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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龙骥[朱羽]代表作《格杀》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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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27 18:05:22 | 显示全部楼层

   “之葵!”佟必忠愁眉苦脸地说:“你说这怎么办呀?这三横一竖的胃口愈来愈大,一个月一万多块大洋,叫我上哪儿去筹呀?”
       钱之葵虽然也是皱着眉头,语气却要轻松些:“佟老!你发愁又有什么用?这三横一竖就跟他的姓一样,横是横,竖是竖,没有一笔拐弯儿。
   “他既然开了口,你就休想打回票。反正这笔钱由大伙儿公摊,又不要你一个人出,来!喝酒!喝酒!”
   “之葵!你倒说得轻松,大伙儿公摊?你可知道市商会一个月的开销有多大吗?
   “这边三横一竖要孝敬,那边执法处雷处长也照样要孝敬呀!还有各种名堂的大小官儿,又是这捐、那捐的,一个月得开销十几万大洋,已经够瞧啦!
   “现在又加上一万多,这……这……”
   “佟老!俗话说得好,蚤多不痒,债多不愁,来!喝酒!喝酒!”
   “之葵!你只知道喝酒,明儿这个电话怎么回法呀?”
   “两个字——照办。”
      佟必忠睁大了眼睛瞪着钱之葵,突然端起酒杯喝了一个干,他似乎也明白除了照办之外,实在别无旁路可行。

      徐彪要查看警卫是假,放空档让那两只上架的鸭子打商量是真。他一来到前厅。
      雷宝华就跑过来夹紧两腿,行了个举手礼。那样儿怪里怪气,令人发笑,不过,徐彪却没有笑。
   “宝华!”他那张孩儿脸现在看上去要成熟些。“司令在三姨太那儿打牌,你去报告一声,就说事儿办成了,请司令放心。”
   “老家伙答应了? ”
   “哼!不怕他不答应。”

   “对了!组长!刚刚我才听到一个消息,那家来归客栈的东家是费玉青的舅舅,为了这桩事,费玉青找了马老爷子。听说马老爷子很生气,正在四处找你。”
   “哦?!”徐彪微微一愣,很快他又笑了。“宝华!别听那些闲扯谈,费玉青他凭什么找老爷子,见了面他就会打哆嗦。”

   “这可不是闲扯谈哟!”雷宝华正里巴经地说:“听说是金书川从中引见,金书川在老爷子面前很有份量哩! ”
      徐彪愣住了,孩儿脸象是被母亲拧了一下,要哭不哭的;看样子,马老爷子的压力比天塌下来还要重。

       半晌,他才开了口:“宝华!你看老爷子会不会找到这儿来?”
    “难说。”雷宝华耸耸肩。
       徐彪一咬牙,疾声说:“宝华!你到门口交待守卫的一声,不管是谁找我,就说我已经回到队上去了。”
    “好的”雷宝华一张嘴,又连忙闭住。一迈腿,又连忙收回,为啥呀?
       原来马正庭气势汹汹地过了二门,进了内厅。

   “徐组长!”马正庭笑哈陪地说:“久违了呀!”
      徐彪那张孩儿脸变成了婴儿脸,血红血红。他一个大步向前,单膝着地,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师父!”
      马正庭故意回头一看然后奚落地说:“徐组长!你是在跟谁行这般大礼呀?我背后没有人啊!”
   “师父!”徐彪又喊了一声。
      雷宝华也连忙招呼:“老爷子请坐! ”
      马正庭的口气稍微缓和了些:“徐组长!请起吧!你矮了半截,我这么跟你说话,可累得慌。”
   “多谢师父。”徐彪站了起来。低着头,垂着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雷宝华用衣袖擦椅子,还特地把椅子搬到马正庭的背后,而这位倔强的老人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下。

   “徐组长!无事不登三宝麽。”马正庭语带讥讽,尖刻刺人。“我有个好友,在天桥开了一家来归客栈,听说你给他扣了一顶帽子,说他收留乱党,客栈立即停业,房子还要充公。
   “不过,你临走时,却又留了一条尾巴,叫掌柜的有话到这儿来找你说。所以,我那好友托我来问问,要孝敬你多少,这桩事儿才算了。”
   “没关系,好歹说个数目,人家也好合计。
   “师父!”孩儿脸变成了马脸。“这大概是误会,您就饶了我吧!您要是再这么说,我可受不了啦!”
   “师父?你叫得挺亲热的,”马正庭的面孔紧绷着,就象一个羊皮鼓。“这年头还有谁尊师重道?有奶是娘,有钱是爹......
   “徐组长,你是大忙人,我呢?还得赶去听马老板的南天门。
   “别磨菇,好歹说个数儿,我好跟别人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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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27 18:07:06 | 显示全部楼层

