瑜等听了都不由一呆,心想为什么石云仪不肯将“黑木令”取出交还丐帮呢?柳瑜不由忙道:“石姑娘不是答应在下……”
石云仪哼了一声道:“我只是答应要还给丐帮帮主石云,现在帮主既然没有来,我自然不能交出。”
石云仪虽然在表面上和气,其实她内心也是骄傲非常,并不比郑玉珊好多少。
柳瑜一听正要发话,那丐帮副帮主冷冷地笑了一声道:“你们几个也不用再装模作样了,‘黑木令’在这里。”说着将手举起,手中赫然放着一块“黑木令”,和石云仪的那块一模一样,正是那一块。
五人心中骤然一惊,柳瑜忙向石云仪问道:“石姑娘,在你那里的那块‘黑木令’……”
石云仪见了心中一惊,不等柳瑜话问完,身形一起,向那丐帮副帮主扑去,右手同时伸出,抓向那副帮主手中“黑木令”
那副帮主哼了一声,右手一缩,左手一伸,抓向石云仪手腕脉门。
石云仪此时心中急怒交加,但对方左手向自己脉门又不能不管,轻叱一声,右腿踢起踢向那副帮主左手,右手仍抓向那副帮主手中之“黑木令”。
那副帮主左手一沉,让过石云仪右腿,原式不变,抓向石云仪手腕,右手也同时收回,将“黑木令”放入怀中。
石云仪见丐帮副帮主欲将“黑木令”收入怀中,心中不由大急,而且又见自己右腿踢出无功,对方左手又抓向自己右手,连忙娇叱一声,右手一背,锵的一声,撤下长剑,一招“天开千里”,截向丐帮副帮主右手。
那丐帮副帮主见石云仪拔出长剑向自己攻来,心中也不由微微吃惊,他对对方的来历和虚实也不大清楚,由刚才那几招看出对方也不是易与之辈,因此也不敢太过于托大,他立时身形一侧,上半身仰倒地面。
右手将“黑木令”向怀中一塞,立时伸出震向石云仪剑身。
天山派向来以剑式的精妙称誉江湖,哪会让自己的长剑被制于人,而且石云仪一见那副帮主已将“黑木令”收起,心中更是大急,口中又是一声轻叱,右手一抡长剑,手腕微微翻动,剑身横向那副帮主推去。
那副帮主嘴角微微掀起一丝冷笑,心中略动,身形就向地上倒下,右手悄悄地伸入了外衣里面。
柳瑜一见那副帮主拿出那面“黑木令”,心中不由一愣,想“黑木令”怎么落在他手里去了呢?又想不会的吧!看来时石云仪的神情好似“黑木令”并没有遗失,难道那副帮主手中拿的是另一面“黑木令”吗?但“黑木令”只有一面,难道其中还另有隐情吗?
他想到这里,一抬头看到眼前的局势,不由“呀”的轻叫了一声,心知“黑木令”是出了问题,必得吃亏,心中不由一惊。
他虽已由石云仪着急攻上和她先前的表情得知,大概是“黑木令”出了毛病了,但此时见石云仪身陷险境不能不救,立时身形一动,插身进入两人之间,两手左右一分,口中同时大叫一声:“停!”
两人都认为自己胜利在即,想不到突然在二人之间插入了一个人,两人一惊,再也顾不到要出手伤人,连忙收回想要攻敌的下一步行动,翻身向后退去。
两人一见是柳瑜,心中都大为不高兴。石云仪认为她是在替柳瑜抢回“黑木令”,而且这一招马上就要得手,一得手就可取回“黑木令”,因此心中大不高兴。但是她对柳瑜已有一些微妙的感觉存在,所以只是微微哼了一声,并没有出声。
那副帮主心中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想乘石云仪长剑攻来时故意身形倒下,使石云仪稍微疏忽一些,他就乘机取出“墨玉杖”,用自己最得意的招式“丹涵翠蕴”,反身而攻,想在一招内就将石云仪制住,想不到半中腰里杀出一个柳瑜来。
这样一来,不但自己计划全被柳瑜破坏,而且在自己帮众看起来倒好像是自己将要落败,柳瑜出手救了自己似的。
他想着不由冷笑了一声,身形一晃,落在那块大石中央,伸手抽出怀中“墨玉杖”,双手捧着,放在头顶。
那些参加大会的丐帮中人全部立起,躬身肃然,原来这“墨玉杖”是丐帮帮主石云所用兵器,二十年来所到之处如帮主亲临,可说在近二十年中代替了“黑木令”在丐帮中的地位,而更为一般帮众所熟知。
那副帮主左手离开,右手将那“墨玉杖”平放在胸前,那些帮众都一齐“查”的一声自腰间拔出一柄黑色匕首,也均平举胸前,黑色的匕首映着朝阳,闪闪地发出乌光。
柳瑜等五人一见心中俱为一惊,白玉飞心知这是丐帮的匕首阵了。
此阵她也只是耳闻,连这阵是否真有她都有些疑惑,她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匕首阵曾经对付过任何一个人。
那副帮主口中轻叱一声,手中“墨玉杖”向身前划出,立时匕首阵中第一排也将匕首一齐向身前划出,几十柄匕首划过空中,织成了一片光幕逼向五人。
五人只觉得身前突现一片光影,内中似乎带有一股说不出的劲力,向自己身前压至,那股劲力好像要把自己的身体吸向那些黑色的匕首尖端迎去。
五人不觉身形微向后倾,立时突然感到那一股吸力突然向外一弹,五人不由身形被震退了一步,而那些匕首并不划向身上,只是从离身子尚有几寸的地方划了过去。
五人心中不由大惊,此时那副帮主手中“墨玉杖”又是一划,划向身前。
第一排的那几人身形一退,第二排又进身攻至,和第一次一样,五人身形又向后迫退了一步。
石云仪心中大惊,一声令下,于玉英和郑玉珊一齐拔出长剑,此时丐帮第三排那几十人的匕首又已划至,石云仪口中轻啸一声,手中长剑也划向身前,想拦住那几十人划出的匕首,于玉英和郑玉珊也自石云仪肘下穿出,手中长剑刺向身前那二帮众。
三人长剑刚出,突感一股劲力已经袭至,三人也不容再多加考虑,急忙收剑护身,这才没被迫退,但想进攻还有些心有余力不足之感。
而且石云仪等三人也一时无法想出破这“匕首阵”的办法,而这“匕首阵”也刚开始发动,往后情形如何还不能预测。
柳瑜在一旁看着,他也一时觉得无法破此“匕首阵”,他只觉得这一百多人对这阵法的配合都异常巧妙,虽然阵中之人有商人打扮,武士打扮,乞丐打扮,形形色色的,但他们的武功比起刚上山时所遇到的那几批人不知要胜过多少倍。
但他哪知这些人都是至少身任舵主之职,这次都是来参加丐帮大会的,而先前所遇到的那几批人只是从附近的乞丐中选来,临时作为警戒之用。
白玉飞也早就将这些情形看在眼中,知今天的事都是三女搞出来的,她心中早就对三女的骄傲,和她们对柳瑜的态度感到不满,这时心中实不愿出手帮三女的忙,但又因此事的根本是柳瑜的事,这才哼了一声,向四周看了看。
她一见那副帮主还在指挥帮众进攻,而三女也不可能一直支持下去,不由轻叱一声,身形纵起,扑向那副帮主。
那副帮主似对白玉飞这动作根本就没有理会,只将手中“墨玉杖”连连挥动,立时自匕首阵两翼发出一阵轻呼声,但见两翼一收,先前那六个手使大刀的帮众迅速冲出,六把大刀一齐攻向白玉飞。
白玉飞身形刚起,身后六人刀风已如浪潮般地涌至,白玉飞被迫,身形一转,闪过这六人大刀。
这六人见白玉飞闪过,也不再追击,一晃身形都已站在那副帮主身旁,手中大刀一横,拦在副帮主身前。
那副帮主手中“墨玉杖”不停挥动,“匕首阵”的攻势也愈来愈凌厉,三女不禁有些感到费力。
石云仪哼了一声,口中吟道:“格宇宙兮盖勋华”三女长剑连出,剑光涌起,向“匕首阵”反逼了过去,“匕首阵”的攻势不由为之一挫。
柳瑜先见白玉飞向那副帮主攻去,心中不由一动,心想道:“为什么丐帮帮主石云没有出来呢?难道丐帮中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想着,心中不由急了起来,柳瑜双脚微蹬地面,就向那副帮主逼去。
那六人一齐大喝一声,胸前大刀交叉砍出,立即交织成一片刀光,护在身前,同时向柳瑜逼去。
柳瑜身形一低,两手一举震向六柄大刀。
那六人又一齐大喝一声,六柄大刀一齐一偏,砍向柳瑜双手手腕。
那副帮主突将手中“墨玉杖”连连转动,“匕首阵”突然一变,只见“匕首阵”中人影交叉,身形乱动,黑色匕首突如枪尖,交叉刺向三女,两翼也包围了过来。
三女突觉身前压力突增,三柄剑如受重压,竟然有些转动不灵,似被一股说不出的力量胶住,三女不由一齐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向外震出,身形向后退了三步。
白玉飞在旁一见心中大惊,心想如此下去自己五人岂不是要活生生地被这“匕首阵”逼下山崖。想到这里,白玉飞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无名的寒气,一伸手拔下流星宝剑,右手一挥,手中剑向匕首阵逼去。
此时匕首阵已进了三步,马上就要靠近柳瑜了,柳瑜此时尚在六人刀光笼罩下,柳瑜右手吐出,抓向六人手腕脉门。
六人一齐大惊,一齐收刀向后退了一步。
柳瑜正想再攻上去,那副帮主已惊觉到了,手中“墨玉杖”向上挑起,立时匕首阵中后面一排近身上来,匕首挑起,一齐向五人攻到。
五人大惊,白玉飞重重的哼了一声,手中流星宝剑向下划去,三女也同时将剑划出,反逼那匕首阵,柳瑜一翻身形,双掌一吐,反震了过去。
那副帮主也微哼一声,手中“墨玉杖”带着一片乌光,在空中划出一个个弧形,那第二排的帮众立时穿越向前,也一齐刺出手中匕首。
五人立时感到身前压力突然加重一倍,不由自主地又被逼退了一步。
柳瑜心想到底是怎样一回事都弄不清楚,竟然自己五人就糊里糊涂地和丐帮中人打起来了,想着高声叫了一声“停”!
匕首阵中帮众突然之下不由为之一愣,那副帮主冷笑了一声道:“叫停可没有这么简单,除非你们自杀,那还可以落得一具全尸,不然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柳瑜一听,心中不由一惊,那副帮主的“墨玉杖”挥出,匕首阵又逼了过来,阵中似乎带着一阵说不出的劲力,又向五人身子吸去。
五人都不由自主地要向后挣去,眼前匕首晃动,突然又将五人震退了一步。
柳瑜剑眉微扬,一伸手拦住四女,长啸一声,身如神龙般飞起,身形立即落向“匕首阵”阵中。
那副帮主一见心中大惊,连忙将手中“墨玉杖”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阵中帮众立时空出一块地方,好像是要让柳瑜落下。
柳瑜身形刚一沾地,突觉四方冲来了股无形的压力,缓缓压上身来,他心中一惊,他想不到在匕首阵中反击之力竟是如此大,而且是如此缓,一寸一分地压来。
但那股压力之大似乎使他连转身都不易,而且他还知道在这压力之后是一柄柄数不清的黑色匕首。
柳瑜既然已经来了,当然不能就这样退了回去,他身形一低,双手一起,十指连连弹出,弹向劲风后的匕首。
只听见一连串的叮叮之声,匕首阵中飞起几十柄匕首,这还是柳瑜不愿将事扩大,只想先止住对方攻势,再问清楚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才只用出柔劲,而没有用出钢劲,不然这几十柄匕首早就全部断折了。
那副帮主先前就吃惊柳瑜竟如此大胆,竟敢单身深入,这一下脸上竟惊得有些变色。此时白玉飞见柳瑜单身深入,心中也放不下心,但她轻功又不及柳瑜,只有一扬手中流星宝剑又向匕首阵逼去。那副帮主连忙将手中“墨玉杖”向左右摇了两摇。
立时匕首阵中左右互相移动,竟集中所有的力量攻向柳瑜,而前面两排也一齐出手,匕首向身前划出,想将白玉飞身形逼退。
三女在旁,见那副帮主还站在那大石中央指挥着,三女齐声娇叱一声,身形同时向那副帮主扑去,但见三支长剑互交,一片白练似的剑光,其中隐挟风雷之声,带着无匹的威力卷向那丐帮副帮主。
柳瑜身在阵中,想先小挫“匕首阵”,以便使他们暂缓攻击,问清楚原因再说,谁知第一次手下留情对方并不领情,反而第二次再发动阵势逼了过来,柳瑜心中矛盾万分,他不愿如此糊里糊涂地打下去,但情势又逼着他打,使他有欲罢不能之感。
同时他心中又想道:“到底这‘黑木令’惹出了什么事?使得丐帮居然要使自己五人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死无葬身之地”这六字,脑中不由浮出银色剑客的身剑,断了一只左臂,狠毒地看着自己,心中不由又升起一股寒意。
这些念头只在柳瑜脑中如电光般闪过,但“匕首阵”已集全力向他攻至,他只觉得四周压力顿减,好像是在暴风雨前片刻的寂沉,不由心中凛然,急忙蓄势以待。
不容他有再多的时间准备,四周劲力又突似闪电般地压回,四周劲力之中似乎隐隐带有一股大得使人心寒的潜力,待势而发。
柳瑜心中一震,他从经验中知道以自己的功力是无法与这股潜力抗衡的,这么大的潜力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所遇到的。
无论是在“龙蛇阵”中,“天河阵”中或与银蛇剑客比斗中,他从来都没有受到这么大的力量的攻击,这力量迫使他不得不长啸了一声,拔起了身形……
白玉飞先前几次挥出流星宝剑,但最后终于被迫撤剑回保,这下见匕首阵又逼了过来,不由怒哼一声,将真力贯足剑身,划向那些帮众手中折持的黑色匕首。
那副帮主一见眼前形势,知已到立判胜负的阶段,而三女已经攻至,自己刚才和石云仪接过几招,又见她们和匕首阵打斗的情形,心知那六人绝挡不住,如果三女联手,就是自己恐怕也无还手的余地。
而且自己只要一被他们缠上,这匕首阵的威力必要大为减弱,而虽然自己目前立身之处和“匕首阵”相距只不过三尺,但是匕首阵已用全力进攻柳瑜和白玉飞去了,显然无法再助自己一臂之力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将心一横,手中“墨玉杖”向上划出一个弧形。
柳瑜身形刚起,突觉身下那股潜力有如海浪激起,四方潜力一合,突然涌到,将自己身形迅速地向山崖之下震去,不由连忙在空中连连转动,想要藉势消除这般劲力,然后按下自己身形落向地面。
但当他身形落下时心中不由陡然一惊,他这才注意到他身子已被那股无形的潜力逼出山崖,身下已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自己身子离山崖只有一丈之遥。
白玉飞挥剑刺向那些匕首,想要冲入阵中去接应柳瑜,一见柳瑜竟然身形被逼出山崖,不由大叫一声,身形扑回,想要去救柳瑜。
三女攻入,那六人挥刀抵挡,三女剑光倒卷了上去,六人大刀齐被震飞,那丐帮副帮主心中大惊,连忙一挥“墨玉杖”,向三女剑光迎去。
柳瑜身在半空,但身子与山崖平齐,连忙身形一弓弹起,升起了约有寻丈,再使出“烟飞飘渺”的身法,落回山崖,白玉飞喜极而泣,两人相对无言。
三女剑光和丐帮副帮主手中“墨玉杖”一碰,那副帮主身形立被震退三步,三女心中一喜,石云仪高声吟道:“北斗迥兮东风转”三人身形一动,将那副帮主圈住,长剑齐出,又攻向那副帮主。
匕首阵中大敌已去,见副帮主被围,不由齐声大喝,众人争着将手中匕首划向三女,虽然因无人指挥,出手先后不一,威力为之大减,但众人一齐出手,威力亦甚可观,三女不得不收回长剑,先求自保。
柳瑜和白玉飞被一声大喝惊醒,两人一看情势,见那副帮主身形已入匕首阵中,而匕首阵又已发动,缓缓地逼了上来。
三女的身子一步步地倒退,被逼向山崖边缘,慢慢地靠向自己二人。
两人不由心中大惊,一起纵身过去拦住“匕首阵”,白玉飞手中仍然提着流星宝剑,她想自己三番五次削出宝剑,但均无功而返,这次已到生死边缘,如再后退,自己五人就非被逼下山崖不可,想着,连忙再次将手中流星宝剑削出。
那副帮主被迫身形退入阵中,“匕首阵”威力不由为之大减,第一排的帮众无法再受到他的直接指挥,心中不由暗暗想道:“如果那六大护法在就好了,可惜他们都在帮主身旁。”想着心中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
此时白玉飞手中宝剑已接触到那些匕首,只听呛当当当的一阵声响,那些人手中的匕首已均被斩断,白玉飞一剑奏功,娇叱一声,又将手中流星宝剑逼过去了。
那副帮主想不到白玉飞手中宝剑竟是神物,见状不由一呆,见白玉飞又逼了过来,口中不由大呼一声:“逆攻!”阵中人影突然晃动,一齐攻了上去。
白玉飞心想正好,你来的愈多愈好,手中“流星宝剑”也又再划出,迎了上去。
但手中宝剑一划出,心中顿知不妙!
原来她一划出,匕首如闪电般收回,又一柄跟着一柄攻了过来,在分毫之间和流星宝剑错了过去,顿时感到一股极大的吸力将她向阵中吸去。
白玉飞心知如果自己向后退去,匕首阵必易吸为推,那么至多还有三下,自己五人就将被逼悬崖,立时将心一横,一击手中剑,双脚一蹬地面,向阵中冲了进去。
那副帮主一见,心中想你这不是自找死路吗?口中低呼一声:“要击。”匕首阵立刻开了一条路出来,白玉飞身形一入立刻合拢。
白玉飞一旦冲入,就向前冲去,谁知这一下身前突起一股奇大无比的阻力,她再也无法冲入,而四周匕首缓缓向她逼近。
白玉飞轻叱一声,手中流星宝剑圈出,想要拦阻“匕首阵”进攻之势。
柳瑜一见白玉飞竟然轻身蹈险,心中大惊,他刚才在阵中已经领教过匕首阵的威力了,白玉飞虽然有宝剑在手,但是以她的功力必然要吃大亏,不由长啸一声,身如游龙,贴地飞起,冲向阵中。
那副帮主见柳瑜冲来,心想来得正好,就将你们两人收拾在一齐吧!口中高呼一声:“夹击。”匕首阵又裂开。
但柳瑜并不一直冲入,身子直如浮龙,脚不沾地,弯绕而入,两旁帮众大喝一声,手中匕首刺到。
柳瑜两手起处,如凤凰起舞,臂影翩翩,抓向身旁匕首,只听身旁一阵惊呼之声,帮众匕首一近柳瑜,就被他抓去。
原来柳瑜使的竟是“凤凰秘笈”中第一招“龙飞凤舞”,自上次和银蛇剑客打斗以后,人就感到自己对这一招不能把握,因此差不多一个月中,他时常偷空练习。
他愈练觉得这一招愈是神妙无比,使出之后旁人无法捉摸来势,刚才见白玉飞身临险境,这才迫得他使出这招。
柳瑜一招“龙飞凤舞”使出,所到之处丐帮帮众匕首均被夺下,眨眨眼手中竟握住几十柄匕首。
那副帮主一见大惊,见匕首阵中帮众竟差不多有一半人的匕首均被夺去,心知今天这仗是败定了,但他那肯服输,口中怒吼一声,身形纵起,手中“墨玉杖”一挥,带着一溜乌光,直点向柳瑜后脑“脑户穴”。
三女见柳瑜得手,心中懊恼非常,想不到又让柳瑜占了头功,三女齐声轻叱,一齐向那副帮主扑去。
柳瑜一攻入,白玉飞压力顿减,见那副帮主袭向柳瑜,也娇叱一声,身形飞起向那副帮主,手中流星剑挥出,截向“墨玉杖”。
那副帮主大惊,他心知白玉飞手上用的是一柄宝剑,自己手上“墨玉杖”不知是否能挡得住,万一被切断了,自己就以无颜以对帮主和丐帮帮众了。
他立时撤招,心中只想救手中“墨玉杖”,而无法再顾到身后三女攻来长剑,只将手中“墨玉杖”点向白玉飞手中流星宝剑剑身。
柳瑜身形毫不沾地,一个转身,想回身招架那副帮主手中攻来的“墨玉杖”,但当他一回转身形,一见眼前情势,心中不由微微一惊。
但见那副帮主已身陷危境,马上就要丧命在三女剑下,不容他再多想,一股说不出的力量驱使着他,使他不由自主地,一声低啸,右手一抬,身形越过那副帮主,五指弹出,连连几声,三女的剑都被震起,救了那副帮主一命。
跟着柳瑜叫了声:“走!”领着四人就向山下冲去,此时他心中混乱已极,他只是想先下山脱离这是非区再说,至于到底怎么一回事先问清楚石云仪,再去追究。
眨眨眼五人就回到了山脚,白玉飞是只要柳瑜没有什么问题她就好了,但三女先前糊里糊涂就跟着他奔下了山,一到山下心中满不是滋味,觉得刚才柳瑜震开三人长剑,自己三人又听他的话糊里糊涂跟着奔下了山,好像变成了他的下属,心中不觉别扭非常。
正在此时,白玉飞向三女问道:“你们三人到底把‘黑木令’拿到哪里去了?”
三女心中正不高兴,又听白玉飞这样问话,郑玉珊立刻哼了一声道:“黑木令拿到哪里去了你管不着,这儿没有你的事。”
白玉飞气得脸色青白,柳瑜心知不好,连忙握住白玉飞低声道:“玉姐,你看在小弟面上就不要生气吧!”
白玉飞侧过头去,眼中不由流下了眼泪。她从来没有受过任何人的气,包括她已故去的父亲原野奇侠白云在内,如今一连串地受别人的气,但还要她隐忍不发,这是她所办不到的,而她又不愿使柳瑜为难,只有暗自流泪了。
郑玉珊看着二人,内心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无名的妒意,微微哼了一声。
柳瑜回转头向石云仪道:“石姑娘,是不是‘黑木令’有什么变故了,刚才那丐帮副帮主手中所持的……”
正说到这里,郑玉珊又道:“你也别管‘黑木令’到底怎样,反正我们又没有答应要还给你,只是要交还丐帮,现在已在丐帮手中,别的事你也不要再多问了。”说着一拉石云仪和于玉英,说道:“师姐,我们走吧!”
石云仪心中虽不无歉疚之感,但这样终是保全了自己颜面,别的也就顾不到许多了,三女就一齐向山外奔去。
白玉飞一听心中大怒,一扬手中宝剑就要追上去找三女理论,但柳瑜按着她手说道:“玉姐!算了吧,事到如今,她们走开反而省点事,只是这些日子委屈了玉姐。”
白玉飞听他这么说,心中不由一阵感动,泪水又缓缓地流了下来,低声道:“只要你知道就好了。
柳瑜仰天叹了一声,低声道:“玉姐!我们先回去吧!”
说着两人就缓缓向山外走去。回到店中,店小二慌忙向二人说三女已经走了,柳瑜只叹了口气,微微地一笑。
夜已经深了,柳瑜悄悄起身,背起了下午刚接好的剑,轻轻地推开窗门,如旋风般地飘落园中,四外看了看,一起身就向泰山奔去。
他不敢让白玉飞知道,他怕白玉飞为他担心,也不愿让白玉飞和自己一起涉身入险。
柳瑜向泰山奔着,天空布满乌云,地上一片银色的白雪,在他身后三丈开外,隐隐跟来一条人影,全身白衣,面上戴着白色的面具,胸前绣着银蛇。
他——正是银蛇剑客,用狠毒的眼光看着柳瑜的背影,他奇怪柳瑜他们怎能脱出丐帮闻名天下的匕首阵法。
他那在白色蒙面之后的那双眼睛,突又暴出凶光,口中又喃喃道:“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接着身形如一缕轻烟般窜入路旁树林中。
这时柳瑜来路上又奔来一条身影,那正是白玉飞。她下午见柳瑜拿着断剑去铁铺中接了起来,心中就有了一个数了,但到晚上一疏忽之下,柳瑜竟先走了,她心中不由大急,连忙自后面追了过来。
柳瑜在前面奔着,他在想泰山这么大,到底到哪里去找丐帮帮主所在,怎样才能找到丐帮帮主石云。
但他对身后这一友一敌竟然茫然无知,他还不知道银蛇剑客又已跟踪而至,而且即将要有不利于他。
转眼已经到了泰山脚下,他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左右的形势,一纵身形就向左边扑了上去。此时他身后冒起一条白色身影,却向右边纵了上去,望着柳瑜即将要消逝的背影,眼中现出冷酷的笑意。
柳瑜向山左扑上,一直向上奔着,不一会就上了山头,沿途竟丝毫没有见着一个人影,心中不由暗奇道:“今天上山时不就是走这条路吗?怎么现在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了呢?难道说丐帮不在这边吗?”想着又慢慢退了下去。
走着走着,突然见前面闪出一道灯光,柳瑜心中一惊,连忙一纵身,纵上身旁一株大松树,只听一阵脚步声,转出一队人,里面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柳瑜心知是丐帮中人,但不知怎的刚才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批人,心中忖道:“管他干什么的,反正只要他们是丐帮中人,自己跟着他们走就可能找到丐帮帮主所在了。
但他不知道仅仅离他只有一丈的一株松树上,现在正伏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在窥视着他。
那队帮众好像在寻找什么,其中一人不由埋怨道:“根本什么东西也没有,害得我们东找西找,一直找到这里,连鬼都没有一个,老王还说他看见一个白色身影,而且一晃就不见了。”
另一个接口道:“不用说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去罢!”说着这一队人又往回走去。
柳瑜心中暗道:“难道玉姐也来了吗?”想着不由连忙追向那些人。
不久,就到了一个山洞,那些人就鱼贯而入,进去休息了。
柳瑜心想丐帮帮主大概就在这附近了,立时身形纵起,奔向山洞附近,只见在近处有一所木屋,隐隐透出火光,心念一动,正想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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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2 21:42: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银蛇剑客”
倏地,身后一支火箭射至,柳瑜心中一惊,连忙纵身躲过。那火箭向地面,砰的一声暴裂,立时一阵口哨声响,几条蒙蒙的黄光射向自己。
柳瑜心道:“不好!”他立时感到情形不对,由情势看来好似丐帮是在火箭响后才发现自己的,但究竟是谁躲在身后发火箭的呢?
但时间不容他再想,立时一个纵身,身形跃回树上,眼光就向刚才可能发出火箭的地方看去。
突然他看见一条白色身影,正想起身过去,瞧个清楚,那白色身影又是一扬手,又一支火箭射到。
柳瑜只有身形翻下,只听“啪”的一声,火箭在树林中暴裂,四外灯光纷纷射到,柳瑜知自己再也躲不过了,但不知那白色身影是谁!
身影翻下,连忙抬眼望去,刚才那株树上的人影竟如鬼魅般地消失了,他心下一惊,心中暗道一声好快的身法。
这时丐帮中人已围上来了,柳瑜只有昂然而立。
突然自丐帮众人身后转出一个少年,丐帮诸人立时肃然而立。
柳瑜心想这大概是这些人的头目吧!他想着不由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在下柳瑜,奉家师无相之命,前来拜见贵帮帮主石云。”
那少年一听,似因柳瑜说是无相神僧弟子不由一怔,看了看柳瑜,反声问道:“原来是柳小侠,听说小侠是无相神僧的弟子,不知有何凭证?”
柳瑜听了也不由一呆,立时无词以对,既是无相神僧遣来,就应有“黑木令”为证才对,但现在身上毫无证物,究竟用什么来回答别人?
他想了一阵才缓缓答道:“先师曾经交给在下一面“黑木令”但被敝友遗失,而且今晨上山时曾遭贵帮阻拦,因此想见贵帮帮主,打听一下贵帮“黑木令”是从何得回。”
那少年听了鼻中微哼一声,似对柳瑜所说的话有些怀疑,又问道:“不知少侠“黑木令”是何时遗失的?”
柳瑜又是一呆,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这“黑木令”他只在今晨那副帮主手中看过一次,原来一直在三女之手,他怎么知道是什么时候遗失的,不由苦笑一声答道:“究竟什么时候遗失的,在下也不清楚了。”
那少年一听,脸色突变,厉声道:“尊驾将丐帮看成了什么样了,尊驾这篇话就骗小孩子也骗不过去,今天居然拿到这里来,没别的话,今天只有叫你有来无回。”说着抽出“白玉杖”,一举手就点向柳瑜眉心。
柳瑜有苦说不出,明知自己冤枉,但也无法解释,对方既然已近身攻来,自己就无法不接着了。
柳瑜两脚微错,闪了开去,那少年手中“白玉杖”一挥,一道白光闪过,直袭柳瑜“期门穴”。
柳瑜又不好反击。只再一闪身躲过。
那少年见两招都被柳瑜轻易躲过,不由鼻中怒哼一声,一反手,手中“白玉杖”震出,直点柳瑜双目。
柳瑜心想:“这少年的招式真是够快,可是内力还是太差。”不由微微一笑,身形一低,右手两指就抓向那少年手中“白玉杖”。
那少年心中微微一惊,心中暗道:“以我出招之快捷,师叔都稍逊我一筹,但眼前这柳瑜竟能如此轻易让过,难道他真是无相神僧的弟子吗?”
他心中想着,但手中一招一式都不敢慢下来,手中“白玉杖”急忙向后一带,右脚踢出,踢向柳瑜胸前“华盖穴”。
柳瑜见那少年撤回“白玉杖”,同时右脚踢出,心想这少年有这么好的根底,如再有名师指点,武功当可大进。
想着,身体向后倒下,右脚也跟着踢出,踢向那少年右脚“涌泉穴”,出招之时比起那少年更是快捷。
那少年想不到柳瑜会卖这种险招,不禁大出意外,右脚踢出也无法躲过对方这一脚,但只觉右脚微微一麻,对方已起身后退。
心中不由大为感激,心想如果这事是他做的,那他又何必如此对我呢?而且他“黑木令”在手,也犯不着如此做法,而故意留下“黑木令”。
他想着不由发话问道:“柳少侠真的是无相神僧的弟子吗?”他问这话时先前的想法已经微有动摇了。
柳瑜正想回答,突听一声惊叫,这声惊叫一入他耳,他心中不由大惊,他听出那是白玉飞的声音,他不由长啸一声,双足微点地面,身形飞起,见远处正有两条身影正在缠斗。他连忙身形一弓,弹射向那地方落去。
那少年一见,心中更是暗呼侥幸不已,他看出柳瑜的功力不知道比他高了多少,刚才要不是柳瑜手下留情,恐怕自己在对方手下连一招都走不了。
柳瑜纵身落地,一见眼前情势不由大惊,原来和白玉飞打斗的竟是银蛇剑客。而白玉飞竟然两手空空,手中流星宝剑已被银蛇剑客夺去,情势危急非常,马上就要丧命剑下。
柳瑜大喝一声,右手伸出,五指如爪,抓向银蛇剑客背心。
银蛇剑客再也不能出手伤及白玉飞,只有一回手,手中流星宝剑反撩柳瑜右手。
柳瑜见白玉飞已脱险境,心头不由一宽。一见银蛇剑客剑势,立即易抓为弹,五指弹向银蛇剑客手中流星宝剑。
银蛇剑客怒极,想每次有事都是这小子出手破坏,鼻中怒哼一声,手中流星宝剑一震,剑如银蛇,又是颠颤颤地攻向柳瑜。
柳瑜一见大惊,他和人对手以来,银蛇剑客这种剑法是他认为最狡异的一种,他生平唯一的伤,就是伤在这种剑法之下,而现在对方又使出这一种剑法,而且对方手中又是一柄宝剑,是“流星宝剑。”
他双足急点地面,身形升起,躲过来势,在半空中一个翻身,撤下背上长剑,手腕一震,一招“洪波掀地”,袭向银蛇剑客,翻身出剑,一气呵成。
此时丐帮中人已经赶到,那少年一眼看见银蛇剑客那一身装束,不由低声惊叫,银蛇剑客他虽未见过,但他的大名他们早就听过。
银蛇剑客见柳瑜身形纵起躲过,又翻身回攻,心中也不敢大意,他自知自己屡次受伤,内力大减,但手中持有流星宝剑,占着极大的便宜。
忖想以自己狡异的招式,和流星宝剑的锋利,先解决掉柳瑜,那怕中原不为自己所占。他居心已立,就一反手,将手中流星宝剑迎向柳瑜来剑。
柳瑜身在半空,见状已知银蛇剑客心意,心念微动,连忙轻啸吐气,身形一震,略略升起,让开来剑,一翻腕,手中长剑刺向银蛇剑客。
银蛇剑客心中并不一定要刚才那剑得手,他也知道眼前这少年是极不容易应付的,自己虽立心算计别人,但一个弄不好自己就要反被算计。
而且他心中对眼前这少年有莫测高深之感,他见柳瑜所使的招式虽然精奇,但仍是中原一派招式中脱化而出的,但在上一次打斗,最后柳瑜竟能在受伤之后,突出奇招,竟使自己受到断臂之辱,但一直到现在自己也认不出对方所使的是到底是什么招式,怎么出招的,因此对柳瑜也是小心翼翼地应付。
柳瑜一让过他这一剑,又翻腕切来,银蛇剑客哼了一声,右手一带,将流星宝剑斜斜向左方带了过去,一面闪过柳瑜来招,一面横切柳瑜手中宝剑。
柳瑜右手一转,将剑身一偏,向流星宝剑剑身用力一按,身形又向上飞起。
银蛇剑客想不到柳瑜竟然这么大胆,竟敢用手中铁剑按向流星宝剑,然后再借力升起,不由也低啸一声,双足足尖一点地面,身形立即腾起,右臂流星宝剑剑尖斜指向上,飞身追起,刺向柳瑜眉心。
柳瑜见银蛇剑客腾身追来,身形在半空突然翻下,变成头上脚下,身形也借着这一翻之力先行向右移开大约三尺,再微一提气,趁着银蛇剑客追至之时,双脚连环踢出,直踢银蛇剑客手腕脉门。
银蛇剑客见柳瑜不但身形移开,而且双脚踢来,心中着实惊异柳瑜还招之快,和身法运用之巧妙,但一股妒意油然生起,闷声不响地一翻手腕,流星剑圈出,幻成一片茫茫的剑影袭向柳瑜下半身。
柳瑜双腿尚未踢满,见对方来剑连忙收回,长吸一口气,两手一震,身形冲起约有三尺,两脚忽然翻上,倒翻了回去,手中长剑伸出,剑身带过一缕剑风,直点向银蛇剑客手中刺出的流星宝剑。
银蛇剑客想不到柳瑜躲过之后,尚能出剑还招,而且点向自己手中流星剑,好像想要把自己流星剑点飞,不由鼻中怒哼一声,手中流星宝剑微侧,两脚用手一抖,直冲而上,直劈柳瑜手中长剑。
柳瑜心中微惊,知道这一下如被劈中,自己手中长剑就要变成两片,那连接都不能接上;上次被魏虎用宝剑斩成四段之后,
心中就时时存着戒心,见银蛇剑客冲来,连忙用“烟飞飘渺”的身法,身如轻烟,向右旁飘出,身形降下,落在地上。
银蛇剑客也跟着翻身追下,柳瑜顺势急退,银蛇剑客身形落地,两人面对面站着。
场外的人也呆着,四外一片寂静。
银蛇剑客也知柳瑜对他的“银蛇剑法”有些畏惧,而且也不敢用剑接他手中的流星宝剑,但他也怕柳瑜使出上次怪招,前次断臂之情,现在想起来尚心有余悸。
柳瑜心中在想着怎么才能自银蛇剑客手中夺回流星宝剑,他心想如果流星剑继续留在银蛇剑客手中,以他的武功,武林中将永无安宁之日,他虽断去一臂,但有流星宝剑在手,自己要想取胜,那也恐怕要靠机缘了。
柳瑜正想着,银蛇剑客已一声轻吼,身形一动,欺身而近,右手起处,剑光如闪电般向柳瑜刺来。
柳瑜右手一挑,长剑疾起,直撩银蛇剑客右腕。
银蛇剑客这一招发出纯是诱招,出招虽然快捷,但并没有贯足真力,见柳瑜长剑撩至,他哼一声,右臂一震,剑身突转,如游蛇般刺向柳瑜右胸。
柳瑜一见心知上当,两脚微蹬地面,身形疾退。
哪知银蛇剑客早有准备,身形连连闪动,迫向柳瑜,右手流星剑原式不动,一直刺向柳瑜右胸。
柳瑜心头微惊,连忙身形向后仰倒,两脚脚尖不动,身子又如车轮般反绕过去,手中长剑反挥银蛇剑客双腿。
银蛇剑客想不到柳瑜竟能如此避招还招,心下也不由微微一惊,连忙将右手流星剑撤回,向下扫去。
柳瑜不敢让银蛇剑客手中流星剑碰到自己手上长剑,一收右手,身形在地面旋风也似地转了一个大圈,身形一起,立时轻啸一声,身形围着银蛇剑客绕走,右手长剑连连吐出,向银蛇剑客身上各大穴道刺去。
银蛇剑客心中大惊,他想不到柳瑜攻势竟如此凌厉。
他只觉得四周剑风袭来,手中虽持有流星宝剑,但柳瑜身形游动极快,使他无法有一个准确的目标将手中流星宝剑刺出。
他略一度量眼前形势,立刻身形一低,身子突然矮下四尺,右手流星宝剑贴地扫出,直扫柳瑜双腿。
银蛇剑客一剑扫出,已觉头顶劲风袭来,连忙身子向后一倒,倒向地面,右手伸出,手中流星宝剑削向柳瑜手中长剑。
柳瑜剑身微偏,双剑平交,“啪”的一声,双方震开,银蛇剑客也借这一震之力,背部微贴地面,猛然站起,又成了先前两人面面相对之势。
两人这一交手,出招、收招、换招都是快若电光石火,场外之人一个个都看得目瞪口呆,作声不得。
倏地!柳瑜长啸一声,声如龙吟,直冲玉宇。
跟着右手一挥,长剑如经天长虹般,闪电似地飞向银蛇剑客,身形也同时纵起,十指微屈弹出,一齐弹向银蛇剑客手中流星宝剑。
银蛇剑客见状心中不由一凛,不敢阻挡来势,连忙双足微点地面,身形如赤城霞起,腾空而上。
柳瑜右手伸出,一把捞回掷出长剑,身形不停,反手扔出,一直飞向银蛇剑客,两脚猛蹬,身形倒窜而起,在空中连连翻转,居然后起先至,抢在长剑前头,右手五指齐弹,弹向银蛇剑客身前“幽门”“通谷”“商曲”“巨阙”五大穴道。
银蛇剑客一见大惊,连忙一提身形,随手将右手流星剑扫向柳瑜右手,同时右腿踢出,向柳瑜长剑踢去。
柳瑜就在等他这一着,见银蛇剑客手中流星剑扫来,左手连忙伸出,五指齐弹,弹向流星宝剑剑身。
银蛇剑客一见心中一震,右手顺势用力挥去,流星宝剑脱手,一直刺向柳瑜前胸。
柳瑜一见心中也不由一惊,他也想不到银蛇剑客竟将流星宝剑出手射向自己,但以他目前情况而论,只有躲还怕来不及,根本谈不上将它接回。
柳瑜两手已出,无法抵挡,只好再使出“烟飞飘渺”的身法向旁飘去,在惊险之中让过流星宝剑。
一反眼见银蛇剑客已向流星宝剑扑去,也连忙身形一弓一弹,追向自己长剑。
白玉飞在旁见银蛇剑客将流星宝剑出手,柳瑜飘身让过,心想这正是夺回流星宝剑的好机会,娇叱一声,身形扑起,右手一伸,向流星宝剑抓去。
此时,银蛇剑客身形已到,见状冷笑一声,一伸右手,五指如爪,闪电般抓向白玉飞递来之手腕。
白玉飞右手正要抓到流星宝剑,忽感一股劲力逼回自己右腕,如自己再抓下去的话,恐怕自己右手不保,连忙缩回右手,但当她刚一缩回右手,银蛇剑客就在这一刹那间,伸手抓住了流星宝剑剑柄。
白玉飞一见,大喝一声,双掌互出攻向银蛇剑客。
银蛇剑客夺到流星宝剑,心中大喜,见白玉飞攻来,不由冷然长笑,一翻腕,手中流星剑向白玉飞手腕挥去。
白玉飞无可奈何只有收招,但银蛇剑客并不就此罢休,右手流星宝剑推出,向白玉飞头颈切去。
白玉飞心中大怒,身形一倒,躲过流星剑,右手抽出白玉鞭,顺势抽出,径缠向银蛇剑客右腕。
银蛇剑客鼻中哼了一声,右手连震,“喳”的一声,白玉飞手上长鞭已被砍断,流星剑顺势刺向白玉飞胸前。
柳瑜此时正抓住长剑,回身一看,心中大惊,长啸一声,右臂贯足真力,用力挥出,长剑急若闪电般向银蛇剑客背后刺去,同时身形一起,急如流星般向银蛇剑客扑去。
银蛇剑客见状大惊,连忙身形伏下,先行躲过来剑,同时转身,右手流星剑刺出,刺向柳瑜前胸。
柳瑜双手同时举起,两腿半蹲,十指弹出,一齐弹在流星宝剑剑身之上,只听见“唑”的一声,银蛇剑客手中流星宝剑脱手飞起,一直向天空飞上。
银蛇剑客怒吼一声,身形纵起,追向流星宝剑,两腿同时踢出,踢向柳瑜头部。
柳瑜身子已是半蹲,见银蛇剑客双腿踢到,只好身形倒下,但心中实在不愿意再让银蛇剑客再得回流星宝剑。
当背刚一碰到地面时,身形一振而起,闪电似地追向银蛇剑客,想缠住银蛇剑客不让他有多余的时间去抓回流星宝剑。
但究竟是迟了一步,银蛇剑客右手已抓住流星宝剑柄,见柳瑜起身追来,眼中顿时现出杀气,双腿猛然上缩,上半身屈下,流星宝剑向下挥出,一直扫向柳瑜门面。
柳瑜见银蛇剑客已然得手,知已无法,身形立时一翻落向地面,此时白玉飞已拾起柳瑜长剑,一挥手就向柳瑜扔来,柳瑜一抄右手,接过来剑。
银蛇剑客身随剑势,由上而下,一直冲向柳瑜。
柳瑜右手正接着白玉飞扔来长剑,见银蛇剑客右手流星剑刺来,连忙身子向前弯下,右手反出,直撩银蛇剑客右手。
银蛇剑客右手一动,流星剑一转,指向柳瑜手中长剑。
柳瑜身形突向前倒下,脚尖微微用力,身形向前纵去。
银蛇剑客轻吼一声,右手一挥,流星宝剑立即有如电闪奔雷般,带着轻嘶之声,直刺向柳瑜。
柳瑜心中不由一惊,他身形刚起,要想换式,已是无及,只有将右手用力一反,手中长剑向流星宝剑点去。
银蛇剑客流星剑出手,身形已到地面,单手向地面一拍,身形平起,一直飞向柳瑜,右手翻出,直震柳瑜前胸,带着一股劲力逼向柳瑜。
柳瑜身形尚未碰地,见状不由大惊,连忙左手向地面一震,身形如流星般飞起,脱出银蛇剑客掌风。
银蛇剑客见柳瑜竟能躲过,连忙一把抓回流星宝剑,眼珠突转,恶念一起,不再向柳瑜追去,一反身就奔向白玉飞,手中流星宝剑挥出,向白玉飞斩去。
白玉飞一见心中一惊,竟忘了对方手中是流星宝剑,一手拔出剩下半截的白玉鞭,右手一起,用已断的白玉鞭向流星宝剑崩去。
只听“喳”的一声,从白玉鞭断处,流星剑闪电般切下,白玉飞大惊失色,银蛇剑客却是连连冷笑。
白玉飞连忙倒身滚出,银蛇剑客起身直追。
柳瑜身在半空见状大惊,身形一弓,电般射出,追向银蛇剑客。
但为时已迟,白玉飞见不能躲过,只有将眼一闭,银蛇剑客心念忽动,剑身一倒,剑柄伸出,点住白玉飞肋下麻穴,随手挟起。
柳瑜怒啸一声,剑势一变,一招“龙飞凤舞”,剑势起处如矫龙舞凤,剑影茫茫,剑光连闪,攻向银蛇剑客。
银蛇剑客人质在手,心胆俱壮,但也不敢大意,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际,右手一挥,白玉飞身子顿被扔起,迎向柳瑜,再一挥手中流星宝剑脱手飞起,飞向白玉飞,心想你是要攻我还是先救人要紧,如果你要先救人,你就看到好了。
柳瑜想不到银蛇剑客竟来这一手,心中大惊,连忙身形一震,让过白玉飞,左手反出,一把捞住白玉飞,见流星宝剑飞到,心念突动,右手一挥,手中长剑射向银蛇剑客,跟着顺势一把抓住流星剑剑柄。
银蛇剑客本想双管齐发,柳瑜必难兼顾,自己必可乘他手忙心乱之际,起身攻之,必可奏功,但想不到柳瑜竟将右手长剑投出,射向自己,心中不由微惊,鼻中怒哼一声,身形一低,让过来剑,身形趁势纵起,扑向柳瑜。
柳瑜心中大惊,此时他正手忙脚乱,无力迎敌,身形又被白玉飞身体一拉,无法再用力,只有两脚踢起,踢向银蛇剑客。
银蛇剑客也想不到柳瑜尚能用双腿阻止自己攻势,但心中并不肯服输,他如就此罢手,以先前大占优势,和目前形势比起来,对他是形势急转而下,一直落入下风,鼻中哼了一声,右手一收向柳瑜双腿抓去。
柳瑜心中一惊,连忙缩回双腿,银蛇剑客怪笑一声,身形迫近,右手伸出,拍向柳瑜肋下的白玉飞。
柳瑜尽力转身躲过,“啪”的一声正震在柳瑜左手,柳瑜不由闷哼一声,左手劲力全失,白玉飞身形又向下落去,两人不约而同的一齐向白玉飞身形追去。
但银蛇剑客转动较受伤之下的柳瑜快了一筹,一把就把白玉飞抓在手中,此时二人身形也已落到地面。
柳瑜左臂受伤,但见白玉飞被拿,不由心中起了前所未有的怒火,右手一举,双足足尖一蹬地面,身形飞起,又使出“龙飞凤舞”这一招,一直刺向银蛇剑客。
银蛇剑客见状大惊,连忙一举白玉飞向来剑迎去,但剑光闪动,剑身贴着白玉飞身子擦过,颤动着刺向银蛇剑客右肩。
银蛇剑客双脚用力一点地面,身形升起,想要脱出柳瑜剑势,但眼前剑影晃动,柳瑜如影随形般跟了上来,剑光仍在眼前颤动着。
银蛇剑客心中一凉,他不想在断去左臂之后右臂也断去,只有身形用力一扭,左肩迎了上去,“嗤”的一声,左肩被流星宝剑洞穿,银蛇剑客狂痛这下不由大吼一声。
柳瑜目的并不是要伤银蛇剑客,而是要救回白玉飞,一剑虽刺中银蛇剑客,但身形并不停止,左掌跟着吐出,直拍银蛇剑客右手。
但一伸出不由大叫一声,面色变成惨白,原来他刚才左肩已被震伤,这一下虽然心中忘了,但左臂一举,不由痛彻心肺。
银蛇剑客伤比柳瑜还要重,身形一落地,就挟着白玉飞狂奔而去。
柳瑜肩虽然受伤,但见银蛇剑客竟然挟着白玉飞奔去,心中不由急怒交加,双脚一点地面,就追了上去。
丐帮诸人见了刚才那一场打斗,心中不禁心惊胆战,此时回想起来犹不自觉得尚有余悸在心。
柳瑜身形一起,身形快若流星,但银蛇剑客虽挟着一人,可是先起路,又是刚起身奔跑,因此领先柳瑜约有两丈。
半盏热茶一过,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丈了,两人狂奔着,也不知跑了多远,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愈来愈近了,只剩下了五尺三尺,柳瑜怒啸一声,两脚加力,手中流星宝剑刺向银蛇剑客后心。
银蛇剑客虽屡次受伤,但好似他对受伤毫不在乎,也似乎他受的伤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在前次能在断臂之夜就向柳瑜等人寻仇,这是一般人所不能够的,又在上次被金银双魔钢环击中之后,竟能千里追踪,而追踪到泰山。
这次他左臂又中一剑,但这似乎对他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他虽也在向前狂奔着,但也知道柳瑜手中流星剑刺到,他鼻中怒哼一声,右手倒挥,将白玉飞身体挡向流星宝剑。
柳瑜不得已,只有一缩手收回已刺到的流星剑。
两人虽拆着招,但脚下丝毫不停,仍然向前狂奔着。
转眼就到了一个山口,山势突窄,两人向内奔去,此时两人已成了并肩向前奔着,但柳瑜仍然不敢贸然进招,银蛇剑客将白玉飞举起,放在二人之间。
两人已至山口,柳瑜突然一抬左手,弹向银蛇剑客右脸“耳门穴”,银蛇剑客一抬手中白玉飞,又想逼住柳瑜。
谁知柳瑜易弹为点,一指解开白玉飞被闭穴道,左手趁势抓住白玉飞衣服,身形突转,长啸一声,手中流星宝剑推向银蛇剑客。
银蛇剑客心知,如自己再不松手避招,必要丧命在这山口,无奈只得一松右手,身形一低,右手抓向柳瑜右手手腕。
柳瑜一招冒险成功,左手一阵急痛,无力再抓白玉飞,但白玉飞穴道虽解,尚无力站起,一跤倒在地上。
柳瑜见状心中一惊,就在这一刹那间,右手已被银蛇剑客抓住,五指一松,流星宝剑立即落地。
银蛇剑客想不到这招竟然如此容易便奏功,一时喜极忘形,一松右手,迅速的抓向流星宝剑。
柳瑜一见心中大急,右手一吐,“碰”的一声,拍在银蛇剑客背心,虽然刚才脉门被制,现在又是突然出掌,但也震得银蛇剑客一阵踉跄。
银蛇剑客只觉到心中一闷,心知受伤已重,拾起了流星宝剑,转身奔去。
柳瑜呆立着,看着自己的右手,他想不到刚才自己会出掌自背后袭人,他从来没有伤人,但自银蛇剑客出现之后,他却被迫不断地使银蛇剑客受伤,他想起了离开他师父无相神僧以后种种的遭遇。突然,他记起了身旁的白玉飞。
他回眼望去,见白玉飞正坐在地上凝视着他,他下意识地啊了一声,走向白玉飞道:“玉姐!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白玉飞站起身子,微微笑道:“瑜弟!你怎么了,突然又在想什么了?”接着看了看柳瑜左肩,咦了一声,急声问道:“瑜弟!你肩头怎么啦?”
