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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孤鶴

[入库] 西门丁《观海观》大侠傅雨生系列之四【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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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5 05:22: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前因后果



乘云道长与轩辕子入了张家庄,立即直奔张习礼家。他们自然不敲门,越墙而入。屋内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乘云传声道:「似乎没人。」
轩辕子道:「不一定,你看,几上有一个掌印。」
乘云走前,果见茶几上满布尘埃,当中却有一个掌印清晰地现了出来。两人互相打了个眼色,向内走去。
轩辕子传音说:「咱们分开来找,但未推门之前,先默查一下,看看里面是否有人。」
乘云点点头,先伏耳在房门上听了一阵,里面并无呼吸声,他也不忙着推门查看,走到第二间房门处,正想依法施为,冷不提防,房门忽然拉开,露出一个蒙面人来,看情况正是当日在半路截杀钟坚与岳文高的那个「催命使者」。
刹那,两人都是一怔,催命使者冷笑一声:「老夫正在四处找你,上次那壶茶,没有毒死你,算你命大,不想你又送上门来。」言毕已抽出长剣来。
乘云腰上虽有钟坚的佩刀,但他并没有拔刀,而是装作一脸的惊恐,后退两步,揑声道:「你,你怎会在此?原来张家升是你假扮的。」眼睛自他身旁望进去,床上的蚊帐放下,不知是否有人。
催命使者声音更加冷峻。「老夫在此等你来送死。」
「你是不是张习礼兄?咱们可是朋友啊。」
催命使者不置可否,哈哈一笑,长剑如毒蛇出洞般刺出。
乘云偏身一让,轩辕子已听见声音,赶了过来,催命使者更喜。「两人都在,更妙!」长剑更紧,泛起一片光芒,分袭两人。
轩辕子哈哈一笑。「习礼兄,你在搅什么鬼?」左掌五指倏地一翻,如鬼魅似的夹住剑脊,
催命使者一拉不能动弹,猛吃一惊,连忙蹬起一腿,踢向乘云的胸膛。
他那知道对手并非昔日的手下败将,而是他的尅星,只见乘云也是五指一夹,抓住他的足踝,右指一落,戮在他的麻穴上。
催命使者猛地大叫一声,轩辕子反应极快,抵出一指,封了他的哑穴,同时转身一望,只见一间房门一动,随即静止。
轩辕子传音道:「老道还有一个。」
「让给你吧。」乘云也传音道:「贫道得先迫供。」抓起催命使者走进房内。
一入房,他便听到一个呼吸声,当下抛下催命使者,冷冷地道:「乖乖的给我滚出来。」
帐内呼吸声如旧,却不见其有何反应。乘云抓起催命使者的长剑,运劲一挥,只闻「嗤」的一声,剑尖离蚊帐半尺,但剑气已把蚊帐绞落。
帐子一落,他便看见床上躺着一人,脸上带着羞喜之色,披头散发,只着一件肚兜,正是史三娘。
乘云微微一怔,转头问道:「史施主穴道受制?」
史三娘眼珠子转了一下,乘云隔空连点数指,史三娘一骨碌跳下床,伸脚在催命使者身上蹬了一脚。「恶贼,你也有今日。」
乘云忙道:「别杀他,贫道还有话问他。」
史三娘连忙转过身去,道:「这恶贼可恶之至,怕我逃走,把老娘的外衣剥掉,幸而他还……还守规矩……请道长替晩辈找件衣服。」
乘云暗暗好笑,抓起催命使者,走到隣房去,不久找到一套衣裙,便抛进史三娘的房间。然后扯下催命使者的蒙面布,目光一落,脸色登时大变。
那是一张清癯的脸庞,看情况已过五旬,此刻满脸碧绿,七孔正在渗血。
乘云知道他是咬碎事先含在口中的毒药,忙解开他的麻穴,送出一股内力进入催命使者体内,问道:「你是谁?」
催命使者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沙着声道:「你……你不会知道……的……」言毕头一歪,经已气绝。
乘云懊丧地跺跺脚,不过催命使者还是告诉他一件事:他脸上的气色,显示中的是「碧沙香雾」之毒,那么他必与翁八灵有关!
X X X
轩辕一子立即窜面,一掌震开房门,只见房内空无一人,窗戸却是洞开着。他想也不想,立即自窗子穿了出去。
窗外是一座小小的天井,对面便是那间放杂物的柴房。轩辕子心念一动,飞身掠前,再一掌把房门震开,目光一扫,房内并无一人。
就在此刻,轩辕子忽觉后背有一道冷风袭至,连忙偏身一闪,再转身过去。只见来人脸上也蒙着一块黑布,后背措着一个老妇。
说时迟,那时快,轩辕子身子刚定,那人手腕一翻,一指戮轩辕子的晕穴。
这刹那,轩辕子心头一动,猛地运气,把穴道移开一寸。
「噗!」手指一落,轩辕子应声瘫倒,那人忽然轻叹一声:「对不起岳兄,以后再向你陪罪吧。」
轩辕子心头一跳,暗道:「他是谁?怎地认得岳文高?」忽觉后衣一紧,原来被那人提起走进柴房,随即被轻轻放落地上。
「岳兄,两个时辰后,你穴道便会自动解开……」那人喃喃地说到此,忽然停住。轩辕子睁开一丝眼缝偷窥,只见那人拿了一块木炭弯腰在地上书写,仔细一瞧,却是「速离此处,以后勿来」八个字。
轩辕子身子突地暴长,右臂一伸,食指已戮住其晕穴,随即疾如闪电般,扶住他背后那个老妇。
那老妇一动不动,显然是被人制住晕穴,正想把他俩抱去找乘云,乘云与史三娘已来了。
「老道这两人交给你。」一语未毕,轩辕子已经跃上屋顶,只见对面房舍,屋脊后也躺着一个人,当下吸气飘飞,落足那栋房舍屋顶,只见躺倒的那人,是个古稀老头。
轩辕子毫不犹疑,抱起他,重新返囘张习礼屋内。
乘云道:「这是个后生小子。」
轩辕子道:「若区区没有猜错,他必是张习礼,这两个老的,便是他父母,不信便解开他晕穴问问。」
「不可,贫道怕他口中含有毒药。」
轩辕子眉头一轩,道:「那麽先移到房内再问吧。」
于是一人提起一个,走入催命使者伏尸的那个寝室,轩辕子目光一及,皴眉道:「死啦?」
「他咬碎事先含在口中的毒药。」
史三娘把油灯点亮,乘云撬开那靑年的牙关,伸指进去一搅,找不到毒药,轩辕子道:「先揑住他的牙关,然后解开他的穴道。」
乘云依法施为,那靑年醒来,先是一怔,继而闭起双眼,轩辕子道:「你是不是张习礼?」
靑年用力地点点头,乘云道:「你口中是否有毒药?」
靑年又点点头。轩辕子说道:「咱们受钟坚与岳文高之托来找你,对你毫无恶意,你父母都在此,你不可服毒,听见没有?」
靑年又点点头,乘云道:「是先把毒药吐出来。」言毕松了他的牙关。
张习礼吸了一口气,道:「两位到底是谁?」
轩辕子道:「假若不把毒药吐出来,咱们便要杀死你父母了。」
张习礼脸色大变,急道:「且慢。」伸手入嘴,挖出一枚牙齿来,「毒药便在里面。」他生恐对方加害父母,随手把假牙抛开。
轩辕子道:「你受命于翁八灵?」
张习礼苦笑一声。「对不起,请两位先把名头见告!」
乘云道:「贫道等的名头,你也未必知道,总之咱们是翁八灵的对手,三十年前,他赢不了我,我却伤了他!」
张习礼目光一亮,道:「晩辈确是张习礼……我不是翁八灵的人……不过我知道他现在何处!」
乘云大喜,急问:「他躱在那里?」
「昌黎城北碣石山!」
「观海观内?」
张习礼一怔,问道:「前辈已经知道了?」
轩辕子问道:「你受命于海观海内的妖道?里面是不是有一个老道是翁八灵的师弟?」
张习礼点点头。「那人便是观海观的实际主持,道号白玉,听说武功十分高强,又懂法术!」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张习礼叹了一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
轩辕了道:「老夫有的是时间,你慢慢说来!」
「这件事得追溯至五年前……」张习礼润一润喉才道:「那时晩辈刚成长,平日又爱读书,知道有行万里路胜读万巻书之句,于是经常到附近的名胜游玩,有一天,晩辈忽然遇到一个道士……」
轩辕子问道:「可是在观海观内?」
「不是,那是在山海关附近!」张习礼叹道:「那老道也读过一些书,咱们年纪虽相差悬殊,但一见投缘,他自称云游四海,于是咱们一老一少便结伴漫游山海关。
「去山海关,咱们单靠一对腿走路,那道士健步如飞,晩辈虽正在少年,但竟然追不及他,他诧异地问晩辈是否未曾学过武,晩辈答是,他道无一技傍身,怎可去游歴,晩辈道惜无名师,那知老道便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饴我,说那是一套剣法,叫晚辈好好学习,两年后在山海关见面,再交给他!