   “师父!我没有那个意思呀!就算原先有那个意思,如今徒儿知道他是师交的好友我还敢吗?”
   “哦?”马正庭的一双眼睛瞪得象铜铃。“是我马正庭的朋友,你就放他一马,若是别人呢?你就剥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
   “徐彪!有你这种人在北京城里耀武扬威,老百姓还能活下去吗?”
   “师父!”徐彪竟然双膝一屈,跪下了。
      雷宝华慌忙跑了出去,还反手带上了两扇花窗门,此刻徐彪在他面前丢人现相,待会老头子一走,徐彪就会将这口怨气出在他身上了。

   “怎么啦?”马正庭的语气仍是冷冷的,“徐组长!你又矮了半截啦?”
   “师父!”徐彪显得很痛苦地说:“徒儿要是做错了事,您尽管打骂,千万别这么冷嘲热讽,徒儿真的受不了啦!”
   “徐彪!你倒挺会作戏的。”
   “师父!我说的是真话我心。”
   “起来!”马正庭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师父!”抬起头,徐彪眼中露出了泪光。
   “起来!”马正庭的语气又严厉了一些。

       徐彪连忙站起,倒看不出,这个杀人魔王竟然在他师父面前必恭必敬,由此可见,他的人性、良知,并未完全泯灭。
       马正庭虽然上了年纪,可是不管从神态,或者行动上看去,他还是那样雄迈、健壮。
       然而,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变得憔悴而又衰老,语气也有了苍凉的意味:“徐彪!我除了教你练功、练枪之外,还教了你一些什么?”
    “师父!您还教我如何做人,如何做事。”
    “那么,你如今是如何做人?又如何做事?”
   “师父!徒儿有许多苦衷。”
   “有什么苦衷?你为了媚上,为了邀功,为了自己升官发财,你就不惜残害别人的性命来铺砌一条血腥之路。徐彪!你好生想想,你这样做,对得起谁?抛开春秋大义不谈,你对得起生身父母?对得起我?对得起你自己吗?”
   “师父!谁儿当初投身宪兵部的时候,也只是想谋一个前程,想不到一陷再陷,一错再错,如今是骑虎难下。”

      马正庭语气严厉地说:“什么叫骑虎难下?你若想远走高飞,谁还能难住你?你还不是贪图荣华富贵。
  “徐彪!如果依我当年的脾气,早就把你给宰了。听我的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现在还为时不晚。”
  “不行!不行!”徐彪痛苦地摇着头。
  “不行?!为什么?”
  “我花了那么多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吗?”
      老人愤怒地瞪着眼睛,他的呼吸急促,全身骨节都在略咯作响。
      突然,他拾起脚,重重地踢在徐彪的心口上,然后转身离去。
      徐彪一个滚翻,双手捂胸,面色惨白。

    (前五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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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27 20:15: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一枝梅

       那年头,尽管在军阀暴敛横征之下,老百姓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却也有不少人在醉生梦死,苦中作乐。
       鼓界刚刚有了坤角,就有一些骚人墨客发起选举鼓界十二公主,一枝梅就是其中之一。

       据说一校梅曾经跟鼓王刘宝全学过艺,不过,刘老却不承认有这档子事。而且她的唱腔和身段也没有一点“刘”味儿。
       然而,她的人生得艳,尤其自眼角、眉梢处流露出来的万种风情更是令人迷醉,因此,她还是大红特红,她驻唱的“梅园”也就天天爆棚。

       时候已经不早,一枝梅唱完了压轴的“百山图”,回到后台正在卸妆,前台管事的贾老六蹑脚溜了进来。
       一枝梅从镜子看到了这个又瘦又干的老头儿,但她却故做未见,显然对他没有好印象。
    “梅姑娘!”贾老六轻言细语地问:“你看到了吗?”
       一枝梅却是没好声地回答:“看到什么呀?”
     “那个坐在右边台口上的俊小子,人家已经连来好几天了,赏钱一出手就是五块大洋,你没留意吗?”
     “骚包!有啥稀奇?”

     “梅姑娘!不作兴这样骂人家嘿嘿!刚才那小子托我带信啦! ”
     “哦?!”
     “他要请你上北京饭店消夜。”
     “怎么?!”一枝梅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其实,她在生气的时候显得更加妩媚。“五块大洋就想要我的人。”
     “梅姑娘!可别那么说,人家倒是挺规矩的,听说。他老子还是北洋政府的什么长哩!”
       一枝梅翻眼瞪着他:“贾老六!你说实话,那小子给了你多少赏钱?”
     “嘿嘿!也是五块钱。”

     “哼!难怪你帮着他说话。去告诉他,就说我今晚身子有点儿不舒服,改天再磨他。”
     “梅姑娘!”贾老六着急了。“这可使不得呀!得罪财神爷,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么?”
     “贾老六!”一枝梅老气横秋地说:“这种富家子我摸得最清楚了,你愈不将就他,他就愈看得起你:你要是对他好,他就看你不值钱啦!”
     “哦?!”贾老六愣了。
     “贾老六!你就照我的话去回复他,准没错,我料定了,他准不会恼。”