柳瑜下意识地扭过头,看了看左肩头,见衣服已破,肩头变得又青又肿,知是受银蛇剑客震伤,和自己两次因要救白玉飞而用力所致,连忙伸手将衣服拉起盖住,一面答道:“没什么!只是受了点轻伤罢了。”
白玉飞知道是柳瑜为了救自己而被银蛇剑客打伤的,并且知道伤得并不轻,不由转过身子低低饮泣起来。
柳瑜不知白玉飞是为了什么,不由忙问道:“玉姐!你怎么呢?”话才问出,突然领会到白玉飞饮泣的原因,心中一阵感动,不由默然。
白玉飞用手擦了擦泪水,低声答道:“我没什么!”
柳瑜低低叹了一声,感激地道:“玉姐,你不要太关心我了,这样对你身体不太好,我记得我初次遇到你的时候,你身体就有病。”
白玉飞听了缓缓抬起头来,似反问地道:“我不关心你我关心谁呢?”说时竟似忘了她自己,柳瑜听了心里不由一阵激动。
他自小父母全无,由无相神僧带大,但无相神僧究竟是个僧人,他对人情看得比较淡薄,所以虽然他非常爱柳瑜,柳瑜也非常爱无相神僧,但柳瑜始终对无相神僧怀着一种敬意。
至他到终南山,遇到了韦兰,他也深深地爱着韦兰,但这只是一种兄妹之爱,并且其中总少许有一种对韦兰怜悯的心理。
碰到白玉飞之后,虽然白玉飞在别的方面对别人非常骄傲,但她对柳瑜处处温柔体贴,使柳瑜尝到了被爱的滋味,他也处处对白玉飞关心起来。
两人呆立了半响,柳瑜轻声道:“玉姐!我们回去吧!”
两人缓缓向回路走去,太阳已自东方升起,天边幻起了美丽的朝霞,两人心中都忧郁着,沉默地走着。
回到客栈,已是日上三竿了,一夜的激战,两人心力交瘁,于是分头要去就寝。
正在此时,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直走向两人房间,两人奇怪着,他们在此地并没有什么朋友,哪里来这么多人。
两人正奇怪着,脚步声已至。柳瑜一看,竟是昨夜在泰山上所遇着的那少年,他寒着一张脸,眼中射出凌厉的眼光,向两人逼视着,好似要看穿二人有什么隐密。
白玉飞见了这种情形,心中大怒,怒声问道:“你是谁?”
那少年哼了一声:“你别管我是谁,昨天那三个女的到哪里去了?”
白玉飞一听,心中怒气更盛,反声问道:“你有什么资格问?”
那少年正要说话,柳瑜连忙向那少年问道:“兄台不知有何事?小弟如有可能当替兄台稍尽微力。”
那少年见柳瑜如此说,口上便不再发作,但只傲然道:“没什么事,只要柳少侠能将昨日与柳少侠同行三女行止告诉在下,那就行了。”柳瑜不知他为什么一直向自己追问三女行踪,但自己也实在不知三女去向,沉吟了一下道:“这事恕小弟不能尽力,小弟实在不知三女行踪!”
那少年一听,面上微微变色,厉声道:“你别再跟我来这一手,今天你要不说出三女去向,那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白玉飞听了气得面色发青,一拉柳瑜,说道:“走!不要理他这疯子!”
那少年面上连连变色,一晃身形,拦在二人身前,厉声道:“不要走!”白玉飞鼻中哼了一声,不理那少年的喝叱,昂然向前走去。
那少年见状大喝一声,双掌一翻,震向二人身形。
柳瑜右手轻轻挥出,将那少年掌风扫出外门,口中说道:“兄台究竟是有什么事一定要找三女?”
那少年一招发出,被柳瑜轻描淡写地化去,心中不由怒火狂烧,也不理会柳瑜问话,右手伸出,一招“龙烛忽生”,两手抓向柳瑜双目。
白玉飞知柳瑜左臂伤势很重,现在还不宜和人动手,连忙闪身而出,一招“梁前影出”,右手伸出,带着一股劲风,切向那少年右手手腕,那少年一翻掌,“啪”的一声,两掌相交,两人身形一齐倒退。
两人心中俱吃一惊,都想不到对方功力竟和自己相若,而白玉飞知自己现在已经有些觉得疲劳了,虽然目前尚不会落败,但时间一久,就难保不败了。
柳瑜也看出了这情形,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比白玉飞更是疲倦,更要累,但他有自信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这场战斗。
柳瑜心念微动,一晃身形落在二人之中,单掌护胸,两眼看着那少年。
那少年被柳瑜一看,忽觉心中一凛,他自知武功和柳瑜相去太远,昨天夜晚他看见了他生平仅见的激战,以他的武功和柳瑜相比无异萤火之光。
他连忙抽出了“白玉杖”,他想柳瑜左臂已受重伤,以自己用“白玉杖”难道还打不过他单臂吗?而且他还是空手。
他心念既定,右手起处“白玉杖”连连晃动,带着一片茫茫的白影,挟起一道劲风,指向柳瑜“喉结穴”。
柳瑜右手一翻,五指向白玉杖抓去。
那少年心中微惊,右手用力往回一带,但只觉得对方指风似乎带着一股吸力,自己手中“白玉杖”竟然由不得自己,竟迎向柳瑜五指,心中不由大惊,连忙左手伸出,直震柳瑜胸口,想使柳瑜回手。
柳瑜心中已决定尽快结束这无谓的争斗,当然有他的打算。
见那少年左手震向自己胸口,连忙右手五指一紧,抓住“白玉杖”,右脚闪电似的踢起,踢向那少年左手。
那少年心知无法夺回“白玉杖”,正想放手,突觉右手一松,柳瑜已将右手松开,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他心中不由暗道:“惭愧!”但自己是未来丐帮帮主,哪能如此就服输,而且此中所关系之事并不是自己一人所能作主的。
他抬头看了看柳瑜,心下一狠,右手圈起,“白玉杖”带起一条白光影,一圈点出,直点柳瑜右肩“天门穴”。
柳瑜想不到自己让招之后,对方仍然向自己进招,他不懂丐帮和自己究竟有什么仇恨?竟然使他们对自己如此相遇,而自己师父究竟还是丐帮帮主石云的救命恩人啊!
他自入江湖之后就被江湖上搞不清的恩怨所苦恼,这是他所没有经验过的,而这些复杂难分的恩怨关系跟他是愈来愈接近了,起先还是上一代的恩怨,现在竟成他本身的问题,江湖上的恩怨使他不得脱身事外。
柳瑜见那少年又已进招,心中微叹一声,右手食指弹向“白玉杖”杖梢。
那少年“白玉杖”一出,柳瑜右手食指就已迎至,连忙右手一用力,杖身一沉,指向柳瑜“巨骨穴”。他虽中途变招,但心中已不敢存有得手的希望,他出招的动机似乎也不过是面上敷衍一下罢了。
柳瑜见那少年变招,中指跟着弹出,“啪”的一声,正弹中白玉杖末梢,但他并未用出“金刚指功”,那少年“白玉杖”已被震回。
柳瑜不想让对方太过于难堪,他知道少年在丐帮中地位高,地位愈高的人愈要保持自己的尊严,为了一点虚名不惜牺牲性命,如果对方“白玉杖”出手,大半会羞恼成怒,那事情就更不好办了,但究竟该怎么办,他还是没有想到。
那少年见自己两次出招均没成功,而且都承对方手下留情,才能保存颜面,心中不由愈发不是滋味,自己在这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青的少年手中竟然连一招都走不到,而对方左肩还是受了伤,心中不由大为不服。
那少年想着,身形微动,右手“白玉杖”挥出,点向柳瑜眉心。
柳瑜已两次相让,而别人竟毫不领情,又已出招向自己攻至,一时竟想不出好的办法来结束这事。
此时,外面突然飘入一条身影,柳瑜何等眼力,一眼就看出是石云仪,心想这倒好了,正主已经到了,不由就身形向后微退。
石云仪飘身而入,她见丐帮中人找到柳瑜,她们自己做的事心中当然有数,也不愿柳瑜代包,一进来之后,就右掌伸出,按向那少年背心。
那少年突感身后劲风袭至,心中不由大惊,顾不得再伤柳瑜,连忙一反手,“白玉杖”撩向石云仪手腕。
石云仪也不再接招,身形一退,就飘入院中,那少年和柳瑜等也一齐到了院中,一看三女竟已到齐,三人站在一起,俱面向着他们。
那少年一见眼前三女,正是自己要找的人,不由鼻中冷哼一声,说道:“我文光正要寻找三位,想不到三位竟然来了,三位昨夜究竟做了些什么事,心里自然知道,也不用我姓文的多说了……”
正说到这里郑玉珊发言道:“昨夜我们作了些什么?“黑木令”本来就是在我大姐身畔,被你们偷了回去,自然要取回,你们那副帮主竟要拦阻,受伤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惩戒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到处来找我们。”
柳瑜一听心中暗惊,他想不到事情的发展竟急转而下,而到了眼前这种形势。
其实以三女那种性格哪会吃下昨天白天那种闷亏,因此到了晚上就上泰山,巧好正是柳瑜和银蛇剑客激战,丐帮群雄在旁观战之时。
她们就长驱直入,正好碰到了丐帮副帮主,一场激战,丐帮副帮主自然敌不过三女,结果受伤,“黑木令”被逼交回,所以文光才找了来。
文光听郑玉珊如此说法,气得满面通红,怒道:“你们三人好有胆气,竟惹上我们丐帮,而且还口出不逊,今天我让你们三人好好走了……”
郑玉珊反唇相讥道:“以你的武功,竟敢说出如此狂妄的话,我看你在我姐妹手下连三招都走不了,还要说这种大话。”
文光心中虽知自己武功并不能和自己师叔相比,而自己师叔都败在对方三人手下,自己当然不行,但听到郑玉珊说自己在三人手下连三招都走不了,心中不由升起一种好胜的心理,鼻中哼一声道:
“三位说话竟然如此狂妄,我文光虽武功不高,也要向三位讨教一番,只怕三位这次要败了名头了。”
他不信自己会在对方三女手中走不了三招,他这样说,使对方因话说满不能不动手,一动手三招一过,对方话已说出,只有丢了一个大脸了。
郑玉珊哼了一声道:“你不信就试试看!”说着一拉石云仪衣袖,三人分开。
文光身形一动,落入三女之中,昂然而立,右手将“白玉杖”横在胸前。
三女也缓缓地举起长剑,剑身反映着阳光,一亮一亮地闪着。
石云仪也不知对方虚实,因此也不敢太过于轻视文光,沉声吟道:“双阙绕兮东风转”,三女身形一动,绕文光而转。
三柄长剑一齐吐出,带着一缕剑风,分三面刺向文光之身。
文光心中更是不敢大意,他连听都没有听过这种阵法,他不知道对方三女到底是哪一派的,更不知他眼前的阵法正是他闻名已久的“天河剑阵”。
“天河剑阵”江湖上虽传闻已久,但正式亲眼见过的人有限得很,因此文光虽身在阵中,但他还不知道这正是“天河剑阵”。
文光虽不知这就是“天河剑阵”,但见到三女的声势,心中也不由一惊,只觉得三女的剑身均带有一股压力,压向自己,剑风更是凌厉已极。
他不由连忙将“白玉杖”挥出!身形跟着一低,右手“白玉杖”一圈,拦在身前,挡住三女长剑的来势。
石云仪见文光一出招,心中已有一个谱了,知道眼前这少年并不甚高,甚至会比起自己还要低一筹,但也为文光反应之快,和出招之速惊住。
他想以文光这种功力,似不应该有这么快的反应才对,因此也不敢过于轻视眼前这少年,而且她们三人除了这一招之外,还只剩下两招,如果在剩的两招之内,不能使文光落败,今天就下不了台了。
石云仪在四股兵器要交到一起的时候,又吟道:“五色通兮千年变”,三柄长剑一交,三股劲力合而为一,带着雷霆万钧之力,向文光右手“白玉杖”压去。
文光心中大惊,心知这一下如果碰实之后,自己的“白玉杖”一定要出手,但是自己右手已出,想不到对方剑阵之变化得竟然如此快捷,自己本来认为可以挡过了,但对方三剑一交,竟又如山岳逼至。
他心中微一盘算,连忙右手用力向下一沉,“白玉杖”下扫,扫向三女下盘。
石云仪等三女,想不到文光在紧迫中尚能变招,心中暗惊眼前这少年变招之速,石云仪右手长剑一回,三女长剑齐收,向后退了一步,让过文光这一招。
文光见这一招侥幸成功,身形连忙立起身子,但额角上已隐现汗珠,这已显示他刚才的变招已是非常勉强的了。
四人静静地对立着,谁也不敢再发招了,都怕一发招的结果失败的是自己,双方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石云仪心中暗暗地盘算着,还只剩下一招,这一招要怎么发出,用什么招,才能取胜,此时她再也没有刚发招时的把握了。
当她发出第二招时心想差不多了,但结果是让对方避过,而且还招,竟迫使自己三人反退了一步。
她心中犹疑不决,她实在害怕再一出招,对方是否又会出乎意料地躲过。
文光心中也烦躁着,他心中想三女愈快出招愈好,他实在受不了场中的沉默,他心中矛盾着,一方面想不管结果怎么,就输了也比这样僵持着要好得多了。
但另一方面又想,只剩下一招了,虽然前面接招非常勉强,但已接下了两招,难道剩下的这一招就会接不下吗?只要再接下这一招,自己先前的愿望就可以达到了。
场中一片寂静,突然,石云仪心中似乎已经拿定了主意,高声吟道:“覆草盖兮晨光跌”,于玉英和郑玉珊立即长剑一起,双剑一交,幻起一道剑幕圈向文光,石云仪身如灵燕,身形飞起,长剑圈起,带着一片剑光,由上而下压向文光。
文光心中大惊,这一来他简直是无法抵挡,也无处可避,心中一横,不顾身旁于玉英、郑玉珊二女,大喝一声,“白玉杖”起处带着一缕劲风,身形腾起,迎向石云仪,右手白玉杖连转三转,直点石云仪头部三处大穴。
三女齐叱,剑光一合,文光“白玉杖”出手,他心中大惊,再也顾不得别的了,身子落地,连翻两个滚,脱出三女剑光圈内。
三女刚才使的那一招是“天河剑阵”中威力最大,但最难练的几招中之一,三女直到现在“天河剑阵”也并未全部会,刚才已被逼到不用不行了,所以石云仪才冒险使出,但心中仍恐一个配合不当,就被文光脱出,想不到竟获得预期以外的效果。
三女后退,文光立起身来,但左肩也已被划破,心中不由羞怒交加,但自己确实是在人家三招之内落败,而且败得如此惨,无话可说。
郑玉珊见自己三人得胜,心中不由一喜,嘲弄地向文光道:“怎么样!我说的话不错罢!”说着又骄傲地笑了笑。
文光心中本就不舒服,郑玉珊又再这样一嘲弄,哪里还受得了,不由含怒道:“刚才落败只怪我姓文的学艺不精,但三位也不必过于太骄,昨晚之事尚未完,今晚请三位至泰山山顶一行,敝帮设下‘匕首阵'尊邀三位,不知三位敢否一行?”
三女听了心中一惊,丐帮匕首阵她们已经领教过,自忖无法取胜,但哪里能说出不去两字,而且对方还说敢否,自己三人不去就好像是怕了他们,因此,就是心中实在怕匕首阵,也不能说出“不去”两字。
石云仪听了冷冷地笑了一笑,道:“匕首阵不过尔尔,我们已经见识过了,今晚再破一次有何不可?”
文光听了也冷冷笑了一笑,拾起白玉杖,领着帮众转身返去。
白玉飞看了,知道又是三女在任性胡为,心中更加对三女不满,鼻中微哼一声,看了三女一眼,轻轻拉了拉柳瑜衣袖,示意柳瑜进去,这桩事既然是三女惹下,干脆不要再管,由三女自已去好了。
柳瑜看了看白玉飞,他当然也知道白玉飞的意思,虽然他也是不喜欢多事之人,但他也有他的责任心,而且这事是他师父临终的遗命,不管他在情感上,或理智上,他都必须将“黑木令”平安地交还给丐帮,不然他心中是永远无法安然于怀的。
他沉吟了一下,歉然地对白玉飞笑了笑,走上前去向石云仪道:“石姑娘,这‘黑木令’是家师遗命要在下送还丐帮的,而且‘黑木令’关系丐帮甚大,所以在下我希望石姑娘能够将此事始末告诉在下,我们好商量一万全之策,以免又引起一些可以免除的纠纷,不知石姑娘是否能答应在下这个不情之请?”
这“黑木令”本应还给柳瑜,只因自己三人好名太甚,才致引出这件事来,但说“黑木令”是在自己房中不翼而飞,再在丐帮中发现,这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石云仪因此沉吟着,一时着实委决不下。
郑玉珊见着白玉飞在柳瑜身旁就不自在,因此连柳瑜也非常不满,见柳瑜又问起来“黑木令”来,认为柳瑜存心想涮一涮自己姐妹三人的面子,心中更为不满,哼了一声道:“这事既由我姐妹接下,我姐妹自会处理,也不用着你再多问了。”
柳瑜一听郑玉珊在旁发话,心中就知这事无法转圜,再问下去也必没有结果,只微微叹了口气。
他现在对三女是完全失望了,他起初还希望三女能听自己的劝诫,而如今……
他想着又微微叹了口气,此事如不能了解,他将愧对已故的无相神僧,但他已是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了,他记得小时候常听他师父叹息,心中觉得奇怪,想到底有什么事值得师父一天到晚叹息呢?但自他师父死后,到如今他才真正知道愁的滋味。
他睁眼看了一下三女,返身默然回房。
三女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内疚,甚至比在天山比剑之后还要重,他们直到现在,才亲眼看见她们自己任性所导致的结果,这是她们以前所不了解的,然而直到现在,她们也还是不太了解。
她们见柳瑜一言不发就转身走了,也默默地转身,向外奔去。
柳瑜此时的心情无比沉重,白玉飞在他身后,叫了一声:“瑜弟!”柳瑜茫然地回过头来,看着白玉飞。
白玉飞轻声道:“瑜弟!不要太忧虑了,事情迟早总有一个结果的,而且忧虑又与事无补,你现在身上还有伤,先去休息一下吧!”
柳瑜低头答道:“谢谢你了,玉姐!”
白玉飞微微笑了一笑,突道:“我几乎忘了,我那儿还有药,你等一等,我拿来给你服吧!”说着返身入房,柳瑜知她是指从凤凰城中带出来的那些灵药。
不一会,白玉飞就拿了来,柳瑜一看,呆了一呆,白玉飞竟把“日月神丹”拿来了,心想“日月神丹”是治内伤最好的药,自己肩头伤势虽重,但并不一定要像日月神丹这种贵重而难得的药物。
白玉飞微笑道:“瑜弟!你就快吃了吧!”
柳瑜不忍违拗白玉飞的好意,抬头看了看白玉飞,就接过药丸,吞了下去。
白玉飞见了道:“你去休息吧!”柳瑜答应了一声,就分别回房去休息。
柳瑜回到房中,辗转反侧,总是睡不着,他脑中乱成一片,自他离开他师父起,一幕幕又重现在他脑海中。
他心中最记挂的还是他已失踪的兰妹妹,他实在想再见到她,他觉得只要一见到她,见到她那天真无邪的面容,他就可以忘去一切世俗的烦恼。
而他现在正被世俗烦恼所困,无法去找她,但他到哪里去找他的兰妹妹呢?她到底在哪里呢?
他脑中浮现起一连串的问题以及这两天所发生的一切事,它们困扰着他,使他无法安睡。
最后他只有再起身,盘膝行了一回坐功,此时日月神丹的功力已行开,他动了一动左臂,竟然毫无痛楚之感,心中微喜,睡意全去。
他干脆起身,在房内踱了一回,心中烦恼虽已消去大半,但脑中仍然乱无头绪,心想到外面去走一走也许会好一些吧。
他想着就走出房门,至白玉飞房间一听,白玉飞正在熟睡。柳瑜心想白玉飞大概昨夜太累了,因此不想吵醒,但又怕自己出去的时候,白玉飞醒来,不见自己而焦急,因此就在房中留了一张纸条,走出店门。
他出了店门,四面道路都是生疏的,只有往泰山那一条较熟,因此不知不觉地向那条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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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6 22:17: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百日之毒”
柳瑜一面向前走着,一面想怎么处理目前黑木令的问题,他对这两天的事情来龙去脉虽然了解一些,但他不知丐帮中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丐帮帮主石云为什么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露面?甚至丐帮泰山大会时都没有露面。
他走着走着,已到了泰山山脚下,他突然觉得身后有人在跟踪,心中不由暗奇道,到底是什么人跟踪呢?难道是丐帮中人吗?
他既已发现身后有人跟踪,不由身形停下,眼角微撇,以他的眼力,已看出跟踪他的人是个年约三十的中年矮胖子,他微微沉吟了一下,心想知道一下到底这两天丐帮中出了什么事,这一下来得正好,正好可以盘问一下。
柳瑜心念一动,不再向上山大路走去,转身向身旁小路走去,眼角微撇,巳发觉那矮胖子在身后跟来。
他走着走着,见前面正有一个转弯,心中微喜,慢慢地走了过去,一转弯就站在那里,身形贴着山壁。
果然一会那人也转了过来,柳瑜站在那里,向着那矮畔子微微笑了一笑。
那矮胖子被柳瑜突然来这么一手,事前没有准备,不由怔住,见柳瑜对他微笑,好似一时没法措手脚。
那人定了定神,哼了一声道:“姓柳的,你少狂,我唐子谅可不吃你这一套,你不要认为你自己了不起。”
柳瑜听了那唐子谅这一番话,不由一怔,心想这丐帮中人对自己印象会这么坏,自己对丐帮也非常让着,而它们还会认为自己太狂,那做人也太难了。
那矮胖子唐子谅见柳瑜呆在那里,心中更气,鼻中哼了一声右手一伸,就向柳瑜手腕脉门扣去。
柳瑜不由自主地,右手一翻,反扣那人手腕,那人右手闪电似的收回,柳瑜不由又是一呆,他见这矮胖人的出招收招,不但比文光,甚至比丐帮那副帮主尚胜一筹,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难道不是丐帮中人吗?
但刚才出招收招之间,和丐帮副帮主、文光二人是同一家派,心中不由为之大奇。
那唐子谅见柳瑜并未出手反攻,仍然呆在那里,心下不由一怔,但随手又发出第二招,两指并出直点柳瑜“喉结穴”。
柳瑜急想知道丐帮之事。右手一出,一招“单手擒龙”,手出如风,啪的一声就搭在那唐子谅手上,五指微紧,就扣住了他的脉门。
那唐子谅心中大惊,想不到自己一招就已被制,他只觉得柳瑜一出招,他连一点感觉都没有,手腕就已经被扣,一时呆在那里,不敢再动。
只听柳瑜向那人问道:“不知在下在什么地方开罪了贵帮,使贵帮对在下相逼不舍,不知兄台是否能以见告?”
唐子谅怒哼一声道:“你自己做的事自己知道,何必假惺惺地还要我告诉你!”
柳瑜听了眼睛微闭,轻轻地叹了口气,将右手一松,低声道:“你走吧!”
那矮胖子一怔,反身就走,走了两步,突然又返身向柳瑜问道:“你真的不知道?”
柳瑜微微摇了摇头,但没有说话。
唐子谅沉吟了一下,说道:“敝帮帮主石云在前晚被人击成重伤!”
柳瑜不由睁开双目,问了声:“什么!”
那唐子谅接下去问道:“而且身旁放着的是‘黑木令’!”
柳瑜不由呆住,他想不到事情是这样糟,他现在才清楚为什么在自己五人初上泰山时,一提到“黑木令”丐帮就对自己五人如此仇视,而且丐帮帮主也一直不出面,但他还不知道丐帮帮主石云是被谁击伤的,为什么“黑木令”会在丐帮出现。
他想着不由问道:“不知是被谁击伤,兄台是否能以见告?”
唐子谅摇了摇头道:“这正是敝帮现在正要寻找的。听敝师侄说柳少侠是无相神僧亲传弟子,家师兄是在二十年前将黑木令赠与神僧,一晃二十年,不知柳小侠是否能告知在下,这‘黑木令’究竟在何人之手?”
柳瑜听了,心中百感交集,就将自己之事简略地向那唐子谅说了一遍。
唐子谅也想不到在“黑木令”身上还有这么一件事,心中不由对柳瑜完全信赖了,因此将此次丐帮中所发生的事概略说了一下。
原来石云在前天晚上,突被怪客用掌力自背心震伤。
那怪人震伤石云之后,放下了一面“黑木令”在他身旁,而且直到如今,丐帮帮主尚在昏迷之中,情势是一天比一天危急。
而刚好柳瑜等人在第二天正好上山,又说是送“黑木令”来的,于是遂引起了丐帮的误会,双方就莫名其妙地打了起来。
事后三女又不甘心,再上泰山,震伤副帮主,夺走“黑木令”,使误会更加加大,由假仇而变成了真仇。
唐子谅是石云的小师弟,一向在南方经商,此次丐帮大会因舟车误时,晚到一步,一来就听说大师兄身受重伤,二师兄身受轻伤,正好丐帮帮众来报告,柳瑜又一个人出了店门,向泰山而来,因此才亲自出动跟踪柳瑜,却被柳瑜发现了。
柳瑜沉吟了一下又问道:“唐师叔!难道对方连一点线索都没留下吗?”
唐子谅忙道:“柳小侠,师叔二字实在不敢当,如柳小侠抬举我的话,咱们两人就以兄弟称呼如何?而且我也不过三十五岁的人,你这一叫把我叫老了!好像我已经是老得要进棺材的老古董了。”
柳瑜一听忙道:“那怎么可以,家师遗命是要在下称石帮主为师叔的,前辈又是石帮主的师弟,自应称为师叔。”
唐子谅微笑了一下道:“兄弟,你就不要如此拘泥了,石师兄和我并非一师,而且神僧在江湖上辈份之尊,无人能及,如果兄弟能抬举我,就称我一声大哥好了。”
柳瑜想不到这矮胖子是如此爽朗,只好叫了唐子谅一声:“大哥!”
唐子谅笑着拍了拍柳瑜肩膀,又道:“兄弟!我还要请你原谅我先前的粗鲁了,老实说,我听文光对我说起这两天的事,一时心中过于愤怒,才那样的!”
柳瑜忙道:“大哥不对小弟责难,小弟心里已非常感激了,小弟也想不到事情是这样的。”
说着他沉吟了一下又道:“大哥!我现在能去看一看石帮主的伤势吗?”
唐子谅听了皱了皱眉,想了一下道:“兄弟,你对丐帮中还不太清楚,现在帮中我二师兄暂代帮主之位,因此……”
说着叹了口气道:“说实话,你和我一同回去实在不太好,因为二师兄还对我有些误会,你和我一起去恐他又起误会,我想不如晚上你直接去,这样恐怕还好一些。”
柳瑜听了沉默一下,又问道:“大哥!那石帮主的伤势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唐子谅想了一下道:“大师兄的伤势据我看一时不会有变化,兄弟你就不必忧虑了,你今夜直接来,来时最好装出和我不认识的样子,好吗?”
柳瑜点了点头,唐子谅抬头看了看天色,又向柳瑜道:“兄弟,为兄尚有一些事要去办,我看兄弟好像有许多心事,我做大哥的也不好怎样劝你,你如果真有心事无法排遣,不妨往山里走一走,看看泰山的景色,为兄可要先走一步了。”
柳瑜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唐子谅微微答道:“那么为兄要了。”
说着唐子谅转身向来路奔回。
柳瑜看着他渐渐远去,身材矮胖的背影,不由心中升起感激之情,他虽然已得到他所要知道的一部份的答案了,但心中反而升起了更多的忧虑。
他不知道丐帮帮主石云的伤势现在怎么样了,他到底是被谁打伤的呢?难道是……他想着脑中突然浮起一个白色的身影,胸前缠着一条银蛇,会是银蛇剑客吗?
他又想起他新交的义兄,脑中浮起唐子谅那种爽朗的神情,他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他这位义兄和丐帮副帮主之间会起了误会,唐子谅刚才究竟有什么事竟要如此匆匆而去,难道丐帮中又出了什么事吗?
他想着,不由自主地就向山中走去,不知不觉地上了一个山坡,他坐了下来,坐在一株老松之下,他虽然一年来都在外面走动,但他一直没闲暇来欣赏大自然中的风景,此时坐下,望着山坡下的绿草,仰望空中白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往事。
他想着,不觉低叹了一口气,他此时才深深地感觉到一年以来自己就一直卷入了江湖上恩怨的旋涡之中,愈陷愈深,到现在几乎不能自拔之感。
他低下头来,突然眼前一亮,看到了一位长发少女正在山坡那边,背着他坐在地上,他心中不由一震,那不是他分别已几个月的兰妹妹吗?他心中狂喜,不由站起身来,向那少女奔去,口中叫着:“兰妹妹!”
那少女一听,转过脸来,那不正是他那失踪已久的兰妹妹吗?
于是他三步两步地就跑到韦兰身旁。
韦兰抬起头来看着他,眼中蕴着泪水,缓缓地说道:“瑜哥哥!你现在才回来啊!我每天都在想你呢?”
柳瑜蹲下身子,双手扶着韦兰的肩头,看她已比以前瘦了不少,泪水也不由夺眶而出,口中颤抖道:“兰妹!我去了这久才回来,害你担心,你不会怪我吧?”
韦兰一擦眼泪,笑道:“哪里会呢?你有没有遇到我爹?听义父说,他去找你去了,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呢?”
柳瑜听了心中一凛,他想原来她还不知道她父亲的事,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她知道心里又难过。但是她义父是谁呢?
想着不由问道:“兰妹,你怎么到这里来呢?”
韦兰眨眨眼,微笑道:“是我义父带我来的啊!”
柳瑜跟着又问道:“你义父是谁呢?”
韦兰又眨眨眼说道:“我义父可好呢!我要什么他就给我什么,但是我还没有叫他真的做我的义父,我说我要先问问爹和你,瑜哥哥!你不会不高兴我要他做我的义父吧!”说着,满面充满企盼之色。
柳瑜心想她究竟还是小孩啊!她义父究竟是谁呢?
他心中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口中仍然答道:“我当然不会不高兴的,但你那义父到底是谁呢?”
韦兰喜道:“我早就知道瑜哥哥不会不高兴的,我和他说过爹爹和瑜哥哥都是很喜欢我的,一定会很高兴我要他做我义父。瑜哥哥!爹爹听到了一定也很喜欢吗?”
柳瑜忧虑地点了点头,勉强微笑道:“是的!我想义父听了心里一定也会很高兴的!”他心中忧虑着她义父到底是什么人?不会是他吧!
他一想起他,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寒意。
韦兰高兴得轻呼了一声,跳了起来,但突然又向柳瑜问道:“瑜哥哥!我爹到哪里去了,你知道吗?”
柳瑜心中一呆,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韦兰又问道:“瑜哥哥!你不知道爹到哪里去了吗?”
柳瑜只好说道:“我没遇到义父,所以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到哪里去了,但是我想他过一些时候,找不到我他就会自己回来的。”
韦兰听了睁着那双大眼,向着天空,口中喃喃道:“爹爹该不会有什么事吧?但我这些天心里怎么一直在忧虑着,心里都不能安定呢?”
柳瑜心中一惊,心想怎么难道她心中已有了感应吗?不由忙道:“兰妹妹,你不要太忧虑了,义父年纪比我们大,经验也比我们多,不会出什么事的,他不久就会回来的!”
韦兰茫然道:“真的吗?那我就放心了。柳瑜不由慢慢地低下了头,他心中实在不愿意说谎,尤其是向韦兰这么纯洁的女孩子;但是事情却一步步逼来,迫使他不得不说谎。
他记得他未离开他师父以前从未说过谎,而当他离开无相神僧之后,竟连连说谎,虽然说是由事情所逼,但在他心中究竟是无法不自责的。
韦兰又问道:“瑜哥哥!你怎么找到我的?”
柳瑜缓缓答道:“这也不过偶然到这里来,正好遇到了你。”他说着反问道:“兰妹妹!你怎么到这里来的?义父为什么要出去找我,你能告诉我吗?”
他问着,想知道她义父究竟是不是他所想像之人,而且他在月前和金银双魔匆匆分别,对他义父去世这件事也只是知道一些概略,他想知道这件事的始末经过。
韦兰道:“这件事我也知道得不太清楚,那天我到山上去等你,看你有没有回来,爹叫我回去,正在这时候,突然后面走过来一个人,我一回头,他就向我身上一点,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柳瑜听着不由心里一急,问道:“那后来呢?”
韦兰又接着道:“我醒来,就听见义父在骂另一个人,说他什么手法太重,见我醒来,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后来,我问他:“我爹到哪里去了,他起先不肯告诉我,后来他又问我家里有些什么人,我说还有一个瑜哥哥,他这才告诉我,爹爹去找你去了,他是爹爹的好朋友,爹爹走的时候把我交给他的!”
柳瑜听着心中不由暗暗吃惊,心中但愿韦兰的义父不是他所想的那人才好,不然他该怎么办呢?
韦兰想了一下又道:“他又告诉我,爹爹要他带我先到别处去,我说我还有小白兔,而且,还恐怕爹爹回来找不到我,他跟我说爹爹已经和他说好了,过一些时候再送我回来,而且可以把我的小白兔带着一齐走。我听了之后才跟他一齐走的。在路上他又问我妈她叫什么名字,我说我不知道,他就好像很失望地叹了口气。瑜哥哥!你说我义父跟我妈有什么关系?他们是不是以前认识的?”
柳瑜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那我也就不知道了。
韦兰又道:“后来义父他就对我非常好了,但不知怎样,后来他竟断了一条手臂!”
柳瑜心中一惊,急道:“他后来断了一条手臂?”
韦兰答道:“是的!后来有一天晚上他出去,回来时左臂就断了,他拿出了一些药草,要我替他包扎一下,那个时候他好像已经没力气了,说话声音也很小了。”
柳瑜心中已确定韦兰所指的他就是银蛇剑客,他心中突然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猛袭着,他想不到韦兰的义父竟是“银蛇剑客”,而且银蛇剑客还好像非常喜欢韦兰,这使他在心中更加矛盾着。
韦兰接着又道:“后来义父又带着我一直走,前几天才到这里,但他每天晚上都好像有事,都要出去,我有时问他到底出去是有什么事,他总是不肯告诉我。他昨天晚上又出去了一个晚上,直到今天早晨才回来。他又受了伤,他刚才出去,他说他去找些药草,叫我等等他,说他只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柳瑜听了心中不由又是一惊,心想那么说“银蛇剑客”本人就在附近了,想着不由抬头向四面望去。
正在此时,山坡上白影一晃,柳瑜心中大惊,那正是银蛇剑客。
右手倒提着流星宝剑,左袖向下拖着。
两眼也正向他望来……
柳瑜呆立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打吗?银蛇剑客对韦兰是如此之好,而且好似和韦兰在某一方面还有些关系;不打吧,银蛇剑客会放过自己吗?
银蛇剑客已是对自己恨之入骨了,到底应怎么办呢?他想不到事情发生的竟如此突然,竟是如此发生,使他顿时觉得不知道要怎么办。
银蛇剑客自山坡上缓缓地走了下来,寒风拂处,衣角卷起,柳瑜心中如压巨石,随着银蛇剑客的脚步,愈来愈沉,心中的沉闷,几乎使他窒息。
韦兰也听到脚步声,自山坡上缓缓而来,心里也十分奇怪,不由地向柳瑜问道:“瑜哥哥,是谁来了啊!”
柳瑜一听,心中一愣,竟不知说是谁才好,难道说银蛇剑客来了吗?韦兰根本不知银蛇剑客,或是说她义父吗?他不愿意这样说,而且韦兰还没有拜他做义父呢!
他想了一下,才道:“是他来了!”
韦兰一听,心中大为高兴,站起身来,向银蛇剑客来的方向大声叫道:“你快点来啊!我瑜哥哥也在这里呢。”
银蛇剑客一听,突停住双脚,他也想不到柳瑜就是韦兰口中所说的瑜哥哥,那么他该怎么办呢?柳瑜斩断了他的左臂,瓦解了他的“银蛇帮”,粉碎他独霸中原的美梦,他发誓要使柳瑜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
但不这样放过他,韦兰怎么办呢?他也知道韦兰一个月来,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柳瑜,她的瑜哥哥,和她父亲韦奇。
他也暗中发誓,只要他的事一了,他立刻要去替她找回她的瑜哥哥。但他没想到柳瑜竟是她的瑜哥哥,那么韦兰就一定要随柳瑜而去,那他心底的幻影将因之消失。
突然!一个念头升起,在他脑中萦回,他又缓他该怎么办呢?
缓向柳瑜走去。
柳瑜见银蛇剑客又走了过来,不知银蛇剑客作了些什么样的决定,心想不管怎样,我只要问心无愧就行了。
想着,拉了拉韦兰的手,迎了上去。
到了银蛇剑客身前,柳瑜道:“在下以前不知前辈对我兰妹妹这么好,冒犯之处尚请前辈多多原谅。”
银蛇剑客心中已有算计,此时也不再计较,只哼了一声道:“没有关系!”
韦兰在一旁,听了不由心中大奇,向柳瑜问道:“瑜哥哥,原来你跟他以前早就认识的啊。”
柳瑜想不到银蛇剑客竟如此大方,心中不由对他十分感激,自恨以前行事太过,使对方受断臂之辱,但银蛇剑客居然能尽释前嫌,心中更为惭愧。
此时听韦兰一问,竟然不知如何作答。
银蛇剑客看了看韦兰,柔声说道:“小兰!我们回家去吧!”又向柳瑜道:“你也一齐来吧!”
韦兰听了拉着柳瑜的手道:“瑜哥哥!你跟我一齐来,我带你到我住的地方去!”说着拉着柳瑜的手,跳着向前走去。
走不多远,就到了一个石洞,洞中只有几件简单的家具,和一些零星杂物,韦兰带着柳瑜进了石洞,向柳瑜问道:“瑜哥哥!你看这地方好不好!”
柳瑜微笑道:“很好!”但他心中仍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似乎是连他自己也难以理解的,他似乎有一种预感,那是一种不祥的预感,好似有一些不幸的事就要发生了,但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也许是他和银蛇剑客的事解决得太快,太容易了吧!
银蛇剑客也跟着进了石洞,向韦兰道:“小兰,你瑜哥哥来了,你去烧一些水给你瑜哥哥喝好吗?”
韦兰和柳瑜分别这么久了,突然重逢,心中非常高兴,应了一声,就要去烧水,柳瑜忙道:“前辈不用客气,在下并不渴。”
又向韦兰道:“兰妹妹!你就不用去烧水了。”
韦兰道:“没有关系!我烧水一下就好了!”
柳瑜听了道:“那么我来帮你一齐烧吧!”说着就向韦兰走去。
银蛇剑客也跟着走了过去,说道:“那么我们三人一齐来烧水吧!”
不一会儿,水已烧好,银蛇剑客取出一个小包,打开就倒了下去。柳瑜不由问道:“前辈!这是什么?”
银蛇剑客随口答道:“那是茶叶!”柳瑜闻了一下,果有一股茶味,清香扑鼻,心中不知银蛇剑客这茶叶是从哪儿来的,竟然这么清香。
银蛇剑客看了,心中不由冷笑一声,伸手拿了一个茶杯,提起茶壶,倒了下来,倒满了一杯,就递给了柳瑜,向柳瑜说道:“你先尝一杯吧!”
柳瑜接过杯子,见茶色碧绿,清而不浊,热气升起处,带着一股幽香,韦兰在旁道:“瑜哥哥!你喝喝看,这茶真是好极了,我们天天都喝的。”
柳瑜微微尝了一些,才一入口,不但不觉得烫嘴,而且还带着一股清凉,四肢百骸俱为舒畅十分,不觉就将一整杯茶喝完了。
此时,银蛇剑客突然冷然长笑,右手一起,“啪”的一声,就把那茶壶整个打翻了,茶水四溅出去。
柳瑜心中不由大奇,刚要开口问,腹中突然痛如刀割,不由自主的双手捧腹,弯下身去。
韦兰虽然看不见,但也听了出来,连忙蹲下身去,急向柳瑜问道:“瑜哥哥!你到底怎么啦?”
柳瑜心知中了银蛇剑客的暗算,但又不好说出,连忙一提气,低声道:“我没有什么!你不用担心了。”心中暗叹银蛇剑客的阴毒。
银蛇剑客哼了一声道:“姓柳的,你别担心,你现在死不了,现在药才下腹,等到药被吸收了就不会痛了。”说着又狂笑连连。
柳瑜闭目休息了一会,痛已全消,知毒已被吸收至血液,希望更渺。
韦兰听银蛇剑客一说,心中尚不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连忙向柳瑜问道:“瑜哥哥!他给你吃了些什么药,他要害你吗?”
银蛇剑客一听,心中一惊,心想几乎把韦兰忘记了,这事如被她知道,她怎么还会跟着自己呢?心念一动,身形一起,右手伸出,向韦兰后脑“脑户穴”点去。
柳瑜心中一惊,恐银蛇剑客加害韦兰,连忙右手反出,抓向银蛇剑客手腕脉门。
银蛇剑客右手一沉,向韦兰“哑穴”点去,柳瑜右手一拉,拉过韦兰让开了银蛇剑客,口中叫道:“住手!”银蛇剑客不得已退了回去。
韦兰连忙回头问银蛇剑客道:“你给我瑜哥哥吃了什么药?”
银蛇剑客屡次不能得手,心下一横,想到时候你也不能不跟我走,哼了一声道:“姓柳的!你且别得意,你知道我刚才给你吃的是什么毒药。”
柳瑜看了韦兰一眼,没有说话,他现才也知道刚才银蛇剑客为什么要点韦兰的穴道,而他自己也不愿意韦兰知道自己中了毒,他将手缓缓举起,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着,但他知这样做比较好,他左手落下,点中了韦兰睡穴,自己坐下,使韦兰躺在自己怀中。
银蛇剑客见了狂笑一声道:“姓柳的,你再对她怎么好也是没有用了,你已经中了我“百日之毒”了,而且现在毒已经被你吸收了,至第一百天,你将无声无息地死去,无药可治,除非……”
他说到这里,顿了下来,柳瑜望着他,突然微微一笑。”
他哼了一声,朗声道:“告诉你又有什么用,除非你能得到‘北海雪芝’,不然你这‘百日之毒’就无法可解。但你估量一下,以你的本领可以得到‘北海雪芝’吗?”
柳瑜沉默着,他不知道什么叫“百日之毒”,也不知道什么是“北海雪芝”,他只知道他还只有百日的生命了,而他还有许多事要等着他去办,“黑木令”的事还没有完,他兰妹妹的眼睛尚未复元。
这都是他所极须要办的事,他想他怎样能在百日之内办完他必须要办的事。
银蛇剑客又狂笑一声道:“怎么?你怕了吧!”说着又狂笑不已。
柳瑜听了一怔,只微微地笑了一笑,并没有说话。
银蛇剑客笑声突停,他很惊异柳瑜怎么对他没有一点行动,他想如果我是他,我一定要找对方拼命了。
并且他觉得柳瑜好像对他只有一百天的生命这一件事毫不在意,他想柳瑜真是个怪人。
柳瑜想了一下,扶起了韦兰,向银蛇剑客道:“我兄妹这就要告辞了!”
银蛇剑客怒声道:“不行!你不能把我的小兰带去。”说着身形一动就拦在洞口。
柳瑜微微一笑,缓声道:“她是我义妹,我必须要带她走,而且她还有两个舅舅,他们也正在找她,我必须要送她回去!”
银蛇剑客狂叫道:“不行!那些我都管不着,我不能再失去她了!”说着又将流星宝剑送向柳瑜道:“这宝剑你拿去,你要把他留下!”
柳瑜缓缓摇了摇头。
银蛇剑客见了,将手中流星宝剑一横道:“你想带她走,除非你能闯过我这一关。”
柳瑜看了看银蛇剑客,缓声道:“那么由她自己来决定好吗?”
银蛇剑客没有把握,虽然韦兰并不确实知道他对柳瑜下了毒,而且他在一个月以来都对她很好,但不知道她是否会在自己和柳瑜之间,愿意跟自己,他想那大概是希望很少的。
但他心中尚存着一点幻想,希望韦兰自愿跟自己,因此他只是无言地站着,既不表示赞成,也不去阻止。
柳瑜拍开韦兰穴道,韦兰醒来,一翻身站了起来,用手揉了揉眼睛,向柳瑜问道:“瑜哥哥!刚才怎么搞的,我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柳瑜笑了一笑,看了看银蛇剑客,又向韦兰问道:“兰妹妹!我现在要走了,你愿意和他在一起,还是和我在一起呢?”
韦兰一转身向银蛇剑客问道:“瑜哥哥真的要回去了吗?”
银蛇剑客心中紧张已极,颤抖地说道:“小兰!你还是跟我在一起吧!我会对你比以前更好的!”
韦兰向柳瑜道:“瑜哥哥!你们不分开不行吗?而且你不是已经答应我拜他做我的义父,为什么还要分开呢?”
银蛇剑客一听心中不由一震,忙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韦兰说道:“我不是和你说过我瑜哥哥是很喜欢我的,一定会答应的,我想我爹也会答应的。瑜哥哥!你说是吗?”
柳瑜微微一笑,答道:“是的,我想义父也会答应的。”
银蛇剑客心中如受重击,他一直认为柳瑜是和他作对的,柳瑜一定会要韦兰离开自己,对韦兰说自己的坏话,想不到柳瑜竟答应韦兰拜自己做义父,而自己怕柳瑜带走了韦兰,带走了自己心中的影子,竟对他下了连自己也无法可解的“百日之毒”。
他直到现在才见到真对自己怀善意之人,他以前见到的人不是对他怀敌意,就是对他迎媚,而这唯一对他怀善意之人,竟被他亲手下了“百日之毒”。
他喃喃自语道:“我做错了吗?”他第一次地考虑到他所做的是不是做错了。
银蛇剑客右手一松,流星宝剑落在地上。
他转过身去,右手蒙着脸,向前走去。
柳瑜连忙拾起了流星宝剑,向着银蛇剑客的背影叫道:“前辈!你怎么啦!”韦兰呆在那里,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觉得她瑜哥哥和他之间的关系好像非常复杂,那些关系好像是她所不能了解的,而且,在柳瑜和银蛇剑客的对话中,许多是她所听不懂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银蛇剑客要离开她们,独自一个人走开。
柳瑜望着银蛇剑客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想人性究竟是善良的啊!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寒风徐徐地吹动。
此时泰山山脚下出现了三条人影,正是石云仪等三女,她们此时正要上山去应约。
三人都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三人想要没事地过去今天这一关,那是难上加难,但又非去不可。
石云仪在一路上就盘算着怎样对付丐帮的“匕首阵”,她虽经过上次和匕首阵打斗的经验,但对“匕首阵”还是一筹莫展,他没有使自己有不被“匕首阵”击败的把握,那当然更不要谈要胜过“匕首阵”。
但她信心经早晨一战,见自己三人已可用以前无法使用的招式而为之加强,她决心不管怎样,自己三人用出“天河剑阵”中精华,和丐帮“匕首阵”一拼。
三女身形慢慢地向泰山山顶移动,此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天空没有月亮,大地显得更为黑暗。
没多久,三女已到达了泰山山顶,丐帮帮众早已列阵以待,文光也在那里等着了。
文光见三女已至,面带微笑地向三女道:“三位实乃信人,说来就来,听说三位乃二十年前江湖六大高手之中,天山三女的弟子,今日驾临此地使敝帮生辉不少!”