「晩辈惊喜之余,问他道号,道人说两年后假如我剑法有成,届时才告诉我,事后他又敎晩辈一些吐纳的功夫。自此之后,晩辈有空便偷偷在家内练习。
「三年前,晩辈想起山海关之约,便辞别父母出门,但心中一直很心仪开封的文物,又见时间充裕,所以便买了一匹快马,先到开封……」
轩辕子道:「便是在那时候认识钟坚与岳文高的?」
张习礼又点点头。「晩辈记挂着与道人之约,所以钟兄与岳兄去洛阳游玩,晚辈便推辞了,直奔山海关。晩辈平素甚少与人来往,自从习武以后,性格比较开放,遇见钟兄与岳兄,极是投缘,很想再与之来往,不料到了山海关,那道人却告诉晩辈,他是观海观内的道人,道号修木。
「观海观离晩辈家鄕不远,晩辈大喜,正想行拜师之礼,他却道要入他门,须替他办几年事,若有成就才准晩辈列入门墙,晩辈一口答应,他要晩辈每年替他们赚一百两银子,而做生意的本钱则由他付。晩辈听后,大失所望,便谓家内有年老的父母,不能离家。道人说不妨,他会派人暗中照顾家父母。
「晚辈仍是放心不下,那知他脸色一变,叫晩辈把武功交还与他,晩辈说剑法已印在脑子内,如何能交够囘给他?便答应以后绝不使用他敎的武功。
「修木冷笑一声,说他不能相信,除非我把双手切下!晩辈要侍奉父母,自然不答应。他又以家父母的生命威胁晩辈,晚辈大怒,挥剑刺他,那知只十多个囘合便被他制服,后来……」
张习礼说至此便低下头去,轩辕子问道:「自此你便屈服于他们?而一直替他们效力?」
张习礼痛苦地叹了一口气。「晩辈替他工作了三年,问修木何时可以脱离这种生涯,他说若要入他门墙也可以,若想离开,则尚需替他们赚三年钱才行!晩辈当然不想做他的徒弟,但这三年来,晩辈如生活在地狱中,心中之痛苦,实在不足为外人所道,又恐父母担心,不敢透露半个字,因此当钟兄来信相约时,晩辈便一口答应了!」
乘云问道:「你每次跟他们见面都在观海观内?」
张习礼道:「晩辈只去了两趟,其余都是在昌黎城内!」
「那两次他为何肯让你去?」
「目的是为了威吓晩辈!第一次是由修木及修石表演惊人的武功……」张习礼忽然指一指催命使者,道:「他便是修木的师弟修石!」
「另外一次呢?」
「另外一次便是由主持白玉道长表演妖术……」
轩辕子口一动,忽又改口道:「你先再说下去。」
「晩辈与钟兄相见,本想求他们代晚辈照顾双亲,好让晩辈心无牵挂跟他们公然决绝!可是,又不知如何开口,同时事到临头,又怕会连累了两位兄长,所以迟迟未决……后来岳兄建议去观海观,晚辈虽然不大愿意,但一来无借口推却,二来也想让他们略知观内情况一二,届时相求也较易开口,所以便答应了!
「到了观海观,晩辈先自后墙翻了进去,求见修木,把钟兄与岳兄来游,自己无法推却的事说了,他大概怕拒绝反会让人怀疑,便警告晚辈一番,严禁晩辈多言,更不准晩辈让他们到处乱走,后来钟兄与岳兄便进去了,晩辈为防他俩出去,所以彻夜未寐,不料却让岳兄点了睡穴……」
乘云问道:「他俩天亮又返囘房内,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囘去的?」
「晚辈也不知道,晚辈醒来时,只听他们在梦中惊呼……」
「后来你为何又会不辞而别?」
「当钟兄与岳兄入观之内,修木便出来了,制住了晩辈,又警告了晩辈一番,不准再与钟岳两兄来往,否则便杀死他俩!晩辈只得答应他,并求他不要加害他俩。「修木便令我立即下山囘家听令,晚辈无奈,只得立即囘家!」
乘云问道:「后来又如何?」「后来修木派人通知晩辈,绝不能与钟兄及岳兄相见,所以晩辈便布下一个假死之局!」
「修石去追杀钟坚与岳文高,你知道么?」
张习礼脸有怒色,道:「他答应晩辈,不追究钟兄及岳兄误闯后殿之事,想不到,晩辈对他们言听计从,他们还不放过他俩!」
轩辕子问道:「钟坚曾来这里找过你,屋内却不见一人,你们去了那里?」
「晚辈不敢让家父知道,只好说想出去看看表妹,家母一向希望晩辈能与表妹结合,只因晚辈捎上这件事,还那里有心情?家母听后,果然立即答应晩辈所求,擧家去表妹家居住,前几天才囘来,不料,一进来,家父母便被修石控制,他迫晩辈为他做饭及联络……」
乘云截口问道:「他留在此处,有何作用?」
「一是诱杀钟兄及岳兄,二是万一你们囘来,可以在此交易,而不想把诸位引上碣石山!」
轩辕子道:「老夫尚有一事不明,你为何要假冒衞靖之名,欺骗朋友?」
张习礼脸上发热,道:「晩辈因为朋友很少,又少与人接触,见到岳兄及钟兄意气风发,不觉有点自惭形秽,所以不敢告以眞名……实在无心要骗他们。」
轩辕子点头道:「好,老夫也不与你计较。你刚才说白玉道长在你面前表演法术,那到底是什么法术你倒说来听听!」
「他在晩辈身边念了一串咒语,接着大喝一声,然后叫晩辈向他走去,晩辈明明看见他,可是不论我如何奔驰,都无法接近他!」
乘云道:「你武功太低,自然追不上他!」
「不!问题是他并没有动!」张习礼道:「后来他又大喝一声,一下子便走到他面前!」
乘云与轩辕子互望一眼,心中都忖道:「这是什么妖术?」当下问道:「除此之外,尚有什么?」
张习礼道:「躺在棺材内的尸体,他唸了一阵咒,尸体便可以坐起来,又打了一阵手势,尸体又躺下!」
史一二娘听得毛骨悚然,问道:「眞的如此?你没看错?」
「他连做三次,晩辈怎会看错?」
乘云问道:「山上尚有什么埋伏?」
「这个晩辈便不知道了!甚至连观内有多少人也不清楚!不过晩辈估计后殿之内,可能另有秘密!」
「甚么秘密?」
「密室或地窖之类的设施!」
轩辕子略一沉吟,道:「如今你可以带你父母离开了,待老夫破了观海观之后,你们才囘来吧!」
张习礼期期艾艾地道:「前辈眞的要去观海观?你能破他那驱尸的法术?」
轩辕子道:「老夫正想见识一下!」
X X X