        这件事可真叫贾老六为难,他当这个管事的可不止一天,应付花的大爷,对付这些跑江湖的艺人,自然有他独到的功夫。
        可是,他拿一枝梅硬是一点辙儿也没有。
      “好吧!”贾老六哭丧着脸,“我就照你的话去回,万一他要个日子呢?
      “梅姑娘!你好歹说个日子,我回话也好有个谱呀!”
      “嗯过两天再说吧!”一枝梅可没有闲功夫跟他磨蹭,拎着她的小手袋,走了。

       从梅园的侧门溜出来,包月的洋车早就在那儿候着了。
       拉车的是个逃饥荒北来的山东大汉,秉性忠厚。大伙儿全叫他八章子,也不知道这个名儿是怎么来的。
     “梅姑娘!今儿晚了点哩! ”
     “跟管事的说了两句话儿。”
       八章子虽然已是四十靠边的人,身子仍然壮健如牛,拉起车来两腿如飞,不一会儿就回到了一枝梅的住处。
       这是一座三合院,一共住了七户人家,说有多杂就有多杂。
       一枝梅跟她娘住了正中两间房,卧房共用,腾出来一间作厅。在这座大杂院里,已经算是宽松的了。

       一进屋,一枝梅就忙不迭地问:“娘!他来了么?”
     “来啦!”她娘捉狭似地笑着。“瞧你那份急躁劲儿……唉!有了郎,就撇了娘……”
     “娘!”一枝梅撒起娇来。“你瞎说些什么呀?”
        门帘掀动,内房有人走出来。那人的约摸二十四、五岁,蓄着小平头,穿着灰色的青年装,浓眉大眼的,倒是一表人才。
        一枝梅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轻轻地喊了一声:“少棠!害你久等啦!”
        她娘打趣着说:“瞧你俩!又不是才认识,那么客气干吗呀?对了!
     “我到胡同口去端碗豆腐脑,你们聊一会。”
       这位老妇人故意制造了他俩单独相处的机会。

       名叫少棠的年轻人轻轻地问:“见着了吗?”
     “他没来?”一枝梅摇摇头。
     “哦?!他不是常常去梅园吗?”
     “这几天他几乎天天都到,今儿夜里却没有来。”
     “哼!”少棠打从鼻孔里喷出一股冷气,冷冷地说:“今天一大早他就杀了三个无辜的老百姓,这会儿一定在大开庆功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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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27 20:17:46 | 显示全部楼层

    “少棠……”从她紧蹙的眉尖可以看出,她显然有许多话要说,可是,一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有话说呀!”他以鼓励的眼光投向一枝梅。
    “叫我怎么说呢?”她低着头,抚弄着衣角:“国家多难,有患气的年轻人应该为国家尽份心力,可是……可是,我又时时为你耽心……”
    “不用怕,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处处都在小心。”
    “少棠!孩儿脸是个杀人恶魔,你……你斗不过他的。”
       少棠走过去,有力的手掌抚上了一枝梅的肩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南京方面已经派了好几个干练的工作同志来;
    “不但要将孩儿脸这个杀人的恶魔消除掉,还要俟机刺杀北洋政府的军政首长……”
    “呀!”一声惊呼,一枝梅的脸都吓白了。
    “别怕,我并不直接参加刺杀的行动,只担任掩护工作,不会有什么危险。”说到这里,少棠的语气激昂起来,“即使有什么危险,或者牺牲性命,那也是值得的呀!”

       一枝梅怯怯地说:“少棠!也许是我自私,总之,你不能死,你一定要为我而活着。”
     “咱们快别孩子气了,”少棠托起她的脸,轻柔地说,“正事要紧,你得想法子跟孩儿脸多多接近。
     “还有那个什么总长的儿子也要对他热呼点,将来都有用处。”
       一枝梅点点头,虽然她脸上略有委屈的神色,但她却是心甘情愿地为少棠做任何事。

       说起韩少棠的身世,实在令人一掬悲怆之泪。
       他父亲是华北一带有名的武师,富正义感,好打抱不平,因而得罪了执法处雷处长,就这样胡乱扣上一个罪名把他给枪毙了。
       韩少棠如今投身革命阵营,是为国恨,也是为家仇。
       一枝梅了解他的心境,即使捏着一把冷汗,耽着一百二十万分的心思,还是事事依顺。
       二人又说了一些用话,一枝梅她娘端着一锅豆腐脑进来,三个人围在一起热呼呼地吃着。

       突然,院子门砰碰碰地响了起来。
       韩少棠还很镇静,一枝梅母女俩却脸色大变。因为他们都了解韩少棠的身份。
       早有住在前面的人家赶着去开了大门,一枝梅在窗间瞄了一眼,只见一大队荷枪实弹的士兵气势汹汹地涌了进来。
      “少棠!”一枝梅嚷道:“快些躲一躲,一大队兵,冲着咱们这儿来啦! ”
     “沉住气。”韩少棠冷冷地说。并非他逞英雄不愿躲,而是无处可躲。

