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淡淡的笑着 于 2020-6-16 14:08 编辑
七 夕阳西下,野鸟归林,汉江边上,走来一双俊美少年,两人手挽着手,信步走向一家当地的大客栈。 他们刚走到门口,突然从里面走出两名黑衣汉子,两眼贼溜溜的,对着这两位少年不住的打量,然后冷笑了两声,即掉头而去。 这两位俊美少年,并非别人,正是新结拜的关蓝同葛镇两人。 本来依关蓝之意,便欲就在船上住宿,也可少沾惹是非,无奈葛镇以为终日在船上颠簸,感到十分疲乏,还是到客栈内较为妥当。 于是,这一双异姓兄弟,便相携舍舟登岸,齐往客栈而去。 他们两人虽是手挽着手,但关蓝走的稍靠后些,对于适才黑衣汉子的表情,并未注意,仍是一步一趋的依傍在葛镇的身侧。 可是葛镇为何等样人,那黑衣汉子的一切,早被他看了个清清楚楚,只是碍于人多眼杂,不便发作而己。 所以转过身来,若无其事的向关蓝道:“贤弟今晚我们就同榻而眠,再作长夜之谈如何?” 关蓝闻言,立刻俊面变色,暗自吃了一惊,但这仅不过如白云过隙般,迅疾定下心来,忙道:“大哥,我看还是分房而居的好,终日舟船劳顿,晚上应要好好的休息,未悉大哥以为然否?” 他答复着,话音一顿,又担心的道:“此地临近武当,且四海帮的势力亦不弱,实是个龙蛇杂处之地,若无必要,大哥最好少问是非,免惹不必要的烦恼!” “有这等事,贤弟有何所见吗?” “见倒不曾,只是我觉得有些人物,很是可疑!” “都是些什么人物,怎的愚兄不曾发现?” “这是大哥未加注意,假若我观察得不错,方才过去的两个黑衣汉子,定是四海帮的人物!” “管他呢!”葛镇不在意的道:“像我们这样穷书生,浑身也搜不出四两银子,还顾虑它作甚?” “大哥错了,假若单为金钱,不要说这般武林人物,就是偷鸡摸狗之辈,也不会选择我们动手。” “那是为着什么呢?” “武林中人,除信义二字外,对恩怨更是锱铢必较,你无意间救了小弟一次劫难,在他们来说,必认为你是有意架梁,虽当时被你骗过,事后不会不被发觉,假若小弟判断不错,人家可能已追了来,更说不定我们的行动,已被人家监视了呢!” “狗小子,还真有你的见识,快滚出来领死吧,大爷们在江边相候。” 关蓝刚分析至此,忽听外面有人高叫着,葛镇故意缩做一团,并不住的发着颤抖! 就在闻喝的同时,关蓝忙呼的一声,将灯吹熄,异常关心的附于葛镇的耳边,温声安慰着道:“大哥不要惊慌,小弟去去就来!” 说完,又轻拍了几下葛镇的肩膀,即纵身跃出后窗,径往江边而去。 就在关蓝俯身于葛镇身边之际,忽然一股少女的幽香,传了出来,直薰得葛镇有点昏淘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鼻子。 因为这种淡淡的幽香,他在傅玉燕的身上,曾经领略过,但是关贤弟明明是个男儿身,怎会也有此香味? 这是一个难解的问题,一直在葛镇的脑中打转,故关蓝己去了多时,他尚在如痴如醉的独自思个不停。 蓦地! 一个心念猛袭上心头,暗骂自己该死,尽想这些不相干的事作甚,假若关贤弟备什么差错,那才遗憾终生呢? 他想至此,忙从包裹内拉出一件衣服,和一个人皮面具,系好自己的兵刃,展开身形,宛如一缕轻烟疾向汉江之滨奔去。 三更时分。 汉江之滨,展开了一场生死的搏斗! 六个黑衣大汉,围定一个白衣少年,在打得难解难分,激烈异常。 六个黑衣大汉,除为首的使用分水刺之外,其余五人,是清一色的使用泼风刀,而且功力均似不弱。 他们刚才开始时,是连打带骂,但到了后来,却是大家闷声不响,唯闻一片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而那位白衣少年,功力也实在不可小视,处身重围之中,却丝毫没有惧意,把一套天山绝学,充分予以表露,迫使那六名黑衣大汉近身不得。 纵然如此,白衣少年也仅能自保,要想攻敌,亦感力不从心之苦! 常言“双拳难敌四掌”,白衣少年虽尽得天山真传,怎奈这六名黑衣大汉,均非泛泛之辈,要想轻松的脱身,势比登天还难。 说起六名黑衣大汉,在江湖上虽非杰出高手,但也是个有头有脸,叫得起字号的难惹人物。 