轩辕子替史三娘易成男装,三人立即离开张家庄,直奔昌黎城,入了城找到傅雨生他们,已经是午后。
施小小见母亲无恙囘来,喜不自胜。岳文高道:「诸位尚未进食,请先到客栈内吧!」
岳文高已在一家小客栈包下几间房,当下众人到轩辕子房内,陪他们吃饭。
傅雨生问道:「两位前辈既然已知道了翁八灵的落脚处,准备如何?」
乘云道:「贫道不杀翁老魔,这口气如何能消,当然是上碣石山找他?」
轩辕子道:「咦,刚才咱们忘记问问张习礼,他是如何知道翁老魔住在观海观内!」
「谅那小子不敢骗咱们!」
轩辕子道:「区区想在夜内入观,老道,你认为如何?」
乘云点头道:「有夜色掩护,比较容易接近,贫道赞成!咱们分开上去吧,一个山前,一个山后,到观内再碰头!」
傅雨生笑道:「两位似乎已忘记了晚辈!」
轩辕子笑道:「你现在怎地像变了个人似的?」
傅雨生也笑道:「莫忘记晩辈一向都是好平不打,何况我也想见识见识翁老魔的手段!」
岳文高道:「晩辈两个也想去!」
轩辕子考虑了一下,道:「也好,你俩与小傅由前山上去,区区与老道自山后爬上去。史氏母女则请留在客栈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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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5 05:22: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妖孽



碣石山在黑夜中如同一头不知名的怪兽,显得无比的狰狞及凶狠,山路虽崎幅,幸而天上有月。
月下有薄雾,月色朦胧,但这对轩辕子与乘云来说,光线已经太过足够了,是以他们毫不费劲便爬上观海观的后山。
后山是一片墓地,没有鬼火,却有幢幢的黑影。轩辕子艺高人胆大,传音道:「老道,有没有胆量去跟鬼打交道?」
乘云也传音道:「嘿嘿,你岂不知道士专捉妖魔鬼怪的!只怕老道人未到,他们便已落荒而逃!」
「所以咱们要出其不意!」
乘云道:「好,贫道喊一二三,咱们便一齐转身掠过去!一,二,三!」
三字之音尚未落,两人如豹子般一个倒掀,接着又如麻鹰般向坟塲飞射过去!
两人都是宇内有数的高手,这次蓄势施为,当眞疾如闪电,似离弦之矢般,射至坟塲中!
当他们一踏足坟塲,那些黑影突然消失,就像全部躱入坟堆内!
轩辕子与乘云都是心房一沉,但他们又不相信,世间上眞的有鬼,因此互相打了个手势,分左右走去。
就在此刻,忽然听到一个难听之至的声音:「老古,眞是奇闻,今夜竟然有人来拜访……」
话音未落,轩辕子已查出声音的来源,向一座大坟飞去!
人未到,他双眼便不断瞪着那里,可是待到坟后,却什么也不见!
忽然又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苏兄,他去找你呢!」
话音未落,轩辕子又射了过去,但依然不见人影,他怒喝一声:「有种的便滚出来,装神扮鬼能吓得了老夫么!」
那姓苏的桀地一声笑了出来。「眞是好笑,他以为咱们是人!唉,地狱内凄凄清清,又黑又冷,我也不知多么希望能重新做人,可惜还得再等三年才能转生!」
老古道:「你三年又算得了什么?小弟还得等七年呢!」
轩辕子暗暗吃惊,因为声音就发自自己面前的这堆土坟之前,但那里明明无人,若不承认这是「鬼」话,又绝无可能!
夜风吹来,带着了一道夜枭的啼叫声,气氛更觉凄清恐怖,饶得轩辕子有一身神功,但此刻亦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要区区抓到你们,也许不用再等七年!」
老苏长长一叹:「可惜你们阳寿未尽,否则咱们倒乐意与你结伴聊解寂寞!」
「若是区区自个寻死呢?」
老古的声音又在轩辕子面前的土坟响起。「你自个寻死,与咱们无关,阎王怪不得咱们,咱们自然欢迎!」
「这样说来,人根本不用怕鬼!」
老苏道:「也不是如此,若是生前结下怨仇,而要来报复的,或是屈死寃死的,他们便不会有这许多顾忌了,凡人遇之,只好投去柱死城报到了!」
轩辕子哈哈一笑。「既然你我无仇,两位奸兄弟何不出来见个面!」
老古道:「不行,你阳气太盛,咱们不能在你面前现身!」
轩辕子抬头一望,见乘云在向他打手势,于是退后道:「好,区区便信你们一次,我退后,你们现身吧!」
乘云傅音道:「整座坟塲之中,并无一物!」
刹那间,只见那两座土坟,又现出两道黑影,黑影无脚,在半空飘飞,可惜看不到他们的脸孔。
「看到了没有?」一个黑影道:「你现在信不信?」
乘云与轩辕子都览得后背一阵寒冷,说不出的恐惧。黑影桀桀大笑,随即又隐了身。
老古笑道:「两位阳寿虽然未尽,但沾了鬼气之后,嘿嘿,以后可得要小心一点!」
轩辕子忍不住问道:「小心什么?」
「小心会减少阳寿,更须防备那些狐狸精,她们现在可近得身啦!去吧去吧,趁早下山吧!」
轩辕子与乘云又机伶伶打了个寒噤,两人对望一眼,目光都带着惊恐之色,心头更是怦怦乱跳。
「喂,你们再现身一次,区区才能相信!」
可是这次老古与老苏却没有再现身,甚至也不答话!
夜风中吹来,轩辕子与乘云抬起头来,只见附近一棵大树一动,两人立即飞了过去,一到树下,便见树后有七只狐狸在对月膜拜,情景正与钟岳两人所描述的一样!
带头那一只狐狸转过头来,口一张,道:「有人来了!咦1一妹,有人假冒你的未婚夫!」
狐狸老二也转过身来,红彤彤的眼睛上下一转,道:「另外一个也是假的!哈,原来是两个老头,大姐,你素来喜欢老的,这两个送给你吧!」
大姐道:「可惜他俩不怀好意!」
轩辕子再也忍不住,暴喝一声,双掌一扬,发出两股强劲无匹的掌风,直望两只狐狸击去!