        士兵在门口站定却没有进来,有一个带队官站在门外客客气气地问道:“请问一枝梅姑娘住在这儿吗? ”
       一枝梅她娘立刻迎了上去:“是呀! ”
     “对不住!对不住!”那带队官非常客气:“这么晚还来打扰。是这么回事,咱们总长夫人听说一枝梅姑娘的玩艺儿别有韵味,她又不方便到梅园去听。
     “所以想请一枝梅姑娘到总长公馆去一趟。
     “咱们包接包送,至于赏金,那是更不用说了,一定从丰。”

       一枝梅她娘皱着眉头说,“这位长官,可真不凑巧,咱们闺女今儿个身子不舒服,请向夫人回话,改日再去侍候。”
    “你是……?”
    “我是一枝梅她娘。”
    “原来是夫人。让我见见一枝梅姑娘,行吗?”

       外面的对话,内房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少棠凑在一枝梅的耳边,轻轻地说:“快出去,这是一个好机会,那个总长也在我们暗杀的名单上,你将他的公馆地形好好观察一下。”
       一枝梅有些犹豫:“万一……”
     “不是我不关心你可能会遭遇到什么危险,而是……”少棠显得辞拙地摇着头。“唉!我该怎么表达我的心意呢?为了多难的国家,不管是多么大的委屈,你都得忍受呀!”
       一枝梅很严肃地说,“少棠!说总长夫人要见我是假,是总长的儿子想见我,少棠!
     “你叫我干什么都可以,可是万一我不能保持清白,你会怪我吗?”
       少棠什么也没有说,并非他不作回答,而是难以启齿。

       他拍拍一枝梅的肩头,将她推向房门口。
       一枝梅一出来,那个小军官可乐啦!
       又是哈腰,又是好听的话,终于,把一枝梅给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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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27 20:20: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神秘客

       莳花馆的宴会终于散了。
       孩儿脸命令他的部下由雷宝华带领着回队,他一个人在冷清清的街道上蹓跶起来。
     “徐组长!”突然身后有人叫了一声。
       孩儿脸丝毫没有感到意外,站定,冷冷地问:“谁?”
    “别问我是谁,你应该问我找你干什么?”
    “一定要我问,你才说吗?”孩儿脸仍然背着身子,没有回过头来。
    “听说你在缉拿从南边来的三个人?”
       孩儿脸猛地旋转身子,他的动作非常快,可是,他那张孩儿脸上仍然浮现着笑容。

       那人在微弱的灯光下看过去显得有点瘦弱,不过,两只眼睛却格外显得有神,年龄不到三十岁,却给予人一种深沉稳练的感觉。
     “怎么?徐组长!是我得的消息不确实吗?”
     “你知道那三个人在哪儿吗?”
     “不知道。”
     “你是躺在床上睡不着,跑来找我说闲话?”
     “徐组长!就是我有这份闲功夫,也不敢打扰你的宝贵时间呀!咱们说正格的,我有一个朋友,他在地头上很熟,不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体想瞒过他。
     “我介绍你们见见面,找那三个人可说不费吹灰之力。”
     “是现在?还是另约时间?”
     “当然是现在。”

     “好吧!咱们走。”
     “徐组长!你也不查查我的根底,就这么跟我走吗?”
     “哼!”孩儿脸打从鼻孔里喷出一股冷气。“我还没听说过有谁敢在老虎嘴里拔牙。”
     “不过,也许有人想在老虎面前打抽丰。”
       这位神秘客似乎被一股诡秘的气氛包围着,但他并不使人感到可怖,而是着迷。现在,孩儿脸就着了迷。
     “打抽丰?!”他轻轻地问:“什么意思?”
     “我不是块跑腿的料,就算我心甘情愿为别人跑腿,也不会白跑。徐组长!你总该付点儿代价吧?”

     “这是应该的,说吧?要多少?”
     “徐组长不怕我拿了钱就象风似的一去没影儿?”
        孩儿脸笑笑,看神态,他似乎很喜欢面前这个年轻人。
     “朋友!就凭你这份胆识,就凭你能在马路上将缉查组组长拦住,这份见面礼我也少不了啦! ”
     “多谢。”神秘客很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徐组长!你弄错了,钱,我是一个镚子儿也不要。我老子还留下了一点,花个三年五载还很充裕。”
       孩儿脸脸上笑容消失了,他不但讶异,而且还有点儿恼,他发现自己几乎被对方耍了。
     “那么,你要什么?”若是换了别人,孩儿脸绝不可能再问这一句话。
     “为我办一件事。”
     “哦?原来你阁下也有办不了的事。”
     “嗯!这非得借重你徐组长的大力不可。我跟一个人有点过节,想请你帮忙出口气。”