三女听文光居然也打听出自己三人乃天山三女的弟子,心中不禁微微有些得意。
她们三人以前都在江南走动,这次是第一次到江北来,见丐帮居然也知自己名头!心中自然免不了高兴。
文光接着又道:“在下今日早晨不知道三位所用的是贵派的“天河剑阵”,所以徒然以身取辱,现在知道了,回想起来倒有点虽败犹荣之感,想不到我还能有资格来见识天山派的‘天河剑阵'。
三女虽已出道不少时候,但究竟都是雏儿,也不想想文光为什么会从早上到现在态度上竟有如此大的转变,只以为别人听了自己的名头而有所改变。
而文光虽未正式出道江湖,但他自小生长在丐帮,耳濡目染,使他学会了许多应变之方,他这一番又是受教而来,三女本就狂傲,这时初次被人一捧,心中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而她们自己还不知中了文光“故纵一笔”之计了。
文光接着又道:“二十年前天山三女在武林中以义气为天下所重,因列六大高手之右,这点更是我丐帮最佩服的,因为我丐帮中别的均为次要,只有义气为先。”
文光这一下连上三级,三女更是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忘了,她们哪里知道二十年前的江湖六大高手均是以任性出名的,而以天山三女为最。
但这也是文光聪明的地方。人总是不愿意将自己的短处暴露给别人的。天山三女自己虽然也知道自己短处是过于任性,但哪里会告诉她们的弟子呢?而且还要处处掩饰,因此三女也觉得自己师父是非常讲义气的,但心中虽高兴,总不好现于面上。
文光看时机差不多了,再加高帽子反倒要露出马脚来了,急忙切断刚才话题道:“今晨在下不知三位乃系天山三女之弟子,所以才邀三位到此,而且三位也知道,“黑木令”是敝帮唯一信物,所以请三位能看在江湖道义上,在比斗之前交回敝帮,在下愿代替敝帮向三女致谢!”说罢向三女一揖。
三女究竟不是傻子,到此时一听文光之话,心中顿时明白,但先前已受文光之捧,又顾到保全自己师父昔日在江湖上恪守江湖道义之名,三女不由沉吟起来。
但三女不知是不是真要先交还“黑木令”才合于江湖道义,虽然如此,也不好向对方明问,如果明问,反而显得自己三人对这些江湖上的事完全不懂。
文光似乎也有些知道,所以又说道:“如果双方为一件信物而争,信物应先还给原主,免得偶有意外,会引起浩大的风波。”
三女听了心中一动,心想这倒真是有些道理,自己三人若先将黑木令交回柳瑜,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事了。
石云仪听了就伸手想去摸出“黑木令”,交还丐帮。
文光一见,心中一喜,立即脱口而出道:“在下这就谢谢三位了,就请三位交还‘黑木令’再打。”
石云仪一听“交‘黑木令’再打!”心中突如泼下一盆水,心中顿时一清,心想道:“他只要我们交还‘黑木令’,原来他只怕‘黑木令’在我们手中使他们有顾忌罢了,我几乎上了他的大当了。”
石云仪想着把眼光向文光逼视过去。
文光好似还没有发觉石云仪之神色有异,心中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他想怎么石云仪又停手不取出“黑木令”来呢?
石云仪见文光只是看着自己要去拿“黑木令”的手,心中愈发肯定,鼻中哼了一声道:“这办不到!”
文光心中一惊,连忙抬起头来,见石云仪正逼视着自己,而说出的话又是那么斩钉截铁,他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功败垂成。
但还不知道究竟为什么,石云仪竟在最后一刹那又不答应了。
石云仪又冷冷说道:“你想要我们把‘黑木令’交还你,绝对办不到,除非你们帮主亲自来取。”
文光一听,心中不由一凛,他这才知道对方不肯交回“黑木令”,完全是因为自己最后的一句话,他心中说不出有多么后悔,心想刚才如果讲得圆滑一些,或干脆不讲,“黑木令”此时已回到己手,等一下打斗起来也可少了许多顾虑。
但话已说出,此时已不能收回,只好一板面孔,说道:“三位这就太不讲江湖道义了,‘黑木令’既在三位手中还请三位交还为是!”
此时郑玉珊发话道:“‘黑木令’确实在我们三人手中,但你要想平平安安回到你手中,除非你们帮主亲自来,不然那是梦想!”
文光听了面色一变,也不由冷冷道:“三位的意思是一定要我硬抢回来是吗?”
郑玉珊冷哼了一声说道;“不错!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还要看你们到底有没有抢回去的本领了!”
文光听了心中暗怒,左手一挥,抽出“白玉杖”,此时丐帮帮众齐立,跟着冷冷道:“那么就请三位试一试敝帮的匕首阵罢。”
说着“白玉杖”一挥,丐帮帮众圈起,让出一个缺口让三女进入。
三女一见心中微微吃惊,心想这匕首阵怎么和早上完全不同了。她们想不到,她们昨夜将丐帮副帮主刺伤,今晨又将文光在三招内击败,这二人比起丐帮帮主石云的心胸稍为狭窄,此时布下“三环套月”的阵法来困住三女,同时文光在早上见认过三女的“天河剑阵”,也想重重将三女折辱一番。
三女刚一进入,文光也跟着飘身而入,抢在三女之前,站在匕首阵中心,人影连闪,文光身旁已站着六位帮众,每人手中均提着一柄黑色长剑,圈着文光。
三女知这次匕首阵由文光指挥,而那六人则是为文光护法的。
丐帮匕首阵本应由帮主亲自指挥,而文光实乃石云之唯一弟子,对匕首阵之了解比起副帮主尚胜一筹。
而六位护法的也是丐帮中武功特高的,此时均已到齐,匕首阵已布下,转眼就要发动了。
石云仪见了微哼一声,三女一齐出长剑。
文光冷冷地向四方看了看,右手微微举起“白玉杖”,杖梢微微一阵颤动,四下帮众也一齐掣出了黑色的匕首。
石云仪也向四方看了看,心中暗自盘算到,自己正面去拼斗匕首阵,实在没有多少把握,不如反身向文光进逼,文光一去,匕首阵威力必为大大减弱。想着剑尖微起,三女同时会意,三柄长剑同时刺向文光。
那六大护法一见,六柄黑色长剑一齐举起,乌光连闪,向三女长剑拦到。三女同时剑身一沉,穿过六人长剑向圈内刺去。
六人也不收回长剑,只同时将剑柄一翻,叩向三女剑身,同时文光右手“白玉杖”挥击,匕首阵第一排之人,同时将黑色匕首刺出。刺向三女。
三女心中微惊,再也顾不得眼前的文光,只听石云仪吟道:“万乘来兮千旗出”,三人身形同时一背,剑尖连连闪动,三剑齐出,还带着一片银光反迎了过去。
但三人长剑一出,即感到身前逼来一股很大的威力,几乎连手中剑都不易刺出。突然文光将手中“白玉杖”一带收回,匕首阵也同时退回。
三人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不由同时扭头向文光看去,只见文光看着三人,嘴角飘起一丝冷冷的笑意,他早晨被三女在天河剑阵中以三招击败,此时见三女费力地抵挡着“匕首阵”,心中突起报复的念头,想利用匕首阵玩弄三女一番。
三女见这情形哪有不知之理,石云仪心中不由大怒,决心施出全力来对付匕首阵,也好对文光还以颜色。
石云仪高声吟道:“升青殿兮光青阶,”三女齐腾身而起。文光怕三女趁机脱困,手中“白玉杖”连挥,激起一片白色光芒。
匕首阵中顿时飞起几十条人影,匕首挥动一直截向三女。石云仪身形又起,但匕首阵中匕首划过,似对她们三人传来一股吸力,使她们无法再升起。
三女心中大惊,但三人目的并不在脱困,因此以目前的高度也差不多了,石云仪又吟道:“振地响兮弗天声”。
三女身形齐翻,手中长剑一齐吐出,三剑齐交,身形如闪电般,带着一股无可匹敌之力由上而往下压,压向匕首阵。
文光一见来势,心中也不由一惊,他已领教过“天河剑阵”的威力,而见眼前这一招,比起自己所经过的似乎更具威力,他想不到“天河剑阵”威力竟至如斯,心中不敢再存嘲弄之意,连忙将手中“白玉杖”连连震动。
匕首阵内人影交错,匕首上举,迎向三女来势。
三女压下,突觉剑身一沉,被一股说不出的力量所阻住,想再加力,好像无着力之处,而用出之力又好似无法收回。
下面帮众交错而过,稍沾即走,三女心中大惊,三剑互按,身形才又腾起。
文光也想不到三女能如此腾身,心中也不由微微吃惊,心中暗哼一声,“白玉杖”向上划出,匕首阵顿时一停。
三女心中大奇,一翻身,三人一齐伸出左掌,互相一按,三人身形一分,如电光般落向文光,三支长剑同时出手,剑身带过一片嘶声,划向文光。
文光“白玉杖”一挑,突然匕首阵中飞起三把匕首,射向三女长剑,匕首阵同时飞起一条条身影,手中匕首逼向三女。
三女对这些毫不理会,身子一偏,让过攻来匕首,双腿同时翻下,踢向文光门面。
叮!叮!叮!三声响过,三柄匕首射中三女长剑,但只让三女长剑微微震动了一下,并未发生多大的作用,仍然射向文光,三女的腿也跟着踢向文光。
文光身旁六大护法一齐大惊,六支长剑齐举,封向来势,又是叮!叮!叮!三声响过,三女长剑齐被封回,均带着一缕银光向上飞起。
六人手腕也微微觉得酸麻,心中暗惊三女长剑经匕首阻过之后,想不到来势竟然还是如此之强。
三女身形跟着而去,六剑又起,但六人手腕已觉酸麻,剑身都微微有些颤抖,三女双腿微晃,竟穿过六人剑间空隙,踢向文光。
文光心中大惊,连忙一低身,但已“喳”的一声,左肩被石云仪脚底擦过。
三女身形又起,抓回长剑又落向阵中,向文光冷冷地笑着。
文光心中好不难受,他想不到三女会突然攻向自己,一时疏忽,竟受此辱,而且身在匕首阵中,这脸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放了。
文光咬了咬牙,心中决定全力回攻三女,以捡回面子,手中白玉杖已举,右臂连动,白玉杖带着一溜白光,四下流动。
匕首阵向前微微逼近,由左而右缓缓运行,阵中人影交错,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也缓缓地在互换着,匕首阵此时才真正展开它“三环套月”的阵法。
三女不知“匕首阵”将要发动怎样的攻势,但由文光和“匕首阵”动的情形看来,这次攻势一定凌厉非常,因此也不敢大意,三人均横剑当胸,凝神以待。
文光突然大喝一声,手中“白玉杖”的移动变成非常迟缓,但额角隐现汗珠,竟似非常吃力。
但匕首阵却愈动愈快,使人看上去会觉得有点眼花。突然,阵中匕首交互刺出,一柄柄接连刺来,每一柄和其余各柄都像心灵相通,起落之际配合得非常恰当。
匕首阵也愈转愈向前逼近,匕首刺出自三女身边而过,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劲力,一阵阵地逼向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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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6 22:18: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三女斗文光
三女大惊,石云仪急声吟道:“隐黄云兮吹白草”,三女长剑齐出,在身前织起一道光幕,剑风如流水般推向匕首阵。
这招也是“天河剑阵”中几招威力绝大的招式中的一招,剑式起处隐挟风雷之势,如朔风之吹白草,冰雹之绝江河。
但“匕首阵”也是非同小可,合百余人之力而攻向天山三女,三女毕竟在功力上稍差一筹,这一招威力竟不能完全发出,两股劲力一交,三女立时被迫退三步,而匕首阵运转得更快了,又向三女逼近。
石云仪心中大怒,心想难道自己连十招都走不了就要败在这匕首阵中吗?心中高傲之心油然而起。
此时匕首阵又已逼近,石云仪高声吟道:“激繁霜兮留临月”。
三女右手连振,剑尖振起一阵光芒,三剑微合,剑影茫茫,剑尖连闪,带着一股微微的凉意,反迎了过去。
匕首阵连逼,人影闪动,双方一交,三女又向后退,匕首阵愈缩愈小,三女的处境也随之而下。
石云仪心中如受火烧,但一时又无法挽回劣势,心中如受无数的木棒在搅动着,心中突想,既然硬拼,拼不过,何不取巧致胜?
心念既动,长吟道:“含青霓兮漱白石”,三女身形一齐矮下,长剑齐出,其出处犹如水银泻地,回逼匕首阵中诸人下盘。
匕首阵中诸人只觉脚底一凉,三女剑式一起,匕首阵对下盘的防守稍松,三女长剑见隙则入,一攻如入长江大河一般倒灌而入。
众人均为大惊,连忙将手中匕首封向下盘,立时三女攻势顿挫。
三女趁势回攻,匕首阵立被逼回三尺。
文光一见心中大惊,心知这一式尚有破绽,现既为三女找出,只好换式。
于是文光右手“白玉杖”又忽停,长啸一声,“白玉杖”又随手划出,有如败叶一般,在他身前飘动着。
匕首阵随着文光的指挥,阵式一变,由右向左倒转,阵势如流水般转动,百十余人身形互变,但竟连衣角也丝毫不带起一丝风声,三女也不敢妄动,屹然而立,场中现出一片寂静。
文光手中“白玉杖”微转,匕首阵中黑色匕首圈出,袭向三女,攻势之中带着一股无匹的劲力,向三女转来,似乎要将三女整个身子转动。
三女心中又是一惊,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付是好,不由一齐向后退了一步,匕首阵又缓缓逼近。
石云仪不由吟道:“疑细雨兮似游尘”,三女剑剑而出,剑尖过处微微带起一丝风声,向身前匕首拦去。
一近匕首,突觉一股旋转的劲力裹住剑身,手上长剑竟似要随着那一股劲力而转动,右手竟有些把握不住的样子,心下大惊,三人同时喝叱一声,一收长剑,退了两步。
石云仪刚才出剑的目的是为了测探一下对方虚实,想不到竟受此挫,而心中着实惊异眼前匕首阵所发出的劲力竟如此怪异。
她此时根本想不出破这一阵式的方法,就是想要拦阻它也无法可想,而匕首阵并不会让她有很多时间去想,又已逼了上来。
石云仪心下一横,心想一时既然想不出破阵之方法,光是呆着也不行,那就先硬接它一阵再看了。
只听她口中低吟道:“驭八荒兮临四极”,三人身形微离地面,前后相接,自左向右反阵式而绕,三人手中三剑也交互刺出,吞吐连连,想借此稍缓匕首阵攻势。
但三人长剑连刺之际,匕首阵中劲力仍然频频传来,她们三人每一剑刺出之后,均要用加倍之力才能收回长剑,无奈只得再退回原处。
石云仪心中更急,她想不到形势竟愈来愈糟了,刚才费了好大的力才冲破一关,而接下去的阵式竟比上一个更难应付,匕首阵又逼近。
石云仪心中突发奇想,她想刚才那阵式因我们猛攻下盘而解,这次何不易下为上,反攻上盘不知有怎样的结果。
石云仪想着不由吟道:“风欲起兮石燕飞”,三女身形同时升起。石云仪跟着吟道:“振地响兮弗天声”,三女长剑齐横,身形在半空中微微一转,闪电般落向匕首阵,剑身振处,嗡嗡发声,如雷霆击地之式,三剑同时下袭。
文光在阵中一见三女声势如此,也不敢怠慢,“白玉杖”起处,匕首阵中乌光漫天,直阻三女攻势。
三女剑下,眼前只觉乌光连闪,一股正在旋转的劲力如赤城霞起般的迎至,使三人有欲避无从之感,心中不容再多想,剑式已接。
三声轻响之后,三女长剑齐被绞飞,三女大惊,眼看自己三人就将要没身在乌光之中,连忙三人互按,身形腾起,追向自己脱手飞出的长剑。
石云仪为三女之首,心知三人势必不能久留半空,而对方阵式竟如此奇奥,自己连往下应再发哪一招式都不知道,上下俱不能,心下不由烦恼非常。
三女各自抓回长剑,石云仪此时就不发招也不行了,而心中此时毫无应付之方,心念微动,战既不能,和又不能,不如来个两败俱伤。
只听她吟道:“横白练兮抱青峰,廓灵关兮包玉垒”,声才出口,其他二人已知石云仪的意思了。
三人右臂齐挥,长剑出手,剑身灌足真力,闪电般射出,竟射向文光。
文光见三女又向他出手,见三柄长剑竟似失了准头,鼻中微微哼了一声,心想三女大概是强弩之末,情急之下竟出此下策。
手中“白玉杖”向上一指,匕首阵中匕首齐飞,射向三女。
谁知三女长剑在半空一碰,一声轻响,三剑一分,剑走弧形,立即有如闪电般地划向文光了。
三女也同时翻身避过袭来匕首,落向文光。
文光一见,心中大惊,只六大护法必定不能拦阻来势,而匕首阵有三分之一匕首出手,其余在第二第三排,想要来救也必定来不及。
三剑划至,六大护法六剑齐挥,欲挡来势,但此次剑身既灌足真力,又未受阻,六人一挡,虎口欲裂,剑身斜开,三女长剑挟余劲而下,直袭文光。
文光既要指挥“匕首阵”,自然无法再顾来剑,连忙身形伏下,三支长剑贴身擦过,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但他并没有忘记三女也跟踪袭至,他右手一举,“白玉杖”挥起,在半空中微微一绕,一面发令给匕首阵向三女进袭,一方面阻止三女攻势。
三女身形落下,见文光“白玉杖”挥起,三人鼻中哼了一声,暗道:“你还能逃得了多少时候!”三人六掌一齐拍出,一面震向文光手中“白玉杖”,一面拍向文光背心。
那护法的六人见状心中不由大惊,也顾不得自己手腕的酸麻,一齐大喝一声,划向三女后腰。
匕首阵前后互换,匕首齐出,攻向三女。
三女早已存心两败俱伤,六掌拍开“白玉杖”,直向文光压下。
此时!山下突然一声“帮主到!”声音清彻宏亮。
场中诸人俱吃一惊,尤其丐帮中人,更没有想到伤重垂危,已昏迷不省人事甚久的帮主,竟在此时到来。
副帮主也不由现身而出,面上难看已极,他声称那是唐子谅的声音。心想他下午劝我,我不听,现在居然用这种手段,双目炯炯地看着来路。
场中诸人一齐停住,三女也一个翻身,落下地面,大家都看着上山的来路。
众人眼前人影一动,众人不由齐声呀的叫了一声。
上来的正是丐帮帮主石云,身上穿着一袭灰色长袍,身后跟来三人,就是柳瑜、白玉飞、唐子谅三人。
石云面上如罩寒霜,向四外看了一眼,高声叫了一声:“文光!”
文光自石云出现之后,心中就不由暗自打抖,现在听见石云在叫他,只有硬着头皮走了出来,跪在石云面前,低低地叫了一声:“师父。
石云冷哼了一声道:“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吗?你知道妄用‘匕首阵'是犯了什么罪吗?”
文光忙道:“徒儿只是想为您老人家报仇,所以才用了‘匕首阵'。”
此时丐帮副帮主连忙上前,向石云道:“启禀师兄,使用匕首阵不是文师侄之过,是我要他用的,如果要罚就请师兄罚我好了!”
柳瑜见了心中一动,想到这副帮主能自动认过,想也不会太坏,如果能借机将义兄唐子谅和他之间之误会消去,那岂不是好事。
想着上前向石云道:“石师叔,这事实是小侄疏忽所致,实在是不能怪文师兄的!”
石云再哼了一声,向文光道:“现在看在你师叔和柳小侠的面上暂且饶你一次,你起来罢!”
文光忙道:“谢谢师父!”起身站在一旁。
石云又向三女走去,向三女道:“刚才小徒得罪三位,在下丐帮帮主石云替他向三位女侠赔罪了。
说着向三女一揖。
三女一听,就知石云下一句话是什么了。石云仪还记着刚才差一点上了文光的圈套,心中十分不高兴,想此时正好回报他一下,哼了一声道:“不管怎么样,‘黑木令’是不还了,你们也不要再来这一套了!”
石云久为丐帮帮主,涵养也已不错,但从来也没有被人如此奚落过,而且三女又是后生小辈,他一生只对无相神僧佩服,旁人他从未佩服过谁,以这种态度对三女,而对方的答话竟是如此,心中不由怒从中起,鼻中怒哼一声道:“但‘黑木令’原是丐帮之物!”
石云仪也哼了一声道:“不还就是不还!”
石云不由面色骤变。
白玉飞一向就对三女没有好感,此时见三女不肯交还“黑木令”,不由上前道:“想不到天山三女的弟子竟是如此不讲信用的!”
郑玉珊反声叱道:“不用你多管闲事!”
白玉飞哪能忍得下这一口气,一手抽出流星宝剑,就向郑玉珊道:“我就管你又怎样,如果你不服,不妨出来比划比划!”
郑玉珊一手拾起宝剑,道:“谁会怕你?”言讫,右手一晃,一招“拖电断霓”,刺向白玉飞。
柳瑜一见,连忙上前,右手一挥,引开郑玉珊长剑,拦住二人。
接着向石云仪道:“先前在下与石姑娘约定由石姑娘将‘黑木令’直接交还给石帮主,现在石帮主已至,就请石姑娘将‘黑木令’交还石帮主罢!”
石云仪哼一声道:“我已经说过不还了!”
柳瑜心中大急,他自己生命余百日,尚有其他之事去办,本想今日“黑木令”之事可了,那么其余的事有较多的时间去办,如今石云仪一变卦,“黑木令”之事就不知道要再拖上多久的时间,不由急道:“石姑娘怎么不守前约?”
石云仪冷冷道:“这事不由你管!”
柳瑜一听,不由微怒道:“石姑娘!你这样做就不太对了,黑木令原是丐帮帮主赠我师父之物,不想被令师扣留二十载,至今尚不归还,那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罢!”
石云仪听了一怔,她想不到柳瑜也会发脾气。其实柳瑜也是人,只不过自幼即被无相神僧陶冶,一切事情均能隐忍不发罢了,事情逼到如今,他如果再让步下去,那恐怕在他生时,将看不到“黑木令”归还丐帮。
石云仪也怒道:“我早已说过我们三人说出的话决不容他人更改,什么说得过去说不过去的那都和我们没有关系,说不还就是不还,有本事你就来抢好了!”
柳瑜心想这简直是在耍赖皮了嘛,难道我就真不敢出手抢吗?
虽然师父遗命要我最好不要动武,以免和三女结仇更深,但如果已让得像自己这样,对方还不肯交还,那么恐怕再怎么让都没有希望了。
想着向石云仪道:“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话好讲了,只要石姑娘能划下道来,说出怎么抢,我柳瑜照办就是了。”
石云仪一听不由大出意外,她原心想只要逼一逼柳瑜,他能不出手,别的就好办,他愿意松手,丐帮也必定要给他一些面子,自己三人说不定就能平安地过去了。
想不到柳瑜竟然一反往态,对自己三人已不再相让,竟要自己划下道来,心中不由踌躇不决,不知怎么办好。
白玉飞也大出意外,她自从新疆第一次遇到柳瑜起,一直到刚才,柳瑜都一直在忍,老实说,她在内心中也有些不以为然。
但柳瑜的态度怎么突然改变了呢?照往常他是决不会这样,难道说是今天遇到了兰妹的关系吗?不会的吧?兰妹的个性是决不会使他变的,但是究竟为什么呢?
郑玉珊哼了一声向柳瑜道:“你说只要我们说出抢的方法来,你就可以照办是吗?”
柳瑜微微一笑,说道:“大概就是这样罢!”
郑玉珊又道:“是我们三人对你一人吗?”
柳瑜答道:“都可以!”
郑玉珊哼了一声,看了柳瑜一眼,回头和石云仪、于玉英三人嘀咕了一阵,转身向柳瑜道:“你准备好了。
说着三女一齐拿起长剑,石云仪左手轻起,“黑木令”竟向山崖外抛去,口中叫道:“你来抢罢!”三女身形并排站立着,横剑当胸,拦在“黑木令”去势之前。
柳瑜想不到三女竟然来这一手,心中不由狂怒,怒啸一声,双脚微点地面,向“黑木令”去势扑去。
三女一齐轻叱一声,三柄长剑推出,刺向柳瑜,心想不管你本领多高,我们以三人之力挡你几招总是没有问题的。几招一过,黑木令就落下山崖,你也就不要再想得回了。
柳瑜心中怒极,双手分处如凤翼招展,抓向三女长剑,他已使出了“龙飞凤舞”这招,立心一招制服三人,不然黑木令落下山崖,想再得回,那是难之又难了。
三女只觉眼前臂影晃动,对柳瑜的来势根本无法看清,心中不由同时大惊,连忙一齐要收回手中长剑。
但为时已迟,三女只觉右手一紧,一股无可言喻的力道传来,不由自主地将右手一松,身形向后纵去。
柳瑜一式“龙飞凤舞”得功,一手夺过三女长剑,身形不再停顿,身如龙起,迅即追向“黑木令”。
“黑木令”尚在空中,但已飞至崖外,柳瑜长啸吐气,身如闪电,一手抓住“黑木令”,在半空中用力一旋身,就向山崖边缘落去。
三女长剑被夺,心中羞愤交集,见柳瑜已得“黑木令”,马上就要落回山崖,心中更觉羞辱。三女齐叱,方掌齐出,拍向柳瑜胸前。
柳瑜身在半空,右手握住三女长剑,左手握住黑木令,身形又疾,见三女竟趁己之急,而向自己出手攻至,再也无法闪避,心中一凛,念头急转,左手一挥,用力将手中“黑木令”向石云抛去,身形尽力弯曲,护住胸前要害。
只听碰的一声,柳瑜只感到全身俱震,好似身体百骸俱已震散,身形一顿,立即向崖外飘去。
丐帮帮主石云一手接过黑木令,一见眼前情势,不由大惊,身形一动,口中怒喝一声,双掌一起,就攻向三女。
白玉飞和唐子谅也连忙纵身至崖边,去看柳瑜。
三女先前也只是急怒交加,想不到一下竟把柳瑜整个身子震开,向崖下落去,也不由一呆,心中也十分不好受,现在丐帮帮主石云又已攻来,三人也管不到这么多了,就一齐反身,方掌向丐帮帮主石云来势接去。
白玉飞见柳瑜似已昏迷,身形向下坠下,心中大急,口中大叫了一声:“瑜弟!”叫时已泪水满眶。
柳瑜突然脑中一震,似已听到白玉飞的声音,心中一惊,想我现在还不能这样就死啊!我这样兰妹妹怎么办呢?
他心中一清,提起余力,大喝一声,身形弹起。
白玉飞一见柳瑜清醒,心中狂喜,用手一擦眼泪,又叫了一声:“瑜弟!”
柳瑜身形弹起,身形顿时升起,但距崖头尚约有一丈,又听白玉飞一叫,心中又是一清,但已无法再弹起,双腿经三女一震,又加上刚才一弹,已无法再用力了。
但他听白玉飞一叫,心念一动,左手用力一挥,三女三柄长剑向山下掷去,身形借此一掷之力腾身再起,距崖头已是不足一尺,身形也已靠近崖头。
柳瑜用力一伸,抓住了崖头,白玉飞连忙一手拉住柳瑜,用力将他拖了上来,但柳瑜已脱力晕去。
三女和丐帮帮主石云一交手,碰的一声,将丐帮帮主石云震退两步,石云心中益怒,但知三女武功亦非等闲,而且自己内伤新愈,不宜和人拼斗内力,鼻中怒哼一声,右手一起,抽出“墨玉杖”,划向三女。
此时,山下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急奔而来。众不知出了什么事,双方连忙停手。
马蹄声来处,奔来一匹快马,马上赫然坐着是戴馨,丐帮诸人见马上这人没有一人认得,心中不由大异,不知道戴馨是来干什么的。
戴馨一到,就向三女奔去,向三女急道:“我爹又和金银双魔闹起来了,你们赶快和我一齐回去罢!还有五天我爹就要和双魔决斗了,我爹想请你们去。我们现在就去好吗?”
三女一听,石云仪首先哼了一声向石云道:“今天我们三位有事,再过二十天,我们再在这儿相会!”
说着向戴馨一挥手,三女和戴馨就向山下奔去,她们知道以眼前的情势决不能讨了好去,不如定下后约,再想法,也可趁机邀出戴南星和五岳帮帮助,那就可不必怕丐帮了。
石云见柳瑜业已获救,自己伤势又未复原,应先顾柳瑜要紧,再等二十天也不怕三女不来,因此也就不再阻止三女。
他连忙向柳瑜走去。
白玉飞救起柳瑜,见柳瑜已脱力晕去,连忙掏出了药瓶,一手拔开瓶塞,一倒,见“日月神丹”已无,才记起先前上山时,柳瑜已给石云服下,连忙又取出“太阴神丸”和“少阳神丸”,给柳瑜每种服下一粒。
过了一会,柳瑜业已清醒,向四外看了一眼,连忙站了起来,知又是白玉飞救了自己,不由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见三女已不在,正想开口问。
石云见柳瑜已醒,连忙向柳瑜问道:“柳小侠,你没有什么吧!我们丐帮不知要怎么感激你才好!”
柳瑜忙道:“这是在下份内之事,感激二字愧不敢受,只要石师叔不再记我失“黑木令”之过,我就心安了!”
石云叹了口气道:“柳少侠有这种胸襟真使我石云愧不敢言,柳瑜心中一动,心想丐帮为天下第一大帮,石云既然身为帮主,见识必然也超人一等,我何不将兰妹妹之事向他请教一下呢?
想着向石云道:“石师叔!我有一件事想要请教石师叔,不知可否?”
石云忙道:“柳少侠有什么事尽管说好了!”
柳瑜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有一义妹,天生失明,不知石师叔是否知道有什么人或什么药物可治的?”
石云沉吟了一下答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药我可不知道,但我倒可以介绍一位名医,此人是我老友,他以医术之佳称誉江湖,但十年前隐居,从此不再替人看病,也没有人能找到他居处,只知他隐居泰山,但我知道他就住在附近,我可以带柳小侠等人去一趟,但是否他能治我也没有把握了,他就是‘泰山医隐’。”
场中诸人除了柳瑜,只要稍有江湖阅历之人,俱吃一惊,他们想不到丐帮帮主居然还知道“泰山医隐”的下落。
他名为“泰山医隐”,就是因他久居泰山之故,但却想不到他隐居之后,还是隐在泰山,泰山医隐此人天生嫉恶如仇,医术虽高,对恶人却绝不肯救治,因此得罪了不少黑道中人,也为了这原因,他才被迫不得不退隐。
柳瑜一听石云能替他介绍一人来治,心想此人医术定甚高明,心中不由大喜,向石云道:“那么在下就谢谢石师叔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去呢?”
石云想了一下道:“明日早晨吧!柳小侠现在可以和白女侠先回店休息一下,明日清晨在下派人来接就是!”
柳瑜听了就谢过了石云,向他告辞,就和白玉飞两人去向店中。
回至店中三更已过,两人回房,一开房门,不由咦了一声,原来韦兰竟还没有睡,一人坐在床沿,听见开门声,不由问道:“是瑜哥哥和玉姐吗?”
柳瑜上前道:“兰妹妹!你怎么还不睡觉呢?”
韦兰答道:“我在等你和玉姐啊!”
柳瑜听了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白玉飞连忙解下流星宝剑,坐在韦兰身旁道:“现在我和你瑜哥哥已经回来了,你可以安心地睡觉了!”
说着她用手抚摸着韦兰的头发。
韦兰眨了眨那双大眼,呀了一声道:“现在我可以安心了,玉姐!今天晚上你们没有什么危险罢!”
白玉飞看了看柳瑜,答道:“今天晚上已经把‘黑木令’要回来还给丐帮帮主了,明天早上你瑜哥哥要带你去找一个医生,替你治眼睛,你今天晚上就听玉姐的话,早些睡觉吧!”
韦兰眨了眨眼睛,问道:“真的吗?”
白玉飞答道:“当然真的!”
韦兰呀了一声道:“那我就听玉姐的话,就早些睡觉了!”白玉飞向柳瑜挥了挥手,柳瑜就出了房门,也回房就寝去了。
不一会,天色已明,三人起身,准备了一下。
这时丐帮中人已到,领着三人向泰山走去。在山道上石云已等在那儿,并且准备了三匹马,等着三人。
柳瑜上了一匹马,韦兰和白玉飞合乘一匹,石云叱退了帮众之后,四人三匹马就向山中走去。
石云带着三人,向山中走,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山路愈来愈曲折,四周林木也愈来愈密。石云回头向三人道:“快要到了!”
不一会,柳瑜已看到前面有一小茅屋,四周是用竹篱笆围起的。
茅屋渐近,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满面红光,石云一见,连忙下马,高叫了一声:“蒲贤弟!”
那老者一见是石云,似乎大出意料之外,连忙走过来道:“石大哥怎么现在来了,这三位是谁?”
石云微微一笑道:“今天我要麻烦贤弟了。”
那老者已知石云之意,笑道:“大哥说哪里话呢?这样说不嫌太见外了吗?快请三位令友一齐进来吧!小弟一定尽力就是!”说着就在前引路。
柳瑜等三人也下了马,跟在后面进了茅屋。
那老者招待四人坐下之后,石云就向那老者道:“这就是愚兄救命恩人无相神僧之徒柳瑜!”说着用手指着柳瑜。
柳瑜慌忙起身,他想不到石云竟然提起他师父的往事,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才好。
那老者惊讶地看了看柳瑜,说道:“原来是柳小侠,你手伸过来我看看。”
柳瑜不知那老者是什么意思,疑惑地将手伸了过去,那老者用手替柳瑜把了个脉,面上突现惊容,向柳瑜问道:“你什么时候中了‘百日之毒’?”
场中人一听,一齐大吃一惊。柳瑜心中一凛,竟不知如何作答是好。
石云向那老者道:“贤弟!你大概是弄错了吧!并不是柳小侠有病,而是他义妹眼睛有病的!”
那老者疑惑地道:“什么?他中了百日之毒,你们不知道?”
白玉飞听那老者说得如此郑重,心中不由一惊,忙向柳瑜问道:“瑜弟!你真的中了百日之毒吗?”
柳瑜叹了口气道:“就是昨天,中了银蛇剑客的百日之毒,我怕玉姐担心,所以没敢说出来!”
白玉飞听了不由流下眼泪,她现在才知道柳瑜昨天晚上对三女态度为什么一下就改变了这么多,原来他已经知道他自己只有百日寿了啊!
丐帮帮主在旁一听,也不由呆住,他想不到柳瑜竟然中了百日之毒,这种毒和断魂草一般,江湖上所见过的人是少之又少,但一中上,其毒无比,简直可以说无药可治。
那老者见众人都呆住,不由也微微叹了口气道:“石大哥!这病就不是我能力所能办到的了!”
柳瑜笑了一笑,道:“前辈!我中的毒倒没什么,主要是请您替我义妹看了一下眼睛,能否重见光明?”
石云也如梦初醒,向那老者道:“蒲贤弟!你就替柳小侠的义妹看一下好吗?”
那老者连声答应着,走向韦兰身前道:“姑娘将手伸出让我把脉好吗?”
韦兰拾起头来向那老者问道:“我瑜哥哥中了别人的毒没有办法治了吗?”
那老者愣了一下,心念一动,答道:“办法是有的,但要北海雪芝才能治得好!”说着叹了一口气。
他自知说这话也不过是安慰安慰韦兰罢了!其实百年以来江湖上就没有一个人有本领得到北海雪芝,虽然柳瑜是无相神僧之徒,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韦兰听了道:“还有东西可以治我就放心了!”说着就将手伸出。
那老者用手按了按脉,面上顿时现出迷茫的神色,不由转身向柳瑜问道:“令妹到底是患了什么病?”
柳瑜一怔,忙道:“我义妹自小眼睛就看不见!”
那老者一惊,抬眼看了看韦兰,他想不到韦兰眼睛竟会看不见,他看着韦兰那双明亮的大眼,不由又问道:“真的吗?”柳瑜答道:“是的!”
他心底不由低叹了一声,向韦兰道:“请姑娘把眼睛闭上好吗?”韦兰点了点头,就闭上了双眼。
那老者右手伸出,食中二指按在韦兰双眼之上,双眼闭上,过了半盏热茶的工夫,他才张开双眼放下二指,叹了口气,向石云道:“今日累石大哥白走一趟,小弟无能,此病实在无法医治。”
柳瑜一听,心中一急,不由问道:“真的无法可治吗?”
那老者闭上双眼,想了一会,叹了一口气道:“委实无法可治,除非……除非还是要有北海雪芝才行!”
柳瑜听了心中又升起了一股希望,忙问道:“那么北海雪芝从何而得呢?”
那老者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北海雪芝岂是如此易得之物,百年来江湖上无人敢言去得北海雪芝。雪芝本就难得,北海雪芝更为难得,但这也并不是最主要的理由;最主要的是近百年来生长北海雪芝的‘佛光岛’上被北海神女所据,从此去的人,无一人能回,因此再也没有一人敢再去北海‘佛光岛’上寻找北海雪芝了!”
柳瑜听了不由呆住,心想“北海神女”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难道她的武功真像那老者所说的一般不可思议的吗?难道她真是天下无敌吗?想着又问道:“那么说‘北海雪芝’是根本无法可得了吗?”
那老者知柳瑜心意,非要得“北海雪芝”不可,微微叹了一声缓缓道:“柳小侠或许认为我说得太过份了一点,但这全是事实。四十年前中原武林联合一致,一齐出发到北海去,想一举除去‘北海神女’。这一次集合了中原所有杰出人物,大约有二十人左右,但竟无一人能回,一去就全无下落。过了一个月,‘北海神女’在中原出现,那些高手均被分肢,送回其家属,并警告中原武林,不准去北海佛光岛,自此之后武林中无一人再敢谈起北海雪芝了!”
柳瑜听了不由低头沉思,他已决定无论如何他至少也要去北海一趟,不管是否能得到雪芝,但他一定要尽力而为,不管是为了他自己或韦兰。他想着向那老者道:“谢谢前辈的指点,在下打扰前辈这么久了,现在也该告辞了!”
那老者笑道:“柳小侠不用客气了,不用说你还是我大哥的朋友,就是说你是神僧的弟子,我蒲南飞也该稍尽微力,只是我能力有限,还累柳小侠空跑一趟了。
石云站起来道:“蒲贤弟,我帮中尚有事,不能久留,我也要向蒲贤弟告辞了。”
四人一齐走出茅舍,上了马缓缓出山,四人心中都无比沉重,各自都有自己的打算。
石云心中对柳瑜感激非常,而且他又是自己救命恩人无相神僧之徒,他心中暗叹为什么柳瑜会中了百日之毒,而“北海雪芝”又是如此难得,心念忽动,想自己何不以丐帮帮主之名,邀请天下高手,助柳瑜一臂之力呢?但自己该请哪些人呢?”
天色已近正午,四人已出了泰山,丐帮帮众早已有人在等,下了马,柳瑜向石云道:“多谢石师叔的帮助,小侄现在另有他事,要去找‘龙蛇帮’帮主一趟!”
石云忽道:“柳小侠知道‘龙蛇帮’帮主现在在哪里吗?”
柳瑜沉吟了一下答道:“这个小侄不知道,但只要能碰到龙蛇帮帮众就可以了!”
石云微微一笑道:“柳小侠!这事我想柳小侠倒可不必自己去找,我可派帮中弟子传令去打听一下,这恐怕会比柳小侠自己去还快,而且还有四天龙蛇帮帮主又要和五岳朝元戴南星约斗,我想出面去调解,正好和柳小侠一路,柳小侠不如先休息一下,我得了消息就来通知。不知柳小侠以为如何?”
柳瑜一听忙谢道:“那又要麻烦石师叔了!”但他心中想到怎么金银双魔又要和五岳朝元戴南星打起来了?究竟他们三人在自己离开之后又起了什么冲突呢?
想着就向石云告辞,和白玉飞、韦兰三人一齐回店中。
回到店中,白玉飞向柳瑜道:“瑜弟!你来。”
柳瑜不知道有什么事,就跟着她进了房中,白玉飞关上了房门,看了看韦兰,微微叹了口气向柳瑜道:“瑜弟!你是不是准备到北海去一趟!”
柳瑜微微地点了点头。
白玉飞右手伸出道:“瑜弟!北海神女武功无人能敌,这本‘凤凰秘笈’中武功深奥无比,我得着也没有用,不如你拿去罢!以你现在的武功来学‘凤凰秘笈’中武功,至少对这次北海之行也是有帮助的!”
柳瑜迟疑着不知是接过来好,还是不接好。
白玉飞继续说道:“瑜弟!你就拿去罢!难道你不愿意治好兰妹的病吗?”
柳瑜感激地道:“那就谢谢玉姐了!”说了他接了过来。此时他心中不由内疚非常,白玉飞是对他如此之好,而他……他恐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再报答白玉飞了。
白玉飞见柳瑜接了过去,向他道:“那你现在就回房吧!我还要和兰妹说些话。”
柳瑜带了凤凰秘笈回到房中,坐了下来,但心中一直无法平静,思潮频起,一会想到白玉飞,一会又想到韦兰,一会无相神僧的音容又呈现在眼前。
他叹了一口气,闭上双眼,盘膝静坐了一会,思潮渐平,这才睁开双眼,翻开“凤凰秘笈”,一页一页地看了下去,时看时想,过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完。
他看完了又轻轻叹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去凤凰城时,城主已死,不然就以“凤凰秘笈”中的功夫,自己可能在他手中走不了十招;自己在这生命仅存百日之时,尚能看到这绝世秘笈,也该知足了。
以自己所学,看这“凤凰秘笈”,也不过似懂非懂,有许多地方尚须假以时日才能了解其中之意,更不要说精熟其中武功了。但如不能精熟其中武功,他能得到北海雪芝为韦兰和他自己治病吗?
他想着,闭上了双目,回思“凤凰秘笈”中的武功,一遍又一遍,他只觉得“凤凰秘笈”中的武功一套一套地连贯起来了,其中人物翩翩而起,顺着掌功剑式,一招一招演出,一次又一次,其中人物也一次比一次更加清晰。
他似乎也看出那人在每出一招时所用的力道,他聚精会神地看着,突然,他向那人脸上一看,心中突然一惊,那人不正是他师父无相禅僧吗?他不由口中出声惊叫,眼前人影骤杳,他一惊,不由睁开双眼。
他看了看四周,见白玉飞站在他身旁,天色已暗,四周并无“无相神僧”踪影,他想着,不由流下了眼泪。
白玉飞看了忙问道:“瑜弟!你怎么啦!”
柳瑜定了定神,擦去了泪水,低声道:“我没有什么,怎么已经天黑了!”
白玉飞笑道:“瑜弟!你怎么一坐就一下午,天都已经黑了你还不知道,我差一点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刚才进来见你坐在这儿,不敢惊动你,所以在旁边守着!”
柳瑜感激地看了白玉飞一眼,低声道:“有劳玉姐了,我在想‘凤凰秘笈’中的武功,想不到一坐就坐了一个下午,连我都不知道。兰妹呢?”
白玉飞微微一笑,说道:“你看现在已经是什么时候啦,兰妹我已哄她睡了,你不用担心了!”
柳瑜心中更惊,看了看窗外天色,知已三更,心中暗奇,自己觉得才一下,想不到竟已由中午坐到了半夜三更,想着不由又想起了“凤凰秘笈”中的武功,他心念一动,凤凰秘笈中的招式就如闪电般地闪过脑海。
他对其中武功除了坐式,已是大部通融贯通,不由跪下身子,向西拜了四拜,他心中感激他师父竟能在西归之后还如此关切他。
其实那也只是当时精神贯注,他平时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无相神僧,当时“凤凰秘笈”将要演完,精神一松,不由自主地想起无相神僧,无相神僧遗影,入脑海,和凤凰秘笈之中身影合而为一,使他产生这种错觉罢了。
白玉飞见柳瑜这种样子,心中不由大奇,问道:“瑜弟!你在想什么?”
柳瑜微微叹了口气道:“我一时想起了我师父平日对我的恩情罢了!”说着不由又流下了眼泪。
白玉飞也微微叹了一声,说道:“瑜弟!你不要想得太多了,天已不早了,你还是去睡觉吧!”
月转星移,天色又明。
天色刚明,店门外马蹄声响,柳瑜急忙起身,原来石云已经来了,柳瑜披衣而出,他不知道石云有什么事,竟然如此行色匆匆。
出门一看,唐子谅也跟着来了,不由欣喜地说道:“石师叔,唐大哥,你们今天来得可真早啊!”
石云微微一笑道:“柳小侠,帮中弟子已有消息传来,金银双魔和戴南星在四日之后,约斗桐柏山,我们如果要赶到的话,恐怕今天早上就要开始赶路了!”
柳瑜一听,忙道:“那我们现在就准备一下,马上就出发吧!”
此时白玉飞也开门出来,柳瑜又告诉她一遍,两人就分头去收拾。
两人所有只是随身之物,韦兰更是身无所长,不一会就准备好了。
到了门口,石云还替韦兰准备了一辆马车,柳瑜上了马,白玉飞陪同韦兰上了马车,众人就开始出发,向桐柏山行去。
转眼已到了第四天,柳瑜等人沿途有丐帮帮中弟子接应,一直地就到了桐柏山,按着丐帮帮中弟子所引道的方向,就向桐柏山中走去。
才进入了山中十里路,路旁一转,横出了三匹马,柳瑜一看,正是“龙蛇帮”中帮众,柳瑜忙道:“在下柳瑜,同丐帮帮主石云等人有事要见贵帮帮主,不知可否!”
龙蛇帮中帮众大多认得柳瑜,尤其上次终南山一战,知自己帮主也非常钦佩柳瑜,又一听同来之人竟是丐帮帮主,自然不敢怠慢,为首一人忙道:“原来是柳小侠和石帮主,因敝帮帮主和五岳帮帮主有约,在下数人奉命守在这儿,既然柳小侠有事,那么就请柳小侠等人随在下进去,但山路不宜走马车,还请换马才能进去。”
柳瑜忙道:“那么我就谢谢你了!”说着回头招呼韦兰,白玉飞两人下了马车,马车由随来丐帮帮众带回,白玉飞和韦兰两人共乘一马,和石云等五人随龙蛇帮帮众入山。
不一会,就到了一块平地,见双方已到达,幸好还没有打起来。
五人连忙驱马上前,两方之人均想不到柳瑜等人会在这时候来了,柳瑜一带马头,和白玉飞、韦兰三人就向金银双魔走去。柳瑜低声向韦兰道:“兰妹妹!我现在带你去见你舅舅!”
韦兰一听,连忙回头向柳瑜问道:“我舅舅?”
柳瑜道:“我就是带你来见你舅舅的,你舅舅也在找你呢?”
一下就到了金银双魔身旁,白玉飞就扶着韦兰下马。
金银双魔一见韦兰不由一齐呀了一声,四目盯视着韦兰,一动也不动。
柳瑜忙向双魔道:“两位前辈,这就是在下义妹,也是前辈的外甥女,她叫韦兰!”
双魔一听,身形微微一震,呆在那里。
眼前的韦兰,长得竟和她母亲古若红一模一样,两人回忆着往事,金银双魔原是双胞兄弟,古若红是他俩唯一的妹妹。
古若红生后不久,他们父母就已故去,因此古若红是他两人一手带大的,他们俩以狠辣闻名,但对他们的这唯一的妹妹是纵爱非常。
后来因不满意她和韦奇结婚,想把韦奇杀去,但结果反而逼疯了古若红,使两人终身内疚。而眼前的韦兰,站在他们身前,亭亭玉立,正似当年古若红的化身。
柳瑜又转身向韦兰道:“兰妹妹!快上前叫你舅舅呀!”
韦兰依言上前,向金银双魔叫了一声:“舅舅!”她接着又问道:“舅舅!你知道我妈在哪里吗?我每次问我爹,我爹都不肯告诉我,你们能告诉我吗?”
金银双魔走向前了两步,两人都用手抚摸着韦兰的头发,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心想这孩子还是这么天真,大概她连她父亲已去世都不知道,而她的今日,都是自己两人所造成的,他俩虽平日狠辣,但此时天性流露,也不由流出眼泪。
泪水滴在韦兰脸上,韦兰忙问道:“舅舅,你们怎么了?是不是又是兰儿不乖惹你们生气了?”
双魔听了连忙用手擦去了泪水,齐声答道:“不是,舅舅是想到了别的事!”从来没有人对他们两人如此过,没有一个人关心过他们。
柳瑜想了,心中也不由为之暗叹,他了解金银双魔此时的心理,因为他自己也是没有家的。
他抬起头来,缓缓向金银双魔道:“两位前辈,我最近要有一次远行,我兰妹妹要拜托两位前辈照顾了。
韦兰突然回过头来,向柳瑜问道:“瑜哥哥!你又要离开我了吗?你到底又要去什么地方?”
柳瑜微笑着道:“兰妹妹,我这次去是马上就要回来的,你和你舅舅在一起。”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下,又道:“我叫你玉姐也留下来陪你好吗?”
白玉飞心知柳瑜想要去北海,听了忙道:“瑜弟!你为什么一定要我留下呢?”
韦兰听了反向玉飞道:“玉姐,瑜哥哥是不是一个人要到北海去?”
白玉飞看了柳瑜一眼,低下头没作答。
金银双魔一听,心中不由暗暗吃惊,忙向柳瑜问道:“柳小侠怎么决定要去北海,难道有什么事吗?”
韦兰答道:“舅舅!我瑜哥哥要去北海拿‘北海雪芝’来治我的眼睛!而且他也中了毒,要拿‘北海雪芝’才能解。”
双魔一听,心头一震,不约而同地同时低下头,向韦兰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韦兰答道:“我眼睛看不见东西啦!瑜哥哥带我去找一位医生看,他说没有办法治,除了有北海雪芝才能治。”
双魔一齐呆住,两眼望着天空,他们心中对传说中的北海神女畏惧着,他们虽名列二十年前江湖六大高手之中,但他们也知道比起一般已退隐的高手,他们还是差了一筹,而且在他们的前辈中,有几位就是牺牲在北海神女之手,但韦兰……
想到韦兰,还有眼前无相神僧之徒柳瑜,他们不知道柳瑜到底中了什么毒,但他知柳瑜既然要北海雪芝来解此毒也必定不轻。
双魔犹疑着,突然同声道:“我俩愿随柳小侠一同前往北海。”
说过之后,心中不由又升起一丝后悔,但话已出口之后,心情顿感轻松,好似脱去了一重枷锁似的。
柳瑜一听反问道:“那我兰妹妹怎么办呢?”
白玉飞在旁道:“让我来照顾兰妹好了!”
柳瑜微微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又向金银双魔问道:“不知两位前辈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又和五岳帮帮主在这里约斗呢?”
双魔鼻中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柳瑜又道:“两位前辈能不能看在下的面子,不必再和五岳帮争斗了呢?”
双魔听了一呆,心中委实无法决定;答应吧,好像自己各方面都吃了亏;不答应吧,对方却是柳瑜。
韦兰在旁道:“舅舅,你们是要和谁打呀?”