那两只狐狸吱地一声尖叫,身子被抛飞过去,其他三只也夹着尾巴逃了,慌乱中有人大叫道:「三弟四妹,你们觉得如何?」
轩辕子与乘云立即吸气飘身,掠了过去,可是这刹那间,那七只狐狸已不见踪影,就似眞的成了精般,学会了隐身术。
乘云道:「贫道便不相信,天下间竟有这等事!」
两人一齐走前,光线忽然一暗,月亮似已躱入在乌云之内,周围黑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乘云道:「酸丁,咱们分开来找,你左我右,两盏茶后再在此会合!」
轩辕子应了一声,大步向左走去,他一口气奔了十余丈,肩头忽然碰及了一物,右掌一翻,立即拍出一掌!
「蓬」的一声,只觉一股气流涌了过来,震得他玉内气血翻腾,忍不住蹬退了半步。这刹那,他心头反而定了下来,因为自己发掌时,对方显然也拍出一掌,既然如此,证明是人,人对他来说,自无可怕之处,当下喝问道:「你是翁老魔?」
那人咦地一声:「酸丁是你?」声音说不出的诧异。
轩辕子一怔,脱口叫道:「老道是你!你怎地也向左边跑来?」
乘云不悦地道:「你才跑错方向,贫道明明向右跑去!」
轩辕子心头一沉,道:「不用争,咱们再来一次,现在背贴背,然后各向前面跑去,两盏茶后再囘来!」
乘云应了一声,首先奔出,跑了一阵,估计已经去远,忽然又听见一个脚步声,连忙问道:「谁?」
黑暗中传来轩辕子的声音道:「老道是我!」
乘云还未开口,轩辕子已急道:「别慌,这是一座阵!」
「什么阵?」
「天下间各种各式的阵,都由太极图衍变出来,仔细一点没有看不出之理!」
乘云立即亮起火折子来,轩辕子立即跃上一块大石,可是眼前的景色忽然大变,一边是汪洋大海。一边是峻岭崇山,那里有路可通?他叹了一口气,跃囘地上,眼前景物又恢复原状!
乘云道:「酸丁,你可有办法?」
「老道,你可曾学过阵式?」
「略有涉猎。」
轩辕子道:「先找出八门的方位来,再慢慢找寻出路!」
X X X
傅雨生、岳文高与钟坚虽然走前山,路程较短,奈何岳钟两个武功较弱,速度大受影响,是故直至轩辕子与乘云被困在林内,他们才到达。
傅雨生凝神听了一阵,轻声道:「四周无声,也许两位老前辈尚未到达,咱们稍候一下!」
可是过了顿饭工夫,观内仍一片死寂,傅雨生不由奇怪起来:「凭轩辕子及乘云两位前辈之能,绝无理由仍未到达,若说遇到强敌,但此处寂静,怎地又听不到打斗声?莫非他们陷入……」
想至此,他心头一动,轻声道:「你们两个在此等候待傅某进去看看!」
「傅大哥,咱们也要去!」
傅雨生正色地道:「两位不要逞强,里面龙潭虎穴,在下一人勉强还可自保,却无力保护两位,何况现在两位前辈又无消息!」
岳文高道:「但轩辕前辈答应……」
傅雨生忽然低头轻声对他们说了几句话,岳文高与钟坚才点头答应在外面等待!傅雨生问明了后殿的方向,便展开轻身功夫,跃上观殿,向内驰去!
月色朦胧,只见一道淡淡的人影,一掠即隐,当眞是点尘不惊,傅雨生来至后殿之外,四周仍不闻一丝声息,这出奇的死静,反引起他的警惕。不过所谓骑虎难下,到此刻,自无后退之理,当下轻轻吸了一口气,把眞力布满全身,再转头向四周查看了一下,然后走上台阶,伸手在殿门上一按!
殿门轻「伊」一声弹开,里面扑出一股阴森的气息。傅雨生心头无端端地一沉,再吸了一口气,才跨步入殿。
他双眼在黑暗中闪闪发光,殿内的情景,与钟坚所述一模一样!
他摸出火折子,迎风幌亮,火光一起,殿内的景物更加清晰,长案两房仍各放着四具棺材,傅雨生抬步向白帐走去。
就在此刻,他耳畔忽然听到一丝尖锐的斯斯声,那斯斯声,发自棺内,傅雨生立即偏身向横梁掠去。嘶嘶声越来越响,八具棺材几乎都发出这种声音。
傅雨生毛管直竖,目光一落,棺盖上都没有钉子,他轻吸一口气,鼻端立即嗅到一股恶臭!
刹那,远处飘来一道尖锐的丝丝声,这声音与棺内之声有点相似,又有点不同,可是却更令人汗毛直竖!
与此同时,棺材忽然震动起来,傅雨生怦怦乱跳,猛地踏前一步,擧起左掌正拟撃下,倏地丝丝声更响,棺盖忽地弹起,碎砰几声,八个棺盖全都跌在地上!
傅雨生如受伤的豹子般,向后倒退,后殿撞及另一具棺材,只见棺内的尸体,猛地坐直了起来!
那具尸体衣衫齐整,但肌肉已经腐烂,臭气薰天,说不出的恐怖!
这刹那,傅雨生只觉手脚冰冷,不知身在何处!目光一掠,其他七具棺材的尸体也都直起身来,硬梆梆地挺着。
傅雨生喝道:「装神扮鬼,算得什么手段?」
声音在大殿内飘动,那八具尸体仍然一动不动,傅雨生后背淌汗,不由自主又退了两步。
远处的丝丝声,忽然一变,尸体便微微地颤动着,傅雨生大喝一声,凌空拍出一掌,掌风撃在一具尸体的胸膛上,那具尸体登时沉下,后脑撞及棺缘,随即又弹了起来!
这刹那,傅雨生心房再度一沉,假如这些尸体是人扮的,他那一掌力是开碑裂石,只怕世间没人敢硬接之,即使有人敢以身试之,此刻也早已气绝,怎还能动?
「呼」的一声,那八具尸体,忽然直立而起,站在棺内,作势欲扑!
傅雨生再也没法支持,转身夺路而逃,可是殿门已不知在何时让人关上了。
「丝丝……丝……」尸体的口鼻忽然喷出一股绿烟,大殿之内,充满了甜香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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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5 05:23: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白玉的把戏



火折子已快烧尽,轩辕子与乘云终于把八门的方位确定下来,他们所发现之所,正在伤门口上,假如不知就里,胡奔乱跑,为幻象所迷,将因神智伤损太过而疯狂!当下轩辕子暗叫一声侥幸,道:「现在咱们先转到休门,再由休门到生门,便可出去了!」
乘云道:「贫道跟着你就是!」
轩辕子先向左跨出三步,道:「拉着老夫,不要看旁边的景物。」
乘云拉着他的衣袖向左跨出二步,再向右走四步,然后向前跨出两步。轩辕子的步伐有大有小,左右前后的次序不时变化着,乘云有点头晕,也记不得那许多!
蓦地,月色满地,虫声啾啾,轩辕子道:「成了!」乘云转头一望,刚才那些树木山石已不知去向,而立足之处,距离观海观后殿只有数丈!
忽然后殿上现出一行绿幽幽的字来:请君入瓮!