    “那是小事,告诉我,那人是谁?”
    “徐组长!你还没答应,我说出来岂不是白说?”
    “朋友!”孩儿脸又将面孔绷紧了。“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若是不投缘,谈不投机,我不会站在这儿说这么久。开声金口,那人是谁?”
    “费玉青。”
       费玉青?象一道闪电,也象一把利刀,飞快地在徐彪心头划过。

    “如果徐组长与费玉青是好友,那么,我们就成了敌人,那又何必通名报姓?”
    “朋友,你很高明,只怕你早已查明了我跟费玉青过不去。要交朋友就交深一点,亮个万儿吧! ”
   “我姓冯,草字龙刚。”
       冯龙刚?!又是一道闪电,在茶座、在天桥、在北京城,孩儿脸曾无数次听到别人提起这个名字,一个游侠,一个传奇性的人物,一个……
       现在,这个人就站在他面前。
    “无名小卒,徐组长必然没有听说过。”
    “冯兄!”孩儿脸显得很激动,扬掌在对方肩头上一拍。“别来这一套,走!咱们喝一杯去。”
       冯龙刚却冷冷地说:“如果我与徐组长在公开场合同时露面,恐怕日后有许多不便。明日晌午,我在北海五龙亭恭候大驾。”
       拱拱手,擅头就走,将徐彪一个人抛在静寂的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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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27 20:22:07 | 显示全部楼层

       冯龙刚走得很快,但他却有顾忌地频频注视身后。直到他确认身后没有人盯梢时,他才很快地闪进了一条胡同,进入了一家民房。
       开门的是一个梳着两条小辫,约摸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向里面嚷道:“爹!冯大哥来了!”
       一个约摸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从厢房中探身出来,连连招着手说:“快来!咱们都在等着你哩!”
     “吴三爷!”冯龙刚一面奔过去,一面拱着手。“对不住!我到石狮子胡同去找徐彪,所以晚来了一步。”
     “哦?!找着了吗?”
     “找着了,我约他明儿在北海五龙亭见面,他也答应了。看样子,他是一点儿也不疑惑。”

       进入那间厢房时,冯龙刚才发现还有一个陌生青年在座,脚下不禁停了一下。
    “龙刚!”吴三爷连忙介绍,“这就是我前几天跟你提过的韩少棠,血性青年,以后你们要多联系。”
       二人四只手,立刻交握在一起,四道炽烈的目光也相互交接着,大有相见恨晚之势。
    “冯兄有一身本事,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空有满腔热血。”
   “哪儿话,”冯龙刚客气地说:“小弟只不过是一介武夫,读过书的人才明道理,才有头脑,以后还要请韩兄多多指教。”
   “别来这一套啦!我吴豪只不过痛长有限的几岁,你们冲我叫声三爷,我还不是答应啦!
   “是男子汉就要干脆,以后大伙儿还要同生死、共患难,干嘛来这些客套呀?”
   “三爷说的是。”二人恭恭敬敬地说。

   “坐!坐!秋儿!给你冯大哥彻茶呀!”
   “来啦!”一声嘤应,人象穿花蝴蝶般飞了进来。
      茶放妥,娇声娇气地说:“消夜的面点已经准备好了,要用的时候请您吩咐一声,你们说话,我在外面候着。”
   “真乖!”做父亲的给了女儿一个甜头。
      女儿回敬父亲一个娇笑。

      等女儿走远了,吴豪这才一正心神,很严肃地说:“南京方面派来的人本来应该在今晚接上头的,不知为何缘故还没有搭上线。龙刚!你那边还得缓一缓。”
      冯龙刚两道修长的眉毛皱了起来:“三爷!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看缓不得。”
   “不!龙刚!你听我的准没错儿,南京那边的人没有到之前,咱们绝不能轻举妄动。”
   “三爷!我是个粗人,不会说文雅话儿。其实,南京那边派人来是多此一举,就凭我冯龙刚还摆不倒一个孩儿脸吗?”
      韩少棠也插上了嘴:“三爷!我的看法跟冯大哥完全一样,而且,据我想,南京那边派来的人虽不一定说在途中出了漏子,最少也有了变卦。”

    “少棠!”吴豪问:“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三爷!你想想看,这是一桩天大的秘密,怎么会被宪兵部知道的呢?也许因为消息走漏,南京那边的人就暂时不来了。”
       冯龙刚也跟着说:“三爷!咱们这边有的是热血志士,力量非常雄厚。孩儿脸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咱们就拿他开刀。明儿在五龙亭他就跑不了。”
     “不不不!”吴豪连连地摇着手:“龙刚!南京那边不只是派来几个人手,也带来了一整套计划。
     “孩儿脸只不过是个小脚色,要除的是几个祸国殃民的军阀头子。你的能耐摆倒孩儿脸是绰绰有余;
     “可是,这样一来,就打草惊蛇了呀!”
     “那么,我明儿跟徐彪在五龙亭见面……?”
     “先稳住他,最重要的是要他信任你。”