双魔看了看韦兰,心中轻叹一声答道:“舅舅没要和谁打!”韦兰听了喔了一声道:“那就好了,如果你们要和别人打,我心里一定会记挂着你们的安全的。”
柳瑜听了,知双魔已经答应忙道:“在下在这里谢谢两位前辈了。”
此时五岳帮帮主,五岳朝元戴南星已经过来了,向双魔道:“二位古兄,现在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就请二位古兄准备一下吧!”
古氏兄弟一听,心中怒火又起,但刚才已经答应不再和五岳帮闹下去了,此时间一时无词以答,只是鼻中用力哼了一声。
柳瑜忙上前道:“戴前辈!”
戴南星斜过头来看了看他,并没有说话。
柳瑜看戴南星的样子好像对自己也不太满意,心中不知是为了什么,或许是看自己和古氏兄弟太过亲近吧了,他沉吟了一下,才道:“戴前辈,您和两位古前辈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之人,双方又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深仇大恨,我想是否戴帮主能够看在下的面子,两帮消除误会,化干戈为玉帛,不知戴帮主是否能赏在下一个面子?”
戴南星一听,鼻中哼了一声道:“柳小侠这番美意我戴南星非常感激,照说以柳小侠对我父女的恩惠来说,柳小侠就是再有什么天大的吩咐我戴南星也应照办,但是,此次这事今天是非要了清不可。”
双魔一齐哼了一声道:“难道我俩真的怕你不成!”
此时丐帮帮主已驱马前来,见眼前之势,慌忙道:“三位帮主请先听在下一言,听完了再打不迟。”
此时大家的眼光都看着石云,看他究竟要说些什么话。
石云看了大家一眼,缓声道:“在下不知‘龙蛇帮’和‘五岳帮’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但我想也不会有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在下到这里来,最主要目的是以丐帮帮主的身份邀请三位帮主,至北海一行,想再次集合中原有名人物,至北海共同对付北海神女。”
说到这里戴南星哼了一声道:“我不参加!”
石云微微一笑,问道:“不知戴帮主有没有受无相神僧和他弟子柳瑜的恩惠?”
戴南星怒道:“无相神僧乃前辈高人,我戴南星曾经受过他救命之恩;柳瑜,我虽也受过他恩,但我戴南星异日当图报答,现在请石帮主最好不要提起这事。”
柳瑜在旁说道:“在下对戴帮主委实也无恩可言,报答二字我想是不必了。”
其实戴南星开始对他印象不错,但戴馨嫉妒着他的武功和他受人尊敬,自己父亲也对他有好感,心中更是不舒服,但别人武功确实比自己高,这是无话可说的,只有平常说起柳瑜来就说他是如何如何骄傲,戴南星虽一向溺爱戴馨,但也不深信。
前几天三女回来,长剑已丢,一问之下,是柳瑜抢去的,而且抢去之后又将三女长剑抛下悬崖,戴南星一听,也不问明真相,心中就认定柳瑜是太骄傲了,因此对他以前的一点好印象也完全一扫而空了。
今天到这儿,见柳瑜对古氏兄弟如此亲近,不理自己,心中更是认为柳瑜太骄傲了;到柳瑜向他调停两家时,心中认为柳瑜向着古氏兄弟的,因此没有答应。
这下见柳瑜说不用他报答,心中益怒,认为柳瑜看不起自己,怒声道:“我戴南星既然说了报答就非报答不可。”
柳瑜一听,心中知戴南星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也无法,只好轻轻叹了一口气。
石云接下去问道:“戴帮主是一定不肯接受在下邀请吗?”
戴南星昂声道:“我戴南星是认为没有到北海去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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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6 22:18: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三女斗文光
三女大惊,石云仪急声吟道:“隐黄云兮吹白草”,三女长剑齐出,在身前织起一道光幕,剑风如流水般推向匕首阵。
这招也是“天河剑阵”中几招威力绝大的招式中的一招,剑式起处隐挟风雷之势,如朔风之吹白草,冰雹之绝江河。
但“匕首阵”也是非同小可,合百余人之力而攻向天山三女,三女毕竟在功力上稍差一筹,这一招威力竟不能完全发出,两股劲力一交,三女立时被迫退三步,而匕首阵运转得更快了,又向三女逼近。
石云仪心中大怒,心想难道自己连十招都走不了就要败在这匕首阵中吗?心中高傲之心油然而起。
此时匕首阵又已逼近,石云仪高声吟道:“激繁霜兮留临月”。
三女右手连振,剑尖振起一阵光芒,三剑微合,剑影茫茫,剑尖连闪,带着一股微微的凉意,反迎了过去。
匕首阵连逼,人影闪动,双方一交,三女又向后退,匕首阵愈缩愈小,三女的处境也随之而下。
石云仪心中如受火烧,但一时又无法挽回劣势,心中如受无数的木棒在搅动着,心中突想,既然硬拼,拼不过,何不取巧致胜?
心念既动,长吟道:“含青霓兮漱白石”,三女身形一齐矮下,长剑齐出,其出处犹如水银泻地,回逼匕首阵中诸人下盘。
匕首阵中诸人只觉脚底一凉,三女剑式一起,匕首阵对下盘的防守稍松,三女长剑见隙则入,一攻如入长江大河一般倒灌而入。
众人均为大惊,连忙将手中匕首封向下盘,立时三女攻势顿挫。
三女趁势回攻,匕首阵立被逼回三尺。
文光一见心中大惊,心知这一式尚有破绽,现既为三女找出,只好换式。
于是文光右手“白玉杖”又忽停,长啸一声,“白玉杖”又随手划出,有如败叶一般,在他身前飘动着。
匕首阵随着文光的指挥,阵式一变,由右向左倒转,阵势如流水般转动,百十余人身形互变,但竟连衣角也丝毫不带起一丝风声,三女也不敢妄动,屹然而立,场中现出一片寂静。
文光手中“白玉杖”微转,匕首阵中黑色匕首圈出,袭向三女,攻势之中带着一股无匹的劲力,向三女转来,似乎要将三女整个身子转动。
三女心中又是一惊,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付是好,不由一齐向后退了一步,匕首阵又缓缓逼近。
石云仪不由吟道:“疑细雨兮似游尘”,三女剑剑而出,剑尖过处微微带起一丝风声,向身前匕首拦去。
一近匕首,突觉一股旋转的劲力裹住剑身,手上长剑竟似要随着那一股劲力而转动,右手竟有些把握不住的样子,心下大惊,三人同时喝叱一声,一收长剑,退了两步。
石云仪刚才出剑的目的是为了测探一下对方虚实,想不到竟受此挫,而心中着实惊异眼前匕首阵所发出的劲力竟如此怪异。
她此时根本想不出破这一阵式的方法,就是想要拦阻它也无法可想,而匕首阵并不会让她有很多时间去想,又已逼了上来。
石云仪心下一横,心想一时既然想不出破阵之方法,光是呆着也不行,那就先硬接它一阵再看了。
只听她口中低吟道:“驭八荒兮临四极”,三人身形微离地面,前后相接,自左向右反阵式而绕,三人手中三剑也交互刺出,吞吐连连,想借此稍缓匕首阵攻势。
但三人长剑连刺之际,匕首阵中劲力仍然频频传来,她们三人每一剑刺出之后,均要用加倍之力才能收回长剑,无奈只得再退回原处。
石云仪心中更急,她想不到形势竟愈来愈糟了,刚才费了好大的力才冲破一关,而接下去的阵式竟比上一个更难应付,匕首阵又逼近。
石云仪心中突发奇想,她想刚才那阵式因我们猛攻下盘而解,这次何不易下为上,反攻上盘不知有怎样的结果。
石云仪想着不由吟道:“风欲起兮石燕飞”,三女身形同时升起。石云仪跟着吟道:“振地响兮弗天声”,三女长剑齐横,身形在半空中微微一转,闪电般落向匕首阵,剑身振处,嗡嗡发声,如雷霆击地之式,三剑同时下袭。
文光在阵中一见三女声势如此,也不敢怠慢,“白玉杖”起处,匕首阵中乌光漫天,直阻三女攻势。
三女剑下,眼前只觉乌光连闪,一股正在旋转的劲力如赤城霞起般的迎至,使三人有欲避无从之感,心中不容再多想,剑式已接。
三声轻响之后,三女长剑齐被绞飞,三女大惊,眼看自己三人就将要没身在乌光之中,连忙三人互按,身形腾起,追向自己脱手飞出的长剑。
石云仪为三女之首,心知三人势必不能久留半空,而对方阵式竟如此奇奥,自己连往下应再发哪一招式都不知道,上下俱不能,心下不由烦恼非常。
三女各自抓回长剑,石云仪此时就不发招也不行了,而心中此时毫无应付之方,心念微动,战既不能,和又不能,不如来个两败俱伤。
只听她吟道:“横白练兮抱青峰,廓灵关兮包玉垒”,声才出口,其他二人已知石云仪的意思了。
三人右臂齐挥,长剑出手,剑身灌足真力,闪电般射出,竟射向文光。
文光见三女又向他出手,见三柄长剑竟似失了准头,鼻中微微哼了一声,心想三女大概是强弩之末,情急之下竟出此下策。
手中“白玉杖”向上一指,匕首阵中匕首齐飞,射向三女。
谁知三女长剑在半空一碰,一声轻响,三剑一分,剑走弧形,立即有如闪电般地划向文光了。
三女也同时翻身避过袭来匕首,落向文光。
文光一见,心中大惊,只六大护法必定不能拦阻来势,而匕首阵有三分之一匕首出手,其余在第二第三排,想要来救也必定来不及。
三剑划至,六大护法六剑齐挥,欲挡来势,但此次剑身既灌足真力,又未受阻,六人一挡,虎口欲裂,剑身斜开,三女长剑挟余劲而下,直袭文光。
文光既要指挥“匕首阵”,自然无法再顾来剑,连忙身形伏下,三支长剑贴身擦过,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但他并没有忘记三女也跟踪袭至,他右手一举,“白玉杖”挥起,在半空中微微一绕,一面发令给匕首阵向三女进袭,一方面阻止三女攻势。
三女身形落下,见文光“白玉杖”挥起,三人鼻中哼了一声,暗道:“你还能逃得了多少时候!”三人六掌一齐拍出,一面震向文光手中“白玉杖”,一面拍向文光背心。
那护法的六人见状心中不由大惊,也顾不得自己手腕的酸麻,一齐大喝一声,划向三女后腰。
匕首阵前后互换,匕首齐出,攻向三女。
三女早已存心两败俱伤,六掌拍开“白玉杖”,直向文光压下。
此时!山下突然一声“帮主到!”声音清彻宏亮。
场中诸人俱吃一惊,尤其丐帮中人,更没有想到伤重垂危,已昏迷不省人事甚久的帮主,竟在此时到来。
副帮主也不由现身而出,面上难看已极,他声称那是唐子谅的声音。心想他下午劝我,我不听,现在居然用这种手段,双目炯炯地看着来路。
场中诸人一齐停住,三女也一个翻身,落下地面,大家都看着上山的来路。
众人眼前人影一动,众人不由齐声呀的叫了一声。
上来的正是丐帮帮主石云,身上穿着一袭灰色长袍,身后跟来三人,就是柳瑜、白玉飞、唐子谅三人。
石云面上如罩寒霜,向四外看了一眼,高声叫了一声:“文光!”
文光自石云出现之后,心中就不由暗自打抖,现在听见石云在叫他,只有硬着头皮走了出来,跪在石云面前,低低地叫了一声:“师父。
石云冷哼了一声道:“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吗?你知道妄用‘匕首阵'是犯了什么罪吗?”
文光忙道:“徒儿只是想为您老人家报仇,所以才用了‘匕首阵'。”
此时丐帮副帮主连忙上前,向石云道:“启禀师兄,使用匕首阵不是文师侄之过,是我要他用的,如果要罚就请师兄罚我好了!”
柳瑜见了心中一动,想到这副帮主能自动认过,想也不会太坏,如果能借机将义兄唐子谅和他之间之误会消去,那岂不是好事。
想着上前向石云道:“石师叔,这事实是小侄疏忽所致,实在是不能怪文师兄的!”
石云再哼了一声,向文光道:“现在看在你师叔和柳小侠的面上暂且饶你一次,你起来罢!”
文光忙道:“谢谢师父!”起身站在一旁。
石云又向三女走去,向三女道:“刚才小徒得罪三位,在下丐帮帮主石云替他向三位女侠赔罪了。
说着向三女一揖。
三女一听,就知石云下一句话是什么了。石云仪还记着刚才差一点上了文光的圈套,心中十分不高兴,想此时正好回报他一下,哼了一声道:“不管怎么样,‘黑木令’是不还了,你们也不要再来这一套了!”
石云久为丐帮帮主,涵养也已不错,但从来也没有被人如此奚落过,而且三女又是后生小辈,他一生只对无相神僧佩服,旁人他从未佩服过谁,以这种态度对三女,而对方的答话竟是如此,心中不由怒从中起,鼻中怒哼一声道:“但‘黑木令’原是丐帮之物!”
石云仪也哼了一声道:“不还就是不还!”
石云不由面色骤变。
白玉飞一向就对三女没有好感,此时见三女不肯交还“黑木令”,不由上前道:“想不到天山三女的弟子竟是如此不讲信用的!”
郑玉珊反声叱道:“不用你多管闲事!”
白玉飞哪能忍得下这一口气,一手抽出流星宝剑,就向郑玉珊道:“我就管你又怎样,如果你不服,不妨出来比划比划!”
郑玉珊一手拾起宝剑,道:“谁会怕你?”言讫,右手一晃,一招“拖电断霓”,刺向白玉飞。
柳瑜一见,连忙上前,右手一挥,引开郑玉珊长剑,拦住二人。
接着向石云仪道:“先前在下与石姑娘约定由石姑娘将‘黑木令’直接交还给石帮主,现在石帮主已至,就请石姑娘将‘黑木令’交还石帮主罢!”
石云仪哼一声道:“我已经说过不还了!”
柳瑜心中大急,他自己生命余百日,尚有其他之事去办,本想今日“黑木令”之事可了,那么其余的事有较多的时间去办,如今石云仪一变卦,“黑木令”之事就不知道要再拖上多久的时间,不由急道:“石姑娘怎么不守前约?”
石云仪冷冷道:“这事不由你管!”
柳瑜一听,不由微怒道:“石姑娘!你这样做就不太对了,黑木令原是丐帮帮主赠我师父之物,不想被令师扣留二十载,至今尚不归还,那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罢!”
石云仪听了一怔,她想不到柳瑜也会发脾气。其实柳瑜也是人,只不过自幼即被无相神僧陶冶,一切事情均能隐忍不发罢了,事情逼到如今,他如果再让步下去,那恐怕在他生时,将看不到“黑木令”归还丐帮。
石云仪也怒道:“我早已说过我们三人说出的话决不容他人更改,什么说得过去说不过去的那都和我们没有关系,说不还就是不还,有本事你就来抢好了!”
柳瑜心想这简直是在耍赖皮了嘛,难道我就真不敢出手抢吗?
虽然师父遗命要我最好不要动武,以免和三女结仇更深,但如果已让得像自己这样,对方还不肯交还,那么恐怕再怎么让都没有希望了。
想着向石云仪道:“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话好讲了,只要石姑娘能划下道来,说出怎么抢,我柳瑜照办就是了。”
石云仪一听不由大出意外,她原心想只要逼一逼柳瑜,他能不出手,别的就好办,他愿意松手,丐帮也必定要给他一些面子,自己三人说不定就能平安地过去了。
想不到柳瑜竟然一反往态,对自己三人已不再相让,竟要自己划下道来,心中不由踌躇不决,不知怎么办好。
白玉飞也大出意外,她自从新疆第一次遇到柳瑜起,一直到刚才,柳瑜都一直在忍,老实说,她在内心中也有些不以为然。
但柳瑜的态度怎么突然改变了呢?照往常他是决不会这样,难道说是今天遇到了兰妹的关系吗?不会的吧?兰妹的个性是决不会使他变的,但是究竟为什么呢?
郑玉珊哼了一声向柳瑜道:“你说只要我们说出抢的方法来,你就可以照办是吗?”
柳瑜微微一笑,说道:“大概就是这样罢!”
郑玉珊又道:“是我们三人对你一人吗?”
柳瑜答道:“都可以!”
郑玉珊哼了一声,看了柳瑜一眼,回头和石云仪、于玉英三人嘀咕了一阵,转身向柳瑜道:“你准备好了。
说着三女一齐拿起长剑,石云仪左手轻起,“黑木令”竟向山崖外抛去,口中叫道:“你来抢罢!”三女身形并排站立着,横剑当胸,拦在“黑木令”去势之前。
柳瑜想不到三女竟然来这一手,心中不由狂怒,怒啸一声,双脚微点地面,向“黑木令”去势扑去。
三女一齐轻叱一声,三柄长剑推出,刺向柳瑜,心想不管你本领多高,我们以三人之力挡你几招总是没有问题的。几招一过,黑木令就落下山崖,你也就不要再想得回了。
柳瑜心中怒极,双手分处如凤翼招展,抓向三女长剑,他已使出了“龙飞凤舞”这招,立心一招制服三人,不然黑木令落下山崖,想再得回,那是难之又难了。
三女只觉眼前臂影晃动,对柳瑜的来势根本无法看清,心中不由同时大惊,连忙一齐要收回手中长剑。
但为时已迟,三女只觉右手一紧,一股无可言喻的力道传来,不由自主地将右手一松,身形向后纵去。
柳瑜一式“龙飞凤舞”得功,一手夺过三女长剑,身形不再停顿,身如龙起,迅即追向“黑木令”。
“黑木令”尚在空中,但已飞至崖外,柳瑜长啸吐气,身如闪电,一手抓住“黑木令”,在半空中用力一旋身,就向山崖边缘落去。
三女长剑被夺,心中羞愤交集,见柳瑜已得“黑木令”,马上就要落回山崖,心中更觉羞辱。三女齐叱,方掌齐出,拍向柳瑜胸前。
柳瑜身在半空,右手握住三女长剑,左手握住黑木令,身形又疾,见三女竟趁己之急,而向自己出手攻至,再也无法闪避,心中一凛,念头急转,左手一挥,用力将手中“黑木令”向石云抛去,身形尽力弯曲,护住胸前要害。
只听碰的一声,柳瑜只感到全身俱震,好似身体百骸俱已震散,身形一顿,立即向崖外飘去。
丐帮帮主石云一手接过黑木令,一见眼前情势,不由大惊,身形一动,口中怒喝一声,双掌一起,就攻向三女。
白玉飞和唐子谅也连忙纵身至崖边,去看柳瑜。
三女先前也只是急怒交加,想不到一下竟把柳瑜整个身子震开,向崖下落去,也不由一呆,心中也十分不好受,现在丐帮帮主石云又已攻来,三人也管不到这么多了,就一齐反身,方掌向丐帮帮主石云来势接去。
白玉飞见柳瑜似已昏迷,身形向下坠下,心中大急,口中大叫了一声:“瑜弟!”叫时已泪水满眶。
柳瑜突然脑中一震,似已听到白玉飞的声音,心中一惊,想我现在还不能这样就死啊!我这样兰妹妹怎么办呢?
他心中一清,提起余力,大喝一声,身形弹起。
白玉飞一见柳瑜清醒,心中狂喜,用手一擦眼泪,又叫了一声:“瑜弟!”
柳瑜身形弹起,身形顿时升起,但距崖头尚约有一丈,又听白玉飞一叫,心中又是一清,但已无法再弹起,双腿经三女一震,又加上刚才一弹,已无法再用力了。
但他听白玉飞一叫,心念一动,左手用力一挥,三女三柄长剑向山下掷去,身形借此一掷之力腾身再起,距崖头已是不足一尺,身形也已靠近崖头。
柳瑜用力一伸,抓住了崖头,白玉飞连忙一手拉住柳瑜,用力将他拖了上来,但柳瑜已脱力晕去。
三女和丐帮帮主石云一交手,碰的一声,将丐帮帮主石云震退两步,石云心中益怒,但知三女武功亦非等闲,而且自己内伤新愈,不宜和人拼斗内力,鼻中怒哼一声,右手一起,抽出“墨玉杖”,划向三女。
此时,山下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急奔而来。众不知出了什么事,双方连忙停手。
马蹄声来处,奔来一匹快马,马上赫然坐着是戴馨,丐帮诸人见马上这人没有一人认得,心中不由大异,不知道戴馨是来干什么的。
戴馨一到,就向三女奔去,向三女急道:“我爹又和金银双魔闹起来了,你们赶快和我一齐回去罢!还有五天我爹就要和双魔决斗了,我爹想请你们去。我们现在就去好吗?”
三女一听,石云仪首先哼了一声向石云道:“今天我们三位有事,再过二十天,我们再在这儿相会!”
说着向戴馨一挥手,三女和戴馨就向山下奔去,她们知道以眼前的情势决不能讨了好去,不如定下后约,再想法,也可趁机邀出戴南星和五岳帮帮助,那就可不必怕丐帮了。
石云见柳瑜业已获救,自己伤势又未复原,应先顾柳瑜要紧,再等二十天也不怕三女不来,因此也就不再阻止三女。
他连忙向柳瑜走去。
白玉飞救起柳瑜,见柳瑜已脱力晕去,连忙掏出了药瓶,一手拔开瓶塞,一倒,见“日月神丹”已无,才记起先前上山时,柳瑜已给石云服下,连忙又取出“太阴神丸”和“少阳神丸”,给柳瑜每种服下一粒。
过了一会,柳瑜业已清醒,向四外看了一眼,连忙站了起来,知又是白玉飞救了自己,不由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见三女已不在,正想开口问。
石云见柳瑜已醒,连忙向柳瑜问道:“柳小侠,你没有什么吧!我们丐帮不知要怎么感激你才好!”
柳瑜忙道:“这是在下份内之事,感激二字愧不敢受,只要石师叔不再记我失“黑木令”之过,我就心安了!”
石云叹了口气道:“柳少侠有这种胸襟真使我石云愧不敢言,柳瑜心中一动,心想丐帮为天下第一大帮,石云既然身为帮主,见识必然也超人一等,我何不将兰妹妹之事向他请教一下呢?
想着向石云道:“石师叔!我有一件事想要请教石师叔,不知可否?”
石云忙道:“柳少侠有什么事尽管说好了!”
柳瑜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有一义妹,天生失明,不知石师叔是否知道有什么人或什么药物可治的?”
石云沉吟了一下答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药我可不知道,但我倒可以介绍一位名医,此人是我老友,他以医术之佳称誉江湖,但十年前隐居,从此不再替人看病,也没有人能找到他居处,只知他隐居泰山,但我知道他就住在附近,我可以带柳小侠等人去一趟,但是否他能治我也没有把握了,他就是‘泰山医隐’。”
场中诸人除了柳瑜,只要稍有江湖阅历之人,俱吃一惊,他们想不到丐帮帮主居然还知道“泰山医隐”的下落。
他名为“泰山医隐”,就是因他久居泰山之故,但却想不到他隐居之后,还是隐在泰山,泰山医隐此人天生嫉恶如仇,医术虽高,对恶人却绝不肯救治,因此得罪了不少黑道中人,也为了这原因,他才被迫不得不退隐。
柳瑜一听石云能替他介绍一人来治,心想此人医术定甚高明,心中不由大喜,向石云道:“那么在下就谢谢石师叔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去呢?”
石云想了一下道:“明日早晨吧!柳小侠现在可以和白女侠先回店休息一下,明日清晨在下派人来接就是!”
柳瑜听了就谢过了石云,向他告辞,就和白玉飞两人去向店中。
回至店中三更已过,两人回房,一开房门,不由咦了一声,原来韦兰竟还没有睡,一人坐在床沿,听见开门声,不由问道:“是瑜哥哥和玉姐吗?”
柳瑜上前道:“兰妹妹!你怎么还不睡觉呢?”
韦兰答道:“我在等你和玉姐啊!”
柳瑜听了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白玉飞连忙解下流星宝剑,坐在韦兰身旁道:“现在我和你瑜哥哥已经回来了,你可以安心地睡觉了!”
说着她用手抚摸着韦兰的头发。
韦兰眨了眨那双大眼,呀了一声道:“现在我可以安心了,玉姐!今天晚上你们没有什么危险罢!”
白玉飞看了看柳瑜,答道:“今天晚上已经把‘黑木令’要回来还给丐帮帮主了,明天早上你瑜哥哥要带你去找一个医生,替你治眼睛,你今天晚上就听玉姐的话,早些睡觉吧!”
韦兰眨了眨眼睛,问道:“真的吗?”
白玉飞答道:“当然真的!”
韦兰呀了一声道:“那我就听玉姐的话,就早些睡觉了!”白玉飞向柳瑜挥了挥手,柳瑜就出了房门,也回房就寝去了。
不一会,天色已明,三人起身,准备了一下。
这时丐帮中人已到,领着三人向泰山走去。在山道上石云已等在那儿,并且准备了三匹马,等着三人。
柳瑜上了一匹马,韦兰和白玉飞合乘一匹,石云叱退了帮众之后,四人三匹马就向山中走去。
石云带着三人,向山中走,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山路愈来愈曲折,四周林木也愈来愈密。石云回头向三人道:“快要到了!”
不一会,柳瑜已看到前面有一小茅屋,四周是用竹篱笆围起的。
茅屋渐近,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满面红光,石云一见,连忙下马,高叫了一声:“蒲贤弟!”
那老者一见是石云,似乎大出意料之外,连忙走过来道:“石大哥怎么现在来了,这三位是谁?”
石云微微一笑道:“今天我要麻烦贤弟了。”
那老者已知石云之意,笑道:“大哥说哪里话呢?这样说不嫌太见外了吗?快请三位令友一齐进来吧!小弟一定尽力就是!”说着就在前引路。
柳瑜等三人也下了马,跟在后面进了茅屋。
那老者招待四人坐下之后,石云就向那老者道:“这就是愚兄救命恩人无相神僧之徒柳瑜!”说着用手指着柳瑜。
柳瑜慌忙起身,他想不到石云竟然提起他师父的往事,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才好。
那老者惊讶地看了看柳瑜,说道:“原来是柳小侠,你手伸过来我看看。”
柳瑜不知那老者是什么意思,疑惑地将手伸了过去,那老者用手替柳瑜把了个脉,面上突现惊容,向柳瑜问道:“你什么时候中了‘百日之毒’?”
场中人一听,一齐大吃一惊。柳瑜心中一凛,竟不知如何作答是好。
石云向那老者道:“贤弟!你大概是弄错了吧!并不是柳小侠有病,而是他义妹眼睛有病的!”
那老者疑惑地道:“什么?他中了百日之毒,你们不知道?”
白玉飞听那老者说得如此郑重,心中不由一惊,忙向柳瑜问道:“瑜弟!你真的中了百日之毒吗?”
柳瑜叹了口气道:“就是昨天,中了银蛇剑客的百日之毒,我怕玉姐担心,所以没敢说出来!”
白玉飞听了不由流下眼泪,她现在才知道柳瑜昨天晚上对三女态度为什么一下就改变了这么多,原来他已经知道他自己只有百日寿了啊!
丐帮帮主在旁一听,也不由呆住,他想不到柳瑜竟然中了百日之毒,这种毒和断魂草一般,江湖上所见过的人是少之又少,但一中上,其毒无比,简直可以说无药可治。
那老者见众人都呆住,不由也微微叹了口气道:“石大哥!这病就不是我能力所能办到的了!”
柳瑜笑了一笑,道:“前辈!我中的毒倒没什么,主要是请您替我义妹看了一下眼睛,能否重见光明?”
石云也如梦初醒,向那老者道:“蒲贤弟!你就替柳小侠的义妹看一下好吗?”
那老者连声答应着,走向韦兰身前道:“姑娘将手伸出让我把脉好吗?”
韦兰拾起头来向那老者问道:“我瑜哥哥中了别人的毒没有办法治了吗?”
那老者愣了一下,心念一动,答道:“办法是有的,但要北海雪芝才能治得好!”说着叹了一口气。
他自知说这话也不过是安慰安慰韦兰罢了!其实百年以来江湖上就没有一个人有本领得到北海雪芝,虽然柳瑜是无相神僧之徒,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韦兰听了道:“还有东西可以治我就放心了!”说着就将手伸出。
那老者用手按了按脉,面上顿时现出迷茫的神色,不由转身向柳瑜问道:“令妹到底是患了什么病?”
柳瑜一怔,忙道:“我义妹自小眼睛就看不见!”
那老者一惊,抬眼看了看韦兰,他想不到韦兰眼睛竟会看不见,他看着韦兰那双明亮的大眼,不由又问道:“真的吗?”柳瑜答道:“是的!”
他心底不由低叹了一声,向韦兰道:“请姑娘把眼睛闭上好吗?”韦兰点了点头,就闭上了双眼。
那老者右手伸出,食中二指按在韦兰双眼之上,双眼闭上,过了半盏热茶的工夫,他才张开双眼放下二指,叹了口气,向石云道:“今日累石大哥白走一趟,小弟无能,此病实在无法医治。”
柳瑜一听,心中一急,不由问道:“真的无法可治吗?”
那老者闭上双眼,想了一会,叹了一口气道:“委实无法可治,除非……除非还是要有北海雪芝才行!”
柳瑜听了心中又升起了一股希望,忙问道:“那么北海雪芝从何而得呢?”
那老者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北海雪芝岂是如此易得之物,百年来江湖上无人敢言去得北海雪芝。雪芝本就难得,北海雪芝更为难得,但这也并不是最主要的理由;最主要的是近百年来生长北海雪芝的‘佛光岛’上被北海神女所据,从此去的人,无一人能回,因此再也没有一人敢再去北海‘佛光岛’上寻找北海雪芝了!”
柳瑜听了不由呆住,心想“北海神女”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难道她的武功真像那老者所说的一般不可思议的吗?难道她真是天下无敌吗?想着又问道:“那么说‘北海雪芝’是根本无法可得了吗?”
那老者知柳瑜心意,非要得“北海雪芝”不可,微微叹了一声缓缓道:“柳小侠或许认为我说得太过份了一点,但这全是事实。四十年前中原武林联合一致,一齐出发到北海去,想一举除去‘北海神女’。这一次集合了中原所有杰出人物,大约有二十人左右,但竟无一人能回,一去就全无下落。过了一个月,‘北海神女’在中原出现,那些高手均被分肢,送回其家属,并警告中原武林,不准去北海佛光岛,自此之后武林中无一人再敢谈起北海雪芝了!”
柳瑜听了不由低头沉思,他已决定无论如何他至少也要去北海一趟,不管是否能得到雪芝,但他一定要尽力而为,不管是为了他自己或韦兰。他想着向那老者道:“谢谢前辈的指点,在下打扰前辈这么久了,现在也该告辞了!”
那老者笑道:“柳小侠不用客气了,不用说你还是我大哥的朋友,就是说你是神僧的弟子,我蒲南飞也该稍尽微力,只是我能力有限,还累柳小侠空跑一趟了。
石云站起来道:“蒲贤弟,我帮中尚有事,不能久留,我也要向蒲贤弟告辞了。”
四人一齐走出茅舍,上了马缓缓出山,四人心中都无比沉重,各自都有自己的打算。
石云心中对柳瑜感激非常,而且他又是自己救命恩人无相神僧之徒,他心中暗叹为什么柳瑜会中了百日之毒,而“北海雪芝”又是如此难得,心念忽动,想自己何不以丐帮帮主之名,邀请天下高手,助柳瑜一臂之力呢?但自己该请哪些人呢?”
天色已近正午,四人已出了泰山,丐帮帮众早已有人在等,下了马,柳瑜向石云道:“多谢石师叔的帮助,小侄现在另有他事,要去找‘龙蛇帮’帮主一趟!”
石云忽道:“柳小侠知道‘龙蛇帮’帮主现在在哪里吗?”
柳瑜沉吟了一下答道:“这个小侄不知道,但只要能碰到龙蛇帮帮众就可以了!”
石云微微一笑道:“柳小侠!这事我想柳小侠倒可不必自己去找,我可派帮中弟子传令去打听一下,这恐怕会比柳小侠自己去还快,而且还有四天龙蛇帮帮主又要和五岳朝元戴南星约斗,我想出面去调解,正好和柳小侠一路,柳小侠不如先休息一下,我得了消息就来通知。不知柳小侠以为如何?”
柳瑜一听忙谢道:“那又要麻烦石师叔了!”但他心中想到怎么金银双魔又要和五岳朝元戴南星打起来了?究竟他们三人在自己离开之后又起了什么冲突呢?
想着就向石云告辞,和白玉飞、韦兰三人一齐回店中。
回到店中,白玉飞向柳瑜道:“瑜弟!你来。”
柳瑜不知道有什么事,就跟着她进了房中,白玉飞关上了房门,看了看韦兰,微微叹了口气向柳瑜道:“瑜弟!你是不是准备到北海去一趟!”
柳瑜微微地点了点头。
白玉飞右手伸出道:“瑜弟!北海神女武功无人能敌,这本‘凤凰秘笈’中武功深奥无比,我得着也没有用,不如你拿去罢!以你现在的武功来学‘凤凰秘笈’中武功,至少对这次北海之行也是有帮助的!”
柳瑜迟疑着不知是接过来好,还是不接好。
白玉飞继续说道:“瑜弟!你就拿去罢!难道你不愿意治好兰妹的病吗?”
柳瑜感激地道:“那就谢谢玉姐了!”说了他接了过来。此时他心中不由内疚非常,白玉飞是对他如此之好,而他……他恐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再报答白玉飞了。
白玉飞见柳瑜接了过去,向他道:“那你现在就回房吧!我还要和兰妹说些话。”
柳瑜带了凤凰秘笈回到房中,坐了下来,但心中一直无法平静,思潮频起,一会想到白玉飞,一会又想到韦兰,一会无相神僧的音容又呈现在眼前。
他叹了一口气,闭上双眼,盘膝静坐了一会,思潮渐平,这才睁开双眼,翻开“凤凰秘笈”,一页一页地看了下去,时看时想,过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完。
他看完了又轻轻叹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去凤凰城时,城主已死,不然就以“凤凰秘笈”中的功夫,自己可能在他手中走不了十招;自己在这生命仅存百日之时,尚能看到这绝世秘笈,也该知足了。
以自己所学,看这“凤凰秘笈”,也不过似懂非懂,有许多地方尚须假以时日才能了解其中之意,更不要说精熟其中武功了。但如不能精熟其中武功,他能得到北海雪芝为韦兰和他自己治病吗?
他想着,闭上了双目,回思“凤凰秘笈”中的武功,一遍又一遍,他只觉得“凤凰秘笈”中的武功一套一套地连贯起来了,其中人物翩翩而起,顺着掌功剑式,一招一招演出,一次又一次,其中人物也一次比一次更加清晰。
他似乎也看出那人在每出一招时所用的力道,他聚精会神地看着,突然,他向那人脸上一看,心中突然一惊,那人不正是他师父无相禅僧吗?他不由口中出声惊叫,眼前人影骤杳,他一惊,不由睁开双眼。
他看了看四周,见白玉飞站在他身旁,天色已暗,四周并无“无相神僧”踪影,他想着,不由流下了眼泪。
白玉飞看了忙问道:“瑜弟!你怎么啦!”
柳瑜定了定神,擦去了泪水,低声道:“我没有什么,怎么已经天黑了!”
白玉飞笑道:“瑜弟!你怎么一坐就一下午,天都已经黑了你还不知道,我差一点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刚才进来见你坐在这儿,不敢惊动你,所以在旁边守着!”
柳瑜感激地看了白玉飞一眼,低声道:“有劳玉姐了,我在想‘凤凰秘笈’中的武功,想不到一坐就坐了一个下午,连我都不知道。兰妹呢?”
白玉飞微微一笑,说道:“你看现在已经是什么时候啦,兰妹我已哄她睡了,你不用担心了!”
柳瑜心中更惊,看了看窗外天色,知已三更,心中暗奇,自己觉得才一下,想不到竟已由中午坐到了半夜三更,想着不由又想起了“凤凰秘笈”中的武功,他心念一动,凤凰秘笈中的招式就如闪电般地闪过脑海。
他对其中武功除了坐式,已是大部通融贯通,不由跪下身子,向西拜了四拜,他心中感激他师父竟能在西归之后还如此关切他。
其实那也只是当时精神贯注,他平时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无相神僧,当时“凤凰秘笈”将要演完,精神一松,不由自主地想起无相神僧,无相神僧遗影,入脑海,和凤凰秘笈之中身影合而为一,使他产生这种错觉罢了。
白玉飞见柳瑜这种样子,心中不由大奇,问道:“瑜弟!你在想什么?”
柳瑜微微叹了口气道:“我一时想起了我师父平日对我的恩情罢了!”说着不由又流下了眼泪。
白玉飞也微微叹了一声,说道:“瑜弟!你不要想得太多了,天已不早了,你还是去睡觉吧!”
月转星移,天色又明。
天色刚明,店门外马蹄声响,柳瑜急忙起身,原来石云已经来了,柳瑜披衣而出,他不知道石云有什么事,竟然如此行色匆匆。
出门一看,唐子谅也跟着来了,不由欣喜地说道:“石师叔,唐大哥,你们今天来得可真早啊!”
石云微微一笑道:“柳小侠,帮中弟子已有消息传来,金银双魔和戴南星在四日之后,约斗桐柏山,我们如果要赶到的话,恐怕今天早上就要开始赶路了!”
柳瑜一听,忙道:“那我们现在就准备一下,马上就出发吧!”
此时白玉飞也开门出来,柳瑜又告诉她一遍,两人就分头去收拾。
两人所有只是随身之物,韦兰更是身无所长,不一会就准备好了。
到了门口,石云还替韦兰准备了一辆马车,柳瑜上了马,白玉飞陪同韦兰上了马车,众人就开始出发,向桐柏山行去。
转眼已到了第四天,柳瑜等人沿途有丐帮帮中弟子接应,一直地就到了桐柏山,按着丐帮帮中弟子所引道的方向,就向桐柏山中走去。
才进入了山中十里路,路旁一转,横出了三匹马,柳瑜一看,正是“龙蛇帮”中帮众,柳瑜忙道:“在下柳瑜,同丐帮帮主石云等人有事要见贵帮帮主,不知可否!”
龙蛇帮中帮众大多认得柳瑜,尤其上次终南山一战,知自己帮主也非常钦佩柳瑜,又一听同来之人竟是丐帮帮主,自然不敢怠慢,为首一人忙道:“原来是柳小侠和石帮主,因敝帮帮主和五岳帮帮主有约,在下数人奉命守在这儿,既然柳小侠有事,那么就请柳小侠等人随在下进去,但山路不宜走马车,还请换马才能进去。”
柳瑜忙道:“那么我就谢谢你了!”说着回头招呼韦兰,白玉飞两人下了马车,马车由随来丐帮帮众带回,白玉飞和韦兰两人共乘一马,和石云等五人随龙蛇帮帮众入山。
不一会,就到了一块平地,见双方已到达,幸好还没有打起来。
五人连忙驱马上前,两方之人均想不到柳瑜等人会在这时候来了,柳瑜一带马头,和白玉飞、韦兰三人就向金银双魔走去。柳瑜低声向韦兰道:“兰妹妹!我现在带你去见你舅舅!”
韦兰一听,连忙回头向柳瑜问道:“我舅舅?”
柳瑜道:“我就是带你来见你舅舅的,你舅舅也在找你呢?”
一下就到了金银双魔身旁,白玉飞就扶着韦兰下马。
金银双魔一见韦兰不由一齐呀了一声,四目盯视着韦兰,一动也不动。
柳瑜忙向双魔道:“两位前辈,这就是在下义妹,也是前辈的外甥女,她叫韦兰!”
双魔一听,身形微微一震,呆在那里。
眼前的韦兰,长得竟和她母亲古若红一模一样,两人回忆着往事,金银双魔原是双胞兄弟,古若红是他俩唯一的妹妹。
古若红生后不久,他们父母就已故去,因此古若红是他两人一手带大的,他们俩以狠辣闻名,但对他们的这唯一的妹妹是纵爱非常。
后来因不满意她和韦奇结婚,想把韦奇杀去,但结果反而逼疯了古若红,使两人终身内疚。而眼前的韦兰,站在他们身前,亭亭玉立,正似当年古若红的化身。
柳瑜又转身向韦兰道:“兰妹妹!快上前叫你舅舅呀!”
韦兰依言上前,向金银双魔叫了一声:“舅舅!”她接着又问道:“舅舅!你知道我妈在哪里吗?我每次问我爹,我爹都不肯告诉我,你们能告诉我吗?”
金银双魔走向前了两步,两人都用手抚摸着韦兰的头发,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心想这孩子还是这么天真,大概她连她父亲已去世都不知道,而她的今日,都是自己两人所造成的,他俩虽平日狠辣,但此时天性流露,也不由流出眼泪。
泪水滴在韦兰脸上,韦兰忙问道:“舅舅,你们怎么了?是不是又是兰儿不乖惹你们生气了?”
双魔听了连忙用手擦去了泪水,齐声答道:“不是,舅舅是想到了别的事!”从来没有人对他们两人如此过,没有一个人关心过他们。
柳瑜想了,心中也不由为之暗叹,他了解金银双魔此时的心理,因为他自己也是没有家的。
他抬起头来,缓缓向金银双魔道:“两位前辈,我最近要有一次远行,我兰妹妹要拜托两位前辈照顾了。
韦兰突然回过头来,向柳瑜问道:“瑜哥哥!你又要离开我了吗?你到底又要去什么地方?”
柳瑜微笑着道:“兰妹妹,我这次去是马上就要回来的,你和你舅舅在一起。”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下,又道:“我叫你玉姐也留下来陪你好吗?”
白玉飞心知柳瑜想要去北海,听了忙道:“瑜弟!你为什么一定要我留下呢?”
韦兰听了反向玉飞道:“玉姐,瑜哥哥是不是一个人要到北海去?”
白玉飞看了柳瑜一眼,低下头没作答。
金银双魔一听,心中不由暗暗吃惊,忙向柳瑜问道:“柳小侠怎么决定要去北海,难道有什么事吗?”
韦兰答道:“舅舅!我瑜哥哥要去北海拿‘北海雪芝’来治我的眼睛!而且他也中了毒,要拿‘北海雪芝’才能解。”
双魔一听,心头一震,不约而同地同时低下头,向韦兰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韦兰答道:“我眼睛看不见东西啦!瑜哥哥带我去找一位医生看,他说没有办法治,除了有北海雪芝才能治。”
双魔一齐呆住,两眼望着天空,他们心中对传说中的北海神女畏惧着,他们虽名列二十年前江湖六大高手之中,但他们也知道比起一般已退隐的高手,他们还是差了一筹,而且在他们的前辈中,有几位就是牺牲在北海神女之手,但韦兰……
想到韦兰,还有眼前无相神僧之徒柳瑜,他们不知道柳瑜到底中了什么毒,但他知柳瑜既然要北海雪芝来解此毒也必定不轻。
双魔犹疑着,突然同声道:“我俩愿随柳小侠一同前往北海。”
说过之后,心中不由又升起一丝后悔,但话已出口之后,心情顿感轻松,好似脱去了一重枷锁似的。
柳瑜一听反问道:“那我兰妹妹怎么办呢?”
白玉飞在旁道:“让我来照顾兰妹好了!”
柳瑜微微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又向金银双魔问道:“不知两位前辈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又和五岳帮帮主在这里约斗呢?”
双魔鼻中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柳瑜又道:“两位前辈能不能看在下的面子,不必再和五岳帮争斗了呢?”
双魔听了一呆,心中委实无法决定;答应吧,好像自己各方面都吃了亏;不答应吧,对方却是柳瑜。
韦兰在旁道:“舅舅,你们是要和谁打呀?”
双魔看了看韦兰,心中轻叹一声答道:“舅舅没要和谁打!”韦兰听了喔了一声道:“那就好了,如果你们要和别人打,我心里一定会记挂着你们的安全的。”
柳瑜听了,知双魔已经答应忙道:“在下在这里谢谢两位前辈了。”
此时五岳帮帮主,五岳朝元戴南星已经过来了,向双魔道:“二位古兄,现在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就请二位古兄准备一下吧!”
古氏兄弟一听,心中怒火又起,但刚才已经答应不再和五岳帮闹下去了,此时间一时无词以答,只是鼻中用力哼了一声。
柳瑜忙上前道:“戴前辈!”
戴南星斜过头来看了看他,并没有说话。
柳瑜看戴南星的样子好像对自己也不太满意,心中不知是为了什么,或许是看自己和古氏兄弟太过亲近吧了,他沉吟了一下,才道:“戴前辈,您和两位古前辈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之人,双方又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深仇大恨,我想是否戴帮主能够看在下的面子,两帮消除误会,化干戈为玉帛,不知戴帮主是否能赏在下一个面子?”
戴南星一听,鼻中哼了一声道:“柳小侠这番美意我戴南星非常感激,照说以柳小侠对我父女的恩惠来说,柳小侠就是再有什么天大的吩咐我戴南星也应照办,但是,此次这事今天是非要了清不可。”
双魔一齐哼了一声道:“难道我俩真的怕你不成!”
此时丐帮帮主已驱马前来,见眼前之势,慌忙道:“三位帮主请先听在下一言,听完了再打不迟。”
此时大家的眼光都看着石云,看他究竟要说些什么话。
石云看了大家一眼,缓声道:“在下不知‘龙蛇帮’和‘五岳帮’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但我想也不会有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在下到这里来,最主要目的是以丐帮帮主的身份邀请三位帮主,至北海一行,想再次集合中原有名人物,至北海共同对付北海神女。”
说到这里戴南星哼了一声道:“我不参加!”
石云微微一笑,问道:“不知戴帮主有没有受无相神僧和他弟子柳瑜的恩惠?”
戴南星怒道:“无相神僧乃前辈高人,我戴南星曾经受过他救命之恩;柳瑜,我虽也受过他恩,但我戴南星异日当图报答,现在请石帮主最好不要提起这事。”
柳瑜在旁说道:“在下对戴帮主委实也无恩可言,报答二字我想是不必了。”
其实戴南星开始对他印象不错,但戴馨嫉妒着他的武功和他受人尊敬,自己父亲也对他有好感,心中更是不舒服,但别人武功确实比自己高,这是无话可说的,只有平常说起柳瑜来就说他是如何如何骄傲,戴南星虽一向溺爱戴馨,但也不深信。
前几天三女回来,长剑已丢,一问之下,是柳瑜抢去的,而且抢去之后又将三女长剑抛下悬崖,戴南星一听,也不问明真相,心中就认定柳瑜是太骄傲了,因此对他以前的一点好印象也完全一扫而空了。
今天到这儿,见柳瑜对古氏兄弟如此亲近,不理自己,心中更是认为柳瑜太骄傲了;到柳瑜向他调停两家时,心中认为柳瑜向着古氏兄弟的,因此没有答应。
这下见柳瑜说不用他报答,心中益怒,认为柳瑜看不起自己,怒声道:“我戴南星既然说了报答就非报答不可。”
柳瑜一听,心中知戴南星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也无法,只好轻轻叹了一口气。
石云接下去问道:“戴帮主是一定不肯接受在下邀请吗?”
戴南星昂声道:“我戴南星是认为没有到北海去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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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6 22:19: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众奔北海

石云微笑道:“虽然我开始是决定要邀请三位帮主去,但来了以后我却改变了主意,我决定不邀请你们三位。”
双魔听了不由心中大奇。
戴南星看石云一眼道:“那正好!”
石云接着说道:“因为我看见三位帮主必定要比斗一番,所以我才这么决定,我想三位比到不妨,斗却大可不必,不知三帮主以为如何!”
双魔不知石云到底卖什么膏药,不由同声问道:“不知石帮主什么意思?”
柳瑜在旁已知石云心意。他知戴南星无意出手相助,而且他也不愿勉强别人,就向石云道:“石师叔,我对您的好意非常感激,但我想这件事就不必了。”
石云看了柳瑜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再也不说了。
柳瑜又向戴南星问道:“不知戴帮主这次和两位古前辈约斗的原因是什么,不知前辈是否能以见告?”
戴南星一时无法回答。
但后面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道:“你问问我吧!”
柳瑜回头一看,戴馨和三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众人身后,柳瑜见戴馨,再也不愿说下去了,就向后退了一步,不再说话。
但郑玉珊可发话了,他向石云道:“原来你也来了,那正好,今天我们就把你和我们的事一齐解决好了。”
石云抬眼看了郑玉珊一眼,沉声答道:“那正好,那么免得十五日后还要三位到泰山去一趟了。
柳瑜上前一步,向三女道:“这‘黑木令’之事原是由在下引起,有什么事我想还是由在下与三位女侠解决,不必再牵涉到丐帮了。”
三女道:“你想承担下来那也行,正好上次泰山夺剑之辱我们一齐算了吧!”
说着三女一抽长剑,一齐退身至空地。
柳瑜向三女看了一看,心中本不愿再出手,继而念头一转,心想何不趁机练一下凤凰秘笈中的招式呢!
他两脚微点地面,身形微起,贴着地面向三女飘去。
三女见柳瑜连剑都不拔,心中大怒,心想你竟然对我等三人如此轻视,那正好让你出出丑。石云仪口中轻啸一声,三女长剑一分一合,向柳瑜身上围绕了过去。
柳瑜身形不变,依然向三女飘了过去,才一近身,柳瑜身体微一扭动,三剑均在分毫之间擦过。
三女见状不由大惊,一齐将剑一带,反绕了过来。
柳瑜闭上双目,身形依然不停地游动,但脚尖永远还是离地约有两寸,这正是“凤凰秘笈”中的轻功身法“浮光掠影”这种身法一施展开,就如虚浮在空中的磷光一般,身形飘忽无法捉摸,剑风一近身,身形已闪过。
柳瑜闭上双目,尽量调和呼吸,以配合身法,身形在呼吸之间,起浮无定,三女长剑频频刺出,但都在剑风将及的时候,微一晃动即已闪过。
眨眼间就过了二十余招。
三女愈打愈觉心惊,自己也发现情形不对:柳瑜一招未发,自己三人连发二十余招,竟然得到如此结果,好像自己三女用剑风推着柳瑜身形移动一般。
石云仪一声长啸,三女身形齐停,三人围着柳瑜。
但柳瑜身形并不停止,仍然在三女身旁游动。
场外诸人看了大惊失色,一直到现在,柳瑜竟能双脚一直不碰地,反而身形愈走愈快。场外诸人没有一个人能认出这到底是什么身法,当然更谈不上认出是那一门那一派的了,只有白玉飞还能猜出这大概就是“凤凰秘笈”上的武功了。
柳瑜感觉身外剑风已停,身形也不由慢了下来,渐渐地,停住了。
突然,石云仪一声低叱,三女长剑齐出,拳脚齐施,三女用出自己最大的力量一起向柳瑜攻去。
柳瑜眼睛才睁开了一半,突感劲风又已袭至,心中一惊,连忙双手齐出,一前一后,施出“凤凰秘笈”中的一招,“翻云摘月”,双手微晃。
三女手腕齐麻,三柄长剑就掉在地上。
三女心中大惊,一齐退身,看着柳瑜。
柳瑜一招既出,想不到如此容易就击败三女,心中也有一些愕然,他也想不到“凤凰秘笈”中的武功竟是如此神妙。见三女已弃剑在地,心中也不由有些歉然,连忙向三女道:“在下一时失手,请三位女侠多原谅。”
郑玉珊抬起头来突然问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武功?”