轩辕子冷笑道:「咱们行踪已露!」
乘云冷哼道:「这只是骗人的把戏而已,一座八卦迷踪阵,诳言是什么狐仙九转迷魂阵,看来那些野鬼,也是观内的妖道弄出来的把戏!」
轩辕子苦笑道:「就算是把戯,也眞够吓人的!狐狸开口你见过没有?」
乘云笑道:「把戏终究是把戏,拆穿了便不値一文!」
「问题是这把戏不好折!」
「酸丁,你恁地如此迂腐,既是把戏,无论拆得开还是拆不开,它都是把戏而已!咱们进去吧!」
话音一落,墙壁上那行绿色的字,忽然隐没,现出一个三尺见方的白洞来!
轩辕子道:「里面不知是什么地方,咱们分开进去,以免全军覆没!何况小傅现在也不知怎样!」
乘云道:「贫道由这里进去,你另找路吧!」他知道翁八灵的毒药厉害,蹩住呼吸,才自洞口跃了进去!
一进去,他才知道洞后有一幅白帐,那脚刚落地,一柄钢刀挟风劈头砍过来。
乘云刀势来得猛,便气沉双腿,曲腰沉身闪避。右手抽出拂尘,正想反击,倏地脚下一虚,身子向下陷落!
变生肘腋,乘云来不及应变,全身经已陷下,幸而他不愧是武林有数的高手,拂尘向上一勾,勾住上面的地面,身子和柳叶儿般挂住!
下面一片漆黑,看不到什么东西,乘云有点心虚,正想扳臂升囘地面,蓦地,头顶上「蓬」的一声轻响,活板已经合上,把拂尘的马尾也夹住!
乘云右手握住拂尘,左手摸出火折子,把其幌亮,只见下面是一排钢床,钢床之上,满是尺余长短的尖刺,广及五六丈,他不由魂飞魄散,须知任他武功虽然高超,但在这种情况下,都不可能斜越五六丈,而不落在钢床上!
刹那间,他刚才的雄心壮志,都化为乌有,也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那块活板,忽然打开,他猝不及防,来不及运劲,连人带着拂尘,尖呼一声,跌了下去!
X X X
大殿内的绿烟越来越盛,傅雨生闭住呼吸,虽然不怕吸入毒气,但长此下去,终究难免支持不住,急切间,他一掌拍向殿门!只听一蓬」的一声,木板碎裂,但木板之后,尚有一层铁板!
他心头一沉,横掠六尺,再一掌拍破窗口,但窗后的情形与门后一样,都被人以铁板隔住!
这时候,他顾不得这许多,再运劲一掌拍在铁板上!
「砰!」掌风撃在铁板上,力量囘震,使得他手臂发麻,那铁板竟不动分毫。
就在此刻,他忽觉体内的眞气,逐渐变浊,只要他再发两掌,便蹩不住气,要张口换气!
这刹那,他魂飞魄散,实在不敢再妄动眞力,只好盘膝坐下,一边注着视那些尸体,一边慢慢平复体内翻腾的气血!
大殿之内,绿气大盛,使那八具尸体看来更加诡异恐怖,幸而他们只挺立着,并没跳下来。
过了一阵,尸体的口鼻已经不再喷烟,便慢慢坐下,傅雨生心头稍松,可是,眨眼间,手中的火折子已经熄灭,而体内的眞气亦更加浑浊,心头怦怦乱跳,心中暗骂:「那两个老东西,怎地还未来!」
X X X
乘云进去之后,轩辕子双脚一顿,跃上殿顶,双脚刚落,便听见下面传来乘云的二声大叫,他忙不迭跳出地面,摸出火折子来,迎风幌亮,拿进洞内一照,只见地上有一丛马尾,认得是乘云之物,却不见有人,他经验老到,想也不用想便知道乘云必是陷在里面,当下轻轻跳了进来,小心翼翼。
蓦地他听到一个嘶嘶的声音,心头一动,气贯双臂,双掌发出罡风,望白帐卷去!「嗤」的一声一,白帐跌落,大殿内的情景立即呈现眼前。绿烟弥漫之中,他仿佛见到一个人影!
这刹那,傅雨生眞气已浊,正在焦急万分之际,倏见白帐跌落,另有出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快步冲了过去。
轩辕子骤见傅雨生,心头大喜,正想唤他,猛见傅雨生向自己打了个手势,接着飞射出窗子,轩辕子只得跟着他出去。
「什么事?」
傅雨生猛吸几口气,道:「那些缘烟有毒!」
轩辕子心头一凛,忖道:「幸好老夫刚才蹩住气!」当下问道:「你可有什么发现?」
傅雨生定下神来,道:「那里有八具棺材,棺材内的尸体,竟然会站起来喷毒烟!」
轩辕子皱眉道:「尸体会喷毒烟,那自然不是『鬼』!」
傅雨生道:「不错!但为什么尸体会移动?这又如何解释?」
轩辕子道:「咱们再进去看看!」
傅雨生目光一掠,道:「不要开腔,毒烟自窗口飞出来了!」
轩辕子向上一指,傅雨生会意,两人立即振衣飞上殿顶!
轩辕子右脚一顿,瓦片碎裂,殿顶立即陷下一个大洞,毒烟自破洞飞出。傅雨生依法施为,也弄穿了几个洞,然后双双落地,可是此刻墙上已再无窗口,那行「请君人瓮」的绿字又再呈现!
两人只得退开,由屋顶跃下。轩辕子见棺内的尸体姿势各自不同,有的作轻微的颤动,有的则挺立僵硬,他悄悄走至一具棺材边,猛地一脚蹴出,棺材落地,棺内的尸体立即跳了起来!
这刹那,两人都吃了一惊,目光一落,暗叫一声:「原来如此!」只见那尸体离地而立,与地面接触的,却是一条粗如手臂的蛇尾!原来尸体的后衣内,藏了一条大蛇,难怪能够移动,刚才尸体双脚仍在棺内,是以傅雨生看不到,而棺内丝丝之声,正是蛇叫声。
当下轩辕子向傅雨生打了个手势,傅雨生立即窜去对面,那条蟒蛇因没有竹哨声指挥,又看不到东西,是以不断转动,连带那具尸体也不断幌来幌去。
轩辕子向傅雨生打了个手势,两人同时发掌,两股掌风分前后击在尸体上,「蓬」的一声过后,尸体碎裂,那条蟒蛇亦断为两截!
掌风碰撞声过后,其他七具棺材内的尸体也全部跳了出来,轩辕子记挂着乘云的安危,挥手叫傅雨生过去。两人来至乘云失陷之处,找寻开启机关的机括。
就在此时,地板忽然陷下,接着下面便传来乘云的惊呼声,两人立即走前一看,只见乘云笔直跃下,眼看即将撞到钢床,忽见乘云拂尘一沉,在钢床上一点,身子横掠一丈,再一点,又横掠一丈,终于落足于平地上,直至此刻,上下三人才舒了一口气。
乘云转身一望,只见前面有一条甬道,黑黝黝的不知通往何处。此刻,大殿内的毒烟经已散尽,轩辕子张口问道:「老道,下面是什么情景?」
乘云道:「有一条甬道,却不知道通往何处!」
轩辕子囘身到大殿,托起一具棺材抛下!棺材跌落钢床上,便被尖刺揷住,轩辕子与傅雨生立即振衣跃下。
两人落在棺盖上,又顿足飞落平地,乘云道:「咱们三人分开走过去!」
轩辕子道:「你与区区都有火折子,你在前,区区殿后!」
乘云立即转身向甬道走去,他走了一丈,傅雨生才跟上去,轩辕子走在最后,又距离傅雨生一丈。
甬道内都舖上大麻石,约有五丈长,但到尽处,乘云才知道,原来左首尚有一道小门,走了进去,却是一座土牢,土牢之内有座铁笼,笼内关着十余只银白色的狐狸。
那些狐狸见到有人走近,目光露出狐疑及惊恐之色,缓缓后退。
轩辕子道:「老道,这些狐狸是不是刚才咱们所见的那几头?」
乘云摇头苦笑道:「贫道只认得人,认不得畜生!」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银狐把口一张,道:「我便是狐大姐月如!」
乘云、轩辕子和傅雨生心头都是一跳,那人声的确是发自张嘴的那只狐狸!