        冯龙刚喝了一口热茶,又呼吐出一口长气,这才徐徐地说:“徐彪这个人胆大好奇,所以,我今晚这一招奏了效。
     “可是,明天能否将他稳住,可大有问题:他非常狡猾,而且……”
     “龙刚!”吴豪截住了他的话:“你要说的我都明白,若不是因为和南京那边派来的人没有接上线,一切都顺理成章。龙刚!你务必要勉为其难。”
     “好吧!三爷既然这么说,我尽力就是了。”说着,冯龙刚站了起来。“夜已很深,我要先走一步。”
     “冯兄!”韩少棠连忙留住他:“渴望已久,今夜正想面请教益,怎么就要走了呢?”
     “韩兄!小弟为了明天的事,还要预为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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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27 20:23:29 | 显示全部楼层

       说到这里,冯龙刚犹豫了一下,才又接着说:“如果韩兄真想交小弟这个朋友,小弟倒有一句真言相告。”
       韩少棠连忙说:“那我是求之不得的。”
     “三爷!”冯龙刚冲着吴豪一抱拳,“请怒我放肆。”
     “龙刚!你今儿个怎么起来啦?有话尽管直说,不妨事、不妨事的。”
       冯龙刚虽自谦是个粗人,其实,他说起话倒是很谨慎的:“首先,我要提出一个疑问:令尊是华北武术界的泰斗,名重一时,韩兄怎么没有练过功夫呢?”
    “先父的意思是:侠以武犯禁,所以他老人家坚持不许我练拳脚,所以,从小就逼我念书;他老人家衷心希望武林世家也能出一个读书人。”
    “唔!”冯龙刚沉吟片刻才开了口:“容我再何第二个问题:韩兄跟一枝梅是怎么认识的?”

       韩少棠似乎不愿意交代得很清楚,只是很笼统的说:“相识很偶然。”
    “那么,她的家世韩兄就不了解咿?”
    “我没有问,她也没有提,相处一段时间,我了解了她的心性:她善良、豪放,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红粉知己。”
    “照这么说,韩兄与她的感情已很深了?”
    “是的。”
    “你常把你心里的话告诉她吗?”
    “是的。我俩无话不谈。”
       冯龙刚深深吸一口气,又疾吐出。同时用力地说:“韩兄这样做。太危险了。”
       吴豪禁不住插嘴问道:“龙刚!这话怎么说法?”
       韩少棠嚷着道:“冯兄不要冤枉她! ”
       冯龙刚神情凝重地说:“我不愿意去冤枉任何人,可是,一枝梅的背景我们一定要了解清楚:莳花馆中的七岁红是她的亲姐姐,她们还时常往来。
    “徐彪却是七岁红的心上人,将他们的关系串联起来,韩兄就会发现其中的危险成分。”

    “这……这一枝梅没有跟我提过呀!”
    “正因为她没有跟你提过,才大有问题。”
    “也许……也许……一枝梅认为有一个姐姐在花街柳巷是件丢人的事……”
       冯龙刚老成持重地说:“韩兄不可以用‘也许’这种字。”
       吴豪大概是怕这两个刚刚见面的年轻人为了这件事而伤了和气,连忙就做了仲裁人: “少棠!龙刚这孩子见过太多的江湖艰险。所以事事小心。
    “他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你多提防一点总是好的。”
    “可是,”韩少棠的两道眉毛已经缩到一起去了。“我已经告诉她不少秘密了呀!”
       吴豪拍着他的肩头,安慰着说:“少棠,说出去的话再也收不回来,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何收拾残局,也用不着多说啦! ”
       韩少棠象犯了严重错误似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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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27 20:25: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多情种子

       琉璃吊灯发出五彩夺目的光芒,段行俊的目光也同样是斑斓照人的,面对着他所钟意的一枝梅,使他心花怒放,使他神采飞扬。
       一枝梅抚弄着衣角,一直都没有抬起头来。
       偌大的厅堂里再也没有别人,识趣的仆童都纷纷退了出去。
     “梅姑娘!”段行俊轻轻地喊着:“听管事的说,姑娘本姓梅。”
     “是的。”声音很轻,头仍然没有抬起来。
     “芳名呢?”
     “倚枝。倚靠的倚,枝头的枝。”

        段行俊喃喃地念着:“梅倚枝?!一枝梅,这‘一枝梅’的艺名是谁给你取的呀?”
     “是我自己取的。”
     “梅姑娘,不是我夸觉你,这个‘一枝梅’的艺名不但雅,而且有灵气,想不到你还是个才女哩!”
       一枝梅的头儿又垂下去了。
     “对了!”段行俊却在找话说:“娘很喜欢你哩!”
     “多谢夫人的抬爱!”