柳瑜一呆,答道:“我这是从“凤凰秘笈”上学来的。”
郑玉珊心中突感失言,哼了一声道:“邪门异道,何足为奇!”
柳瑜微微一笑,没有答言。三女也知道目前自己三人武功比起柳瑜来是要差得太远了,尽管自己说他的武功是邪门异道,但比起自己三人来总是技高一筹,以前认为柳瑜比起自己三人来,胜不太多,他能胜过自己三人只是运气好一点罢了,到如今,柳瑜只出一招,自己三人就长剑落地,虽然口上不服,但心中实在也不能不服了。
戴南星见了,心中也不由暗暗吃惊,像柳瑜这种绝世武功,不用说见没见过,就连听都没有听过,看他刚才那种样子,好像对三女已是手下留情,不然三女长剑可能均已在柳瑜手上了,而且胜了又不骄傲,他又对先前自己认为柳瑜非常骄傲这一点又有些怀疑了,但他还是认为至少柳瑜是帮助金银双魔那一方的。
戴南星略一思索,向古氏兄弟说:“先请准备一下吧!”
石云暗叹一声,心想所谓二十年前江湖六大高手都非常任性,这件事毕竟是不错的啊!何必呢?
金银双魔看了韦兰一眼哼了一声,答道:“现在我们恐怕无法奉陪了,我还要带我外甥女随柳小侠到北海去一趟,要打等咱们回来再打!”
他俩心知自己若两人对戴南星一人是必胜无疑,一人对一人那就很难说了,虽然他们两人一向联合作战,但韦兰在时他们是不愿意这样做的,虽然韦兰看不见。
古氏兄弟一向比戴南星还要任性,现在此话一出,众人都大感意外,戴南星哼了一声道:“两位敢情是怕了吗?”说时语带讥嘲,好像非逼他两人动手不可的样子。
韦兰忽转向戴南星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舅舅打呢?”
戴南星看了韦兰一眼,说道:“如果你古氏兄弟能认输的话,我们双方之事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金银双魔哪里会怕戴南星,闻言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道:“戴南星!你好大的口气,老实说,要不是柳小侠在其中劝解,你能认罪服输我们两人也不见得会放过你,想不到今天你居然讲起这话来。”
戴南星也知金银双魔说的是实话,但在众人面前他哪里忍得下这口气,虽然自己先前说话太狂了一点,但也经不住双魔的这种还击。
他大笑一声道:“两位古兄既然不怕我戴南星,为什么一定要将此事推到以后呢?这实在使我戴南星费解了!”
石云在旁心中暗道:“戴南星这人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老是要找金银双魔拼斗,难道说他真有制胜的把握吗?”
心中不禁对戴南星大是不满,想着连忙向戴南星道:“戴帮主,你认为你的武功和北海神女比起来是谁高呢?”
戴南星哼了一声道:“我自知我戴南星武功并不比北海神女高,但石帮主你说说,谁武功比北海神女高呢?”
石云不答戴南星的问话,反问道:“你怕北海神女吗?”
戴南星又哼了一声,他不知怎么回答才好;说怕罢,在众人面前丢不起这脸;说不怕罢,自己心中委实对北海神女是有些惧怕。
石云微微一笑,说道:“不是我石云袒护谁,就凭这一点,古氏兄弟的胆气就比贵帮主要稍胜一筹。”
戴南星一听,不由气往上冲,怒声道:“我戴南星怎会怕北海神女,我连她人都没会过,我怎么会怕她?”
石云冷冷道:“但是古氏兄弟敢去北海找北海神女拿雪芝,而你戴帮主……”
戴南星一听,怒道:“怎见得我戴南星不敢呢?”
言罢心中不由有些后悔,心想不要上石云的当才好,等一下被他一激,自己就无缘无故地跑到北海去,糊里糊涂的死在北海神女之手,那才冤枉。
石云反问道:“那怎见得你敢去呢?”
戴南星怒火又起,说道:“只要古氏兄弟和帮主敢去,我戴南星就决不会不去!”他心想,石云若要害自己,他自己不会也去送死。
石云微笑道:“那好!戴帮主既然将话说了,可不能不算,我和两位古帮主明日就要启程前往北海佛光岛,不知戴帮主几时动身?”
戴南星心中立定主意,干脆和他们拼下去,反正如果自己死了他们也活不了,而且目前自己要硬拼,只有吃亏,又不如一齐去,反倒落个一比一,互不吃亏。
他心念微转,口中立即傲然答道:“我今日就开始出发,不知石帮主和两位古兄到底何时出发?”
石云认为戴南星要去的时候,最快大概也是明天,想不到戴南星今天就要出发,心想自己反正帮中弟子遍布各地,消息发出,马上就可传到,可以要帮中弟子先准备一下,最多去时回泰山绕一趟。
想罢,接口道:“既然戴帮主今日下午出发,我和两位古帮主也决不落后,我们也今天就出发吧!”
说着大家就分开,赶忙准备去北海所用的物品。

北海还在中国北部(今贝加尔湖),此时方一月,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
三帮人马分成三队,缓缓地向前走着,正准备穿过蒙古。
北风呼呼地吹着,此地已是杳无人迹,一片荒凉,“龙蛇帮”和“五岳帮”均旗帜鲜明,丐帮帮众虽有各式各样之人,但也一个个均为丐帮中杰出份子,除了副帮主代理帮主之职没来以外,凡参加泰山大会的丐帮诸人,也全体出动了。
这一次动员了江湖三大帮的全体精华,人数不下数百,浩浩荡荡地就向北海出发去了。但三帮中弟子并不交往,各成一路,默默地向前走着。
柳瑜一个人坐在马上,闭着双眼,他现在好似对其他的事都是漠不关心,只在研究着“凤凰秘笈”中所载武功。
他知道这次去的人虽多,但杰出高手却是寥寥无几,如他能对“凤凰秘笈”中武功多有领悟,那么这些人能安全回去的希望就可能也加多了。
他本心并不愿意这么多人去,但他又怎么能阻止呢?尤其三帮之中还夹着有私仇。
“凤凰秘笈”中的武功他已大都了解,只有最后一章。那坐式,他看了是丝毫不能领会,和他所学的坐式是大有出入。
有时看了上面图,简直是行不通,而且虽有文字解释,他看了以后更是费解,那些字好像是剑诀一般,根本不是内功口诀。
石云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天色已暗,空中飞舞着雪花,知道不能再往下走了,他缓缓地举起了右手。
身后马队齐停,两旁的“龙蛇帮”和“五岳帮”也停了下来,不再前进。
柳瑜睁开双眼,见三帮帮众都已开始搭起帐篷来了,心中一惊,暗道怎么今天过得这么快,才一会儿天又已黑了。
他一拉马头,缓步向龙蛇帮众人走去。韦兰和白玉飞两人也下了马。柳瑜下了马,向二人走去。
韦兰知是柳瑜来了,不禁问道:“瑜哥哥!你今天怎么啦!不来看我。”
柳瑜微笑着说道:“我在想别的事,没有来看你。”
韦兰又问道:“瑜哥哥!你心里有什么事,告诉我好吗?这些时候你和玉姐姐都很少讲话,到底为什么呢?”
白玉飞扶着韦兰肩膀道:“兰妹!我们也没有什么心事,这几天不是我和你舅舅一直都在陪着你吗?”
韦兰叹了口气道:“但是我这几天心里还是觉得很闷,好像觉得你们都是勉强和我讲话似的!”
白玉飞也微微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了看柳瑜,刚想低下头,突然眼前觉得有一条身影闪过,她不禁咦了一声,暗道:“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又是雪花飞舞在天空中的天气,怎么竟有人迹出现?”
柳瑜见白玉飞突然向他身后注视着,他也不由心中一惊,连忙回过头去,只见一条黑色身影,二十余丈外很显明地映入眼中,向后方一直跑去。
他连忙向四周看了看,三帮帮众仍然还在搭帐篷,心想难道此人是从外面来的吗?但四周百里之内均无人迹,这人到底是谁呢?
心念微动,他脚尖微点地面,立即施展开了“浮光掠影”的轻功身法,一直向那人身后追去。
那人也好像知道已被人发觉,拼命地向前奔着。
两人身形愈来愈接近了。
柳瑜在雪花中,已看清了那人的背影。
那人略一回头,见柳瑜离开已不过十丈,心中大惊,不敢再向前一直跑去,身形一弯,竟向五岳帮中跑去。
五岳帮帮众正在搭帐篷,一见突然进来一个人,而且柳瑜在后面追逐着,心中大惊,放下了工具,拿起了刀,就向那人拦去,高叫停步。
那人奔近五岳帮,见帮众前来拦阻,也不理会,身形一直地奔进去。
五岳帮帮众见那人不理,就一齐挥刀,横向那人砍去。
那人身影一转就躲了过去,双手一分,“砰”!“砰”两声,五岳帮帮众就倒下了两人。
这时柳瑜已到,见状轻喝一声,就扑了上去。
那人似对柳瑜非常惧怕,一听柳瑜的声音,身后劲风已至,连回头抵挡都不敢,连一滚身,向才搭了一半的帐篷滚去。
“哗啦”一声,帐篷整个倒下。
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原来帐篷大柱子正倒在那人头上,打得脑浆迸裂而死,血水四溢,惨不忍睹。
柳瑜想不到那人竟得如此结果,不由呆在那里。
四周五岳帮帮众都已聚来,帮主戴南星也带着戴馨和三女一起来了。
戴南星见状鼻中不由哼了一声,走向那人,用脚一挑,那人翻了一个身。
柳瑜一见,心中骤惊,原来那人竟是杨浩!
在场之人全都认得这位蜀中双剑中的列缺剑杨浩,但想不到他竟会死在这里,是如此死法,而且是死得如此惨。
众人沉默了半晌,戴南星哼了一声向柳瑜道:“柳小侠!这人既然已在这里,柳小侠就不用管了,请柳小侠回去吧!”
柳瑜听了,口微微张了一张,刚想发话,又忍了下去,叹了一口气,回过身子缓缓地走了回去。
回到了白玉飞那儿,白玉飞忙问道:“那人是谁?”
柳瑜摇了摇头道:“是杨浩!”
白玉飞也想不到那人竟是杨浩,不由呆了一呆,暗想杨浩怎么会到这儿来的呢?
柳瑜叹了一口气,说道:“玉姐!进帐篷再说吧!”
说着三人进了帐篷,金银双魔也看到了这件事,但又不好跑过去问,也无从问起,大家猜不透杨浩怎么到了这儿来,他又为什么来的?
天色渐渐地黑了,外面的风雪愈来愈大,众人也分别回到自己的帐篷中去安寝。
渐渐地,众人接近了北海,柳瑜已能在马上看到眼前的北海了。
突然!他发现远处一条人影,慢慢地走了过来。
他心中不由大吃一惊,暗道:难道北海神女来了吗?他心中惊异着。
众人也发现了这条身影,在前面缓缓地走了过来。
三帮人马一齐紧张了起来,停下了马步,看着远处走过来的人影。
那人愈来愈近了,柳瑜一见那人面貌,心中大吃一惊,那人竟是银蛇剑客。
柳瑜心中暗暗惊异着,心想银蛇剑客怎么也到这里来了呢?
他来这里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呢?
三帮人马也戒备着,一齐注视着银蛇剑客。
突然!银蛇剑客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柳瑜心中一惊,身形一动,翻下马背,急忙施出“浮光掠影”的轻功身法,向银蛇剑客身旁奔去。
眨眼,已到了银蛇剑客身旁,正要扶起银蛇剑客。
银蛇剑客突然用手一撑地面,身形微起。
柳瑜心中一震,连忙收回双手身形向后退去。
银蛇剑客用力要站起身子,突又仆倒地面。
柳瑜一见,连忙再上前去扶银蛇剑客。
银蛇剑客睁开一双无力的眼睛,口中低声念道:“雪芝!雪芝!”他口中低念着,突然身体一阵颤抖,眼中射出恐惧的光芒,身体也颤抖得愈来愈厉害。
柳瑜连忙抱紧他,向身后白玉飞叫道:“玉姐!你赶快把药拿来!”
白玉飞急快赶了过来。
忽听得银蛇剑客一声惨叫,身子向后倒了下去。
柳瑜连忙扶起银蛇剑客的头,见他眼神已散,知已无法可救,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无名的内疚,他已知银蛇剑客是为雪芝而死,而且死得如此悲惨。
他想着,两手一松,银蛇剑客翻身倒在地上。
此时身后诸人已至,白玉飞突道:“看!那是什么!”
柳瑜低头看去,银蛇剑客背上赫然贴着一张纸条,柳瑜一手拿了下来,向上一看,身上不由感觉一股寒意,纸上竟是“杀一儆百”四个字。
柳瑜将纸条递给了白玉飞,众人传阅着。
众人看了心中俱感震惊,暗想银蛇剑客为什么来呢?难道说 “北海神女”已经知道我们来了吗?
原来银蛇剑客自泰山那次事情之后,心中就深深地内疚着,他觉得他自己以前所做的事完全做错了,他现在必须去北海得到雪芝,以解柳瑜所中的“百日之毒”,无论如何,他必须要得到北海雪芝。
但他一个人,人单势孤,怎么办呢?
他蒙面疾走,脑中在想着这些问题。
他一停步,鼻中哼了一声,暗道:“我银蛇剑客虽然武功不够,比起北海神女来还差得太远,但我抢,抢不到,偷总可以偷到的呀!”
他转身就向北海方面奔去,想去盗北海雪芝。
当他经过热河时,竟遇到了杨浩,杨浩一见遇到了银蛇剑客,心中大喜,想再借银蛇剑客的武功,在江湖上站起来。
但银蛇剑客已不想称霸中原,而且心想这次的事情大多是杨浩所出的主意,自己正好缺了些帮手,干脆就逼着杨浩跟着他一起去北海。
杨浩虽然心里不愿意,但对银蛇剑客的话他哪敢不听,只好心下暗暗另打主意,表面上只有跟着银蛇剑客一齐去。
走到了中途,杨浩找了一个机会就逃开了银蛇剑客,但却迷了路。
正好又遇到了柳瑜等人,他饥寒交迫,想去偷一些食物和别的东西,但不巧又被白玉飞看见了,柳瑜又向他追来。
他看见柳瑜,心中大惊,自知不敌,心想自己三番两次害柳瑜,都被他逃开,这次如果被捉,定然性命难保,只有拔足飞跑,结果竟死在木柱之下。
而银蛇剑客到了北海之后,偷偷地进入佛光岛,才找到雪芝,就被北海神女发觉了,银蛇剑客不免有些吃惊,急忙返身迎战。
北海神女的武功比起银蛇剑客更要诡异十分,那时十招不到,银蛇剑客就中了北海神女的独门“雪花掌”,支持不住,只好落荒而逃。
北海神女也知银蛇剑客死期将至,而且也探出有大队人马正向北海而来,于是就趁银蛇剑客受伤的时候,在他背上贴上了这张纸条,任他而去。
柳瑜低头想了一下,口中微微叹了一声,心想人已至此,只好入土为安了。
他把银蛇剑客翻了过来,一眼又看到银蛇剑客那永远没有拿下的面具,忖道:他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手刚想伸出又收了回来,转念又道,既然他的面目一生都没有被人看过,那干脆就让他戴着它入土。他既然不愿意别人见他真面目,当然有他的原因,也许他还有许多隐情,自己又何必在他入土以前再揭开他的面具呢?
这时戴馨突向柳瑜道:“这银蛇剑客到底是谁,他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们都不知道,你把他面具揭下来看看好吗?”
柳瑜闻言不由一呆,他心中刚决定不要把银蛇剑客面具拿下来,现在戴馨又提出这个要求,自己究竟是答应好呢?还是不答应好呢?
他沉吟半晌,抬起头来道:“戴姑娘!银蛇剑客他既然活的时候都不愿意别人看见他的真面目,想来也有他的苦衷,他现在既然已经死了,我想不看也罢了!”
戴馨一向认为柳瑜好说话,自己话说出去,柳瑜定会揭开银蛇剑客的面具,想不到竟会被他拒绝;她认为柳瑜不应当拒绝自己,而且自己这次因有众人在旁,语气比起以前已是和婉得多了,心中暗恼柳瑜丢了自己的面子,撇了撇嘴道:“你一定不肯吗?”
柳瑜苦笑了一下,说道:“银蛇剑客也是为了北海雪芝而来,也是为了我中的‘百日之毒’,我实在不忍再在他死后揭开他的面具,使他死后不能安心!”
场中五岳帮中一派人闻言心中着实震惊,齐声惊叫道:“百日之毒!”大家都没有想到柳瑜竟已中了百日之毒,当然更不了解银蛇剑客又为什么要冒性命之险,来为柳瑜得“北海雪芝”,大家都惊讶得望着柳瑜。
倏地!众人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大家不由自主一齐回过头去,刹时间场中诸人屏息了一会儿!
十丈外,只见站着一个女子,年约二十,身着霓裳,在寒风中飘荡舞起,好似仙女临凡,脸面上带着微笑。
那女子见众人都吃惊地望着她,一声轻笑道:“你们的人真不少呀!”
大家都呆在那里,心想这就是北海神女吗?北海神女的传说自百年前就有,年龄当在百岁以上,眼前这少女看上去不过双十年华。难道不是吗?但在这荒漠之地,自己数百人也费了千辛万苦才能到达这里,她又是谁呢?
那少女见众人呆在那里,又似银铃般地轻笑一阵,说道:“你们这些人好大的胆子呀!竟敢到北海来!”
说时语气好像对大家非常关心,但语态中却非常不客气!
柳瑜也拿不定眼前这少女是什么来头,但他见这少女在十丈外说话,自己这边五百多人竟听得清清楚楚,心知这少女内功精深非常,不由站起身来,向那少女道:“在下柳瑜,与友人要在此寻找‘北海雪芝’,不知姑娘高姓大名?”
那少女又轻笑一声道:“你们不怕死吗?”
古羽哼了一声,提气怒声道:“怎见得我们会死!”
那少女又嫣然笑了一阵,说道:“你们还打算活着回去吗?”说时语气虽是温婉非常,但众人心底有些不寒而栗。
古羽气得是几乎须发皆立,右手一举,身后龙蛇帮帮众兵器齐举,随着古羽手臂挥处,马分两路,向那少女围去。
那少女口中又似银铃般地笑了起来,口中连道:“真好玩!”说时口声虽轻,但众人听起来还是清晰非常。
龙蛇阵摆开,铁蹄清晰地踏在雪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依然是龙盾在前,蛇矛在后,阵如二龙出水之势,围了过去。
场中人心中都紧张着,没有人见过北海神女,更没有人见过北海神女的武功,在传说中她是那么的神秘、可怖!连叱咤武林、风云一时的银蛇剑客也死在她手中。
龙蛇阵渐渐地缩小了包围,北海神女随是站在中央,口中发出微笑,左顾右盼,东张西望的,好似是在看别人表演什么有趣的玩意是的。
金魔古羽看得心头火起,想道:“你北海神女竟然敢如此轻视我的龙蛇阵法,我不信你赤手空拳,就可以逃过我的龙蛇阵法!”
他鼻中怒哼一声,口中大叫道:“众星拱北!”
声音一出,龙盾微启,蛇矛齐出,挟着一股无比的劲风,向阵中少女刺去。
那少女被劲风一逼,身形像雪花一般,随风飘起,口中仍然不停地轻笑。
金魔心中惊怒交集,怒声叫道:“星月合璧!”
蛇矛挑起,龙盾齐出,两种兵器一齐向那少女施展出去。
那少女在轻笑声中,身如雪片飘落,一飘一荡,竟闪过了蛇矛,身形已经落地。
金魔见状怒极,他听到那少女轻笑的声音,心头好像被刀割一般的难受,好似那少女正笑他一般,心知那少女武功不但高深,而且诡异莫测,轻功更是精妙,龙蛇阵法恐怕困她不住。但连攻两次,均被对方轻易闪过,心中不甘,口中又叫道:“迅雷击电!”
龙蛇阵中龙盾原式不动,只是稍微一些向下击出,蛇矛却一起出手,如闪电一般向那少女掷去。
那少女口中笑道:“真是好玩!”右手伸出,身形一转,食指如闪电般的向矛头弹去,数十支银矛竟在瞬间齐被弹中,一齐飞回,撞在龙盾之上,龙蛇阵一齐被逼退后三步。
场中诸人一齐大惊。柳瑜心中更是吃惊,他见那少女所用的那种指法竟如此精妙,比起他所学的金刚指来还较胜一筹,那少女的那种指法,虽然在劲道上不如金刚指,但出指时的快速,竟为金刚指所万万不及的。
金银双魔见龙蛇阵在这瞬时之间就已被破,心中大怒,一齐抄起了兵器,就要上前找那少女拼斗。
丐帮帮主急忙拦阻道:“两位古帮主千万不可感情用事,我们第一个目的是要取得北海雪芝,只要北海神女不拦阻,我们就先拿了再说,别的事我们可以慢慢再说,不知两位古兄是否以为然否?”
金银双魔听了一想那倒是真的,先拿到了北海雪芝再和北海神女拼还来得及,何必忙在这一时呢?
想着,古羽一招手,龙蛇阵中帮众拾起了兵器,返身奔了回来。
那少女站在中央并不理会,只是轻笑了两声,转过身子向后走去,身形起处,如一缕轻烟,轻飘飘的,一起一沉地向前走去,速度也是惊人非常。
柳瑜一见心中不由大疑,心想难道北海神女她轻功还不如自己吗?不然为什么还要一起一沉的,自己自学会凤凰秘笈中“浮光掠影”的轻功身法后,即可提气离地一寸而行,不必再足沾地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突然,丐帮帮主石云叫道:“我们跟在后面追到佛光岛去吧!”
众人一想自己这么多人当中,无一人来过北海,也不知佛光岛在什么地方,倒真不如跟着她后面,免得还要去找。
一声令下,众马齐奔,向那少女追去。
那少女好似不知,仍然向前走去,也不理会身后诸人。
转眼之间就到了北海之滨,那少女就沿着北海向前奔着。
天色又渐渐暗了下来,那少女仍然向前奔着,众人心中不由急道:“到底佛光岛在哪里呢?究竟还有多少时间才到呢?”
只听得那少女叫了一声,身形加快了速度向前奔去。
众人向前望去,见离岸不远的地方,正矗立一座奇伟的小岛,岛和海岸之间隔着一道天然的石桥,大约有半里多长,一直连着小岛。
那少女欢叫一声,身形跃上那座石桥,如白兔般的就跑向石桥的里端。
三帮人马不由一齐停下,不敢再上石桥,怕不明敌情,进去反而会中计。
考虑了一阵,一齐决定就在桥外扎下营来,晚上多派哨兵看守,明日天色大明之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月转星移,天色已明。
柳瑜今日一大早就起来了,这天居然还看得见阳光。
他走出营外,望着东方缓缓升起的一轮红日,深吸了一口气。
回过头来,一看佛光岛,他不禁呆住了,只见佛光岛的后方升起一幢金光,笼照着佛光岛。他心想,这小岛叫佛光岛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太阳愈升愈高,那幢佛光也愈升愈高,最后竟消失在天空中。
天色益明,众人均已起身。
大家商量了一阵,决定三帮联合起来,由石云指挥,来防守这道石桥的通路,由柳瑜、白玉飞、三女、戴馨等人进入佛光岛。
众人才计划好,那边帮众已出声报警,昨日那少女又已出现,众人大惊,连忙走到桥头,见那少女已快到桥的这端了,口中还不时发出轻笑声。
石云见状心中暗哼一声,右手一挥,袖出“墨玉杖”,右手一挥,倏地!一个念头闪过石云心底,心想:我为什么要把你拦在石桥内,不让出来呢?我何不先放开一条路让她出去再堵住石桥呢?
他右手挥动,匕首阵又撤了开去。
那少女已奔至桥口,但突然停住脚步,向众人看了看,口中轻笑一声道:“你们一定要找死吗?”
戴南星挺身而出,怒声道:“你这毛丫头想找死吗?”
那少女口中轻笑连连,身形缓缓向戴南星逼近。
戴南星见状不知这少女要对他做什么,见那少女身形缓缓逼近,口中大吼一声,拔出长剑向那少女刺去。
那少女轻笑一声,返身退回,口中笑道;“你急什么?你还怕你死不了吗?”
戴南星一剑不中,心中大怒,身形一起,一招“云起封中”,又向那少女逼了过去。
那少女又是轻笑一声,右手一挥,戴南星刺出长剑就已被推开;但她并不进攻,仍然站在原地,好像没事人一般。
戴南星当着这么多人,实在放不下脸面,明知自己差得太远,但也无法不拼了。
他身形略停,右手长剑横挥而出,切向那少女颈间。
那少女上半身微向后仰,让过了长剑,戴南星长剑一圈,回圈了过来,左手同时而出,两指点向那少女双目。
金银双魔和石云同时也发生了同仇敌忾的心理,如果戴南星败了下来,他们整个的面子也要被丢光了,金银双魔一齐抄起兵器,身形一起,就向那少女夹攻了过去。
那少女“咯咯”一笑,右手伸出,向戴南星左手长剑抓去,身形向后移了半尺,戴南星左手点空,那少女已抓住剑身,右手轻轻挥出。
戴南星右手一紧,心知不好,那少女右手一挥,突然一阵巨力,要将他摔开,他知只要右手一松,自己几十年的威名就丢了,但他无法再握紧剑柄了,他大吼一声,右手使上全力,身形随剑而起,右手仍然握紧剑柄,不肯放松。
此时,金银双魔已至,古羽手中龙盾伸出,直拍那少女右臂,古翼身形一起,银蛇矛向下划出,划向那少女门面。
那少女迫不得已,只有一松右手,一声轻笑,身形有如随风飘起,双手互出,直拍戴南星前胸。
戴南星身在半空,那少女一松手,他身形就向外飘去。
此刻,见那少女竟主动地攻向自己,心中大吃一惊,躲又躲不过,只有一提气,右臂长剑横挥过去,身形也顺势向旁一偏。
那少女口中发出银铃似的笑声,双掌连连相互拍出,拍向长剑剑身和戴南星肩头。
柳瑜一见情形不对,立刻长啸一声,身形一动,用出“浮光掠影”的绝顶轻功身法,双手在不知不觉之中也用出“凤凰秘笈”上的“擒龙锁凤”这一招,双手同时向前递出,扣向那少女手腕脉门。
那少女闻声不由一惊,双手为之一缓,跟着又拍了下去,同时双腿踢出,踢向柳瑜递来之双手。
双掌一吐,戴南星突觉肩头一麻,一声闷哼,不由落在地上。
柳瑜身形略闪,躲过了那少女双腿,双手仍然向她手腕脉门抓去。
那少女心中一愣,她想不到柳瑜居然还能躲过她的攻击,而且还向她攻来。
就在这一瞬间,柳瑜已经迅速地扣住了她右手脉门,柳瑜跟着就五指一紧,想先制住她再说。
那少女一个大意,竟被柳瑜擒住,心中虽惊,但口中还是轻笑声不绝,她左手一起,横砍柳瑜手腕。
柳瑜右手一紧,谁知却觉得自己五指好似抓着一条泥鳝一般,那少女右手竟如游鱼一般地脱手而去,心中不由一惊,待见那少女右手又横砍过来,他左手也立即顺着余式,反手向那少女右手抓去。
那少女一声轻笑,身形一转,就回向佛光岛奔去。
此时柳瑜身后已是大乱,戴南星虽然只是在右肩中掌,但现在已经不支地倒在地上,戴馨、三女等人在旁见了大惊失色,但又不知所措,忙成了一团。
柳瑜见了心中也不由微微吃惊,连忙叫过白玉飞,要了两粒药丸,给戴南星服了下去。
但过了半盏热茶的功夫,竟然丝毫不见效。
石云蹲下用手按了按戴南星的脉膊,又缓缓地站起身来。
戴馨不由急问道:“我爸爸怎么样了?”
石云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道:“戴帮主已中了那女子的独门掌力,‘太阴神丸'和‘少阳神丸'这两种灵药一齐服了下去,竟不能见效,恐怕……”
戴馨听了不由面色大变,扑到戴南星身上,大声痛器起来。
柳瑜微微皱了皱眉,缓声说道:“戴姑娘,你不要太伤心了,快将戴帮主抬入帐中,我来试试看是否还有救治的希望。”
戴馨惊讶地看着柳瑜,她没有听清楚柳瑜说了些什么,但她听出柳瑜在说他父亲还有希望,她连忙抱起戴南星,返回帐中。
柳瑜也跟入了帐中,见戴南星已被放在床上。
他向众人看了一眼,低下头缓声道:“请大家出帐外,以便在下好来医治!”
戴馨忙问道:“我都不许留在帐中吗?”
柳瑜沉吟了一下答道:最好戴姑娘也不要留在帐中,以免在下分神,我和戴帮主都会有性命的危险!”
众人闻言不由心中同时一惊,这才知道柳瑜是想以他自己精湛的内力,冒险替戴南星医治内伤。
场内诸人均为内家高手,几乎中原武林中所有的高手均已众集在此,就以戴馨是其中武功较低的,比起一些江湖上一些稍微有些声名的都还尚高一筹,哪有不知道以内功替人疗伤的危险,只要疗伤的人功力稍差,或者一个分神,疗伤者及被疗伤者都会走火入魔,重则死亡,轻则终生半身不遂。
戴馨听了不由惭愧地低下了头,她想不到柳瑜竟肯用自己的内力来替戴南星疗伤。
众人默默地退出了帐外。
柳瑜轻舒了一口气,坐了下来,闭上双目,调了调息,又按了按戴南星的脉膊,只觉得戴南星的脉膊跳动得异常不均匀,时快时慢,时强时弱。
他长吸了一口气,将戴南星身子举起,双目又缓缓闭拢,双手一放,两手运起金刚指功,疾点戴南星全身三十六大穴道,加速他身体血液的运行。
然后缓缓地将他放下,右掌伸出,抵紧戴南星背心,双膝盘坐在地上,用起功来。
当他劲力一传到戴南星身中时,心中不由大奇,因为他的劲道在他体中行遍全身穴脉竟丝毫没有受到阻力,心想难道他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吗?但不会的呀!戴南星明明还是受了内伤,昏迷在眼前。
忽然!他的劲力突遇一股奇大无比的阻力,当他想再用劲力试一遍的时候,竟然无法再向前进了。
柳瑜不由心中一惊,不敢再想其他,全神贯注在疗伤上。
他左手伸出,吃力地拿捏着戴南星全身的穴道,汗珠自他的额角上渗了出来,一颗一颗地落在地上。
他已经可以听见戴南星重浊的呼吸声了,但那是像透不过气来的,用力的呼吸,慢慢的,戴南星的呼吸也均匀起来了。
柳瑜已是面色惨白了,但他终于完成他替戴南星疗伤的工作了,他疲乏地想着,为什么那少女掌中劲力竟是如此奇怪的呢?他么会如此困难,而且困难得几乎使自己窒息呢?
他哪知道这完全是戴南星服了“少阳神丸”和“太阴神丸”的缘故呢?这两种神丸虽然对戴财星的疗势不能有效,但这种稀世神丸自然也有他的效力的,不然恐怕柳瑜还不能如此就替戴南星疗好伤势呢?
柳瑜闭目养了一下神,他收回了双手,缓缓地自戴南星体内收回劲力。
忽然,他腹内一阵绞痛,痛得他弯下了腰去,这正是和他刚中“百日之毒”的情形一样,慢慢地,疼痛消去了。
他蜷伏在地上,闭着双眼,缓缓地长叹了一口气,他知他这一阵的消耗功力,又引起了“百日之毒”,这次虽比上次刚中时要好得多了,痛苦的时候也短得多了,但他知道正是潜伏在体内的毒素将要发作前的讯号。
“百日之毒”发作时是无声无息的,他死时虽然不会痛苦,但他有百日之期,而且除了北海雪芝,其他无药可救,这使中毒的人在精神上受着无比的压力,那还不是肉体上所受的痛苦所能比拟的。
柳瑜屈指一算,原来自己生命尚有一月,经这一来,恐怕自己的生命将不可能延续到半个月以上了。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将戴南星扶回了床上,用手又按了按他的脉搏,知戴南星已无生命的危险。
柳瑜静坐了一会,起身向帐外走去。
帐外诸人已是急得都等在帐外,只能听见里面的声音,心中虽然着急,但又不敢贸然闯进去,这下见柳瑜出来了,众人立刻就一拥而上,向柳瑜问长问短。
柳瑜低声道:“戴帮主的伤势已是没有问题,只要再休养一些时候就可大好了!”
戴馨见柳瑜面色大异于常,心知柳瑜此时已元气大损,眼中不由含泪道:“柳小侠!谢谢你了!”
柳瑜看了她一眼,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忖道:世界上所有的人本性都是善良的呀!
只要能触发他们的本性,任凭怎样坏的人也会去恶趋善的。
一日又匆匆而过。
今日柳瑜元气已大都恢复,他和白玉飞、戴馨、三女等人,按照原定的计划要进入佛光岛探看一下。
六人穿过石桥,进入了佛光岛,只见岛上寸草不生,毫无人迹,心中暗想道:“北海雪芝到底是生长在哪儿,北海神女究竟住在哪里呢?”
六人向前走去,路上只看到一片白雪,不用说人,就是野兽的足迹也没有看到。
绕了一周,竟没有发现北海神女。六人大疑,暗想,北海神女并没有出去,但她到哪里去了呢?这方圆不足一里的小岛上竟找不到她,难道她住在山顶吗?
想到这里,六人不由自主地一齐抬起头,仰望着佛光岛的顶端,依然是杳无人踪。
六人败兴而返,失望地转身回去,准备回去告诉岛外诸人,忽然身后一个声音道:“你们六人还打算活着出佛光岛吗?”
六人一回头,见十丈开外正立着前几次那少女,面带微笑地站在那儿。
柳瑜心中暗道:“你来得倒是正好,我们找你还找不到呢。”
谁知三女比柳瑜更心急,又听这少女的口气,好似自己六人就别想出去似的,心中更气,三人一齐拔出长剑,一齐纵身到那少女身旁,将那少女围了起来。
那少女轻笑一声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为什么不六个人一齐来呢?”
三女一听,那少女简直不把自己三人当做一回事看,好似自己们三人出来跟她开玩笑一般,三人哪里受得了。石云仪冷冷道:“我们三人是来要你命的!”
那少女口中又响出一连串似银铃般的笑声,带着笑声说道:“唷!你们三人还想要我的命吗?”
石云仪听后哼了一声,也不答话,口中低声吟道:“石云轰兮欲散”,三女三支长剑一齐刺出,以雷霆般的威势,压向那少女身上。
一声轻笑,那少女身形微晃,已闪过三女刺出的长剑,右手一伸一转,就将石云仪右手长剑夺下。
身形略动,就又回到原来位置,口中轻笑着看着手中长剑,两手一弯,石云仪的长剑竟应手而折,她口中笑着,随手就将断剑扔在地上。
石云仪心中不由羞愧交加,想不到一招就被那少女将手中长剑夺去,而且她还把它折断丢在地上。
她怒叱一声,身形一起,扑向那少女,右手一起,以掌作刀,向那少女肩头斩去。
于玉英和郑玉珊同时轻叱一声,将手中长剑掷出,向那少女背心投射过去。
那少女咯咯连笑,只见她那身形一动,就已让过三女攻势,右手反拍而出,拍向石云仪胸前。
柳瑜一见大惊,心知这一掌石云仪如被拍实,非得丢命不可,身形一动就用出了“浮光掠影”的轻功身法,双手连连拂出,他使出了“凤凰秘笈”掌法中的第一招“翠柳千条”,掌影缤纷,如千条翠柳,随风扬起,袭向那少女。
那少女一见又是柳瑜,昨日已吃过苦头,今日不敢再大意,只有收回攻向石云仪的招式,轻笑一声,反身拍出双掌,掌出之势,如白雪纷飞,迎向柳瑜。
双方掌势一交,立判上下。柳瑜不动,那少女反而倒退了两步。那少女借势一翻身,转身就走。
柳瑜想不到这北海神女居然比自己尚稍差一筹,心中不由大疑,暗想道:“她真的就是‘北海神女’吗?”
一时之间,竟忘了追赶,等到想了起来,那少女已是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三女羞惭的站在那里,她们想不到柳瑜的武功竟然已经到了这种不可思义的地步了,她们合三人之力,竟一招落败,虽然她们还未使出全力,但究竟是只合了一招就败了下来,而柳瑜竟能在一招之内,使对方认输而去。
六人呆立半晌,才又照着那少女刚才所走的路径追了过去,但竟然连丝毫的痕迹都没有发现,那少女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六人找了半天,仍然是毫无踪迹,不得已,只有废然而返,心中同时想道:“难道这佛光岛中尚有其他的地方没有到过吗?还是别有机关吗?不然为什么自己六人找了这么久,竟然连一点头绪都没有呢?”
回到岸边,将佛光岛中遭遇的情形告诉了大家,又去看了看戴南星伤势,见他伤势已将大好,不日即可起床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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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7 13:59: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北海较量
第二天,大家都没有进入佛光岛,那少女也没有出现过。
大家都不知道那少女竟有什么方法,在冰天雪地的佛光岛上,能躲得稳稳当当的,不但不被发现,而且还能不要外面的接济。
又过了一天,戴南星的伤势已是大好,众人准备来一次总攻击,除了石云留下,带着丐帮弟子守住桥口之外,连戴南星和金银双魔都一齐进入佛光岛。
众人正计划好,准备动身进入佛光岛,倏地一声轻笑,那少女又已在桥头出现,戴南星虽然上次伤在那少女手下,心中犹有余悸,但此时一见到那少女,愤怒之心油然而生,双目怒视着那少女。
那少女在一阵轻笑声中,身形自桥上飘落地面。
石云一见,连忙挥出墨玉杖,丐帮弟子立时迅速地布起了“匕首阵”,拦住了那少女的退路。
谁知,那少女连头都不回,对匕首阵连正眼都不看一看,身形只是带着一阵轻笑,向众人逼近。
三女一齐抽出长剑,金银双魔也掣起了龙盾蛇矛,虎视眈眈地看着那少女。
那少女身形飘至众人身前一丈开外,身形一停,就站在那里,眼睛向她面前诸人扫了一眼,最后眼光竟落在柳瑜身上,口中轻笑一声,向柳瑜问道:“你师父是谁?”
柳瑜不知道那少女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心想如果她是善意的,我倒不妨告诉她,或者可以……
此时,那少女又催促:“你怎么不说呢?”
白玉飞在旁一见那少女心中就怒气上升,这下又见她紧着追问柳瑜的师承,不由益怒,鼻中轻哼一声,向那少女叱道:“你有什么资格问!”
那少女咯咯一笑,转头向白玉飞道:“你说我有什么资格问吗?”口中说着,右手同时伸出,弹向白玉飞“眉心穴”。
柳瑜想不到那少女竟如此阴狠,一面笑着说话,一面就要置白玉飞于死地,心地真是恶毒到了极点了。
白玉飞更想不到那少女这样就出手,心中不禁一颤,双脚一蹬地面,就向后迅速窜出三尺余远。
那少女又轻笑一声,右手易指为抓,身形向前逼去,五指向白玉飞面门抓去。
白玉飞双脚刚一落地,见那少女又已逼进,心中大吃一惊,连忙右手翻起,抓向那少女右手腕脉门。
那少女毫不理会,五指仍然抓了下去,白玉飞右手一抓中,谁知,竟似手抓游鱼,用力不得。
柳瑜见状,知白玉飞已再也无法躲过,两脚一起,右手平出,又用出了“擒龙锁凤”之一招,扣向那少女手腕。
那少女眼睛一瞥,见是柳瑜,心中也不由微微有些吃惊,但心想你一定能扣得住我吗?心中对柳瑜大大不服,想和柳瑜硬拼一下。
柳瑜右手一反,扣住那少女手腕脉门,轻吸一口气,运气五指,五指一紧,那少女不由嘤了一声,右手已被紧扣,不能再动。
她心中暗惊,只觉得右手痛彻心肺,但她还是口中轻笑了一声,左手反起,迅速拍向柳瑜胸前。
柳瑜不得已只有右手一松,闪过那少女左掌,右手手肘跟着后撞,撞向那少女背心“灵台穴”。
那少女右手反出,指向柳瑜“肩井穴”。
两人同时身形分开,返身,又面对着面。
石云仪不耐寂寞,雪耻心切,剑尖一举,于玉英和郑玉珊二人同时出剑,同时刺向少女背心。
那少女咯咯一笑,反手捞向二女长剑。
石云仪轻叱一声,二女长剑同时一侧,削向那少女手腕,石云仪身形一起,一招“剑气横空”,出剑扫向那少女颈间。
戴南星在旁,心知仅凭三女,恐怕自保尚不足,取胜那更不用谈了,此时,一见三女一齐向那少女攻去,心中不由佩服三女的胆量,右手一起,拔出自己所用长剑,一招“白虹贯日”,也向那少女攻去。
那少女又是一声轻笑,身形连闪。四人只觉眼前白影晃动,就已经失去那少女踪影了,四人一齐大惊,同时右手一带,长剑均向自己身后扫去。
那少女又一晃身,闪回原来地方,双掌同时拍出,如乱雪飞舞一般地向四人前胸拍去,声势惊人!
金银双魔在场外,心知不好,一掣兵器,两人同时身形一起,向那少女逼去。
那少女究竟还是惹不起金银双魔的重兵器,只好一收双手,身形腾起,身在半空,右手一挥,抽出一柄短剑,反身圈向六人。
三女和戴南星一齐失招,这下一见那少女又反攻了过来,四人立即一齐伸出长剑向那柄断剑格去。
金魔长啸一声,左手一挥,示意四人攻了上去,身形同时腾起,右手金龙盾一举,迎向那少女宝剑。
银魔同时拔身而起,右手银蛇矛横扫而出,扫向那少女。
那少女身在空中,一转身,身形又起,闪电般冲向银魔古翼,手中短剑推出,向银魔手指削去。
三女和戴南星招式一变,四剑齐出,刺向那少女身前“华盖” “璇玑”、“期门”、“天地”四大穴道。
那少女反身抛出右手短剑,射向石云仪胸前,身形跟着向下飘落,如枯叶一般,在半空中一飘一荡的。
但四外向他攻至的兵器都在毫厘之差间,擦身而过,而她竟安然飘身落地。
石云仪想不到那少女竟会出剑攻她,急忙一收右手,剑身反叩那少女的那柄短剑。
只听“当”的一声,那少女的那柄短剑被震飞起,石云仪右手也握不牢手中长剑了,只有一松手,长剑就落向地面。
众人都想不到那少女一抛之力,竟然有这么大,但就不明白她并没有将剑出手的必要,但她为什么将手中短剑抛出呢?
那少女身形一落地,一声轻笑,就追向石云仪,双掌一出,如纷纷白雪,袭向石云仪,她是决心将石云仪收拾了再说。
石云仪一完,三女无形中就全部瓦解,再也用不着她去各个击破了。
其他五人一见,这才知道那少女抛剑的目的,原来她的目的就是先将石云仪手中长剑击飞,以免碍手碍脚的,五人同时立起身形,扑向那少女而去。
但为时已迟,石云仪双脚刚一接触到地面,那少女双掌已至,于是,只有一伸双手,硬接了上去。
四掌一接,石云仪双手好似触电,倏地一麻,接着全身也跟着颤动,一声也没发就倒在地上。
五人已至,那少女一声轻笑,微闪即过。
于玉英及郑玉珊慌忙奔至石云仪身前。
石云仪只动了一动,就死了过去。她是中了北海神女的独门雪花掌。
于玉英和郑玉珊与石云仪相处十几年,处处承石云仪的照顾,这下,石云仪竟如此就死在那少女手中,她两人正是欲哭无泪,呆在那里竟不知如何是好。
那少女还站在一旁轻笑不绝。
柳瑜身形一动,就至石云仪身旁,见石云仪竟已死去,心中也不由一呆,又见那少女在一旁笑,心中一凉,世上竟有如此没有人性的人,面带微笑而杀人,杀人之后还好似没有事一般,真恐怕连禽兽都不如。
二女缓缓抬起了头,一眼望见那少女,心中一醒,提起宝剑,疯狂般一齐就向那少女攻去了。
那少女一声轻笑,右手伸出,“当当”两声,二女手中长剑就脱手而飞。
跟着左手又拍向于玉英、郑玉珊二女前胸。
金银双魔一见那少女如此狠辣,心中大怒,同时大吼一声,二人一左一右又向那少女夹攻过去。
戴南星也如梦初醒,见二女又已入险境,脑中不由他多加思考,长剑一挥,脱手而出,就射向那少女。
于玉英和郑玉珊长剑脱手,立意拼命,心中更无顾忌,二人四掌推出,不接来势,反拍那少女胸部。
那少女猝遇四面八方的攻击,知这一下还不能得手,身形一动就让了开去。
金银双魔身形一动跟踪而至,金魔金龙盾拦向那少女身前,银魔银蛇矛刺去,从金龙盾上方刺向那少女喉部,丈二蛇矛,挟着一股劲风刺那少女。
戴南星一手掷出长剑,那少女一躲开,他就如影随身的,欺身而入,右手五指拂向那少女手腕脉门。
那少女心中也不敢大意,她也实在感到金银双魔用如此沉重的兵器对她是非常不便,她一侧身形,让过了银蛇矛,一反手,想顺势反扣住戴南星手腕脉门。
但金魔的金龙盾已逼至,不得已之下,只有放弃扣住戴南星的计划,身形飘动,闪过了金龙盾。
于玉英、郑玉珊二人虽然刚才已是濒临死境,幸亏戴南星及金银双魔的及时救助才免于死,但她俩哪里甘心,见那少女突然退去,三人略为一呆,这下那少女又追了上来,二人四掌又拍向那少女身前。
那少女见状连连发出笑声,双手顺势推出,向二女手掌拍去。
柳瑜在旁一见,知这下于玉英、郑玉珊二人也非丧命不可,心中暗怒眼前这少女的狠辣,身形一动,用出“浮光掠影”的轻功,插身进入二女和那少女三人中间,双掌一起,一招“龙飞凤舞”。
他竟把“凤凰秘笈”中的剑招比成掌式而用,双掌绵绵地向前拍出,不但向那少女双掌迎去,而且还反袭那少女前胸。
那少女一见柳瑜又出怪招,只觉眼前一片掌影,茫茫地向自己袭来,一时不知怎么抵挡,只得身形退后,躲了开去。
柳瑜一收掌式,停在那儿,看着那少女的身法,心知除了自己,自己这边诸人即使一齐联合起来也未必是眼前这少女的对手。
可惜的是眼前这少女心地竟是如此狠毒,自己一向认为人性本善,如魏虎银蛇剑客之辈,最后还是能弃恶向善,但眼前这少女行事毫无善念,杀人不眨眼,毫无人性。
那少女心中诧异为什么柳瑜不趁胜追击呢?她身形略一停,心想我管他的,我先杀一个是一个,身形一动,又向于玉英、郑玉珊逼去。
她心中早已打算先毁去三女,一环一环地解,现在石云仪已死,三女仅存二女,更为形单势孤,正好趁此机会将她们二人毁去,再一环一环地解。
她身形刚一动,金银双魔也跟着起身逼近,金魔在她身前,银蛇矛向她后方扫至。
她心中暗怒,轻笑一声,右手一反,食指弹向银蛇矛矛端,“当”的一声,银蛇矛这么沉重的兵器居然也被她一指之力,弹向门外。
金龙盾已压至,她右手一按金龙盾盾面,身形一起,反袭银魔古翼。
戴南星随后追至,一把抓向她后心,二女也追了上来,分别向他左右肩胛抓至。
那少女被逼无法,只有一转身形,右手反挥而出,拂向三人手腕。
银魔古翼一见那少女返过身去,正是大好机会,连忙左手疾出,二指一并,点向那少女“脑门穴”。
那少女老是前后受敌,几次不能得手,心中怒极,口中咯咯连笑,身形一晃,闪过银魔来势,双掌就向三人迎去,准备以全力对付三人。
戴南星知那少女双掌是碰不得了,连忙一矮身形,双手微收,躲了过去。
于玉英和郑玉珊也知不能碰那少女双掌,但心中积压着一股非常愤怒,又不愿白白地就这样收回双手,而且对方也不见得就随便让你们收回双手便罢。
两人一声轻叱,身形互换,掌影交错,反迎了上去。
二掌一接,二人身形连退三步,站在当地,转眼就向地上倒去。
众人大惊,一齐跑上前去,见于玉英和郑玉珊二人又已死去。
戴馨在旁泪流满面,她平时没有什么朋友,只有和她表妹郑玉珊在一起,后来和三女在一起,现在瞬间,三女竟然先后死去,心中不由大恸。
那少女在一旁轻笑着,她并不是不知道她自己武功不如柳瑜但她竟然如此大胆,第一是她还有事要做,第二是因为她知道她自己毫无危险,在她身旁,有人在保护着她。
戴馨突然站起身来,一抡手上宝剑,就向那少女砍去。
众人一声惊叫,心想戴馨这一下一定是自找死路了,但奇怪的是那少女竟然并不反击,只是微微一晃身形,躲了过去。
戴馨一剑不中,反手刷!刷!刷!