为首的五十余岁,系四海帮武汉分舵的舵主,人称“洞庭鳗”李七,原为君山总舵的快艇队首领,手中的一双分水蛾眉刺,曾败过不少人物,尤其水底功夫,更有其过人之处,所以才被傅尚看重,委以武汉分舵舵主之重任。 至于其余五位,手使泼风刀的大汉,除其中一位为洞庭巡察,江湖人称“水蝎子”郭胜之外,余下便是白天曾经见过的长江巡察,江湖人称“霍家四鬼”。 老大为“水底鬼”霍龙,老二“白日鬼”霍虎,老三是“活见鬼”霍狼,老四为“鬼见愁”霍豹。 他们四兄弟乃自小在四海帮的翼护之下长大,且作事既勤快又精灵,所以大家对他们都很喜爱,谁高兴,就教他们三招两式,习之日久,居然被他们揣摸了个差不多,因之,这霍家的四鬼技艺也最博杂。 基于此,江湖中人大多对“霍家四鬼”最头痛,公认为是最难惹的人物,况且其身后的靠山,又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帮,还是少惹为妙。 就这样,技艺低一点的,对他们惹不起,一般高人,也都存着投鼠忌器的想法,不愿意和他们计较,于是,养成了目空一切的习惯,认为自己已经不可一世,在四海帮中,除帮主及总护法之外,对于任何人都不买帐。 前天,他们在武汉,奉帮主之命,打劫一只官船,而且这只官船,乃是太平府甫卸任的知府官眷,据说那位知府在任时尚称清廉,四海帮这种作法,显已违背江湖规矩。 因为江湖中人,最崇敬的,就是“忠孝节义”四字,这位知府既有清廉之名,不论任何人,保护之唯恐不及,哪能予以抢劫,且又是官眷呢! 这种事情,本来四海帮作得相当机密,却在无意之中,被出道不久的关蓝获知,少年心性,哪能忍耐得住,于是关蓝中途插上了一手,结果,那艘官船是顺利的走了,可是关蓝却惹上了麻烦! 因为四海帮也清楚,他们的这种行为,乃为武林所不齿,一旦传扬出去,四海帮的虚伪面孔,将因此而扫地。 由于这是关系整个帮中的声誉问题,自不能等闲视之,所以除下手的两名帮徒,被傅尚立即严惩之后,就命霍家四鬼追踪前来,必须予以杀之灭口,取回首级复命,不然将以违犯帮规论处! 如此一来,霍家四鬼,哪还敢怠慢,所以立即追了上来,不想刚到了汉江,眼看即将追及之际,却在葛镇手中吃了个瘪。 于是就忙放出信号,招来两支帮中的快船,沿江而上,又紧跟到了老河口来。 而且这两支快船,正是武汉分舵舵主,与汉江巡察同来,更是助长了威势。 本来各路码头,都有四海帮的眼线,且关蓝和葛镇又是毫不顾忌的髙坐船头,哪能不被人追上? 这也就是说,艺高人胆大,葛镇装作懵然无知的文弱书生,关蓝虽有点顾忌,却不好过份示弱,因之,他们刚进入客栈,便被人家追了来。 这便是关蓝和四海帮结怨的经过,此处表明不提。 且说关蓝以一敌六,斗约顿饭工夫,已渐呈败象,不仅发招迟滞,且身法已不如先前那么灵活。 同时,他在打斗中,还担了另一层心事,他怕客找中的大哥,被四海帮掳去,那样岂不是成了“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吗? 关蓝本就渐渐败落,再经他这一分心,更是险招迭出,勉强应付了四五十招,已是气喘吁吁,衣衫尽湿,到了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的地步。 相反的,霍家四鬼的精神,可就来了,就闻霍龙喝骂道:“狗小子,看你还倔强到哪里!” “吃霍二爷一刀!” 声落招出,陡闻“察”的一声,关蓝的左腿根已中了一刀,刹时鲜血直冒,一件洁白的儒衫,也染红半边。 这么一来,使本已败落的关蓝,不由精神一振,竭力奋起余威,也不顾得腿上的疼痛,拚死而为。 大概也就是所谓一人不怕死,万夫莫敌之理吧!他这一不要命的死拚,立刻逼得六名大汉均乱了阵脚,竟险招迭出。 但这不过是关蓝的潜在求生本能而已,自是不易持久,仅不过一阵工夫,就更加不可收拾。 正在这时,水底鬼霍龙忽然看出了门道,就闻他高声叫道:“招呼他的右腿,我不信拾不下这支独腿鸡!” 果然,一语提醒梦中人,经他这一指明,鬼见愁霍老四就奋身前扑,趁势一招扫堂腿,照定关蓝的右小腹上猛力扫去。 关蓝本已成为强弩之末,且兼左腿流血过多,行动不便,现在所以尚能勉强支持,完全凭着年轻人的一般冲劲,不然早就倒下了。 可是经霍老四这一来,要想躲避也不可能了,就在鬼见愁的扫堂腿刚行扫出,关蓝即一声“哎呀”,身子一阵踉跄,即仰倒于地。 