    “快别这么说,多寒伧……倚枝,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一枝梅忸怩了一下,摇摇头:“少爷!你还是叫我一枝梅吧!”
    “你是说,你只把我当捧场的客人看待?”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一枝梅的名儿听来比较习惯。”
    “梅姑娘!我还是这样叫吧!你喜欢这座宅子吗? ”
    “当然喜欢啦!”一枝梅天真烂漫地说:“又大,又深,装点得这么漂亮。”

    “那么,你愿意住在这座宅子里吗?”
    “我那儿配呀?”
       段行俊很激动地说:“梅姑娘!你太配了,只要你高兴,你就永远住在这儿。”
    “不!”一枝梅连连摇头。“我不配!我不配!”
       段行俊就象他的名字一样,人生得很英俊,可惜有几分脂粉气。
       他就象一个做错了什么事情的孩子般地哀求着:“梅姑娘!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你要是再说不配,我就不做段家的少爷,宁愿跟你到茶园去侍候你。”

       一枝梅现在才发现段行俊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唯恐发生麻烦来,连忙哄骗着说:“段少爷!今儿实在太晚了,有话明儿到戏园子里来说,好吗?”
    “梅姑娘!你要回去啦?”段行俊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夜太深了,再不回去,娘会担心的。”
    “好!我派卫队送你回去。”

    “不!既少爷!那样反而使我感到不安,门口有洋车,方便得很嘛!”
    “不!我会不放心。”
    “段少爷!你一定要依我,要不然,赶明儿我就不理你啦!”一枝梅撒起娇来。
       这一招很管用,段行俊立刻屈服了。

       其实,一枝梅何尝不希望有人送她呢?她只是不愿被段行俊夹缠不休而已。
       当她走出冷清清的胡同,没见一辆洋车,没瞧见半个人影,她又后悔了。
       对面来了一个人,这使得一枝梅的心情很矛盾,因为她不知道来者是好人还是坏人。
       来人突然停住,拦住了一枝梅的去路,她的一颗心差点从口腔中跳出来。
     “梅姑娘,一个人骝街呀!”来人很熟地跟她打招呼。
       一枝梅抬头一看,心头不禁大大一愣,因为那人竟然是孩儿脸;孩儿脸常常带人去“梅园”巡视。故而一枝梅对他有深刻的印象。

     “哟!”一校梅故作娇嚷状:“原来是徐组长,吓了我一跳哩!”
     “你的胆子这般小吗?”
     “当然啦!又是深更半夜的。”
     “别怕,我送你回家去,顺便有点事儿要跟你聊聊。”
     “哦?!”现在,一枝梅倒是真的有点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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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27 20:27:18 | 显示全部楼层

      两人边走边说话,孩儿脸的语气很随和:“梅姑娘!听说莳花馆里的红姑娘七岁红是你的亲姊姊?”
   “是呀!你怎么知道的呢?”
   “梅姑娘!这也难怪你吃惊,一定是七岁红没在你面前提起过。我跟她感情很好,过些时候我要为赎身,而且还要娶她。”
   “真的呀?? ”
   “梅姑娘!我不知道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竟见?”
      一枝梅沉吟着,把回答的话想好了,这才开口回答:“徐组长!不瞒你说,我们家穷,姐姐从小就送给人去养,虽是同胞骨肉,却没有什么情谊。
   “这桩事,我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只要你们觉得合适就行了。”

   “那么,我就是你的姐夫了,喊我一声好吗?”
      一枝梅真不知道如何启齿,而且她也不明白孩儿脸的动机究竟何在。
   “怎么?!你不愿意我当你的姐夫?”
   “当然愿意,只是……只是……”
   “好啦!”孩儿脸并不逼她。“一上来,你一定不大习惯,日后再叫吧。对了!我问你一个人。”
   “谁?”
   “有一个年轻人,常常去梅园接你,他是你的什么人?”
       一枝梅知道孩儿脸问的是韩少棠,这该如何回答呢?

    “朋友?”孩儿脸轻轻追问。
    “是的。不过是很普通的朋友。”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一枝梅已经发现这不是随便问问,想搪塞也不可能,于是据实以告:“他叫韩少棠。”
       孩儿脸很仔细地把这三个字弄清楚了,然后又问道:“他在哪一方面得意呀?”
     “他原先在念书。春天得了一场病,就辍学了,目前闲着。”

       孩儿脸很认真地说:“梅姑娘!你对我的印象可能不会太好,因为你在梅园见到我的时候我就象凶神恶煞似的,那是公事,肩有重任,没法子!
    “其实,我在私底下是挺和气的。我是人,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更有感情!刚才我问起那位韩先生是有原因的。”
    “哦! ”温和的语气使一枝梅稍稍放松。由于问题始终围绕着韩少棠,她那颗悬起来的心还是放不下来。
    “梅姑娘!你刚才说七岁红跟你没有什么感情,那是错的。她还是很关心你。
    “当然我也该关心你,那位韩先生老是闲着也不是办法,我想替他谋份差使,你看哪一天,咱们约个地方见见面。”
    “这……徐组长是一番好意,可是,我也得问问韩先生。”