傅雨生惊叫一声:「我不相信!」
忽然第二只狐狸也张口道:「我便是狐二姐月心!你不相信也得相信!」
这刹那,乘云与轩辕子忽然都叫起来,原来月心的第一句话,的确是发自牠身上,而当牠说第二句话时,由于傅雨生走到牠面前细看,那声音竟然发自他后背。
傅雨生当然也发觉了,登时转过身来,叫道:「奇怪!」
乘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这必有翁老魔的师弟的杰作,贫道年靑时曾去过西域,听说那里有一个异人,练有一种叫做『凝气回声术』的异功!」
傅雨生问道:「这『凝气回声术』有什么奇异之处?」
「发声时别人听不到,一直待声浪触及物件,反撞过来,才有声音!」
傅雨生恍然道:「原来如此!」
轩辕子大声道:「这种把戏玩尽了没有?还是乖乖出来吧!」
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自内面传了出来:「贫道的把戏玩之不尽,不过阁下等既然无兴趣,贫道只好把它束之高阁!」
言毕,只见甬道内涌出一羣道士来,为首之人,满头白发,看来已有七旬。
轩辕子道:「阁下便是此观的主持白玉么?」
「不错!贫道也是翁八灵的师弟!听施主的口气,似乎也非无名之辈!」
「区区轩辕子!」
白玉脸色微微一变,道:「原来乘云道兄的挚友,失敬之至!」
乘云冷冷地道:「别再废话,叫你师兄出来吧!」
白玉道:「家师兄神功尚未圆满,诸位请稍候!」
乘云道:「你与令师兄素来不合,为何要维护他?」
白玉道:「这是咱们师兄弟间的事,道兄不必多问!」
轩辕子道:「区区尚有一事不明,请问刚才坟塲上的那些鬼影,是如何弄出来的?」
白玉笑道:「他们在钟坚和岳文高出现时,是由人扮的,刚才则是在下弄的把戏!」
「这把戏如何变?」
「很简单,拿两件衣服借着月光投射过去,相信阁下也懂得变!」
轩辕子苦笑一声:「这的确很易变,不过在那种情况下,却难以冷静!但你为何要装神扮鬼吓人?」
白玉道:「因为贫道在此清修,不想被人骚扰,二来此是贫道自小的兴趣,此也正是贫道师兄弟不和的原因之一!」
乘云道:「这种把戏知之又有何用?白玉,你师兄何时才可出关?」
「大约再过一个时辰,便可出关!」
轩辕子冷笑一声:「说不定,他已准备溜掉了!」
白玉正容地道:「诸位错了,家师兄对他新练之神功,极具信心,你们不找他,他也要找你!」
乘云笑道:「恰好贫道这三十年来,也自觉功力大进,正想找一个对手考验一下!」
轩辕子道:「这样区区不是要袖手旁观?白玉,你也别空闲着吧!」
白玉脸色微变,道:「贫道与世无争,施主的邀请,恕贫道无法从命了!」
轩辕子冷笑一声:「装神扮鬼之事且不说它,你派徒弟修木去杀钟一坚及岳文高,这又怎能说是与世无争?」
「施主何必咄咄迫人?」
轩辕子道:「念你尚无大恶,只要你自废武功,区区便放你一条生路!」
白玉怒道:「轩辕子,你太目中无人了!贫道纵然武功不如你,但也不至于如此脓包!」一顿又道:「不过假如贫道答应你十年之内不囘中原,你意下如何?」
轩辕子道:「十年之后,你再囘来搅风搅雨,区区可没太多的精力奉陪你!」
白玉脸色一沉道:「你不觉得要贫道自废武功,是强人所为么?须知武功对学武之人来说,无疑是生命之一部份!」
轩辕子道:「区区见你眉宇间恶气正盛,又眼带奸狡,对你的为人淸楚得很,你不必故意装出一副脓包相!来吧!」
白玉勃然大怒,道:「你道贫道会怕你?一齐冲过去!」他手臂由后向前一扬,指挥徒弟徒孙冲前!但当他手臂挥到前面时,袖管内忽然飞出一颗黑黝黝的弹丸来,向乘云三人立足之处飞去!
轩頼子早有准备,掌底发出一股罡风,把弹丸迫囘过去!
那弹子落地,只闻「蓬」的一声,爆出一团绿幽幽的烟雾来!
轩辕子等三人知道厉害,立即闭住呼吸,白玉与徒弟冲了过来,刀剑齐擧!
轩辕子三人自然不怕,奈何蹩住呼吸,不耐久戦,而且长此下去,难免要换气,屈时就算不被毒死,也得任人鱼肉,是以轩辕子立即转身向乘云和傅雨生打了个手势,三人同时向后急退,退囘甬道内。
白玉哈哈大笑。「诸位为何不战自退,刚才之威风去了那里?」
傅雨生心中一动,再向轩辕子打了个手势,三人一直退至钢床之旁。
他一跃而踏上棺材,再蹬脚跃上后殿!轩辕子与乘云也知道他顾虑之处,也急忙跃上地面。
傅雨生喘了一口气,道:「幸好活板未曾关上!请两位前辈把这活板的机括弄断,晩辈另有办法迫他们出来!」言毕飞身出殿!
乘云与岳文高不知他弄什么玄虚,只得依言把活板拆了下来。
过了一阵,才见傅雨生带着岳文高与钟坚过来,三人手上都抱着一大堆枯枝!
轩辕子心头一跳,笑道:「还是你聪明,他们在地窖内,咱们用火烧烟薰,不怕他们不出来!」
傅雨生道:「咱们再去搬!」三人重新出殿。原来刚才岳文高与钟坚要跟着入观,傅雨生恐怕照顾不了他们,所以哄他俩说等下要用火攻,叫他们先准备一些干柴枯枝,不料竟然眞的用得着!
三人来囘跑了几遍,后殿已堆了大堆枯枝,轩辕子道:「为防他们另有出路,老道,你跟小傅守在上面,区区下去放火,你两个准备枯枝!」
乘云与傅雨生立即跃上殿顶,轩辕子抓起一把枯枝,跃了下去,再把枯枝抛到甬道上,然后立在棺材上。
钟坚与岳文高则不断把枯枝抛下,轩辕子一接到枯枝便将之抛向甬道,不久大殿上之枯枝已用罄,轩辕子叫他俩再去砍,就算没有枯枝,树干也要!