关蓝既已倒下,为首的洞庭鳗李七,可看出了便宜,只见他踏前一步,照定关蓝的前胸,狠狠的又加上一掌,全力劈下。 谁知关蓝人虽倒地,心内尚未迷糊,就在李七劈下一掌的刹那,手中剑对准李七的前胸,猝然掷去! 真是出人意料的事,李七做梦也想不到,这位十余岁的少年,竟会如此之狠,要想躲避哪能够?只听:“哎呀!”“哼!”两声惨叫过后,李七已手抱前胸,翻身栽倒,一阵痉孪过后,即一命呜呼! 只是关蓝比李七也好不了多少,他虽勉强掷出一剑,将李七杀死,却也中了李七一掌,而呈晕迷状态。 李七一中剑倒地,可恼怒了水蝎子郭胜,及霍家四鬼,便见他们五刀并举,照定晕迷中的关蓝,不分三七二十一就剁了下去。 眼看一代俊彦,即将落个五刀分尸的惨局! 不料他们的五把泼风刀刚刚举起,忽闻一声大喝:“住手!”喝声方毕,接着就闻“叮叮当当”一阵响,五柄泼风刀,齐坠落于地,一个个抱腕呻吟不止。 接着,就见走来一位白胡子老者,怒睁灼灼双目,无声无息的,来到众人面前。 他先向倒于地上的关蓝鼻息上摸了一把,然后面露杀机对着双手抱腕的霍家四鬼及郭胜道:“各位都是成名的人物,竟对一位后生晚辈,使用群殴的手段,这大概就是你们四海帮历代相传的绝艺吧!” 那老者说着把话一顿,又声色俱厉的道:“若依照你们的作为,就该一律毙命掌下,以为群殴者戒,但念这人还未死,仅留你们一条残命,待将来别人找你们算帐,目前老夫尚不便越俎代疱!” 说完,只见他双手连扬下,每人脑后点了一指,继道:“还不快滚,难道真要等死不成!” 说也奇怪,霍家四鬼及水蝎子郭胜,经点过一指之后,即停止不再呻吟,现在闻喝,竟连话都没说,从地上各自拾起自己的兵刃,沿江向东而去广。 那白胡子老者,望着他们去后,又向四周叫道:“见人之危,而不援手,一个个像乌龟般,缩紧了头不敢出来,不知你们习武的目的为何?” 那老者说至此,微带愠色的又道:“现在热闹已经收场,各位也该回山复命啦!” 说完,从李七的身上将剑拔出,在地上擦了两下,又俯身抱起关蓝,竟慢慢朝汉江之滨而去。 “老狗慢着!” 白胡子老者刚走了七八步,忽闻有人大喝,且随着喝声,接二连三的,走出八个道袍裹身的全真,且个个手执长剑,满腔愤怒之色,截住白衣老者去路。 白胡子老者闻喝,即停住脚步,向周围的道士们扫视了一眼,始冷冷的问道:“各位气势汹汹,拦住老朽为何?” “老狗说话要干净些,你骂哪个是缩头乌龟!” 为首的一位中年道士如此喝着,同时把手中剑一紧,就要准备动手。 但那白胡子老者,对于他们这些动作,连睬都未睬,先从鼻中发出冷冷的一哼,陡然仰天大笑起来。 这一笑,才开始时,那些道士尚有点莫名其妙,诧然的怔望着白胡子老者,但到后来,竟一个个周身如同蚂蚁爬似的,有些奇痒难耐。 “快运功戒备,这是一种奇门功夫!” 为首的中年道士,确有些江湖经验,他发觉情形不对,就知是一种奇门功夫,忙提醒大家戒备。 但虽然他够机警,仍然迟了一步,其余的道士已现出痛苦之状,浑身涣散,真力难聚。 这为首的中年道士在喝醒大家之后,便自己独着运功,对于其他的道士,虽明知他们的功力薄弱,却有些自顾不暇,爱莫能助了。 恰在这时,白胡子老者突然停止了笑声,用他那如电的双目,朝四周跌坐的道士扫视了一眼,方极为不屑的说道:“我以为武当道士有什么过人之处,竟然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原来不过如此!” “凭一些旁门左道邪术,趁人不备施以偷袭,实令人不齿!” 白胡子老者话音方落,那为首的中年道士却忽然从地上站起,依然狂傲的,向白胡子老者指斥着。 可是这位白胡子老者,却并不着恼,仅微笑道:“依你说,怎么样才算是真正的功力呢?” “有本领就和你家道爷真刀实枪的过上几招。” “哈哈哈哈!”白胡子老者忽然大笑起来。 “快退!”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白胡子老者刚笑出口,那中年道士即大喝一声,其余的道士忙不迭退后十余丈远,神色十分紧张。 白胡子老者见他们紧张的样子,即不屑的道:“不必紧张,老夫并未用真气。” 这一来,那些道士一个个面红赤耳,尤其那位中年道士,脸红得更像一块大红布,感到十分尴尬。 