但都被那少女轻轻地闪过了。
连砍三剑。
金银双魔在旁一见,也是怒气冲天,二人身形一动,又合攻了上去。
龙盾蛇矛同时攻出。
那少女咯咯一笑,身形一闪,右手一抓,竟抓住了银魔古翼的银蛇矛,用力一拖,银魔古翼身形向前踉跄了几步,银蛇矛已是脱手被夺了过去。
那少女用手一拗,竟拗不断银蛇矛,轻笑一声,右手一挥,银蛇矛就被抛上天空,跟着一转身,不向佛光岛,反向外奔去。
戴馨和金银双魔急怒交加,随手牵过身旁马匹,上了马就向那少女追去。
戴南星一见,连忙也牵过一匹马上马追去。
此时!天上雪花粉粉飘下,北风也呼呼地刮了起来。
柳瑜一见,心中恐怕那少女另有计谋,心中不大放心,交待白玉飞、唐子谅二人几句话之后,连忙用起凤凰秘笈中“浮光掠影”的轻功身法,向四人身后追去。
白雪飘处,视界模糊。
那少女在前面奔着,四人在后紧追。
柳瑜心中暗急道:“莫要中了她的计谋才好,她对这附近的地理知道得比我们清楚,前面白雪纷飞,只看得见她身后的背影,万一追不到她,那我们几人不就要迷途了吗?
他一提气,身形如箭脱弦般地追上了前面四人,见四人均俯身马背上,向那少女的背影追着,戴馨一人在前,戴南星在最后,其间相差约有一丈五、六。
戴南星伏在马背上不时仰起身来叫着戴馨的名字,但均被马蹄声所盖没了。
柳瑜连忙上前问道:“戴帮主有什么事要通知戴姑娘吗?”
戴南星一回头,见是柳瑜,心中大喜道:“原来柳小侠也追来了那真是好极了!”他自柳瑜那次替他疗伤之后,心中就对柳瑜感激非常,戴馨也同时向他悔过,说她以前说柳瑜不好完全是为了嫉妒柳瑜所致,请戴南星能原谅她!
戴南星听了心中不由大为惭愧,他回想一下,自己对柳瑜印象不好的原因,其中也不无嫉妒柳瑜的成就的因素在内,因此对柳瑜的态度为之大为转变。
现在见柳瑜也来了,心中大为放心,认为柳瑜既然已经来了,戴馨大概不会有问题了,也不用怕那少女了。
他双脚一叩马腹,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忽然,那少女身形连动,竟在满天的雪花中,隐身不见。
柳瑜见状,不由四下张望,追寻那少女到底是到哪儿去了的,其余四人不知如何是好,不知向那一个方向追去,就一齐停了下来。
柳瑜用起了“浮光掠影”轻功身法,立即风也似的向刚才那少女身形消失的那一片地方追去。
左顾右盼,竟再也找不到那少女了,那少女竟趁他和戴南星说话,没有注意的时候,瞒过戴馨、金银双魔,自满天雪花中遁去了。
柳瑜绕了一个圈,没有发现那少女的踪迹,只有废然而返。
四人见柳瑜已返身回来,戴馨不由急问道:“她呢?”
柳瑜微微摇了摇头道:“不见了!”
戴馨双脚一叩马腹,又向前冲去。
戴南星忙叫道:“馨儿,回来吧!”
戴馨返回身来,眼中带着泪水向戴南星道:“珊妹她们……”说着不由自主地倒身在戴南星怀中痛哭起来。
戴南星也已泪水满眶,轻轻地拍了拍戴馨的背,微微叹了口气道:“馨儿!人生在世!生死由命,你珊妹她们这次被那少女打死,你也不必再如此悲伤了,你应该将来练武功再替她们报仇才对!”
戴馨站起身来,一擦脸上泪水,仰头向戴南星问道:“北海神女武功这么高,我怎么才能报仇呢?”
金银双魔本来非常讨厌戴馨,此刻见她如此悲伤,心中也不由对她同情起来,低下头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戴南星听了戴馨的问话,不由仰起头来,看着在天空中飞舞着的雪花,似乎正在想着一个问题。
过了半晌他才低下头来,微微叹了口气道:“那少女我想她不是北海神女,可能是她徒弟之辈的。”
说着看了看戴馨,又接着道:“馨儿,你也不必灰心,江湖之中的奇人异士正多着呢,北海神女的武功不一定是最高的,如果你一定要替你珊妹妹她们报仇的话……”
说到这里他不由停了下来,似乎又不愿再讲下去。
金银双魔心中不由大奇,心想难道还有人武功比北海神女还要高吗?自己有些长辈自认为他们武功是很高了,但五十年前竟全部死在北海神女之手,除此之外,自己并不知道还有哪些高手了。
柳瑜倾听着戴南星的话,心想竟有比北海神女武功还要高的人吗?自己初入江湖时,认为号称二十年前江湖六大高手的武功是最高了,自己比起他们来似乎还技高一筹。但一入江湖,开始是凤凰城继而银蛇剑客,目前是北海神女,一人的武功又比一人高,想不到还有更高的,一山还比一山高,这件事真是不假了,真正的高手是不入江湖的。
戴馨一听,连忙问道:“爹爹!有什么办法吗?”
戴南星转脸向柳瑜问道:“柳小侠,你认为我现在的武功怎样?”
柳瑜沉吟了一下答道:“以戴帮主目前的武功而论,入世有余,意思说戴南星的武功和江湖上一般武师比起来是算得上杰出高手,但比起一些江湖隐士来,又要差了一筹了。
戴南星低叹一声道:“柳小侠说得很对。”
接着他又反身向戴馨问道:“馨儿!你知道我的武功是跟谁学的吗?”戴馨茫然道:“不是自师祖那儿学到的吗?”
金银双魔也不由心中暗奇,不知戴南星这话是什么意思。
戴南星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我这身武功是从一位世外高人那儿所学到的,但我只跟了他一年!”
众人不由心中想道:“这人到底是谁呢?戴南星只跟了他一年,就学了这么高的武功,那这人不是简直成了神仙了吗?”
戴馨急问道:“这人是谁呢?”
戴南星仰起脸来看着天空中的雪花,摇了摇头道:“我已经对他发过誓,这一生除了能碰见他,不然绝对不许再提起他的名字!”
柳瑜心中不由暗奇道:“照他这口气好像他和韦奇并不是一位师父,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心中想着,口中不由问道:“戴帮主不是和我义父是同一个师父吗?”
戴南星哼了一声道:“韦奇的师父?”又哼了一声道:“我才不配做他的徒弟呢!”
柳瑜心中大奇,他想,怎么搞的,戴南星好像对韦奇的师父非常不满意,难道其中有别的原因吗?
戴南星接着又叹了口气道:“我和韦师弟本是同一师父,我和他两人是拜在铁笔陆宣门下,但陆宣说我不宜学武,只教了一些粗浅的功夫,其余的并不教我,虽然他对我非常之好,家中出了几次事,都是承他帮忙渡过,但见他对韦师弟教得那么认真,心中因此非常不满,在一个晚上,我留了一个字条,我就一个人走了。”
柳瑜听到这里才知道戴南星一直对韦奇不太满意的原因,心想这也不能怪陆宣的不对,就戴南星这种性格来说,稍微谨慎一点的人,都不会把自己的武功随意就传给了他的。
戴馨听着急问道:“后来是不是碰到了真正的师父了!”
戴南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我并没有拜他为师,何况他也不许我叫他做师父的!”
戴馨又问道:“那他为什么要传你武功呢?”
戴南星想了一下道:“我离开陆宣以后,我就到各地去寻访名师,但江湖上竟没有一个真正名符其实的,就凭我那时武功就有许多江湖上武师败在我手下,结果我心灰意懒,想要出去当一名和尚,但此时,我遇到了传我武技的那人!”
戴馨又问道:“那人是一个和尚吗?”
戴南星缓缓点了点头,答道:“那人是一位出家高僧,我正好找到他,要他替我剃度为僧,但他只微笑地对我说道:“我看檀樾并非佛门中人。”
我那时心中大愤,怒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佛门中人?”
他微笑地对我说道:“我看贤檀樾火气太盛,不宜为佛门中人。”
我心中大怒,心想这和尚真岂有此理,我不宜为佛门中人,你就宜为佛门中人,我火气太盛,我倒要看看你火气盛不盛,当时上前一步,一个巴掌就打在他脸上。
他双目紧闭,满面微笑,连理都不理我。
我心中更气,那时还没有想到平常就是一个大个儿,我一巴掌也可以打得他仆出三四尺远,这下怎么打在一个老和尚脸上,不但他一动也不动,而且面上也夷然无损。
我拔了佩剑,一剑就向他脖子砍去,但一剑砍下,他仍然是毫无伤损,我这下才知道遇到了异人,连忙弃剑下跪,请他收我做徒弟。
他睁开双眼叹了口气道:“罪孽,罪孽,又使我多增加了一年俗债。他就叫我起身,告诉我以后任性的习惯必须改去,不然他就不教我武功了,他又说我只要学武的,他只教我武功,但不许我称他为师父。从此我就跟着他了。
“一年之后,偶然我和一个武师争吵,出手时,将那武师打成重伤,并因伤重而死,回到他那儿时,他却早已知道,留下了一张纸条就飘然而去了。”
他这一番话说出,柳瑜听了也不由为之动容,心想那和尚如真像戴南星所说的一般,能够刀枪不入,那岂不是已修成了金刚不坏之身了吗?
戴馨听完不由问道:“爹!这和珊妹妹的被那少女所杀有什么关系呢?
戴南星叹了口气道:“他留下来的那张纸条除了交待我一番话外,还另外替我介绍了一位师父,并且有一封介绍信留下,但我那时心中想法不同,不愿意到他介绍的那师父的门下去。现在事隔三十年,不知他那朋友是否还在世,如果在的话,岂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戴馨听了心中不由大喜问道:“爹!他是介绍谁呢?”
戴南星看了看天空,雪下得更大了,口中道:“我们赶快回去再说吧!”
柳瑜心念一动,想那少女究竟到哪里去了,不要是又转了回去偷袭自己人吧,如果她折了回去,自己五人在此,白玉飞她们抵挡不住那怎么办呢?
想着忙向四人道:“我们不会中了她的计吧!”
四人一听,心中ー醒,不由得一齐呀了一声,一拉马缰,带过马头,回过身来,就往回路奔去。
柳瑜也用起了“浮光掠影”的轻功身法,在后直追,寻着来时马蹄印。
走了一程,地上马蹄已被白雪盖住,再也无法看出来了,五人只有停下脚步。
四面都是飞舞着的白雪,已经没有一个人再记得来时的路了,
五人不由心中大急,只有照着自己五人所记得的路,五人一面走着,一面商量。
但走了一程,照来时计算,如果走的路线是对的话,早就应该回到扎营地了,但仍然还是四面白雪飞舞,不能找出来路。
四匹马口中不住地喘着白气,半天过去了,他们五人均有一身的内功,人没有吃到没有什么关系,但马可有些支持不住了,虽然这四匹都是良驹骏马,但是在这么寒冷的天气中,奔跑了半天,不吃是有些不行了。
柳瑜心中不知白玉飞他们怎么样了,这下又在冰天雪地中迷失了归路,心中更是着急,他一面奔跑着,一面四面张望,但四面点帐篷的影子都没有。
忽然,他想找这么一个营地实在是不容易的,但何不先找到北海,再沿着北海找,那不就更容易了吗?
他一停脚步,右手伸起,戴南星等四人不知何事,一齐将马停住。
柳瑜向四人道:“我们这样东奔西跑地乱跑,也不是解决的办法,为什么我们不先找到北海再说呢?”
四人想了一下,戴南星反问道:“先找北海,此时此地,我们连方向都不清,又怎么找北海呢?”
柳瑜道:“我记得我们开始追那少女时是顺风而追的,各位认为对吗?
四人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他们刚一追出时,顺风而追还是逆风而追只要稍微再想一下就知道了。
柳瑜看了看天空飞舞的白雪道:“但我们现在是侧面对着风的!
四人一听,恍然大悟,一齐一拉马缰,逆风向前奔去。风雪迎面吹来,五人顶风而奔,向前奔去。半盏热茶的时间一过,五人已见到了北海。
五人心中大喜,但这下却又不知该往哪一方走好,此时,不知是在佛光岛之前,还是在佛光岛之后。
走到海边,四面还是白雪纷纷。
柳瑜皱起了眉头,心想北海是如此大,如果方向一走错,一个月绕不回来,四面天空中都是白雪,视线模糊,虽然他已有很好的内功,但仍然不能看远,如果方向走对,也许不出半里就可以回到扎营地。
金银双魔对这情形自然知道得更清楚,于是双脚不住地轻叩马腹,两匹马只是不住的打着圈子。
戴南星沉思了一下道:“我们先往北方走两个时辰,如果还不能回到营地,我们再转头向南道,我想如果两个时辰以后还不能到,那么营地一定不会在北面了,各位认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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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7 19:04: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激战神女
众人想了一下,除此之外恐怕另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四人一叩马腹,柳瑜也跟着起身,五人就向北奔去。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这下居然走对了,佛光岛已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
五人心中大喜,一加速度,就向前奔去。
转眼到了营地之前。
一到营前,五人心中不由大异,营内竟已是静悄悄的,好像已经没有人在内了。
柳瑜一提气,身如飞云一般地冲进营地,左右一看,毫无人迹,心中大惊,身形一动,如行云般地在各营均绕了一圈,但仍然毫无人迹,连韦兰都不在了。
柳瑜连忙奔出营地。
戴南星等四人也知情形不对,金银双魔齐声问道:“怎么了?”
柳瑜忙道:“营中的人全不见了!”
说着身形又起,向佛光岛奔去。
四人跟在后面,奔过了石桥。
佛光岛上竟也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柳瑜呆在那里,心中如压重石,闷得几乎透不过气来,他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全营人都出去了,那只有坏事,没有好事。
那少女,他想到那少女的狠辣,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金银双魔心中已惊恐非常,担心着韦兰的安全,见柳瑜如此,不由忙道:“柳小侠!你怎么啦!”
柳瑜眨了眨眼,向四外看了一看,不知白玉飞和韦兰二人现在怎么样了,双眼不由得流下泪水。
他不愿被他人看到,连忙身形一起,向佛光岛顶端奔去。
佛光岛似一座小山突出水面,柳瑜向上奔去,转眼已到,他放眼向四外看去,却仍然一无所见。
忽然一声轻笑,柳瑜连忙扭头看去,一见竟是那少女,她又突然在这里出现。
柳瑜一见是她,心中又怒又恨,一腔闷气突似有了发泄的地方,他大喝一声,双脚离地而起,向那少女冲去。
那少女一声轻笑,掣出短剑,身形也跟着飘起,短剑发处,如白雪纷飞,一片剑影,向柳瑜迎去。
柳瑜心中急欲知道白玉飞、韦兰的下落,见那少女短剑迎来,长啸一声,右手食指弹出,指向那少女短剑。
叮的一声,那少女手中短剑剑尖竟被弹去。
那少女咦了一声,又是一声轻笑,手中短剑又向柳瑜攻至。
柳瑜右手运起金指刚弹出,这少女却闪电也似的伸出左手,跟着食指弹出,向柳瑜食指迎去。
只听叭的一声,二指相碰,那少女闷哼一声,她左手食指和柳瑜的金刚指功一碰,竟被碰折。
柳瑜也身形略停,那少女右手断剑已将他右手手腕划了一条寸余长的伤口。
柳瑜身形略停,跟着又起,不顾右手剑伤,右手一起,一招“擒龙锁凤”,闪电般向那少女拿去。
那少女右手一挥,断剑迎向柳瑜。
柳瑜心中暗急,右手一动,向那柄断剑抓去。
一抓就抓住了那柄断剑,那少女用力一抽,已是抽不回来,柳瑜猛吸一口气,运气五指,将“金刚指功”及“凤凰秘笈”中的手法合并使用。
一声轻响,那柄断剑被柳瑜一抓,竟抓成寸断,洒落地面。
那少女心中虽已大吃一惊,但仍然轻笑连连,右手一松剑柄,拍向柳瑜胸前。
柳瑜心想正好,右手一反,一招“擒龙锁凤”早已扣住那少女手腕脉门。
山下四人已是奔了上来,见柳瑜已抓住那少女,心中不由大喜。
柳瑜哼了一声,向少女道:“那营中的人你把他们都弄到哪里去了?”
那少女轻笑一声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呢?”
戴馨已恨极了那少女,拔出长剑来就向那少女刺,戴南星连忙将她拉住。
柳瑜见那少女不肯实说,并且对把她捉住简直不当一回事,心想对她这种人好好地问恐怕是问不出来了,他又沉声问道:“你到底说不说!”
那少女轻笑连连,对柳瑜的问话根本不理睬。
柳瑜心中一狠,五指一紧,用力抓了下去。
那少女痛得额角上直流汗珠,但仍然口中在笑。
柳瑜怒道:“你以为你这样不说就可以了吗?”
那少女喘了喘息,向四外看了看,忽然脸上露出失望的样子,沉默地低下了头。
柳瑜不知那少女到底是为什么,但右手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些……
忽然那少女左手一举,横砍柳瑜脖子。
柳瑜心中一惊,右手连忙一紧,身形向下低下。
那少女被柳瑜一拖,全身倒在雪地上。
戴馨走了过去,右脚踢去。
那少女右手虽被柳瑜扣住,但她双脚一起,反向戴馨踢去。
柳瑜连忙又一紧右手,将那少女向自己这边拖来。
他沉思了一下向那少女问道:“在下那些朋友的行踪还请姑娘爽快地告诉在下,不然在下可要对不起姑娘了!”
那少女一仰头,轻笑一声道:“你好好地待我还好,不然你那些朋友可要受苦了!”说罢又是一阵轻笑。
柳瑜一呆,想难道真的白玉飞他们已经落入了她的手中吗?听她的口气……
金银双魔齐声道:“你别拿那些人做要胁,我告诉你,就是落入你手中,你现在在我们手中,还怕你不能乖乖地把他们放出来吗?”
那少女轻笑一声道:“你认为我师父北海神女是如此易与之辈吗?”
众人一听,心中大惊,北海神女竟是她的师父,捉她已是柳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自己还受了一些伤才捉到了,她师父北海神女的武功就可想而知了。
柳瑜心中一惦念到别的方面,右手劲力不由减了几分,那少女哪会感觉不到,立时她轻笑一声,右手如游鱼般脱出,身形一起,向山下奔去。
柳瑜一惊,立时用起“浮光掠影”的轻功身法追向那少女,眨眼就已追上。柳瑜一声轻喝,右手向那少女背心“灵台穴”指去。
他这一下全力追去,速度之快,连他也有些出乎意外。
那少女更想不到柳瑜在瞬间即已追到,知柳瑜功力比起她来还要尚胜一筹,哪敢轻易让柳瑜点中自己重穴,无可奈何,只有反身迎敌,右手切出,切向柳瑜手腕。
柳瑜心念一动,记起了“凤凰秘笈”中的一招“天花乱坠”,不由思考,即已使出,左右双手齐出,如万花飞舞一般,连当那少女前身十二大穴。
那少女大惊,想不到柳瑜有此绝招,身形连晃,双手乱挥,想躲了过去。
只听那少女又闷哼了一声,她连连闪避,但“天池”、“期门”、“巨阙”三大穴道已被柳瑜所闭。
山上四人均惊叹柳瑜武功一次比一次更为精进了,刚才那一招,四人虽是在旁观看,但竟没有一个人看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看见双方臂影连动,那少女即已被制。
柳瑜一见这招居然奏功,制住了那少女,心恐将她身上重穴闭住恐她受不了,连忙换点了她软麻穴,并解开那三个重穴。
那少女被制,站在当地,再也无法用力。
柳瑜又沉声道:“姑娘!以你的行事看,杀有余辜,但这一次我愿意放你,但你必须将我朋友所在的地方告诉在下,不然在下可要无礼了!”
那少女虽然手足不能转动,但耳尚能听,口尚能言,听了柳瑜的话,轻笑一声道:“你不怕我师父吗?”
柳瑜微微一笑道:“笑话!如果我怕你师父我也不会把你再抓回来了!同时我也不敢到北海来了!”
那少女反声问道:“你只是要知道你那些朋友的所在吗?”
柳瑜笑道:“正是!”
那少女口中又似银铃般的笑了一阵,说道:“你要知道,但我不能告诉你!”
柳瑜想不到那少女竟然如此戏弄他,鼻中哼了一声,剑眉微扬了扬道:“姑娘一定要逼在下吗?”
那少女好似非常得意地笑着。
柳瑜迟疑了一下,但想到了白玉飞和韦兰,不由心中一横,右手抬起,食中二指伸出,慢慢地向那少女双眼逼去,他眼中有生以来第一次露出了杀气。
慢慢地已经碰到了那少女眼皮,那少女再也笑不出了,她看着柳瑜双眼,汗珠额角流下,她知道柳瑜下一步是什么,她恐惧着,眼睛连忙向四外一瞥,所见的只是一片白雪,没有她心中所希望的影子。
她知道她再迟疑她将永远失去了她的眼睛,永远失去了光明,虽然她平常所看见的都是冰天雪地,她时常诅咒的,但在这时,她也不禁对这些景物眷恋起来了。
她眼睛已微微感到疼痛了,她不由自主地大喝一声道:“你快收手!我愿意说啦!”
柳瑜吃力地收回双手,她心中吃惊地向外瞥视着,她怕被她师父听见,那她……那她也不知道她师父要对她做怎样的惩罚,但她知道那一定不会比死要痛快。
柳瑜放下了双手道:“你快说吧!”
她迟疑着,向柳瑜轻声道:“你看看我师父会不会在这附近!”
柳瑜心中奇道:“这少女怎么搞的,和平时的神情完全不同,好似对她师父非常害怕,她又为什么要怕她师父呢?”
他心中以为所有的师徒都是像他和无相神僧一般的情逾父子,师徒之间互相关切。
但他还是向四外看了一下,向那少女道:“四外除了我们几个人以外,就没有别人,你说吧!”
那少女知道北海神女手段的狠辣,口唇颤抖着,欲言又止。
柳瑜沉声道:“你到底说不说!”
那少女颤抖地说了一声:“我……”说着眼圈一红,就流下泪来。
柳瑜心中大奇,心道:“这女子心地狠辣无比,现在怎么会流下眼泪。
戴馨在旁哼了一声道:“你流什么泪,这次柳小侠虽然答应放你走,但我今生一定要找你报仇的,你记着吧!”
那少女突然一收泪水,冷冷地看了戴馨一眼道:“凭你?”说着又轻笑了一声,露出以前的狂态。
戴馨见那少女竟对她如此看不起,心中羞怒交加,叱了一声道:“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吗?你现在还不是站在那里不能动!”说了又哼了一声。
那少女眉毛一扬,忽又轻笑一声道:“你要报仇我劝你就现在报吧!不然,以后我看你是梦想!”
戴馨大怒道:“你以为我现在不敢杀你吗?”
那少女又是连声轻笑,好像对死根本就不在乎。
这也许是她知道无论她说不说出来,她的结果一定是要比死还要惨的吧!
柳瑜连忙向戴馨道:“戴姑娘!现在不能意气用事,最主要的还是先探知他们那些人到底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她已受制,杀之不武,而且我已答应这次放她活命,戴姑娘一定要报仇,就看在在下面子先放一次,在下以后若有机会,决不阻止姑娘复仇之事!”他这一番话说得委婉非常,而且暗中答应戴馨愿意在她复仇时,助她一臂之力。
戴馨听柳瑜如此说,心中不由愧由中生,低下头去不再发话。
那少女轻笑一声,激道:“怎么不杀我呢!”
柳瑜不知那少女为什么一定要找死,正色向那少女道:“姑娘要推翻前言吗?”
那少女闻言不由闭上双眼,心知寻死也是不易,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叫周莺。”
到这时大家才知道这少女叫周莺。
周莺继续道:“我自小就被师父北海神女带大。”
戴馨听了催促道:“我们那些朋友到底在什么地方?”
周莺心中不由叹了一声,心想自己的苦衷大概是不会得到别人的谅解了。
她哼了一声,心下一横想道:“我又何必一定要别人来可怜我呢?”想着又轻笑一声道:“你们的朋友就在佛光岛,就在你们的脚下!”
柳瑜一听,心中一惊道:“难道他们都死了吗?”
周莺轻笑了一声接口道:“死倒没有,但是相信离死也不会差多少了,他们被困在你们脚下密道内,我师父出去找你们去,还没有回来,所以他们还能活着,等会我师父一回来你们大家可都没命啦!”
众人听了不由大惊,想不到在佛光岛上还有秘道,而且居然还能藏上整百人,不知这秘道是怎么做成的。
柳瑜又问道:“那请问姑娘秘道的入口处是在哪里?”
周莺轻笑一声道:“我并没有答应把秘道入口处告诉你吧!我已经告诉你们他们在哪里,你应该放开我了吧!”
柳瑜正在沉吟着,突然远处也传来一声怪笑,一条白色人影如旋风般的飘了上来,在离开柳瑜他们两丈开外的地方站立着,口中还不断的发出轻笑声。
众人一见来人,年纪看上去不过三十岁,面罩轻纱,正像一位风华绝代的少妇,但五人心中不由同时紧张起来,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位正是北海神女。
那女子向五人笑道:“你们为什么把我徒弟捉了起来呀!”
周莺听了心中不由自主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她但愿北海神女最好没有听到她刚才告诉柳瑜的话,不然她以后怎么办呢?
柳瑜一听,不由答道:“请前辈将在下朋友放出,在下一定将令徒释回!”
北海神女一听,眼中突放异光,口中笑声更响,笑了一阵才道:“那就请你先把小徒交还我吧!”
周莺一听柳瑜已经说出知道秘道,又听北海神女如此说,心中大恐,高声向柳瑜叫道:“你不是已经答应要放我了吗?你赶快放开我吧!”
柳瑜茫然不解地看着周莺,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回到北海神女那儿去。
但戴南星和金银双魔虽然武功不如柳瑜,但江湖经验可比他多得多了,见状已知周莺是非常怕北海神女的。
戴南星念头微动,上前一步道:“前辈如有意交换请先放出敝友,双方再互换,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北海神女咯咯一笑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向我提起条件来了,我答应你们愿意交换已是开例了,你倒还来提条件!”
说着身形离地而起,双手一挥,逼向戴南星。
戴南星不敢接,连忙身形向后退去。
北海神女身形不停,仍然向戴南星追去,口中不停地轻笑。
柳瑜见状身形一起,右手伸出,一招“擒龙锁凤”,扣向北海神女手腕。
北海神女一来,见周莺已被制,心中不敢断定对方功力到底有多高,这下见柳瑜出手,不敢大意,身形一转,让了开去。
柳瑜心知自己一定斗不过北海神女,但想对方定不知自己底细如何,不如开头多用点劲,唬她一唬,使她对自己过分小心,那也许就要好办一些了。
他心中想着,口中长啸一声,使出自己对“凤凰秘笈”中最熟的一招“龙飞凤舞”,身形一起,就向北海神女逼去。
北海神女一见柳瑜居然对自己毫无惧意,想必有些真才实学,才不怕自己,又一见柳瑜这一招招式精奇,而且来势汹汹,心中不由大疑,不知道眼前这少年到底有多少斤两。
她口中轻笑一声,双掌连连向外拂出,使出她“雪花掌”中绝着,“瑞雪纷飘”,掌势绵绵不绝,迎向柳瑜。
柳瑜自知敌不过北海神女,不敢和她正面接招,见北海神女掌势阴柔非常,心中突起一念道:“我何不用我苦练多年的金钢指去克敌呢?”这念头如电光一般自他脑际闪过,他连忙双手十指齐屈,一齐弹出。
北海神女掌势一发,对方突然变招,十指指风裂过掌风向双手袭至,心中不由暗惊,真的就认为自己技不如人,认为柳瑜武功尚高自己一筹,心想难道是他的徒弟吗?
她连忙一收掌势,退了下去,口中轻笑道:“今天我就算再开一次例子了,我就答应你们,先放他们出来,但是你!”
她说着用手指了指柳瑜又道:“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才行,你答应吗?”
柳瑜沉吟了半响,周莺又向他叫道:“你不能不守约,你快放了我吧!”
柳瑜看了看她,走了过去,一伸手就解开了周莺的穴道。
周莺穴道被解开,连忙运起轻功就向山下逃去。
北海神女望着她的背影,并不追赶,只在口中一直轻笑着。
柳瑜不由愣住,他不知道为什么一放开周莺,她不回到她师父那儿去,反而向佛光岛外奔去,看样子周莺很怕北海神女。
但在他觉得北海神女比起周莺来似乎还要讲理一些,刚才才交手两招,她就答应自己释放白玉飞等人了。
北海神女向五人一招手,身形就向山下落去,柳瑜等人就跟着她向山下奔去。
不一会,就到了一座最低的山崖,北海神女自石缝中摸出一根铁链,一下一下地拉着,一层很厚的石门竟被他拉开,露出一个洞来。
洞门渐大,就已听见里面的马嘶声和人语声。
洞门开处,一队队马冲了出来,正是营幕中走失了的骑队。
石云在前,白玉飞抱着韦兰在后,后面就是三帮帮众,最后出来的是唐子谅。
这些人一出来就要攻向北海神女,柳瑜微微摇了摇手,石云用墨玉杖一圈一收,众人立刻无声地站在那里了。
柳瑜连忙问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么多人竟会一齐被北海神女关在山洞中不能出来。
原来周莺将柳瑜等人诱走之后,北海神女本人就出现了。
白玉飞和韦兰正在帐内谈天解闷,突然帐外一声轻笑,白玉飞还当是周莺又回来了,连忙拔出了流星宝剑。
帐门一掀,进来的妇人他竟不认得,但并不是她所认为的先前的那少女,她不禁一呆,不知怎好,究竟是砍下去好呢?还是不砍下去好呢?
正在她犹疑不决的时候,那女子一闪身,就穿过她的身旁,轻笑声中,一把抱起了韦兰,向帐外就走,好似没有看见白玉飞一般。
白玉飞见那人穿身而过,抱起韦兰,才想起现在在北海之滨,哪里会有什么人,以前那少女是那么年青,如果她不是北海神女,北海神女一定就是眼前这女子,自己怎么糊涂,她进来的时候竟不拦阻,以致使她轻易地抱起韦兰了。
她心中一念闪过,轻叱一声,流星剑就向北海神女腰部刺去。
北海神女一声轻笑,身形微转,流星宝剑擦身而过,但并没有刺中,她跟着一拧身,出了帐门,向前直走而去。
白玉飞心中大急,急忙穿出帐门,大叫一声:“慢走!”纵身追上。
白玉飞这里一叫,整个营地立刻惊动,连忙提了兵器就追出来,见一名不认识的女子,一手抱着韦兰,一手空着,在前悠悠而行,白玉飞在后追着。
那女子虽然看起来脚步移动很慢,实在是脚已离地而走,白玉飞在后面拼命地追,还是追不上。
石云一声令下,三帮弟子,一齐上马向前追去。
那女子在前抱了韦兰走着,白玉飞也拉了一匹马,紧随在后面追着,后面是石云率着三帮弟子。
跑着跑着,就到崖下,那洞门那时是开着的,白玉飞虽然奇怪前几次没有看到这儿有洞,怎么这次出来了一个这么大的洞,但见那女子进了去,也就跟着追踪而入。
石云他们根本没有进过佛光岛,这次见白玉飞奔了进去,石云一挥手,三帮人马就如潮水般地拥入了石洞中。
这石洞中遍布秘道,自北海神女占据佛光岛以来,凡是意图到佛光岛寻找北海雪芝的,都还没有入岛就被她擒住,但她并不马上将这些人置于死地。
为了工作,她用极狠毒的点穴法,制住那些人的独门穴,然后命令那些人去替她建筑秘道工程。
到了那些人已是精疲力尽的时候,然后才杀掉。
就是五十年前到北海来的那些高手,也是如此丧命的。
虽然自五十年前那件事以后,江湖上没有人敢去北海送命了。
但有时有些病毒也必须北海雪芝来解才行,因此还是有些存了侥幸心里的人,陆续而至,但再也没有人能够回去了。
周莺在这种环境长大,看惯了北海神女毒辣的手法,慑于淫威之下,对北海神女的话不敢不听,也就不敢不做了。
白玉飞向洞中追去,见北海神女还在前面。
她一加紧脚步,想赶上去将北海神女拦住,只要三招两式一过,石云他们赶来,那就没有问题了。
北海神女前面奔着,口中不时发出轻笑声。
白玉飞虽加紧了脚步,但仍然还是追不上北海神女。
忽然,前面已经到出口了。
北海神女一点韦兰穴道,放在地面,起身就出。
白玉飞奔了过去,连忙抱起了韦兰,但北海神女一出,前面立即已闸上一道石门不能再出去了。
白玉飞心想反正后面还有退路,因此也不着急是否出得去,她先行检查韦兰全身穴道,谁知竟然不知北海神女将韦兰点上了什么穴,心中大急,连忙返身奔回想找石云看看,不知石云是否能解。
正在这时候,石云已经到了。
两人看了半天也看不出韦兰是被点上了什么穴,但韦兰始终是昏迷不醒。
两人叹了口气,想先回去,看看柳瑜回来后是否有法可解。
石云也没有想到出路会断,但他究竟是老江湖了,他一入洞,就留下了九位帮众看守洞门,此时一到洞口,那几个帮众已经不见了,退路也被封住了。
此后,众人就被关在石洞内,一直到柳瑜等人到来,北海神女打开了洞门。
柳瑜先前还当韦兰被关在洞中睡了,现在一听,竟是中了北海神女的独门点穴,连忙抱起了韦兰。
只见韦兰还是半昏迷的样子,他右手伸出,食指疾触韦兰全身穴道,竟查不出究竟被点上了什么穴道。
他急问白玉飞道:“兰妹妹被点穴道时,你看见是点在什么地方吗?”
白玉飞沉吟了一下道:“我当时和她隔了还有两三丈,看得不太清楚,但如果我没有看错,兰妹被点的是背部穴道。”
柳瑜又在韦兰背上检查了一遍,但仍然没有结果,北海神女站在旁边看看,口中发出笑声,但柳瑜不愿意去求北海神女,除非万不得已。
他看了北海神女一眼,向白玉飞和石云道:“我们回去了吧!”
北海神女轻笑了一声向柳瑜道:“你慢走,我把你朋友放了出来了,他们回去可以,你可要留下。”
白玉飞和石云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想启步,此刻一听立刻停了下来。
柳瑜向北海神女道:“请前辈原谅,在下先回营,解开了我义妹的穴道再来这儿。”
北海神女咯咯一笑道:“你以为你能够解得开我点的独门穴道吗?”
白玉飞心中一方面恨北海神女将韦兰点上了独门穴道,一方面又不知道柳瑜和北海神女所约的到底是什么,但由传闻中北海神女的行事看来,决不会有什么好事,她向柳瑜低声道:“瑜弟,不要理她,我们先回营替兰妹解穴要紧!”
她说话声虽低,但已被北海神女听到,一声轻笑声中,北海神女身形一动,双手拂向白玉飞,口中笑道:“你要走,我可由不得你了。”
柳瑜一见,心中大惊,知白玉飞一定敌不过北海神女,甚至恐怕连一招接不下。
他身形一起左右双手互出,使出“凤凰秘笈”中救人绝招“放凤囚枭”,左手自侧面圈出,向北海神女攻去,右手一横,拦在白玉飞身前,阻住北海神女拂出的双手。
北海神女先前就有些技不如人之感,这下柳瑜这招又是如此精妙,心中不由一惊,不敢硬攻上去,她双手一收,身形略闪,闪过柳瑜这招,跟着右手疾出,点向柳瑜胸前。
柳瑜虽然上次稍占上风,但也只是机会巧合,使出金刚指功,克住了北海神女的独门雪花掌,但他实际的功力比起北海神女来,其间尚有一段距离。
“凤凰秘笈”中的招式虽然他已大多了然于胸,但是他还没有真正正式用过,因此有些招式他还不太熟悉。
他这一招“放凤囚枭”使出之后,后面一招不能立即使出,因此在救白玉飞出险之后,自己反而空门大露,身入险境,他忙身形一侧,让开北海神女的来势。
北海神女双手连拂,向他逼来,无奈只有身形连退三步,躲过了北海神女的攻势。
北海神女心中大奇,柳瑜竟比他所预料中所应有的武功低得太多,柳瑜出手救白玉飞时,一招出去,就逼得她非回身自救不可。
但她一还攻时,柳瑜好像招式发出,一时竟不能收回一般,非常狼狈地闪避着,好像柳瑜对他自己所使的招式并不熟悉。她又进身逼进。
这时柳瑜已想起了下面的一招,他忙出双手,一招“退而结网”,双手互动,身前一片掌影,挡住北海神女的攻势。
北海神女已看出柳瑜武功还是要比她低,心中疑惧全消,一声轻笑,双掌不退,反而连连挥动,向柳瑜逼了过去。
柳瑜见北海神女仍然逼了过来,知北海神女已看出自己功力比她低了,又知北海神女的雪花掌如果功力不敌,触上即死。
双手不敢接招,身形又向后退去。
北海神女一见柳瑜又向后退去,心中更加笃定,轻笑之声益响,身形有如闪电似的逼了上去。
柳瑜功力不及北海神女,“浮光掠影”的轻功身法虽已展开,但仍然逃不出北海神女双手,北海神女逼近,柳瑜已是逃不开了。
忽然,一个念头自柳瑜脑中闪过,想道:“我开始虽是侥幸胜她,但金刚指却是可以克住她的雪花掌,我为什么不用金刚指功来对付她呢?”
一念闪过,他立刻长啸一声,双脚触地,身形向后蹲下,十指齐弹,立即迎向北海神女的雪花掌。
北海神女也不是如此易与之辈,先前用雪花掌,碰上了柳瑜的金刚指,吃了一次小亏,现在又见柳瑜又使出了金刚指功,再也不会像上次一般的上当了。
她双掌一翻,以掌作刀,横砍砍向柳瑜双手手腕。
柳瑜不得已,只有一收双手。
一声轻笑,北海神女已是逼近,双掌一翻,就要向柳瑜顶门按下。
倏地一个念头闪过她脑际,左手一收,右手一转,就扣住了柳瑜“肩井穴”。
石云一见大惊,想不到柳瑜在这么几招之内就已被制,他一挥手中“墨玉杖”,三帮人马齐转,将北海神女围住。
石云右手一举,准备用三帮的三个阵法来困住北海神女,救回柳瑜。
北海神女轻笑一声,右手一紧,把柳瑜拉了起来,痛得柳瑜面上直冒汗珠。
北海神女轻笑一声道:“你们这人不要他的命了吗?”
石云见状知硬来不行,只好缓缓地垂下了右手。
白玉飞见柳瑜被擒,急得泪满眼眶,但又不敢上前,怕北海神女伤了柳瑜的命。
北海神女见状轻笑了一声,右手一松柳瑜,跟着就反手点上了他软麻穴。
柳瑜不知北海神女为什么不杀他,反而点上了软麻穴。
北海神女仰首向四面看了看,天上白雪早已停了,四外的三帮帮众凝立地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再敢有所举动。
柳瑜想起了白玉飞,想起了韦兰,韦兰被北海神女点上了独门穴道,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她被点穴道如果不马上解开,以后是否会残废。
北海神女收回视线,低头看着地面,她凝神地想着,有些问题她不知道是否该问柳瑜,但那是她这么多年以来,梦寐都想知道的,不知柳瑜是否能够回答她呢?
石云见北海神女低头在沉思着,他缓缓地举起右手。
忽然,北海神女眼睛一抬,双眼逼视他,他心中一怯,又放下了右手。
北海神女收回眼光,向柳瑜问道:“你师父是谁?”
柳瑜睁开双眼,茫然不解地看着北海神女,他不知道北海神女为什么要问他这些问题,他师父,他想起他师父无相神僧就不由想起了无相神僧对他的恩德,和他师父对他的慈爱,他眼中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来。
他闭上双目,缓声答道:“家师元修!”
北海神女一听,全身一震,忙问道:“你师父是一个和尚吗?”
柳瑜低声答道:“是!”
北海神女不由呆住,她想她所听到的关于他的事全是真的吗?他已经出家了吗?
她忏悔地低下了头,忽又想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听他的话呢?”
想着抬起了头又想道:“他居然真的出家了,但他对我说他的金刚指功决不传给俗家徒弟,怎么眼前这少年又会呢?”
她又向柳瑜问道:“你师父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柳瑜低声答道:“家师业已圆寂!”
北海神女突然一呆,想道:“他居然已经死了,他竟然先我而去?”
忽然一个念头升起,想道:“我离开他以前,他修练金刚不坏的功夫已有五成,怎么会就死了呢?”心中想着,不由大疑,口中轻笑一声道:“你竟敢骗我!”说着右手一起,就向柳瑜顶门按下。
她右掌刚要按下,忽然看见柳瑜满面泪痕,心中突然一颤,他那神情正似他要离开自己时的神情,这使她下不了手。
柳瑜听她一叫,心中突惊,睁开双目看着北海神女。
北海神女看见他眼中射出纯正的目光,那正和他离开自己时,劝自己回心向善的眼光是一模一样。
那时她只要微一颔首,自己也可免去百年来在这穷荒僻地,受冻寒之苦,自己一方面忏悔以前的事,一方面又行事更为毒辣,想他再能来到这里劝自己。
但是百年以来,他竟自上次一别之后,杳无消息,不但人没有来,而且连他的消息都完全断绝了。
她又突然想道:“我在这地方用尽了千方百计,目的只是想使他来一趟,他竟然理都不理,他对我规劝过无数次了,为什么他就不再对我再规劝一次呢?”
柳瑜看了她一会,缓声问道:“你说我骗你?”
她又想道:“他怎么会金刚指呢?”她收回了右手,向柳瑜问道:“你金刚指功是从谁那里学来的呢?”
柳瑜茫然不解地看着她,答道:“金刚指功不就是从我师父那儿学来的吗?”他奇怪北海神女怎么突然问起了金刚指。
她心中一动,想起了周莺用的那种指法,心中暗道:“难道她和金刚指有什么关系吗?看周莺用的那种指法除了力道和金刚指大大不同之外,其余的倒是非常相近。”
北海神女又问道:“你知道你师父是从哪儿学来的?”
柳瑜茫然地摇了摇头,无相神僧虽对他情如父子,但从来没有告诉柳瑜他自己的师承,柳瑜也没有问,现在北海神女突然问起来,他倒有些不知怎么回答是好。
他抬眼向前看去,白玉飞手中抱着韦兰,正紧张地在看着他,他看着白玉飞和韦兰,口中微微叹了口气,他想他似乎不应该在这儿就死去,他还有许多事未了,他最初根本不把生死之念放在心上,现在,他对生慢慢地留恋起来了。
他闭上双眼,暗思脱生之法。
北海神女问不出一个结果,她抬眼看了看四周的三帮人马,她虽然并不怕他们,但她对着这么多的人,也委实没有取胜的把握,她盘算了一下。
她又回眼停到了柳瑜身上,一把抓起了柳瑜。
白玉飞在场外,一见北海神女抓起柳瑜,心中大吃一惊,不知北海神女究竟要对柳瑜怎么样,微一沉思,她一手拔出流星宝剑,口中轻叱一声,先行将韦兰放在马背上,身形一起,就向北海神女扑去。
北海神女一声轻笑,右手一挥,就把柳瑜向白玉飞手中流星剑迎去。
白玉飞在半空中一翻身,向北海神女背后落去,右手一举,又向北海神女刺去。
她一剑刚要刺出,抬眼一看,心中大惊,北海神女早已转身,面迎着她,将柳瑜横在胸前,她一收手中剑,左手伸出,二指向北海神女双眼点去。
北海神女又将柳瑜迎了上来。
白玉飞心中一动,左手一拂,向柳瑜穴道拂去。
北海神女一声轻笑,左手弹出,向白玉飞左手弹去。
白玉飞右手一起,流星宝剑向北海神女左手迎去。
北海神女不知白玉飞手中之剑是宝剑,五指弹上,正好弹中剑锋,五指齐断,痛得她面色惨白,右手一紧,就要把柳瑜毙在指下。
此时柳瑜穴道已解,很自然地身形一抖,双脚向北海神女小腹踢去。
北海神女一时不注意,左手五指已断,正觉疼痛难耐时,柳瑜双脚踢来又不得不顾,只好右手松开。
柳瑜趁此良机,身形一直,立刻一拖白玉飞,施出“浮光掠影”的轻功身法,向石云等人奔去。
石云想不到白玉飞竟能将柳瑜自北海神女手中救回,心中惊喜欲狂,右手墨玉杖一挥,丐帮弟子已将“匕首阵”布好,让过柳瑜,拦住北海神女。
北海神女右手一松,柳瑜脱手而去,心中顿知不妙,连忙身形一动,又向柳瑜追去,首阵一拦,她双手一起,一招“雪花扬兮”向匕首阵逼去。
石云右手墨玉杖一动,匕首阵“三环套月”的阵式马上展开了,这次由石云亲自指挥,威力比起前两次要大得多了。
石云手臂挥处,匕首阵交叉而行,一把一把的匕首都带着一溜乌光,在阵中幻动,黑色的匕首,织成了一幅光幕,似缓却急地向北海神女胸前划去。
北海神女从来没有遇过这种阵法,她双手出时,好像用不出力,而且面前的一片乌光将她使出的力道缓缓地吸进去。
她心中一惊,口中一阵轻笑,双手用力一收,反腿向匕首阵踢去。
匕首阵中前后排交错而行,互相倒换,一阵无匹的劲力向北海神女弹了过去。
北海神女被这一弹,竟然退后了两步,她心中大奇,身形一动,如闪电般的向匕首阵旋转方向相反而行,右手摸出了一粒丹药向口中放入。
双手旋转着,谁也不敢先出手攻,北海神女双眼微闭,突然一声轻笑,双手向匕首阵中黑色匕首抓去。
但见石云右手墨玉杖挥出一圈,匕首阵立即向外躲过北海神女这双手一抓之式,跟着一齐削出。
金银双魔心知,虽然说三帮人马全交石云统率,但他只熟习丐帮中的匕首阵,关于龙蛇阵,他是根本不懂,他俩回头向柳瑜道:“柳小侠,现在北海神女被困于此,你正好快去找寻北海灵芝。”
说着一挥手,龙盾蛇矛交叉而行,不一会,龙蛇阵就已布起。
柳瑜犹疑着,他心知北海神女武功比自己还要高,她现在对“匕首阵”还不大熟悉,尚可以困她一些时候,等她一摸清楚了那时还想要困她那是万万不能。
五岳帮听说也有一个阵式,但自己也没有见过,想也不会太高明,三个阵加起来恐怕也困不住北海神女,那时怎么办呢?
白玉飞在旁看着柳瑜,她知柳瑜的责任心太重了,但她也无法向他劝说。
她一眼瞥见韦兰,心中一亮,向柳瑜道:“瑜弟!你先去看看兰妹吧!”
柳瑜心中一惊,想道:“兰妹妹已是昏迷不省,我怎么把她给忘了!”他连忙向韦兰走去,白玉飞跟在后面。
柳瑜轻轻扶起了韦兰,将她抱下了马背,见她面色苍白,好似在重病中一般,心中不由为之一酸。
此时戴南星走了过来,向柳瑜道:“韦侄女大概是中了北海神女的独门点穴法,柳小侠还是先去找北海雪芝,只要雪芝服下之后自然可以清醒,不然可要费很大的功夫才能解得开那独门点穴法!”
柳瑜抬起头来看看戴南星问道:“北海雪芝要到哪儿去找呢?”
戴南星沉吟了一下道:“这我也不知道,但我想雪芝一定在这佛光岛上的,小侠两次寻找又没有找到,那恐怕北海神女把它另外藏起来了!”
柳瑜低头想了一下,抱着韦兰,站起身子,向场中看去,北海神女还没有摸透匕首阵,还是站在阵的中心,和匕首阵僵持着。
戴南星也向阵中看了看,龙蛇阵已在匕首阵外布起,他一挥手,五岳帮人马也布起了他们的五岳阵,帮中弟子又成五分,在五面站着。
柳瑜把韦兰交给了白玉飞,心中暗想:北海神女到底将北海雪芝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呢?按银蛇剑客死时口中呼着雪芝看来想他大概已经看到了北海雪芝了,但北海雪芝在哪里呢?
他想着,回头低声向白玉飞问道:“玉姐!你到秘道里面去过,那秘道到底有多大你可知道吗?”
白玉飞想了一下,摇头道:“我虽然追北海神女时进去过,但里面的道路非常多,我们可不敢乱走,只呆在那一块地方。”
说完她停了一下,又反问道:“怎么,你以为北海雪芝在秘道中吗?”
柳瑜微微点了点头道:“我想可能她把北海雪芝移到密道中去了,但是……”她又想如果北海雪芝在密道中,银蛇剑客应该无法看见才对;但不在密道中,又在那儿呢?