他先把枯枝塞在甬道上,再把湿枝放在后面,然后又叫他们再抛下两具棺材,最后才开始点火。
枯枝燃着之后,甬道上立即充满烟雾,轩辕子不断发掌把烟迫囘去,烟雾便由石门之缝隙处钻了进去。
火势越来越旺,轩辕子再把湿枝抛过去,烟雾便更浓了,最后再用棺材塞住甬道,于是烟雾全部由石门之内迫进去。
过了一阵,地窖一片焕热,连棺材也烧着了,发出毕毕啪啪的声音,浓烟薫得轩辕子睁不开眼来,他被迫飞上后殿,搬动棺材,把出口塞住,然后叫钟坚与岳文高出去!
过了两盏茶工夫,乘云传音问道:「酸丁,你那些枯枝管不管用?假如他们地窖够大,可迫不出他们!」
轩辕子囘音道:「你放心,老魔正在练功,受不得一丝影响,迟早要上来,只怕他们另有出口在山下,离开之后,咱们还不知道!」
话音一落,浓烟如翻腾的黑龙般,不断由棺隙间扑了上来,轩辕子也退了几步,一边暗暗运功戒备。
再过一忽,忽听傅雨生大叫一声:「出口在这里!」
轩辕子立即跳了过去,乘云居高临下,只见斋堂处的一口大井,不断有人爬了出来,剧烈地咳嗽着,知道翁八灵即将上来,立即飞身过去!
傅雨生则仍立在高处监视,轩辕子飞出后殿之后,心头忽地一动,囘身跳了下去,匿在一具棺材之后。
刚藏好身,只闻「蓬」的一声,盖住出口的棺材已经弹开,自下飞上一个火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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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5 05:23: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正邪大战



那火人一上来,便立即扑在地上滚打起来,轩辕子一到,他机警地弹高起来,却是白玉道人:只见他衣衫湿濡,鬓发焦黑,十分狼狈。
轩辕子笑道:「你来得正好,区区久候了!」
白玉手臂一扬,轩辕子怕他再发毒烟弹,立即发出两股掌风,身子也随势扑了上去!白玉道人无所施淇技,只得展开生平本领,与轩辕子大战起来。
轩辕子果然没有看错人,白玉刚才在地窖内说得脓包,那只是骄兵之计,事实上,他幻术虽然出神入化,眞功夫亦是够惊世骇俗,双方以快斗快,轩辕子在一时之间内,却没法占到便宜!
地窖内的浓烟,由于出口的棺材被拍开,不断涌了出来,两人拼力以赴之下,内功消耗极大,逐渐也觉得呼吸困难起来,白玉道人首先抵受不住,趁轩辕子攻势稍弱之际,立即顿足飞起,由破洞处飞射出去!
他一动,轩辕子也跟着飞起,自另一个破洞,飞上殿顶!
双脚未曾踏定,迎面已飞来一颗弹丸,轩辕子身子尽力一撑,长袖一卷一弹,反向白玉道人射去!
弹丸刚离袖,只闻「蓬」的一响,火光乍起,溅及衣袖,袖管立即着火!
原来这次白玉道人发射旳不是毒烟弹,而是烈火弹!
轩辕子不敢怠慢,立即撕掉袖管,再揉身扑上!白玉则连连倒退。
轩辕子长啸一声,身形去势倏地加速,如离絃之箭般,几个起落,已迫贴白玉道人!白玉道人双眉一耸,飞身向地上跃落,轩辕子毫不犹疑也跳了下去。
白玉道人双脚刚落地,立使一招一天王托塔」,双掌发出两股凌厉无俦的掌风,把身在半空的轩辕子罩住!
X X X
乘云一扑至井口,身形如穿花蝴蝶般,眨眼间便封住了两个道人的穴道。
另一个年纪较大的道人则闪了开去,同时抽出一柄长剑来,向乘云刺去!
乘云大喝一声:「米粒之珠,也敢与日月争辉!」左手五指一挥,便把剑刃拨开,右掌急印而出!
不料此人乃白玉道人之长徒修木道人,武功也非泛泛,百忙间,身子一偏一退,竟然闪开乘云此一雷霆一撃!
乘云轻咦一声,欺进一步,第二掌再起,修木知道厉害,不敢正面接其锋锐,采取游斗方式,饶得如此,也几番遇险,头上发髻散落乱发飘扬,神态极是狼狈!
幸而此刻井下又爬上几个道人来,见状都连忙挥剑过来,把乘云团团围住!
乘云喝道:「你们当眞要找死?快叫翁老魔出来!」心想不使出霹雳手段,无以服众,是以,手上内力加强,震开几柄长剑,右腿一飞,立把一个道人踢倒,卧在地上狂吐鲜血!
与此同时,博雨生耳畔忽然听到「笃」的一个金属触地声,声音就来自脚下这间房子内,他心头一动,忖道:「莫非还有一个出口在下面?」
心念未了,立即发出一掌,击穿屋顶,沙石飞扬中,身子纵跃而下。
人在半空,便觉一道猛烈的罡风压身,连呼吸也难畅,他大吃一惊,忖道:「,果眞是那魔头?」
电光石火之间,身子极力一撑,也抵出一掌!只听「蓬」的一声震耳巨响,震得梁上灰尘扑簌簌飞了下来。
傅雨生身子吃那道罡风一击,抛高几尺,五内翻腾,几乎失去知觉!就在此刻,黑暗中一条长棒凌空扫了过来,这一惊非同小可,紧接着又一股罡风迫至!
千钧一发之间,傅雨生目光一及,灵光一闪,左掌迅速在横梁上一按,身子缩起如煮熟的虾子般,凌空倒飞!
又一道巨响响起,墙壁破了一个大洞,目光自外映了进来,傅雨生落地之后,才看出面前之人,是个中年汉子,手上提着一根不知名的长棒,他后背伏着一个满头白发,脸色苍白,神态吓人的老头!
那老头左手五指扳住中年汉子的肩头,右手微扬,双眼神光如电!
这刹那,傅雨生全明白了,此两人正是翁八灵与冼天星两师徒,他明知不好对付,可是刚才贸贸然跃下来,受了轻伤,眞气只能提至八成,后背不由出了一阵冷汗。
这些事说来虽长,实际上只在一瞬之间,眨眼间,冼天星挥动骷髅棒欺前,翁八灵右掌呑吐不定,显然是配合徒弟的攻势,谋定而后动。
说时迟,那时快,骷髅棒已至,傅雨生把全身眞力全部提注在左臂上,猛地用力一拂,袖角拍上骷髅棒之后,骷髅棒气势稍弱,傅雨生立即翻掌把其震开!
与此同时,翁八灵的右掌又发动了,上身暴长,以泰山压顶之势撃下!
傅雨生身子立时蹲下,如皮球一般,望冼天星的下盘滚去!
左手五指如钩,向冼天星足踝抓去!冼天星背后负人,弯腰困难,下盘正是其弱点,当下忙不迭后退!
他一退,傅雨生也向后滚退,左臂在地上一抵,弹飞起来。
刹那,翁八灵的第三掌再度发出!
傅雨生暗叫一声苦也,双脚未定,无法闪避,正想咬牙发掌硬拼,冷不防斜刺里,涌来一股柔风,把他弹开六尺!
目光一及,只见房内已多了一人,正是乘云道长!