但那白胡子老者并未理会这些,却弯腰从地上拾起一段食指粗细,约有三尺余长的枯枝,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随向那中年道士道:“依据江湖传说,武当乃剑术正宗,老夫有幸遇到行家,少不得先见识一下正宗剑术,看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目空一切?” “那就亮你的兵刃吧!”中年道士又一跃上前道:“本道爷绝不使你失望就是!” “武当的剑术,虽称江湖—绝,但在老夫想来,尚不值得动用兵刃,仅这段枯枝,已勉可应付了!” “你知道道爷是谁吗?” “老夫既不想出家,自不必求你指示迷津,知道你的姓名和道号又有何用?” “道爷乃武当三天中的天瑞道长!” “就是把你们的立派祖师张三丰搬出来,也吓不住老夫,何况你这些徒子徒孙?” 武当三天,在江湖上可说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尤其这位天瑞道长,虽在年龄上居三天之末,而武功造诣,则为三天之首,一套武当嫡传剑法,更具有相当火候。 况且武当三天,本为现任掌门的师弟,所以养成目空一切的习惯,也可以说,除掌门人之外,任何人均不放在他的眼内。 因之,在天瑞道长的想法,自己报出了名号,对方定会顾忌三分,谁知人家不但不买帐,相反的,更出言辱及自己的开派师祖。 在如此情形下,就是个泥人,也应该有几分土性,何况是一向狂妄惯了的天瑞道长,自是难以忍受。 于是,就见天瑞道长气得浑身发抖,本就面色红润的脸上,也显得有点苍白起来。 良久,始见天瑞道长随手向背后一撩,在“呛啷”一声轻响之下,一柄耀眼生辉的宝剑,随手抽出。 他宝剑甫行离鞘,即知不是凡物,但见如一泓清水般,阴森寒气瑟瑟袭人,且剑芒耀眼生辉。 天瑞道长拔剑在手,即气愤的道:“老狗,今晚若不令你血溅五步,咱就枉为武当弟子!” 话落,即见他剑诀一领,亮开门户,接着一式“童子拜观音”即随手而出,猛向那白胡子老者袭去。 大概由于那白胡子老者辱及武当祖师所致,所以天瑞道长拔出宝剑,立刻面现凝重之色,但仅一掠而过,旋又不屑的道:“依仗一柄宝剑,即断定必胜老夫么?少不得就让你见识一下,怎样才算是真正的剑术!” 这白胡子老者,实在太卖狂了些,口中说着,将那受伤晕迷的白衣少年往左臂下一夹,右手的那段枯枝轻轻一挥,即把天瑞道长猛袭的一招予以化解,并且紧跟着又见他脚步一错,像行云流水般,已转到天瑞道长的左侧。 天瑞道长见状,暗自吃了一惊,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人家仅轻描淡写随手一挥,自己的宝剑即感到异常沉重,随着人家挥出之势,自己击出的一剑,如同刺向棉花堆上一般,非但有一种柔韧的弹性,且大有力不从心之感。 也就是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天瑞道长本是个用剑的名家,可是适才人家简单的一式,不但感到无懈可击,且连名堂也叫不出。 于是天瑞道长在惊吓之余,神色也不禁一怔,就在他错愕未毕,便听白胡子老者冷笑道:“武当剑术,也不过如此,也接老夫一招试试!” 说着,就见他手中枯枝一抖,唯觉满天枯枝齐向天瑞道长的周身大穴上袭来,并且如狂风暴雨般,嘶嘶有声,威势吓人已极! 至此,天瑞道长即知遇到了高手,但势成骑虎,又不能不竭力应付,于是在匆忙之中,一式“背城一战”又全力迎出。 谁知他刚行出手,就觉得一股无形潜力将自己的剑招托住,半点也击不出去,骇然之中已感不妙,忙挫腕涌身后跃,但是身形尚未跃起,随听老者喝声道:“撒手!” 即见一缕白光如迅雷掣电般,疾向七八丈之外的沙滩上飞去! 只是那白胡子老者并未停留,在一阵“哈哈哈”大笑声中,竟踏波而过,朝汉江之南而去。 静!江干之上,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天瑞道长竟同木雕泥塑般,俯首呆立,那些随行的弟子,也一个个既惊骇又诧异,目瞪口呆,谁也说不出内心到底是什么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