这时石云右手连挥,匕首阵立即愈转愈快,愈逼愈紧,北海神女还是站在中间,没有任何行动。
突然,她在一声轻笑中身形腾起,想要脱出包围而去。
石云和金银双魔三人齐声大喝,银魔古翼银蛇矛出手,向北海神女投去,匕首阵中也飞起了无数的黑影,飞向北海神女。
北海神女这一着本是诱敌之计,见匕首阵已微微现出乱状,心中一喜,一声轻笑,身形如闪电般的落下,双掌一起,幻为无数掌影,向匕首阵中马匹拍去。
匕首阵平常都不骑马,这次骑马而来,虽然并没有感到不便,但北海神女一出手向马匹攻去,大家不知如何是好,双眼望着石云,等着石云发号令。
石云也想不到北海神女会突然下击,连忙将墨玉杖挑起,阵中所有的匕首也都向北海神女手腕砍去。
北海神女一阵轻笑,双手已经收回,但已有三匹马中掌倒毙。
石云心中大惊,金银双魔互相一挥手,一支火箭升空而起,一溜火光升起,“啪”的一声,在半空中爆开。
龙蛇阵中龙盾蛇矛齐举,闪电般地穿越匕首阵而出,挡在匕首阵之前。
柳瑜见匕首阵无形中已被北海神女破去,心中不由紧张了起来,他知道龙蛇阵走了全是刚猛的路子,全是以力拼力,其中缺点很多,而且稍微一注意就可以发现,用龙蛇阵去对付北海神女,恐怕比用匕首阵上去还要糟糕。
龙蛇阵一出,坐骑全是百中选一的战马,马身披着铁甲,金盾银矛闪闪发光,声势之盛,比匕首阵又大大过之了。
北海神女如今天不能把这三阵一一破去是别想走了,看到这种声势心中也不由凛然,心中反认为龙蛇阵比起匕首阵来大有过之而无不及。
龙蛇阵已开始相反绕行,由徐而疾,愈转愈快,金盾也愈来愈密,慢慢地已接在一起,如铁桶一般将北海神女围在中央。
北海神女见金盾已接,心中不由大为后悔,心想为什么不快些发动攻势呢?这一来恐怕又要大费手脚了。
她身形一动,如旋风一般,沿着阵旁绕了一个圈。她刚想抽身后退时,金银双魔齐声大嚷道:“迅雷击电!”龙蛇阵中金盾齐出,向北海神女压去。
北海神女心念微动,轻笑一声,身形连闪,闪至金盾之后,双手一举,向手持金盾之人的胸前拍去。
金银双魔大惊,想不到北海神女竟如此刁钻,一闪身形就到了金盾之内,心中一横,口中喊道:“星月合璧!”
龙盾一收,蛇矛齐出,两股兵器一齐向北海神女身上逼过去。
北海神女不得已,只有身形一起,腾空而上。
金银双魔又齐声喊道:“银蛇飞掣”,但见阵中银蛇矛有如闪电般一齐飞去,迅速袭向北海神女。
北海神女一声轻笑,身形在半空中,一收双腿,双手一把就捞了一支蛇矛,横手扫落空中之蛇矛,右手一挥,手中之矛就向金银双魔飞去。
古羽一抬手中金龙盾!当的一声,挡走了北海神女掷来的银蛇矛。
北海神女右手一挥,身形跟着就向下落去,双腿向龙盾踏去。
场外之人大惊,想不到龙蛇阵如此就败了下来,戴南星心中略一盘算,右手一挥,五岳帮人马就一齐抽出腰刀,准备马上接了上去。
北海神女双脚踏下,龙盾齐举,一面面如闪电般的向她双脚迎去。
“砰”的一声,竟把北海神女的身形又震得飞起半空。
其余帮众也快马飞奔,闪电似的拾回了银矛,但也像匕首阵一般,攻敌未克,已有再衰三歇之感了。
戴南星也一手抽出长剑,双手捧着剑,五岳阵中诸人也一齐横刃当胸。
金银双魔知道龙蛇阵已是不能再打下去了,微微叹了口气,随手射出一支火箭,龙蛇阵如闪电般地又退了下来。
五岳阵跟着就逼了上去,阵中诸人按着五岳的方位排定,一齐横刃当胸。
柳瑜心中一惊,暗骂自己怎么光看别人,忘了正事,他看了白玉飞一眼,见她也是忘神地看着场中。
他身形微动,使出了“浮光掠影”轻功身法,向秘道中奔去,寻找雪芝。
他一入洞,见里面并不太黑暗,竟和外面的光线也差不多,心中大奇,但也无暇再去想了,他一入洞,就向左边一条路奔去。
一路上什么都没有,心想北海神女把这秘道拿来是作什么的呢?这仅是一条单道的甬路,他走着走着,不由一怔,前面已经是一个出口了。
他心中大疑,怎么进入时有很多条道路,怎么每一条之间都没有通路,白玉飞等人被困了那么久,找不到出路,眼前怎么又有一个出口呢?
他迟疑着,想了一下,身形一返身就往回奔去。
他知道像自己这样的找法,恐怕永远都不能找到雪芝,北海神女不会把北海雪芝看得如此轻易,任意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让旁人一找就找到了。这佛光岛上好似连一些植物都没有,北海雪芝到底长在哪里呢?
他想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心想北海神女在这不毛之地近百年之久,她到底靠什么为活呢?难道她什么都不吃吗?如果找到有植物的地方,大概就有雪芝了!
他又向前奔去,一出洞口,见眼前的形势已经大变,“匕首”,“龙蛇”,“五岳”三阵,已联合在一起,闪电般地向北海神女轮流攻去。
北海神女手中握着一支长矛,上下地飞舞着,逼开三帮川流不息攻来的人马,显然的,五岳阵也支持不住了。
柳瑜暗道:“要北海雪芝自己找是很难找的,如果北海神女肯自动说出来,那么得到就非常容易了!”
他正想着的时候,一声轻笑中夹着两声惨叫传入他耳中。
北海神女对这种情形已经不耐烦了,手中长矛连连抖动,两三个龙蛇帮中弟子就被他用矛尖挑了起来,柳瑜看了人血满地,不由心中微感一阵寒意。
金银双魔见了心中大怒,一齐怒声大喝一声,二人四手连震,二十四只钢环如闪电般地自二人双手飞起,斜斜地飞向北海神女。
北海神女轻笑连连,手中银蛇矛向那些钢环扫去,一阵声响,那些钢环就被她这一击之力向上飞起。
匕首阵又向她逼近,她手中长矛又横扫了过去。
谁知那些钢环被震起之后,在空中略一停顿,突然发出啸声,迅速地折了过去,又飞向北海神女。
北海神女刚才用长矛一接的时候就觉得劲力有些不对,心中早就提防了,但想先逼开匕首阵再说,但想不到回来得竟如此快。
她右手依然不停地挥出,身形微动,借着这一挥之力,向后飞起。
那二十四个钢环早就好像有先知一般,北海神女身形一动,它立即也跟着一转,向北海神女追去。
此时,龙蛇阵恰巧也正绕到北海神女身后,刚才阵中就有三人被北海神女用长矛挑死,众人悲愤不已,现在见北海神女的背正对着他们飞至,一齐大喝一声,龙盾蛇矛齐出,闪电般地向北海神女背心袭去。
北海神女心中虽微吃一惊,但口中仍然是轻笑连连。
她右手顺势向后挥去,长矛脱手,向龙蛇阵中射去,身形如天空中飞舞的雪花一般,迎风而起向那二十四个钢环迎去。
那些钢环突然好像前面被挡住一般,在天空中又一盘旋,分成两边,又闪电般向北海神女卷去。
北海神女一愣,心中暗哼一声道:“我看你还逞强到几时!”身形一翻,双掌向那些钢环拍去,这一下她已用足了她一身功力,掌圈一交,那些圈一个个反撞了回去,有些竟已断成两半,歪歪斜斜地跌落地上。
金银双魔一见心中大惊,想不到北海神女没用兵器就把他们二人所发出的二十四个钢圈破去了。
北海神女心中暗暗恨金银双魔使出的这一手,害得她费了好大的功夫,还差一点出丑没有接下来。
她在空中一声轻笑,身形又一翻,向金银双魔扑去。
匕首阵中又飞起了十几柄匕首,向她飞去,她轻答一声,拳脚一张,就将那些匕首弹落,身形在半空中略一停顿,又向金银双魔扑去。
金银双魔两脚微踢马腹,向后退了两步,龙蛇阵如长蛇一般的卷了过来,拦在双魔身前,龙盾蛇矛交错而出,直袭北海神女。
北海神女对这三个阵法早已摸透,她不愿再浪费时间和这三个阵法缠斗下去了,她身形微微向下一压,龙盾蛇矛立即如闪电般的攻向她,她跟着微一提气,身形一晃,落至阵后,双掌一举,向它拍去。
古羽将金龙盾一举就迎了上去,古翼银蛇矛扫出,向北海神女喉管扫去,龙蛇阵一齐返身,拖回龙盾蛇矛,向北海神女背后攻去。
柳瑜见北海神女脱出三阵的包围,开始向金银双魔攻去,心念微动,连忙身形一起,落至白玉飞身旁,向白玉飞道:“玉姐,你流星宝剑借我一用!”
白玉飞一回头,见是柳瑜,立即一手抽出流星宝剑,向柳瑜问道:“你去找雪芝有没有找到?”
柳瑜接过流星剑,微微摇了摇头道:“没有!”
白玉飞急道:“那怎么办呢?”
柳瑜微微笑了笑,没有答话,身形一起,带着一溜剑光,向北海神女投去。
北海神女眼光微瞥,看见柳瑜向她扑来,手中握的正是那一柄宝剑,心中一颤,反身落地,两眼望着柳瑜的来式。
柳瑜身在半空中,见北海神女已落至地面,剑式一变,一招“鹤骑赴陇”,剑如鹤喙,投向北海神女。
北海神女身形一动,让了过去,右手一反,向柳瑜手腕扣去。
柳瑜一招不中,身形不再落地,如游龙般贴着地面飞绕,躲过了北海神女这一击,反身又是一招“风起云涌”,剑式突起,一片茫茫的剑影自下面上,反袭北海神女。
北海神女不敢空手去接流星宝剑,见柳瑜运剑逼来,心中微哼一声,身形只好向后退去,一手向龙蛇阵中银蛇矛抓去,心想只要手上有兵器,不管是那一样,总比空手去对流星宝剑要好得多。
龙蛇阵见北海神女逼来,要想夺兵器,立即金盾齐合,堵在外面,不让北海神女有下手的机会。
柳瑜一剑无功,当然不会让北海神女那么空闲还出手去夺兵器,他身随剑起,身剑合一,冲向北海神女,剑式起处,一招“云腾两至”,反卷北海神女。
北海神女轻笑一声,双掌拍向金盾,身形反震而出,身子在半空中一个翻身,双手反扣柳瑜握流星宝剑之手,双手出处,带起一股劲风。
柳瑜流星宝剑圈回,一招“天鸿自别”,向北海神女双手划去,他虽然手中有流星宝剑,在形势上占着优势,但也奈何北海神女不了。
他心中暗急,北海神女如果想走,她是无论如何也拦不住的,北海神女一走,韦兰昏迷在那儿要怎么办呢?
他脑中闪过无数的烦恼。
北海神女身形落下,见柳瑜有些心情不属,心中微喜,双脚一用力,身形又起,双手向柳瑜胸前拍去。
柳瑜只觉眼前掌影缤纷,随手就将手中流星宝剑横迎了上去。
他心中奇怪北海神女这下怎么用一双肉掌来接他的流星宝剑,但他没有想到北海神女也是有为而来。
北海神女见柳瑜果然横剑迎来,她既然已看出柳瑜有些心神不属,早就想好了诱敌之计,她反手一沉就向柳瑜胸前抓去。
柳瑜一剑没有拦到,剑身一沉,又拦了上去。
北海神女十指一张,向柳瑜右手扣去。
柳瑜大吃一惊,心中顿为一清,北海神女十指已触及他手腕,逃是逃不掉了,他心中突然一动,忽然心中生出一念,他右手五指一张,将流星宝剑向地上落去。
北海神女,十指一触柳瑜右手手腕,心道这番一定可以得手了,见柳瑜右手五指一松,将流星宝剑放掉,心中不由一怔。
一股贪念自心中升起,心想如果她得了这柄剑,还不就等于擒住柳瑜一样的吗?而且如果只擒着柳瑜,这柄剑又被他们得回,反而又是要碍手碍脚了。
她心中贪念一起,右手五指一松,向流星宝剑抓去,一把立即就把柳瑜手中的流星宝剑抓住了。
但她这一动,左手就不觉没有用上力了,柳瑜左手一起,一招“擒龙锁凤”,反手扣住北海神女左手,五指一用力,北海神女只好将柳瑜右手松开。
北海神女左手一被擒,心知上当,右手连忙一翻,流星宝剑向柳瑜手腕斩去。
柳瑜右手一转,低啸一声,五指一屈,运起金刚指齐弹,向流星宝剑剑身弹出。
北海神女知道金刚指功的威力,一弹上虽说自己功力比柳瑜要高,但也非被弹得脱手飞去不可,心中一惊,连忙收手。
柳瑜左手五指一紧,用力扣住了北海神女,但还是怕她手中所持的流星宝剑,右手弹出,弹向北海神女身上,一下就闭住了她身上五处大穴。
场外之人见柳瑜被扣,心中都一起沉下,现在见北海神女反而因一时贪念,反被柳瑜制住,心中大喜。
柳瑜虽已制住北海神女,但手心额角已经渗出了汗珠,这一着他实在没有把握可得手,但除此之外他是别无他法,这一下侥幸成功,他回想起来,也自觉冒的险是太大了,万一北海神女不上当,自己就完了。
白玉飞连忙跑了过来,看着北海神女,恐怕万一柳瑜没有制住她,她可以再尽点力,她一手拿了流星宝剑,还入鞘中。
北海神女百年还没有一个人能制住她,这时因一时贪念,自恃过甚,普通点穴手法对她都不能奈何,今天刚好碰上了柳瑜,用金刚指功来闭穴,使她上了大当,心中难过非常,骄态全收,双眼紧闭,不再出声。
柳瑜左手松开,由于过度紧张和运动,他心神都已经疲乏了,他左手抚着额角,缓缓地坐在地上。
白玉飞扶着他低声问道:“瑜弟,你怎么了!要不要服几粒药丸?”
柳瑜缓缓地摇了摇头,低声道:“我觉得很累,好像非常想休息了!”
白玉飞知柳瑜今天心神太紧张了,但韦兰还在昏迷着,她只有向柳瑜道:“韦兰怎么办呢?”
柳瑜心中一震,抬眼看了看白玉飞,他刚才突然感到眼皮非常重了,但这时听白玉飞提起了韦兰,他也不得不提起精神来。
他稍为沉思了一会,站起身来,走到韦兰身旁,见韦兰还是昏迷不醒地躺在马背上,口中不由爱怜万分,微微叹了口气,他向石云道:“石帮主,我们也回营去吧,我义妹韦兰至今还是昏迷不省的呢?”
石云答应了一声,正想发令。
突然“轰隆”一声,众人一齐扭过头去,不由脸上一齐变了颜色,原来那座石桥竟断了下去,断去了二分之一。那一定是周莺干的。
这么长的一座桥,自中断去,就是柳瑜也没有把握能过得去,何况这么多的人马怎么能过去呢?大家一齐呆在那里,看着断桥。
北海神女也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双目,见到众人发呆的情形,心中也不由愣然,周莺竟然不但不救她,而且还毁去石桥,把她和柳瑜他们一齐困在佛光岛中。
她自认平时虽然对周莺非常严厉,但究竟周莺连命都是自己救的,到现在,她竟连自己也恨在里面。
柳瑜口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抬起了眼光,向天上看去,他奇怪江湖上一般人诡计百出,竟连差不多一生都生长在冰天雪地中的周莺,也是如此狠毒。
他看见周莺被自己擒住,看到北海神女来时面上现出恐怖的惧色,那时他还认为周莺是非常可怜的。
但是,实际上可怜的并不是周莺,而是他自己,他应该比周莺更可怜才对。
他茫然地站在那里,看着天空,又回头看了看白玉飞,金银双魔,石云……
他觉得现在这佛光岛上的每个人,都有着和他相同的命运。
他看了看北海神女,他想:反正她的命运现在也落得和自己一般了,那又何必点上她的穴道呢?他右手抬起来,解开了北海神女的穴道。
北海神女睁着眼,奇怪地看着他。他舒了一口气,坐在地上,两手放在身旁,两眼慢慢的闭了起来。
突然,他心中一惊,抬眼四望,北海神女站在他身旁,石云等人见柳瑜解开北海神女的穴道,心中都吃了一惊,一齐向后退去。
北海神女奇怪柳瑜为什么解开自己穴道,而且对自己还一点都不防备,好似已经知道自己不会对他伤害似的。
如果平时在这种情形,她一定把柳瑜他们全部杀死,找不出出路自己再自杀。
但是!她见柳瑜是那么的相信她,使她下不了手,连她的徒弟都时时怀疑着她,提防着她,怕她对自己不利,而柳瑜竟会对她毫不防备。
柳瑜奇怪地看了看四面,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些问题,反正大家都是一样的命运,为什么北海神女在这种时候还会对他不利呢?
他这时考虑着是不是要想法替韦兰解开穴道,如果出佛光岛是毫无希望的,那么不替她解开穴道也罢。
北海神女心中内疚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知道佛光岛中有多少粮食,就是只有她一个人,恐怕也不能再活多长的时间了,她现在才有些觉得他的话是有些对的。
她抬眼看见了还是昏迷不省的韦兰,她身形一动,就向韦兰走去。
白玉飞连忙将身子把韦兰挡在身后。
北海神女微微一笑道:“小姑娘!不要怕!我是来替你解开穴道的!”
白玉飞仍然戒备地看着她,不敢移开身子。
柳瑜站起身来缓声道:“我想这不解也罢!”
北海神女回头奇怪的看着他道:“为什么不解也罢呢?”
柳瑜低头沉思了一下道:“如果解开了,也许她受的苦还要更多呢?”
北海神女轻笑一声,摇头道:“但是被点上穴道也并不好过啊!你知道她现在是不是正在受苦呢?”
柳瑜闻言不由一怔,作声不得。
北海神女走了过去,白玉飞知北海神女已无恶意,就让开了身子。
北海神女用手心按着韦兰的背心,慢慢地推拿着,过了一会,韦兰张开双眼用力喘了一口气,道:“玉飞姐姐,我怎么觉得好闷啊!”说了又咦了一声,用手摸着马背,茫然地问道:“我现在是在哪儿啊!”
白玉飞连忙把她扶下了马,低声道:“兰妹!我们是在佛光岛呢?”
北海神女神色怪异地看着韦兰,只见韦兰大眼睛眨了眨,向白玉飞茫然地问道:“我瑜哥哥呢?”
白玉飞爱怜地把她拥进了怀里,低声地道:“你瑜哥哥在那边呢?你别急,他已经走过来了!”
柳瑜走了过来,摸了摸韦兰的头发,低低地叹了口气。
韦兰连忙向柳瑜问道:“瑜哥哥!你为什么要叹气呢?是不是为了北海雪芝至今还没有找到呢?”
北海神女不由问道:“你们找北海雪芝要于什么呢?”
韦兰抬起头来看着她,向她问道:“你是谁啊!”
北海神女闻言不由得尴尬地说道:“我吗?我也不知我是谁,我只知道别人叫我做‘北海神女’!”
韦兰低声地念了一遍:“北海神女!”又抬头向她问道:“你真的是北海神女吗?你的声音并不像呀!”
北海神女感慨地点了点头,她记得她在她年轻的时候,是和韦兰一样的纯洁的,但愈到后来,她愈嗜杀人,她认为天下所有的人都该杀,江湖上尽是邪恶之辈,但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自己是不是应该杀呢?
韦兰没有看见北海神女的点头,又继续向她眨了眨眼道:“你大概是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
金银双魔等人站在旁边,不敢太靠近,怕北海神女突起发难,他们就全部被制了,但见北海神女现在对韦兰倒是非常好,心中也稍微放下了一些。
北海神女微微叹了一口气,她现在才知道他以前劝她的话是完全对的。
她只要稍有善心,就有人会对她好的,但北海神女这四个字在像韦兰这么纯洁的心灵中仍然还是一块污渍。
韦兰又向她问道:“你认识我妈妈?”
她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她听见北海神女的声音,突然又想起她心中幻想的影子,就突然向北海神女发出了这个问题。
北海神女一听,不由一愕,反问道:“你妈妈是什么样子的人?”
韦兰抬着头,眨了眨她那一双大眼睛道:“我妈是个非常漂亮的人,声音有点像你,也有点像我玉飞姐姐,你认识她吗?”
那根本是她一面想像,一面自口中说出的,那只是她心中的影子罢了!
北海神女高兴地道:“你说我的声音有点像你妈妈吗?”
韦兰也高兴地道:“是的!”又转头向柳瑜道:“瑜哥哥!你听她的声音是不是很像我妈妈?”
柳瑜苦笑了一下,他不知道韦兰怎么一下又想起了她的妈妈,而且竟问起北海神女起来,这叫他怎么回答是好呢?
白玉飞心中暗叹一声,她也时常想念她已故去的母亲,但那也只是一个影子,她母亲也在生下她后不久去世。
她知道没有母亲的人对母亲的怀念,尤其是跟着父亲长大的女孩子。
韦兰又向柳瑜问道:“瑜哥哥,你说啊!”
柳瑜低下了头,低声答道:“是的!”
韦兰可高兴极了,她以前平时没事的时候就要她父亲讲她妈妈的事,在她脑中由父亲的口中所说的,构成了一幅她母亲的幻影。
她没事的时候就独自地静坐着,在他脑海中和她母亲谈着话,
她只奇怪她母亲怎么不来看她,她从没有想到她是没有母亲的。
北海神女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如此亲热过,她高兴地自白玉飞怀中把韦兰抱起来,向她问道:“你看我像不像你妈妈呢?”
韦兰张大了眼睛道:“我想大概是像的吧!但是我看不见呀!”
北海神女心中一震,不由呆在那里,好一会,才仔细地打量韦兰,向她问道:“你说你看不见吗?”
韦兰奇怪地反问道:“你不知道吗?我来这儿就是我瑜哥哥要替我找北海雪芝来治我的眼睛和解他中的‘百日之毒’啊!”
北海神女不由双手一松,轻轻地将韦兰放在地上,两眼茫然地看着天空,不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柳瑜见韦兰已触发了北海神女的真情,也就没有阻止韦兰和她谈话,现在看样子好像北海神女已经对她所做的事觉得后悔了,那么事情可能要好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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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9 18:07: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雪芝解毒
他正在想着,突然北海神女眼光猛然一收回,向柳瑜、白玉飞看了一眼,落在韦兰身上,她不愿意就此认输。
韦兰她们既是有为而来,恐怕所说的话也并不是句句是实,她的眼睛也不一定真是瞎了的,她眼中还发射着一股令人自责的光芒,难道她眼睛真的看不见了吗?
她右手抬起,二指缓缓向韦兰眼前伸去。
柳瑜本希望至少在韦兰生时,还能让她眼睛复明,但这下见北海神女突然如此对待韦兰,不知是什么意思,他深怕北海神女采取什么异轨,连忙身形一动,拦在韦兰身前,向北海神女喝道:“住手!”
北海神女闻言一怔,继而又仰天大笑,她认为她是胜利了,柳瑜怕她向韦兰试探,那她不是胜利了吗?世界上所有的人果然都是该杀的,那么她就没有错了!
韦兰茫然地向柳瑜问道:“瑜哥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北海神女心中一颤,心中暗道:“难道她真装得如此像吗?”想着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她知道她是败了,没有一个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如此自然地说出谎话;即使他一直是说谎话,说成了习惯,那也不可能。
但她心中仍然存着一线希望,她一手向柳瑜面部拍去。
柳瑜头一偏,右手向她手腕脉门扣去。
北海神女左手一收,右手闪电似地向柳瑜右手扣去,一把就把柳瑜扣住。
柳瑜想不到在此时此地北海神女还会出手扣住他,他只得无奈将双眼闭上,心想这北海神女大概真是无可救药了,自己放了她,反落到如此结果,说不得,只好说自己害了大家,累得大家都要受苦了。
北海神女一手扣住他,见他连一声都不发,想起了他先前放手之前,心中不由觉得有些歉然。
白玉飞见北海神女扣住柳瑜,身形一起,双脚向北海神女面部踢去。
只听北海神女低喝了一声:“不要动!”话讫,五指立即一紧,柳瑜痛得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子。
白玉飞一见,知自己动手只有徒增柳瑜的痛苦罢了,身形一落,又落下了地面,抱着韦兰身子,返起身去,不由低声哭了起来。
韦兰连忙掏出手巾,一面替白玉飞擦着泪水,一面向白玉飞问道:“玉飞姐姐,你哭什么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北海神女最后的希望也幻灭了,右手一松,呆在那里,一言不发。
柳瑜右手被松,自然地双肘向后撞去,才出一半,忽然想起北海神女为什么又突然放了自己呢?
他连忙一停双肘后撞之式,身形一反,向后退去,见北海神女一人只是呆在那里,也不由怔住。
白玉飞听见声响,一回头见柳瑜已脱身,站在她身后,心中大奇,又见北海神女也呆在那里,心中也不知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银双魔等人更搞不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北海神女身形一转,向秘道中奔去。
柳瑜不知北海神女到底心中是想什么,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
白玉飞低声问柳瑜道:“瑜弟!她到底是怎么了呀!”
柳瑜微微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答复是好。
韦兰虽然看不见,但她可以听见,她心中更是疑惑,向柳瑜问道:“瑜哥哥!她真是北海神女吗?”
柳瑜摸了摸她的头发,答道:“她就是北海神女!”
韦兰又道:“那么她怎么一点也不凶呢?”
柳瑜这回倒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摸着她的头发,没有说话。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北海神女又奔了出来,走至柳瑜身前,向柳瑜道:“这就是北海雪芝,你拿去和你义妹服下吧!服下之后不畏寒暑,北海虽寒,如会水性,尚可出困!”
柳瑜见北海神女手中两株人形芝草,通体雪白,连叶子也是白色,他想不到北海神女竟然会送给他们雪芝。
北海神女柔声道:“少侠,不必发怔,这正是你们梦寐以求的北海雪芝,你们就赶快服用吧,别再犹豫了!”
柳瑜恭敬地接过了雪芝,当场和韦兰服下。
北海雪芝果然非凡,不但柳瑜体内之毒尽去,韦兰竟然得以睹见天日,她兴奋得双泪直流,低泣不已,众人亦为之大喜!
柳瑜和韦兰双双上前向北海神女致谢。
北海神女朗声道:“二位别客气了,别说令师当年对我有恩……就是柳小侠你,我也愿意全力帮助的,至于出困之事不知柳小侠的意思是怎么样的?”
柳瑜沉吟了一下道:“我想我服过雪芝,不怕北海中的寒气,可以泅水而过,但众人要过去非要有桥不可,这桥要用什么搭才好!”
石云也不由沉吟了一下,向柳瑜道:“这儿冰天雪地,也没有树木,柳小侠不妨把帐篷拆了,连在一齐,那也许可以搭成一座桥。
柳瑜向岸对面看去,差不多有一百余座,近两百座的帐篷,而且全是用皮做的,用来做桥那真是非常好的,但是……
他又向石云问道:“帐篷如果拆去了,那么回去的时候,在路上怎么办呢?”
石云也犹疑起来,回去路程这么多人最少走一个半月才有人迹,没有帐篷要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帐篷拆掉之后虽然可以缝,但这儿又没有针线,根本就没有办法缝,那到底怎么才能渡过返回去的路程呢?
他脑中闪电似的闪过无数的方法,但一考虑之下,都是行不通的。突然,他想起了黄河,何不学学黄河河套附近的皮筏,用皮来做成小船呢?
那样做虽然也是要缝,但只是要缝得紧一些,并不要很多,只要十分之一的帐篷就够了,那么大家挤一下,回去就没有问题了。
他马上就把这意思告诉了柳瑜,柳瑜听了也认为只有这方法比较好,但虽然是皮筏,缝得要格外紧才行,他根本不会缝那该怎么办呢?
要白玉飞她们去缝吗?她们还出不去。
柳瑜想了一会儿,只好先想法让白玉飞她们先出去,先去缝皮筏,除了韦兰不会武功,其余白玉飞和戴馨均是会武功的,这样就好办多了。
他服下雪芝之后,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向白玉飞要过了流星宝剑,背在背上,就向北海走去了。
下了水,虽然他已服过雪芝,但也免不了打了一个寒颤,那水真是比起冰来也不会觉得热,普通人下去,恐怕连三分之一都游不了就要冻僵了。
他很快地游上了对岸,起身抖了身上的水,先拆下了一座帐篷,用流星宝剑割成了手指那么宽的皮线,立即又一条条地结了起来,将它一端扎在木桩上,一端拿在手中,然后迅速地游回了佛光岛。
佛光岛和岸上又连了起来,虽然只是这么一条皮线结成的桥,但是对其中高手来说,要渡过去是易如反掌之劳了。
石云等人就先踏上了皮桥,奔了过去,但韦兰怎么过去呢?柳瑜回头看着韦兰,见韦兰竟偎在北海神女身旁,很亲热地和她谈着话。
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面上也不由现出了笑容,北海神女至少已不是还像以前传说的那么可怕了。
白玉飞也渡了过去,北海神女抱着韦兰道:“我把她带过去吧!”
柳瑜看了看那皮带,他深信北海神女是办得到的,虽然这距离是这么远。
北海神女一上皮带,龙蛇帮中立刻冲出了一匹马,手中长矛向皮带挑去,柳瑜一见大惊,皮带一断,北海神女和韦兰一定要落人水中。
他右手一起,食指向蛇矛迎去,叮的一声,矛尖已被弹折,那帮众仍然不肯放手,虽然矛尖已断,但还是将矛向皮带挥去。
北海神女才走出不到五丈,身后突然有变动,她自然听得很清楚,她身形一退,回上了佛光岛。
柳瑜一抓住了长矛,向他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但见那人眼中射出愤怒的眼光,看着北海神女大声道:“他把我弟弟杀了,我也要杀他,为我弟弟报仇!”
柳瑜闻言不由得愣住了,他放开了手,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以为以你的身手,你报得了仇吗?”
那人一回眼,瞪着柳瑜道:“你刚才为什么要阻止我!”
柳瑜用双眼看着他,缓缓道:“是为了我义妹!”
北海神女望着那人一阵轻笑,笑道:“你说找我报杀弟之仇吗?”
那人双眼望着北海神女,见北海神女正看着他,他虽然还是想报仇,但眼中已射出恐惧的光芒,他的嘴唇抖着,说不出话来。
柳瑜低低地叹了口气,人对死总是畏惧的,那人想要报仇,但不敢正面去报仇,只敢暗算别人,当他面对着他想报仇的人时,他却因为怕死而变成懦夫了。
北海神女轻笑着向那人走去,那人却一步一步地向前退去,韦兰突道:“你真的杀了他弟弟吗?”
北海神女一愣,竟答不出话来。
那人一夹马腹,返身奔回人群之中。
柳瑜看了看北海神女,想如要北海神女完全去恶趋善,那可能还要有一段工夫,因为她根本没有是非观念,对自己滥杀,并不觉得是不对的,她在内心和外表,都太倔强了,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北海神女看了看韦兰,她心中并不承认自己做得不对,但她又不愿意告诉韦兰,因为她知道韦兰一定不会同意她自己的看法,而且很容易随便说几句稚语就可以反驳她,使她无话可答。
她看了看韦兰道:“不谈这些了,我们还是先过去吧!”说着抱着韦兰,身形一起向皮带上落下去。
柳瑜也上皮线,渡了过去。
又拆了许多座帐篷,大家分工合力,就开始做起皮筏来了。没有针线,就用剑刺出洞来,用些线穿过去,扎牢。
虽然他们以前并没有做过,但他们的膂力胜过常人,扎得可真是结实。
一直到第二天,人马才全部渡了过来,北海神女也要去中原,并且喜欢韦兰,就跟着众人一齐走了。
众人一到中原,丐帮遍布各地,早已听到周莺已至中原,而且闹得中原武林界是人翻马覆,一提到笑面罗刹,没有一个不害怕的。
甚至丐帮代理石云的那副帮主,也在她轻笑声中毙于掌下。
北海神女听了,她来中原其中一个目的就要找周莺,这下知道了她的消息,也不通知别人,悄悄的就把韦兰带着走了。
柳瑜知道以后,心中大急,想北海神女怎么连说都不说一声就把韦兰带走了,如果她也像周莺那样,岂不糟了吗?
众人商议了一阵,均想北海神女是去找周莺去了,中原本是三帮天下,消息要比北海神女灵得多,要找周莺的下落,一定会比北海神女快。
三帮弟子又散了回去,柳瑜和白玉飞二人和金银双魔一路,一齐去找周莺去,石云戴南星因帮中尚有事,就回去了。
一路上打听着笑面罗刹的消息,就向她追去。她所过之处,身佩有兵器之人,一律毙于掌下,因此也非常好找。
四人快马加鞭,顺着周莺所经之路线追去,果然,不几日就追上了。但此时他们已到了安微境内。
四人四骑走着,寻找周莺的下落。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轻笑,四人一回过头去,正巧碰到了周莺。
周莺开始只见到白玉飞身上背着剑,想都没想就追上来了,一见就是柳瑜,心中不由微微吃了一惊。
她自已不是柳瑜的敌手,又见柳瑜脱困而出,心头就罩下一层阴影,北海神女的下落如何,使她更为担心。
她呆了一下,回过头就想逃跑。
谁知,又是一声轻笑,北海神女突然出现,正拦住周莺的去路,周莺眼中立即射出恐惧的眼光。
她知道北海神女有办法叫她欲生不能,欲死不得,她向后缓缓地退着。
北海神女出现了,但是韦兰却不在她身旁,柳瑜掉转过了马头,惊愕地望着北海神女,他想不到他们刚一到,北海神女和周莺就相继出现。
周莺现在被江湖上称为笑面罗刹,但一见北海神女时却如受惊的兔子,丝毫显不出她在江湖上的凶狠,她惊恐地看着北海神女。
北海神女望着周莺,口中发出轻笑声。
但这笑声在周莺听起来却似死神向她的呼声,她面色惨白,她思想好像已经没有了,北海神女的笑声,在她脑中摇荡着,她双手开始颤抖了。
她突然向四处张望了一下,她知道要想向北海神女那边跑是一定跑不掉了,只得向柳瑜那边跑了。
她身形一起,就向柳瑜扑去。
柳瑜一愣,他想不到周莺竟向他这边跑来,他正全神地看着北海神女,他还在想为什么韦兰没有和北海神女在一起呢?
柳瑜连想都没想,双掌一翻,就向周莺身上拍去。
周莺在柳瑜这边就是只有他一个人比较难对付,其余的人她都不怕,她见柳瑜好像很慌张的双手举起,心中恶念突起,她双掌一沉,向柳瑜双肋拍去。
北海神女见周莺一逃,她哪会放过,她身形一起,双手向周莺抓去。
周莺恨极了柳瑜,如果不是柳瑜逼她,她也不会到今天的地步,但北海神女又追了过来,她也不得不先顾自己要紧。
她身形一低,躲过了北海神女,自柳瑜马腹底下滚身而过,爬起来就跑。
北海神女一愣,她可不能向周莺那样自马腹下滚过,再追去,她双脚微点地面,起身就向周莺追去。
但周莺已经跑出两三丈了,在一个巷子的转角,转了过去,北海神女追了过去,一转过去,周莺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她愣在那里,周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
柳瑜一拉马头,向北海神女追去,大声叫道:“前辈请留步!”他并不太关心周莺的事,但是他却急想知道韦兰到底哪里去了!
北海神女失望地回过头来,她想不到她竟追不上周莺,但她没有想到周莺为怕她追上,竟由狗洞中钻到别人的宅院中去了。
北海神女知道柳瑜要知道韦兰的下落,但她该怎么说呢,韦兰和她在一起,竟然在她照顾之下失踪了,这事他怎么出口呢?她恨那人,约她至黄山的日子还有三天,她不愿意让柳瑜他们知道这事。
她回头看了看柳瑜,回过头来,立即飞也似地向前奔去,他想这件事还是等到黄山去后再说吧!
柳瑜呆在那里,他不知道北海神女为什么要跑,他一直就有一个预感,觉得韦兰并不在北海神女身边,但他也说不出为什么会有这个预感。
当他看到了北海神女出现,韦兰并不在她身边时,他的预感竟成了事实,那么要找韦兰到底要到哪儿去找呢?
他颓丧的低着头,他从来就没有如此颓丧过。
白玉飞也很惊奇,北海神女为什么要跑呢?她抖了抖马缰,向柳瑜走去,低声道:“瑜弟!你怎么了,兰妹妹就在北海神女身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刚才她大概是还没有捉住周莺,所以她不愿意见我们罢了!”
柳瑜抬起头来看了看她,又低下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但愿白玉飞所说的是真的,但他还是希望愈早见到韦兰愈好,韦兰眼睛恢复了光明,但他希望韦兰还是像以前一样的纯洁,心中毫无心机。但在北海神女的身旁这是可能的吗?
白玉飞又道:“瑜弟!如果你真的想要快些见着兰妹,那我们如能找到周莺就一切全都好了!”
柳瑜想了一下,知道别无他法了,找着周莺,北海神女必来找周莺,那不就可以知道韦兰的下落吗?
正在此时,墙上忽然冲起一条人影,正是周莺,她见北海神女走了,她再等了一下,就纵身要走。
身形一起,见柳瑜等人还在,连忙就向镇外奔去。
柳瑜和白玉飞正谈到要找周莺,现在见周莺又出现了,他一抖马缰就向她追去。
金银双魔向左右略一张望,也一抖马缰,向另一条路奔去。
他俩经验比柳瑜多得多,用马匹跟着人,往巷中追去,那是非常难追到的,如果周莺自屋上越瓦而过,马匹根本不能用了。
四匹马,夹着一排房子,向前奔去。
周莺无法向左右跑,只有向前奔去,落荒而逃。
柳瑜追得性起,两脚一蹬马,身形如闪电一般,运起了“浮光掠影”的轻功身法,向周莺追去。
周莺一见柳瑜已经逼近,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躲,只好一拼了,她转身来,双眼注定了柳瑜。
柳瑜见她停了下来,也就停下身来,双眼望着她,一眨也不眨。
白玉飞和金银双魔三匹马转眼已至,把周莺围在中央。
周莺看了看他们,知道事到如今她自己要想再脱逃已经没有希望了,但对付柳瑜,她还是没有把握。
柳瑜双眼注视着她,双肩微一晃动,身形逼近,一招“擒龙锁凤”,不扣她手腕,反扣他双肩。
周莺轻笑一声,身形一侧,左手横向柳瑜手腕劈去,右手却向他肋下抓去。
柳瑜无心和周莺缠斗下去,低啸一声贴地飞起,施出“凤凰秘笈”中攻势最凌厉的一招“龙盘虎踞”,身形贴地飞旋,向中心逼去。
周莺心中已存拼命之心,不管柳瑜的攻势,口中轻笑一声,双手连连拍出,也施出攻招,想和柳瑜二人两败俱伤。
柳瑜不愿和他硬拼,只有稍却攻势,身形向后退去,而且他知道周莺也练有北海神女的独门“雪花掌”的绝技,一但中掌,救治无法。
他身形一退,又向前逼去,右手二指以二龙抢珠之势,向周莺双眼袭去。
周莺口中又轻笑一声,她躲也不躲,身形向柳瑜迎去,右手向上翻起,拦住柳瑜上盘攻势,左手食指弹起,向柳瑜脖子弹去。
柳瑜心中一动,身形向后倒去,双脚一齐踢起,踢向周莺双手。
周莺心中暗道:“你这不是自己送死吗?”她双手一翻,向柳瑜脚背抓去。
柳瑜身形在半空中一震,上半身如飞轮般转起,双脚一收,由下反上,双手十指一屈,一齐弹出。
周莺心知自己上当,但也无法更改,身形猛然向右倒去,但左半身穴道已被制住,已是无法动弹了。
柳瑜身形落地,微微喘了一口气,他这样就已制住周莺,实在是周莺中了他的计,不然非至一百招以上才能制住。
白玉飞和金银双魔三人见柳瑜已经将周莺制住,就一齐下马,向周莺走去。
周莺不知柳瑜他们要对她怎么样,但她想天山三女毙在她手中,柳瑜他们这次捉住她,也必不会轻轻地就如此放过了。
柳瑜虽觉周莺行事太过狠毒,但现在已经擒住了,他倒觉得不知如何处置是好。
白玉飞虽对天山三女不满,但总是自己一方的人马,死在周莺手中,这周莺是罪不容诛了,但要怎么样才能将北海神女请出来呢?
金银双魔究竟是老江湖了,见北海神女一言不发地就走了,决不会是为了擒不住周莺而不愿见柳瑜他们,必定是另有原因的,而这原因大概就是为了韦兰的事,但究竟为什么,他俩也是不敢肯定的。
柳瑜看了看周莺,低声向白玉飞问道:“现在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将北海神女引出来呢?”
白玉飞沉吟了一下答道:“我想北海神女是为周莺而来的话,那不会走得太远的,我们带了周莺走一趟,她自动就会出来的。”
金银双魔听了皱了一皱眉头道:“这样不太好,好像是要对北海神女示威一样!周莺是她的徒弟,虽然她也在找周莺,但她绝不会高兴我们把周莺擒住的!”
四人沉默着,擒住了周莺,反而没有办法了。
柳瑜想了一下道:“那我们到哪里去找北海神女呢?”
金银双魔也无话可答,北海神女不愿见他们,除了用周莺去诱她或是激怒她之外,恐怕是别无更好的方法了。
激怒她不好,柳瑜想了一下道:“我们到镇中把她放了,如果北海神女看见的话就一定会出来的!”
白玉飞怕只要将周莺一放,以后要想再制住不容易了,她不由沉吟道:“这恐怕不太好吧!”
柳瑜苦笑了一笑,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白玉飞叹了一口气道:“但也只有这样做了!”
四人带着周莺,又回到镇中,将周莺放了开。
周莺被柳瑜用重手法连闭了五处大穴,一解开,全身顿感无力,就坐在地上,她这时是对柳瑜不服,但也无可奈何了。
柳瑜和白玉飞金银双魔四人向后退去。
周莺活动了手脚,站起身来,刚走了两步。
一声轻笑,北海神女自一处转角转出,两眼看着周莺。
周莺绝望地看着北海神女,她手脚还有些麻痹,本来的武功与北海神女也相去甚远,自知落到北海神女手中生机全绝。
北海神女对她轻笑一声道:“小莺,你为什么见了我就跑呢?”
周莺不敢答话,抬起头来畏惧地看着北海神女。
北海神女口中轻笑着,缓缓地向周莺走去,她也很奇怪周莺怎么坐在地上,而且好像手脚无力一般,当然她是没有发现。
柳瑜等四人躲在墙角看见这种情形,心里也不由自主的感到一股寒意。
北海神女走了过去,双手向周莺伸去,好像要把她拉起来,但周莺用手撑着地,两眼恐惧的地望着北海神女,向后退去。
北海神女轻笑一声,两手向周莺双手抓去。
周莺突然双手一起,向北海神女胸前按去。
北海神女只是轻松地发出一声轻笑,双手向外一翻,架住周莺双招,跟着就扣住了她的脉门。
周莺好似拼命一般,双脚一起,向北海神女跺去。
北海神女又轻笑一声,右手一松,以掌作力,闪电似地向周莺左腕砍去。
只听周莺一声惨叫,她那只左手手腕已经被北海神女右掌活活地砍断,鲜血直流,痛得她晕了过去。
白玉飞见了北海神女这种手段不由口中轻叫一声。
北海神女是何等样的人,她刚一来时精神全部集中在周莺身上,根本就没有想到其中,现在一听到人声,立刻就停手,向四外看去。
这时天色才微明,镇中根本毫无人迹。
北海神女眼光转了一圈,就向柳瑜等人躲藏的那墙角看来。
柳瑜知道藏不下去了,就一侧身形,闪身而出。
北海神女见是柳瑜也不由一呆。
柳瑜向她道:“前辈,我义妹在什么地方呢?”
北海神女沉吟了一下,她虽然手段狠毒,但她也自恃武功,做出了什么事来,也不肯对他人隐瞒。
她看了柳瑜一眼道:“她已经丢了!”
柳瑜一呆,着急道:“丢了?”
北海神女一声轻笑道:“你急些什么,既然是我丢的,我负责替你找回就是,而且……”
她心念一转又道:“她是她,你是你,她丢了管你什么事呢?”
柳瑜只是呆在那里,北海神女的这些话他连听都没有听进去,他只知道韦兰丢了,他脑海一片空白!
白玉飞向北海神女叱道:“你好不要脸,偷偷地把别人的义妹带去,丢了之后,又说不管别人的事,真是不要脸极了!”
她根本就不再想后果了,她只是想激怒北海神女,那样她才可以舒一口闷气。
北海神女怒极而笑,愈笑声音愈难听,笑得白玉飞和金银双魔全身毛孔皆张,冷汗不由自主地流出。
北海神女笑了一阵向白玉飞笑道:“是你说我不要脸的吗?”
她这一笑,反倒将柳瑜笑得清醒过来了,他抬头向北海神女道:“我义妹已经丢了,那怎么办呢?”
北海神女一愣,轻笑了一声道:“你真的这么关心她吗?”
白玉飞在旁缓过气来,她知道北海神女一向喜怒无常,说不定说不对头又要动手,她必须有所预防。
她悄悄地解下流星宝剑递给了柳瑜。
柳瑜不忍拂其好意,只好接了过来影在背后,他着急地向北海神女问道:“我义妹是丢在什么地方,怎么样丢的呢?”
他心急韦兰的下落,也无心再回答北海神女的对问了。
北海神女冷冷地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说完用手一拍周莺的背心,周莺立即醒了过来。
她冷酷地轻轻一笑,存心让柳瑜他们看看她的阴狠的整人手段,她两指一伸立即就向周莺额下捏去。
周莺一阵痉挛,全身颤抖着,最后竟又晕去。
柳瑜等人看了也不由全身感到一股寒意,想不到北海神女的手段还是这么毒辣,甚至于对她自己徒弟都施以毒刑。
北海神女又一掌拍醒了周莺,口中轻笑一声,五指伸出,又要向她赶去。
柳瑜看着实在也忍不下去了,他身形一起,流星剑脱鞘而出,剑化长虹,白练般地向北海神女扫去。
北海神女化指为掌,反手上拂。
柳瑜自知敌不过北海神女,而又不忍见周莺再受苦下去,他剑尖一转,血花溅处,周莺已被他挥为两段了。
北海神女一拂不中,周莺已被柳瑜斩于剑下,而且溅得她满身都是鲜血,她口中轻笑一声,左手一挥,将周莺的尸体向柳瑜拋去。
周莺虽然说是罪有应得,但柳瑜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杀过人,杀了之后心里也不觉稍有后悔之意,但见北海神女左手将周莺尸体抛来,只有连忙向旁躲去。
北海神女想不到柳瑜竟将周莺斩于剑下,心中怒极,身形一起,双掌连出,一招“雪影横飞”,掌化片片,向柳瑜横扫过去。
柳瑜知又和北海神女化友为仇,此事无法再以回舌来转圈了。
他身形一动,让了再去,反手一剑,逼开了北海神女,用手一挥,和白玉飞、金银双魔四人就上马奔去。
但他心中对此次之事实觉无味,因为他不但没有探出韦兰的下落,而且反使周莺死在自己手中。
北海神女起身向四人四骑追去,四人座下虽均为百中选一的骏马,但脚程那会有北海神女快,刚一出镇就被北海神女追上了。
柳瑜向三人一挥手一拉马缰,右手一回就将手中流星剑向北海神女挥去。
北海神女轻笑一声,身形微晃就闪了过去,跟着双脚微点地面,身形如闪电似的纵向马背,向柳瑜坐马后面一截落去。
柳瑜微一提气,身形冲起,立身于马背,反身出剑,一招“气贯山河”,剑光漫起,如白练似的向北海神女身前扫去。
北海神女不敢用手抓柳瑜手中流星剑,只有在半空中翻了一个身,但落下来的时候,柳瑜马已跑开了,她又落后了一丈有余了。
她一起身又向前追去。
柳瑜返身立于马背,两眼注视着北海神女。
北海神女也知,柳瑜人在马背之上,手中还握有一柄可以断金切玉的流星宝剑,自己就是追上了,在这种速度之下,想要讨便宜那是非常不容易的。
她心念微动,脚下一加力,又追了上去。
她的轻功身法虽不如柳瑜那么精妙,但她练的时间比起柳瑜来是不知多上多少倍了,眨眨眼她又和柳瑜的一人一骑追得首尾衔接了。
北海神女身形又起,这下并不自后向前追去了,她身在半空中一个翻身,身形向马头落下去了。
柳瑜心中微吃一惊,连忙又一反身,手中流星剑向北海神女划去。
北海神女双脚一接马头,那肯如此就放过这难得的大好机会,她双脚用力蹬下,身形倒返纵出。
那马悲嘶一声,脑浆迸裂,倒在地上。
柳瑜心中大惊,身形顺着马身倒下之势向前纵出。
但北海神女早已在前面等着了,见柳瑜纵身而至,她一声轻笑,让过了柳瑜来势,反手就向柳瑜背心拍去。
柳瑜微一提气,身形向前冲去,右手反撩北海神女左手反拍之势,抬眼向前望去,看着己方的去向。
在他和北海神女这一交手之间,白玉飞他们已经跑十丈开外去了,他不禁轻舒了一口气。
北海神女一收空手,右手又似闪电般地拍至。
柳瑜突然一转身,停住脚步,将流星剑一横,挡在胸前。
他自知脚力赶不上北海神女,这样一面追一面打地赶下去,北海神女又紧贴着自己身边,这样就非吃大亏不可。
北海神女想不到柳瑜竟然会不再跑了,而且亦停下步来,她也一收右手,一吐气,定住双脚了。
柳瑜换了一口气。
北海神女趁机近身出掌,向柳瑜击去。
柳瑜流星宝剑一出,立即施展一招“划疆自保”,向身前冲去,企图拦住北海神女这一击之势。
谁知,北海神女身形却闪电似地绕至柳瑜身旁,双手连环互出,化为无数掌影向柳瑜肋下击去。
柳瑜心中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使出“银屋叠立”这一招来,此招一出,剑光冲霄而起,拦在柳瑜身外。
要知此招乃是乾坤剑法中的绝招,虽然使出时相当耗费内力,但该招可以说是天下守招之最,此招一出,敌人功力如果不是高出己方太多,绝不会落败,何况此时北海神女手中连兵器都没有呢?