「翁老魔,久违了!」
翁八灵牙齿咬得格格响。「乘云杂毛,老夫恨不得生啖你之肉,寝你之皮!」
乘云笑嘻嘻地道:「胜负乃兵家常事耳,三十年前,你只输了贫道半招,受了一丝轻伤,又怎値得如此盛怒!」
翁八灵厉声道:「你知不知道,老夫只差一枝香的时间,神功便可圆满!」
「知道!否则怎会用烟迫你出来!」
翁八灵气得发抖。「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害得老夫走火入魔,半身不遂…」
乘云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起来:「眞是报应,那天你在贫道船上做了手脚,又指使徒弟施毒,幸亏贫道命不该绝,否则此刻焉能向你索债?假如贫道当日死了,又不知该怪谁?」
翁八灵桀桀笑道:「这只能怪你太过愚昧,与老夫何关?」
乘云笑道:「今夜你也只能怪自己太笨,躱在密不通风的地窖坐关,那能怪贫道用烟攻?嘻嘻,那些火没烧着你吧!」
冼天星叫道:「乘云,你是天下有数的高手,有胆的便待我师父打通腿上的经脉,咱们再另订日子决斗!」
乘云面色一沉,冷哼一声。「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贫道脸前大呼小叫的,贫道还未跟你算帐哩!今日你们两个都得把命留下来!」
翁八灵嘿嘿笑道:「未必!你大气别先吹!」
乘云道:「贫道是什么人,你用不着使激将法,你腿上不便,贫道便以一敌二吧!」
翁八灵立时目光一亮,喝道:「星儿上!」
冼天星不敢怠慢,骷髅棒立即横扫而出!乘云以一敌二,也不敢大意,伸手摘下拂尘,把骷髅棒格住。翁八灵右掌蓄势不发,等候良机,才作雷霆一击!
冼天星的骷髅棒利远不利近,因此一上塲,便拚命进攻!
乘云连挡四招之后,已觉得今日自己取胜之机颇大,当下对调息完事的博雨生道:「小傅,你出去收拾那些囉喽!」
X X X
轩辕子忽觉胸膛一紧'四周都为罡风所包围,不暇多思,也发出两掌!
四股掌风互交,发出两声闷声,轩辕子身在半空,没处着力,便抛高丈余,然后再落地,白玉道人则只退了一步!
这次比拼表面上轩辕子落在下风,实际上白玉道人却暗暗叫苦!原来轩辕子身子飘飞,把对方的余力全部卸掉,而白玉道人双脚立定,蓄势而发,卸无可卸,五内经已受损伤!他正想运功压住翻腾的气血,但轩辕子经历何等丰富,岂有不知此理者?立即揉身而上,发动猛烈的攻势!
这一次,由于白玉受了伤,轩辕子立即大占上风,眨眼间,已过百招,白玉更是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击之能!
轩辕子看看时机成熟,把手上的内力加上几分,白玉道人脸色发靑,嘴角沁出一丝血水来!
这刹那,白玉也知道今夜难逃一败,猛地咬一咬牙,暗吸一口气,倏地不顾自身安危,发出两股猛烈的掌风!
轩辕子微微一怔,想不到他这样快便采用两败俱伤的打法,连忙闪身一让!
他一闪,白玉猛喝一声,双掌再度扬起,但这一次轩辕子已有准备,也同时擧掌发出两股猛烈的罡风!
「蓬蓬」两声过后,轩辕子退了一步,白玉连退三步,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轩辕子擧掌欺前,白玉只觉双臂如千斤重般擧之不动,废然一叹,跌坐落地。
傅雨生出来一看,那些观海观的道人已不知跑到何处,便再度走进屋内观战!
此刻,双方的搏斗已逐渐激烈,罡风四处流溅,激得傅雨生衣袂猎猎作响!
乘云有意先消耗冼天星的内力,只用一柄拂尘应战,另一手护在胸前,提防翁八灵突袭!
翁八灵对徒弟的安危,全然不顾,只顾运功于臂,准备作雷霆一击!
乘云看看冼天星的内功已消耗了不少,右手拂尘暗中加上几分内功,把冼天星的骷髅棒格开三尺!
刹那间,冼天星的胸膛空门大露,乘云喝道:「躺下吧!」左掌当胸印出!
与此同时,翁八灵的右掌的罡风也涌了出来,云时间,屋内只闻一阵呜呜的风声,震人耳膜!翁八灵这一掌蓄势而发,加上居高临下,声势更加吓人!
可是乘云掌至半途,突然撤掉,接着斜闪七尺,而冼天星又那知道师父会在此刻发掌?见乘云发掌,自己又空门大露,下意识地向后一退!
这一退,可害苦他自己及师父!
翁八灵那一掌全撃在地上,一股气流反击囘来,立即把冼天星抛飞!翁八灵吃了一惊,左掌下意识地送出一股内功,帮助徒弟稳住身形!
与此同时,乘云已欺身过来,拂尘早已插在后衣领内,双掌齐出,两股掌风如波似涛,向冼天星师徒涌去!
翁八灵忙不迭擧掌,同时喝道:「快退!」
冼天星不用他说也已准备后退,可是万料不到,师父竟抵挡不了对方的掌力,这一退,直退至丈余,仍收不住势子!
「蓬」的一声,翁八灵的后背撞及墙壁,把墙壁也震倒,冼天星骤失重心,仰天一跤跌倒,把翁八灵压在下面!
其实若论眞实的本领,翁八灵神功虽然还差一点才圆满,但乘云已无法胜他,但他这一掌发出的时间拿揑得恰到好处。
翁八灵刚把右掌的内力转移至左臂,帮助冼天星稳住身子,乘云便发掌了,翁八灵仓猝应战,左臂上的内功还来不及移至右臂,而冼天星骤失师父之助,下盘更是不稳,有此两点原因凑在一起,所以大败亏输!
乘云也实料不到,自己这一掌竟能奏此奇效,不由微微一呆,然后踏步上前!
冼天星惊慌中几乎坐直不起身来,耳畔突然听到师父的一丝呻吟声,吃惊地问道:「师父,你受伤了!」
「饭桶,都是你,哇……」
冼天星忽觉后颈一热,知道师父吐血,心头更是震惊,竟忘了逃走!
翁八灵喘了一口气,道:「杂毛,你胜之不武!」
「跟你这种人,贫道全不计较,你还有再战之力么?」
翁八灵忽然哈哈一笑,道:「你杀不了我!」右掌突然拍在冼天星脑袋上!
「噗」的一声,脑浆迸裂,冼天星一声不吭,瘫落地上!乘云实在料不到他有此一着,竟然楞住了!
只见翁八灵右掌再一翻,按在自己的脑袋上,恨声道:「老夫是自己杀死自己的,不是败在你手中!」言毕,掌力一吐,七窍鲜血狂喷,登时气绝!
原来他本已走火入魔,加上仓猝发掌抵受不住乘云那拼力的一击,冼天星身子狂退,使他后背撞及了墙壁,斯时,他根本未曾运力于背,连墙壁也被撞,那一掌力量之大,可想而知!而墙壁反震过去,便把他五腑震裂,经脉散乱,他自知无法再战,所以自杀身亡!
X X X
轩辕子念在白玉道人尚无大恶,果然只废掉他的内功,便放他离去,白玉失去内功,了无生趣,表示仍要留在观海观内,了却残生,轩辕子自然不反对,于是五人在晨曦中下山。到了山下,乘云道:「你们两个囘去好好练武,要抱打不平可不能没有本领!」
钟坚与岳文高唯唯受敎,并表示要去张家庄找张习礼,双方遂挥手而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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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5 10:15:49 | 显示全部楼层
辛苦先生,衷心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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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5 19:51:34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整理,楼主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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