    “梅姑娘!不管他要不要谋份差使,我都要跟他聊聊。现在坏人太多,万一……嘿嘿!
    “你大概也了解我的意思,万一遇上了坏人,我对你姐姐也没法子交代呀!”
    “好吧?我跟他说说。”
    “就这样吧!明儿下午我有空,就在梅园后台见见面,不碍事吧?!”
       一枝梅知道不能推了,只得唯唯诺诺地答应。
       到了大杂院的门口,孩儿脸这才告辞,他是第一次和一枝梅如此亲近,但是给予一枝梅的印象却非常好。在她的感觉中,孩儿脸并不如外表和传说那样可怕。

       一进门,她娘也松了一口气,连忙探长问短。一枝梅什么也不想说,只推说太累,就上床睡了。
       其实,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全是韩少棠的影子。
       可惜生逢乱世,要不然,他俩岂不是可以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吗?
       唉!一声长叹,泪水潸然而下。朦胧睡去,梦中仍然全是韩少棠,韩少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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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27 20:29: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死亡之约

       五龙亭游人如织。
       冯龙刚如约而来,孩儿脸也是如约而来。
       二人在见面的那一瞬间。孩儿脸所表现的热情几乎使冯龙刚难以置信:一个冷酷无情的军阀狗腿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混世魔王,对他这样一个江湖浪子,怎会如此客气呢?
     “冯兄久等了吧?”
     “不!我也是刚到。”
     “我一直耽心冯兄可能不会来。”
     “为什么呢?我并不是一个轻易失信的人。”
     “那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是如约而来,不过,另一件事可能要爽约。”
     “哦?!”孩儿脸微微一愣。
     “原先我答应徐组长,带你去见一位江湖遗老,今天早上我已先见过他,老先生说,时机尚未成熟,还得过一两天才能跟你见面。”

        孩儿脸笑着说:“冯兄!这不是最重要的事,说句心里说,那三个人早晚都会落在我手里,能够交上你这个朋友,已经是万幸。走!咱俩喝一杯去。”
      “不!昨晚我就说过了,我不便跟徐组长同进同出,这对日后的行动有所不便。”
      “放心,我有一个很秘密的地方。”
      “哦?!北京里还有秘密的地方吗?”
      “不但秘密,而且还是温柔乡,”孩儿脸这时的神情已不再是杀人魔王,而是个贪玩的孩子。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下去:“莳花馆。”

        现在,冯龙刚所面对的徐彪和他在传说中听到的徐彪完全不一样。是传闻失误吗?不可能,昨天早上那三个屈死的冤魂就是最大的证明。
        那么?冯龙刚突然打了一个寒噤。
        一向横冲直撞、天不怕、地不怕的冯龙刚也会寒噤,那可真稀罕事!
     “走吧!”徐彪催促着,“这儿人多眼杂。”
     “听说莳花馆是你们王司令常去的地方。”
     “嘿嘿!冯兄的消息倒是很灵通的,他去,只是夜里,这会儿他还忙着在开会哩!”

     “冯兄!怎么回事?你应该是个很爽气的人,怎么婆婆妈妈起来啦!走!走!”
       冯龙刚心念一横,管他娘!反正今天是场死亡约会,本来打算将孩儿脸撂倒的,如果不幸反被孩儿脸当套牢,那也合该遭此一劫。去就去吧!
       雇了两辆洋车,直奔石狮子胡同,冯龙刚的心情很平静,他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脚色,如果孩儿脸当真心怀不轨,与他同归于尽也不算赔本。
       莳花馆整个下午都是冷清清的,这里摆的是大场面,不做零星茶围,根本就没有客人,连徐彪在这个时候会上门都令莳花馆的大茶壶大感意外。

     “徐爷,这么早?七岁红姑娘还在睡哩!”
     “别惊动她,”孩儿脸显得很体贴地说:“在后院的花厅中给我准备点酒菜,我跟这位冯爷喝酒谈心,不要姑娘作陪,也不许闲杂人等来打扰我们。”
     “徐爷,您只要一吩咐,老虎拉车谁敢(赶)呀?”
        后院很幽静,几碟小菜,一壶竹叶青,二人宛如久别重逢的老友。冯龙刚很希望放洒脱些,可就是放不开来。
        论经验、论世故,他都很老到;只因为把憎厌与喜爱分得太清楚,现在他才觉得挺不是味儿。
     “报告!”一声暴吼,雷宝华突然出现。

        冯龙刚心头难免一愣,但他在表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
        孩儿脸却是笑容可掬地问道:“宝华,东西带来了没有?”
     “带来了。”雷宝华将手里拎着的一个竹篮放在桌子上。
     “你到前面去歇着。”
        雷宝华遵命走了,孩儿脸将竹篮中的物品一一取出来,一只香炉,一对红烛,一灶香,还有一份兰谱,还有笔墨砚台,准备得非常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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