北海神女见柳瑜突出奇招,而且比起他以前所使用出的招式要精熟得多,剑影茫茫,简直根本是无懈可击。
她心中大觉惊异,她惊异的倒不是柳瑜那精奇的招式,而是这招试在她眼中看来是熟悉的,她曾经见过这招式。
柳瑜北海行中,所使出的招式均为凤凰秘笈中的,这些招式虽然精妙,无奈他还是第一次用,还是不熟悉。
这次被逼,又使出无相神僧所传授的乾坤剑法,一方面他本来是非常熟悉的,一方面也因为他功力的精进,使出来更是觉得得心应手。
北海神女心中一惊,临危之际双手互挥,立即使出她雪花掌中妙着“风起雪扬”,向柳瑜逼去。
柳瑜连想都来不及想,右手一反就是一招“瀑界千条”,反迎上去,这也是乾坤剑法中的一招。
北海神女身形一退,向柳瑜喊问道:“你这套剑法是从哪儿学来的!”
柳瑜一呆,心中大奇,暗道:“怎么我用‘凤凰秘笈’中的武功她就不知道,但一用出师门武功,她都可以认出,难道她和我师门有什么渊源吗?”
北海神女双眼望着他,他茫然道:“我是从我师父那儿学来的呀!”
北海神女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柳瑜可能是他的徒孙吧!但他现在到底在哪儿呢?”
他虽然知道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但她仍是向柳瑜问道:“你师父难道没有和你谈起师门的事吗?”
柳瑜茫然地摇了摇头。
北海神女心中顿感失望,又反想道:“我为什么一直要打听他的消息呢?”她心中暗哼了一声,又转为凛厉地看着柳瑜。
柳瑜也看着她,突然北海神女身形一动,向柳瑜逼去,而且是不出掌反出指,指向柳瑜肩井穴。
柳瑜右手流星宝剑挑起,一招“浪翻雷泽”,挑向北海神女手腕。
北海神女身形微动,又闪身至柳瑜身后,右手拂出,拂向柳瑜背心穴道。
柳瑜身形向前滑去,身形一返,而对北海神女而站,双手交胸,脑中不住地思考着脱身之计呢!
北海神女见柳瑜手中有流星宝剑,又静立不动,不敢贸然攻上,她脑中也在思考着,她思考着制敌之法。
柳瑜有自知之明,他手中虽有流星宝剑,但最多也仅能自保罢了,时间一久就非落入北海神女之手不可。
他抬眼望去,竟已到了黄山山脚下,白玉飞和金银双魔已经没有踪影了,不是逃开了就是躲起来了,他们三人不在身旁,他反而安心多了。
北海神女不愿和柳瑜多耗时间,她见柳瑜一抬眼,她立刻左掌切下,向柳瑜右手手腕砍去,想要砍掉柳瑜手中的流星宝剑。
柳瑜左掌横出,向北海神女佯做虚势迎去,身形迅速向后翻出,躲过了北海神女这一砍之式。
北海神女想要以快制快,柳瑜躲得快,他攻得更快,他身形略闪,就追向了柳瑜,双掌连起,向柳瑜落下的身形拍去。
柳瑜身在半空,见状立即身形一弹跃起,身形一翻之际右手流星宝剑亦同时向北海神女双手挥去。
北海神女身形又闪,以掌化指,向柳瑜上半身穴道弹去。
柳瑜口中轻啸发声,右手一挥,流星宝剑冲天而起,左右双手十指同时一屈,向北海神女双手迎去。
北海神女深如金刚指功的厉害,不敢和柳瑜十指接住,她身形一闪躲了开去,双脚一蹬地面,要向流星宝剑飞起处追去。
柳瑜哪会让她得手,他身形突然翻起,双脚向北海神女踢去。
北海神女一扬双手,向柳瑜双脚拍去。
柳瑜出脚是假夺剑是真,他借这一踢之力,身形又起,一手抓住流星宝剑,身形一翻,右手挥出,向北海神女肋下挥去。
北海神女双掌拍空,不由一愣,见柳瑜已抓回了流星宝剑,心知上当,柳瑜流星宝剑又划来,心中不由愤怒。
她双手一抖,身形冲起,上半身弯下,向柳瑜头部按下。
柳瑜眼角瞥过黄山那巍峨的山峰,心中一动,一压身形落在地上。
北海神女身形一翻,跟踪追下。
柳瑜身形方一定,北海神女双掌已经按至他头顶,他身形一低,向侧面飞出,立即向树林中投去。
北海神女见柳瑜投身入林,心知又中计,连忙身形又起,向柳瑜追去。
柳瑜身一入林,知道凭自己身手要逃必定逃不过北海神女,连忙将身形一曲,伏在那里,不再动弹。
北海神女身形站在林上,四下张望,见一点动静都没有,心中大疑,想难道他真的跑得这么快吗?
心中微哼了一声,暗道:“你想要躲过我,那你心思是白费了!”
她身形一落,落入林中,向林下小路追去;她当柳瑜落下林去,往林下奔去了。
柳瑜见北海神女去远,他才轻舒了一口气,站起了身来,不知白玉飞和金银双魔到底往哪边去了。刚才和北海神女一阵缠斗,使他也势得有此疲乏了。
他归剑入鞘,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望着黄山那秀拔的山峰,心中暗想,我何不到山顶上去看看呢?白玉飞他们骑了马,必定要沿着有路的地方才能走,自己何不登高向远处望一望,有没有他们的踪影。
他抬头望了望山峰,身形一起,就向山顶扑去。
山势愈走愈险,到后来竟成了直立的山璧。柳瑜看了看那峻峭的山崖,不由微微叹了口气,要直上这山崖那是他无法办到的。
他向旁边望去,左右都没有路了,他用手遮着阳光仔细向四下看着,他这一面的山路上毫无人迹。
忽然眼前白影一闪,北海神女远在树林中追寻着他,他连忙将身形屈下,不让北海神女看见他。
他抬头向左右张望着,见左边好像有个缺口,他连忙弯下身形就向那边移去。
那缺口外面全是盘着青藤,他一伸手就揭开了那些青藤,就悄悄地躲了进去,他想先躲一阵再说吧!
他刚一躲了进去,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小施主真是雅兴不浅,竟来到此地寻幽探胜!”
柳瑜一回头,见这洞约有两三丈深,此时在洞底竟然坐着一个白须的老和尚,正向他微笑着。
柳瑜诧异地看着那老和尚,他想不到他偶然躲到这洞中,还见到有这么一个老和尚坐在这里。
他看着这老和尚觉得非常眼熟,他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他回忆着,双眼呆呆地望着那老和尚。
那老和尚笑道:“小施主看着老僧觉得眼熟是吗?”
柳瑜一愣,他奇怪这老和尚怎么连他想的都知道呢?”
那老和尚又笑道:“小施主还记得你师父吗?”
柳瑜暗想:“他问我师父到底要干什么呢?难道他认识师父吗?”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那老和尚又问他道:“你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吗?”
柳瑜道:“我是被人逼到这里来的!”
那老和尚闭上了双眼,不再说话。
柳瑜呆视着他,他愈看愈觉得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口中低念着:“师父!师父!”
他尽量地自他师父周围的人去想,他想起了悟性,和寺中的和尚,但没有一个是和眼前这和尚相似的。
他往回想去,突然他想起来了,他师父有一次将他带着出净慈寺时,这和尚曾经来见过他师父,他师父要他以师伯之礼见过这老和尚,他师父并在禅房和这老僧密谈了很久,最后那老和尚就走了。
但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而他师父已经去世,而眼前这老僧却和十几年前一般,容颜未改,而且反而比以前更容光焕发了。
他想着拜下身去,口中低叫了一声:“师伯!”
那老僧睁开了双眼,神光电射,微笑着向他道:“起来,孩子,难道你记性这么好,竟然还记得我!”
柳瑜站起了身,走到洞口,将青藤拉了进来,他顺眼向外瞥去,见一条白影正缓缓地向山坡上来,正是北海神女,他心中不由微微有些吃惊。
那老僧看着他那惊吓的神情,立即问他道:“孩子!我看你面色不大好,你究竟是遇着谁了呢?”
柳瑜不知道这老僧和他师父是什么关系,但是他师父那时却对这老僧非常尊敬,他也恭敬的答道:“那是北海神女!”
那老僧眼中露出奇异的眼光道:“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
柳瑜奇怪地向他问道:“师伯你认识她吗?”
那老僧向他看了一眼,手指微屈地算着,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又已经十五年了,孩子!你也十九岁了吧!”
柳瑜微微点了点头,答道:“要二十了!”
那老僧又向他问道:“你师父交代你的事情你已经办完了吗?”
柳瑜奇怪这老僧竟对自己这么清楚,而且好像对自己非常关心一般,他到底和自己师父是什么关系呢?他想着,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老僧只是微笑地问他道:“你大概还不知道我是谁,你师父可能还没有告诉你吧!难怪你不认识我。”
柳瑜茫然地摇了摇头,他觉得这老僧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般,但他怎么没有提到师父圆寂的事情呢?
他想着看了看那老僧,低声道:“家师已经圆寂了,师伯您知道吗?”
那老僧低低地了一口气道:“你师父他对世事过份的关心,他太儿女情长了,以致于如此早逝!”
柳瑜一呆,知那老僧说他师父无相神僧对自己和世事太过于留恋了,但他师父临终时还说他太儿女情长了,而这老僧也不时叹息,谁能免去这情字呢?
那老僧又看了他一眼道:“我法名叫元慧,是你师父的师兄!”
元慧虽是无相神僧的师兄,但年龄可比无相神僧大多了。他早年游侠江湖,后来遇着了北海神女,他就为情所困,一别两年,北海神女变成骄纵嗜杀,元慧不知对她劝过了多少次,但北海神女都不听!
最后一次,元慧对她已是绝望,临别时又劝了她一次,她还是不听,他这才投入当时高僧忘我禅师门下。
无相神僧自小投入空门,一直是由他带大的,无相神僧的一身武功也是他传授的,他和无相神僧虽名为师兄,但实为师徒。
后来无相神僧仗义行侠江湖,他就劝无相神僧不必如此,但是无相神僧仍然在江湖上行走。
直到无相神僧中了内伤,他又出来劝无相神僧,金刚指功原为金刚不坏的初步功夫,他劝无相神僧隐居静修金刚不坏的功夫,那内伤也就没有关系了!
但无相神僧新收了柳瑜,不肯弃他而去,元慧劝了无相神僧一夜,但无相神僧始终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话,坚持不肯听元慧之劝,元慧一看自己说不服无相神僧,只有自己找了一个地方静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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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11 21:25: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黄山相会
如今柳瑜却正好在他金钢不坏的功夫已达九成的时候进了来,他虽说无相神僧儿女情长,他自己也何尝不是儿女情长!
那老僧看着柳瑜问道:“北海神女为什么要追你,又怎么到了这里来呢?”
柳瑜叹了一口气,将他出道江湖的事就说给元慧听了。
元慧听了微微摇了摇头道:“她还是那样子!”说着又叹了口气。
柳瑜又向元慧问道:“师伯!我义妹被北海神女带走,但又丢了,你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元慧闭上双目,想了一下答道:“现在在退隐中的人,和我同辈的人也已大都去世了,当今除了我,能自北海神女手中轻易夺去你义妹的,大概只有天南一剑和黄山翠谷中的翠谷碧仙子,但天南一剑还在西南一带,最可能的就是翠谷碧仙将你义妹夺去了!”
柳瑜轻轻的喔了一声,他低头想着,为什么翠谷碧仙要夺韦兰呢?他想着抬头向元慧问道:“师伯!那翠谷又在什么地方呢?”
元慧微微笑了一笑,说道:“你想一人去闯翠谷吗?”
柳瑜点了点头。
元慧摇了摇头道:“翠谷碧仙最讨厌男子,凡是没有经过她邀请而擅入翠谷的人,全部都要杀掉!”
柳瑜一愣,问道:“翠谷碧仙也是个女的吗?”
元慧笑着点了点头。
柳瑜颓丧地低下了头,向元慧道:“那我现在怎么办呢?”
元慧又闭上双目,想了一下道:“你过来!”
柳瑜就依言上前了一步。
元慧又道:“你把手伸给我!”
柳瑜将手伸了过去,元慧拿着他的手端详了一会,惊讶地问道:“凤凰秘笈‘中的功夫你全练过吗?”
他奇怪,柳瑜目前的功力竟比起十几年前的无相神僧还要高了。
柳瑜沉吟了一下答道:“我只看了几遍,但还是有些地方看不懂的!”说着他就自怀中掏出了“凤凰秘笈”,递给了元慧。
元慧随手翻去,翻到最后那几个坐式时,突然停手,他闭上了双目,静坐了片刻,又一页一页缓缓地翻了过去,好似对这几页特别注意似的。
柳瑜在一旁呆望着他,不知元慧为什么翻得如此的慢,他觉得那几个坐式既不是内功,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功夫,竟好像运气于掌要和别人对掌似的。
元慧翻完了那几页坐式,又闭上双眼坐着,不知又在想些什么。
过了大约有半盏热茶的时间,他才睁开双眼,柔声地向柳瑜说道:“孩子!你坐下,我看一看!”
柳瑜不知他这是要干什么,就依言在他面前盘膝坐下。
元慧右手按住柳瑜顶门,叫柳瑜抵挡着。
又过了半盏热茶的时间,他才收回右手,松了一口气,满意地面带微笑地向柳瑜道:“孩子!可以了!”
柳瑜不知道元慧这些举动是作什么,到底有什么意思,偏又不好开口,他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元慧。
元慧将“凤凰秘笈”交还给柳瑜道:“孩子!你知道秘笈中那最后几页的那几式是干什么的吗?”
柳瑜不解地摇了摇头,他见元慧禅师刚才那种样子,心想难道说那几式会是什么高深的武功吗?
元慧微微叹了口气道:“你这本‘凤凰秘笈’须好好保存,万一落入绝顶聪明的奸人之手,将其中武功学会了,那恐怕当今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了!”
柳瑜心中大为不信,暗道:“这话恐怕说得太过了吧!”
元慧早已由他神情中看出柳瑜心中对他所说的不信,他微微一笑道:“你知道那最后几页上面载的是什么武功吗?”
柳瑜不解地摇了摇头,心想难道说就凭“凤凰秘笈”中最后的那几个坐式就可以在江湖下毫无敌手了吗?
元慧抬起头来看着他,慎重地道:“孩子!你不要不相信,你要知道,剑为兵中之王,那最后几页所载的坐式正是御剑之方,但大概开始编这本‘凤凰秘笈’之人怕误传恶人,所以故意将剑不绘上图,使人看了不知其中奥妙,非要师父教才可,而且还要内功有相当的基础才行学的,我刚才试你功力也正为了这个!”
柳瑜听了心中一惊,想不到那几页竟是御剑之方,那就怪不得自己看了半天,老向内功坐式去想,愈想愈觉得不对劲了。
但他还是不知道御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只听过,难道御剑可以剑光一闪,取敌人的首级于千里之外吗?
他想着想着,又向元慧禅师问道:“师伯!到底什么叫做御剑呢?”
元慧禅师看了看他答道:“御剑并不是能剑光一道,取首级于千里之外,御剑不过是将剑气练到气、剑、神三者合一的地步罢了,但许多剑术名家虽然对这道理都知道,到底怎么做还是不知道的,就‘凤凰秘笈’上所载的也不过只是御剑之方罢了,但能知道御剑之方再配以通常的剑术,就可使剑脱手之后,在气劲所能达到的地方又再收回,武林高手对剑所差不过分毫之际,你如能飞剑出手,必胜无异!”
柳瑜听了元慧这一篇话不由恍然大悟,知御剑之方虽然好像很难,但也不过是将气劲能发能收罢了,这个说起来容易,倒要真的练成了,高手对招之时,夹在剑术中使出,真可以说是打遍天下了!
他心中想着,又抬起头来,一张嘴又要向元慧禅师发问,元慧禅师早已看出他的意思,向他笑道:
“我刚才试了试你的功力,学这御剑之方,恐怕仍嫌不足,但是这‘凤凰秘笈’中载的一共有四式,你现在的功力只能学成第一式,但这样已足以和翠谷碧仙抗衡了!”
柳瑜沉吟了一下道:“师伯!我义妹在翠谷碧仙那儿会有危险吗?”
元慧禅师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孩子!你不要想得太多了,翠谷碧仙也是正派中人,她隐居也有五十余年了,她怎么还会和你们这些小孩子们闹呢?”
柳瑜一怔,他现在心中不知怎么是好,他怕白玉飞替他去找韦兰,又想先留下来,跟他师伯元慧学了那一式再说。
元慧又向他问道:“孩子!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元慧经验比他多多了,他这种神态落入元慧眼中,元慧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呢?
柳瑜微微叹了一口气,向元慧说出自己想去找白玉飞的意思。
元慧禅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也深知被情缠绕住的苦恼,像他当年,对北海神女;虽然北海神女嗜杀,他也被情所困。何况柳瑜所遇见的白玉飞,处处替他担心,处处对他体贴,像一个贤良的妻子对她丈夫一般,柳瑜又怎能不被情所困呢?
他想了一下,这种事他实在也是无力可尽,于是,他向柳瑜道:“那么,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柳瑜只有摇了摇头。
元慧禅师又微微笑道:“那么你现在要去找她怎么找呢?”
柳瑜沉吟着,他现在根本无法去找白玉飞,北海神女现在还不知在哪里,这么久了,也许她都已经走了也说不定呢?
他向元慧禅师道:“我去看看北海神女还在不在好吗?”
元慧禅师沉吟了一下,他心中也希望北海神女快些走开,虽然他心底深处还是有一丝再想看一看她,他点了点头,悄声向柳瑜道:“小心一点!”
柳瑜心中暗笑元慧禅师碰到了北海神女,也到底是没有办法的,一提到北海神女,元慧禅师竟连声音也都收小了。
他悄悄地走近了洞口,一手轻轻地掀开了山藤,向外看去,这一看,心中不由自主地大吃一惊。
只见北海神女正站在这洞口连三尺远都不到的地方,抬着头,好像在想一件事,听见了柳瑜推开山藤的声音,就转头向柳瑜看来,两人四眼,竟碰在了一起。
柳瑜想不到北海神女竟然没有走,而且还正好站在这洞口,这一下被她看见了,想逃也逃不掉了。
他一呆,一回身,将树藤一拉,堵住洞口,赶忙向洞内奔入,北海神女的冷笑声却已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元慧禅师一见他回身,也听到了北海神女的笑声,他面色微微一变,叹口气道:“因果皆为前定,老僧是强求不得的!”
柳瑜一听不由呆在那里。
北海神女既然发现了柳瑜的踪影,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地放过了,她一手掀开树藤,双手向身前一护,一个闪身就进入洞口。
见柳瑜正背对他而立,她一伸手就向柳瑜抓去。
柳瑜身形自然地一低,反手向她手腕切去。
她口中轻笑一声,一翻掌,“叭”的一声就将柳瑜右手扣住。
倏地她听到一声:“阿弥陀佛!”她面容微微一变,抬眼向洞内看去,一眼正看到元慧禅师坐在那里。她不由一呆,心中翻起无限的思潮,右手不由一松柳瑜,双眼注视着元慧禅师,缓缓向他走去。
柳瑜吃惊地望着,两眼也不由自主地盯视着她,他不知元慧禅师要怎样应付她。
北海神女因事出意外,百年来的思虑不由一涌而出,她双眼充满了泪水,颤声道:“原来你在这里,你这么久为什么不去找我呢?”
元慧禅师见她那哀怨神情,心中微微一震,连忙闭上双眼道:“女施主不远千里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北海神女不由一呆,她想他以前对她并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完全变了,也许是她太露骨的吧,她觉得她自己对他也已经变了。她用袖子挥去了泪水,呆立了一会道:“你现在怎么对我这样子了?”
元慧禅师睁眼望了她一眼之后,沉声说道:“老僧已是佛门中人,请女施主不必再提从前之事。”
北海神女气道:“难道现在你和以前完全变了吗?”
元慧禅师低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老僧既入空门,以前的我就已死去,老僧现在法号叫元慧!”
北海神女想不到以前对她百依百顺的人,现在对她却如此,她后悔以前没有听他的话,但现在,现在她可没有错,他是不应该如此对她的。
她看着元慧道:“难道你连以前的事一点都记不得吗?”她还想用以前的事,去打动元慧的心。
元慧心中一震,脑中不由闪过以往他和北海神女二人之事,酸甜苦辣一齐涌进脑中,在他脑海中萦回不去。
他双眼呆视在北海神女面上,觉得她的面容还是和以前一样。
突然他脑中闪过他师父的音影,灵台顿为一清,他双目齐闭道:“往事烟云,女施主何必再提!”
北海神女不由心中一阵失望,她愤怒地向元慧禅师道:“我想不到你竟是如此的薄情寡义,我早知你是如此,我不会呆在北海,妄想有一天你再会来劝我了!”
元慧禅师不言不动静坐在那里。
北海神女气得浑身微颤,突然她轻笑了一阵道:“好!你既然如此,我以后也不会再找你了,但是我最后还有一个条件,你能不能答应?”
元慧禅师双眼微启道:“女施主有什么事不妨尽管说罢,只要老僧能够办到,一定尽力去做!”
北海神女目中一闪狠色,却轻笑一声道:“也没有什么,只要你能不动手接我三掌,我立刻就走!”
元慧禅师闭目道:“这事老僧可以办到!”
柳瑜深知北海神女独门雪花掌的厉害,见元慧禅师如此轻易就答应了下来,不由低叫道:“师伯!这事不能答应的啊!”
元慧禅师看他一眼,微微摇了摇手,他也深知北海神女的独门雪花掌,但他愿意以自己的性命做赌注,答应北海神女对他最后的一个要求。
北海神女看了看柳瑜,她也想不到元慧禅师竟然如此就答应了,她自思元慧禅师大概是不能接下她三掌的。
她一举右手道:“我就发掌了!说着右手缓缓向前推出,“叭”的一声,就拍在元慧禅师的前胸。
她这一掌拍出只觉拍在一件硬物之上,元慧禅师竟然连一动也不动。
她暗哼一声,左手反掌拍出,这一掌已用出了八成劲力向元慧禅师拍去。
但一拍,劲力竟被弹回。
北海神女面色微变,双脚一动,闪身绕至元慧禅师身后,右手用足了十成功力向元慧禅师背心按去。一掌按下,元慧禅师仍然一动也不动。
北海神女面色铁青道:“好!你竟然已将金刚不坏练成了,从今之后我再也不来找你了!”说完她身形如风般奔去洞外。
柳瑜连忙上前问道:“师伯!你没有事吧!”
元慧禅师吃力地睁开双眼,看了他一眼,一张口就吐出一口鲜血。
柳瑜大吃一惊,连忙伸手扶住元慧禅师。
元慧禅师微微摇手道:“孩子!我现在还没有什么关系!”但他自知被北海神女那最后的一击,表面上看起来虽然没有什么,但他已练至九成的金刚不坏之功却被震散,他的性命再也不可能超过一天以上了。
柳瑜察言观色也知不好,他双眼已经充满了泪水道:“师伯!你不要骗我,我知道你伤得很重!”
元慧禅师突然大笑道:“孩子,你哭什么?你师伯已消失去了情孽,你应该高兴才对啊!”说完忍不住又吐出一口鲜血。
柳瑜眼见元慧禅师如此,不由怒声道:“师伯!我要去替你报仇?”
元慧禅师闻言不由身体一震,双眼凝视着眼前的柳瑜,口中喃喃道:“元修!还是你做对了!”
柳瑜惊诧地看着元慧禅师。
元慧禅师回眼向柳瑜问道:“你为什么要替我报仇?”
柳瑜双眼流下泪水,低下头去。
元慧叹了一口气道:“孩子!我现在才知你师父以前所做的是对的,人是因爱而生,而应因爱而死。你是一个具有慧根的孩子,应该知道人是不应该恨的。我现在既已彻悟,即应超生极乐。孩子,你是不应该找她去报仇的!”
柳瑜呆视着元慧禅师,他想起了他师父生平所为,而他在他师父教养之下长大,初出江湖时的性格即是和他师父相同的,而随着江湖的经验,他渐渐地变成了自私,但现在他却已了解元慧禅师所说的话了!
元慧禅师突闷哼一声,双目注视着他急声说道:“孩子!时间也不太多了,你把‘凤凰秘笈’拿出来吧!”
柳瑜突道:“我何必学御剑之方呢?”
元慧禅师一呆,大笑道:“孩子!你错了,武功是御道所需之物,若执意不必去学,那就有些太过了!”
柳瑜心中一动,就自怀中取出了“凤凰秘笈”,向元慧禅师送去。
元慧禅师接过凤凰秘笈道:“剑术之极,神鬼莫测,你既学御剑之方,即应用之于正,普通用剑之人,均可抛剑出手,但御剑之方却和这种抛剑之法不同,必须要以气御剑,这第一式是将气运至剑尖,剑尖指向,无坚不摧,无物不克。”
说着他停下看柳瑜道:“你坐下,我教你运气之法!”
柳瑜听了就依言盘膝在元慧禅师身旁坐下。
元慧禅师右手按住柳瑜顶门,一面教柳瑜运气之法,一面用自己剩余的精力用内力帮助柳瑜运气。
过了一会儿,元慧禅师低叹一声道:“你心魔未伏,再教下去我也无能为力了,但方法已告诉你,你以后能不能学会就要看你自己了!”
柳瑜也心中暗奇,为什么此时自己心中竟如此杂乱无端,心中好似烦闷非常,心中老是想着自己该怎么办,好似自己现在已是一艘在大海中飘荡着的无舵之舟一样。
他也低叹了一口气,向元慧禅师道:“师伯!我现在心中觉得以后我不知应该要怎么办才好!”
元慧禅师也不由低叹一口气,用手摸了摸柳瑜的头道:“孩子,因果循环,事皆有定,你是颇有慧根之人,怎地为此事烦恼起来了!”
柳瑜闭上双眼,沉思了一会,他抬眼凝视着元慧禅师,他虽然也知道这道理,但他还是不能使自己平静下来。
但他想,他不能让元慧禅师对他失望,他非得在这短短的时间中,将这一式学会不可。
于是,他迅速回想着元慧教他的运气之法,一遍又一遍,再配合着他脑海中所浮现的那几个坐式。
想着想着,右手亦比划着,他不由拔出背上佩剑,按照元慧传给他的方法运气于剑,御剑行空。
想不到竟然得心应手,流星宝剑出手,立即在洞中飞绕了一个圈子,又一转弯,插入石壁之中。
元慧禅师也大出意外,想不到柳瑜刚才自己助他运气时都无法将劲气脱于体外,这一会的功夫竟已能御剑出手了。
柳瑜微一吸气,身形缓缓外起,一手抓回流星宝剑,他心中也不由微喜。他剑、气、神此时已能三者合一,在呼吸之间即可出招却敌了。
元慧禅师微笑道:“孩子!你能到这地步也不必我再教你了,但此后不可任意出手伤人,你要知道,我们练武并不是为了要伤人,此时你武功已将登峰造极,当世之人能胜你之人已不过一二人而已,如此应更勤于自省,不可好狠斗勇!”
柳瑜躬身答道:“师侄知道!”
元慧禅师轻轻叹了口气道:“我既种其因,就将了其果。”说着又叹了口气,迟疑了一下向柳瑜道:“我有一事欲你前去,你愿意吗?”
柳瑜答道:“师侄愿意!”
元慧禅师自怀中掏出一纸条,随手打了一个结向柳瑜道:“孩子!你再遇到北海神女时你就将这纸条给她,告诉她这是我的遗物!”
柳瑜躬身接了过来,不知元慧禅师在那纸中到底是写了些什么?
元慧又问道:“孩子!你现在想要去翠谷吗?”
柳瑜摇了摇头道:“想我玉姐大概在找我,我想要先去找她!”
元慧禅师看了一会道:“翠谷就在这山峰南面大约十里的地方,你去的时候千万要以礼求见,不到必要时不可动手,如有必要,你告诉她是我要你去的,她大概会买我一个面子的!”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柳瑜躬身答应了一声。
元慧禅师又道:“你现在可以先走了,你走的时候把树藤遮好,我不喜欢再有人来打搅我了!”说着就闭上双眼,不言不动。
柳瑜知元慧也即将圆寂了,他不由眼中流下了泪水,他恭敬地对元慧大师拜了三拜,转身缓缓出了洞门,按着元慧的吩咐,遮好树藤。在洞口呆立了一会这才起身向山下奔去,去找白玉飞他们的下落。
再说白玉飞和金银双魔三人纵马而奔,一口气就跑出十余里路。
三人停了下来,等了一会,还是没等到柳瑜的踪影,心中不由暗自着急,心想柳瑜他怎么还不来呢,难道他没有逃过北海神女吗?
白玉飞向金银双魔道:“我瑜弟还没有来,他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古羽皱了皱眉头,沉思了一会答道:“我想不会吧!柳小侠功力虽较北海神女稍低一筹,但他手中握有流星宝剑,取胜自然不易,但是要想脱身,那是决没有什么问题的,他到现在还没有来,大概是和我们走岔了路吧!”
白玉飞心中实在放心不下,想了一会又道:“我回去找他好吗?”
金银双魔一齐低下头去,他们并不是不愿意回去找柳瑜,而是恐怕回去之后,如果又遇上北海神女,可能三人无法轻易脱身。
就是柳瑜在场,也未必能够取胜,但柳瑜是为了救自己三人才和北海神女缠斗的,他们又怎能说不愿意去呢?
沉吟了半晌,他俩沉声道:“柳小侠既然没有来,我们也去一趟吧!”说罢一拉马头,返身就要往回奔去。
突然身后响起了一声:“无量寿佛!”声音低沉宏亮,传至三人之耳,不免让他们心中一震,心想在这山区哪里又来了内家高手,不由一齐回过头去。
三人一看,山脚弯处站立着一个老道,身着青色道袍,面方耳大,一派仙风道骨,衣袖随风而起,直似神仙中人。
那老道缓缓向三人行来,走至金银双魔身前一稽首道:“贫道敢问二位施主可是古氏兄弟吗?”
金银双魔一愣,想不到这老道竟然还认识他,但不知这老道是何来路,在此地问他们兄弟的姓名是什么用意,沉吟了半晌方才答道:“在下二人正是古氏兄弟,不知道长法号及道长至此有何贵事?”
那老道略一沉吟,向金银双魔问道:“贫道至此并无他事,只是询问一人之下落,不知施主可否见告!”
金银双魔齐声道:“道长但说无妨,我兄弟必定尽其所知以告道长!”
那道人向金银双魔又一稽首道:“贫道这就谢谢二位了。贫道请问二位,可知道银蛇剑客此人之下落吗?”
金银双魔一听,不由面色骤变,不知这道人问银蛇剑客要干什么。银蛇剑客在江湖上很少有人提及,而且除了他所做的一些坏事以外,江湖上之人也无从提起,他究竟是什么样子,什么来历,至今仍无人知。
银蛇剑客现在已经死去了,这道长找他干什么呢?他究竟是
银蛇剑客之友,抑是银蛇剑客之敌呢?
那老道哼了一声道:“二位为什么不说话呢?”
金银双魔一定心神,见那老道这种口气,他俩焉能吃这一套,两人一齐哼了一声道:“我俩不知此事,道长如要打听只有另找他人了!”
说罢一拉马头,转身就要离去。
那老道大喝一声道:“别走!”
金银双魔一齐回头道:“你凭什么叫我们别走!”
那老道一晃身形,迅速地拦住三人去路道:“你们要走可没有这么容易,你们要知道,天南门下的弟子是只受家法处置,绝对不容他人欺侮的;银蛇剑客是天南门下,岂容你们二人如此欺侮!”
金银双魔心中不由一惊,看了那老道一眼,暗道:“原来银蛇剑客竟然是天南派门下,天南派绝迹江湖已久,想不到现在竟又出现了。这个道人自称为天南派门下弟子,这样事情倒真不好办了。
那老道又哼了一声问道:“对了,你们以小人手段围攻银蛇剑客之时,其中可有一个叫柳瑜的吗?”
金银双魔奇道:“我们什么时候曾经围攻过他?”
那老道一愣,冷笑了一声道:“你以为你们还瞒得住我吗?你们五人围攻银蛇剑客一人,断去他一臂,你们还当我不知道吗?”
金银双魔齐声大笑道:“银蛇剑客哪里还用得着我们用五人去围攻他,就柳瑜小侠一人敌他五人也足足有余了!”
那老道冷笑一声道:“那柳瑜现在在哪里?”
金银双魔哼了一声道:“那你还不配问!”
那老道身形一动,闪电似的向古羽肩头抓去。
古羽心中微吃一惊,身体一翻,落下马背。
那老道冷笑一声道:“这样配不配问!”
古翼一带马缰,一手伸出银蛇矛就向那老道划去。
那老道身形一闪,右手似闪电而出;一把就抓住了古翼的蛇矛尖端,右手用力一拖,想把古翼拖了过去。
但古翼可也不是江湖上等闲之辈,他双脚一夹马腹,右手紧握蛇矛,那老道这一拖之力竟然没有拖动他。
此时古羽已经闪电似的自他那鞍旁摘下金龙盾,身形一动,右手运起全劲将金龙盾向那老道砸去。
那老道不得已,只好怒哼一声,放掉银蛇矛,一闪身,自背上撤下一柄长剑,一剑格开了银蛇矛。
古羽反手一盾,直拍那老道胸前,那老道立即身形一闪,闪开来盾,右手横出,横砍古羽腰部。
古翼双脚微点地面,身形一起,腾空而至老道头顶,一收双腿,右手一挥,银蛇矛向下划去,直拍那老道的头部。
那老道怒哼一声,身形略动,右手反挥古翼手臂。
古羽一收金盾,一撞那老道手中长剑,双腿一跃,身形在半空中翻了一个跟斗,右手伸出,金龙盾向那老道背心撞去。
同时古翼身形藉着刚才银蛇矛一挥之力,在半空中微微一停,一手拖回银蛇矛,反臂又向那老道挥去。
那老道冷笑一声,身子连动都不动,右手长剑一沉一起,刹时间出现一片白光拦在身后和头顶。
古羽心中暗哼一声,你想用宝剑来硬挡我兄弟的重兵器,那是自找苦吃。
两人不约而同,一齐加力,攻了过去。
但三股兵器一交,只听叭的一声,龙盾蛇矛竟被震开。两人不由大吃一惊,这是他们以前所没有遇过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人敢硬接他兄弟一招,想不到这老道竟敢如此硬接他兄弟一招,而且还将他兄弟的两股兵器一齐震开。
但那老道也没有得着便宜,他一柄长剑被震得嗡嗡发响,几乎脱手而去,连虎口也被震裂少许,渗出一丝血迹。
他一皱眉头,暗悔不该如此硬拼,这一下虽将二人兵器震开,但自己也得不偿失,不但没有讨到便宜,反而吃了闷亏。
金银双魔经此一接招反而有些胆怯了,他俩猜不透那老道究竟有多高的功力,竟能接他兄弟两人一招,而还是若无其事。
当然他俩不知那老道吃了亏,闷在肚中说不出来罢了!
那老道眉头微皱,一见金银双魔的神色,立刻就冷笑一声,身形一起,手中长剑灵蛇般的向二人刺出,剑尖一沉一浮,正是和银蛇剑客一个路数。
金银双魔心中既怯,胆气也为之减去三分,见那老道又攻来,两人不由一齐撤回身以求自保。
但白玉飞在身旁可看得清清楚楚,她知那老道故意装做如此,想怯双魔之胆。
她哼了一声,拔出背上长剑,刷的一剑就向那老道扫去。
那老道急攻双魔并不是怕了他们,他自知就是白玉飞一齐上来也奈何他不得,但他一向自傲,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在金银双魔——他所认为不值一顾的江湖客之手吃了闷亏,这下白玉飞又出剑向他攻来,不由引起了他满腔怒火。
他身形在半空微一闪动,让过了白玉飞攻来长剑,一回手“叭”
的一声就将白玉飞手中长剑拍出手去,长剑一回就刺向白玉飞。
金银双魔大吃一惊,一齐双脚一蹬地面,龙盾蛇矛一齐拍向那老道身后。
那老道愈打愈不耐烦,但龙盾蛇矛均为重兵器,一被打上,他也受不了,因此也不得不顾忌着,他一回手,长剑如闪电般的自金龙盾上方刺向古羽。
古羽身形一缩,金龙盾自然地向上兴起,那老道长剑在金龙盾上一按,身形借一按之力,腾空而起,让过了古翼银蛇矛的袭击。
金银双魔一齐飘身落地,站立地面,双眼注视着老道的动静。
那老道身形在半空中略一翻转,手中长剑一震,圈起无数的剑花,身形一落,带那无数的剑花向双魔立身之处罩去。
金魔很自然地一举金盾,向那老道长剑挡去,银魔古翼将银蛇矛一抖,矛尖闪过一溜银光,闪电似的自金龙盾旁刺出,刺向那老道。
那老道不屑地发出一声冷笑,一抖长剑,身形立即跟着向旁移去,长剑一拖,向金银双魔拖去。
金银双魔一招失算,全盘皆输,二人劲力均已用上,谁知一击不中,而那老道却已近身攻至,不得已两人只有一齐倒身在地,向两旁滚去。
那老道又是冷笑一声,长剑划去,追踪古羽。
在他心中古羽的金龙盾比起古翼的银蛇更加讨厌,出招收招都带着一股无比的劲力,使他不得不对它严加防卫,以免碍手碍脚。
白玉飞此时已拾回长剑,一见情势不对,连忙右手挥出,长剑出手,带着一丝剑风,直向那老道眉心掷去。
那老道本领虽高,但却也不得不防,他怒哼一声,身形一低,长剑一起,就将白玉飞扔出长剑磕飞,跟着身形一转,又向古羽追袭。
古羽身形还未完全立起,见状用力一拖金龙盾,向那老道长剑挡去。
那老道哼了一声,身形一转,滑至古羽身侧,又一剑向他刺去。
古翼见状知欲挡已不及,便大喝一声,右手灌足真力,将银蛇矛向那老道背心飞去,解救古羽之危。
那老道又不得不再一次地放过大好的机会,一回身格开银蛇矛,他心中不由大怒,左手一起,一把将银蛇矛抓住,反手掷向古翼。
古翼手无寸铁,而那老道扔回时所用的劲力比他扔出时还大,他连忙又一滚身,躲过了银蛇矛。
那老道见古羽已经站定,心知再上去就是一两招之内所不能解决的了,他心中闷气无从发泄,怒喝一声,身形一闪,不攻金银双魔,反攻白玉飞。
金银双魔心中大惊,一齐大喝一声,二人四臂齐抖,二十四支钢环闪电似的自二人手中飞起,发出凄裂的啸声飞向那老道。
那老道见状不由心中一震,连忙一回身形,双目注视着那二十四支闪闪发亮的金色和银色的钢环。
金银双魔和白玉飞知这些钢环虽可抵挡他一时,但决不能对他久困,立即一齐飞身上马,向前奔去。
那老道长剑挥出,一阵轻响,那些钢环均一齐被震起,他一见这情形心知不好对付,但心中实在不甘心三人就如此轻易地就被逃出手去。
他心中一动,不管那些钢环,回身就向三人追去。
但那些钢环被他劲风一动,立即又如闪电般的带着轻啸声自他身后追至。
他一回手,拍的一声,又将那些钢环震起,但他心中也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了,每一个钢环上都贯定的内家劲力,一碰之下自己内力将大受损耗。
此时,钢环又已折身而回,向他逼来,他大喝一声,长剑脱手而出,但听一阵轻响,剑环同亡。
他连头也不回,起身就向三人追去。
三人回身一见那老道又已追来,不由心里均吃一惊,想不到那老道如此快就将那二十四支钢环破去,尽管如此,三人和那老道已离开了二十余丈远了。
三人心念微转,想先行摆脱那老道,再图良策,不由一齐一拉辔头,三匹马一齐向山中小路奔去。
三匹马在山道中如飞也似的飞奔着,拐弯抹角,虽然马在山道中跑得还比较慢一些,但山中弯路歧途更多,一会儿就看不见那老道的踪影了。
三人用手抹了抹头上汗珠,喘了一口气,抬头向前看去,只见已到一山谷之上,谷中一片碧绿,三人想着不由呆在那里。
突然,身前传来一声冷笑,三人一抬头,不由齐吃一惊,那老道不知什么时候已绕至三人身前,身形正向三人逼近。
只见山路上既窄又不平,一时不易将马转过头来,三人无奈,只有一拉马头,冒险向谷中冲去。
那老道冷笑一声道:“你们三人竟还敢逃!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到哪里去!”
古羽当即立断大喝一声,右手用足了劲力,将金龙盾向那老道扔去,三人三马,立即向谷底冲去。
那老道见金龙盾向他撞来,他手上又没有剑,只好闪身躲了过去,他身形一起,就如大鹰一般向三人头顶飞去。
三人一齐滚身下马,躲过了那老道这一击之力,心知现在要逃是逃不走了,只好尽力的抵挡一阵再说吧!
那老道嘿嘿冷笑了一声,他决定先除去较弱之一环,身形一闪,就向白玉飞追去,想一掌先毙了白玉飞再说。
白玉飞从来就没有被人逼成这样的,见那老道又向她逼来,她不由一横心,回过身来,身形向旁一闪,躲过那老道,反手就向那老道左腰斩去。
那老道不屑地轻哼一声,身形略偏,只是躲过了要害之处就不再闪避,右手却向白玉飞颈间抓去。
白玉飞一斩斩中,那老道闷哼一声。
他想不到白玉飞的功力比他预料的要高,他脸色微变,想让白玉飞吃点苦头,他右手一翻,叭的一声就把白玉飞拍倒地面。
白玉飞被他这一拍拍得晕头转脑,只觉眼前发黑,一下就趴倒在地面,浑身力气都似失散,再也动不了了。
那老道怒哼一声,右脚一抬,一脚就踏在白玉飞背心之上。
金银双魔一见,不由一齐呆住,不敢再向前去救白玉飞。
那老道双眼一拾,那二人一扫,正想发话。
突然眼前碧影一闪,一个身着翠绿色衣裳的女子落至那老道身前。
那老道一呆,竟说不出话来。
那女子哼了一声道:“你们这几人竟敢闯入我这翠谷来了!”
那老道闻声,不由心中大吃一惊,连忙一收踏在白玉飞身上的脚,迅速的向那女子一躬身道:“原来是碧仙前辈,贫道百合子乃天南剑客之徒,一时失神,竟然误闯前辈翠谷,尚请前辈多加原谅。”
翠谷碧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原来你是天南剑客的徒弟,就敢到我翠谷之中行凶来了,那躺在地上的那女子是谁?”
百合子听翠谷碧仙语气不太对劲,生怕惹怒了她,连忙道:“这女子到底是谁,小道并不清楚!”
翠谷碧仙哼了一声道:“你们天南门下的人就是如此吗?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就下这种毒手,这是你师父教给你的吗?”
百合子忙道:“小道不敢!小道不敢!”
翠谷碧仙怒哼了一声,缓步向白玉飞走去,一手向怀中摸出一粒药丸,就给白玉飞服了下去。
不一会白玉飞悠然醒来,见了眼前情景,不由大疑,看了翠谷碧仙一眼,茫然向他问道:“你是谁?”
翠谷碧仙微微笑道:“你不必管我是谁,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和这道士在此打起来的!”
白玉飞站起身子,看了看垂手躬立在旁的百合子,立即轻声道:“白玉飞谢谢前辈救命之恩了!”
翠谷碧仙一呆,反声问道:“你就叫白玉飞?”
白玉飞愕然道:“是的!怎么,前辈有什么事吗?”她不知翠谷碧仙怎么好像对她以前就知道一样。
翠谷碧仙看了她一眼道:“你知道韦兰这孩子吗?她正在我这儿!”
白玉飞惊道:“兰妹妹她在你这儿吗?”
翠谷碧仙微微点了点头,转向百合子道:“今天我就饶你一次,如果以后你还敢擅入此谷,就你师父也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了!”
百合子心中虽非常不高兴,但既然自己误闯到了这里也只有认倒霉了!他向翠谷碧仙一躬身道:“那么贫道就此告辞了!”说完急转身就走。
翠谷碧仙一抬头向他叱道:“慢走!”
百合子一听连忙停了下来!
翠谷碧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师父可告诉过你我这里的规矩吗?”
百合子一愣道:“贫道身上并未携有兵器!”
翠谷碧仙哼了一声道:“如果你带了兵器,那可就没有如此便宜了,你想走,你把道冠留下吧!”
百合子知道不留不行了,他可深知翠谷碧仙之手段,只好摘下了道冠放在地上,起身就向外奔去。
翠谷碧仙目视着百合子狼狈离去状,转眼向金银双魔看去,冷冷地道:“你们两人是来干什么的!”
白玉飞在旁忙道:“他们是我兰妹妹的舅舅,是和我一齐来的!”
翠谷碧仙冷冷地向双魔道:“看在你俩是韦兰舅父的面上,你们也一人留下一件东西再走吧!”
金银双魔不由得互看一眼,因为他俩根本没有听过碧仙的名头,他俩出道时,碧仙也早就退隐了!
翠谷碧仙好似已经看出了二人的心事,立即冷冷地道:“怎么,难道你们两人是不服气吗?”
金银双魔刚才看见那老道对翠谷碧仙如此恭敬,知道是不好惹的,但就如此留下一件东西而走,他两人是一帮之主,只有他留下别人,别人哪里留得下他呢?
翠谷碧仙见二人还是呆立不动,不由怒火上升,身形微一闪动,劈!啪!两声,两人就各被打了一个耳光。
金银双魔不由怒火中烧,两人刚想出手,但是一想起翠谷碧仙那种奇奥手法,不由心中为之一却。
金银双魔是和白玉飞一道的,他们这样当面被翠谷碧仙打耳光,白玉飞哪里看得过去,她脸色一变,一回手摘下背上剑鞘,仍在地上向翠谷碧仙道:
“我白玉飞虽然感谢前辈救命之恩,但我可不愿意受这种恩,剑鞘留下,三日之内,我白玉飞将来此地向前辈要人;前辈救命之恩,我白玉飞有生之年必将报答!”
说着回身就向她所骑来的马走去。
翠谷碧仙哪里被人如此抵撞过,她脸色一变,怒声喝道:“慢走!”
白玉飞一回身,扳着脸道:“前辈难道还要留下什么吗?”
翠谷碧仙哼了一声道:“你说你三日之内要来要人,这是什么意思?”
白玉飞冷冷道:“我们正在找韦兰,我们三日之内,来讨韦兰!”
翠谷碧仙神色一冷,哼了一声道:“你竟敢如此无礼对我,你今天要如此走可没有这么简单了!”
白玉飞一扬眉道:“你要怎么样!”
翠谷碧仙一时羞恼成怒,怒道:“你就在这里不要走了吧!”
白玉飞哼了一声:“那办不到!说着一回身就要走。
翠谷碧仙身形一闪,一把就抓住白玉飞,口中道:“好,你走走看!”
金银双魔想不到白玉飞连抵抗都来不及就被翠谷碧仙抓住了,他两人身影一动,一左一右,逼近翠谷碧仙,四掌齐出,拍向翠谷碧仙腰下。
翠谷碧仙低叱了一声道:“想死!”左手一圈,向二人手腕拂去。
金银双魔一齐将四手一沉收回,返身出脚,直扫翠谷碧仙腿部。
翠谷碧仙哼了一声,左手一把抓住古羽脚踝,右脚尖一挑起,就当场将古翼挑翻了一个跟斗。
此时突然一条人影飘落在她身前,那人正是柳瑜,他下了山,向山中大路追去,跟着马匹的蹄影,一直向下追着,终于他也追到了翠谷。
一到翠谷,他就看见了白玉飞和金银双魔竟和翠谷碧仙打起来了!
他心中一惊,连忙纵身下谷。
翠谷碧仙见一条人影飘落,不由一愣,抬眼一看柳瑜,哼了一声道:“你是谁,竟敢背着宝剑入谷?”
柳瑜一躬身答道:“晚辈柳瑜,奉家师伯元慧禅师之命,特来拜见前辈!”
翠谷碧仙不由一愣,随即冷冷道:“你就是柳瑜,你是元慧禅师的师侄?”说时好像不信的样子。
柳瑜躬身道:“晚辈不敢欺瞒前辈!”
翠谷碧仙一松白玉飞和古羽道:“元慧禅师叫你来见我有什么事吗?”
柳瑜沉吟了一下道:“不知我义妹韦兰是否在前辈之处?”
翠谷碧仙还没有开口,白玉飞抢着道:“瑜弟!兰妹确实在她这儿!”
翠谷碧仙哼了一声道:“她在我这里,有什么事吗?”
柳瑜喜道:“前辈能否让我带她走?”
翠谷碧仙冷冷道:“她愿意跟你走吗?”
柳瑜一愣,奇道:“她怎么会不愿意呢?”
翠谷碧仙哼了一声道:“好!不信的话,那你跟我来!”说着身形微动,立即带着数人向前奔去。
转眼之间就到了一间石屋,韦兰正站在门口,向四面张望着,一见翠谷碧仙竟已把柳瑜等人带来,不由呆立在那里不动,心中思潮翻涌而起。
此时,翠谷碧仙走至韦兰身旁,当着柳瑜的面温柔地向他问道:“韦兰,你愿意跟他们走吗?”
韦兰看着柳瑜道:“我不晓得!”
说了又低下头道:“我不愿意跟他们出去!”
柳瑜大感意外,吃惊地叫道:“兰妹妹!”说着抬起头来看着天空的白云,喃喃地道:“这样也好!”
韦兰已突然抬起头来,看了看柳瑜,突然双手掩面,奔回石屋之中。
翠谷碧仙冷冷地看了四人一眼道:“你们听清楚了吧!这是她自己说的,她不愿意跟你们走!”
白玉飞哼了一声道:“我兰妹才不会这样,一定是你在其中捣鬼?”
翠谷碧仙一听之下,脸色一变道:“你这是对我说的吗?”
白玉飞冷冷道:“你敢让我单独进去和她说几句话吗?”
翠谷碧仙看了她一会道:“好!你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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